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沟里仰望星空的你——赋闲w
赋闲w  发于:2015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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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那是因为这学期我们分开住的好吗?”

贱人涕泗横流,仰天长啸,高声呼嚎:“我范某人对不住张兄!只能来世再报!”

张予忻终于长出憋闷已久的一股恶气,看着完全没有悔过之心的贱人意味深长道:“贱人,你要是不贱我们还是朋友。”

严萧和发财默契点头表示再不能有这么同意的了。

贱人星星眼看向众人,拍胸腹保证道:“范某人谨记张半仙谆谆教诲。今当远离,临锅涕零,不知所云。”

“贱人你语文学好点儿再来秀成吗?”发财鼻头红红的,都快哭出来了,“你让我一个处女座怎么忍得了你!”

“严保姆你说我这话说得对不咯?”贱人无视发财,转而问坐在一边吃饱了没事儿干,盯着张予忻发神的严萧。

“对,太他妈对了!”严萧望天,“贱人我只是实在受不了那味道,帮你洗了一坨堆了两个月都快发霉的衣服而已,你不用从那以后都叫我保姆的……”

“严保姆,”贱人正色道,“就是那次你把我所有的内裤,袜子都扔掉了,害我全部重新买好吗?”他说的义愤填膺,颇有来吧,大干一场的架势。

发财终于开腔反驳他:“贱人你是隔了一个月实在没法儿才去买的好吗?就因为你那几天的味道,宿管阿姨又把我们寝室骂了一顿,结果辅导员直接罚我们扫一周的厕所!”

贱人突然不说话了,周围还是人声喧哗,只有这一桌猛地从最高调变成最低调。

“忻子……”贱人抓着张予忻的胳膊,鼻头耸动,眼角湿润,“我哥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他老让我向你学习,我知道你叫雨馨的时候,还以为你是特难相处的人……”

“贱人……”张予忻抱住他摇头,“刚开始我不想你知道我是谁的,我担心你会因为那边的事隔阂我。”

“不……”贱人哭嚎道:“忻子,你比我想象中的好上千百倍,你永远是我好兄弟!”

“你们兄弟俩都帮我太多了,”张予忻咬唇,“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严萧和发财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两突然是在唱哪出,发财扯扯张予忻的衣领,红着脸说:“予忻我们也是一辈子的好友。”

“是!”张予忻重重点头,伸出一只手抱拢发财,严萧醋意大发,扑过去熊抱住哭成一团的三个人。四人在路人看怪物一般的目光下又是哭又是笑,那天晚上X市难得看得见满天繁星,闪烁的群星在夜空深处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珠帘卷尘,云霭不见,X大的点滴虽然短暂,却也是一场相遇和别离的盛宴,多年之后再回忆起那段在时空洪流里转瞬即逝的光阴时,前途无限的发财都会会心一笑,那一年相遇的人,有多么不可思议,一个黑道太子爷,一个中央直属特警,一个后来成为特警队伍里中流砥柱的人,而他自己则跳级被保送出国,学成归来后选择做了严萧那个团队的顾问。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发财对正在擦他宝贝勃朗宁的严萧感叹:“从相遇开始,所有的后来仿佛都被注定好了;命运从来不走直线,你认为你们再无交集,但事实是,你他妈就走了个圆,最后全滚回起点。”严萧看也不看他,放下爱枪,平静地说:“我下午要出任务。”

十瓶雪花都被喝得精光,四人跌跌撞撞找了家KTV包了夜场,贱人率先引吭高歌,唱了一首周华健的十年。

张予忻斜歪在沙发上,整张脸通红,严萧酒量好没有太醉,他坐到他旁边帮他揉脑袋。发财和贱人在一边放开嗓子嚎叫。发财问严萧你来不,他摇头指指张予忻,发财点头表示理解,又转身注意力放回歌词上。

“严萧……”喝醉的猴子傻笑着重复他的名字,“严萧……”

“卧槽有啥废话快说!”严萧捏他的脸。

“严萧,你是第二个毫无目的又对我很好的人,”他抓住他的手放在脸颊上蹭,严萧无语,像逗小孩儿一样问:“那第一个是谁啊?”

“不告诉你!”张予忻嘟嘴,严萧扑哧一声笑出来,柔声说:“好啊,不说算了。”

张予忻见他不追问一激动就叫出来:“是顾方舟,嘿嘿,你不认识他的,他跟你很像!”

“不认识,”严萧摇头,他抓住他胡乱挥舞的手爪子,“忻子,你真的要回黑道吗?”

“说什么回不回呢,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张予忻眼底有些落寞,微微泛着水汽,他喜欢借酒装疯,但是对象是有要求的,那话咋说的,醉的不是酒,是人。一语双关。

只是严萧问的太直白,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隐藏,或者说,该怎么解释。

“忻子,那儿太危险了。”严萧担忧地凝视他,“你不适合。”

“不,严萧,那儿才是我的最终归属地。”张予忻说的太笃定,严萧几乎没有反驳的必要,当一个人执迷不悟时,九批汗血宝马都拽不回来。

“哥真心舍不得你。也许正如你所说,你的过去是你人生路上最艰难的负重,既然你不想告诉哥原因,哥也没啥好问的了。我只想给你说一句话,我相信你是好人,好兄弟,哥等你回来。”严萧扳过他的脑袋,两人彼此对视,“你是我遇到过的最神奇的人,以前我觉着生活就这么平淡乏味,日复一日,你丫真的太让我……“他思考半阵,笑着说完,”太让我惊喜。”

张予忻被严萧认真的模样逗笑,他蜷缩起来,头枕在严萧腿上,笑着说:“顾方舟死了之后,我以为我再也碰不到愿意无条件照顾我的人了。我十七岁生日那天被周浩赶出青帮,那天也有可能不是我生日,我记不太清楚,身份证上的是错的。”

因为KTV很嘈杂,严萧只好俯身,耳朵抵在张予忻脑袋上静静听他说话。

“十八岁这一年没有打打杀杀,没有死亡的梦魇,我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行走在大街上,也没人突然扛着重机枪出来扫射,我不用再担心第二天起迟了被周浩打骂。我每天都能按正常的时间去上学,我能堂堂正正大声宣告我叫张予忻,我不是雨馨。”

严萧慢慢轻抚他毛茸茸的脑袋,说:“老实讲,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太明白,但我知道你就站在哥面前,无论你有什么的变化,你一直都是那个表面上对凡事都漠不关心,其实内心炽热真诚的张予忻。”

“能认识你,真他妈好。”

“我也是。”张予忻翻个身子仰面对着严萧,一刹那,只是一个来不及躲闪,一个舍不得放开,谁先伸舌头撬开谁开的牙关都不重要,然后是带着离别和无奈的亲吻。

严萧安慰自己,这世界上有的东西无关情【欲,却总是用这样的方式去表达。

第22章:妈蛋谁管你爱谁??

“严萧……”张予忻伸出双手圈住他的后脑勺,低声说:“我们去开房吧。”严萧从啃噬对方的激情中惊醒,他放开他,手足无措,“对不起……”张予忻扯扯嘴角,戏谑道:“你不是处男吧?”被问到痛处的人大窘,隔了很久,直到贱人他们一首歌都唱完,严萧才缓缓点头。

“噗,我靠,”张予忻双腿曲起,抱住严萧的双手却没有松开,他撇嘴说,“可我不是,严萧,我没有什么能用来感谢你的,如果你不要的话就算了。”

“忻子,我们都是男的。”严萧为了守住节操,据理力争,张予忻说:“你再说这话我真的脑仁疼。”

“我再想想。”

“严萧,我不是谁都能主动的,就算你有时间好好想清楚你对我的看法,等你彻底想好了我们也不可能再见面。抱歉,我不能等你。”

“张予忻,我喜欢女人而且我有吴清,这是我没办法跨越的底线。”

“……”他好半天没回过神,张予忻是个双性恋,他无法理解严萧这种一根筋的直男思维,他晦涩道:“严萧,接触我对你有那么困难吗?”

“不……”四目相对,严萧静默无语,良久,他摇头否认,“发自心底来说,我不觉得接触或是抚摸你,跟你接吻会让我恶心,是我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越过我耐以生存的原则的掣肘。”

这世上总有人那么耿直,也许你们之间的兄弟感情早就变质,而其中一方却总是不愿承认,对真实的心动嗤之以鼻,而他们这么做的理由无二,仅仅是因为世俗如此,异于常人听上去就让人难以接受。这是之后莫凡写给严萧的信里概括他的一句话,而彼时的严萧却为这个错过的夜晚后悔不已,有些事,当时勇敢哪怕是发疯了去做了可能结局都会有所不同,然而生活没有后悔药,时间可以医治伤痛,却从来不能医治错过。

“严萧,我没有时间再等你,我无法确定我会喜欢你多久,有可能哪天我碰巧记起你这么个人,脑海里关于你的记忆都模糊了。我暗恋过顾方舟,倾慕过周浩,但奇怪的是,只是对你,我说不出来是什么感情,拿得起却放不下,像是喜欢又像依赖。”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严萧轻轻掰开他双手的桎梏,支起上身俯视他,“张予忻,你真的很不一样,我觉得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这么个人,也许哪天咱兄弟两再见,你对我视若无睹,我会在我们擦肩而过时拉住你,你知道的,我很浪漫。”他摸摸鼻头,阳光灿烂的咧嘴笑。

张予忻有种深深的违和感,他无声的笑笑,平静道:“无所谓,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我想要你。”

“忻子……”严萧缄默。

“就当是离别留念呗,你拿我当女人就好,算是正式前的预习。”张予忻循循善诱,再补加一句,“怎么样?严大处男。”

“对不起……”严萧目光黯淡,他已经说不上自个儿是害羞还是其他原因了,他俯身亲吻他的脸颊,他们唇肤相贴,彼此间却像隔了千山万水,无法逾越。张予忻安静地躺着,木然地望向前方的贱人和发财。

那个深夜的凌晨,两个人聊了很多,贱人看似二货其实心却很细,他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对张予忻使眼色示意你们放心的聊,哥看好你,再转过头带着发财唱了一首又一首,从文艺小清新到摇滚rap,从缓慢抒情到激烈嘶吼。他们最后说到了周浩,还有他被赶出青帮的事。张予忻闭上眼睛又睁开,严萧换了个姿势,让张予忻坐起来靠在他肩上。

张予忻蜷缩身体,双臂抱住膝盖斜侧着倚靠他,然后他微微半张嘴又闭上,像是在思考如何组织语言。严萧也不催促他,伸手搂住沉思的人,仰头靠在沙发后背上,眼底尽是无奈与不舍。

“你知道曾强吗?”他终于再次开口,严萧一愣点头,“嗯,06年夏天闹得很凶,震惊全国的省委书记贪污事件吗?”

“对……曾强有一个女儿叫曾小千,还有个小儿子一直在国外读书……他儿子叫……曾小帆。他女儿是周浩的妻子。”

张予忻仿佛突然回到那段阴暗晦涩的时光,曾小千是个漂亮的女人,大眼睛小鼻子,照文人的说法就是眉目如画。但是十六岁的张予忻从她接近周浩开始就知道曾小千厌恶他,因为他跟周浩走的太近。周浩把他当只宠物狗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一有不顺心的事就拳打脚踢,他每天挨的打比他吃的饭还多,就像这样,曾小千仍旧觉得张予忻是个严峻的威胁。

青帮老大周浩和省委书记千金是在一家夜总会上认识的。

当时是曾强亲自带着他那个精明干练的女儿曾小千来和周浩谈事。在场就他们四个人,周浩身后站着垂头沉默不语像个机器人一般的雨馨。

不得不说曾小千真是很有眼光,她一眼就相中了当时正处于事业巅峰的青帮老大,这女人不顾她父亲的反对坚持要和俊朗魁梧的男人在一起。曾强更看好老范家,但他女儿宁死不从,曾强只能暂时答应她,对撒泼的女儿说:“老范家迟早会吞了青帮的,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曾小千置若罔闻。而周浩是那种为了利益不惜牺牲一切的人,省委书记的女儿自己送上门来,哪有不应之理。

两人交往一段时间就结婚了,因为曾强的身份影响,他两的婚礼很低调。曾强原配早就因病去世,曾小千没有家人来参加她的婚礼。那个坚强的女人穿着洁白的西式婚纱,手捧鲜花红着脸将左手轻轻放进周浩的掌心里。那瞬间,猴子面具下的张予忻破碎的神情没人看得见。弟兄们高声欢呼起来,场面轻松热闹,外面的人把婚礼现场为了里三层外三层,而猴子雨馨站在角落负责场内的安全。

周浩结婚了,张予忻闭上眼睛,静静感受周围温度逐渐升高的氛围。

曾小千对张予忻的打压也变得频繁。只要周浩在,女人总能找到张予忻不合意的地方,她曾要求张予忻做自己的贴身保镖,周浩却不同意,自那以后曾小千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他。张予忻不能反抗,她会使枪,头天不小心子弹擦着脸颊飞过去,要不是张予忻不易察觉的错身,那么他脑袋将直接崩开花;第二天曾小千带着张予忻两个人去深水区潜泳,女人在急流河中央拼命呼喊求救,他跳下水朝她游过去却怎么也到不了曾小千的所在地,等他抬头仔细寻找时,岸上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的额头,张予忻一猛子扎进水里,灵活的像天生就是水里生的一般。他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曾小千把子弹打完也没能伤其分毫。

曾小千转而向周浩抱怨张予忻,比如他小小年纪就知道帮里太多机密,比如他看到男人就会扑上去,再比如他背着周浩养了小情儿还挪用帮里的钱,说的少周浩自然不会信,只是这些被授意在帮里放大,三人成虎,周浩渐渐提防他的小猴儿。张予忻从来都是冷着脸,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直到他察觉周浩的刻意疏离,一直以来选择依赖周浩的小猴子慌乱不已。

他才十六岁,他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些事只要稍微思考一下,谎言也就不攻自破,偏偏曾小千为周浩做的事让他不得不信任他的女人。

曾强答应和老范家联手挤垮青帮,条件是老范家要风风光光娶他女儿,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亲家怎么也比青帮那种喽啰聚集地好。

在M市临近商业中心的一块肥地被老范家竞标到手,周浩很是恼火,曾小千回去问他爹不是说好给他们的吗,曾强从没想到女儿是个这么不省油的灯,他把联手老范家的事告诉了宝贝女儿,千叮万嘱让她别坏事,曾小千表情严肃,什么也没说就回了青帮。

她把整件事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周浩。

张予忻记得曾小千那天的神情,她回到青帮找着周浩,张予忻站在周浩身后看她一边冷笑一边靠近,她说:“周浩,你要完了。”她的脸上满是笃定,眼里还有浓浓的担忧,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停下来警惕的眼光看这女人。

“你们都出去。”曾小千环视屋内,周浩阴沉着脸朝众人点头,“猴子不用走。”他沉声说,张予忻停下脚步,返身回到周浩身边。周浩问:“曾小千,你没事儿发什么疯?”

“周浩,我爸要联手老范家对付你。”曾小千的高跟鞋踏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啪嗒声,她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抚摸他宽阔的胸膛,“你知道为什么那块地会被老范家弄到手吗?”曾小千斜睨张予忻一眼,周浩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只安安静静的猴子,“为什么?”他皱着眉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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