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乱他怎么敲怎么喊屋里还是一点回应都没有，汪锦炎急了，更大力的敲门叫喊，”陈瀚，你开门。“

对门突然开了出来一大妈，”哎哟小伙子，你再这么敲大妈心脏病都要犯了！“

汪锦炎急的两眼都要冒火了，”对不起大妈，我怕我哥出事，又没有办法开门，实在对不起。“

大妈一听理解了，”那你别敲了，快去找物业，这屋里的人我也好些日子没见着了。“

汪锦炎马上冲下楼找来了物业，物业公司的人带着备用钥匙给汪锦炎开了门。门一开汪锦炎没看见陈瀚，屋里拉着窗帘不见阳光，室内暗黑一片。手摸到开关扫了一圈客厅没人，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没人打理，透着一股呛人的烟味。汪锦炎冲到卧室里才看见正躺在床上的人。

“陈瀚，陈瀚！”汪锦炎掀开被子使劲推他。

正当物业人员考虑要不要叫救护车报警的时候陈瀚睁开了眼睛，面色暗淡声音沙哑的开口。“你来干什么？出去！”

汪锦炎听见他开口总算松了口气，对物业的人员道谢送走了人才平复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蹲在床前看着他声音温柔的询问，“吃饭了吗？”

陈瀚翻身闭眼，“滚！”

汪锦炎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去厨房找了一圈，冰箱里基本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除了啤酒就是香烟，还有几袋已经过期的面包。找不容易从柜子里翻到仅存的一个鸡蛋和挂面，汪锦炎下了一碗面，做好了端到床前。“起来吃点东西！”

陈瀚躺在床上没有动，汪锦炎把面放在床头柜上，把陈瀚拽了起来，“你这是跟谁置气呢？不吃不喝就能解决问题吗？”

陈瀚看了他一眼抽开手，“汪锦炎，我从来就没爱过你，你现在这么倒贴着有意思吗？”

汪锦炎握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下来。“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路边的阿猫阿狗我都会去救，更何况你这个大活人了。先吃东西吧。”

陈瀚看着他端过来的面条，指尖微动，一抬手把面条打翻在地，“我再说一遍，滚！别忘了我们现在不是床伴关系也从来不是恋人，我有爱人，不用你来充善人！”

汪锦炎看着地上被打碎的瓷碗和满地汤水面条，心里难受。不只是因为陈瀚的这些话，更是因为陈瀚如此自暴自弃。

站起身收拾一地的狼藉，“如果你以为这些就能让我走你就大错特错了陈瀚。”

陈瀚扫了他一眼翻过身继续在床上挺尸。汪锦炎收拾完坐在床边看着他，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想他可能是睡着了。抬起手想抚摸他的头发，可手僵住半空却怎么都落不下去，他怕自己会比陈瀚先崩溃。这个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要陪着陈瀚度过，所以更不能自乱阵脚。

收回手紧紧握住，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此时此刻他的任何情绪都有可能影响陈瀚，他只希望陈瀚能振作起来，找回自己。

听着轻轻的关门声，陈瀚安静的睁开了双眼又慢慢闭了起来。也许这样对谁都好！

汪锦炎不敢走远，就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和日用品。从超市出来在楼下李曦两人不期而遇。相互看了眼都觉尴尬，汪锦炎先开了口，“上去吧，陈瀚在楼上。”

李曦点点头两人一起进了电梯，随着电梯的启动汪锦炎背对着李曦叮嘱，“陈瀚情绪有些不稳，不要刺激他。”

“嗯，我明白！”

两人前后脚从电梯出来，汪锦炎用钥匙开了门，无声的对李曦手一指卧室，李曦往卧室走，汪锦炎拉开客厅的窗帘打开窗子通风后拎着食材进了厨房。

李曦走到床边，“陈瀚，我是李曦！”

陈瀚没动，李曦迟疑了一下慢慢靠近，“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

陈瀚猛然翻过身李曦吓了一惊差点从床上掉下来，“我没事你走吧。”

“陈瀚……”李曦有些害怕他，声音都发不稳带着颤音。

“我说走你听不见吗？滚！”陈瀚彻底爆发了，床头柜上的台灯被陈瀚砸烂，李曦差点尖叫从卧室跑出来。

汪锦炎听见声音从出来厨房，“怎么了？”

李曦一边委屈一边哭，“陈瀚怎么变成了这样，他以前从来都不会……”

汪锦炎马上拉着李曦走到一边，“他情绪不太好你也别太在意了。”

李曦点点头两人一起来到卧室门口，陈瀚站在地上把屋子里能砸碎的东西全部砸了，满地碎片，一室狼藉。

李曦从未见过陈瀚这样狂暴的一面，顿时觉得十分陌生伤心。

汪锦炎注意到陈瀚的手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鲜血流了下来地板上零星的血迹格外刺眼，李曦显然也看见了，吓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汪锦炎转头看李曦，“你去找药箱，我按住他的伤口。”

李曦点点头在客厅翻找，汪锦炎上前制住他，“你手指割伤了，别乱动！”

“不用你管我！”陈瀚不配合，汪锦炎又不敢用力，地上全部是碎片，真怕伤到他。

李曦拿着药箱看两人扭打不敢靠近，“药箱给你！”

汪锦炎不敢放手对李曦喊道，“你拿过来啊！”

“我……”李曦止步不前，陈瀚现在是艾滋病疑似病人，谁都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感染，他不敢贸然靠近，更何况现在陈瀚受了伤，鲜血流了满手。

李曦的举动更刺激了陈瀚，一把推开汪锦炎眼睛布满血丝面色发青的喘着粗气，“都给我滚！我用不着你们来可怜！滚！”

汪锦炎真后悔自己带李曦上来，看着狂躁的陈瀚汪锦炎又气又心痛，“滚你妹，你来来去去就这词，有点新鲜的没。”汪锦炎从药箱里翻出纱布小心的防止陈瀚再次伤到自己慢慢靠近，声音放缓，“把手给我！”

“你们都离我远点！”陈瀚痛苦的蹲在地上。

“离你多远叫远！你给我站起来，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别先把自己当病人，你没病人的特殊待遇！别以为你咆哮两句就能吓死谁！”汪锦炎看着他心里更不好受，李曦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汪锦炎也不指望他能制住陈瀚。试探着一点点接近，可陈瀚情绪很激动，完全不让他靠近。

汪锦炎也火了，“陈瀚你TM是不是个男人，就算你真的感染艾滋病又怎么了？是不是你觉得就你自己得了这个病心里不平衡啊！告诉你你离死还远着呢。”说完汪锦炎趁他愣神冲过去一把抓住他，陈瀚剧烈挣扎。

“别逼我对你动手陈瀚！”汪锦炎捏紧拳头凶狠的看着他。

陈瀚冷笑，“你要不怕感染你就揍吧！”

汪锦炎看了他一眼，抬手抓过地上的玻璃碎片毫不犹豫的划破手指直接就往陈瀚的伤口上按。陈瀚被他突然的举动吓疯了马上扯开受伤的手阻止他，“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你都疯了你觉得我能正常吗？”汪锦炎喘着粗气眼圈通红，泪光在眼眶闪烁倔强的不肯落下来。“如果你只是怕一个人死那我陪你一块死！”

陈瀚被眼里的决绝和认真震住慢慢的松开手不再挣扎，汪锦炎低头快速的处理他手上的伤口。跟他在一起两年多，别的没学会，处理伤口倒是像模像样。

扶起陈瀚坐在床上，汪锦炎收拾地上的一地碎片。陈瀚坐在床上安静的看着他不停忙进忙出心思百转千回。

等汪锦炎收拾好才发现李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不怪李曦，他只是做出了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给陈瀚做了他爱吃的手擀面，汪锦炎端着碗递给他，陈瀚看着他没接，汪锦炎调笑，“就划伤了手指而已不至于叫我喂你吧！”

陈瀚没出声，默默的接过碗坐在床上一口一口吃面，这是他从医院出来后吃的第一顿饭，也是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一顿饭。大口大口的吃进嘴里，温暖了不只是他的胃，还有他的心。

汪锦炎坐在他身边背着他调整好了情绪才开口，“陈瀚，你也甭想着怎么赶我走，那都没用，还不如省省力气。总之，我会陪着你！”

陈瀚手一顿，眼眶瞬间红了一圈，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面。

第二十八章：梦一场

陈瀚的房子位于市中心，每天楼下车来车往没个安宁，为了怕陈瀚心情烦躁汪锦炎带着陈瀚回了自己家。

放好东西汪锦炎拽着陈瀚进了浴室，适好水温后开始给陈瀚洗澡。两人就这样一静一动，谁都没有开口。

陈瀚坐在浴室的小板凳上，对着身后正在给他洗头的人先打破了沉静。“如果检查结果出来，我没感染HIV还仍然选择跟李曦在一起呢？”

汪锦炎手明显一抖，搭在胳膊上的浴巾掉到了地上，汪锦炎弯身捡起继续给他洗头，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如果你是想刺激我，那我可以告诉你你成功了。我现在照顾你和你选择谁没关系，你选择谁那是你的自由，我照顾你，是我的自由。”

“你恨我吗？”陈瀚对着层层水汽模糊的直能勉强看清人影的镜子。

汪锦炎笑笑，有些自嘲，“恨你有用吗？你不爱我，我恨你也好，哀求你也好，你都不会因此改变心意。与其给自己找罪受，不如让彼此都过的舒坦点！别说话，闭眼。”冲干净头发用毛巾轻柔的给他吸干水分，汪锦炎看着这张脸心里不是滋味，笑笑，“怎么不说话了？”

陈瀚睁开眼对他笑了，“不是你让我别说话吗？”

这回轮到汪锦炎不说话了。“出去吧！”收好毛巾往外走，陈瀚站起身从身后抱住他，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喃喃细语，“要是连你这样绝种的傻子我都不爱，出门真的会遭雷劈的。”

汪锦炎身子轻颤，眼里的泪水在听到这句表白时，任凭他如何睁大双眼还是滚落下来，心里很痛恨自己的没出息，“你可以插避雷针出门！我不需要你来同情我。”

陈瀚更加抱紧他，不敢亲吻他，只能握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希望能抚平之前自己对他的伤害，“你需要我来同情吗汪警官！”

汪锦炎猛然转过身，皱眉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你……”

陈瀚抬手摸着他的脸，消瘦了很多。这些日子自己心情低落也让他跟着陪他熬，眼底都是红血丝，下巴也生出了胡茬，脸色苍白发青，看着比他更像病人。“你可以骂我混蛋！”

汪锦炎一把抱住他，声音带了颤音泄露了情绪，“你本来就是！”

看着陈瀚安静的沉睡汪锦炎没了睡意，从床上悄悄起身来到客厅，打开电脑开始上网查找关于感染艾滋病人的注意事项，看到有用的会拿笔记下来。

几天的时间陈瀚的精神就好了恨多，脸色也不再难看。

看着正在换衣服的陈瀚，汪锦炎心里可没陈瀚平静。今天是去取检查结果的日子，汪锦炎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陈瀚穿好衣服看他在发愣，拍了他一下，“做梦娶媳妇呢！”

汪锦炎笑笑，“做梦娶你呢！”两人聊着一起下楼。

开车来到疾病控制中心陈瀚的心情跟上次来可完全不能比，至少他已经把心里包袱卸了，就算老天真的不可怜他让他得了这个病，低谷的时期也过来了，有汪锦炎陪着他也不害怕。

医生看了两人一眼有些奇怪，他还第一次看见如此精神奕奕进来的。把化验报告递给陈瀚，汪锦炎凑过来扫了一下，检测结果一栏里清楚的写着阴性。两人对看了一眼都欣喜若狂。

陈瀚收好单据感谢医生，“谢谢您……锦炎，锦炎！”话还没说完就看身边的汪锦炎身子一软倒了下来，陈瀚拦腰抱住他，吓的够呛。

医生笑笑心想这才是家属正常该有的反应。“他是你家属吧。没事，就是紧张过度，让他休息会就好了！”

陈瀚把汪锦炎抱到走廊的长椅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汪锦炎才幽幽转醒，陈瀚激动的差点哭出来，“谢天谢地你可算醒了！”

“我怎么了？”汪锦炎完全没什么意识，他是怎么晕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当时就眼前一黑。

陈瀚上前抱住他，“你就是忧虑过头了，亏你平时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汪锦炎惨白脸笑着推开他，“这回都过去了！”

陈瀚点头，扶起他，“我们回家！”

一回到家汪锦炎就像几辈子没睡过觉似的睡的昏天黑地，陈瀚做了几个他爱吃的菜等着他睡醒。两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分离几个月以来最安心的一顿饭。

饭后两人挨着靠坐在床上，汪锦炎翻出相册给陈瀚，陈瀚慢慢翻开那本已经有年头的相册，翻的很小心，上面每一张照片都在无声的诉说陈瀚所不知道的故事。看着汪锦炎爸爸的照片陈瀚转头打量汪锦炎，“你不会是垃圾箱里捡的吧！”

汪锦炎正在抽烟，一口烟差点呛在嗓子了，咳了一会踹了他一脚，“我长的像我妈，我哥长的像我爸！”他确实长的不像他爸。

陈瀚翻了半天就在后面找到一张没有插进相册的全家福，照片已经发黄发皱，可见看的次数很多，磨损的很严重。上面一家四口人汪父穿着军装威武严肃膝边站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汪母穿着古典的旗袍怀里抱着只有几个月的汪锦炎。“怎么没有你哥和你妈的照片？”

汪锦炎一愣烟灰掉到了被子上，马上伸手拍落把烟掐灭，摸着那张老照片，“我妈和我哥都被匪徒绑架枪杀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他励志要当一名警察，保护更多的人不被伤害。

陈瀚合上相册在一边放好，握住他的手半天没说话。“没关系，从今以后你还有我！”

汪锦炎紧紧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就你最不靠谱！”

“怎么，你还嫌弃？”

“嗯，是有点嫌弃！”汪锦炎点头。

陈瀚把玩着他的指尖，“货已售出，概不退换！”

汪锦炎看着他，两人四目相望渐渐的靠在一起额头相抵。

第二十九章：原则和爱情之争

两人都恢复了正常的工作，日子又回到了从前，只是陈瀚的心境变了很多，变的比以前更明确也更踏实。他想要的不过就是有个爱人陪着一路相伴而已，而汪锦炎就那个甘愿陪着他的人。不过一回到医院就不得不面对李曦，还没想好说什么就被告知李曦已经出院了，这让陈瀚轻松不少，他和李曦是真的错过了。

汪锦炎最近又办了个案子，陈瀚回到家汪锦炎还没回来了，想想也没太在意，本来他正常下班的时候就不多。

一个正人在客厅翻书看，汪锦炎就回来了，一进屋气喘的厉害，看样子像是一路跑回来的。陈瀚放下书，“后面有狼狗追你啊喘成这样！”

汪锦炎喘了一会笑笑，“上楼上的急点！”

陈瀚笑笑也没当回事。

过了两天陈瀚就觉出不对劲了，汪锦炎接了好几回陌生电话，都是打过来不出声，他气喘吁吁的上楼也不止一次两次。不过汪锦炎是典型的死硬派，用硬的肯定不行。陈瀚也不出声，在心里多加留意。

又过去一个星期后，陈瀚下班回家，在门前发现一封白色封皮的信件，上面用血红的颜色写着他们家的住址，下面却没有寄信人的住址。

先不说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还有几个人会专程写信，这个诡异的封面就足够让陈瀚生疑了，尤其最近一段时间汪锦炎还举止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