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队友的小行家——辛卯年
辛卯年  发于:2015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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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麦脖子枕着罗杰斯线条分明的胳膊,一只手搭在他紧实的腹肌上,无意识的摸来摸去,突然一个翻身。

罗杰斯在睡梦中被人重重一压,瞬间醒了过来。乔麦不知怎么睡的,半个身子都叠在了罗杰斯身上,纯棉背心和罗杰斯赤裸的皮肤相摩擦,带来舒适的触感。

他睡得两颊红扑扑,一条大腿搁在罗杰斯肚子上,脑袋仰到后面去,半张着嘴哈哧哈哧喘气。看着安静的乔麦,罗杰斯想到昨天他失落沉默的样子,内心有些愧疚。可是当时乔麦在他身前那么一挡,平白就让罗杰斯觉得自己输了一局,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看着呼呼大睡的乔麦,罗杰斯不由自主摸了摸他的脑袋,把他头顶一撮儿支愣着的呆毛按下去。

乔麦的小呼噜一停,接着又哈哧哈哧喘起来。

大概是刚醒来气氛太好,罗杰斯没计较乔麦装蒜:“别装了,起来吧。”

“我不!”乔麦闭着眼不愿意睁开,使劲把头往罗杰斯颈窝里钻,嗅着他独特的气息。

“谁允许你进我的睡袋了?”

“你连拉锁都没扣住,不就是等着我晚上过来嘛!”乔麦耍赖,生怕自己一睁眼罗杰斯又赶他走。

罗杰斯语塞,一时之间也说不来自己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至少昨天乔麦要是多磨自己一会儿,他没准儿就放他进来了。谁知道乔麦转头就去求助乔海,罗杰斯也就没管他。

乔麦鬼鬼祟祟把右眼掀开一条小缝,偷看罗杰斯,想要判断他现在的情绪。可惜罗杰斯脸太黑,无果。

乔麦索性破罐破摔,黏在他怀里装可怜:“你为什么生气?你也觉得是我害死了你的队友?”

罗杰斯气闷,心想昨天真是白和杰克吵架了,干脆与他说开:“汤姆吉米他们死不死跟我没关系!可是你呢?三番两次胡闹,让你先走你不走,还贸然挡在我前面,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这还是罗杰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乔麦想来想去,没想到罗杰斯是为这个和他生气,可怜兮兮辩解道:“没胡闹啊……昨天我回头去找你,也是叔叔同意过的。”

顿了顿,乔麦又生气地质问罗杰斯:“你也觉得我参加探险队是闹着玩儿,其实是没什么本事的废物?小爷的身手可是我叔叔一手教出来的,不信咱俩比划比划!”

“但你毕竟没有经验!还有上一次,偷偷跑到河里洗澡!”罗杰斯生气。

乔麦被他训得抬不起头,突然灵光一闪:“……罗杰,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罗杰斯快速否认:“只是因为师父把你托付给我,我自然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那你呢?”乔麦觉得心里有些小欣喜,锲而不舍地追问他,“你个人呢?会为我担心吗?”

“我和你认识不到一个月,连朋友都算不上。你如果不是师父的侄子,我根本不会理你。”罗杰斯也不知怎么了,脱口而出这些伤人的话。

“……哦。”乔麦愣愣地看了罗杰斯一眼,觉得有些难过,蔫头蔫脑拉开睡袋爬了出去,正撞上慢吞吞打太极的乔海。

“呦小麦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怎么了?”

乔麦冲叔叔翻个白眼,郁闷的蹲在聚光炉前烤面包去了。

过了一会儿罗杰斯也出来了,乔海还在慢吞吞推手:“咦?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消沉,你和乔麦吵架了?”

罗杰斯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师父一阵,又面无表情转身走了,留乔海在原地郁闷不已:

“小兔崽子,想造反?!”

乔麦郁闷的啃着干脆脆的面包,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假装自己正在咀嚼罗杰斯的骨头。

刚才罗杰斯那一番话,刺得他心里难受。罗杰斯每天任他调戏,乔麦还以为自己和他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没想到罗杰斯居然认为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这样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睡他一次?

“唉……”乔麦深深叹气。

“你又怎么了?”齐尔伊萨的声音。

乔麦抬头,发现蒙特苏马和齐尔伊萨都醒来了,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蒙特苏马体格健壮,身材高大,此时只穿了一件灰色衬衫。那件衬衫虽然是最大码,穿在蒙特苏马身上还是绷得紧紧的,显示出他肌肉的轮廓。

乔麦觉得自己一瞬间就被治愈了。

“小天使~快让我摸摸嘿嘿嘿嘿嘿嘿……”

蒙特苏马被乔麦一下子按倒,坐在地上,半晌没反应过来。自从乔麦见了罗杰斯,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这样对待过他,令蒙特苏马一时有些不习惯。

齐尔伊萨看着蒙特苏马难得露出的表情,乐得够呛,哈哈大笑起来:“蒙特,你真应该看看你刚刚的表情,太蠢了!”

蒙特苏马无语,一脸无奈地任由乔麦捣乱。乔麦则乐呵呵地掀起蒙特苏马的衬衫,摆着一张痴汉脸忘情地摸着:

“这硬度,不敢相信!”

齐尔伊萨莞尔,跟着左捏捏蒙特苏马的肩膀,右戳戳他的脊背,对乔麦说:“也就是你能这么折腾蒙特了,你们乔家人都是蒙特苏马终结者。”

“先生,你别跟着乔麦闹了好吗?”蒙特苏马叹气。

“怎么了,挺有意思呀~”齐尔伊萨笑眯眯,继续捏他,“说起来你们这些壮汉肌肉确实充满弹性啊,戳起来真好玩。”

“……”蒙特苏马面部抽搐,可惜这两个都不是自己能发脾气的人,只能忍着。

罗杰斯坐在大石头上擦着枪,望着远处打打闹闹的三人,莫名有些生气。乔麦刚刚还蔫了吧唧,看见其他肌肉男瞬间就恢复生机了吗?

“罗杰,”乔海打完太极过来了,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看起来很落寞啊,说说吧,乔麦把你始乱终弃了?”

罗杰斯僵住,觉得自己不太能理解乔海叔侄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没事,没睡好而已。”

“别想骗过我,罗杰,”乔海戏谑地看着他,“我带了你三年,你从来没露出现在这种表情。”

罗杰斯叹口气,不知该怎么措辞:“我……我觉得我没法照顾好乔麦,他太……”

罗杰斯卡壳了,他找不到一个精确形容乔麦的词语,也许他该向高野新兵卫讨教一下。

“我懂,”乔海笑了笑,罕见的掏出一根烟点燃,缓缓吐出一口白雾,“乔麦这孩子看起来没心没肺,却没人摸得透他的心思。”

罗杰斯恍然,难怪他和乔麦在一起总是觉得挫败,因为自己永远不明白乔麦心中真正的想法。他似乎总用猥琐来掩饰自己的内心,罗杰斯有时候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进入他心门的途径,却被乔麦用各式各样下流的行为拒绝在外。

乔海皱着眉,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乔麦三岁时,他妈妈去幼儿园接他,却和乔麦一起被歹徒绑架了,最后也因为保护乔麦而死。他亲眼看着妈妈被人虐待,最后一枪爆头,受了极大的刺激。”

罗杰斯抿嘴,觉得心脏一紧。他自己也是早早丧失双亲、从小看尽黑暗,此时听到乔麦的遭遇,居然罕见地心疼了。

“小麦只有三岁,却看了三年心理医生,才不再做恶梦。”乔海深吸一口烟,想起来多年前乔麦小小的身躯缩成一团的样子,“可是他爸爸老觉得是乔麦害死了妻子,尽管理智上知道不是乔麦的错,心里却没法释怀。再加上我弟弟为了找出凶手,把只有四岁的乔麦送来让我养。”

“可那时候我也是自身难保,根本不能给乔麦健康的成长环境,他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罗杰斯隐约知道,自己的师父年轻时候得罪了什么人,一直过着亡命的生活,原来乔海一直在为没有养育好乔麦深深自责着。

“我……”

“他爸爸是博物学家,乔麦也喜欢这一行,这次非闹着要来,我也没办法,”乔海笑着打断罗杰斯,“他三年前就到世界各地探险去了,经验很丰富,只是我作为亲叔叔放不下他。而且你也知道,偏偏队伍里的事太复杂,我分身乏术,只能把他托付给我唯一的徒弟。”

“将来'游隼'是要交给你的,我希望你和乔麦能成为真正的同伴,到时候我和他爸爸走了,乔麦还能有一个放心停留的地方。”

罗杰斯一震,深深看着在自己迷茫时候收留了自己的人,感慨万千:“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

乔海笑笑,用力在罗杰斯肩膀上按了一下,满意地走了。

罗杰斯认真思考一番,终于破釜沉舟一般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朝着乔麦他们走过去。

“不好意思借用一下。”罗杰斯冷着脸把乔麦从蒙特苏马身上扯下来。

“喂!你干什么!咱们又没关系,我才不和你做朋友!”乔麦被罗杰斯拖着走,张牙舞爪地挣扎。

“咔嚓”一声,他的手上被扣上了一个手环,泛着乌黑色的光芒,看起来质朴内敛,却别有一番美感。

“……啥?定……定情信物?”乔麦不可思议一般看着手环。

“这是手铐。”罗杰斯冷漠地说。

“啥!”

“赏金猎人专用款,”罗杰斯说着把另一个手环套在自己手腕上,“相距五十米时手铐报警,相距一百米时两个手环同时爆炸。我愿意和你做朋友,不过前提是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乔麦滑稽地张着嘴,呆呆看着仿佛哪里不一样了的罗杰斯。

刚刚起床的科恩蓬头垢面经过两人,打着哈气看向乔麦,突然定住了,造型和僵硬地乔麦一模一样,继而呐喊起来:

“不好啦!天塌啦!!乔麦居然脸红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十一章

又是一天疲惫的行军,一行十三人找到适合宿营的地方休息,准备进食。大家的疲惫显而易见,但没人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到达终点。

物资已经告罄,虽然热带雨林的空气湿度足够让凝结器为大家提供水分,食物却难以再次补充。即使蒙特苏马对此闭口不提,经验老道的学者们还是轻而易举的从日渐减少的配给中,判断出此刻的困难所在。

“蒙特苏马先生,恕我直言。”布莱克罕见的主动开口了,他平时是不屑于搭理非白种人的,“我知道食物快要不够了,我们必须想想办法。”

蒙特苏马正在分配食物的手一顿,不悦地皱起眉头:“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

“那你至少告诉我你的解决方案,不然大家都会骚动不安的。我想你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对不对?”

蒙特苏马不语,似乎也在为此事发愁。布莱克又道:“但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该不该说。”

“少废话,要说就说。”一旁的乔海不耐烦。他向来讨厌装腔作势的家伙,偏偏队伍里的学者们都是拿腔拿调的高手。

布莱克轻蔑地看了乔海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反正你们的武器依靠太阳能蓄能,不用担心弹药问题,不如就去森林里打猎吧。二十多年前,我们就是凭借这个离开雨林的。”

“蓄能也是需要时间的,伟大的生物学家,”一旁的乔麦嘲讽道,“无论是激光束发射器,还是蓝光匕首,都需要将太阳光中的能量转化后才能继续使用。可是你看看热带雨林的茂密程度,能够利用的能量少之又少,罗杰斯还差点因此丧命呢。武器也要省着用啊,学者先生。”

布莱克三天两头被乔麦挤兑,此时喘得像一头愤怒的公牛,恨不得和乔麦打一架。可是乔麦虽瘦,也是一米八的大个,衣服下掩盖的肌肉也不是白给的。

“别闹。”罗杰斯制止明显找事儿的乔麦,后者瞬间从狼狗变成小绵羊:“好的亲爱哒~”

“……”罗杰斯无视。

“好吧,就按你说的做,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吧,”蒙特苏马倒是认真考虑一番,同意了他的建议,顺便收回本要发给大家的食物,“我和乔海留下来保护学者,其他人出去打猎。布莱克先生,你也跟着去吧,以防他们带回什么剧毒物品来。”

布莱克一愣,没想到自己把自己坑到了危险的雨林里,其他学者也是一脸仇恨的盯着他。可惜这是自己提出的建议,现如今也不好反驳,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雇佣兵们带上枪支匕首出发了,走之前乔海还特意给布莱克准备了一把小刀防身,不过布莱克只见过乔海用它切面包。

黄昏时的雨林要比平原地区更昏暗一些,过于茂密的树丛遮挡住了太多阳光,即使是白天也不见得有多么明亮。到处都是奇怪的声响,四面八方的围拢过来,令人毛骨悚然。这就是存在了上千年的地方,即使人类自称星球的统治者,在这里也占不了半点优势。

布莱克走了二十分钟后,才明白自己当初的设想太天真了。这里的动物千奇百怪,却没有几个适合人类食用;这里的植物种类多样,能吃的却寥寥无几。他原以为二十年前队长和Joe能做到的事,他也能做到,如今才发现自己面对数量繁多的动植物们束手无策。

“喂,生物学家,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到底哪一个才是狩猎对象啊?”杰克烦躁地问他。

布莱克擦了擦头上冒出的汗,手指轻微的颤抖着:“等等,再找找,还没看到适合的。”

马丁闻言口气不善:“还找?离开太远会迷路的!你知道在雨林里迷路有多危险吗?这一次可不会有人给我们留下指引。”

布莱克汗流得更多了:“等等!我说了再等等!你有本事你来啊!剧毒植物杀死你不过三分钟!”

作为大字不识的佣兵,杰克和马丁只好忍气吞声,等着这个傲慢的学者为他们指出猎物。

另一边的乔麦倒是毫不着急,他正忙着和罗杰斯黏黏糊糊。

距带上手铐已经一周了,乔麦为了履行和罗杰斯形影不离的约定,疯狂地残害着其余的队友们,具体表现在探险队众人鸡皮疙瘩的数量上。对此乔麦毫无愧疚之心,反而肆无忌惮的向其他人炫耀着自己和罗杰斯的“情侣手镯”。

“……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罗杰斯头疼地低头看着乔麦。后者此时正搂着罗杰斯的胳膊,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肩膀上面,这造成了两人同时的行动困难,“这根本没法打猎。”

“不!”乔麦猛摇头,脑袋上的碎发刮擦在罗杰斯脸上,挠的他心里痒痒的,“万一手铐爆炸了怎么办?为了我们两个的人身安全考虑,还是离得近一点比较好!”

“……相距一百米才会爆炸。”

“那也不行,万一这是假冒伪劣产品呢?”

“……”尽管早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此时罗杰斯还是有些后悔。

就在大家一脑门官司心情烦乱的时候,一声枪响惊飞了无数只鸟。等大家反应过来,乔麦已经欢天喜地冲出去把自己的猎物带了回来:

碗口粗的蟒蛇,身上还带着菱形的花纹。

“布莱克,你看看它有没有毒。”乔麦喜滋滋。

罗杰斯无奈的走过去:“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black!”

“没说你,”乔麦赶走罗杰斯,朝布莱克喊道,“过来啊!我记得这种是没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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