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难买韶光易(穿越 包子)下+番外——阿随
阿随  发于:2015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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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对!算算日子早该到了,孩子该出来了吧,小子还是丫头?”

段简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连烈恨不得把穆煜的嘴巴给缝上,省得一天到晚胡言乱语给他惹麻烦!

“先跟我去客房吧,我看你们也累了,得好好休息。”段简说。

连烈却拒绝了段简的邀请,“不了,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事实上,我们这次来是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帮忙。”连烈牵着孩子的手,说:“我想请你照顾这个孩子一段时间,他叫小元,今年十二岁了,是个实子。”

那孩子很安静,一手握着连烈,另一只手拽着穆煜的袖子不放。

连烈摸摸他的脑袋,鼓励他说:“来给段叔叔问好。”

“叔叔好。”小元乖巧道。

魏园子出门一趟回来,听说自己有两个远房亲戚拜访,比段简更奇怪,结果在见到连烈出示的信物时,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看了眼段简,发觉他没有异样才收回视线。

其实魏园子的举动都落在段简眼里,但他是阿泓的师叔,更是阿泓唯一的亲人,既然阿泓说过相信他,那他就不会去怀疑对方,他只要知道魏园子是真心实意对阿泓好就足够了。

安顿好小元,连烈和穆煜很快就告辞了,虽然他们在关二的帮助下甩脱追兵,但危险仍在。

走出段家,两人换上伪装,从小巷离开。

一路上,连烈脸色严峻,直到出城都没有放松下来,穆煜知道他性格过于正直,但是为了小元的安全,不得不对段简隐瞒他的身世,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讪讪地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连烈回头,城门已经远远地被他们抛到身后,“但愿吧。”

其实他们前几天就到了罗城,只是一直留在城外的罗老山上,关二原本是建议将小元送到魏园子那里,魏园子表面上是个游方郎中,实际上和罗老山里的山匪暗地里往来合作已久,山匪替他打听消息,他给山上输送药材,有时候也充当联络之人,替不方便出面的山匪联系下家之类的,但是不知为何这段日子,魏园子上山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孩子跟魏园子要打听的事情有直接关系,魏园子不可能拒绝。

连烈二人按照魏园子留下的地址结果扑了个空,还是邻居卖肉的告诉他们,前段时间魏园子找到了亲人,已经搬走了。

两人正失望准备回去再做打算,邻居家的实子却说,他知道魏园子的亲人住在那儿,但他只知道大致的方位,具体哪街哪巷就不清楚了。

“我听他说过,他的侄子姓谢,嫁了个姓段的人家。”

连烈和穆煜相视一眼,难道是……这也太巧了!

事实上就是有这么巧,他们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上门去,询问之下,魏园子还真的住在这里,为了防止消息外泄,他们仍然用的是魏园子远房亲戚的名义,再加上两人都做了伪装,所以段简一开始才没认出来。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段简跟阿泓。”连烈叹气,“他们只是普通百姓,本不该牵扯进来,我们却为了一己之私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中。”

但他必须这样做,不光是为了连家。

穆煜握紧连烈的手,以他的个性,要是在过去,父母兄弟都是可以利用的对象,更何况只是个认识不久的朋友。连烈却不同,他重情重义,但若是为了大义,又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一切。

一开始,他抱着别样的目的接近连烈,却没想过,在朝夕相处中,会逐渐不受控制地被对方吸引,到现在已经完全无法放开了。

到了揭露真相的那天,他们又会怎样呢,穆煜低头露出个苦笑,真到了那时候再说吧……

送走连烈跟穆煜二人,魏园子当即去找了阿泓,直言不讳道:“留下那孩子会有危险,收拾一下,我待会就带他走。”

“师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泓按住段简,示意他少安毋躁,先听听魏园子怎么说。

连烈留下的信物里对小元的身世说得很清楚,“若我的推断没有错,这个孩子就是谢家获罪的原因,我不能不管,但是留在这里会给你们带来危险,所以我必须带他离开这里。”

85、

朝廷如今三足鼎立,当今圣上不好女色,膝下只有太子一人,乃是皇后所生的嫡子。皇后身后是展家,与圣上唯一的兄弟谨王一派势如水火,剩下的一派则是中立的保皇派。

“我从师父留下的只言片语推断出来,可是结论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魏园子说,“不光是我,说出去谁会相信,当今太子的生身之人竟然是个男人,还是个身份尊贵的男人。”

魏园子本想将这个秘密保守到底,知道得越多就死得越快,却拗不过阿泓,事关谢家,阿泓怎么肯置身事外。

“世人都知道,实子药其实等同于毒药,年纪越大毒性越强,必须幼年起就开始服用,即使这样,还是有少数孩子在转变的过程中虚弱死去。师父毕生都在研究如何才能降低它的毒性,但也只在一定的年龄内,并且快要成功了,直到他接到一道旨意。”

简直可以说是荒诞不经,皇帝竟然命令他研制一种可以让成年人服用的实子药。谢太医虽然只是个大夫,却很清楚此事凶险,知道自己这次是不能善了了,不管皇帝想给谁服用,他都难逃关系。

谢太医诚惶诚恐地接了旨,小心翼翼地说:“此事凶险非常,还得贴身照料,以便及时调整配方。”

皇帝的目光阴翳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过了许久,才听见一句:“准。”

和家人交代一番,谢太医收拾了东西,一去就是整整两年。

这次,轮到阿泓的父亲被传召,在偏宫深处,他终于见到了憔悴不堪的父亲,还有那个已有五个月身孕的男人。

即使多年的囚禁生涯使得他两鬓斑白,面容清减,却掩盖不住通身的气质,他慌慌张张地跪下请安,开口的时候才想起,眼前这人已经不是太子了。

前太子浅眠之中也眉头紧皱,宽大的衣袍盖在削瘦的身材上,凸起的小腹极为显眼。

产房里安静得令人心底发毛,除了压抑的呼吸,竟然没有一丝声响,门旁垂立的宫女捧着金盆,水面荡开一圈圈波纹,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双手在不断颤抖。

屋里的人全都脸色惨败,掩饰不住内心的绝望,因为他们都知道,今天过后就是这里所有人上路的时候,皇上不会放过所有的知情人,不,应该说,从他们被调来这里伺候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阎王的生死簿上挂了名字。

唯一还能镇静下来的只有谢太医,也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他的心里只剩下医者救死扶伤的本能。

“陛下,不能再拖了……”

床上躺的人呼吸渐渐低弱,鲜血把床褥浸湿了一大块。

皇帝盯着那人苍白的脸,他和他斗了二十多年,就算做了阶下囚,也从不肯向他示弱,如今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显示他还活着,脆弱得好像下一瞬就会停止呼吸。

这种生死完全由自己支配的感觉令他很兴奋,放佛自己终于能够彻底的掌握住这个人了……

皇上露出冷酷的微笑,说:“当然是要孩子,这可是我的皇长子。”

一句话,绝了他的生机。

屋里的三人都沉默不语,往事竟然如此不堪,更是牵扯到皇家秘辛,阿泓后悔了,他不该让段简知道,如今却来不及了。

察觉到阿泓的情绪不对,段简用力握住他的手,安慰他:“别怕,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会一直在身边陪着你。”

“没错。”魏园子难得赞成段简的话,“如果那位要追查,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元究竟是什么身份?阿烈和穆煜又是怎么牵扯进来的?”

“我只知道他是前太子的孩子,当年前太子事败之后,秘密将怀有身孕的王妃送出京城,过后不久就被软禁在深宫。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谢家获罪的真相,想为谢家翻案,认识了一些人,前几年我和罗老山的山匪有些往来,他们替我打听消息,我帮他们处理事情,也去过几次他们的寨子。据我猜测,罗老山上的山匪并不像是真正的山匪,反而更像是一批训练有素的军人,我不清楚他们上头是谁,但可以肯定跟朝廷有关,否则以一群乌合之众,是不可能在山上盘旋数年,而官府却丝毫拿他们没办法。至于连烈和穆煜,也许跟他们是同一个主子,此次就是奉命护送那孩子平安到隆京。”

“按你说的,小元身份敏感,要害他的人想必不少。”

“没错,我从连烈口中获悉,四个月前,他们接到密令去接小元上京,但很快就走漏风声,追杀他们的人直到罗城外才甩脱。他们原本计划从罗老山过,但是朝廷却突然派兵剿匪,军队守住山道,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而另一条路太远,不知路上埋伏多少陷阱,过于危险。罗老山上是不能待了,才商量着将小元送到罗城来暂避一段时间。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试着绕过军队,翻越山麓,到了隆京自有贵人会庇佑小元的安全。”

“如此说来,罗城恐怕也不安全了。”段简皱眉,“追兵恐怕很快就能追查到罗城,我们收拾行李,趁着还能出城,马上就走,先到乡下避一避风头。”

当年建造农庄的时候,段简就有打算在附近的山里建一座别院,坐落在山坳里,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外界,十分僻静。

他们迅速收拾一些必备物品,由于前段时间玉颜堂出事,阿泓将值钱的物件全换成了现银,倒方便了现在收拾。段简嘱咐管家周升看家后,亲自驾着马车出了城。

段简并没有进农庄,而是直接把马车驾到别院门口,别院虽然很久不住人,管事安排了一对老夫妻看守,他们还是认得主人的相貌的,丈夫赶紧让妻子把一行人迎进去,自己一路小跑去通知管事。

管事很快就来了,神情诚惶诚恐,现在还不到收成的时候,而且之前一直都是府里的管家下来收粮,不知道主人一家突然下乡来是为何事。

段简只说要在这里小住一段日子,吩咐他不要让外人来打扰,也不要透露他们的行踪给外人知道,另外,多注意下城里城外的情况,一有异动就要立刻通知他。

回去的路上,管事还摸不着头脑,不过主人家说什么,他照做就是了。

86、

段简预料得没错,第二天管事就带来罗城全城戒严的消息,据说是罗老山上的山匪混进城里,官府下令挨家挨户搜查,弄得百姓们怨声载道。不但进出城门要检查,通往罗老山上的山路也设立了关卡,禁止过往。

若不是提前一步出城,恐怕他们就要被困在城里,迟早被瓮中捉鳖,就连魏园子也不由得万分庆幸,看段简也没以前那么不顺眼了。

然而,段简却提出,“我们在这里等消息太被动了,趁着城里搜查刚开始,不如进城去打探下现在的情况,也好做下一步决定。”

他的提议过于危险,阿泓是第一个反对的,“不行!太危险了!这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

阿泓始终觉得不该将段简牵扯进他们家的事情里来,其实现在他就已经后悔了。

而魏园子十分赞成段简的提议,但他却不能说出来,阿泓看过来的眼神已经足够危险了,于是他干咳两声,干脆转过视线,留着段简去说服阿泓。

“阿泓,你听我说。”段简握住阿泓的双手,努力作出轻松的模样来,“正是因为我跟小元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才是最适合去打探消息的人。那些人暂时还不会查到我身上来。你放心,我会小心行事,一有不对我就赶紧回来。”

“可是……”

“不要担心,我绝对不会逞强,只是去打探下城里的情况而已,我保证天黑之前就回来,还是你信不过我?”

段简十分坚持,阿泓根本没法说服他,破天荒地生起段简的气来,一晚上都背着身不肯转过来看他。段简无奈,但他必须去做,不然无法放心。

他知道,相信阿泓和魏园子也很清楚,只有小元这件事彻底完结,他们才能结束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天空还挂着星子,段简就换上农庄管事带过来的衣服,打扮成进城送菜的佃农,随着车子进了城。

城门口果然设置了关卡,进出的人都要接受检查,段简一行人也不例外。

搜查的兵士十分严谨,甚至要求他们伸出手来,段简暗暗心惊,幸亏出发前,魏园子给他稍微易过容,主要是把脸上跟手上的皮肤做了点伪装,粗糙带茧一看就是经常劳作,不然以他细皮嫩肉的样子,就算穿上佃农的破衣服也会被立刻识破。

跟来的佃农被管事吩咐过,不敢多说,但内心的紧张并没有减少半分。

兵士扫了一眼没发现异状,挥手让他们进门。

两人拐过街口,街上行人很少,两边的店铺都没开门。在路过一个无人的巷口时,佃农拉着车继续往菜市的方向,段简则从菜筐里翻出个包裹,身影一晃躲进了小巷岔口,从另一头出来时已经换上绸缎长衫,又从一个衣着破旧的普通佃农变成个翩翩少年。

还好这里没有人,否则见到突然出现的段简,非得吓一跳不可。

官府要挨家挨户搜完整个罗城,没有三五天是完不成的,城中居民接到告示,这几天尽量待在家里,没事不要到外头闲逛,但商家仍要开门做生意的,只是街上行人比往常少了许多,连着几间商铺都是门可罗雀,只有中午时分,酒楼饭馆里才多了几分热闹。

段简没有傻乎乎地跑到没几个人的大街上闲逛,而是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从藏身之处现出来。

醉仙居的小二窝在门口,无聊地望着外面,好不容易看见个客人,立马换上热情洋溢的笑容迎上来,“客人,里面请!里面请!”

往日人声鼎沸的大堂就坐了零星几桌,难怪店小二如此着急,这在往日对醉仙居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客人几位?楼上有雅座,您请!”

段简拒绝了店小二的好意,在大堂挑了张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点了几个小菜跟一壶清酒,然后竖着耳朵听相邻几桌的谈话。

可惜的是,直到相邻几桌相继结账,段简也没打听出有用的消息来。

不死心地换了家茶肆,喝茶的更少,以往谈天说事的人统统不见了,段简郁闷地灌下一大碗茶,想想也是,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的时候,谁还敢惹事上身。

终于磨蹭到约定的时间,段简又换回之前的打扮,跟着佃农一起出城。

回到家中,阿泓终于松口气,开口第一句话不是问段简打听到些什么,而是关心段简有没有遇到危险,是不是吃了饭,口渴不渴,丝毫不提罗城的情况。

段简知道阿泓还在生自己的气,老老实实地回答,直到阿泓满意为止。

然而阿泓好不容易和缓下的脸色,却在听到段简说以后每天都要进城时,彻底沉了下来,又惊又怒之下口不择言道:“你就这么紧巴巴地凑上去送死吗?这跟你根本没关系,没关系你听不懂吗?就没见过你这样……这样……”说到最后,阿泓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知道,段简这样不顾危险为的都是自己。

段简却笑笑,任阿泓责骂,却不能动摇他的决定。

至于魏园子,早在阿泓眉毛竖起来的时候就溜走了。

接连几天,段简都伪装成佃农的模样混进城去,竟也给他打听到一些消息。

比如驻扎在罗老山脚下的军队,采取了围困的法子,将罗老山的山匪藏匿的几座山峰围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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