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蓝颜,哪里跑(一)——雪影孤雁醉寒枫
雪影孤雁醉寒枫  发于:2015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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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的心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怨恨。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过得如此痛苦,更不用面对阿婆的疾病而无力医治。

她的手,紧紧握着木剑柄。她的牙,紧紧咬在一起。

她一边寻思着,一边替阿婆将吃的东西弄好,放在阿婆身边,仔细的喂着,直到阿婆摇头,不愿再吃。

小七叹道:“阿婆,我再去外头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赚点钱。我一定要把郎中请到。”

阿婆说:“不用请郎中啦,治不好啦。阿婆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你。我一走,你一个姑娘家,从此孤苦伶仃的,可怎么是好?可怜的孩子,你都快十七岁了。要是平常的姑娘家,都该找婆家了。”

小七心疼的望着虚弱的阿婆,说:“阿婆,你等着,我去想办法找些钱给你请大夫。你一定要活下去。你是小七唯一的亲人了。”

阿婆叹口气,说:“别去了。我撑不了多久了。”

小七泪流不止,跑了出去,走到闹市,学着卖艺的人喊着话,招来围观的客人,然后耍着手中的木剑,木剑是那个人送给她的。

这把剑,已经很旧了,她一直舍不得丢,因为,这把剑,一直在提醒着,她的仇还没有报!无论多苦,多难,她都必须撑下去,必须坚强起来。因为她要报仇!

她的手轻抚这把木剑,这么多年来,她的心思一直寄托在这把木剑上,喃喃道:“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你!”

她的剑耍了一套又一套,只可惜,观众虽多,却只冲着她的美貌而来。扔钱的没几个。

小七美丽的眼眸中,露出绝望,生活的残酷,有时候让人不得不屈服于命运!

阿婆病了,小七找不到钱。找不到米,米缸里的米,就快没了。菜园里的菜,也快摘完了。每天,就只能煮稀得不能再稀的一点稀粥。

阿婆舍不得吃,自己只是吃了一丁点,别的都留给了小七。小七舍不得吃,谎说自己吃饱了。其实,她己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腹中的饥饿感觉,让小七难受得要命。可是,她实在赚不到一个铜板。

眼泪从她美丽的眼眶中滴落,滑落她的脸蛋,婉如梨花带水。

远处,一个残臂少年怜悯的看着她,小七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默默的关心着她。她只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是如此的不幸,如此的孤独。

幸运之神,似乎与她无缘。仇恨占据了她的心灵。除了阿婆,她再也没有亲人了,可如今,阿婆病危,要是不尽快找到郎中,只怕很快就会离开她,如果阿婆也离开了她,那她今后的日子,将会更加的孤独,仇恨会将她折磨到发疯的地步!

小七想到这,泪从她眼中猛的落下,她心里越发的害怕阿婆会离开她。

小七咬着牙,忽然跪在地上,哭泣着,说:“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我阿婆危在旦夕,需要钱治病啊。求求你们行行好,给点钱吧。”

人在贫穷的时候,一文钱都能将人逼死。小七绝望的看着一个个无视她的乞求离去的人们。她的心渐渐冷了。

她看着蹲在远处乞讨的乞丐,她发觉,自己比乞丐尊贵不了多少。如果不是数年前家中那场惨绝人寰的杀戮,她至今还是锦衣玉食的小姐。

看他人高楼起,看他人高楼倒。小七嘴角扬起一抹凄美的笑容,绝望的乞求着行人施舍。

一个身着绫罗,手摇折扇的公子走到她面前,嘻嘻笑,说:“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小七脸色苍白,瞪着他,说:“你想怎样?”

公子嘻嘻笑着说:“只要你嫁给我丁大公子,你还愁没有钱吗?”

小七瞪着他,说:“滚!”

丁大公子故作惊讶的跳了开去,用夸张的语气说道:“滚?行啊。咱两一块滚床单去。我家的床单又大又软又温暖。保证你滚过之后,会眷恋。”

小七气得咬着牙。

胖公子掏掏耳朵,说:“来啊,给我把少奶奶带回府去。”

小七给气得脸色通红。

她的手紧紧握着木剑,哪怕明知道手中木剑无法救她,却也紧抓不放。

“当街调戏姑娘家,你羞不羞啊?”

那残臂少年,用他的右手拿着酒瓶,醉醺醺的走过来。

丁大公子脸色铁青,可是,对这个人好像很顾忌,颤声道:“你,你,你可知我是谁?”

残臂少年冷笑,道:“你不就是丁大公子么?京城除了东方家族之外,最富有的丁家,丁家有九个公子,却偏偏个个人模狗样,是么?就连那最小的九公子,也是个渣渣。”

丁大公子哼了一声,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丁家的公子,你就该知道,我不是你们这些江湖人惹得起的。我爹不但是本地有名的财主,更是朝庭的知府大人!你出言不逊,污辱我丁家兄弟,我定叫我爹将你捉起来!”

残臂少年懒得理他,走到七七面前,柔声道:“七姑娘,我这还有点钱。你先拿去应急了。”

小七轻泣,说:“左公子,小女子不好再拿公子的钱了。”

他说:“我就这点钱。要多了也拿不出来,走,一起给阿婆找大夫去。哪个大夫敢不去,我替你把他的屁股打开花!”

小七羞红了脸。

他笑了笑,说:“我说话粗鲁了是不?对不起啦。以后我注意。”

七七红着脸,说:“我只知道公子姓左,不知道公子大名。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公子相助,这……”

他面容萧索,说:“我。我没有名字。”

七七垂着头。

他叹口气,说:“你叫我左残吧。名字只是一种称谓,叫什么本就无所谓。”

七七暗然。她知道,他一定有过某些断人肝肠的经历,人才会如此萧条,说:“那,我叫你左大哥好了。”

左残懒洋洋的说:“好。走吧。”

他拉着小七的手,硬是拉到济仁堂,把济仁堂那正在收钱的张郎中揪出来,不管那张郎中杀猪般的嚎叫,直接拉到阿婆病床前,说:“好好看着阿婆,要是她咽气了,我扭断你的脖子。”

张郎中颤抖着手,去把阿婆的脉,一会,张郎中颤声说:“这位老人家,她,她己经……”

小七吓得脸色惨白,问:“她怎么了?”

张郎中说:“她己经死了。”

小七只觉一阵晕炫。昏了过去。

左残瞪着张郎中,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人命就没有钱重要?这位姑娘去求过你们这些郎中好多回了!可你们总以她没钱为理由,拒绝替人家看病!你们跟那些杀人换钱的杀手,有什么区别?”

张郎中的脸色惨白,说:“我,我,我这不是忙么?”

左残冷笑,说:“我扭断你的脖子,你就不忙了。”

张郎中吓得连滚带爬的逃离七七的家。

小七悠悠醒来,家中的丧事准备得差不多了。左残说话虽然粗鲁,可是做事情却是很细心的。葬了阿婆后,小七漫无目的的走着,单薄的白衣衫,使得她在寒风中不胜寒意。

左残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宽大的衣衫,更显出七七的娇小。左残叹口气,对这姑娘的遭遇,心生怜悯,说:“七姑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七悲泣道:“替阿婆守孝,阿婆一生孤苦无依,收养我后,一直拿我当亲孙女一样看待,等过完百日就去江湖中行走,顺便去寻找我的仇人。”

京城,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小七漫步在道上,想着童年的往事。

曾几何时,她的母亲,牵着她的手,走过这片闹市。

曾几何时,她的兄长抱着给人群挤倒在地,踩伤了小手的她,心疼的替她吹着给踩痛了的小手。

幸福曾经在她身边,可残酷的现实,剥夺了她的幸福。原来,在亲人的呵护下,哪怕是伤了,痛了,也是幸福的。

小七伸出小手,想要抓住记忆中的影像,可记忆中的影像,又怎么能抓住?

一阵寒意袭人。小七激灵灵打个寒颤。

垂下头,看着自己孤伶伶的身影,她的心中不胜希嘘。

左残缓缓走到她的身边,两道影子并列而行,他将自己的披风披到小七的那廋弱不堪的肩上,他自己却衣衫单薄的忍受寒意袭人。

他的眼中,全是怜惜之情。

有很多时候,人总是喜欢沉淀在往事追忆中,却不曾发觉,幸福其实还在身边,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存在着。

痛苦,往往只是人心中的一念执着。

泪,在她眼中流出,从她脸上滑落,泪还未落地,泪水便己凝结成了冰珠。

左残叹息一声,陪在她的身边,他实在放心不下她,犹其是知道她的仇人就是世间第一美男子江小浪之后,他就更加的不放心,他没见过江小浪,但听说过。

身姿如仙,心如修罗!这八个字,早在好几年前,就已是如雷贯耳。

江小浪的剑术究竟有多强,左残并不知道,但他深信,一个人,若没有一些本事,绝不能在江湖中搅起这么大的风雨。

左残叹息着,他现在的心情,很兴奋,他也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美男子,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奇人。

他们选择了离东方家最近的一家客栈住下。向往来客栈的客人们询问关于江小浪的事。

小七道:“我只知道他住在东方家。”

左残道:“东方?”

小七道:“嗯。曾经,江湖中流传着一句话:剑魔噬血,蜂王多情。剑魔就是东方家族的东方宏,江小浪是东方宏身边最宠信的手下。关于他的传说太多,太多了。”

伙计将他们的饭菜送过来,道:“客官,你们在说世间第一美男子江小浪是吧?”

第58节:东方的儿孙——魔性果然够强小七点头,道:“你知道他?”

伙计道:“在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他有绝世容颜,惊艳天下,听说就连帝王见了他,也为他所迷!可惜,他却是个杀人的恶魔,京城中谁不怕他啊,他被逐出东方家后,被皇宫的高公公捉了去。死在皇宫了。”

小七吃惊的啊了一声,道:“他死了?”

“他死了。”

小七喃喃念着:“他居然死了。”

“是啊,他死了,他这种人,若是不死,那就没天理了!

左残道:“哦?此话怎讲?”

伙计道:“一个杀人无数的杀手,满身的杀孽,不但杀了别人,就连他的亲生母亲,也是死在他的剑下!这种人还活着干什么?听说啊,他凭着自己长像俊俏,生就一张绝色容颜,竟以瑟佑他的主人,在他主人的饮食中下药,迷失他主人的心性,夺得东方家族无上荣宠!”

左残道:“这是真的?”

伙计道:“别说整个京城,就是京城以外的地方,有关于他这些丑事,也是众所周知的!这种人,就算活着,也是垃圾,空有表相,其实,是金苍蝇一个!”

一个食客接口道:“就是,一个能将自己的母亲杀死,能将自己的主人陷害的人,真是早死早好,免得活在世上丢人现眼!要是我看到这种人,我立马就给他丢一萝筐臭鸡蛋过去,吐他一脸的唾沫星子!”

“如果我是他啊,就算别人不杀我,我也自杀了,免得丢人现眼。”

“可不是嘛!我要是生下这种儿子,我情愿把他掐死了!这种人活着,只会令祖宗蒙羞。”

“他就算是死了,也是遗臭万年的。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小人。”

众人咒骂声不断,小七听得心中滋味万千,不知是苦,是乐。

她听到众人咒骂江小浪,心中竟然有一种难言的快感。但,江小浪若死,她就不能亲自杀他,为自己的亲人报仇了。所以,她心中,忍不住又感觉到苦痛。

小七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她的手不住的发抖。

小二担心的说:“姑娘节哀顺便吧。那姓江的就算不死,也没脸做人了。一个人死后还能被人唾骂,可见他为人真不怎样。像他这种人死了一定是被打落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

左残一边听,一边喝着酒,叹口气,说:“可惜了,没缘一见这世间第一美男子的真容。”

小二说:“这位爷,你还是不要想见这种人的好。听说见过他的人,都给杀了呢。就连他主人的岳父一家,也是给他灭的口!严家三十多条人命,可怜严家的人死绝了,尸体也不知道怎么给处理了,也没人去报案,造孽哟!”

小七脸色苍白。她活着,是为了仇恨,她活着,是为了复仇,突然听到江小浪死去的消息,就像一个航行在海上的船,突然失去了方向,整个人变得茫然不知所措。

喃喃道:“他死了。他竟然死了。没等我来找他,他竟然就死了!伙计,你可知道他什么时候死的么?”

小二说:“他死了应该有三年多了吧。有人说,他是在皇宫杀死姓高的太监后,被待卫乱箭射死。死状可难看了!”

忽听一人道:“我听一个宫里的朋友说,被乱箭射死的,是另有其人,姓江的小子长得貌似天仙,皇帝见了,也心生爱意,将他留在身边呢。不过啊,因为他长得太美,媚惑了皇帝,皇宫的皇后和那些妃子们吃醋了,用计将他害死啦。”

又一人道:“胡说,姓江的武功高强,怎么会被害死的?”

那人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姓江的小子好酒。宫里有的是无色无味的毒药,那宫里的朋友说,这小子,喝下一整坛子的毒酒,七孔流血,毒发身亡了!死后只是用一张草席裹着尸体,抬出皇宫,扔在荒效喂野狼了。”

听者无不打着寒颤。

小二对小七道:“他死了,除了姑娘会难过,只怕每个人都拍手叫好哩。想想看,光是听到他杀死的那些人,都叫人害怕。”

左残叹口气,拍拍她颤抖着的手,说:“别难过了。他死了也好,省去我们动手了,他杀人无数,总算也遭到报应了。只怕千百年后,他也还会遭受世人唾骂,这不比亲手杀他,更大快人心?”

小七点头。

客栈门外,一个流浪汉卷伏在门口,他的衣衫单薄而破烂,在这冰天雪地中,他卷缩着身子,靠在墙壁上,头埋在双腿中,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脸,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活着,还是死了。当伙计发现他的存在之后,呼喝着要他滚开。

不管谁,都不会愿意自己的店门外,有这么一个人蹲着,人要是活着还好,要是冻死在门口,那就晦气了。

伙计们拿着棍棒,把流浪汉拉到巷子处,一阵乱棍往那流浪汉身上招呼,那流浪汉只是用手抱着头,不躲也不闪,任由伙计的棍棒往身上招呼。

伙计道:“不走就打死你!”

那流浪汉竟然似是痴呆一般,棍打在身上,他本就单薄破烂的衣服,更显破烂了。伙计们见他不反抗,打得更加起劲,欺负人,总比被人欺负要来得爽吧?

一群围观的人,竟然也没有一个人出手相救。甚至有的人,还在捂着嘴儿笑着。那流浪汉嘴角流出血来,显然是挨打多了,受了内伤,围观的人一个个嘴角含笑,就像是在看戏一般。唯独一个衣衫破烂的孩子,看着不忍心,抱着一个伙计,喊道:“你们快把他打死了!他的嘴里都有血了。”

伙计把孩子甩开,道:“他不走,就打死他!”

孩子哭道:“求你们了,别打了,真会打死的!”

伙计边打边嚷嚷:“你走不走?”

左残和七七走过这巷子,看到被打得半死的流浪汉,左残把伙计推开,皱眉道:“就连一个孩子,都知道这样会打死人,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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