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男人的倾倒——木朽林
木朽林  发于:2015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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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黎阴森森笑道“不想当劳力也行啊,稀罕!多个人多碗饭,有本事立刻收拾东西从木木家滚出去。”

左夜两只手肘抵吧台上“还没过门就摆太太的架势,小心木木嫌弃你。”

这句话直戳曹黎柔软心口上,曹黎叉腰骂道“再嫌弃我也轮不到你,你以为你怎么着,朝三暮四,比我强哪儿去了,看见漂亮男人就往床上带,脑袋里除了这个还想过什么,活该这次碰见个硬茬,就该好好治治你!”

左夜往旁边错一步,举手做投降的姿势,嘴里提醒道“黎黎,跑题了……”

曹黎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左夜重新摆回姿势,仰头看着天花板的吊灯,过了会,伸指挡住,明明暗暗的光线尽落进眼里。

沈画三人吃完饭结了帐,左夜送客一边跟着沈画走,一边跟另两个寒暄。

出了门口,左夜道“画画,我有东西落你家了,今儿晚上能不能过去一趟。”

瞬时,前排两个人的脚步顿住,后脑勺唰唰往这边冒火花。

沈画本来因为打折而有点笑意的脸僵了会,话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扔了!”

左夜拉住沈画胳膊“那我送你回家。”

沈画一边救自己胳膊,一边道“不用了,咱俩交情没这么深。”

左夜撒娇似的晃晃沈画胳膊,沈画蓦地觉得胳膊更紧了,不禁瞪他。

左夜扬眉嘴角无辜的翘起,落在沈画眼里怎么看怎么像小人得志。

“松手!”沈画压低声音。

左夜不动。

两人僵持着。

前边两人回头看了一眼,徐州啊啊啊一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要长针眼的表情,“那什么?我开公司的车先送吴征回去,你俩有事好商量,千万不要动手。”

说完拉着正思量的吴征先撤。

沈画看着自家车绝尘而去,冷着脸冲左夜道“有什么事说。没事撒手!”

左夜撒了手。

沈画往路上走。

左夜小心道“我送你回去?”

沈画见他前一秒还得意洋洋,下一秒就装出这么个怂劲,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喘了口气,稳下来第一次称得上和颜悦色道“左夜,你究竟想干吗?”

左夜目光停驻在街边的路灯一会,然后转身看着沈画商量道“我现在没地儿住,你收留收留我?”

沈画道“还是那句话,咱俩没这么大交情。”

左夜双手插在裤兜,闻言眉眼微低,错开目光转向路上一辆辆匆匆而过的汽车。

这时不过八点钟,天已经深黑,夜幕里的天空星星格外显亮,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冬天的场景。

半空仰头,细长高擎的路灯晕着蛋黄的光,倒没天上明亮。

一时安静下来,周围的声响却听而不闻,沈画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觉到时间的停驻,然而只是一瞬间。

左夜不开口,沈画侧脸看他,“还有事?没事我先走。”

言罢往路边走,伸手招出租车。

左夜跟了两步道“等会,我开车送你。”

沈画回头,眼睛水润的闪光,仿佛把刚才的星星摘了进去,摇摇头道“不劳烦了。”

左夜无力的笑了笑,“不用担心,我不会跟着你进家门。”

说着转身去停车场开车。

沈画招车的手没停,看了眼左夜的背影,竟然有些跟身手称不上的瘦削。

转过身,忙晃了几下头,生怕有什么奇异的感觉不小心入了身。

左夜开车过来的时候,路边已经没了人影。

左夜在一旁停了车,右手环住方向盘,左手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放进嘴里,同时摸出来的打火机在左手的动作下啪哒啪嗒响着,冒出来的火心三角形状,一明一灭,一明一灭,不知闪了多少次,左夜俯下身子,点着了烟。

沈画这边接下来过得热热闹闹,坏账的问题交给徐州,徐州找了几个当事人做了笔录,又外派几个人出去调查情况,至于回扣问题,多多少少每个地儿都存在,靠给吴征。

吴征在沈画办公室道“我请他们出去喝茶受教育,公费。”

沈画摆手“走人。”

吴征拉开门把,突然转身道“沈画,坏账那个事,其实我也有责任。”

“恩?怎么回事?”

吴征道“那天采购部拿合同书给我过目,我批下去了。”

“这么说我还有责任呢,签字还我签的呢。”

吴征顿了顿道“你跟高中同学还有联系吗?最近有个同学结婚,你去不去?”

沈画食指点了点下巴“没人给我通知。”过了几秒道“你要去就帮我上个礼。”

吴征点头出去。

空闲的档里,沈画接到了李云华的电话。

俩人约了时间吃饭。

“怎么,最近有什么困难吗?”这是李云华约沈画出来吃饭惯常用的开题话。

沈画笑道“能不能不每次都这句?”跟我上赶着似的,后句话沈画当然说不出来。

李云华笑笑,其实他面相很好,看起来很是绅士温和,当然只是看起来。

“过几天我要出趟差,其实说是出差,就是去玩,有没有兴趣?”

沈画夹菜道“去哪?”

“澳大利亚。”

“多长时间?”

“一个月。”

沈画思索片刻道“去不了,过几天一哥们结婚。”

“你可以等你朋友结完婚再去,我在那边接你。”

沈画喝了口酒,摇头“太麻烦了。”

李云华道“我都不嫌麻烦,你嫌什么。”

沈画犹豫片刻道“店里还有事,离不开。”

“店里有什么事,不是有人看着?”

“放心不下,操劳的命。”

李云华笑道“去吧,你还年轻,不多转转多可惜。”

沈画嚼着菜,恩恩点头“我想想再给你打电话吧。”

李云华笑着给沈画夹菜。

沈画道“你也吃,别光顾着我。”

回店里,徐州还在办公室拿着游戏机玩游戏,沈画躺沙发上午休“我想出去玩两天。”

徐州道“肯定不是你自己掏钱。”

沈画咦了一声道“何以见得?”

“除非你戴了头套。”

这句话沈画听明白了,于是一拳打上徐州胳膊“我就这么一毛不拔?”

徐州幽幽叹了口气“老大,拜托有点自知之明吧。这几年,你什么时候出去玩过?”

过了会问道“跟谁去哪儿?”

沈画胳膊枕脑袋后边“李云华,澳大利亚。”

徐州扔了游戏机,转过身看沈画,“你跟他去?你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呢吧?”

沈画道“知道啊。”

徐州一脸嫌弃的表情“那你还去?”

沈画道“你给我个不去的理由。”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哪个不能先应付着。”

沈画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语气轻飘飘“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事,他想拿我怎么着,咱们都心知肚明,这么一直拖着不给他面儿,不定什么时候来个狠的得把我玩死。”顿了顿又道“趁着他还懂点情趣,我也得识点趣是不是?”

徐州叹道“你怎么就惹上他了?”

沈画带着回忆的口吻,道“谁让自己那时候又傻又天真。”

沈画刚开店的时候在吧里碰上李云华,俩人一度春风后,李云华替沈画办证找厂商找货源,托关系几乎办妥了一切。

那时候沈画还以为碰上贵人了,他先前在吧里听人说过李云华有权有势,思摸着人家不会图自己这么一个小店,所以办事的时候挺放心,事儿过后,装钱请人家吃饭答谢,李云华说什么也不要,沈画那时候挺感动的,说认李云华当哥,俩人关系也能近点。李云华当时也没说什么,后来沈画才知道自己那时候犯傻了。

因为过了段时间,沈画换货源的时候,被李云华请来吃饭了,话里话外问货源的事,为什么换,想换哪家的,跟谁关系不错不妨考虑他家的。

沈画在社会摸滚打爬了一年,知道李云华帮自己,但他对自己店里的事怎么这么清楚,沈画突然反应过来,想李云华他图什么?刚开始他还以为路遇贵人,现在他不能这么想了,这世上有什么东西得到不要付代价的。

李云华家大业大,究竟是看上自己什么了?

后来沈画知道了,还得多亏一次醉酒。

猫玩耗子,不想吃的时候,是逗乐,是一种控制欲,等到了时候,想吃就吃,端的是一种满足感。沈画不幸,正是这两者之间的弱者,耗子。

沈画想了几天,只能感叹一下,像李云华这种有钱人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徐州仰着脖子靠沙发垫上,想了会,突然道“老大,你怎么认识左夜的?”

“朋友介绍。”

“你知道他家什么背景吗?”

沈画瞟了他一脸激动的表情,侧过身道“你也说了他家背景,跟他有什么关系。”

徐州道“你俩不是有一腿吗,跟谁不是跟,直接跟了他入家门算了,那时候,李云华算什么东西。”

沈画闭上眼犯困“要跟你跟,我没兴趣,仇富。”

徐州晃晃沈画腿,“你没兴趣不代表人家没兴趣啊。”

沈画道“睡不睡,不睡外面晒太阳。”

徐州看了眼外边寒风凛冽,相当识趣的闭了嘴。

第3章

说朋友结婚真不是糊弄李云华,而是真的有同学要结婚,只不过不是高中同学,而是初中同学。

朋友结婚这天,地点在本市著名的大酒店,沈画在门口跟楚绪接头,俩人进大厅,冲门地方两边都布置着结婚东西。

“结婚的不止一家。”楚绪道。

“大冬天这么多结婚的?”俩人找着门板上新郎新娘的名字,按箭头指示坐上左侧的电梯奔十楼。

“这就不懂了吧。这时候热炕头暖着,婆媳抱着,是再舒爽不过的了。”楚绪煞有介事的说道。

沈画一边笑一边鄙视道“说得跟真的似的,你又没经历过。”

楚绪道“虽然性别有点出入,本质还是一样的。倒是你,现在光棍一个,跟你说你也不懂。”

上礼的时候,沈画道“曾毅没来?”

“这不礼金捎过来了,忙着呢。”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晋玉呢?”

“上班。”

俩人进了单独包间,门口有几个不认识的人说话,沈画看楚绪坐下翘着腿吃瓜子吃的风流倜傥,潇洒无比,不禁道“小日子过得舒坦?”

“苦尽甘来。”

沈画酸的牙都倒了。

楚绪吐出瓜子皮“听说左夜在你那住着?”

“前几天。”

楚绪哦一声,眼睛八卦的眯起来“怎么着,还合您心意?”

沈画手指头拨拉着桌上的瓜子“有什么心意不心意的,我跟他又没事。”

“没事你留人家在你那住干吗,充人气还是当摆设?”

“他没地儿住,我好心收留几天,哪像你们成家的成家,成完家的连朋友都不顾。”

楚绪集了点瓜子仁,一下放嘴里,点头道“是,沈画的确没地住。等会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去你家再凑会。”

“……”

“正好你俩单身汉凑一块,干柴烈火可劲烧吧。”

沈画翻了个白眼,“能不能正经点。我跟他真没事。”

楚绪剥了块喜糖放嘴里,又开始集仁,瞧了眼沈画道“帮着剥,你不吃又没事。”

“几辈子没吃过了,跟姑娘似的。”这么说着,也动起手。

“好久不吃了,糖,还有瓜子,晋玉胃不好。”嘴里含着糖,话不清不楚。

过了会,等着糖化得小点,楚绪斟酌开口道“那个什么,左夜以前虽然换人换的是勤了点,不过他本身还是不错的,而且最近一年多都没交过朋友。”

楚绪瞧了瞧沈画,刚要接着说,沈画甩了手,“还剥不剥了,他怎么着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我就让他住了两天,怎么我俩就有事了。”

楚绪把他手心的仁倒过来“你这像没事的样儿吗?”

沈画架起两条胳膊重新剥。

楚绪道“他跆拳道黑带。”

“……见识过了。”

楚绪继续游说道“说真的,左夜很少动真感情,这种人容易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你直接说他花心算了。”

“……怎么可以这么歪曲我的意思。”

“不然呢。”沈画道“小绪,我发现你真有做媒人的潜质。”

楚绪叹口气“是霉人。我不经常夸人,没夸习惯。”

“你可以经常夸夸你家晋玉。”

“再夸就傻了。”

过了会,楚绪开口道“小三,说真的……”

“说真的,说真的,说真的你再说就自己剥。”

“还不是看你自己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楚绪声音渐小。

“他给你多少钱让你说好话?”

“提钱多俗,哥们一场,肥水不流外人田。”

“切。”

“过几天晋言过生日,给你打电话过来一趟。”

“恩。”

过了会,桌上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菜开始上,吃了一半。

楚绪道“说真的,小三,碰上花心的人就没激起你征服的欲望?”

沈画不紧不慢吹了口汤“说真的,你看我是有病还是我闲着?要征你自己征去,万里长征你要乐意都可以骑上去。”

俩人饭饱酒足后,跟着散场时候,楚绪顺手往兜里装了块糖。

闹哄哄下楼梯的时候,碰上几个初中同学在一块说了会话。

多少年不联系了,见了面也就只是寒暄几句,问问在哪上班,深入的话还可以知道对方月薪年薪。

生活圈改变了,交集只剩年龄的事,别的一时真找不着多少话。

这就是时间,能让最熟悉的人变成陌生人。

而它的魔力即在于不知不觉。

被问及家庭的时候,楚绪笑道“结了有段时间了,大学同学。”

沈画在一边圣母的笑啊笑。

下了楼,往门外走的时候,沈画肩膀蓦地被人大力拍了一下。

沈画皱眉回头一看,居然愣住了。

楚绪感觉出来,顺着转身往后看,也愣了几秒。

“果然没看错,就是你小子。”说话的人黑黑的大高个,一笑整齐白牙尽显。

“于威?”楚绪叫出名字。

“不错,还记得我名字。”说完拉过自己身边的一个男人,道“你看,这是谁?”

沈画眉目间有所波动,很快平静下去道“童笛。”

叫童笛的男人个子只比于威低三公分,身材在黑色呢子风衣里显得挺拔标准,五官凸显组成的面貌显得俊秀异常。

童笛笑了笑道“好巧。”

于威道“你小子不是来参加张靖婚礼吗?怎么从那边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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