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逢源 下——日照江南岸
日照江南岸  发于:2015年0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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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源立时领会过来,伸出手揽住左安迪的大腿,抬高一些,顺势向前弯曲一条腿,跪坐到床上来。他们都穿着着浴衣,头发吹得半干,皮肤也有湿润的水汽。宋家源将腿探到安迪的两腿之间,然后腾了另一只手出来解自己的浴袍。

他动作的时候微微抬起头。左安迪感觉到唇上的触感变得遥远,像是要离开,急忙又迎头贴上去,双臂抱住宋家源的头将他再度拉下。

宋家源脸上漾出一丝宠溺的轻笑,身上浴袍只解开了腰带敞开了前襟。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伸手去解了安迪的浴袍腰带,替他宽衣。

左安迪配合地挪动了一下肩膀和腰,方便宋家源把浴袍从他身下抽走。宋家源已经吻到他耳根与颈侧,左安迪只是强忍住没有睁眼,微微侧转了头颈配合那辗转的亲吻。

他们都是准备好了的,可事情真要来的时候却又有些没来由的紧张。这些年来,同安迪上过床的人怎么都超过一打,可从没有一次是在他家的床上。没有人到过这套公寓,也没有人曾爬上这张床。这里是他左安迪的秘密堡垒,宋家源是第一个闯进堡垒的人。

这种认知让左安迪不由地紧张。他早就忘了这种准备好要与人做爱,但是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觉了。十几年前他与宋家源曾经亲吻过,但一切也止步于亲吻。之前两人在沙发上的那次,也是借酒发挥而并没有清醒。而现在,是货真价实地要认真地做。这就好比一个恣意的写意画家忽然要提笔做一副工笔,饱蘸了墨汁踟蹰半晌都不知要如何下笔。笔尖的墨水逐渐挂下来,像是随时都能滴下去,溅出四溢的墨花。

左安迪闭着眼只是等,感觉到宋家源的大手在自己身周用力揉搓,他的掌心游走过自己的肌肤,几乎把皮肉都揉至红肿。左安迪的下身已经在激情的亲吻和爱抚中起了反应,几次意外的擦撞中也感觉到对方如同自己一样。但下一步迟迟没有来,宋家源持续地重复着抚摸和亲热,粗重地喘息着,只是没见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左安迪睁开眼,看见宋家源的头发微湿,贴在额前,他的目光温柔深沉,声音也是充满磁性的:“你觉得怎样的位置舒服些?”

左安迪笑起来,想到原来是这样令他动作迟滞,早知如此应该由自己主导的。

他笑笑,那笑容连左安迪自己都面颊发烫:“都可以,你没经验吗?”

第 40 章

宋家源的脸上竟然一红,没有直接回答,直起身一把脱掉了身上的浴袍扔在床下,然后向左安迪压来。

他的动作有些激烈,左安迪轻哼了一声,然后配合地抬高双腿,腾出空间来让宋家源把双膝跪在自己腰下。他感觉到到对方的手指伸向了自己的穴口,自己双手在床上撑了一撑,把上身又往前面挪了一点。

宋家源很配合地把安迪双腿抬得更高。左安迪的肢体柔软,可以很轻易地架到宋家源的肩上。这个姿势甚至可以让宋家源俯下身去亲吻左安迪的胸膛,在他的乳尖和肚脐之间来回地用唇和舌留下自己的记号。

左安迪的身体随着那些吻变得更炽热了,浑身犹如被焗烤一样,有无数的热气闷在躯壳中无处发泄。他仰起弧线优美的下颚,用后脑顶住床,抬起了脖颈和肩胛,又漫无目的地去抓宋家源的手,拉过来按在自己的下体上,让对方为自己抚慰。

宋家源顺从地照做,一手照顾着左安迪肿胀起来的下方,一手探弄他后茓,慢慢进行扩张。

他自己的身体也在同时发生着变化,下身高高挺立着,时不时刮蹭到左安迪的大腿内侧,有时还会撞到自己正在动作中的手掌。

如此准备了一会,眼见时机已经成熟。宋家源终于急不可耐地握住自己的下体,对着后茓缓缓送入。左安迪又轻哼了一声,尾音微微扬起,像是一声极诱人的邀请。他的双腿在宋家源的颈后交叉住,紧紧勾在一起。

宋家源又向前挺了挺身,将那进去一半的性器轻轻退出来一些,再一次送入。这次左安迪的哼声更响了,已明确是一声呻吟,美妙的音调在宋家源耳边萦绕,就像一曲催情的音乐。

宋家源探头在左安迪耳廓上吻了吻,将他耳垂含进嘴里复又吐出,然后深吸一口气,猛烈地动作起来。

呻吟声越发高昂,伴着抽插的节奏忽高忽低,像将两人的欲望都捏在手心里揉搓玩弄一般。宋家源从床上抓来了左安迪的手,将它们拉到对方头侧,十指紧紧交扣。像是用锁扣住对方,将安迪紧紧固定在身下,然后在加速了的冲刺中两人一起驰向巅峰。

他们几乎在同时达到高朝,在巅峰过去的刹那共同发出低吟。而后大喘粗气,睁眼来看对方汗湿的脸庞,又用一个细密绵长的吻来回味。

两人的契合程度超过想象,过程虽然简单,但简直可以算是左安迪所尝试过的最好的经验之一。他禁不住问宋家源:“喂,你以前有做过的,是不是?”

“上次我们在沙发上不是……”

“不,我是说……你和之前的那一任没有过吗?”左安迪见他面上有些羞恼,忽然想到什么,“怎么可能?你们不是交往了将近一年,都没有?为什么?”

宋家源笑笑:“也许就是这样才无法继续的吧。”

左安迪轻哼了一声:“要是他试过,可能就不会放手了。”

“你很满意,是吗?”宋家源得意地在左安迪眼角亲了亲,他的下身还没退出来,这时拧身向前动了一动,附耳去低声道,“那就继续吧……”

左安迪的脸意外一红,稍顿了一顿,就一把拉下宋家源,再次与他双唇相抵地纠缠起来。

这一夜他们如同初识云雨的少年一样,在爱的欲潮里浮沉颠倒,用了一整夜的时间弥补了过去十几年的空白。

到起床时,连日上三竿都不是了。窗外天空已是一片青灰色,从公寓望出去,可以见到其他高楼点亮的灯火。左安迪感觉到腹中空空,不用想也知道天已经亮过了一次。他伸手到床边捞来闹钟,看到时针指向7点,伸手抓了把头发要翻身起来,腰上却被什么力道禁锢住了。

宋家源打了个呵欠从被子里钻出来,睡眼惺忪地问:“饿了吗?我去做点什么来吃?”

左安迪先是怔了一怔,他还没有习惯有人睡在自己身边。过去十几年从未有人这样同醒来的自己打招呼。以前与那些旧情人在酒店过夜,第二天一个电话就能有早餐送进屋,过的日子都像是在度假,像宋家源如此日常如此自然的一声招呼,忽然让左安迪有些不知如何招架。

“……早。”

“不早了。”宋家源从被窝里撑起身,冲左安迪笑一笑,他比刚才更清醒一些,才摸了摸额头道,“我忘了,冰箱里都没东西了。”

左安迪这时又想起来,就在昨天,这个男人是向自己求过婚的。这样的日子也许就是宋家源心中理想的模板——每一天平淡地醒来,完成日常工作,然后晚上一起用餐,做爱,再在梦境里等待第二天的晨光。这一切温馨的细节可能就是宋家源所梦寐以求的,正如他所描述过的那个理想的家,简单而温暖,但可以每天相守,毫不孤单。

左安迪还没有想好自己是否能够适应这样的生活,只是这乍一眼看来,的确是令他不习惯的。

有一个人在身边,便不能再无忧无虑,无所顾忌,要开始考虑对方的感受,迁就另一半的习惯。左安迪在以往任何一次拍拖中都不曾这样,他一向横行无忌,我行我素,也不明白为何到了宋家源这里一切开始变得不同。可不习惯的同时也令人感觉新鲜。左安迪一时想不到理由去排斥,暂时沉浸在这份甜蜜包裹的新鲜里。他只是觉得两人待在家里太闷,便说道:“出去吃点什么吧。”

左安迪喜欢尝试不同的餐厅,喜欢泡不同格调的酒吧,喜欢在全世界的都会乱窜。那些萧锦良教给他的享受生活的方式,他一点不落的吸收了下来,并且发扬光大。

宋家源却没意识到他是想逃离这个狭小的空间,点点头答应。

他们分别拿了衣服来穿,然后去洗手间梳洗,等一个去完了,另一个才进去。这种起床后排队的感觉就真的像是有了伴了,连房子的空间都像一下变小。两人不论做些什么,都需时时刻刻谦让着对方。

好比爱是一种获得,但付出的代价却是自由。刚开始时这种代价并不明显,因此许多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将其忽略。

到了餐厅,别人的晚餐反而是他们的早餐。左安迪抖开了餐巾摊在膝上,问对面的宋家源:“这样公开和我出双入对,你就不怕被出柜?”

宋家源摇摇头,微笑一下:“我既然已经决定,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决定要和你在一起,这就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再怎么逃避都没有用。何况,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我委曲求全。你呢,你会介意吗?”

左安迪也摇头,笑:“我已经是娱乐和社交版的常客,说介意不是太小儿科了。”

“我只是希望这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说起工作,我想起来,周文生也跟我提过你在中东的那个环保城项目。他说似乎有门路能搭上深圳的开发区项目投标。”

点好的牛排上桌,宋家源切下一块,塞进嘴里:“是吗?”

左安迪道:“他说,他有兴趣想找你合作。”

宋家源拿餐巾拭了下嘴,道:“你认为呢?”

“我?地产的事情我并不精通。只是觉得如果你现在的事业有机会,也许保留宋氏的股份也不失为一种选择。钱是不认主人的,流到谁的口袋里就归谁,不用跟钱过不去。”

“这件事我的确打算重新考虑。不过刚才我是想问你,觉得周文生为人如何?合作生意归根结底是看人,如果人不可靠,机会再好也是枉然。”

“至少我认为他比Freddie可靠。”

宋家源点点头,道:“我相信你的眼光。”

“况且我与周文生有瓜葛,错不在他……这件事说来话长,但归根结底,是我主动招惹他,真要追究,也是问题也出在我身上。”

宋家源并不了解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于是问道:“你是觉得愧疚,才想把他推荐给我合作?”

左安迪放下了刀叉,他并不想否认自己的情绪。虽然他对周文生不心动,但不妨碍他认为周文生是个不错的对象。且后者的用情比左安迪估计得要深,最难得是并不死缠烂打,这就与许多不识好歹的追求者不同,也让左安迪刮目相看。坦白讲,要是左安迪的身边没有宋家源,他同周文生未必就没有可能。

因而面对宋家源的问题,左安迪回答得十分坦荡:“就算我不承认,你也会怀疑的。但我必须要说,这十几年来我的感情经历之丰富可能远超过你的想象,要一个个醋吃过来,可能再用十几年都吃不完。你要是打算从这个连恋人都不是的对象开始吃起,估计范围又要扩大许多。”

宋家源笑了,他的问话并不是那个意思,立即投降道:“好吧,我不问了。他要是真有意向,我也愿意找机会与他谈谈,麻烦你帮忙转告他吧。”

“可以。”

这一轮话题总算无惊无险地度过。但左安迪总觉得他们会在类似的事情上再重蹈许多次覆辙,毕竟两人的经历空缺了太久,有许多习惯和历史都要慢慢去学习和习惯。左安迪觉得这次不同于以往的恋爱,兴至则来兴去则散。他们是有更多的承诺和期待的,宋家源向他求过婚,他是认真要一个结果的。

虽然目前为止,安迪还不能想象那个结果会是好还是坏。

第 41 章

他们走出餐厅也是手牵着手,能看到餐厅外头已经有狗仔在守候。宋家源走在前面,手里紧紧攒着左安迪的手。闪光灯正对着他们亮起,他却并没有闪避。记者越来越多,简直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让人寸步难行。

他们这样已经干扰到宋家源与左安迪了,就在安迪准备出声赶人时,有个记者从怀里拿出一张报纸,指着上面的大照片举到两人面前,问:“请问Andy你现在是否跟宋大少在一起拍拖?是不是因为这样,令宋大少出柜,宋伯年才气到中风病危?”

“病危?”宋家源重复了一句。

记者们没有因为他的疑问而停下,一个接一个连珠炮般把问题抛出来。

“宋少,你父亲今天下午紧急送入医院,据说医生已经下过病危通知,而你还在这里同人拍拖,是否没尽到做人子的孝道?还是因为你忌恨你父亲对母亲的所作所为,特地这样来气他?”

“宋先生,麻烦请解释一下你这样做的原因,以及你是否担心这样会影响宋伯年在遗嘱上的决定?难道你已经知道遗嘱分配,所以特地以此表示抗议?”

“请告诉我们你的想法好吗?你认为宋氏的继承人究竟会是你还是令弟宋家祈?宋氏会不会就此四分五裂?你还会参与宋氏的业务管理么?”

宋家源一觉睡到不久前才醒来,他和安迪的手机早已没电自动关机,现在也正插在左安迪的公寓里充电。记者们口中的事他还未听到半点风声,现在突然面对追问更是一丝准备也无。

左安迪忽然在旁边拉了拉他,轻声道:“什么也别说。”

宋家源点了点头,跟他一起加快脚步,冲出面前的包围。

记者们不屈不挠地尾随着,直到他们钻进了的士,还有人不死心地在后面追出一段距离,闪光灯对着出租车车尾一阵狂闪。两人倒在后座上,呼出一口气,心里想的只是尽快弄清事情的真相。

一回到家,左安迪就打开手机,果然屏幕上弹出几十条简讯,大部分都来自罗少康。他是在问安迪知不知道宋家源的下落,问他能不能赶到医院。

左安迪拨了个电话回去,罗少康接电话的声音是颤抖的,说宋伯年突发脑中风,送到医院时已经休克。罗瑶哭得人事不省,暂时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一个人在张罗。

罗少康对于宋家毕竟感恩,想着宋家源是宋家的嫡长子,在宋伯年死前务必要他来探望一次。但他无论如何打宋家源与左安迪的电话都无人接听,而自己一个人被困在医院又走不开,如果安迪没有现在回电,他可能就要请公司的同事冲上安迪家找人了。

左安迪挂掉电话,知道罗少康断然不会骗人,但他所知的是否是全部实情就不一定了。外头传言宋伯年是被宋家源气到中风,可宋家源别说气他父亲了,父子俩近来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有这样的传闻一定是罗瑶在从中作梗,谁也不知道宋伯年病危的消息是否也是剧本的一部分。

左安迪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宋家源,问:“你回不回去?”

宋家源坐着没有答话。他显然是没有原谅宋伯年的,宋母的死几乎可以说是宋伯年一手造成,他折磨了她几十年,让她最后去世时连儿子的面也没有见到。宋家源几乎不敢想象安美欣是怎样挣扎着被从这间屋子里头带走,他们两母子一直如同小丑一般,谨小慎微地生活在宋家屋檐底下,可是最后还是逃不过宋伯年的金口一言大手一挥。

宋伯年这个父亲,并不是他宋家源可以依靠的大山,也不是他头顶可以遮风挡雨的屋檐。他是他们母子生命里的枷锁,剥夺了他们所有的快乐和自由,让他们头顶的天空只剩下灰暗。

“你知道的,我恨他,今生今世也不会原谅他。想用这样的苦肉计把我骗回去是不可能的。”宋家源决绝道。

左安迪叹了口气,宋家源的神情看起来完全没有动摇的余地。在这种事上他们谁都没有经验,任何家庭的矛盾都是独一无二的。左安迪知道自己没有过分干涉的权利,只是他隐约还记得十多年前,宋家源与父亲的关系并未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宋氏夫妇的关系虽然在当时就已经不睦,但宋伯年对这个儿子也算得上是用心栽培。这个父亲的确是霸道独断,但毕竟也是靠他,才抚养了宋家源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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