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瀚把温度计放一边爬上床，眼皮贴在他的额头上感觉不到炙热的温度后给他盖好被子抱紧他，“睡吧，如果再烧马上叫我，别硬挺着。后果不会成为英雄，容易烧成狗熊！”

汪锦炎无声的点点头，无论以后如何，至少这一刻这个男人还是属于他的，还在他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陈瀚开车到医院后门李曦就站在那等着他了，陈瀚把车停到后院李曦一动不动看着他。陈瀚只能走过来把李曦拽到马上面，李曦看着他不哭也不闹，“陈瀚，你还爱我吗？”

陈瀚不想在大马路上跟他讨论爱不爱的问题，“我们能不在这说吗？”

李曦甩开他的手，“不能！说爱我就这么难吗？以前你也说会一直爱我，永远照顾我！”

陈瀚叹气，“你也说那是以前，年少的时候爱字都是挂嘴边的，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所以李曦别闹了行吗？你这样我们都累！”

李曦睁着眼睛一颗泪珠掉了下来划过脸颊流下一道水痕，“今天我一定要你说，如果你不说我就死在这！”

陈瀚最烦别人威胁他，尤其是把自己的生命当儿戏更是打心里厌恶，“随便你！”

陈瀚刚说完李曦头也不会的就往马路中央跑，这一举动吓坏了陈瀚，“我艹！”来不及多想在他蹿出去的时候从身后抱住他，周围很多人已经在指指点点，陈瀚气的大吼，“你得什么失心疯了！”

李曦紧紧抓着他犹如抓住一颗救命稻草，面色发青呼吸急促，“就给我一次行吗，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陈瀚……”

“李曦，李曦！越说气息越弱呼吸也是进去多出气少，陈瀚一看他就知道他是旧病复发了，抱起他一边喊他一边往医院跑。

李曦的妈妈感到医院时看见陈瀚就开始哭，”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说会好好照顾小曦，可你看看他现在憔悴的，要不是你他又怎么会旧病复发的！“

陈瀚心里也很难受，李妈妈的埋怨他一个字都没反驳，默默地站在一旁听着，李曦犯病确实他有拖不了的关系。

第二十三章：新欢还是旧爱（下）

汪锦炎从卫生间出来擦着头发又看了一次时间，没听说他加班也没打电话，这个时间还没回来汪锦炎难耐不住了，拿起手机拨了电话，那边响了半天才接起，声音透着疲惫。”还在医院？“

陈瀚正站在走廊走抽烟，咳了一声才回话，”李曦……旧病复发了，是我的错。“

汪锦炎抓了抓还湿漉漉的头发坐下叼了跟烟在嘴里，”你也别自责，只要他人没事就好！“

陈瀚听着他安慰自己心里宽慰了许多，”锦炎……“

汪锦炎左手夹着烟右手握着电话，听他喊着自己名字却迟迟不开口就明白他想说什么，”我明白。陈瀚，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怪你。“

陈瀚吸了一口烟声音有些发哑，”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汪锦炎笑笑，”那什么话像我说的？“

陈瀚靠着走廊尽头的窗台，望着外面亮起一片的住院楼眼神变的迷离，”直接甩我一耳光才像你的风格！“

汪锦炎狠吸了一口烟靠在沙发上望着天棚，”可惜我不会瞬移，否则一定会这么做的！“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透过电话听着对方的呼吸声都不在言语。直到汪锦炎手里的香烟因为他的失神烧到手指他才回过神来，”别太难为自己了，对自己好点比什么都重要。“

陈瀚听他这么说心里没有感觉好受，反而更加难受。如果此刻汪锦炎骂他一顿或者直接让他滚都比这样让他舒服。猛吸了口气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挂了吧。“

汪锦炎掐着电话嗯了一声，半天那边还没反应汪锦炎奇怪，”不说挂了吗，怎么还不挂！“

“你先挂吧！”

“好！我等你回来！”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陈瀚握着手机靠在窗台上继续望着窗外。

李曦是半夜醒来的，睁开眼扫了一圈没看见陈瀚人影就抬手摘了氧气要起身，李妈妈被他的举动吓的马上过来阻止他，“小曦，你这是做什么？”

李曦推开他妈妈的手挣扎着，“我要找陈瀚！”

李妈妈真是气死了，“小曦，他都不要你了你怎么还这么想不开啊！”

“妈，找他过来！”李曦差点从病床上掉下来，李妈妈无奈了只能妥协，“好好，小曦你别激动，妈妈现在就去叫他！”

躺在病床上眼巴巴的看着门口，陈瀚一进门李曦就哭了起来，“陈瀚！”

陈瀚坐在床边看着他，“下次别再做傻事了，你要想想你的妈妈！”

李曦抓住他的手说什么都不放开，拼命摇着头，“我知道你还爱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们好好过好不好！”

陈瀚不说话，李曦哭的更凶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陈瀚！”

“我不是在这吗，别闹了！”

李曦这才软下来，摇着他的手，“只要你答应我陪在我身边，我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会惹你生气好不好！”

陈瀚点点头，李曦抱着他安静下来没一会就睡着了。陈瀚给他盖好被子抽出手，刚站起身李妈妈就过来了，“陈医生，我求求你，看再小曦这么爱你的份上，你就陪着他好不好，就当阿姨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陈瀚扶起李妈妈，“阿姨你别这样，我会照顾小曦的！”

从病房出来，陈瀚在走廊抽了一地的烟头才离开医院。

一开门汪锦炎也没睡，坐在客厅抽烟，一屋子的烟气不用看就知道抽了不少。

汪锦炎看他进屋掐了烟，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回来了！坐吧！”

陈瀚慢慢走过去挨着他坐在一旁，举起水杯一口气喝了干净后把空杯重新放在茶几上。“我要去医院照顾李曦！”

汪锦炎点点头，很认真的看着陈瀚，“在你没想明白之前我想，我也觉得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陈瀚低着头第一次不敢看他，“对不起！”

汪锦炎笑笑转过他的头看着自己，“你没对不起我，本来也没许诺什么。”

陈瀚站起身去收拾东西，汪锦炎点了跟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没头没尾的电视剧。他很想跟陈瀚就这样过下去，可他不喜欢不明不白。

陈瀚整理好东西走到门口回头看汪锦炎，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说什么都是多余，再多的言语在这一刻都显苍白。“工作别太英勇了，又不给你多加工资！”

汪锦炎坐在沙发上没动，点点头，“你也一样，身子是自己的自己爱惜点！”

陈瀚心里不是滋味，明明他们距离很近，可这一刻不过几步的距离却成了无法跨越的横沟。转身关上门陈瀚拖着皮箱下了楼，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快两年的地方。

李曦醒来没看见陈瀚闹了一通，不肯吃药也不吃东西，连护士靠近都不行，直到陈瀚出现他才乖乖听话不再胡闹。看着他坐在床前给自己削苹果心里安心不少。

陈瀚走后汪锦炎一夜没睡，坐在客厅里抽了一夜的烟。早上手机闹铃一响他才发现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洗了把脸顶着一双黑眼圈去上班。

尉迟一看见他这样拍了他一把，“看你这阵子就心事重重的，什么事把我们帅气英勇的汪警官折磨成这样啊！”

汪锦炎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心情跟他开玩笑，他现在实在笑不出来，也做不到云淡风轻的说没事。这件事除了尉迟之外他也不可能去跟别人倾诉。“我失恋了，这副鬼样子是不是特丢份啊！”

尉迟拧了瓶水递给他，“失恋性格失常的你见的还少？再说失恋而已嘛，也不算什么大事，人生中谁还不经历几回！”

汪锦炎笑了起来，“好像说的你恋过似的，从进警队那天起你好像就单身吧，这会怎么突然充当经验丰富的大师了！”

尉迟看着车外人来人往笑笑，“我是单身没错，可不代表我没恋过对不对，暗恋也是恋嘛！”

汪锦炎喝了口水好奇的回头看他，“真没看出来你还玩暗恋？”

尉迟尴尬的对着后视镜抓抓头发，“不确定人家是不是跟自己志同道合，那就只能暗恋。”

汪锦炎一拍他肩膀，“等你发现黄花菜都凉透了！”

尉迟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所以我比惨多了，我这还没开始恋呢没戏了，让人捷足先登了。”

汪锦炎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笑意，不过尉迟的心态他也能理解，毕竟同性恋这种事不是谁都能接受的，大部分人都选择摸摸伪装，如果他不是和陈瀚在GAY吧遇到，也不会后面这些事。想到陈瀚汪锦炎心情又变的沉重起来，他本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相信只要他不开口陈瀚也不会开口，可他就是这种较劲性格，这么多年算改不了了。

尉迟看他样子就知道他又想到了陈瀚，一敲车门有了主意，“不如这样，为了庆祝你恢复单身，今晚去我家，我们庆祝一下。”

汪锦炎回头一挑眉有些难以置信，“恢复单身有什么好庆祝的？”

尉迟一打响指一脸的莫测高深，“这你就不懂了，只有单身才是最值钱的男人。这意味着有更多的好男人值得你去发现去寻找，不用再一颗树上吊死，这多值得庆祝啊！”

汪锦炎听了好笑，不得不说尉迟的心态要比他潇洒多了。

第二十四章：求而不得

汪锦炎是第一次到尉迟的家里来，房子比他的要大的多，白色的基调，茶几就是一个大鱼缸，里面养着各色的金鱼，阳台上摆满了花花草草，看上去还挺有情调的。

“看不出你还喜欢这些！”汪锦炎抓着已经缩回乌龟壳里的小乌龟在手里把玩。

尉迟轻笑，把从饭店打包回来的菜装在盘子里，“打发时间而已，否则我一个住要无聊死了。”

汪锦炎放下小乌龟看尉迟把汤汁弄的到处都是看不过去了，直接接手过来，“还是我来吧！”

尉迟站起身给他挪地方，看他手脚快速的把菜装盘弄好。“早知道你会做饭我还在外面买什么啊！”

汪锦炎笑笑，“算不得会做，最多饿不死自己！”

尉迟从酒柜拿出瓶蓝带马爹利开盖倒入两个杯子里递给他，“这年头会做饭的女人都不多，就更不用说会做饭的男人了，那都是稀有品种！”

汪锦炎接过被子懒的反驳，两人就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的闲聊，尉迟绝口不提感情的事，专门挑电视里的奇闻趣事讲给他听。

不知不觉一瓶洋酒就见底了，汪锦炎心情低落酒没喝多少却已经有些醉了，摇晃着要起身身子不听指挥，一头栽进沙发里，看什么都是双影。

尉迟也有些喝多了，但比汪锦炎还好点，至少还神智清醒，拽起汪锦炎带他到卫生间前，关上门自己在外面等着。过了一会就听里面传来了呕吐声，也顾不上尴尬问题开门就往里闯，汪锦炎已经扶着马桶吐的昏天黑地了。

尉迟看他吐成这样也后悔了，明知道他心情不好就不该让他喝那么多酒，更没想到他连平时的酒量一半都到就醉成了这样。

扶着半醉的喂了一杯牛奶后把抱到卧室的床上，看他脸色有些发红醉眼朦胧的样子就有种想要抱他的冲动。手刚抬起来就放下了，他不喜欢也不削这种卑劣手段。

沾湿了毛巾尉迟回到床前给他擦脸擦手，汪锦炎迷蒙中只看见有个人影在床边坐着，下意识的就认为这个人是陈瀚。看他起身要走汪锦炎一把抓住他从身后抱住，“我后悔了陈瀚！”

尉迟握住他的手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他，“锦炎，你喝多了，我是尉迟！”

汪锦炎跌倒在床上捂着额头恍惚了一会才神智清醒些，看了尉迟一眼翻过身，“对不起我喝多了！”

尉迟没敢伸手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抱出被子扔给他，“早点睡吧，明天早上你就会都忘了！”

尉迟抱着被子走到客房一关门他就忍不住扶着额头骂自己，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利用，真是蠢的没救了！

一起床尉迟就看见汪锦炎已经醒了，虽然还有些酒醉后的疲态，但精神已经好了很多。汪锦炎看见尉迟想起昨晚的事尴尬的笑笑，“谢谢你昨晚照顾我，昨晚的事……实在抱歉！”

尉迟摆摆手，“只要你能想开就好！我最喜欢看你精气十足的样子，45度角明媚忧伤可不适合你！不过你要感谢我，那就做顿早饭给我好了！”

汪锦炎一笑放松下来，“我不趁机敲顿大餐可过期不候！”

看着汪锦炎进了厨房，尉迟站在门口看他忙活，与他亲自动手做的早餐相比，在美味的大餐都失去了本色。也许人都是有贱根的，摆在自己面前的人不好好珍惜，得不到反而成了心中至宝。他不期盼能得到汪锦炎，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这样他也觉得满足。

陈瀚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做法是对还是错，离开汪锦炎病没有让获得任何轻松干，反而心更不静，即使李曦坐在身边他也时常走神。

“陈瀚，陈瀚！”李曦说了半天看他没反应推了他一把。

“嗯？”陈瀚回过神，“什么？”

李曦看他心不在焉心里不痛快了，可他跟陈瀚保证过不使性子，只好又说了一遍，“我说你陪我出去走走，整天憋在医院了，我都要发霉的长蘑菇了！”

陈瀚点点头，“行，等我下班就带你去！”

李曦看着陈寒走心里更不高兴，虽然陈瀚成功的再次回到他身边，可他明显能感觉到陈瀚变了，他从不认为陈瀚会真心爱上那个警察，可陈瀚的种种表现让他心里怎么都踏实不起来，他实在不明白那个看起来大咧咧的警察有什么好。

李曦好不容易可以出来透透气，拉着陈瀚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一路上除了李曦询问陈瀚基本就没开过口，李曦生气了。“你是不是不愿意陪我出来？”

陈瀚无奈，“你又怎么了？”

“这段日子你就心不在焉，我知道你一定是记挂那个警察。可他要爱你怎么会放你走？”

陈瀚不想跟他纠结这个问题，“胡思乱想对你的病没有任何好处，你要是累了我们就找个地方吃饭吧！”

李曦气的跳脚陈瀚也没什么反应，看他皱眉李曦不敢在再提，撅着嘴跟在一旁。

李曦点了馄炖陈瀚点了碗面条，李曦有些奇怪，“我怎么不知道以前爱吃面条啊！也没见你做过。”

陈瀚把筷子递给他，“以前是你不吃我也就懒的做了！你不知道是因为你没问过。”

李曦听了他的这句话心里不是滋味，尤其是想到汪锦炎说过，“你连他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就别跟我说我你有多爱他！”这句话刺痛了他的心，以前他还会天真的认为自己喜欢什么陈瀚就应该喜欢什么，因为他爱自己，可现在他没了这份自信。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任性！”李曦握着筷子紧张的看着陈瀚。

陈瀚一直看着窗外，李曦开口他才回过神，“不怪你！”

虽然话是这样说，李曦就是高兴不起来，心里反而更加恐慌，一把抓住陈瀚的手，“陈瀚，我们好好过好不好，我全听你的！”

陈瀚抽出手理好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分开的一年多李曦还是没有长大，依然是当初认识的那个男孩。“过日子不是说出来的，你也不用为了我非要改变自己，过自己最想要的日子才是最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