“这里?舒服?”
浚衍不住摇头,身子使劲向上顶,想逃开那折磨人的酸麻感,可刚泄过一次的龙根已然又颤巍巍地立了起来。庭年慢慢加到三根手指,耐心地戳刺刚摸到的那处,等浚衍完全适应了才提枪上阵。
浚衍虽然大言不惭地说了“不怕”,可毕竟是第一次,真枪实刀地干上了难免紧张,整个人绷得直挺挺得像块儿僵硬的石头。何况庭年那物比三根手指又不知粗长了几许,折腾半晌也只勉强进了头部,于是庭年只能一边吻他一边顺着他腰臀摩挲,道:“衍衍放松些,你这样紧着,哥哥进不去。”
浚衍听话地慢慢配合着呼吸放松身体,又过了半晌,才总算整根含了进去。并不很疼,只是酸胀得难受。庭年伸手在孩子穴口摸了一圈,确定他没有受伤,才缓缓动起来。
43
云歇雨住春宵短,巫山几度情缠绵。
浚衍缠着庭年折腾了快两个时辰,翻来覆去好几次才肯罢休,由着庭年清理干净上了药后,便心满意足地陷在龙床里,打着小呼噜睡了个人事不省。庭年怕他憋住呼吸,帮他调整了几次姿势,小家伙却总是没多会儿又翻身大字型趴了过去,大概是做得狠了身后不舒服。
陆大人睡不着,看着孩子疲累的睡相,十分后悔方才的放纵。
做到后来时,浚衍整个人都已经不太清醒,眼看着就只能泄出些稀薄的白液了,却仍旧不停绞紧后【哗啦——】穴,固执地将庭年留在自己体内,一边颤抖着哭泣,一边魔障似地在他耳边一遍遍重复“哥哥我爱你只爱你”“哥哥对不起别生气”。
庭年听得心如刀割,意似油煎,热切的吻落在浚衍眼角腮畔却只换得他更汹涌的泪水。想要安慰却完全不得章法之下,只能更温柔而坚定地顶弄他,让他尖叫着释放,享受极致的欢愉。
庭年明白浚衍的心思,他总是能将浚衍的一切情绪都清楚无误地尽收眼底。他知道,在浚衍青涩单薄的身体里,包裹着最深刻磅礴的爱情。可身为帝王,动荡的时局却注定了他家国天下与儿女情长势必无法两全的命运。浚衍不能不立后,不能没有子嗣,要保全江山和在乎的人,就无法忠于爱情。他内心有愧,所以才想以这样的方式弥补他的“不忠诚”。
这小傻瓜!
庭年将人搂得更紧了些,疼惜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满腔的宠爱之情尚且不知如何排遣,又怎么舍得为此事跟他生气呢!
第二天早上,浚衍醒来时觉得头晕脑胀,庭年一探他额头才知道竟是发热了,急忙宣了太医来看。于是小东西理直气壮地罢了早朝。朝房的一众大臣听说皇帝龙体抱恙,便成群结队地赶去请安探望。
瑞麟殿里,浚衍正在让太医给诊脉。他腰酸背疼,身后那处也难受得厉害,半边屁股不敢挨床,只能拧着身子半靠在床头,姿势及其滑稽怪异。
太医闭着眼在浚衍手腕上摸了半晌,内心不住感慨:肾气虚弱,肾精不充,精失所养,神情倦怠,虚汗淋漓,这分明就是——纵欲过度!啧啧!
“回皇上,皇上的病乃是因为身体虚弱,被外邪侵袭,并无甚大碍。只是,皇上日理万机已是极为劳心费神,房事上便该节制些。否则体力过度消耗,就会损伤元气,贻害不浅。皇上万不可为了贪恋一时的享受而毁了龙体健康啊!”
浚衍闻言腾地烧红了脸——他清楚自己发热的原因,可却没想到太医居然能从脉象上看出来。看出来也就罢了,怎么能这么直白地说粗来呢啊,魂淡!他懊恼地看了看庭年,又去打量面前的太医,不是以前常见的白胡子老头了,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有些面生,便问道:“似乎不曾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何时入了太医署?居何职?”
对方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磕头,一一回答了:“微臣姓周名常,表字从礼,崇元四年三月入太医署,任八品都事。”
浚衍道:“不错,朕便封你为正四品院判,许用三品冠带,即日便赴任吧。”
周太医做张嘴吞蛋状。其实今日本不该他当值,因为院使告假,他才被临时捉去顶班,没想到就赶上皇帝生病,还白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周常愣了半晌,才诚惶诚恐地领旨谢恩。跪了安正要出门,浚衍又道:“卿,朕想好生将养几日,门外那些人,朕一个都不想见,该如何说,卿可知道么?”
“这……”
“不要紧,尽管往严重了说,朕恕你无罪。”
“嗻!”
浚衍看着人出去了,开心地想:金吾卫的案子大概又能拖延几天了,得尽快想个法子才是。
庭年看那小东西不知在想什么想得那么投入,遂上前扶着他趴好,掀开被子准备给那处再上些药。
浚衍这时候倒害臊起来,拉扯半天不肯让庭年看,直嚷嚷要自己来。庭年不理,一只手按住他的腰,另一只手一把便将他亵裤扯了下来,浚衍又“嗷嗷”叫了几声,将脑袋杵进被子里埋起来。
庭年两指分开臀瓣,看着尚且红肿的穴口,心中悔意更甚——浚衍初初承欢就要了这么多次,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于是一边抹药一边教训道:“太医的话可都记住了?下次再胡闹,就等着挨板子,听见没有?”
浚衍本来全部注意力都在那根在体内温柔搅动的手指上,咬着牙才没丢脸地叫出来,乍一听这话顿觉十分委屈——哪有人为这种事挨板子的!就算主动诱惑人的是他,可最后的决定权还不是在哥哥手里!
于是扭头抗议道:“哥哥怎么能这样?孤掌难鸣,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错,哥哥不是也……”
“嗯?”庭年瞪眼。
小家伙只好郁闷收声,忍不住撇着嘴腹诽:你明明也很享受!而且现在趴床上起不来的是我啊,嘤!
庭年看他一脸受气包似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头在他臀上亲了亲,给他穿好裤子,好声劝道:“哥哥不是柳下惠,你当那坐怀不乱的本事是谁都学得来的么。闹成这样受苦的是你,以后可不能再像昨晚那般了。否则哥哥真的会罚你,记住了?”又道:“哥哥明白,你是因为要立后册妃所以觉得对不起哥哥了想补偿。衍衍的心意,哥哥很很感动,也很感激……”
庭年话没说完,浚衍便爬起来偎进他怀里,两人复又一起躺在床上。浚衍脸上红了一片,在庭年耳边小声道:“没有受苦,昨晚那样……喜欢。”
庭年登时觉得身上又躁动起来,这小东西,真是要命!
浚衍又道:“可若是有旁人像我那样对哥哥投怀送抱,哥哥会不会也……”
庭年失笑,捏捏小孩儿的脸:“我的衍衍脸皮比城墙厚,天下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人?”
“那究竟会是不会?”
“自然不会!哥哥只对衍衍如此。满意了?”
“可是,哥哥真的不生我的气?不介意我去宠幸别的女人?”
庭年叹气,拢了拢怀抱,道:“怎么会不介意?可是哥哥不生气。哥哥知道衍衍的心在哥哥这儿。而且,”庭年说着,手竟然探进亵裤,在孩子湿热的穴口上碰了碰,道:“衍衍这里只能是哥哥一个人的。”
“你!”浚衍没想到陆大人居然会如此不正经,一下羞得面红耳赤,想要转过身去不理他。庭年将他紧紧箍在怀里,道:“衍衍不必自苦,哥哥其实也盼着你能早日生些个皇子公主,他们一定跟你一样聪明可爱。”
浚衍心里半是羞恼半是甜蜜,在庭年胸口蹭了蹭,突发奇想道:“不如我给哥哥赐婚吧,听伯伯说哥哥之前的夫人生了孩子便殁了,王尚书家的幺女年已及笄……”
“好。王尚书家的小姐甚好!君无戏言啊!”
小孩儿推开他,傻乎乎地瞪眼。我就是开个玩笑啊喂!
庭年“哈哈”大笑着将浚衍搂进怀里,道:“哥哥谁都不要,有衍衍就够了。”
“嗯,这还差不多。”浚衍在他怀里拱了拱,道:“将卡扎和热依从西域接回来吧,等有皇子出世了,便让他们入宫做伴读,可好?”
“好。听你的。”
44
浚衍本欲借病将金吾卫的案子拖上几天,想着也许就能找出些柳暗花明的线索,奈何他算盘打得噼啪响,现实却不肯与他丝毫方便。
谦王鼓动了些大臣,日日给皇帝上折子,句句言辞恳切,又不过分殷勤。浚衍明知其中不乏居心叵测之人,却苦于寻不出半点儿毛病发作不得,只能十分憋屈地装聋作哑。
而在众多奏折中,除了恳请皇上彻查金吾卫一案之外,却还夹杂一些参陆丞相的言论,痛斥陆家十数年间一手遮天、把持朝政、架空皇权,不一而足。
浚衍看得勃然大怒。
这些人,根本就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从父皇到皇兄,再到他自己,伯伯为他慕家的江山殚精竭虑恪尽职守,哥哥更是为他大椋,在烈日西风中守了十年西域边疆。
历历功勋在目,岂能容得如此宵小之徒随意践踏!
丞相求见时,浚衍正对着一桌子的奏折哀声叹气,听了杨德忠的传话,立马扔了朱笔,命他将人宣进内殿来。
陆相一入得殿内便匍匐在地规规矩矩地行了君臣大礼。浚衍被吓了一跳,急忙扶他起来,道:“眼下只你我二人,伯伯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说着将人引到旁边的几案处一同落了座。
杨德忠领着宫女进来奉了茶,又静悄悄地退到门外守着。
“伯伯快喝喝看,这是前些日子刚刚进贡的洞庭碧螺春。这茶是和桃李杏梅等果树交错种植在一起的,茶吸果香,带着花香果味,真个醉人。”
丞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配合着赞叹两句,又注意到浚衍一边说话还一边不住地晃晃脖子甩甩手腕,知道他是批奏折累了,便道:“此次殿试皇上可以擢拔些人,一些无关紧要的折子交由他们批复就好。天子在位,其实不必事必躬亲,知人善任,方能事半功倍。”
浚衍点头,道:“甚好!便听伯伯的。”
“另外,皇上之前提过的,关于立后的人选——臣看王尚书家的幺女天生丽质,知书达理,加之王大人五子皆效命军中,满门忠良,实为上佳人选。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
浚衍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傻乎乎地看着丞相。
“皇上不喜欢?”
浚衍急忙摇头,道:“伯伯说好,那便是好的。”
这下好了,他开玩笑说要赐婚给庭年的女子如今却要成了他的皇后!
“另外,老臣还有一事想与皇上商议。”
“何事?伯伯尽管说罢!”
丞相没说话,却又跪在浚衍面前,双手将相印与令牌高举过头顶,道:“臣恳请皇上,削相权!”
浚衍险些被丞相突如其来的举动吓跪了,急忙心惊胆战地把人搀扶起来坐好。
一时间,小孩儿实在是难以消化眼前的情况,忍不住拿两只手在膝盖上搓了搓,又捧着杯子咕嘟咕嘟猛灌了几口茶,这才稍稍安下心神,道:“伯伯这是何意?我不过是想找伯伯来说说话,您可是误会了什么?还是您已经知道了折子的事?伯伯放心,您与哥哥待我如何,我心中最清楚不过,断不会为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便与伯伯起了嫌隙。这相印与令牌,还请伯伯快些收起来罢!”
陆丞相摇头,道:“老臣此举,并非是为了表忠心才与皇上逢场作戏。”
“伯伯……”浚衍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丞相道:“皇上也知道,在我大椋之前的诸朝诸国,都只设立一个丞相,其下设十三曹,组织庞大,职权广泛,与皇帝不相上下。到了我朝圣祖皇帝时三公并相,后又经过一系列调整,到你父皇即位,盛德年间后期才创立了三省六部,三省长官皆为相,目的都是为了集中皇权,分割相权。只可惜你皇兄去的早,没能好好实行下去……”
浚衍眼眶红了红。又听丞相道:“如今门下侍中与尚书令皆为谦王所用,皇上若想与谦王抗衡,削弱相权,是势在必行。”
浚衍心烦意乱,道:“伯伯的意思,我明白了。您先回去罢,容我好好想想。”
所谓三省,即中书、门下与尚书,尚书省下又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凡朝廷有军国大事,则中书出令,门下封驳,尚书受而行之。皇帝只有同意权,却没有参加决策的权利,使皇权受到极大的掣肘。
浚衍其实早已意识到皇权与相权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是因为对方是陆家,是庭年,所以才迟迟不愿着手改革。
陆相官居中书令,负责决策,此番主动要求削弱相权,对浚衍来说,不仅能牵制谦王的势力,更是对日后整改吏治的一大助力。
可是,若不是有陆家从旁协助匡扶,又哪里会有他高坐庙堂,看天下海清河晏的悠哉日子?
左右为难!
“杨德忠,摆驾齐鸾殿!”
在户部衙门办公的一班大臣看到皇帝突然亲临,纷纷手忙脚乱地请安,十几个人跪了一屋子,有的还没来得及穿朝靴戴官帽。浚衍将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了庭年一个。
待杨德忠关好门,浚衍便扑进庭年怀里,委委屈屈地叫“哥哥”。
“这是怎么了?”庭年吃了一惊,赶忙把孩子抱了个满怀,温暖厚实的手掌贴在他后心轻轻地安抚。
浚衍红着眼睛,道:“我又要做对不起哥哥的事了。”
接着,把丞相刚才与他说的话跟庭年学了一遍。
“我还道是何事。”庭年失笑,又道:“此事我与父亲已经商议许久了,我也同意父亲的想法。虽然设立三省六部已经从一定程度上分散了相权,但从国家政务、官吏擢拔,甚至到军对调动,哪一个是丞相无权过问的?如此庞大的职权,任何有作为的君主都不能无视它的存在。父亲并不是为了对付谦王在牺牲自己,他只是做了他认为应该做的事。”
“可是……”
庭年笑着揉揉浚衍的脑袋,道:“父亲是要你削相权,又不是要你治他的罪,况且此事还要缓缓图之,你何至于就急成这样了?”
“伯伯与哥哥对我好,我身为皇帝,却护不得你们周全,为了自保,还要牺牲你们……”
“傻孩子,国家、权柄,这些本来就都是你的,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浚衍贴在庭年怀里,似乎想开了些——它们是我的,我是哥哥的,所以它们也是哥哥的!浚衍觉得豁然开朗,仰头亲了亲庭年的下巴,道:“我一定不会负了陆家。等扳倒了皇叔,我立即便为伯伯恢复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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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陆相的支持和庭年的安慰,浚衍便开始考虑这相权究竟该怎么削。若按着他自己的意思,他其实倒是很愿意借此举将丞相一职彻底废掉。皇权若能兼并相权,让六部直接向皇帝本人负责,那他便可事皆亲决、总揽乾纲了。
可问题是,谦王暗中操作着门下省和尚书省!
浚衍对他这皇叔真是恨得牙痒痒。
在金吾卫一案还没开审的当口,这么多人上折子参陆家、要求削相权,保不齐就是他的授意!他有意为之,要看自己进退两难!
——不削,是折了皇室的脸面;削,就算陆家不计较,其他两省也免不了要闹到君臣反目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