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迷朦+番外——穆槿
穆槿  发于:2015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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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怀德温和宠溺地说着,下巴轻轻顶住画臻的额头,蹭着他柔软乌黑的发,让自己觉得心里有些痒痒的。

“怀德,你是不是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不管我的身份,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会一直待我如初?”画臻轻声说着,声音十分地脆弱。

孟怀德一怔,好半晌不知道说些什么,画臻得不到孟怀德的回答,难受地闭上了眼,离开孟怀德的怀抱,正欲开口,便被封住了唇。

孟怀德环住画臻纤细的腰身,用舌尖轻柔地沿着画臻的唇线勾勒着,而后又用牙齿恶意地啃咬着画臻的唇,力气慢慢地变大,直到孟怀德尝到了一丝血的味道,听到画臻的一声惊呼,这才用灵活的舌尖顶开了画臻的唇瓣。

小蛇般的舌头在画臻口中随意肆虐着,横扫了一通后,才慢慢温柔下来,细细品尝着画臻口中甜美的津液,直到俩人都气息不稳时,这才离开画臻的唇,拉出一道银靡的银丝,二人额头顶着额头,孟怀德眼神认真地喘着气,一字一句道:“你的一切我都会喜欢,你想要的我都会给,我只会待你比现在更好,我会信你,爱你,怜你,惜你,用不用我发个毒誓?”

孟怀德轻轻一笑,正打算开口,画臻便也学着孟怀德用唇封住他的嘴,一双眸子晶晶亮地盯着孟怀德饱含爱意的眼瞳,直到眼睛都酸痛了,这才放开孟怀德的唇,闭上了眼,柔若无骨地倒进孟怀德的怀中。

“嗯。”画臻相信孟怀德是爱着他的,相信他会待自己好,不论自己是人是妖。他摸上自己的胸口,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神不宁,魅儿的出现,似乎会让一切变的不平静起来。

第十九章

随着孟怀仁与魅儿的喜事将近,孟府也开始布置起府邸来,张灯结彩,触目所及皆是喜庆的红绸红缎,众人皆是笑容满面,虽然只有朱翠心下黯然,却也为孟怀仁能觅得真爱而强颜欢笑,女红等事宜她都要事事亲力亲为,让孟怀仁见了也十分愧疚,却也无可奈何。

比起其他人的春风满面,孟怀仁的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难看,若说他刚回孟府时的脸色蜡黄,无精打采,是因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所至,那么如今清瘦的身形与蜡黄干瘪的肌肤则完全能称得上是病态的样子。

即使如此,孟怀仁依旧也是镇日挂着一幅幸福满意的笑容倒是让自己看起来有了些光彩,起初,孟怀德和孟老爷,孟夫人都十分关心孟怀仁的身体,可见孟怀仁仍能好好地打点婚事,也未见有何不妥,便也放下心来。

然而,凡人看不出来,画臻与魅儿却皆是心中清楚的很。孟怀仁的模样分明是被与精怪接触的多了,被吸食了阳气所致,假以时日,孟怀仁定命不久矣。

“怀仁,你这是要去哪呀?”魅儿在府中的花园中满腹心事地徘徊着,远远地就见到了孟怀仁,开口不过问了一句话,便见得孟怀仁脚下一个踉跄,几欲跌倒,魅儿快速跑到孟怀仁身边,险险地扶住了他。

“怀仁,你没事吧?”魅儿担忧地问着。

“没事。”孟怀仁借力站稳后,便摇了摇有些晕眩的头,微笑地对魅儿说道。“我是要去给爹娘看看宾客的清单的,许是昨天没睡好,现下才觉得有些晕眩。”

“怀仁……”魅儿欲言又止,满脸愁容,一点也看不出像是要做一个新娘子的人,水波潋滟的眸子细细地描画着孟怀仁的容颜,如今的他,半点也看不出当初的俊朗了,再这么下去,也许……

她是明白的,人妖殊途,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些道理她都懂,然而她却一直以为只要俩情相悦,什么也阻不了她想成为孟怀仁妻子的决心,可如今,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也害得孟怀仁一日比一日憔悴,这一切皆因她非人,道行不深,可是,即便她道行深,也不过只是拖延时日罢了,若与孟怀仁在一起,迟早有一日……

魅儿鼻头一酸,连忙移开了自己的脸,却被孟怀仁用双手捧了回去:“怎么一幅郁郁寡欢的样子呀,不开心吗?再过几日,就是你我大婚的日子了,在山中时,你不是说要做我的妻子的吗?”

“不,我开心,很开心,我活了这么长时间,也只有过这么一个愿望,如今它要实现了,我怎能不欢喜呢?”魅儿强颜欢笑道,努力撑起了一个笑容。

“呵呵,魅儿,能娶你为妻,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别愁眉苦脸了哦,我去爹娘那了,记得等会去朱翠那试穿礼服,你会是最美的新娘的。”孟怀仁安慰地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魅儿痴痴地望着孟怀仁离去的背影,却听得一个凉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如果你再不离开他,那么,他娶了你,就会是他今生最大的不幸了。”

魅儿闻言,拭了拭眼角渗出的泪水,便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果然是不知何时在这听了许久的画臻。

“你说过,你什么也不会做,只会安分做孟怀仁的妻子,然而,如今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吸干他的阳气的,你刚成魅不久,孟怀仁受不住你如此重的煞气。”画臻不疾不徐地道出事实,全然对魅儿凄苦的神情视而不见,对他而言,孟怀仁是孟怀德的大哥,他不能死。

画臻见魅儿迟迟不肯开口说些什么,便又接着道:“现在离开他,我会帮你医好他,清除所有人对你的记忆,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如果你真的爱他,该懂得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

“我何尝不懂呢?在未成山魅之前,我也活了许许多多年,漫长的时间里,我只懂得修炼,可遇见了他之后,我却只想嫁他为妻,再过几日吧,等我们成亲后,我就会马上离开,好吗?”魅儿泪眼朦胧地说着,唇边却带着想通了什么的微笑,这般模样,不是不可怜,画臻却仿佛无动于衷,沉思了一会方才点头离去。

婚礼当天,孟府宴请了众多宾客,孟怀仁这个准新郎倌更是笑弯了眼,与宾客们一一寒暄,孟怀德也是十分高兴,帮着他大哥接待宾客,孟老爷与孟夫人更是像是年轻了好几岁,笑得合不拢嘴,场面好不热闹,却只有画臻一人脸色淡漠,看不出喜色。

房内,朱翠拿着一把牛角梳,动作轻柔地帮打扮好的魅儿梳着头,嘴中还喃喃着:“一梳梳到尾,二梳共齐眉,三梳……”

朱翠还想说下去,却被魅儿笑着打断了:“好了,白发齐眉就够了,儿孙满堂我就不指望了。”

魅儿话中隐隐含着忧伤,朱翠却是没听出来,只当新娘是着急了,便在心中将这三梳儿孙满堂的话说完,果断利落地帮魅儿绾了发髻,插上了发饰,戴上凤冠,魅儿本就长着一张绝世的容颜,如今做了新娘子更是美艳,一身霞帔衬得她肌肤似雪,唇红如朱,眉如黛,发似瀑,真真是一个倾世佳人。

“夫人好漂亮呢。”朱翠见了,真心的称赞道,引得魅儿掩唇轻轻一笑,这些日子来,她不是瞎子,看得出这朱翠对怀仁的心意,她是个好姑娘,也是孟怀仁值得珍惜的人。

“等有一天,你做了新娘子,一定会比我更美的。”魅儿柔声说着,雪白的柔胰握住了朱翠的手,“往后好好照顾他。”

这话说的朱翠是一头雾水的,正打算问些什么,却见得前头派人来催新娘拜堂了,便只好为魅儿盖上盖头,走了出去。

来到前厅,仪式即将开始,喧哗的声音也渐渐安静下来,蒙上了红盖头,魅儿看不见东西,却感觉她的手被塞进了一个绣球的红绸,而另一端,则是孟怀仁牵着,随后司仪高唱道:“一拜天地。”

二人转身向着门外,轻轻一鞠躬,魅儿却猛地感觉红绸颤动了一下,心中一突,怀仁他……莫不是……

而魅儿的感觉是对的,孟怀仁今日本就感觉十分地不舒服,却硬是强撑着精神,他想着至少要拜完堂,让魅儿成为了他的妻子,再倒下也不迟,看来,他这段时间的确是太过劳累。

“二拜高堂。”二人转过身,对着端坐高堂的孟老爷与孟夫人又是一拜,魅儿却突然听得孟怀仁的轻咳,心下一紧,就听得“夫妻对拜。”

二人面对面又是一拜,魅儿弯下腰的一瞬间听到了孟怀仁的呢喃:“你终于是成了我的妻子了。”

轻得如同羽毛拂过,随后便是众人的惊呼声,红绸的力道猛地被扯了下去,魅儿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把掀开了盖头,便见到孟怀仁在她面前就那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第二十章

“唔……”孟怀仁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便觉得头疼得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着一般。

“怀仁,你终于是醒了。”魅儿原本是靠在孟怀仁的枕边小憩着,一听见孟怀仁的声音,便立马醒了过来,满脸焦急担忧之色,捋了捋孟怀仁有些汗湿的鬓发。

“我没事的,别担心。”孟怀仁挣扎地想坐起身来,魅儿连忙在他身后垫了俩三个枕头,扶着孟怀仁靠坐了起来。

孟怀仁看了下桌上的烛火,听着房外的虫鸣,竟是已入夜了吗?自己昏睡了这么久吗?魅儿看到孟怀仁有些迷茫涣散的眼神,连忙掖了掖被角,柔声道:“拜完堂,你就突然倒了下去,吓了我们一跳,爹娘还有二弟都很担心你,请了大夫来看,只说是积劳成疾,无甚大碍,我便让他们先回去歇息,酒席也散了,你也一直昏睡到现在。”

“原来如此,累着你了吧,魅儿。”孟怀仁摸上魅儿的脸,魅儿按住孟怀仁的手,摇了摇头。

“累的是你才是,我知道,你是强撑着,明明拜堂时已经体力不支了不是吗?却非要撑到拜完堂。”魅儿有些哽咽,一把抱住了孟怀仁,将脸埋进孟怀仁的胸前。

孟怀仁觉得胸前有些湿意,叹了口气:“没什么的,别担心我,我只是想快点完成我们的心愿嘛,这样不好吗?如今你已是我的妻了。”

孟怀仁抬起魅儿的脸,轻轻地用指尖揩去那些晶莹的泪珠,却被魅儿抓住了手:“怀仁,我很高兴,真的,我的心愿已了,如今在这世上,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孟怀仁宠溺地笑了笑,只当魅儿是在说笑。

“怀仁,我不是什么孤女,更不是凡人,我是一只山魅,刚成精不久的山魅,我活了三百年的时间,对我来说,除了修炼,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是一段既漫长又寂寞的时光,直到那日你跌下悬崖……”魅儿轻柔地笑着,眼神有些迷茫,似是陷入了回忆中,难以自拔。

孟怀仁听得心惊,隐隐觉得魅儿似是要做傻事,正想说话,却发现魅儿的手轻轻搁在自己手上,闪着一阵柔和的光芒,随后自己便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才相信了魅儿不是人的事实,然而对他来说,即使魅儿不是人,也没有关系,他不在乎这些的。

“我知道你肯定不在乎我不是人的对吗?可是我在乎。”魅儿流着泪,抚上孟怀仁的眉眼。“如今的你,这般憔悴,全是因为我,人妖殊途啊,即使我不想,我不愿,你的阳气也一天天被我吸去,我不想你有事,不想你死,我多想和你白头到老,子孙满堂啊,可惜,我们无法白头,更不能有子嗣。”

说着,魅儿的身体便散发出淡淡柔和的绿光,渐渐将孟怀仁与自己一同笼罩起来,一道紫色光芒闪过,画臻一把抓住魅儿的手,却被烫了一下。

“你发什么疯?快停下,用不着如此,只要你离开他,我自有办法医好他的。”画臻焦躁地喊道,他一直在门外守着,就怕魅儿不肯离开,却不曾想她竟想将自己的元神丹送给孟怀仁,这样一来,孟怀仁自是受益匪浅,而她却……

“我不想离开,可我却必须走,离了他,这幅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又能做什么呢?继续修炼?继续在那漫长无止境的岁月中寂寞吗?我倒宁可将元神丹给了他,从此,他无病无灾,我也能安心的消散。”魅儿的泪流得越来越凶,脸上的神情却是坚定不移,轻启朱唇,便吐出了一颗婴孩拳头般大小的明珠。

“画臻,我最后拜托你一件事,在我消散后,替我消除他们所有人的记忆。”魅儿轻声说着,缓缓使力,便将漂浮于空中的元神向孟怀仁推去。

孟怀仁用力地挣扎,却也不能动得半分,自从画臻出现,他便知道画臻定也不是人,他们的对话,也让自己知道魅儿的打算,他不想这样,不想离开魅儿,也不想魅儿为他而死,更不想忘记魅儿,然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吞下那颗明珠,而后沉沉睡去。

孟怀仁努力地想睁眼看看魅儿,却只看到了魅儿泪眼朦胧地对自己灿烂的笑着,那般幸福而满足,不该是这样的啊,她,本该是幸福地与自己携手到老,而不是幸福地为自己而送了性命,尽管心再疼痛,仍是抵不过袭来的睡意,昏迷前,一颗泪水却从孟怀仁的眼角滑落至魅儿的手心。

光芒骤散,魅儿也一下失了气力一般倒在孟怀仁身上,画臻连忙过去想扶起魅儿,却是穿过了一片虚空。

魅儿的脸色苍白而虚弱,身形也渐渐地透明,她用力撑起自己的身子,最后深深望了一眼孟怀仁,便移开了视线,对上画臻不解,震惊的眸子。

“画臻,我看得出你对孟怀德用情不浅,可是无论你们之前的路如何平坦,你们始终走不到最后的,就算你道行高深,机缘巧合,不会吸去孟怀德的阳气,不会害了他,你们也走不到白头,你有漫长的生命,而人类的生命却仅有一瞬,待他成了耄耋老翁,你却俊美如昔,这怎叫共白头呢?趁你还未无法自拔,早些从这红尘脱身吧。”魅儿轻声说着,无限悲凉。

魅儿透明的身体开始缓缓消散,如晶莹的粉尘散入空中,恍惚中,画臻只听得魅儿的一声长叹:“人妖终究殊途啊。”

“人妖殊途。”画臻仿佛一下被定住了身形,半晌只是呢喃着重复这四个字,随后便沉沉笑了起来。

“哈哈哈,人妖殊途。殊途又如何,殊途又如何。”语至最后,已是带上了些许轻狂之意,画臻的衣袂无风自动,乌黑的瞳孔有些发红了起来,一阵紫光大盛,便不见了画臻的踪影。

第二十一章

月黑风高夜,本是寂静无人时,却总有那么几个纨绔子弟,流连于花街酒巷,喝得烂醉,在街上晃悠悠地走着,疯言醉语地说些下流话,猛地,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抹紫色人影,身形甚是妖娆,几人涎笑地走了过去,方才看清原是一个男子。

不过男子又何妨,如今男色也是盛行之风,何况此人肤如凝脂,唇如丹朱,可是比女子还要美上好几分,男子显然是发现了这几个纨绔子弟,瞟了他们一眼,这一眼,波光流动,甚为媚人,其中一个醉鬼正打算调戏上几句,才笑了一声,还未说出话来,便一双白皙通透的手穿心而过。

剩下几人见了这一幕,均甩了甩头,揉了揉眼,这才发现不是他们眼花,连忙惊叫起来,四散开来,却还是被男子追上了去,几个飘逸的动作间,几人的性命便全都交待在这了。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被夜风吹散,男子贪婪地深吸了几口气,眸色愈发地红了起来,魅惑地舔了舔沾血的嘴角,这才是属于他的味道,这才是一个妖该做的事嘛。

一阵厉风乍起,如利剑一般向男子背后袭来,一个闪身险险避开。月,露出一角,印照出他邪气的眉眼,男子原是被魅儿激得失了心神的画臻,挑了挑眉,不屑地看向那道疾风的方向,一名白衣男子负手而立,冷若冰霜的脸上带着些愤怒的神色与杀气。

“终于是找到你了,千年画妖,苏府一案,你欠下百余条人命,如今又屠杀此等无辜百姓,果然是妖孽。”白衣男子声音冷凝,话音刚落,便再次向画臻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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