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迷朦+番外——穆槿
穆槿  发于:2015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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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是认识,怎么?一千年过去了,便不认得我们了?”紫衣人自顾自倒了一杯热茶小酌着,画臻听了他的话倒有些恍惚,一千年?一千年前自己认识的只有……

“你是画出我的那个人。”怪不得自己见到此人与他的儿子便这般熟悉亲切。

“呵呵,我倒是没想过,你竟能凭借着我的执念幻化成妖,修炼出如此道行和容貌。”紫衣人放下茶杯,看向画臻的容貌,神色似有些怀念,又有些哀伤,“即便这容颜已变,可毕竟当初我是照着他画的你,这轮廓还是有些许像他的。”

“他?”画臻不解道,心中却想着,这人说自己像他,而红莲又说自己像他爹爹,想来,紫衣人口中的他,就是红莲的爹爹吧,倒是不知此人身上又有怎样一段故事。

“没什么,千年重逢,即是有缘,红莲又如此喜欢你,我们也可以交个朋友,我叫夙焰,如今的你,叫什么?”

“画臻。”

“这倒是个好名字。”紫衣人微微一笑,倒不复初时冷漠。

“夙焰这名字也是极好的,只是听上去像个脾气火爆的名讳,倒不如你这般温和。”许是知道这人是创造出自己的人,画臻的语气也十分客气有礼。

“温和吗?原本的我,也不是这样的,想来,如若当初我能有这样的性子,一切便也都不会发生了。”夙焰叹息道。

画臻知夙焰不愿多提伤心往事,就也不再过问,一个是因为画臻长的像故人,加之红莲在其中周旋,而对画臻十分友好,一个是知道夙焰是自己的创造者,而十分亲切。二人之间虽不熟络,倒也能客套一番。

夙焰一直对自己的往事闭口不提,只说些自己与红莲周游四方的故事,其间提到了要寻找四样东西,却也未详细说明,而画臻也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些自己成妖后的经历,苏明昶以及孟怀德的事。一直谈到夜幕降临,画臻方才离去,离去时,红莲还非常不舍,说是让画臻常来看自己,或者自己去孟府找他,画臻笑着答应后,红莲才放他离开。

第三十章

画臻回府后,刚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便见到孟怀德支着下巴靠在桌上等自己,脸上有些复杂,孟怀德见画臻回来,立马放下了自己的心思,漾开了淡淡的一抹笑容,走上前来拉过画臻坐下。

“今日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也没去哪,去见了一个朋友而已。”

“朋友?”孟怀德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今日你走时,我见你走向一个小娃儿,那孩子分明就是七夕节那日莫名其妙拉着你跑的那个小孩,你认识他?”

画臻语塞,他倒是没想到孟怀德竟然也看见了红莲,这倒是让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才好,思索片刻,这才开口道:“还记得七夕那日,你见到的那个紫衣男子吗?他是那小孩的阿爹,也是我……儿时京城的玩伴,因多年未见,那天我见到他时,只觉得熟悉才多看了俩眼却没认出来,后来细细想想,才记起了他,今天在街上看到那小孩,怕他是和我那朋友走散了,这才带他去找他阿爹的,你也知道的,故友相逢,总是有许多话要说的。”

“原来如此。”孟怀德想了一想,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阿臻你……很喜欢孩子吗?”

“孩子?”孟怀德这话来的突然,画臻一愣,也认真地想了下,说起孩子,他是绝对不喜欢的,爱哭爱闹还不安生,但是如果是红莲的话……

“很喜欢。”画臻想到红莲,便觉得开心,自然而然的挂起了一抹宠溺的笑容,孟怀德见了,心下一沉,爹娘近来频频催自己娶亲,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些话,本来他也是没听进去的,可如今见阿臻这么喜欢孩子,自然就想起了爹娘说的那些话。

如果阿臻与自己在一起,那么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这对喜爱娃儿的他来说,会是一个很大的遗憾吧。

“怎么了?”画臻见孟怀德神色有些恍惚,担心地问道。

孟怀德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随后又表示天色已晚,他也先回房休息了,这才离去。画臻也没多想,见孟怀德出了门,自己也便准备歇息了。

孟怀德却并没有像他对画臻说的那样去休息,而是在庭院里徘徊,或许,他其实可以不用去担心,去想这么多的,阿臻既然表示喜欢自己,那就不会在意孩子这些事情,若他在意,想必自然会和自己说的吧,自己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在庭院里坐了一会,感觉到了凉意之后,孟怀德这才起身回房,相比起孟怀德与画臻的一波三折,朱翠与孟怀仁之间倒是顺利得多。

自从孟怀仁解开心结后,就与朱翠越来越亲密,几乎是形影不离,府中众人以及孟老爷孟夫人也都看出了苗头,虽说朱翠是丫鬟,可经过了魅儿的事情后,朱翠如何让孟怀仁走出情殇解开心结,这些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自然是喜闻乐见。

二老盼呀盼呀,终于是盼来了孟怀仁与朱翠的好消息。其实孟怀仁心中还是深爱着魅儿的,只是朱翠在他身边任劳任怨,跟进跟出,一颗真心让他又心疼又怜惜,他想尽早给她一个名分,这样他们的感情或许也能进展的更快,自己不能拘泥于过去,而辜负了朱翠。

于是,孟怀仁在征得朱翠的同意下,决定择日成婚,孟怀德和画臻也是真心为二人高兴,相信这一次,孟怀仁是真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长地久的幸福了。

有了上一次婚事的经历,这一次大伙准备筹划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地筹备喜事。

婚礼当天,依旧是热闹非凡,这一次,连画臻都笑得十分开怀,不同于上一次,魅儿成亲后便要离去,朱翠是凡人,自然能陪着孟怀仁白头偕老,而沈瑰因是画臻的表妹,也住在孟府,自然也是要来参加这婚礼的了,见大家都兴高采烈,她的脸上也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的。

三拜之后,新娘送入洞房,孟怀仁作为新郎自然是要陪众宾客拼酒的,一桌一桌地敬过去,把孟怀仁喝得半醉,孟怀德也是极为起劲,豪气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虽说孟怀德酒量不小,可这么个喝法,喝到最后,也是微醺了,孟怀仁的好友们吵着要去闹洞房,画臻却不想去凑热闹,半抱着孟怀德便向众人告辞,带他回房休息去了,沈瑰见画臻离去,自己也不好再留下,便也找了个借口离去。

微醺的孟怀德倒是不吵不闹,静静地任由画臻拖着自己向房间走去,画臻心中正想着没想到孟怀德竟然这么温顺,就在这时,孟怀德却突然挣扎了一下,画臻一时不防,被孟怀德挣扎开来,而后一把被按住了后脑勺,一股大力推着他印上一个柔软的唇瓣。

浓厚的酒气涌入口中,孟怀德用力按着画臻,将他困于墙壁和自己的臂膀之间,重重地在他口中啃咬厮磨着,挑逗性地划过上颚和舌根,引得画臻重重的喘息,在这长廊之上,虽说大伙在闹洞房,可难保不会有人经过,画臻想了一想,双手抵在孟怀德胸前,想将他推开,却被孟怀德拥的更紧。

银靡的银丝顺着嘴角滑下,暧昧的气氛环绕着俩人,孟怀德空出一只手情色地溜进画臻的内衫,上下搓揉着,抚摸着,寻到左边的小豆上轻轻一捏,画臻一惊,开什么玩笑,在这里?想来,孟怀德可真是醉的不轻,否则再怎么荒唐,也绝干不出这种事来,画臻自己倒无所谓,只是怕被人看到,孟怀德可就名声尽毁了,这么一想,手下用上了一点法力,轻轻抚过孟怀德的额头,孟怀德的身子便一下软倒下来。

画臻连忙接住他,四处看了看,确定无人,这才吃力地半拖着昏迷的孟怀德回了房,可殊不知,二人拥吻的场景,全被恰好经过的孟夫人看了个正着,见孟怀德昏迷过去,这才躲到了暗处,避开了画臻的视线。

孟夫人此时心中如一团乱麻,她原以为这画臻只是她儿子的好友,尽管之前玄烨一事让自己和老爷有些怀疑不喜,却也并未落实,只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可今日这一幕却让她又气又急又怒,无论用什么办法,她也必须让德儿尽快成亲。

第三十一章

次日清晨,阳光大好,金灿灿的朝阳洒进屋内,让宿醉的孟怀德不免有些头疼,捂着头吃力地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已是日上三竿,自己竟然是睡到了正午吗?

“我,我这是怎么了?”

“二少爷,您醒了?”

一个恭敬清脆的声音传来,让孟怀德顿时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眉清目秀的丫头,比起府中其他小丫鬟,这个丫头的年纪似乎大了些,二十左右的年纪,而且有些眼熟,好像是娘身边的一个大丫鬟。

是了,昨日大哥与朱翠成婚,哦不,如今该说是大嫂了,她自然是不可能再做自己的丫鬟的,娘的确是会给自己找个人来伺候,只是……为何会将自己身边最得她心意的大丫鬟派给我呢?

孟怀德百思不得其解,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动作利落地下了床,一边洗漱一边问道:“你是娘身边的丫鬟吧?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香菀,是夫人特意派来服侍二少爷的。”香菀微微福了福身子,规矩有礼地回道。

孟怀德心中暗道,不愧是娘身边的大丫鬟,这礼数还真是讲究,可就是让自己颇不自在,以往娘都是派些小丫头来照顾自己起居罢了,如今将这香菀派来倒有些……像是看管自己的……

“香菀是吧?我其实不怎么需要人伺候的,没事儿你就下去吧。”孟怀德洗漱完,也疏离有礼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香菀自然也听出了孟怀德对自己不喜,面上却无动于衷,只是双手交叠说道:“二少爷,夫人让香菀来伺候二少爷,香菀自然不能怠慢,定要时时刻刻随伺二少爷身旁的。”

孟怀德本就是个聪明人,如果原先还不能确认,如今这香菀的话倒是等于是明白告诉他,娘让她让看管自己,只是不知,娘要她看管自己做什么?

孟怀德正欲说些什么,香菀便又是一福身:“二少爷,夫人还交代了,让您醒来后,便去见她。”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就算娘不说,自己也会去问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要让娘特意派个丫头来盯着自己。

孟怀德穿戴整齐,便随香菀出了门向孟夫人的院落走去,在长廊上遇上了正欲出门的沈瑰:“哎,沈姑娘,你这是要去哪?”

沈瑰见是孟怀德,艳丽的一张脸上便浮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上下打量了一下孟怀德道:“孟二少爷,起的早啊,昨夜睡得可好?”

孟怀德见沈瑰盯着自己调侃地笑着,不禁仔细查看了一下自己是否有哪里不妥,随后又抬头说道:“还好,你这是要去哪?阿臻呢?”

“我还能去哪,自然是去集市上逛逛,采些药材啊,至于画臻……方才有个红衣小童来找他,画臻笑的开心,带他到房间里聊天去了。”说完,沈瑰轻笑了一声,凑近孟怀德,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音量又道,“我说,孟二少爷,真看不出来,原来你喝醉酒之后这么生猛,将画臻的嘴啃得可是又红又肿的啊。”

昨晚,沈瑰见到画臻时,还被他的嘴唇吓了一跳,随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被谁啃的,闹了他许久,直到画臻用法术消去了红肿的痕迹,她方才消停。

孟怀德猛地回忆起昨夜零碎的一些片段,只记得昨日自己为大哥高兴,喝多了,有些神志不清,被阿臻半抱回房,而后……

孟怀德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那个,沈姑娘,你还是赶快去采药吧,我也要去我娘那了。”

说完,便飞也似地跑了,香菀也在身后吃力地跟着,沈瑰看着孟怀德的背影,轻轻一笑,这人还真是有趣,难怪画臻这只千年画妖能一头栽了进去。

孟怀德来到孟夫人的房间,孟夫人便遣退了所有人,房内,只留下孟怀德与她二人,连孟老爷也不在此处。

孟怀德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孟夫人面无表情地让孟怀德坐在她的对面,半晌才沉声道:“德儿,你也不小了,如今,你大哥都已成婚了,你也不能再拖了。”

孟夫人从桌上拿过一幅画像丢给孟怀德:“这是苏州望族的千金小姐柳如诗,才情相貌皆是一绝,你找个机会和人家姑娘出去走走,培养培养感情,而后择日成婚吧。”

画像上的女子的确眉目如画,风姿绰约,然而孟怀德却没有任何心思去欣赏这女子,只是着急道:“娘,儿子还不想这么快成亲,儿子想……”

“想什么?你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和你爹一直以为,尽管你不像你大哥一样能接任家业,而是做一个舞文弄墨的文人,但至少你明是非懂事理,却不想你竟做出这等荒唐之事。”孟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急怒道。

“娘……你……”孟怀德本是想辩解些什么,却突然想到昨晚自己醉酒后在回廊上按住阿臻拥吻,难道……

“我怎么了?我本以为那画臻与杨将军府上的若风一样只是你的知己好友,却不曾想,他竟是以色事人的……”孟夫人气急败坏,口不择言,本是一个风韵不减的华丽妇人,如今却失了所有风度地喊着。

“别再说了。”孟怀德不愿听见任何人诋毁画臻,一下便站了起来,昂扬的身躯站在孟夫人身前,倒让她有些压迫感。

孟夫人见孟怀德为了一个男人竟敢和她顶嘴,气得全身颤抖,好半晌才顺了气儿,平静了下来:“你瞧瞧你,为了一个男人,难不成还要和娘翻脸不成?”

孟怀德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连忙退后几步,恭敬地回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阿臻事情本也不想瞒着你们的,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与你们说,如今,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想隐瞒,我和阿臻是真心的。”

孟夫人闻言,倒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怒斥孟怀德了,只是板着脸细细打量了一下孟怀德,她原本也是个开明讲理的女人,只是事及骨肉,关心则乱,便失了分寸,她这个儿子啊,眼里满是坚定,她看得出来,或许他是真心实意地爱着那个男人的,只是,这虚无缥缈的爱能胜得过世俗吗?

孟夫人拉过孟怀德的手,叹息道:“来,孩子,娘问你,你说你与那画臻是真心相爱的,那么你见过他的家人吗?我是说……除了沈姑娘之外的亲人,比如他的兄弟爹娘。”

“没有。”

“那你有没有想过,人活在这个世上,不能单单只为自己而活,就算娘和你爹同意了,那他的爹娘呢?你有没有想过,他会不会为了你而背弃他的家人?还有孩子呢?每个人都会想有个自己的孩子的,你既然这么爱他,便应该也为他想想。”孟夫人拍了拍孟怀德手背,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孟怀德语塞,他原以为只要他们相爱,什么事情都会迎刃而解的,什么事情他们都可以一起面对,可是……孩子是他的心结,阿臻那么喜欢孩子,就算他肯为了自己抛弃一切,自己又舍得吗?舍得阿臻为自己放弃那些本来可以轻易得到的一切?

孟怀德迟疑了,孟夫人看出孟怀德的犹疑不定,心下知道她说的话孟怀德是听进去了,剩下的,只要孟怀德自己好好想清楚了,自己再推波助澜,帮忙定下柳家的亲事,这事就解决了。

孟夫人拉着孟怀德又说了一番肺腑之言。随后,孟怀德方才离开,一路上一直心神不宁,胡思乱想,不知不觉的,竟来到了画臻的房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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