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痴情万年愁 上——重散
重散  发于:2015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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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样仍是顺了他的意……。

姚襄笑了笑,替他将桌案整理好,才至他身边,边帮他拉被子,边为他顺发丝。

“你也去休息吧,这几天都睡得不好。”水寒语里带着自责,他虽然不舍,心底却是一暖,“看你睡了我才能安心。”姚襄轻声说着,那方便是再无声响。

姚襄轻轻上了床榻,见那人果真闭紧了双眼,微微一笑,俯身轻吻他的额际,便立即退开了;他知道君主在忍他,可不能得寸进尺。

姚襄退到桌案旁,悄声处理着国政,水寒心底虽是不满,却也不能在此时又起身训他,只得在床上忧心着;不一会儿,却是真的倦了,缓缓熟睡下去。

姚襄知道他睡下,才收拾了东西,又至他床边,“安心睡。”他轻声道,抚了抚那人的脑袋后才悄声出了房门。

隔日清晨,姚襄回到君主房里,轻轻将水寒唤了醒;那人揉了揉眼,还带些疲惫,可看清眼前的人之后,却是直直盯着不放。

“怎么了?我的小皇帝。”姚襄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疑惑问着;水寒微微皱了眉,“你有没有回去过?”他问道,心底后悔着昨夜未撑久一些。

姚襄点了点头,“你不必担心我,先去更衣吧。”他轻声道,水寒才下了床榻,拿了衣袍到一旁梳洗替换。

等到他将自己打理好,华琦也进了房,早膳也已准备好,他们便一块儿用饭,还不忘喂着一旁的小狐狸。

怕是故人在外头等,他们是忙忙吞了;知道主上和前左丞相都是这种性子,今早汤药端上的时间也较早。

“你病了?”华琦见那孩子拿了药,闭气灌着,几分惊讶,几分担忧;他伸出了手去,抚着那人的额际,“严重么?”他嘀咕着。

水寒放下了碗,又喘了几口气,才道:“没事的。”他挂上了微笑,轻说着;那人才松了口气,却不忘几句叮嘱。

原先那两人都是急着出门的,可华琦怕那孩子身子吃不消,硬是拖他多留了会儿;水寒也只能顺着他。

姚襄见君主这般听话,心底虽是高兴,却也不胜感叹;要今日换成是他,即便用求的,那人也不会搭理吧;最多就是闹着别扭慢步走。

水寒见了那人眼底的忧戚,心里虽然担心,可却问不出口去,只得低下头,又与那小狐狸嬉闹着。

休息片刻后,他们三人便赶紧要出宫去;才到了殿堂外,便见卫磐拉着辆马车在那方,似以等候多时。

华琦见着了,赶忙前去,“原来卫将军在此处等候的么?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连声道歉,弄得那人也慌张起来。

“没事的,我也只站了一下,你们便到了。”卫磐忙安慰着他,水寒和姚襄便也赶了过来,一边哄着他上车,四人才一同出了宫去。

卫磐驾着马车,听着那三人闲聊;一会儿聊着宫里的事,一会儿又听华琦说着外头的趣闻;听到半途,车厢内却突然安静下来,而后是一声疑惑,接着是一声诧异!

卫磐给狠狠一惊,拉了缰绳停了马车,回头去问:“怎么了?”他方翻开帘子,便又瞥见一抹白影跃至他身后,而后又攀至他肩头。

卫磐将它捉了下来,才又一声叹,“这只狐狸可真调皮。”他摸了摸它的脑袋,等它乖顺下来,才将它放回车厢内,回头继续驾马。

水寒捧起狐狸,对着它轻斥了几句,才又抬头问姚襄:“是你把它带来的么?”他目光里几分责怪。

姚襄却撇了眉,摇摇头,“这事我可不知道。”他无辜地说着,“它自己钻进来的吧?”他无奈地望着那只狐狸,说着,才又见君主的眼里改为歉意。

他们才踏过门槛,那人见一桌满是熟悉的面孔围绕着,却再无旁人,便是不掩欣喜的奔了过去,华琦随后,姚襄和卫磐只在后头慢慢跟着。

水寒一只手捉了一个人,他们便也和他开心地交谈着;那两人在后头看着主上,心里是五味杂陈;他们话说到一半,水寒才突然开口问:“昨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那四个人无奈的撇了双眉,笑了笑,才一同朝着楼梯那方望去;水寒也便跟着抬头,而在见到那令他朝思暮想的身影后,几近要热泪盈眶。

“爹!”他不禁一声低喊,起身便朝那处奔去;严侃还扶着栏杆慢慢走,忽然给那人拥住,先是一怔,而后也缓缓牵起笑来,温和的抚着他的脑袋,“寒儿。”一声轻唤。

“丞相,”卫磐直直盯着那楼梯上的两人,缓缓开了口;姚襄便是疑惑的回应一声,双眼也是对着楼梯的。

“他真是我们的陛下么……”他一手朝水寒指去,记得他君主是相当排斥给人碰触,而且半点也不坦率……。

姚襄只是苦笑了几声,“是啊。”他一声叹,便是单手支颔,微垂了眼帘,却还流泄出几分惆怅。

第二十三章

水寒扶着严侃慢慢的下楼梯,方至了平地,他才要拉着那人至楼璟华琦那儿去,那人却赫然离了他的双手,又听他一声惊吓,水寒便是着急的回头望去,却是见一人轻蔑的笑,他不禁咬牙。

“放开我爹爹。”水寒低吼一声,那人仍是颇饶兴味的望着他;直到严侃轻挣了挣,羞赧道:“放我下来。”那人才温和地将他放下。

那两人直瞪着对方,严侃一手拉着一人的袖子,他不知该如何劝解,只是着急,而后却先给于双带至桌边去了。

“丞相,那个人是……?”卫磐极少见君主对人这般认真,便是疑惑地问了身旁那人;姚襄挂着微笑,面不改色地道:“已故的唐琰陛下。”

卫磐便是如石木般再无动作,那旁几人一阵嬉闹后,他才又扯了笑,“别、别开玩笑了,丞相。”他的话却带几分颤抖。

姚襄仍是挂着笑,“这点可别对他人说。”他轻声道,令人不辨真假;卫磐听着,又愣了愣,才决定无论真相如何,也把这话当成玩笑了。

见那一旁聊得开心,水寒才放弃与唐琰相互瞪眼,迳自到严侃身边坐着,挽着他的手臂,“爹爹您怎么会过来这里的?”他终究是抵不过疑惑,开口问道。

严侃听他问,才想起什么似的,在衣袖里摸着东西,片刻,便拿了封信出来,交给了他。

水寒带着不解地接过,匆匆拆来看着,又倏地皱起眉来,“原来他没放弃么……”他喃喃道,那几人便是带着同样的疑问望了过来。

那封信上是晋瑛的字迹,信上的内容和当时狩猎时时渌交给晁裛的差不多,就是改了他的名义;那封信是请严侃一同去宴会享乐。

“他当时要写,我就把纸撕了;因为没有见到您,我以为他真没写了。”水寒说着,却见严侃更是疑惑,半晌,才开口问道:“谁?”

这下是见水寒一怔,“谁?晋瑛呀……”他说道;严侃是半惊半喜,“小师叔?”他这一声,倒是让前方的人也不掩诧异地立起身来。

水寒还弄不清楚这状况,与那人对视一阵,才问道:“爹爹不认得他的字迹?您不是有和他鱼雁往返?”

严侃却是摇了摇头,“十八年前,分开之后,就没有他的消息了。”他说着;水寒便噘了唇,“可是他在我那里有说要写信给爹的。”他说道,严侃正欲回话,他们前方的那两人却突然喊了声停。

那两人便是一同望了过去,华琦却怔了半会儿说不出话,华馀才缓缓开口,“士游,你方才叫他……小师叔?”他语里满是难以置信,却见那人点了点头,“你们认识?”严侃问道。

那两人对视一阵,支吾了好一阵子,华馀才道:“他现在是北朝的丞相,之前为平复北边,去的时候,见过。”

严侃也是一愣,缓缓低下头去,“原来到了北边……”他嘀咕道;华琦见他低头沉思,才又伸手拉了拉他的袍袖,见那人抬起头来,才又问:“所以他是……晋瑶丞相的弟弟?”那人快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却又见那人点了点头,身子便是僵着了。

水寒见他这反应,颇觉奇怪,“仲玉叔不知道的么?”他问道,那人才又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水寒又回头望向严侃,呆了一阵,才问:“难道爹爹不知道他现在的行踪生活?”那人便也是摇了摇头;水寒又怔了半晌,方望向坐在另一旁的姚襄,满脸的惊讶恐惧。

“这信果真不是寒儿拿来的?”严侃拉了他的袍袖,问道,见水寒摇头,他才又嘀咕:“我还想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房用说的就好。”

水寒又偏了头,“既然他和爹没有联络,他怎么知道您住在那里,怎么将信送去的?”他问着;严侃也只是撇了双眉,答道:“我不知道……”

方才的欢乐愉快顿时消散,他们个个都沉着脸,不说话;卫磐在那旁跟着紧张,姚襄却站起身来,走到君主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那都已经过去了,不重要嘛。见严大人无恙便行啦。”他柔声说着。

水寒回过头去,冷冷地盯着他,那人却是笑容不减,他最终也只是一声叹,又回过头去对着严侃问:“所以爹你来不是要告诉我有关他的事?那是要去狩猎么?可是已经结束了喔。”

“我知道结束了。我原先是想来看看,可又不喜欢那种场面,犹豫了一下;可我很久没见到你了……”严侃轻声说着,眼底有些落寞。

水寒听着便开始自责,紧紧环住他的臂膀,“对不起呀,爹,最近比较多事,才没能去看您的。”他愧疚地说着。

严侃摸着他的脑袋,心底有些不舍,“你忙不过来,可以和我说的,我可以去帮……”他话未说完,两旁却一致地吼道:“不行!”

严侃还在失神,唐琰便先扳过他的下颚,“让你出门找这小家伙已是我最大的包容,你别想再找事情来操劳自己。”他竖着双眉,语气却是万分柔和。

严侃才微红了脸,另一旁的孩子却又扯了他的袍袖,“虽然我不想认同他,但爹您真的别再揽事做了。”水寒说着,又偏过头去,“何况您又不喜欢那皇宫……”他低声咕哝着;严侃见那两人如此反对,便也不再说话了。

不过几句话后,这客栈里又归于寂静;还亏那只小狐狸,跳至桌案上去,这里才又显得有生机。

严侃望着那只狐狸,惊叹一声:“雪狐?”华琦和华馀听他这么说,也是一声诧异,便又紧紧盯着它不放。

“这么说起来,真的很像。昨日还未瞧清楚……”华琦说着,伸手轻轻抚着它的尾巴;那两人也便是看待珍宝般直直望着。

水寒疑惑地拉了拉严侃的袍袖,那人才向他解释,“我在书上看到过,雪狐生于天雪山,并在那里居住;它们不喜欢异族,不下山。天雪山在极北之处,终年大雪,杳无人迹,只有极少人见过雪狐,且能安然无恙的归来……”他说着。

“既然如此,它又怎么会到这里来?”水寒一边抚弄着桌上的小雪狐,边问道;严侃抚了抚那人的发丝,“我还没说完,寒儿。”他轻声道,水寒才一声歉意。

严侃顿了顿,回头盯着那只雪狐,“几千年前,天雪山的气候还没如今严酷,那山脚下的人说那里有狐妖作祟,让道士放了把火,烧山了……雪狐,在那时应该已经灭绝了才是……”他轻声说着,水寒的手便是停在那雪狐前头,再没动作。

“我看的书里,也是这么写的。”华琦轻声道,华馀也点了点头;水寒听闻,缓缓回过神来,一手指向那只狐狸,嗑嗑巴巴地道:“它、它不是已经成妖了吧……?”

那几人静默下来,没敢动半分,只剩那雪白的狐狸,还在众人眼前绕着,讨人欢心。

半晌,那几人才又躁动起来,直呼:“怎么可能!”他们便又是聊至正午,在客栈里用了午膳,才出门逛街去了。

水寒和故人在前头走着,笑谈着;姚襄和卫磐则是跟在后头,频频叹气,郁郁寡欢;他们平时怎么对待主上,那人如今却似将他们遗忘,他们才忽觉这人臣当真难当。

天色渐暗,已见落阳;水寒和臣子别了故人,直至他们马车消失在眼里,那人才带着笑,轻轻一叹,回头钻进自己车厢里去。

“别不开心,又不是只剩你一人。”姚襄笑脸盈盈地说着,卫磐还在那旁直点着头,边驾马朝宫里去;水寒见那两人欣喜,心里尽是疑惑。

他见那人挂着令人发凉的笑,愈是朝角落退去,这么僵了一阵,才突然喊了一声:“小狐狸呢?”他左右顾盼,却不见那雪白的身影。

姚襄见他要站起,急忙将他拉下,直道:“危险。”那人听话坐下,才撇了双眉,眼里尽是失望。

“或许他回天雪山了呢。”姚襄温和的抚着他的脑袋,水寒知道那人哄他,才噘了噘唇,又撇过头去。

第二十四章

回到宫里,卫磐送两人至殿堂后,便先转头回自己府邸了。

姚襄陪着君主回到房内,见那人还为失了那只狐狸而闷闷不乐,哄了几句,却不见成效,只得主动教他读书,好转移他的注意,水寒这才又提振精神。

教了个段落,姚襄起身去准备晚膳,留水寒一人在房里顾自学习;那人在这房中进出多次,将桌案堆了大半,他才忙收拾着东西,一边将盘碟摆放整齐。

水寒单手撑颔,独自在房里发呆了许久,却始终不见那人归来;开始是心里嘟囔抱怨,又过半晌,才渐渐转为担忧,他便是微微皱了眉头,起身朝膳房走去。

他心底究竟是焦急,走得快,至膳房门外,却不闻半点吵杂;他心底疑惑,推开了房门,才开口唤声:“子霄?”却听闻金铃叮当,和那人一声诧异。

水寒抬头望了过去,却见姚襄怀中搂着一人,那人是紧紧拥着他,听了声音,才抬起头,朝他这边望;他簪子上的金铃便又响了几声。

水寒倏地红了双颊,当下是手足无措,只得忙道:“打、打扰了。”他迅速地的转身离去,将房门掩上,还倚着墙几声轻喘。

那样漂亮的人,第一次见……。水寒方想他那一探头,颊上便又是一阵红潮;自小见惯了父亲和南朝丞相,别人说的美人,在他眼里也是平凡无奇,可如今他却止不住自己心底乱跳,两颊发烫了。

水寒才缓缓静下心来,边疑惑着那人的身分,门房却猛地开启,“寒儿!”一声急唤。

水寒见了那人,便又是慌了手脚,“子霄,你出来做什么?怎能把那姑娘丢在里头?你、你要和人谈心,也可以和我讲一声,我也不会来打扰你们的。”他张惶地说着。

姚襄无奈地撇了双眉,一手抚着那人的脑袋,“你在说什么呢……”他知道任谁见了那景象也会误会,只叹了口气,轻轻捧起那人的脸,“我爱的是你呀,寒儿。”他万分认真的说着。

水寒怔了怔,在见那人也走出房来后,却是一掌拍开他的手,“你、你别开玩笑,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相知相惜的姑娘,你想让人家生气么!”他将那人拉了近,在他耳旁低声吼着。

姚襄又是一声轻叹,却见那人张望了四周,“什么姑娘?”他歪了头,疑惑问道;水寒便是愣了愣,直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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