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云倾天下 下——锐女
锐女  发于:2015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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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御疆蓦然张开双眼,冷冷地看着他看了云深片刻,然后冷静地举起手中的匕首,就在那一刻,慕容御疆猛地扑了上去,从靴鞘抽出随身的匕首利落地刺进他的腹部,刘德倒抽一口冷气,反手就是一掌,重重落在来不及躲闪的慕容御疆胸口,这时帐中的动静惊动了在附近巡逻的侍卫。

“糟了……”刘德心头一沉,听见兵器冷冷的碰撞之声越发近了,来不及顾未能得逞的云深,抬脚就想走,还未动静,便被一旁身后重伤的慕容御疆住了个正着,霎时间大批官兵蜂拥而入,将他团团围住,“啊……你倒是来帮我啊!”

话音刚落便顺着帐帘缝隙中瞧见一双呢狭长含笑的眼,见他无声的冷哼,转身便走,“好你个昆穆,竟然弃我于不顾……我不会放过你的……”

“把他给我打入死牢,严加看管……”刘德那一掌的力道分量可不轻,慕容御疆小心调息却还是半天缓不过来。“你们在这里愣着做什么,快点看看公子怎么样了……”

地上昏厥过去的云深看起来格外平静,仿佛刚才落入他眼中的那一幕只是他的幻觉。更大的疑惑哽在心头,那两人竟然识得云深,若他没有听错,在片刻之前他喊出的那个名字是‘昆穆’,若跑掉的那人真的是昆穆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他还活着,那么当初传说的琼瑛戏楼是昆穆传给了沈炎的说法也就是杜撰的,那么昆穆既然或者又为什么不回去,而是一直隐姓埋名找寻龙之子,那么既然他早知道云深是龙之子,那么云深当初究竟是经历着怎样的过去……

太多太多的谜团让他应接不暇。

“怎么回事?”刚回来便听说有人大闹营地,而且又是为了那个孩子,“你们下去吧。”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看着他二人之间诡异凝重的气氛,识趣地纷纷离去,给两人留下空间,这时,慕容御疆才开口说道。

“卓卓,你可知刚才那二人是谁?”慕容御疆心底还在纠结着那些自己解不开的谜团,如今云深也已经过世,这些谜团又偏偏对于他而言至关重要,但却无人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

而偏偏他如今的搭档又是这脾气如此倔强的卓卓。

“我怎么会知晓……”卓卓径自走过去坐在床边,回头瞧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云深,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长得的确有魅惑人心的资本,只是可惜了,他却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们其中一人就是昆穆,那个琼瑛戏楼的传奇师傅昆穆。”

这个消息的的确确让他震惊,当初昆穆的过世,琼瑛戏楼几度易主闹得整个朝乾国人尽皆知,“什么?!怎么可能!”

“但是他的确还活着,而且到此的目的竟然是龙之子,如今天下人人皆知龙之子现身,你说会不会是他们自己放的假消息……”

“你是说这个昆穆伪造了自己的死亡真相是为了掩饰他的真实身份?!”卓卓皱着眉头抬脚狠狠提在慕容御疆腰间,“你若是当初也这样子疑神疑鬼的话,说不定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卓卓?!”很明显卓卓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他每次对他的想法不屑的时候就会端起茶杯拼命跟他翻白眼。

“带我去看看他。”细细想来,慕容御疆的推想也不是全无道理,如果这个昆穆师傅一早知道云深是龙之子的话,那么他又为什么费这样大的功夫,最后还是要取他性命,这一切的确可以,这些人要龙之子究竟有什么用途?

141、决意在心

眼前似乎有一团白光,不知为什么皮肤上总是渗透出一点又一点撕裂般的痛,周围寂静得怕人,云深努力张开眼睛,周围的亮光刺得他几乎张不开双眼。

“我这是在哪里……”向四周围看了看,他似乎还在放在的大帐中,四下空无一人,甚至连守卫的影子也见不到,云深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尘烟的突然失踪让云深一时间难以接受,透过铜镜看到镜中模糊却绝美精致地脸庞,云深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他从前从不是个喜欢回想过去的人。

他也曾经那样意气风发地选择自己的道路,义无反顾地相信他想相信的人,坚信着他的未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这股子骄傲惹怒的上天,上天要让他背负这样沉重的命运,他从刚开始的反抗,到挣扎,再到接受,从一无所知,到无可奈何,其中的苦楚是不为人所知的,就连他曾经那样深爱过的慕容御疆也难以谅解。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一辈子大概就这样了,但是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自称上仙的尘烟,这个人像是个明镜一样似乎能够窥探他心底所有伤痛,让他对这个人过分依赖,无法自拔,这个人的出现给他生命中带来的希望和绝望一样沉重。

他让他知道了这世上还有这样了解自己,疼惜自己的那个人,却也让他体会到了那种想死却死不掉的痛苦,哀莫大于心死,而他正经历的痛苦,更甚于此,心死灰复燃,却再次被浇上一盆冷水。

在这个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刻。他究竟在哪?!

突然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将云深的意识从沉痛的记忆当中拉了回来,他惊讶地发现他的皮肤中竟然生出了乳白色的鳞片,整个人被惊呆了,这样的场景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嘶……”一点点的痛觉像是水藻一样从足尖一直爬上头顶,云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不知是不是自己大限将至才会引来他的如此巨变,镜中的那张脸像是幻觉一样时不时间歇出现着他从前的脸庞。

“快快快,快将他给我看好了,若是再出了什么岔子,小心主子取了你的狗命。”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云深惊得一身冷汗,俯身看了一眼皮肤上毫无大好趋势的鳞片,一个机灵倒在床上,用厚重的棉被将自己浑身裹得严严实实。

李思掀开帘子往里面瞧了一眼,便看见床上那人整个人被棉被裹得严严实实,连头都瞧不见,恰逢冷风吹过,不禁打了个哆嗦,嘴里嘟哝着:“到便宜了这个小骚货。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这句话说得隐晦,但是大家却心知肚明,几个侍卫凑在一起嬉笑起来,不知是不是故意说给帐中的云深听的,但是他们的目的达到了,那些刺耳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云深的耳朵,消瘦的身子不禁蜷缩成一团,身子顿时像是结了一层冰一样,从心眼里觉得冻人,银牙紧咬下唇,一片薄唇被咬的青紫,不见一丝血色。

“你说说主子是怎么想的,怎么几次三番为了这种不要脸的下贱货色动了真心,且先不说这龙阳之好,就算这只是寻常的感情,期初先是被那个不要脸的云贵妃动了心,人家踩着咱主子的肩头就往上爬啊,现在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那个老贼的贵妃;更莫说这个了,你瞧那张小脸长得,就是一脸的风尘模样,定是不知从哪个勾栏里跑了出来,倒叫咱们给捡了回来……”李思手脚往棉衣里缩了缩,同几个侍卫嘟哝起来,现下卓卓和主子都去大狱审问那新抓来的犯人了,各个营帐都加派了人手,他们这些个原来伺候主子的警备分来这小子这里来,本就一肚子不乐意了,又是着寒夜里加派的岗哨,他们几个休息不得,更是多家抱怨。

“是啊,上次老子裤子都脱了,竟然就这么生生给打断了,哎……真是的……”李思一听,哈哈大笑,拍着王胡子的肩膀说道。

“你小子多长时间没见过荤腥了?”

“哎哟,不提这个,真是的,免得你们几个小崽子拿老子开玩笑。不过说来,咱们主子可真是个多情的主啊……”

“江山美人……千百年来的祸水红颜啊,你说说咱们这到底是不是跟对了主,虽说咱这位才是正主,但是说到底不过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沉醉于温柔乡的窝囊废,咱们是不是……”这句话戳痛了云深的要害,当年意气风发地说要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到底却仍旧是他身边的累赘。

“闭嘴……我滴个乖乖……你真是什么都敢说,这要是让别人听了去,小心着你的小命。”李思紧张兮兮地捂住他的嘴,小心翼翼大量了一下周围,然后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帐中看着像是睡了过去的云深,故意咳嗽了一声,云深赶忙闭上眼睛装睡,那人瞧见半天没有动静这才放心下来把手松开。

他们可都是自己的手下,若是这话真的让那些有心人听了去,那他这条小命也是要不得了。

狭长的双眼悄然张开,心痛如绞,到底是自己的愿望太美好禁不住先是的折腾,是他自作聪明想要回到他身边,却处处仍旧是从前模样,这些年来的努力转变没有派上丝毫的用场,反倒给慕容平添了许多的累赘,他是个帝王,哪怕落魄至此,他仍旧是个英雄,他,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或者……他只能选择离开,才能安心让他放手征服天下。

一抹无奈的笑容像是一朵梨花盛开在苍白的鬓边,两条深深的笑纹深邃的如同沟壑一般,是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他们之间的缘分,不该是自己的苦苦纠缠,缘聚缘散都是求不得的,这种让人心碎不已的宿命,他竟然用了整整七年多的时间,到最后却是换来了这样的结局。

是他太没用了,或者早些找到尘烟,然后完成自己的使命,无论结果如何,都比他继续纠缠在这里对慕容更好。

142、悬崖下的马车

张瑞一路上都神志恍惚涣散,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马车坠下悬崖的场景,无论纳兰海瑞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

“师弟,你看远处那是什么?!”一方褐色的物体似乎就在不远处,纳兰海瑞欣喜地喊道,“师弟?!你振作起来,说不定……云深他还没有死去,只是被什么人救了去也说不定呢,至少,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张瑞目光呆滞地转向纳兰海瑞的方向,颓然笑了笑,“师兄,我同你不一样,我不会为了什么所谓的责任一次又一次抹杀自己的记忆,只为了忘却一段会‘牵绊’自己的感情,云深的的确确只在我生活中出现了那短短的几日,但是他却对我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事情,我……害怕自己会忘记他。”

纳兰海瑞没有停下来,径直向那个褐色之物的方向走去,只是心里依旧不大快活,心中那些一直隐藏不敢回想起的记忆再次一点点冲击着他的底线,试图从深处迸溅出来。

“你想做什么?!”一只手制住他伸向衣袋的手,“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记起云深,你我心里都很清楚记忆是不可能从脑海中根除的,只不过是通过一种方式强行压制,如果当积压到一定程度如果一旦爆发,你会没命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已经死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到下一位龙之子,找到他的转世,然后……”

“然后?!”当他触碰到纳兰海瑞冰冷的手臂,那冰冷的温度让他震惊,喷薄跳动的脉搏让他意识到了他身上的些许不对劲,“师兄……你怎么了?你的手在抖……”

一双粗粝的大手青筋暴起,似乎在不停地抽动,纳兰海瑞此时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愈发苍白,身子一点点抽动般的瑟缩,整个人抱着膝蜷缩成一团,“快……快把忘情散拿……拿给我……”

‘忘情散’三个字顿时让张瑞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后果,“难道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服食忘情散?!你难道不知道其中的罂粟籽分量极重,长期服食是会产生依赖的!你……”纳兰海瑞突然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张瑞叹了口气,从他胸前的口袋中逃出一包用牛皮纸包好的忘情散,用手托着他的后颈,将他的嘴掰开,然后将白色的粉末倒入他口中。

抽搐不止的纳兰海瑞终于安静了下来,虚弱地倒在张瑞怀中,微弱地喘息着,轻飘飘的声音仿佛像是快在这世上消失了一般,“师弟……你说的没错,你与我是不同的,至少你的父亲是位为朝廷尽忠一生,死而无憾的将军,就算曾备受折磨遭到贬斥,最终也还是有慕容御疆为他平反,你的身上没有那么深的仇恨,没有那么大的责任,而我不同,我的身后背着的是我全族千万条性命,是这世人对我全族的轻视与践踏,是人事态变迁,沧海桑田也难以磨灭的仇恨,我如今只能依靠服食这忘情散来冲淡我记忆中那如今已经朦胧的记忆,师弟,我求你,答应我,哪怕我死去,也绝不要让我再次想起过去的事情,无论曾经是多么美好或者多么残忍,都不要让我想起,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哎……师兄你……”他无法理解师兄的想法,更不支持他疯狂的执念,不懂得他所谓的仇恨和责任,他只知道他的父亲曾告诉过他的一切,如今便是他生活的信条,他只想过的简单便好。

心中有爱,便是幸福。

“师弟,那……好像是马车?”渐渐恢复的纳兰海瑞眼前的视野渐渐清晰,一辆褐色的马车映入眼帘,那熟悉的纹理让他惊喜不已,挣扎着在张瑞的帮助下坐起身来。

“什么?”马车的两道扶手已经断裂,显然马儿已经脱缰,张瑞认得马车上面那个祥云图案,惊喜地掀开帘子,只是马车当中却空无一人,甚至没有留下一个衣角,任何线索,这一切明明都在预料之中,只是两人仍旧难掩心中的失落。

“我看那位叫做尘烟的男子自是神通广大得紧,说不定是他将云深带走了,你忘记了他也曾经说过在皇宫与我二人合作也只是权宜之计,将来他有什么打算也不一定要算上我二人的吗?我看,他一定有问题。”纳兰海瑞的推测不为过,尘烟对云深的占有欲他们看得清楚,只是这个人的种种做法看起来都极不合常理,他的眼里永远都闪烁着神秘,仿佛一切都在他的张控制中,他也曾狡黠半开玩笑似的说他是个仙人,但是很显然,也许张瑞未曾察觉,但是他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同婧侉族身上的魔性极为相似,这一点的发现也就是他一直对他心有芥蒂的原因,纳兰海瑞转山看了看失落的张瑞,再次开口道:

“你不用担心,马车上没有血迹,没有尸体,更没有腐蚀的痕迹,很显然云深是被人救走了,无论是被何人所救,至少在现在没有消息的情况下都是安全的,现下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明日子时便是断天玑开启的最好时机,若是断天玑开启式没有以龙心为祭,就会再次打乱,到那时就算云深还活着,还是一样要经历同样的命运,所以眼下我必须先找到肖湛,必须要在他动手之前先杀了他。”

“师兄……”张瑞叹了口气,抬起头疲惫地看着他,“师兄我不想再这样拼命了,我想去找云深,再不能亲自确定他还活着的情况下,我什么也不想做。”

纳兰海瑞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张瑞深陷的眼窝,却忍了下来,“好吧。”

“师兄,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曾向我许诺绝不要云深性命,我一直不明白,只是因为你是我师兄所以才如此信任。但是后来我想过,就连肖湛都无法避免要取龙心,你要怎么不要云深性命便能达到你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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