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才露尖尖角——赵子川
赵子川  发于:2015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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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萱也不闹,依旧绽着朵朵笑颜走进泽芝,“真是辛苦泽芝公子了。这不,我就领了人,好甚照顾公子。桃枝,绿意,寒梅,霜雨。还不拜见泽芝公子。”闻言,四个妙龄少女叩拜泽芝,齐齐念着“给公子请安。”

泽芝笔直了身体,看着满脸春风得意的玉萱,四个将要监视自己的敌人,内心涌动着怒火,却又不能迸发,躬身作揖,“泽芝,谢过王妃。”

玉萱即刻上前捧起泽芝的手腕,感慨着“同是伺候王爷,言什么谢。只要王爷高兴就好。可是要劳烦泽芝公子了。”一阵笑语却似阴风刮过泽芝的后背。

泽芝目送玉萱离去,四个佳人却等在园中。泽芝不知该怎样打发,直接转身进了屋,继续不眠。

寒梅推推霜雨,霜雨瞅瞅绿意,最后大家一起喊了声“桃枝姐姐。”桃枝看着一张一张惊慌失措的脸,自己也不知道该进该退。本着是姐姐,桃枝轻脚进了屋,看着泽芝躺在床上,便出来,“公子睡下了,不得打扰。你们就在偏屋等着我,我守着。”三个小女生不过十三四岁,得了主意,雀跃的离开。桃枝着看着她们较小的背影叹气,不知日后又是怎么景象。

泽芝被这一闹,也睡得不安生。片刻小憩,便起了身,踱着步子倒了杯茶,看见门外一倩影。便坐下慢呷,“进来吧。”

桃枝听着泽芝叫,即刻轻推房门,进屋一福,“公子早,可要进食。”

泽芝上下打量,却是眼熟,“你也在随行人中?”桃枝慢条斯理的回着“是的。王妃也是看中桃枝一路随行,知晓公子。便赐来服侍。”

低眉顺手,却又不胆怯慌张,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泽芝喝了口冷茶,“几时入府,年芳几何?”“奴婢桃枝,五岁入府,已在王府待了十一个春秋。”泽芝七岁家散,如今已过十个年头。一晃,十年。泽芝又呷了口茶。

“茶怕是凉了,饮多了对公子脾胃不好,不如桃枝重沏一壶。”茶水滑过咽喉,一路冰凉到心,是该换了。泽芝放下茶杯,“去吧。”

看着桃枝娉娉袅袅的背影,泽芝加重了心思。这四个人是王妃的,还是杨晋的?无论是谁,都得万事小心。

13、墨色锦鲤

“众卿家有何看法?”金銮殿,杨麟傲视群臣坐在龙椅上。

一片寂静,个个俯首低眉,只有齐王杨晋敢无畏的平视君王。

“不知齐王可有见解?”不只杨麟,大家都等着这个齐王开口。是攻是守,是进是退,是保是弃。前线,还等着回话。

在大家热烈的目光中,杨晋叠手回话“臣弟才回京,不谙军情。还倚赖皇上断定。”一句话,不清楚,不关我的事。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好戏的态度。

大臣们没了主心骨,左顾右盼,眼神交流。杨麟也不急,安抚着“为着国之大事,齐王连夜奔波,真是国之幸。先派刘成副将领兵求援。其他日后再议。”孙总管上前一步,尖声说着“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杨晋随着众人拜别了皇上,自行出宫。

“王爷,王爷。”小李子小跑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着“皇上有请。”

杨晋讥笑,看过黄墙深院,跟着小李子进了后花园。杨麟正在洒鱼粮,御殿樱锦鲤争相鱼跃。

“臣弟叩见皇上。”杨晋拱手作揖。

杨麟依旧悠闲的撒着鱼粮,“三弟,这条墨色锦鲤可是金陵梁府尹进献上来的。近前看看,如何?”

杨晋闻言上前,看着池里一群锦鲤,就数墨色的那条最为特别。“梁府尹真是有心了。这条墨色锦鲤实属难得。”

杨麟又抖落一些鱼粮,锦鲤争前恐后觅食。“朕也这么觉得,所以每日都要来池边观赏。这是这鱼只有一条,不能与三弟共享。”杨晋即刻叩拜,声大震天,“皇天后土,皆是皇上的。臣弟必将鞠躬尽瘁,保江山安稳,绝不贪恋一山一水。怎敢和皇上共享。还望皇上不要折煞臣弟。被后世叱骂,被祖宗唾弃。”说完又匍匐在地。

杨麟也不瞧杨晋,抖完手里的鱼粮,才扶起杨晋,“三弟严重了。朕只是偶得一宝贝,想和三弟分享而已。既然这鱼只得一条,不如送回金陵,免得朕看着愧对三弟。”看着杨麟一如既往的平淡,杨晋感恩道“臣弟能得皇上此言,已是臣弟的荣耀。只是这鱼一去,怕是又要几经折腾,不如就养在池中。臣弟虽不能时刻观赏,但能陪着皇上观赏,也是臣弟的福气。”说着就是一拱,“还望皇上成全。”

杨麟带笑拍着杨晋的肩,“三弟真是朕的股肱。”“臣惶恐。”

杨麟走进垂柳亭,看着丝丝柳丝随风飘动,覆手慢道,“梁府尹在奏折里还写道,三弟用权势抢回一人。一老翁气得归西。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还请皇上责罚。”杨晋一掀衣摆,跪在大理石板上。杨麟只是观望着清风杨柳,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不知风沙吹过玉门关没?”

“臣愿领兵前往,定将匈奴赶回漠北。”杨麟转身看着杨晋恭顺的跪拜,疾步上前扶起,满是担忧,“三弟这可怎好,你才回京,又要赶赴战场,皇太后怕是要责骂朕不懂骨肉亲情。”“为皇上分担本是臣子的职责。前线战况未明,臣弟甚是担忧。”杨麟看着一脸愁绪的杨晋,自己也在亭子里踌躇,坐在檀木凳上,很是惋惜着,“有臣弟这般尽心辅佐,朕很是欢心。明日早朝就下旨,即日让臣弟赶赴战场。这场仗,臣弟多为朕担当些吧。”杨麟一脸深情的看着杨晋,杨晋自是叩拜不提。

兄弟两话了些家常,皇太后催人来请杨晋入宫。临行前,杨麟又拉着杨晋的手,“这条锦鲤,朕甚是喜欢,等着三弟凯旋归来,再一同赏玩。可好。”杨晋知道锦鲤不过是一说客,杨麟暗指的却是泽芝。只有将泽芝留在京城,皇上才不会下手。杨晋便恳切的应着杨麟的要求。

进了慈宁宫自是一番慈母孝儿的景象。杨晋虽不是皇太后的亲子,却深得皇太后喜爱。因为杨晋是已故祥真皇太后,也就是前皇后的嫡子。可惜祥真皇太后生了杨晋便仙逝了。杨晋便由当今的皇太后收养。并且光顺帝几次想要立杨晋为太子,却被众臣以年幼挡下。自杨晋过十二周岁时,光顺帝准备立太子,却被杨晋“只要美人不要江山”一言顶回,气得重病。杨晋自动请缨,战场拼杀。光顺帝也望杨晋能建立功勋,允旨。不料,杨晋一去便是五年。并且立誓只愿效忠,不愿称帝。光顺帝临终,传位杨麟,下旨杨晋齐王,掌天下兵权。

14、夜半入室

杨晋回到王府走进芙蓉馆,泽芝正睡在软踏上。杨晋走近,看着一脸闲适的泽芝,心也舒坦了。泽芝,今生亏欠你的,必定会用一生来弥补你。等我回来,好好照顾你。俯身,捧起几丝乌丝,亲吻。

“玉萱,本王这次离京,少则半年才能归来。府内一切事有劳你了。”杨晋拉着玉萱玉葱般的手,安抚着。玉萱的心倍感温暖,却又听着杨晋继续说“泽芝初来京都,多有不适,还望玉萱多加提点。本王必定铭记在心。”春风才到,寒风席卷。玉萱为让杨晋安心,靠在他胸膛,依偎着,“王爷珍视的人,奴家自当好好照顾。王爷放心。今晚。”杨晋摸着玉萱顺滑的发丝,温存着,“我们早些睡了吧。”玉萱灿烂的笑浮上脸颊,满眼的满足。半年,泽芝,我定会好好照顾你。

芙蓉馆内,桃枝给泽芝打着扇,看着泽芝翻看的书一直停着。

绿意急匆匆的跑进,喘着气说着,“王爷今个留宿琼楼,不来我们这儿了。让泽芝公子早点歇着。”

泽芝适才翻了页,翩翩然起了身,“我也乏了,你们也去睡吧。”

桃枝们离了房,泽芝躺在床上,看着白墙上跳动的影子,侧了个身。这么多年,为着报仇,为着靠近,硬生生让自己接受了杨晋的疼爱。一个人时,不免自己都嫌弃自己这副被折辱的皮囊,恨不得早早的挂了东南枝,求个解脱。虽然身子给了杨晋,但是心总是明净的。

入了王府,住着芙蓉馆,今夜,却思着杨晋。泽芝又侧了一个身,双眼无神。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成了一副yin荡的空壳。泽芝起了身,走到铜镜前,透着月光看着自己,一脸的失落。扶手掀翻了桌上的饰品。

听着响声,桃枝赶到门外,询问着,“泽芝公子,怎么了?”“没事,不小心撞翻了东西。”桃枝听着泽芝无力的回应,想是心情不佳,怕一错再错,快马加鞭的说着,“我们进来收拾收拾吧,免得伤了泽芝公子,王爷定是要怪罪的。”无力一片寂静,泽芝轻薄的声音又响起,“进来吧。”

桃枝领着绿意、寒梅进屋,看见一地的锦盒,胭脂水粉撒了一片。泽芝侧卧在床,大家自顾收拾,不敢有半分怠慢惊扰。泽芝听着她们窸窸窣窣的声响,心里翻江倒海,总是不得平静。

闭着眼睛迷糊到半夜,还是睁了眼,风静屋冷,心也凉飕飕的。

“嘎吱”泽芝立刻覆上了眼睑,心跳随着熟悉的脚步声跃动。一个熟悉的温度贴着后背,泽芝的呼吸开始急促。一双厚实的手搂着泽芝,泽芝睁开了眼,感受着身后温热的吐纳。

“明天皇上就要下旨,让我带兵出征。至少半年才能回来。”杨晋搂紧了泽芝,轻言细语的说着自己的情话,“等我回来,泽芝。”

泽芝却倍感心凉,脱口而出,“为什么要等?”

杨晋听出了泽芝冰凉的语气,靠得更近,“因为你是我的宝贝,皇上要留你下来,牵制我。”被软化的泽芝握着杨晋的手,“什么时候?”

杨晋思虑的一会儿,蜜语着“还没离开就开始挂记了,看来泽芝是舍不得我呀。”

泽芝被杨晋羞得不想开口,娇嗔着“睡了,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杨晋却坚定的说道“半年,最多半年,我一定凯旋归来。”泽芝,泽芝,怎舍得与你分开。无论什么计谋,我都会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战役,回来与你,定不分离。泽芝,等我。杨晋在泽芝的颈项摩擦,呢喃“泽芝,泽芝。”一声声的呼唤直入泽芝的内心,煽动着某些东西。

泽芝侧了身,轻吻杨晋的唇,看着杨晋,如三月春风袭来,“我等你。”

杨晋的眼里炸开了春花,一头埋进了泽芝,深吻索取。自是一夜花好月圆不消说。

15、奉命外出

金銮殿,杨麟赐杨晋英勇大将军封号,次日领兵十五万前往玉门关一展我朝英勇,驱除鞑虏。

宫里杯影交错、歌舞雄健,自是一派欢送景象,皇太后也列席,以震军威。

杨晋步履蹒跚的被架回王府,自是送往琼楼,玉萱亲自照顾。

湿润的帕子擦拭杨晋发热的脸颊,口里模糊的喊着“泽芝,泽芝。”玉萱心里自是一番暗骂。昨夜醒来,却发现床榻空空,余温冰凉,想是早早离去。今早也没一句温软的话,却说“泽芝身体不适,不易出馆。”一片冰心在玉壶的玉萱怎忍得自己的丈夫成日挂念着他人。

自十六岁嫁给杨晋,已过五个年头。杨晋独宠,王府称大。不知羡煞多少王爷的追捧者。皇太后几次提及纳妾,也被杨晋一一回绝。玉萱本道是自己寻了个可以携手白头的一心人。不料半路杀出了泽芝,以男宠之身横断的杨晋的视野。王妃的尊严,妻子的荣辱,怎能被如此小人践踏。再看着杨晋,听着他一声声的呼唤,玉萱知道,泽芝不是教训就可以了事的。此人不除,终是后患。

下定决心的玉萱将热帕扔进水盆,“告诉泽芝公子,今夜不用等王爷了。”一旁的秋雁得命,一溜烟的出门了。

玉萱遣退下人,为杨晋宽衣解带。

“王妃说了,让泽芝公子早睡,不用等王爷了。”趾高气扬的秋雁蔑视着书案前的泽芝,泽芝不予理会,继续画荷。没得好气的秋雁一跺脚,一哼,走出芙蓉馆。

桃枝立刻追上,“秋雁姐姐莫要生气,泽芝公子就那个脾性。”

秋雁更加抬高自己的下巴,“小人得志,不就仗着王爷这会儿宠信。我看他能风光到何时。”说着就往芙蓉馆一瞄,“哼,看王爷走了,你靠谁去。”

听到苗头的桃枝立刻接话,“秋雁姐姐这么说,王妃是要。”

“清理门户。”干脆爽朗,秋雁得意的笑了。看着桃枝轻蹙的柳叶眉,秋雁不悦的质问着“桃枝,你也该明白王妃派你到芙蓉馆的目的。可不要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桃枝看见秋雁一脸的不屑,即刻回话,“秋雁姐姐说的哪里的话。整个王府,只有王爷王妃才是我们的主子。王妃这般信赖桃枝,桃枝定不会辜负王妃。”

听了桃枝信誓旦旦的回应,秋雁才满意的笑了,语气也和气了多,“知道就好。她们几个太小,做事总是不放心的。”秋雁挽起桃枝的手臂,继续往琼楼走。“你妹妹今年也十五了。虽说放出去太早了,但是只要王妃说一句,谁敢说什么对不对。”桃枝只在一边附和,“有劳秋雁姐姐。”

原来桃枝还有一妹妹玲珑一同被卖进王府,现伺候王妃。由于桃枝察言观色,性情稳重,很得玉萱喜欢。桃枝常常稍钱回家,家里也变了小康。玲珑出落的越发水灵,惹人怜爱,但是桃枝看到了王妃眼里的偏爱里还有几分怒气。只因玲珑偶得王爷称了句玲珑通透可人,惹起了王妃的不满。调在身边不让王爷看见,时加苛刻刁难。桃枝深知王妃品性,玲珑留在王府,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免不得为妹妹另求出路。

如今泽芝成了王妃的首当难题,定会加以行动,以王妃的性子,也就将泽芝撵出王府。索性赌一赌,还妹妹脱离苦海。

“那个烂坯子有什么异常没有?”“没有。整日呆在馆里,看书、作画。”“我先回了,好好盯着。”说完,秋雁迈着小碎步回琼楼。桃枝看着月朗星稀,打了个哆嗦,回了芙蓉馆。

桃枝进门,正瞅见烛光摇曳下泽芝的侧脸,有一丝熟悉,却又不似。

泽芝放下狼毫,看着桃枝迷离的眼神,不悦。桃枝也看见了泽芝眼里的心绪,即刻低头,“泽芝公子,天色也不早了。”“恩。”

桃枝便出门张罗寒梅、霜雨给泽芝准备沐浴。

16、玉萱有喜

次日,泽芝卧眠不起。杨晋吩咐莫打扰,钻进卧室,拥上,泽芝假眠。杨晋递给泽芝一白净通透玉佩,自言自语着“好好系着,天天都要系着。等我。”轻啄,离开。

芙蓉馆外,嘱咐桃枝好甚伺候,便离府,在众臣的欢呼簇拥下,率领三军奔赴玉门关。

日上三竿,泽芝依旧赖在床上。桃枝也不惊扰。时刻准备为泽芝梳洗。

“王爷走了,泽芝那个小子还躺在床上呢?要不。”秋雁打着扇,玉萱抿着茶,“这茶,慢品才出味。王爷前脚才走,我们后脚就撵人,外面会怎么说我们齐王府。反而,我们还要好好的伺候着他,拱为上宾。”

秋雁不解玉萱,手里的蒲扇也停了,胆怯的问着“这。”

玉萱也不解释,主意已定,只是时间问题,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泽芝,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几个月的安乐生活吧。“让桃枝好好伺候泽芝,不许怠慢。”说完,伸了个懒腰,“乏了。”秋雁赶紧张罗着玉萱的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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