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男人的倾倒——木朽林
木朽林  发于:2015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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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画露出诧异表情“今天张靖结婚?那边是我初中同学婚礼。看来赶上一天了。”

于威皱眉“他没给你打电话?”

沈画摇头“估计是我换手机号忘了通知他。”

于威笑道“你小子谁也联系不上。刚还问了好几个人要你手机号,没一个知道的。本来还想问新郎来着,不过看他太忙了,看来问也白问。”

沈画淡笑着没说话。

于威道“来吧,现在存个号,改天出来一块吃个饭喝个酒。”

旁边童笛也拿出手机看着他。

沈画低头从兜里掏出手机,对于威道“说你号我存,等会给你打过去,我还真不知道我手机号。”

童笛原本拿手机的手垂在腿侧,在他们念号的同时把手揣进兜里,眼里看着沈画,说不清什么表情。

沈画身后的楚绪眼睛终于从童笛身上转过,在于威手机响了以后,拉住沈画道“车在那边等着呢,你们有他号了,改日再叙,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扯住沈画就走,走了一段,才撒手问道“你车在哪停着呢?”

沈画反身指着过去的商务车道“过了。那么激动干吗,拽都拽不住。”

楚绪喘了口气跟着沈画往车旁走“别不识好人心啊。我还不是担心你。”

沈画开了车要上去“有什么担心的,又不是小孩子。”

楚绪拽住沈画上驾驶座,“你能不能开车?我可不想坐你一回车丢了命。”

沈画不耐烦道“别废话,赶紧上来。”

楚绪正好逮住机会,呦哟指着沈画脸上表情道“你这个状态可不行啊,赶紧下来我开车。”

“你到底坐不坐,不坐我走了。”

僵持了几秒,楚绪叹了口气,坐上副驾驶。

开车开了会,沈画道“能不能劳驾您把眼珠转转?”

楚绪看沈画表情没什么值得研究的地方,松了口气,倒座上“你知道他现在干吗呢?”

沈画道“干吗关我什么事?”

“你要是犯了点什么政治上的错,没准还真能用上人家。”

“盼点好,你们家那个不比我容易犯错。不上回还自残来着。”

“滚,那是自残吗?”

“不是自残是什么?”

“殉情。”

沈画噗笑道“别逗了,就那苦肉计,谁还看不出来,太拙劣了。”

楚绪想了会,笑道“说真的,你怎么想的?”

“想什么,跟他都上辈子的事儿了。”

“是么,真上辈子的事儿,你能彻底不跟高中同学联系?真上辈子的事儿,刚才你怎么不告诉人家手机号,故意的吧,还不知道自己手机号?就你那名片上88223结尾的几位数不知道多好记,傻子都记得住。”

沈画被戳穿了,也不恼,只道“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啊。”

过了会,楚绪道“心里还放不下?”

沈画偏头笑道“小绪啊,你真不适合做媒人也不适合做知心姐姐。”

“好不容易关心你一次,能不能不这么打击人。还是非得曾毅出马?”

沈画无奈道“真没别的,别净问东问西,跟巴不得成我肚里蛔虫似的。我是做大事的人,哪能为儿女情长所困。”

楚绪想了会道“说得对,那祝咱儿家小店越开越热闹。”

沈画笑道“终于说了句人话。”

楚绪忍了又忍,还是冒着车把被打歪的生命危险一巴掌上去。

送楚绪到他上班单位,沈画拐了弯直接往自己店里过去。

店里的事终于有点眉目,坏账那边被查出断货收钱实际厂商是汉威厂家,因为订购的东西多是运动器材和装备,数量又多,所以损失很大。

与汉威厂家直接接触的是采购部的小林,小林平时为人胆小认真,谁知道这次栽了这么大个跟头,在沈画、徐州、吴征三人的审讯下,眼泪都摇摇欲坠。

沈画实在是不忍心看一个内向小男生被逼到这份上,挥手让他坐下,重新把思路捋捋,从怎么知道的汉威厂家,到谁跟他签的合同,有什么征兆,等等。

待小林走后,徐州四肢大敞陷在沙发里,摸着额头道“我再去找找别的商店,看有没有跟汉威联系过的。”

吴征道“既然是诈骗集团了,联系方式肯定不能用了,找也白找。直接报警吧,反正诈骗资金够了,何不让警察叔叔来帮忙?”

沈画道“一跟警察扯上关系就没好事。”

吴征道“那怎么办,吃这么个哑巴亏。走到这步再往下查,可没那么容易。”

过了会,沈画一拍桌子“报吧。调查的时候你们撑着点,我要歇两天假。”

吴征道“老板干吗去?”

沈画道“休养生息。”

徐州道“警察所没认识的人吗?”

沈画想起回来路上楚绪的话,心里暗骂他乌鸦嘴。“没有。”

徐州叹了口气道“老板,说真的……”

还没说完,沈画就一阵恶寒,脑子里自动浮现出沈画今儿个中午以说真的开头的句子,头疼的拖着长调子道“不要前三字。”

徐州道“真的……”

“不要这俩字。”

“老板说……”

沈画吸口气道“接着。”

徐州在心里暗念道老板说真的,接道“不要抱那么大希望,这事就跟小偷偷了钱包似的,找回来的几率真不大,报了案,最多是留个案底,警察打个注意,人家这个还能等小偷把钱包里的钱拿光了扔了被别人捡了报案,咱这个找不着公司犯案记录只能巴巴等着人家下回骗单,下回骗单又不一定能找点线索,没准被骗那家不报案呢。”

沈画上半身趴办公桌上,郁闷道“我知道,找不回来也没办法呗。”

就这么着,店里的事转手给警察。

沈画决定放自己几天小假,真怵跟警察打交道。

况且,今天刚见过面儿的童笛还在警察局工作……虽然碰上机率小,但真不能小看老天爷开玩笑的本事。

说到底,是沈画懒骨头犯了。

这天晚上,手机催命似的响起来。

不用猜,沈画就知道是李云华那个催命鬼,澳大利亚之行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晚上每天这个点,李云华雷打不动的一个电话。

昨天沈画大着舌头一副醉酒的样儿把话题带过,今天呢……

“喂,李哥?”

那边李云华温温的声音隔着半球传过来,“小画,睡了?”

“没有,刚洗漱了要上床。”

“呵呵,这回没喝酒?”

沈画暗地咋舌,道“不好意思啊李哥,昨天店里有点事应酬去了,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您担待着点。”

李云华笑着说了几句,沈画陪着说了会,聊到澳大利亚的风景跟天气。

沈画一只手按着额头,躺在床上,心里直叹气。

果然最后结尾道“小画,一个星期你同学结婚早该结完了吧。”

“李哥,”沈画顿了顿,语气里夹着些身不由已的无奈,“这回我真去不成了,店里出事了。”

第4章

左夜那天惹了曹黎,就没回去,开车转了城半圈,接到一个电话赶过去,一家叫客居的酒吧。

在城北的一条巷子里,四处环境都不错,古味十足。

里面装修的挺现代也挺闲静,不热闹,更不用说嘈杂了。

更像一个说话聊天的地儿。

左夜进去找到白纹,一个说不上俊秀的男人,只算上顺眼,坐在靠窗一侧冲他招手,左夜坐进去“怎么找了这么个地儿,不像你风格啊。”

白纹一笑,眼尾上挑,竟不同平常,挑出一点艳丽。“朋友介绍来的。”

左夜一只手搭在桌上,手指摸着桌面花纹,“不是不泡了?”

白纹喝了口酒,嘴角略显苦涩,摇头道“没意思。”

左夜别开头,不忍看他,语气略带轻松“不找点事干当然没意思,要不开个店?你不是挺喜欢爬行动物的?”

白纹没说话,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进没有。

左夜点了杯东西,喝了一口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辛辛苦苦赚的钱怕是他舍不得这么花。

过了会,白纹道“你是不是没地儿住了?”

左夜含了口酒,闻言差点呛了“谁说的?”

见白纹似笑非笑看他,面不改色道“刚找了个地儿。曹黎那个长舌头。”

白纹看着自己的杯子,过了会道“我那空着一个屋里,你要是没地儿可以过来。”

左夜摊了手靠沙发上,叹了口气,神色萎靡似模似样道“还是小白好,我现在可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改天时来运转,看我怎么打他们,一个个重色轻友,有了媳妇忘了娘。”

白纹笑听着他打趣。

左夜支着脑袋看窗外,突然咦了一声,白纹顺着他看过去,迎面过去两个人。

不禁问道“怎么了?”

左夜想了会道“看见个熟人……也不算熟,见过一面。”

俩人待到两点,左夜直犯困,白纹就招他走,出了门,白纹道“今晚去我那睡一晚?”

见左夜迟疑,白纹勉强笑了笑,声音挺轻“以前我卖的时候,你天天霸着那,现在不卖了怎么倒不愿意了?”

左夜看他神情,手在兜里攥了两下,脸上扬唇笑道“哪儿不愿意了。走着。”说着伸了个懒腰,看了眼自己的车,转身跟在白纹身后。

第二天,在白纹家厮混一天,吃了晚饭去客居取车。

开了车刚打了前灯,远处一个身影越走越近,左夜眯眼看过去,正是昨天夜里见过的吴征。

推了车门,刚要下车打个招呼,旁边一个人蹿过来挎住吴征脖子,俩人一言一语说这话往吧里走去。

左夜看了会后视镜,最后开车打了个转往周洋家走。

周粥住宿了。

左夜刚进周洋家,就被告知这个消息。

左夜一个仰身倒进沙发里,脑袋朝下闷着,道“正好,让我住几天,可算盯着一个缝儿。”

周洋穿着家居服,很有股好男人的味道,只可惜了一双翘在桌子上的腿。“有这么说自己的吗,想当年左公子可是一支花儿满蝴蝶飞。”

左夜出声闷着鼻子笑,过了会才斜过头说“可惜现在最多就是个老苍蝇,爹不疼娘不爱,生了个兄弟还被霸了穴。”

周洋道“你弟到底过来干吗的?”

左夜翻了个身,“捣乱的呗,我工作被辞了,家也被占了,这不逼着我自个回去继承家业吗。”

周洋上身支起来从桌上拿了杯热茶,吹了吹,嘬了一口。“不还有老大?”

左夜叹了口气“就是他,自己过得不尽心,还非得拉我下水。”

周洋过了会道“自个家工作自由自在的,没人管,不比给人打工强?”

左夜哀怨道“我给自己家打一辈子工,凭什么啊,跟守财奴似的,自个给自个栓一绳子戴脖儿上。”

周洋摇头道“真搞不懂你们有钱人的想法。”

“有了钱就想有自由,有了自由就想有钱,就这么简单。”

周洋道“古人都说了鱼、熊掌不可兼得。”

左夜起身从桌子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道“是啊,所以我大哥要钱,我要自由,这不正好,他喜欢钱,非得让我也选钱,这么做是不是没人权?”

周洋笑道“要我我也得让你选钱。”

“为什么?”

“有了钱才有自由,没钱哪来的自由。”

左夜唔了一声,晃晃手里的苹果,“挺甜,哪买的?”

“门口。”

左夜言归正传道“问题是我现在能养过自己。”

周洋道“等你没钱了再说吧。不会太久。”

左夜趴起来,见周洋端的茶杯里浓黑一片,道“晚上泡这么浓的茶干吗?”

周洋喝了一口没说话。

左夜笑道“哦……人家都是良宵苦短,到你这儿怎么就成了苦宵恨长。”

周洋慢悠悠看他一眼,“早晚你也有这么一天。”

过了会,左夜好奇道“周粥真不回来?上次说找人玩玩也就是说说,不最后还是没去吗?”

周洋放了茶杯,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一只手揉了揉额角“我怎么知道。”

左夜道“你养的孩子你不了解?”

“又不是七八岁的时候,他现在都成年了,心里想什么我也猜不透,照今天说就是有代沟了,还是一条贯穿南北的鸿沟。”

左夜啃了半圈苹果,鼻子里叹了口不明了的戏。

周洋道“上次给小三介绍的会计所怎么着,有后续没?”

左夜摇头。

周洋道“你俩没发展发展?”

左夜还是摇头,嚼的苹果咯吱响,过了会道“我以前听说过一句话,你看对不对啊。”

周洋道“你说。”

“他说感情都是一定量的,你要是前边付出太多,后边就是想付出也付出不了。对不对?”

周洋想了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用担心,你以前花是花了点,不过算不上真感情,最多就是好奇加兴趣,以后还是能动情的。”

左夜白了周洋一眼,声音幽幽道“我就是有点近乡情怯,太久找不着感觉,生怕被感觉骗了。”

周洋拍了拍左夜肩膀“不用担心,跟着感觉走。”

左夜扔了苹果核儿,抽了张纸巾擦擦手,躺沙发上睁着眼发思。

过了会,扬起脖子扭向周洋道“有点饿了。”

周洋下了面给左夜,左夜举着筷子呼噜。

“晚上没吃饭?”

左夜喝了口汤,嘴里干净了才道“吃了。”

“那怎么还这么饿?”

左夜最后喝了半碗汤,抹了抹嘴才道“七窍都通了,有些事想明白了。”

周洋笑了笑。

左夜拿了碗去刷,回头说道“要不你把我也养了算了,反正一个孩子是养,两个孩子也是养,我肯定比你家周粥省心。”

“等你能往家挣钱吧。”

左夜在周洋家白吃白住白喝了几天,周洋在会计事务所工作,平常挂了牌子,一个月去个三四次,现在将近年末,工作渐忙起来,跑的次数也多了。

左夜白天自己在家里游荡,四五点出去游荡一圈,买回来东西做饭,等着周洋回来。俩人这算的上难兄难弟了,小日子也算过得去。

哪知,这天周六,左夜上午看着影片,刚想就着沙发眯会,就听见门铃响。

从猫眼一看,正是这家孩子周粥。

左夜本来想掏手机跟周洋报备一声,就听见门锁里钥匙转动,于是上前一步提前开了门。

周粥个子已经拔高,矮了左夜一个额头,上身穿着短款修身白色棉服,里面套一件灰色带帽连衣,下身穿着黑色窄腿牛仔裤,显得腿细腰窄。

脸面被风吹的煞白,鼻子嘴出奇的红。

头发长到耳根,一张脸更显瘦小。

周粥见着左夜,并没怎么吃惊,打了个招呼,钥匙拧了半圈从孔里出来,问道“周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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