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纪事——铃铃记
铃铃记  发于:2015年0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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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连辰又反倒有想咬他几口的冲动。随手翻着书,嘴里淡淡道,“唔。卓夫人卖关子不肯说,只有自己来找……你这两日如何了。”

司空恒笑道,“原来是这样。”深深看了他一眼,耐人寻味道,“世子这般忧心本王,只盼这日子早些结束才好。”

连辰这时却变得敏感起来,停下动作,“有把握了?”

司空恒答非所问,“一定护世子周全。”

连辰皱皱眉,正欲再问,司空恒的目光逡巡在室内,“住了这些日子,倒有些不舍。”

“我们要走了?”

“是世子先走,我们过两日再会合。”

“我走?”连辰瞪大眼睛,“我一个人走?再说,怎么走?”

“这谷进时容易出时难,谷主自然要为自己留下后路。谷中本有一条暗径,我让蓝文允领你先走,可好?”

“那你们呢?为何不一起走?”连辰不解道。

“世子,本王是东恒的国君。”

那又如何?连辰道,“对方人这般多,你倒逞起威风来了!何必……”

司空恒闻言笑了起来,走过来道,“世子是在担心本王吗?”

“我只是为我阿姐担心!”

连辰侧头,司空恒忽然叹了一口气,寂静的房间内,他的叹息声清晰可闻。

连辰道,“你叹什么?”

司空恒道,“我叹不能早早结束,好靠近你一些。”

“为什么?”

“世子勤看医书便知了。”

连辰顿时了悟,若早些结束他见着阿姐,倒也不必担心对自己动歪念头。顿时心被何物一刺,竟有些难言的疼。

次日东恒王亲自打包,替世子殿下备下衣物,着蓝文允带人离开。

连辰临走的时候欲言又止,蓝文允见状便退下了,司空恒笑道,“世子舍不得本王吗?”

连辰倒真是让他说中了,也不像平日一般狡辩一番,只说,“你别死了。”

司空恒闻言笑得愈发嚣张,语气却愈发地温柔,“我知道了。世子也保重。”

连辰心里有点难过,跟在蓝文允的身后,像个小孩被别家大人领走了一样,频频想回头看自己的家。

蓝文允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安慰说,“世子别担心,过不得几日主上便可与世子相聚。”

只求世子别再回头看,否则末将担心主上也不愿让世子走了。

连辰含糊地应了,倒也不再扭捏。面前不知不觉出现一个山洞,从外看倒是枯枝残叶堆了一大堆,不是什么起眼的地方。走进去方才发现,洞穴里头另有天地,走了近一个时辰,连辰终于见着谷外的世界。

顿时心情愉悦,不再想脚痛的事,司空恒的事也宽心许多。“你们主上不肯出来,那你们的人不是可以进去进去吗?”

“嗯。”

“那为何不通知你们东恒的人?!”

蓝文允没有司空恒的耐心,只说,“主上的吩咐,末将素来只有服从。”

连辰瘪瘪嘴,心想司空恒葫芦里不知卖得什么药,这般神秘,他这人只怕不会做亏本的事,置自己性命不顾。

可转念一想,他要自己先出来又是为何呢?

再走没半个时辰,面前已出现大道,蓝文允忽然谨慎起来。连辰四下看了看,没觉得异常。但他的目光在一瞬间定住了——

四面山坡上,马上人影渐渐显露出来,而当中最为显眼的,还属南晋驸马旗。

赵玄端坐在马上,遥遥一笑。

第54章:无赖伎俩

蓝文允纵是厉害,孤军奋战,也敌不过上百个精兵。到最后已全身是血,还双手护着连辰。连辰看到赵玄便想起当日他要将自己囚禁起来的话,打心底寒战,却生出一种此时护着蓝文允也是自己职责所在,便也冷静下来。大声道,“赵玄!你要抓我,就放了他!”

赵玄露出胜利的微笑,将连辰带回帐内。连辰见着满山谷的精兵,不由哭笑不得:到头来竟然还是回到谷中,但已是另一番光景了。司空恒若真是神机妙算,怎的不猜到这路就不止他一人知道?

真真是栽在他手里。

赵玄心情却是大好,替他解了穴,轻声道,“辰儿。”抱着连辰,“你还是回到我这里来了,我再也不愿让你走。”

连辰手脚并用,又怎么是赵玄的对手。

“你现在脾气大不如从前,”赵玄摇着头,宠溺地笑道,“但我还是喜欢你。”

连辰冷笑道,“够了赵玄,别再口口声声说这种话,听着恶心。”

赵玄脸色不变,将连辰搂得更紧一些,“别说这种话,我听着难受。”

“这正是我要说的!”连辰用力推开他。

“我要如何做你才肯原谅我?”

“倒也是我要问的,我要如何做你才肯放过我?”连辰对他心灰意冷,“你反正已成亲,若真念及当初一点情意,为何不放过我?我若失踪了,北隅不会放过你的。”

赵玄笑道,“你失踪在东恒,北隅又怎会算南晋的帐?”他抚过连辰的发丝,“你若乖乖的,我也愿为你解除这个难题,差你的书信回北隅,让人知道你还活着。”

连辰不再理他,也不挣扎,任他抱着自己。

夜间,他感到赵玄鼻息凑近,手在腰间来回抚着,拂开他的手道,“你干什么?”

赵玄轻轻道,“我往常听人说,男子欢爱,承受者第一次往往比女子更难受,便不敢碰你,毕竟来日方长。”

连辰一个激灵,顿时神经紧绷,“你想做什么?”

赵玄又道,“如今我却怕夜长梦多。”

话毕唇舌已烫在连辰脖颈间,来回地舔舐着,仿佛大猫在玩弄心爱的猎物。连辰连忙推他,“别这样!不,赵玄!”

“赵玄你放开!”已经不愿意这个人再碰自己。连辰用尽力气挣扎,却被赵玄一只手捉住,撑在头顶,“别怕,我会温柔一点。”

“不——”

赵玄!不!不!连辰的叫唤被赵玄堵在吼间,却睁圆双目,无声地做着抗争。赵玄就像他曾经做的一个梦,梦虽已醒,却不希望它再被打碎。

他感到赵玄的手摸在腿间,顿时又剧烈地挣扎起来。不要!不要!

“将军!”帐外有人。

赵玄动作一停,略有些不耐,“何事?”

连辰心中燃起一线希望。

“重先生求见!”

“何事?”说话间赵玄已起身更衣。

“方才帐内有几人晕厥,似有中毒的征兆。”

连辰等他一起,立马穿好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余惧未消,又出不了帐,竟然怪起司空恒来。

都怪你!

我若待在谷中多好!如今没逃出去就算了,还教赵玄擒来!做这等事!

赵玄不一会儿回来了,没再要求做那等事,只若有所思地说,“辰儿,你当不会这么待我才对。”

连辰警惕地看着他,赵玄苦笑道,“你原谅我罢,我方才一时冲动。”

他从前做这副样子,连辰一定不知东南西北,但如今,却只有一股悲哀涌入心头。须知此一时彼一时,真真是物是人非。

次日大早,连辰被帐外声音吵醒,门口守卫却还在。便问,“发生何事?”

那守卫年幼,见面前少年生得俊美,倒也乐意答他,“是那华府的三公子奉命前来。”

“作何?”

还未得到回答,赵玄已怒气冲冲出现在视线内。连辰恍惚,赵玄失态的样子最近倒是常见到。

待得近了,才发现他身后跟着位锦衣公子,连辰觉得眼熟,想这便是那华三公子了。华三朝这边迅疾地扫上一眼,见了连辰,微微笑了笑。

两人在帐内谈话,赵玄不避嫌,连辰也乐得听。听出头绪,倒也难怪赵玄如此忿然,这华三公子原是公主派来“协助”驸马的。连辰被司空恒熏陶一番,也知道王室素来难信任人,这协助实际有监视的意味。

华三一来,恰巧碰上有人莫名晕倒,前去帐中也不得解。赵玄提醒道,“这几人便是看守那被抓来的那侍卫,那侍卫定有古怪。”

便差人带上蓝文允。连辰见他被人提着双肋进帐,已然浑身是血,意识也不甚清晰,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华三在他身上探了探,顿时放松道,“下官也略懂歧黄之术,据这侍卫身上的味道,只怕当初毒雾之毒未尽,那几人性命当无忧。”

赵玄冷笑道,“此事我昨夜已知,倒不知还有三公子还看出什么?”

华三这一番前来,先前的失意已去之八九,倒也心境平和,流露出几分自信。“恳请驸马给下官一点时间。”

连辰便有不祥预感。

果真,两日之后,这位华三公子与那只闻其名的重先生携手前来,正是要禀报此事,谈笑间竟有几分得意。

连辰听得心惊,赵玄却是心情舒爽,道,“那暗径已让我派人封住,只要明日破得迷雾,便是捉那瓮中之鳖之时!”

当日赵玄夜晚多喝了几盏酒,回帐内寻得连辰时,眼圈通红地说,“辰儿,我们成亲可好。”

连辰心里一颤,狠不下心来对赵玄,却也无法再回应他,只说,“你何必这样。”

赵玄倒在床上呼呼睡觉,连辰也终究还是给他脱了靴子盖上棉被,自己则在一旁看着。

赵玄只当蓦然回首他还在,却不知连辰已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他现今只觉得,赵玄利用他,便要处处对他耍心机,就比如这毫无防范睡在他面前的样子也可恨。若连辰真下得了手,就当杀了他!

可如今也不过这样了。

连辰躺在床上,忽然想起司空恒来。

也不知那人怎样了?暗径被堵住,只怕援兵也去不及了,听赵玄这话,明日便要破谷而入,真要那般……姐姐竟倾心于他,不知会如何担心。忽然似有人问,那世子呢?连辰心道,我么,我自然……我自然也是担心的。为阿姐担忧罢了。

天一亮,赵玄起床,见连辰还在睡,恬静得如同幼童,情不自禁在他额上印下一吻,道,“辰儿,辰儿,你可别让我这万千筹码皆成黄粱一梦。”

连辰再入谷,已与司空恒成敌对阵营了,他被赵玄点了穴道圈在怀中,看到司空恒时竟然有些尴尬。

赵玄这厢少说百骑,司空恒那却只二十余人,且是残兵罢了。司空恒见着连辰却不意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世子可安好?”

连辰说不出话,只朝他做了个苦脸。

赵玄手里动作更紧,倒也不担心这点时间,“自然是前所未有的好。”

连辰忽然觉得奇怪,赵玄唇已贴近他耳朵,轻声道,“辰儿,我现今大可放心,这位东恒王也不是真心爱你。”

他当着众人的面这般亲昵,连辰又气又怒,苦于动弹不得,只得听他道,“你可知你们中的乃天下奇毒,专对付分不开的情人的。”感受连辰身体一颤,赵玄满意道,“那毒正如情花毒一般,也无其他不好,只不能思及情人,与心爱的人肌肤相亲罢了。东恒王若真爱你,此时便是再能忍耐,身体也是诚实的。”

“我倒不担心你爱慕他,只怕你觉得天底下还有比我对你好的人罢了。”

连辰早已脸色煞白。

“你只需记得,终归我才是真心待你的那人便足够……”赵玄只说得两人听见,否则任谁也料不到,堂堂南晋驸马爷大费周章,只为这样一件小事。赵玄搂着连辰的腰,勒退马匹,懒懒下令道,“动手吧。”

众人提刀。

却在这时,急令报道,“禀将军!急报!西澜撤兵了!”

“什么?”

华三淡淡道,“下官来时路上听说连城公主出现在东恒王宫内,想必是北隅与南晋联手了。”

赵玄一愣,不止惊这消息内容,更惊竟没人告诉他。

云平竟然怀疑他。

连辰感到赵玄抓着缰绳的手在抖,另一只手却将他紧紧箍住,“那又如何?动手便是!”

那些精兵却个个站着不动,赵玄这才发现,华三身边一直站着的小厮竟已拿掉软帽,放下一头青丝,美丽双目中透露出一股哀愁。

“平儿……”

司空恒泰然看着,连辰脸都绿了。他顿时明白过来,这所有的,都在他计划之中。包括他与蓝文允被抓,破得毒雾进来,又让赵玄流露出一系列暧昧亲昵的动作,刚好令云平看在眼中……真真是够无赖,满是花花肠子罢了!

却不知在司空恒那儿,招数不管是否无赖,只管是否有用这个道理。

第55章:以身相报

云平道,“你当是把你的妻置于何处?”

赵玄笑道,“公主,成婚那一夜,我竟将你看做辰儿,心中只想若面前这人真是他,我不要这侯服玉食,荣华富贵又如何?”

云平料不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又气又妒,道,“你爱他还狠心对他下毒,他不再爱你也是应该的。你再做这些也不再有意义。”

“有的。”赵玄道,“我怎会忍心对他下毒?”

所以他至少不会动情。或者说,不会知道自己动情。

赵玄早知连辰与司空恒的事,只想早一些带他回来,偏又不甘心要在连辰身上设局,而那一夜司空恒一眼便认出连辰,心里更生出难言的妒意:便是他赵玄,也险些认错,他是如何认出?

赵玄竟不知自己这般小孩心性,他听他们在王宫如何如何偏也没什么强烈感觉,却被司空恒这一个举动激怒:那他就让他记住,爱这个人会让他如何痛。

云平何时见过这样的驸马,心惊道,“你不怕我告诉他?”

“公主应当恨他才对。”

……

时隔几日,连辰再回到谷中房间,心情却大大不同了。司空恒抱着他回房,也不先解穴,只笑看着他,仿佛少一眼要如何一样。

司空恒的手指绕在他颈间,轻声问,“世子给本王亲一下可好?”

连辰干瞪着眼看人压下来,唇上顿时湿热。感受到舌头在唇上来回舔着,不多时就探进来,鼻息交错,一阵酥麻自舌尖传至全身。连辰脸涨得通红,放开我!!

司空恒松开他,笑意盈盈,“世子。”

连辰看他将脸埋在自己胸前,认真听了片刻,才说,“这里头真像有只小鼓在敲。世子生气了?”

连辰黑下脸,他倒觉得这样很好玩?

却不知道为什么,司空恒不肯解开他穴道。连辰只得任他动作,这一待就是一整日。

……

晚间,门外头传来一阵熟悉的人声,连辰被一阵大笑激得险些从床上一跃而起,翘首盼着,果不多时,司空恒领着蔡公进来。

“殿下!殿下!”蔡公毕竟看着他长大,这番生死过后,忍不住喉头哽咽,“殿下可还安好?这是怎么回事?”

后半句显是问东恒王的。司空恒面不改色,“本王自有道理,世子安然无恙,蔡公可先出去,明日再探。”

“……”蔡公倒是不愿意!却也对着这人无法,只道,“敢问东恒王安的是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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