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翼ABO(包子)——吴雪明
吴雪明  发于:2015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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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思念,是恋慕,是抑郁许久的释放,亦是对于一断被迫中断了十年真挚情感的郑重再续……

44、单膝下跪

这一吻终于在缠绵中慢慢结束。叶哲臣保持着单手撑墙的姿势,与楚伽四目相对。

“你爸他还……”

“都什么年纪了,还提爸妈。”楚伽笑他:“我的事君然‘汇报’得还不够清楚?”

是啊。

十年的时间,虽然将两人分隔在了世界的两端,却也消弭了许多当时看起来无法逾越的鸿沟。十年前那痛彻心扉的时刻,现在回过头去看,都仿佛是沙滩上的足迹,随着海浪的冲刷一层一层地淡去了。

不知是该庆幸或是感慨,叶哲臣轻叹了一口气:“你家的事,我很抱歉。”

“与你无关,抱歉什么。”

楚伽摇头,又主动往叶哲臣身上蹭了蹭:“其实她不反对我们在一起。她只是觉得,那个时候的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处理好当时的状况。”

“……算是吧。”叶哲臣顺势揽住楚伽的肩膀,与他以额相贴。

“你回来多久了?”楚伽问他。

“差不多半个月。”

“为什么不来找我?”

叶哲臣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苦涩:“君然说你有了女友,还可能结婚。”

“知道我要结婚还不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你真的变了。”

楚伽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还是说,其实你也有想要结婚的对象?”

“没有。”alpha回答得十分肯定:“读医很辛苦。而且我读医并不是为了继承这个医院,”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而是为了你。”

“……我?”

楚伽愣了一愣,刚想开口询问,身体里那股灼热的药性忽然又蹿升起来。他闷哼一声将头埋进叶哲臣的肩窝,然而那股alpha信息素的气味撩拨得他愈发心乱如麻。

“怎么回事?”耳边传来叶哲臣的询问:“你出了很多汗。”

“吃了点不好的药……”楚伽含糊回应:“一会儿给我拿点中和的药剂就行。”

叶哲臣没有再多追问,扶着楚伽一路走到了特需病房。工作站的护士已经将房间准备好,说来倒也巧了,正好是十年前陈冬如住过的那一间。

经过了彻底重新装修的病房呈现出柔和的乳白色调,单从装修而言,和高级宾馆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叶哲臣取出楚伽大衣口袋里的物品,将衣服转给护士小姐请她送交洗衣房,然后就关上了病房的门。他转过身来,就看见柔和的灯光下,楚伽正对着病床上那套浅蓝色的病号服发愁。

入院换服是很多医院的通识,但是对于一个手上打着石膏的病号来说,更衣就成了难度极高的挑战。

“我来。”叶哲臣走过来将楚伽按到在宽敞的病床上,开始解开他身上的西装纽扣。

“你身上有酒味。”他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去酒吧了?”

“去看了陈冬如的演出,在一家会员制的夜总会。”楚伽也不隐瞒:“和君然他们一起,喝了点酒。”

“君然知道你被下药?”

“不知道。”楚伽摇了摇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以后会更加小心。”

叶哲臣对于这句话不置可否,他一口气解开了楚伽上衣所有的纽扣,这才重新抬起头来低声问道:“真不给我这个机会去打爆那个人的脑袋?”

“……不给。”楚伽笑了笑,主动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因为他不配。”

“……”

叶哲臣很想感叹这十年带给自己恋人的巨大变化,可是显然,现在最重要的事并不是说话。

他捏着纽扣的手往上移动,托住了beta的脸颊,加深了这一吻的浓度,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人按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合身的三件套西装上衣都不难解开,可是打了石膏的手腕根本无法穿过狭窄的衣袖。在征得衣服主人的同意之后,叶哲臣摸出了放在白大褂口袋里的钥匙,展开折叠军刀将袖口剪开一道口子,然后用力撕扯。

布料撕裂的声响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暧昧,不一会儿功夫,楚伽上身的衣服就被解除干净。虽然室内温度不低,但是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还是不适应地起了一层寒栗。楚伽有些不适应地想要扭动身体,下一秒钟胸口敏感的地方就传来了被舔舐的湿意。

叶哲臣的呼吸,带着湿热的感觉滑过楚伽的皮肤,随之而起的还有那种令他战栗的可怕快感。仅存的一点理智让beta在发出声音之前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而这个时候,叶哲臣的手已经往下移动,抵达了那已经微微发生反应的隐秘地带。

药的热、情的热,在这一瞬间全都糅合在了一起,汹涌渀湃几乎淹没了呼吸。楚伽眯起眼睛挺动着身体,感觉自己在那灵巧指尖的逗引之下,也热得化成了一滩春水,软倒在恋人炽热的怀抱里……

当最后的高朝来临,巨大的兴奋感和愉悦让他忍不住发出极其细碎的呻吟。而声音和微微探出的舌尖一起被人含进了口中。然后,一切在极乐之中慢慢归于宁静,温暖和安定。

这是楚伽在这间病房里度过的第一个夜晚。酒精、疲累、失血,以及不同于常识中冰冷医院的柔软被褥,让他这一整晚睡得黑沉踏实。

重新醒过来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左右,从窗帘的缝隙间望出去,外面天光大亮。一些心急的病人已经开始涌入远处的门诊大楼,争取热门科室的优先就诊权。

叶哲臣已经离开,他的白大褂以及楚伽被剪破的衣服和裤子也都消失不见。

感觉好像是被困在了房间里啊。

Beta苦笑了一声,起床洗漱。病房附属的盥洗室内日常用具倒是挺齐全,他刚挣扎着往牙刷上挤满了牙膏,外头病房的门就被拧开了。

“班长?!”叶哲臣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莫名的惊讶。

意识到他是以为自己不告而别了,楚伽从洗手间里探出来点了点头:“我在这里。”

眼前的叶哲臣已经换下了白大褂,修长的身材配上休闲的装束,看起来好像杂志上的服装模特。他还是以十年前拎着书包的姿势拎着提包,另一手则攥着一大束玫瑰花。

发现楚伽在洗手间里,他立刻就将包和花全都放下,走了过来。

“我帮你。”叶哲臣夺过他手上的牙刷迅速挤好牙膏,又接了一杯温水。

“张嘴。”

“不用啦。”楚伽哭笑不得:“刷牙本来就是一只手就能做的事。”

手上的牙刷被恋人接了过去,叶哲臣也没有闲着,又搅了一把毛巾拿在手里等着楚伽取用。

楚伽苦笑:“被你这么伺候着,我好不习惯啊。”

“那等你伤好了,再来伺候我……”

他们正说到这里呢,就听见病房的门响了两下,是护工送来了早餐。没有任何悬念,叶哲臣又抢在前面把勺子拿在了手中。

“我喂你。”

“我自己能行,不用麻烦啦。”楚伽指了指他带过来的那束花:“还是先请你把它插在花瓶里。”

这句话倒像是提醒了叶哲臣什么很重要的事。他走到床头柜边上拿起花束,然后又绕过病床走到了楚伽面前,然后做了一个令楚伽始料未及的动作——单膝下跪。

“请你嫁给我。”他向眼前的beta发出请求:“从今往后,请永远和我在一起。”

45、戒指

玫瑰的芬芳,从未如此浓烈、甜蜜而令人心醉。

楚伽坐在病床上,愕然看着手捧花束半跪在自己面前的alpha。

不仅仅是花束,男人的右手缓缓张开,手心里不知何时竟然藏起了一枚戒指,并且似乎就是昨天晚上,他亲手从楚伽手上取下来的那一枚。

……不是。

楚伽的那枚假戒指在肥皂盒里泡了很久,不仅颜色发黑黯哑,连镶嵌着的假钻石都掉了一颗。仔细看,叶哲臣手里的这一枚虽然款式一模一样,但戒圈光滑新亮,几颗钻石也都火光闪烁,显然都是品质很高的真钻。

他愣了半天才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才一个晚上……你怎么弄来的?”

“这个晚上已经够长。”叶哲臣回答。

“……是啊,夜晚的确已经够长的了。”楚伽单手接过了叶哲臣手中的花束,却并没有接下那枚闪耀的戒指。

“我也希望能够和你永远在一起。但现在还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

“为什么?”叶哲臣追问:“你说过不会故虑父母……”

“但需要考虑的不止是我的父母,对吧?”楚伽也与他对视。

“人类有一种求生的本能。当他们溺水的时候,往往会拼命地抓住身边一切能够抓住的东西。甚至拖着前来营救的人一起下沉。而当两个人同时溺水,人们或许会在河流的下流遇见他们抱在一起的遗体——那就是我们,你和我。”

似乎料到了恋人接下来要说的话,叶哲臣的表情逐渐僵硬起来,但他毕竟不再是十年前那个专横自我的高中生了,起码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楚伽继续说道:“我们在水里沉溺了十年,如今好不容易重新相遇,会迫不及待地互相抱紧这并不奇怪。但事实上,这十年里有很多都已经改变……我不再是当年那个连跟你牵个手都不敢的高中生,而你则是这家医院未来的主人,先不提我这边,你的家人会答应你和一个beta交往吗?”

“我有我自己的办法,这个不用你担心。”叶哲臣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质疑。

知道alpha的倔强脾气又上来了,楚伽也不辩解,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如果说不希望我担心……或许你就不应该留在我身边。”

叶哲臣的脸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变得铁青,他忍不住想要开口说话,但楚伽已经抢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十年的时间我失去了母亲,走出了家庭,学会了不去在乎任何事。而现在如果我会有所担心……那都是为了你。因为我在乎你,希望你能够过得幸福快乐,而不是跟我一起卷入beta灰色的世界里。”

叶哲臣的脸色随着楚伽的话语而逐渐缓和。

“太迟了。”

他含糊地回应,同时亲吻着爱人的手心:“我们的世界早已经混在一起了。如果你还没有自信能让我过得去幸福,那么至少在我获得幸福之前,一直陪在我身边。”

楚伽的心抽痛了一下:“你不觉得这句话很残忍吗?”

“反正你连自己都不在乎。”说完这句话,叶哲臣起身吻住了beta的嘴唇。

过去已经过去,未来还未到来,现在却正牢牢地攥在手心里。那就努力抓住吧,永永远远不再放开就可以了。

就在两个人吻得动情的时候,一声细细的猫叫声从楚伽的枕头旁边传出来。

楚伽一个激灵单手推开叶哲臣,转身捞起了手机。早上八点整的闹钟还在持续着。

“怎么回事?”

叶哲臣也探过头来,看见闹铃界面是一只肥到有点丑陋的玳瑁花猫,正一脸不爽地瞪着自己。

“闹钟。 ”楚伽解除了铃声提醒,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可能还是得回家一趟。”

“不行。”叶哲臣不假思索地反对,又问:“为什么。”

“我养了只猫,得喂食。”

“猫?”叶哲臣的表情比较复杂:“你养了一只猫?”

“捡来的,没人要就顺手养着了。你会喜欢它的。”

“……”

叶哲臣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朝着楚伽伸出手来:“给我你家的钥匙。”

楚伽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怎么可以,你需休息。”

叶哲臣连这一点都已经考虑到了:“我可以睡你家。”

在叶哲臣的坚持和对猫咪的担忧下,楚伽还是乖乖交出了家门的钥匙。叶哲臣督促他吃完早餐,然后开着车按图索骥,辗转找到了位于半个城市之外的那座狭小公寓。

中古的电梯“叮”地一声在七层打开,alpha拿着钥匙打开了东边那扇胡桃木色的门。还没抬脚走进去,就听见了一声细细软软的猫叫声。

昨晚主人没有回家,阿咪破天荒躺在了卧室那张柔软温暖的床铺上,心里其实是有些得意的。但等到早上8点,发现自己的食盆里没有食物,水也喝得差不多了,这才担忧起了主人的去向。

也正因为这样,当听见钥匙孔里有声音传过来的时候,阿咪比平时更殷勤地赶到了门口,准备给归来的主人一个饥饿的催促。

门开了,可是进来的却不是主人。

那个高大的男人身上有着一点主人的气味,闻起来却又和主人不太一样。一进门就开始东张西望的。

“脱鞋脱鞋!”

阿咪不满地冲着男人吼了一声,难道这个人不知道这个家总是一尘不染,就是为了方便它在地上随处翻滚吗?!

男人听见了抱怨的声音,扭头看了过来。以人类的标准来说,他长得还真不错。不过和主人比起来还是差一点。阿咪迅速得出这样的结论,然后缩在玄关的鞋柜后面警惕起来。

没想到,男人居然叫出了它的名字。

“阿咪?”

这个男人认识我诶!玳瑁土猫瞪了瞪圆溜溜的绿眼珠,可刚生出来的一点点好感就被接下来听到的那句话给掐没了。

“真丑。”这只肥猫根本一点都没有主人的气质。

叶哲臣看了一眼缩在鞋柜后面的那只肥猫,发自内心地做出了评价。

玄关门口放着一双拖鞋,他换好之后开始往里走。

楚伽的指示非常明确,猫粮袋子就在客厅冰箱旁的纸箱子里,边上不远就是阿咪的食盆和水杯。叶哲臣很快填满了粮食和饮水,而阿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到了冰箱上面,正虎视眈眈地俯视着为自己服务的男人。

想起楚伽说过,这只猫不在陌生人面前进食。叶哲臣后退几步将客厅让给它安静就餐,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楚伽的公寓虽小,但是整洁舒适。即便昨夜离开前并没有经过刻意的整理,但是看起来依旧井井有条。规律而严谨——这是很多beta的共性。

大约二十平的卧室只有挂在墙上的电视、衣橱和一张床,看上去倒是比特需病房还要简单。卧室的一边连着洗手间,另一边则通往阳台。

楚伽在阳台上养了一些花,但因为是冬季,只有蓝色红色的风信子正在盛开,发出一种独特的花粉气味。

一夜值班的疲倦已经开始从骨子里透了出来,叶哲臣刚走到衣柜前面就听见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到了吧。”电话是楚伽打来的:“记得衣柜下面第一层有干净的毛巾。第二层有没拆封的干净内衣。牙刷在洗手间的柜子里……”

“记得。”叶哲臣应了一声,顺手拉开抽屉看了一眼:“找到了。”

“那就好,记得打开暖气。”电话那边似乎点了点头:“早点洗澡睡觉吧。”

“嗯。”

叶哲臣也点了点头,挂了电话伸手继续去翻抽屉,毛巾是找出来了,同时掉出来的还有一个没有封口的牛皮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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