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扇底
扇底  发于:2015年0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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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嘛,你帮我养,你看我以后就不能每天来了,你这么寂寞,养只狗很好玩的。”

“我养你妈妈养你,怎么养完你还要养狗?”

“外~~婆~~”

“好吧,再说。期末考好一点我再考虑。"

“太好了,你答应了的哦!”迟重越吧唧一下亲在陈令志脸上。

怀着一腔“离愁别绪”的迟重越,开始加倍的对林夏风好,一放学就腻歪着他,在奥数课上天天拉着林夏风和自己坐同桌,久而久之,童笑语就落单了,气鼓鼓地找了其他同学一起坐。周末也想尽一切办法住在外婆家,当然,住着住着就住到柳外婆家里去了,具体说来,是林夏风的卧室。

到了期末,迟重越拿了个三好学生奖状放在他外婆面前,星星眼地望着陈令志。

“好样的,明天就让你看到!”陈令志答应的爽快,她知道外孙这回肯定争气,就算没得三好生,这狗也是准备下了的,是她一个一起在锻炼的朋友家的狗下的崽子,一只可爱的公博美,那时候非常流行的品种。本来早就想要来的,但想着要让迟重越认真考试,所以才一直没去领。

迟重越见到这只狗的时候,有点失望。本来他以为会是只大狗的,就算不是大狗,品种是大狗也好,谁知道是博美,那种小区花园里老人牵着散步的狗,一点也不威风。不过想到找理由回外婆家是真,也就不计较了,挺给面子的欢呼了几声,把它抱去给林夏风看。

“好可爱!”和迟重越挑三拣四的德行不同,林夏风对小狗狗没有任何抵抗力,他也想养来着,但柳含章不让。

“我送给我外婆的。”迟重越立马歪曲事实,“以后就放在这里了,你可以来玩啊。”

“以后?”

“对呀,我要去一中读了呀,那样的话就不能常常来这里的,不过你可以来我外婆家玩的嘛”

虽然早就知道迟重越要去一中读书,但是听到他说以后不常来这里了,林夏风还是有些黯然,这些年来,他天天跟着迟重越放学回家,没交几个玩的拢的朋友,想到以后自己要一个人回家了,他心里也不高兴。

迟重越看到林夏风一瞬间的失落表情,为这句“以后不来了”在夏夏身上产生了自己希望的效果而得意,就像很久以前柳外婆批评他写字姿势不对,自己还要去火上浇油把他弄哭那样。他假装不知道,一边摸小狗一边说:“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吧。”

“你取啊。”林夏风说。

“那叫臭臭。”

“好难听啊,狗狗会伤心的。”

“叫美美?它是一只博美嘛”

“听你的,它是女孩子吗?”

“不是,是男孩子,哎你要不要认他做儿子啊?”

“……”

“我决定了,它就是我儿子,以后也是你儿子,我把它托付给你了。”迟重越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想法,“来嘛,你抱抱它。”

后来“儿子”用在地上拉了一坨的优异表现,为自己争取来了臭臭这个名字。所以说迟重越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第十一章

暑假的时候,迟重越忙着上了一段时间的小升初衔接班,好不容易解放了又和爷爷奶奶出去玩了一周,再去外婆家发现林夏风也被他舅舅带着出去旅游了,迟重越看看林夏风不在,觉得无聊,吃过中饭就回自己家了,剩下老两口和宝贝外孙的狗大眼瞪小眼。

中学开学前,白薇薇带着老公和儿子回父母家一起吃饭,陈令志给外孙包了个挺厚的红包,鼓励他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要说这老两口,以前一直带在身边的外孙,一下子要离开了,从天天来自己家报到变成一周甚至一个月过来看望自己一次,他们也挺不适应的,陈令志嘴上说着不用再给大的小的做饭终于解放,可是有时候看着因为自己女儿外孙不来吃饭而冷清的灶台,也觉得不习惯。

“我吃完了!”迟重越扒完碗里的饭,规规矩矩地把筷子和碗放进厨房后就要出门去,“我去找弟弟玩儿。”

跑去对面敲门,林家安来给他开的,林夏风正在玩电脑,暑假的时候柳含章刚把家里的电脑由拨号上网升级成宽带包月,柳含章允许他在假期时候每天晚上吃过饭以后玩一小时。

看到迟重越,林夏风也挺高兴,放下正在玩的泡泡堂站起来。

“哥哥。你等一下哦,我给你拿东西。”林夏风跑去自己的卧室,去拿自己前段时间去旅游时候给迟重越买的贝壳。

“喏。送给你。”

“哎呀,我也有我也有。”迟重越挠挠头,他和爷爷奶奶出去玩的时候,一样也给林夏风带了礼物,刚刚也拿来外婆家了,就是吃完饭给忘了。

跑回外婆家从书包里翻出一个盒子,又匆匆跑出去,惹得陈令志在那儿说:“你刚吃饭饭疯疯癫癫干什么!”

“送给你。”迟重越把小盒子给林夏风,里面是一个陶塑的京剧脸谱。

“重越夏夏来,吃水果。”柳含章刚才在厨房里给两个小的切水果,现在正端出来,“明天是不是开学了呀,读初中可是辛苦的多呐。”

“柳外婆您能不提这件事嘛。”迟重越立马换上一张苦脸对着柳含章,手里可不含糊,拿着签子插水果吃。

“哎哟,真是小孩子。”柳含章怜爱的摸摸迟重越的头。

“哥哥,玩游戏吗。”林夏风指着电脑问他。

“且,你怎么玩的这么差。”迟重越指着他的纪录说,“等下,看我的。”

电脑是放在林家安卧室兼书房的,不仅有个宽大的书桌,而且还有个大椅子,迟重越把林夏风圈住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拿着鼠标玩了起来。

“看见没,你都玩的是什么呀。”一下就玩出了,迟重越很得意。见林夏风还盯着屏幕,神色呆呆的,觉得说不出的可爱,想都没想一口亲了上去。

突然被亲,林夏风转头看迟重越,被亲过的面颊上带着一点湿意,他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迟重越看到,就觉得很不爽。

“干嘛呀你,真小气。”迟重越在林夏风的上臂上拧了一下,以前和林夏风闹别扭了也会上手去拧他,反正林夏风比他个子矮,偷袭起来很方便,但他下手没轻重,这次因为大家都穿着短袖,着实把林夏风痛了。

林夏风皱了皱眉,不解地望着他,眼里写着疑惑。

“你嫌我的口水脏吗,你知不知道别人亲你以后你用手去擦是不礼貌的。”

迟重越是乱造的,迟耀辉要是亲他,他一样也会用手去擦,说是爷爷嘴里有股烟味,每次都把迟耀辉给气到。

“对不起。”林夏风道歉很快,但又有点委屈,谁叫迟重越亲上来的时候把口水都留下了呢,他不知道这样是不可以擦的。林家安和柳含章都不会去亲他,柳含章喜欢在睡觉前抚摸他的脸;而如果和林夏风最亲密的外公外婆都不会去亲吻他,就真的没有人会了。

“快点,也亲我一下。”迟重越说,“亲一下我就不怪你了。”

林夏风凑了上去,像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亲上了迟重越的唇,羞涩的碰了一下。

迟重越对此很满意,好像占去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似的,嘴上却说,“小看你了啊,那里学来的?你平时是这么在亲女生的吗?我要去告诉柳外婆。”

“是你要我亲的呀。”林夏风小声说,作势去捂住迟重越的嘴巴,“我没有亲过谁,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不是吗?”

迟重越心道电视里才不是这样,人家那是舌头搅来搅去的,“这是夫妻之间才这么亲的,你把我当女人吗,不行,我看你比较像老婆。”

“为什么?”

“你见过哪个老婆比老公高的。”迟重越坐直了身子打量他,想想又说,“老婆都比老公小不是吗。”

林夏风心想才不是,他就见过外公的一个同事,女的看上去比男的老多了,都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但想想这个人自己都不记得名字了,给迟重越讲可能没有什么说服力,就只好说,“那我也会长高的呀。”

“难道我不会吗。你看我爸我妈那么高,我以后也会很高的。”迟重越说完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要是以前自己还没心没肺的话,现在早就懂了林夏风没有爸妈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了,自己说爸爸妈妈长得高,难道是要让林夏风去和他那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的爸爸妈妈作对比吗。糟了,他心想。

林夏风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眼里迅速蓄满了泪水,“我不就擦掉了你亲我留下的口水吗,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他竭力忍住眼泪不让它掉下来,可是说话的声调早就不一样了。

迟重越心想这是哪跟哪儿,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当务之急可不是解释这个,而是把林夏风给安抚了,不然招来了在对门吃饭的爹妈可就惨了。“嘘!别哭别哭。”迟重越用手去捂林夏风的眼睛,不想去看他泪盈盈的双眸。

但林夏风就是伤心了,哪里是捂住双眼眼泪就不会掉下来的。迟重越感觉到林夏风的睫毛刷在自己掌心上,有眼泪顺着他的手腕滑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求你别哭了。”他压低声音说,“那我让你亲回来,你亲我,我保证不擦好吗。”他说着就把自己的脸往林夏风脸上凑,却蹭了一脸泪。

柳含章还是听到了声音,敲了一下就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来,“夏夏怎么了?”好久没见到林夏风哭了,她也很吃惊。见两人正抱团坐在椅子上,电脑上正显示着游戏画面,柳含章连忙问:“你玩游戏输了?”

林夏风要摇头,从椅子上下来,抱住柳含章的腰呜咽。迟重越尴尬地恨不得去死了。

柳含章也懊恼,林夏风大了有心事了,早就不适合用那一套“不许哭再哭就打你”的套路,只能讲道理加好生安慰。迟重越那表情一看就是做错事了,但自己又不好指责,只能岔开话题,柔声安慰林夏风。

“夏夏不哭了,你是舍不得哥哥去念初中吗?”柳含章故意这么说,一只手轻轻拍着林夏风的背,一只手示意迟重越先走。

迟重越假装没看见,还要去掰扯林夏风,“夏夏你别哭了,你再哭以后我都不来找你玩了。”

林夏风闻声哭的更凶了,抱着外婆的腰就是不肯抬头。

柳含章“……”心想这是在安慰我外孙吗,却又不能和小孩子说的话计较。

“好了好了夏夏,重越你哄哄他,我去给他拿块热毛巾擦脸。”柳含章安静地拍打着林夏风的背,直到外孙渐渐平静下来。

“我错了我错了。”迟重越再也不敢提什么老公老婆高矮胖瘦,只是一个劲儿的认错,学着柳含章的样子拍打林夏风的脊背,林夏风觉得肺要被拍出来了。

“哟,夏夏你哭好了啊,来外婆给你擦把脸。”柳含章拿着毛巾进来,笑嘻嘻地,仔细地帮外孙擦了脸。林夏风擦完脸,除了眼皮有点红肿,其他也看不出是哭过了。

“还玩不玩了。”柳含章指指电脑。

“玩的,外婆我还想玩一会。”林夏风借机撒娇争取时间。

“好吧,再玩一会。”柳含章无奈。

迟重越看着林夏风玩,也不敢说他技术不好了,直到白薇薇过来喊人,说是要回家了。

“哦对了,我把QQ号给你,你记得加我。”迟重越走之前又想起一件事,东找西找最后找了张纸巾,把自己的QQ号写给了林夏风,他是不敢在林外公的书桌上随便找东西写的,以前在自己外公那儿写坏了外公的已经写好的稿纸,被骂了一顿,教训惨痛。

林夏风把迟重越送到楼道口,目送他离去。

第十二章

上了初中的迟重越,的确很少来外婆家了,一般两周来一次,有时候白薇薇和迟其钧都忙,那他可能周六补课补完也会来外婆家吃个中饭。

临夏分升入六年级,老师调换座位,又和童笑语坐在了一起;现在迟重越不和他一起回家了,晚上他都一个人走。期末的时候,他参加了一个市教委主办,N大附中协办的奥数比赛,拿了一等奖,于是也拿到了进N大附中特色班的入场券,在还有些孩子为了考N大附中的特长生班而苦练美术和乐器的时候,他算是提前解放了,可以享受一下小学最后的美丽时光。

林家安和柳含章都很高兴,柳含章还提前给了外孙一个红包,当时奖励,反正她知道林夏风不会乱花的,林惟康也送了侄子礼物,是一辆山地车,柳含章见儿子虽然和自己生分了,但知道疼外孙,心里觉得安慰,虽然嘴上嗔怪说一辆自行车怎么也这么贵。而更让柳含章高兴的是,林惟康今年说要来家里过除夕。

以前的时候,林惟康都是和林家平他们一家过除夕的,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潜意识里,他是把大伯家当做自己家了,前几年的时候,林家平就想把林惟康赶去自己弟弟家过年没成功;今年得知柳含章得了帕金森,便又一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成功了,林惟康答应去父母家过除夕吃年夜饭。

林惟康这么多年没结婚,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柳含章见儿子回来心里开心,哪里舍得讲什么结婚的事去触他霉头,反正这么多年要结也早结了,她对此也比较认命,一家四口人,吃了一顿比以前热闹许多的年饭。

吃完林伟康帮着收拾好就回自己家了,林夏风拉着外婆外公在客厅里看春晚。两个老人都睡得早,就算是除夕,也是十一点没到就要去睡了,林夏风一个人看了一会觉得好无聊,就也去柳含章房间里睡觉。

柳含章没有睡着,正等着林夏风呢,她先是教他把压岁钱都放在枕头下,然后才对外孙说:“夏夏过年又大一岁了,明天开始你自己睡了好不好?”

这段时间来,柳含章的失眠一直都很严重,既有吃控制帕金森的药的原因,也因为她得了这病以后心情抑郁,和林夏风睡在一起,既怕夜半无眠翻来覆去惊醒了外孙,也觉得林夏风有时候翻身说梦话都会打搅自己好不容易培养的睡意。她也不是第一次和林夏风说了可一看到林夏风那副惶恐的样子,心里也一阵气苦,心道怎么把外孙养成了这幅娇滴滴又胆小的性子简直像是在养外孙女。她觉得过年是个好机会,还可以和外孙再商量一下。

见林夏风在听着,她又继续说,“你大了,外婆老了呀,身体越来越不好,你在这里和我睡,我晚上就很难睡着了。”这是她第一次和林夏风说起要他一个人睡的真正原因,柳含章很仔细的观察着外孙的表情。

“好吧,那外婆你可以送我一个维尼熊吗?”林夏风听到原来是因为自己外婆才睡不好的,虽然不情愿,也只好答应了。

“可以呀,我都给你买了一套维尼熊的床单被套了,你自己睡,我就拿出来给你用。”柳含章见外孙答应了,就继续哄他巩固成果。

“哦……”。林夏风转了个身平躺着,带着对维尼熊的渴望沉沉睡去。

春节期间迟重越来外婆家串门,当然也来找林夏风玩,看到他床上的维尼熊嗤笑不已,然而却在林夏风生日的时候,送了他一只小猪,让它和维尼做伴。

林夏风念了初中,很巧的是又和童笑语在一个班,她是在小学毕业前N大附中特色班招生考试时候考进去的,像林夏风那样是拿了奖直接进去的,还是少数人。

念初中的日子的确比以往紧张很多,像林夏风他们,除了和一般的同学那样学习,还要上数学、科学的强化课,为了能在中考里拿高分,更好地是能考进重点高中的那些理科特色班,继续走那条得奖、加分的高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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