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爱情+番外——桔梗nicole
桔梗nicole  发于:2015年01月21日

关灯
护眼

靳桐说:“我倒觉得真的有好警察,之前只是我们一家人运气不好,所以碰上了警察里面的败类,弄的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相对于你们出生入死的走在刀锋上,像我这样只是扮演另一个人做做戏,实在已经算是轻松的了。杨泽,其实,我小时候的梦想是长大了能当个警察,抓好多好多的小偷,让他们都受到惩罚,让那些还想着不劳而获,靠偷东西发财的人再也不敢有这个想法了。杨泽我现在也算是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杨泽摇摇头说:“你这算是一种安慰吗?代价太大了。”

靳桐说:“只不过是被人多看几眼,多了几句流言蜚语的猜测,无伤大雅。这一切总有结束的一天,到那时候,我还是我,一点都没有改变,杨泽,你难道不相信我们能够把这些结束吗?让它变干净吗?”

杨泽坚定地回答:“会的,而且会很快。”

和杨泽的坚定相比,靳桐就有一些隐约的心虚,莫名其妙的总会想起在“迷上”的后街,昏迷的黎耀拉着他的手,拦着他去“迷上”的样子,靳桐心中有些忐忑,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自己真的还能是最初的那个自己吗?

第8章

尽管嘴里面说着安慰杨泽的话,其实就连靳桐自己也不知道事情进展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每天扮演着另一个人的角色,看上去就好像是放弃了自己,又或者是在自己身体里面接受了另一个自己,就好像人格分裂一样的,但是,有一句话是真心的,那就是真的不后悔,不管事情会怎么样发展,总之做过了的事情就不后悔。

靳桐笑了笑,就算后悔又能怎么样?已经做过的事情就已经成为了事实,无论你心里面怎么想,无论你接不接受,也都已经无法改变了,唯一的区别在于,你因为后悔而不接受会给自己带来几倍的痛苦,而且是自找的。

带着这样的心情,靳桐离开了杨泽的高级套间,往他自己的小屋子走去。

走之前杨泽告诉他说,“靳桐,我之所以自愿申请来配合你的工作,除了因为这个计划本身就是我提出的之外,更重要的是,相对于别人,你来做这个卧底所承受的要多得多。我希望我作为你的搭档,能够让你压抑中有稍微的轻松,哪怕就只是一点点。”

靳桐很感动,说实话,杨泽形容的没有错,做这个卧底,他很难把自己的经历和所谓的卧底工作完全的分开,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对于黑帮和混混的厌恶,没有人会愿意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甚至还要把这种不乐意的情绪掩藏起来,丝毫不露痕迹,所以,当看见杨泽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靳桐真的很庆幸,因为至少在杨泽面前,当他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是那个真正的靳桐,摘下了所有的伪装和掩饰,就是一个完全真实的靳桐。

靳桐的心情很复杂,他走得很慢,于是,当他走回到自己小屋面前那条小巷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以至于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因为他看见黎耀就站在他门前,两手插在荷包里面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太子爷。

靳桐自嘲的笑了笑,原来自己摘下面具的时间只能这么多,会不会有一天他发现,那副面具已经印在脸上,再也摘不下来了,某一天一觉醒来,会不会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走近了,靳桐觉得自己更加是眼睛出了问题,他居然看到黎耀脸上的倦色,还有没见一丝担心的感觉,靳桐只觉得好笑,两个世界的人,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这样关心?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关心,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廉价了吗?

靳桐说:“黎少,这么有空过来?找谁?”

黎耀默不作声的把今天上下打量了一番,从靳桐离开,到现在再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了,在这四个多小时里面,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猜测着靳桐的情况,想着靳桐在做什么,那种近乎疯狂的焦虑感让他不由自主,于是,他让姜敏找到了靳桐的住处,也从黎靖那里要回了靳桐的所谓工作合同,拿着那张合同的时候,黎耀觉得就好像旧时代的卖身契,就只是一张纸,却像是买下了靳桐的一声。

从“迷上”出来的时候,黎靖说:“太子爷,我知道你对靳桐动了心,这不奇怪,毕竟他长了一张看上去能让所有人动心的脸,女人看了都恨不得倒贴上去,男人就更不用说了,但是,我得提醒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眼睛睁大一点,别光看他长什么样子,得多看看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敢保证,他一定不简单。”

这是黎靖说话最多的一次,也是语气最缓和的一次,听上去竟然有几分关切,其实,黎耀自己也知道,靳桐的出现实在是太巧合,恰好在他的酒吧,恰好肮脏的一幕让靳桐撞上,今天又恰好在舞池中央最显眼的地方让自己一眼看到了他,在此之前,黎耀从来不相信巧合,有人说过,太多的偶然其实就是一种必然。但是,当现在靳桐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黎耀觉得之前一直焦躁不安的那颗心终于算是平静下来了,就好像靳桐是属于他的那颗镇定丸,当靳桐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黎耀说:“靳桐,你还是这个样子好,看上去舒服。”

靳桐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从酒吧出来就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他喜欢简单的衣服,没有太多的装饰,也没有很多的噱头,朴素的不能再朴素了,笑了笑,靳桐说:“下班了,换上自己的衣服好回家。”

黎耀皱了皱眉头,他注意到了靳桐的用词,靳桐说“下班”,他把在酒吧的工作真的当做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在看待,黎耀觉得就好像被人当面打了一闷棍一样,说:“那不是你该做的工作,酒吧的事,辞了吧。”

靳桐看了黎耀一眼,不说话,只是拿钥匙开门,黎耀看他没有把自己拦在外面,也跟着进去了。屋子里面不大,看得出来是间老房子,墙上贴的报纸都有些发黄了,但是屋子里面收拾的很干净,就像靳桐给人的第一印象一样,很清爽,这么想的时候,黎耀觉得心情又沉重了许多,他想,靳桐这样一个人,如果愿意去酒吧工作,那么一定又不得不做的苦衷,只可惜,那个苦衷,靳桐未必会告诉自己。

靳桐看着在屋子里面四下打量的黎耀,有些好笑,别人是第一次到大城市的时候,会因为之前没有见过这样的高楼大厦,没有见过车水马龙的景象而觉得惊讶,而这个太子爷就好像是古时候高高在上的皇帝,从来没有接触过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样的小事,就好像是微服出巡一样,因为第一次看到民间疾苦而觉得惊讶。同样是因为见到了自己从没见过的东西,但是,两者之间就是天差地别,这就是所谓的两个世界。

靳桐说:“黎耀,没有人是天生的下贱,但是,总有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变得下贱。”

黎耀摇摇头,“靳桐,那不适合你!你不该过着那样的生活,”

“你觉得谁该是那样的生活,我说了,没有人是天生的下贱,”坐到沙发上,靳桐在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带着几分寒意的说,“你没见过那天被强行拉进酒吧的那个女孩子,看上去她也就只有二十岁的样子,长得很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很大很亮,就像真的会说话一样。在她那个年龄,应该还在学校里面读书,跟别的女孩子一样,穿最漂亮的衣服,跟自己喜欢的男生在一起谈谈恋爱,逛逛街,就算什么东西都不买,也是一件很好很开心的事情。但是,我今天在酒吧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之前的直头发已经被烫卷了,看上去整个人变得成熟而又性感,穿着最艳丽的衣服,浓妆艳抹,嘴角挂着那一行最职业的笑容,客气而又暧昧,之前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现在已经没有了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种神韵,只剩下漠然,就好像对一切都死了心。黎耀,如果你现在看到她,对你一副谄媚讨好的样子,你一定会觉得她下贱,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她之前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孩子。”

黎耀没说话,对于这些,他无力反驳,不像靳桐想的那样,他也明白那些肮脏的事情背后有多少不情愿,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明令禁止在他的地盘范围内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当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他无能为力,做不了任何事情来阻止。因为那是黎靖,不管怎么样,那是他的亲弟弟,他不可能真的按照所谓的帮规把黎靖处置了,按照帮规挑衅和违抗老大的人,在这一行里面,最轻的也是要丢下几根手指,他不能让黎靖就这样变成废人。

靳桐说:“我和她一样,在你们看来,现在都很下贱,所以,黎少,就算你有同情心,或者同情心泛滥,也去找那些还没有掉进深渊的人,对我,已经没有用了。”

黎耀说:“靳桐,你明明就不甘心、不情愿,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形容的那么卑微,那么下贱!”

“事实如此,我只是按事实说话,不甘心、不情愿的事情多了,每个人都来抱怨的话,这个世界上估计有一半的人都要得抑郁症,甚至自杀!而且,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情愿?你知道对我而言,我能够把自己养活,不挨饿不受冻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

“这就是你的伟大?你说的伟大就是用自己的低贱来换取别人的开心?这叫伟大??”

靳桐说:“没有什么比能好好活着更伟大!好死不如赖活着!黎少,这句话,估计你这辈子都不会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第9章

黎耀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靳桐一脸漠然的表情,却用着充满了嘲讽的语气对他说——黎耀,你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无奈。做自己不喜欢、不愿意做的事情这还不叫做无奈,真正的无可奈何是你一边做着连你自己都不屑、都觉得恶心的事情,却还要一边带着讨好的笑容面对周围的那些人,黎耀,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黎耀想反驳,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有千万句可以为自己辩白的理由,却在面对靳桐那双眼睛的时候变得根本张不了口。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人们往往看不见真相,却总能够为一些想当然的事情找出理由来,就好像在所有人的眼中,自己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是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太子爷,谁会相信他也会有想要而得不到东西,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甚至想忘而又忘不掉的人。

这个世界上,有种说法叫做感同身受。不是什么事情都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世界太大,而人生苦短,时间不会允许我们把整个世界都走一遍。

黎耀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出来在靳桐的眼神里面充满了一种恨意,浓烈的就像藏了很多年的好久,一直辣到心里面去了。

黎耀从上衣口袋里面掏出从黎靖那里拿过来的合同,递给靳桐说:“既然无可奈何,那就放过自己吧,‘迷上’酒吧你可以不用去了,这是你当时签的合同,我已经拿回来了,不算毁约,也不需要你支付任何东西。”

接过那张合约书,靳桐看也没看一眼的扔了出去,大笑着,就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靳桐说:“黎耀,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有没有听进去啊!我是不想做这份工作,我也不想在那种地方被人上下打量,就好像是在菜市场里面买菜一样的看来看去,我也觉得那样很恶心,但是,这件事情就是改不了的,无可奈何你懂吗?就算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一百个一千个鄙视自己,明天晚上我依然会穿上像今天晚上那样的衣服,站在‘迷上’酒吧的舞池中央,在那里不停地晃,不停的笑,端着一杯又一杯的酒,谄媚的对着那里所有人讨好的笑,你懂不懂?”

黎耀也终于失去了耐心,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面对这一块顽石,不论自己怎么说对方始终都无动于衷。也许靳桐不是顽石,根本就是一块千年的寒铁,无论用多么高的温度都是中容不了他,暖不了他。黎耀觉得自己快疯了,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好过,也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而这么的焦心,黎耀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断被冲入气体的气球,打气筒掌握在靳桐的手里,靳桐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失控,而现在,他快疯了。

黎耀大吼道:“是,我不懂!我干嘛要懂!靳桐,我告诉你你不要在这里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是我,是我多此一举!你犯贱,你要去卖笑,你要去讨好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关我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啊,犯得着我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你好吗?你说得对,我们根本就不熟!”

靳桐也笑了,笑的不能自已,笑的停不下来,他不像其他人对于黎耀有一种本能的畏惧,他不怕黎耀,他挺起胸膛,说:“黎耀,你少在这里假慈悲,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这是我的命,我认命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们根本不熟,黎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昨天才是第一次见面,我们只不过是比陌生人多见了两次面,黎少,你管的是不是稍微有点多了!”

黎耀也镇定下来了,当人的怒火烧到最顶点的时候,反而更容易镇定下来,但是,镇定并不等同于冷静,这个时候的黎耀就好像是一只被惹怒了的狮子,他看中了眼前这一直猎物,这个猎物敢嘲笑他,戏弄他,把他当做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黎耀觉得这简直罪不可赦。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他给了靳桐很多次机会,多的就好像把自己长这么大以来所有的耐心都拿出来对靳桐好言相劝,仔细想想,甚至于对黎靖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一刻像是今天这样耐心,同样的,尽管黎靖总是喜欢跟他作对,但是,他也从来没有一刻像是现在这样觉得整个人愤怒的快疯了。狮子对待猎物的时候,总是喜欢把自己藏在隐蔽的地方,然后等到时机成熟,再一跃而起,一口咬住猎物的命脉,只需要那电光石火的一秒钟,猎物就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黎耀想,现在自己就是那种盯上了猎物的狮子。

黎耀说:“好,无所谓,你想要继续去‘迷上’是吧?我想你应该知道,‘迷上’也是我的地盘,也就是说,你在‘迷上’工作,那么你的老板就是我!”

靳桐不屑的笑了笑,说:“黎少,我可记得‘迷上’酒吧,你是交到了靖爷手里,就算我真的跟‘迷上’签了卖身契,那也是卖给了靖爷,跟你没多大的关系吧?”

黎耀一反之前那种暴跳如雷的样子,不慌不忙地说:“我从黎靖那里要到了你的合约书,也就是说,你现在的合约书在我手里,自然你就是我的人,不管你卖什么,就算是卖命,那也是给我卖命了!”

黎耀这话刚一出口,就有了些悔意,和靳桐之前说了那么多,当然明白这发生的一切都不是靳桐自愿的,用靳桐的话来说,那叫做无可奈何,有些人一直在笑,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其实他们那双一直在笑着的眼睛里面一直含着永远都擦不干的泪水,只不过不在乎他们的人看不见罢了。黎耀在反思,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重了些,他不该骂靳桐,更不该说他是来卖的。

可是,靳桐的表现和反应却出乎黎耀的意料之外,靳桐没有丝毫气愤的样子,甚至没有一点点不满的情绪,平静的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之后,靳桐说:“黎耀,你买了我之后,我就是属于你的一件商品,你想要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无条件配合你。不过,我的价钱可是很贵的,那些客人们都说,我的质量是上乘的,所以,你要付得起价钱。这之后,就什么都听你的!”

就算黎耀想破脑袋,也决计没有想到靳桐会是这样的反应,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就好像给了黎耀当头棒喝,现在连黎耀自己都想要嘲笑自己其实就是个白痴,在自己想着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要怎么样道歉的时候,却没想到靳桐嘴里面说出来的话,比他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就好像真的是在进行一次商品交易,这种类似于讨价还价的场合黎耀参加过了很多次,他很熟悉,也很明白,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他是在和这件商品的本身讨论价格和去留问题,黎耀想,这才是世界上最讽刺的事情。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