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谭敬桐怎么说总有些吃味,看到秦跃总有些不自在,却又不敢向龙哥问出口,生怕一句不对便彻底失却了在对方身边停留的资格。
秦跃倒是坦荡的很,见到他还是会笑嘻嘻的打招呼,那副青春洋溢毫无心机的模样,是谭敬桐羡慕却无法再学来的曾经。
吴翌伤愈出院之后,萧兴华便不再带着吴翌来龙翼会,只很偶尔的才一个人过来找他喝酒,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那种明明力不从心却强颜欢笑的模样昭显两人的问题严重,让谭敬桐看着也有点心酸,却无从劝解。
阿昊的健康状况在提高,现在在没有人搀扶的状态下也能独自走上两步,每次他去医院看望杜一泓时,常能见到对方总是冷淡的表情,在望着阿昊费力复健的身影时会不自觉带上一抹笑来。
有次他还在医院碰上了阿昊的弟弟,那个叫做潘子齐的家伙。
那次阿昊的事故酿成之后潘子齐就脱离了天裘帮,阿昊虽然没说什么,但杜一泓却清楚他对亲弟弟的亏欠心思,即使这场车祸也不能掩盖,于是出面帮潘子齐在龙哥公司谋了个底层的闲职,听说最近还自己报了夜校,开始向有志青年的道路不断行进。
只不过谭敬桐看到他时他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在远处偷偷摸摸的看着阿昊和杜一泓在草丛上散步,却不上前,被谭敬桐狠狠嘲笑一番也不敢多嘴,就灰溜溜的离开。
当然不出现的原因除了那小子本性别扭,最主要的是杜一泓那次对他的一顿痛打给他带来了深刻阴影与教训,现在见到杜一泓就不自觉的双腿发软身体打颤,还哪里敢光明正大的在两人面前现身。
至于他们兄弟私下的关系现在究竟如何,阿昊没有提过,谭敬桐也就没再多问。
迷雾却出了件大事,有个年轻的李姓学生莫名死在那里,因为嗑药过度。这事件引起了警方的重视,也严重影响了迷雾的生意。
身为迷雾老板的颜哲忙着移民到国外结婚忙的焦头烂额实在懒得多操心,最后索性把迷雾转了出去。而新接手迷雾的神秘老板,等谭敬桐见到也不由大吃一惊,居然是尚未年满二十的萧兴华的弟弟——萧哲阳。
这让谭敬桐不由感叹起长江后浪推前浪来。
迷雾场子虽然混乱,也有不少人为了助兴服些药丸,但大多是小磕怡情,未成年人嗑药过度这种事也是从未有过的荒唐。
颜哲不管不问,负责这个场子的谭敬桐却不敢忽视。和萧哲阳一起动用了关系一查,才发现那个姓李的学生是天裘帮的某个不入流头目的小弟。
迷雾是龙翼会的场子,天裘帮的人在此出现,还出了事故引起如此恶劣的影响,怎么看都不像一场巧合,反而更像预谋。
龙翼会与天裘帮现如今的关系已经从原来的井水不犯河水逐渐恶化,天裘帮的许天维与上一任帮主——他的爷爷许老爷子完全不同,脾性外露好大喜功,成天想着灭掉龙翼会一统黑道,再加上有韩升这个得力助手,三天两头就派人来龙翼会的各个场子挑事端。
而郑强也是个火爆性子,哪里容得人欺负到头上来,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导致双方常常出现不同损伤。
对方存心挑衅,让一贯主张以和为贵不愿浪费精力跟对方计较的龙哥也忍无可忍,在几次交涉无果之后,也就默许了郑强的以暴制暴政策。
于是两方的矛盾就更是不断加深,几乎到了一见面恨不得斗个你死我活的程度。而在迷雾受到重创之后,天裘帮自然把目光对准了龙翼会最大的地盘——晴天。
72
那天是周末前的傍晚,因为接下来就是两天的假期,所以晴天的地下赌场就格外热闹。
郑强去了别的场子巡查,龙哥在公司总部开会,负责管理晴天的,就只剩下谭敬桐,和前来查看学习的秦跃。
人声鼎沸热血沸腾,如以往的任何一个晚上一样一派繁华之境。天裘帮的人却在这时来临,二话不说就砸,气势汹汹的猝不及防。
第一时间召集兄弟们保护在场惊叫的人们从后门躲向楼上,谭敬桐一眼瞥见在那站着不动的秦跃,慌忙趁着混乱冲过去:“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进去?”
秦跃摇摇头,眼里是执拗和倔强:“我要跟着兄弟们一起。”
“祖宗哎,”谭敬桐听着都头大,伸手抓过他拖着往后门走:“你留在这是添乱你知道不?”
秦跃猛然摔开他:“我不想当负担!”
谭敬桐手一颤,突然说不下去。
昏暗的光线,嘈杂的声响,灰蒙蒙的气息,秦跃的眼睛却格外清亮坚决,连谭敬桐都一时失神,差点移不开眼。
他突然能理解遇人总爱直视对方双眼的龙哥,为何会重视当年的他,又为何会这般重视现在的秦跃。
经过了这么些年这么些事,他的眼睛早已被世俗沾染的浑浊不清,早已失却了当年龙哥所谓的与龙洁相似的味道,秦跃却依旧不染尘埃。
尽管环境凶险恶劣,谭敬桐却突然很想自嘲的笑出声。
仅这么一分神,就已有人注意到了这边,拿着刀子就向两人扑过来。
经过这么多场历练,身体本身锻炼出的对危险的自我意识反应让谭敬桐弯腰避过,瞥见那把闪着银光的刀眼看就要伤到秦跃,想都没想就冲上前,猛然推开不擅临阵应敌只能呆呆站在那里的青年。
刀顺着手臂划下去,带过鲜红的色泽和浓重的血腥。谭敬桐咬了咬牙,不理会旁边秦跃的惊叫,反而抬手一迎,然后一脚准确凶狠踢在持刀那人的子孙根上。
那人惨叫一声捂着下身倒地,谭敬桐狠狠推了把秦跃,把他塞出去重重关上后门,自己也不管手臂的伤口,就冲出去与天裘帮那伙人不要命似的对打。
胸臆中有一股气无法发泄,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好过些。
见到自己的头儿受伤还身先士卒如此勇猛,其他人也受了鼓舞纷纷来了精神,一拥上前,与天裘帮那些人交手。
那边人本来是仗着人多势众,此刻见谭敬桐这边都是拼了命的模样,自己手下又纷纷受伤,估计再这么下去也占不到便宜,于是集合了就慌慌张张逃离。
谭敬桐喘了口气,失血过多又剧烈运动让他眼前有些发黑,退后几步找了张凳子坐下,看着自己的伤处和手臂上纵横蜿蜒的血痕发愣。
幸好只是皮肉损伤,就是之后用力过度血流的有点多。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刚刚他为什么会不顾一切推开秦跃。
只不过一瞬间他想到了龙哥对着秦跃时候的模样。
那种仿佛把对方当成至宝一样的珍惜宠溺,他很久以前也得到过。
赌场被砸的一片狼藉也没法再营业,所幸客人们没有损伤,纷纷平安离去。其馀小弟们也或多或少受了些伤,只是反而倒都没有谭敬桐来的严重。
秦跃站在角落里低着头脸色苍白,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谭敬桐也不理他,自顾自闭着眼平复呼吸,任手下的小弟帮他简单的清洗包扎伤口。
等眼前的黑暗过去,精神略有恢复脸色也好了些,谭敬桐动了动头放松筋骨,刚要起身,从外头已经冲进闻讯赶来的几个人。
最后头的是气急败坏的郑强,中间是拎着医药箱的杜一泓,最前头的却是龙哥。
一贯从容的他也难得的失了镇定,眼神在屋里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角落里的秦跃身上,满脸真实的忧虑:“你怎么样?受伤没?”
秦跃摇摇头,又嗫嚅着说了些什么。
谭敬桐冷眼看着,不着痕迹按了按自己的伤处,拉下袖子草草盖住,一言未发转身往外走。
他早就不再是软弱到需要人保护关心的对象,他早已经强大到可以独立支撑起各种场面。
虽然左胸口的位置,还是会隐隐作痛。
73
“小谭!”龙哥听完秦跃的话突然回过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料却正好按在了伤口处凸起的纱布上。
谭敬桐倒吸一口凉气,触电一般缩回手。
龙哥眼神锁定他的手臂,不容他抗拒的大力抓过他的手腕,捋上他的袖子,看着还在往外渗出血迹的纱布,眼底波动,几乎覆上一层杀气:“你的伤……”
“没事儿,”谭敬桐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只是若无其事的笑笑:“就是点小伤,我皮糙肉厚的,早就习惯了。”
龙哥没搭理他,只是侧过头:“一泓。”
声音低沉,似乎竭力在压制着什么情绪。
杜一泓会意的走上前来,打开医药箱,重新把谭敬桐按回凳子上,掀开他草草包扎的纱布查看情况。
这么一来又重新撕裂了伤口,谭敬桐嘴角疼的抽了抽,手臂不由自主的一抖,连带着身后的龙哥按在他肩膀上的手,都微微颤了下。
“伤口不轻,妄图直接拿纱布止血,简直找死。”杜一泓聚精会神的给他消毒上药:“不过也不严重,每天换一次,为防感染再吃点消炎药,这两天注意别碰水就行了。”
杜一泓的手法熟练轻巧,很快便帮他包扎好了伤处,把多馀的绷带和药交给他。谭敬桐道了声谢,抬眼看看龙哥,又不知道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只能试探的问:“龙先生,今晚的事,有没有需要我……”
“这里交给我和强子。”龙哥沉沉应:“一泓,你去帮其他兄弟看看伤,没什么事你待会送小谭回去。”
“啊,我没问题,我自己能……”谭敬桐正要拒绝,看到龙哥难看的脸色和冰冷的眼神又识趣的噤了声。
相当负责的杜一泓完美执行了龙哥的任务,开车把谭敬桐送到楼下,送谭敬桐上楼,看着他喝下消炎药,然后帮他关紧了门才离去。
谭敬桐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躺到床上,明明经过今晚的打斗身体已经很是疲惫,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意不浓,胡思乱想着晚上的事。
半睡半醒的情况下,脑海里各种情节在迷蒙里混乱的闪过,最后定格成一幕影像——
秦跃睁着那双清亮倔强的眼望着龙哥,龙哥也专注的与其对视,宠溺纵容溢于言表,温和的声音一如既往:“你的眼睛,很像一个人”。
而在旁边看着的他却仿佛与那两人之间有道透明的屏障,怎么都跨不过去,拼了命的敲打叫喊,却只有徒劳。
因为龙哥眼里,根本早就不再有他的位置。
耳边传来一声脆响,心脏仿佛从高空瞬间直直坠落,谭敬桐一个激灵,猛的睁开眼坐起身深呼吸平复情绪,一再提醒自己刚刚只是幻觉。
虽然那是一直以来,潜意识里最恐惧的局面。
这时耳边又传来一声脆响,他这才意识到这声音不止是幻觉,而且真实存在着,来自于客厅的大门门锁。
龙哥在晴天处理事务,杜一泓想必早就回去陪了阿昊,这大晚上的还有谁会来,难道是遭贼了?
谭敬桐警备起来,借着黑暗无声走到门后,手里抓过角落的扫把,等着那人开门好攻击个出其不意。
门被推开,那人迈进来,轻车熟路的打开了玄关的灯光。
谭敬桐猛的扑出去,然后动作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发愣:“龙先生?”
龙哥镇静的看了眼他手里举着的扫把又看了看他,少有的带一丝揶揄:“刚刚才受过伤,现在倒是勇敢的很。”
“我……”谭敬桐悻悻放下扫把,赶紧跟上已经换了鞋走进他卧室的龙哥,结结巴巴:“你、你今晚怎么、怎么会过来?”
龙哥一向只有有事的时候才想的到找他,大多时候都是他主动送上门去,像今晚出了这样的事,龙哥不忙于公事却主动来他这里,这么古怪的行径简直前所未有。
龙哥坐到他床上,拍了拍旁边示意他坐下,也不隐瞒:“来看看你的伤。”
谭敬桐的嘴张成O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在黑道中人看来几乎不算伤的伤,又歪头看着龙哥,怔怔发问:“龙先生,我、我没做错什么事吧?”
实在不能怪他瞎想,连上次阿昊受伤,刀口几乎深可见骨,正在忙的龙哥也在确认了性命无虞之后,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亲自带着秦跃过来。
更何况他今天的这点皮肉伤,哪里至于劳动龙哥连夜的大驾?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晚在他身边的龙哥,和平时的龙哥,好像着实不太一样。
头发没有一丝不苟的梳上去露出前额显出气势,柔软的额发垂下,覆盖在额头上,只露出英挺俊朗的眉眼,显得整个人的凌厉都弱了几分。
龙哥没回答,盯了他半晌,似乎微微叹了口气“还疼吗?”
谭敬桐更是觉得脊背发凉,弄不清面前这不露声色的男人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慌忙避开与男人的对视,把手臂抬了抬示意自己的强壮:“我能有什么事?!那小杂碎跟个弱鸡似的哪有什么力气……”
“很好。”龙哥只淡淡回他这么两个字,随后他就被侧过身的男人压在了床上干脆的覆住了唇。
谭敬桐大脑嗡的一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了。
莫非他真的是受伤过重进入梦境?可倘若有这么好的美梦,那这个伤受的也太值了。
龙哥的动作迅速却不粗鲁,解开彼此的衣服,小心的避开他受伤的手臂,抬高他的腿为他简单做了扩张,然后挺身而入。
这次的性事一如既往的激烈,却带着少有的温柔。坚挺的硬物在体内出入,有力的抽送,把柔软内壁的每个地方都细细顶弄到,还不时抵住敏感点反复摩擦。
谭敬桐一开始还能控制神智,接着很快被弄的意识不清,抱着龙哥不住抽气,到最后声音都渐渐控制不住变了调:“龙、龙先生……啊……”
“什么?”龙哥一手扣住他不由自主抬起的受伤的手臂,一手抓住他前方挺立的物事缓缓抚弄。
“嗯……”后方不断受到的攻击,和前方浅尝辄止的快意,让谭敬桐上身受不了的挺起,只想逃离:“快放……放手……啊……唔!”
声音颤微微的,尾音卷起,最后都带了丝呜咽的求饶。
腰部被搂住,整个人被用力拉起。两具被汗水覆盖的赤裸身体紧密相贴,皮肤上真实传来温度触觉,好像连对方的心跳都感觉得到——
快的完全不似平时。
就宛如两个相爱的情侣,正在激动的结合为一体。
想到此处谭敬桐身体猛然不受控制颤抖起来,理智失去变的意乱情迷,后茓收缩着把对方的硬物绞的更紧,手指深深掐进对方的后背,张口狠狠咬住对方的嘴唇。
74
鲜明的血腥味涌进口中,反倒增进了兴奋。体内的撞击猛烈起来,前方的部位也在被一下下的套弄,谭敬桐身体抽搐着,很快就在这样的刺激里与对方一起达到高朝,再也无力支撑住身体,相互拥抱着倒在床上大口喘气。
被谭敬桐压在身下的龙哥表情也鲜有的失了端正,深邃眼底似乎比平日的多了丝什么,见谭敬桐愣愣盯着自己的脸看,那副渴望的模样活似对着一盘佳肴就恨不得立马享用,皱了皱眉一仰头,又堵上了他的唇。
和龙哥做过很多次,但沉浸情欲的男人如此迷人的样子倒也罕见,简直是秀色可餐。虽然不知道今儿男人到底中了什么邪,但难得见此的谭敬桐也舍不得移开眼,哪里知道男人明显会错了意,借着刚刚的润滑再度轻松进入。
谭敬桐身体一颤,清楚反抗也是徒劳,最后只得欲哭无泪的把头埋进男人的肩膀。
又是一番云雨之后,龙哥半拖半抱着腰酸的死活不肯起身的谭敬桐走进浴室,小心避开伤处,帮他清理了汗湿的身体。
回房之后谭敬桐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床头面无表情的男人还是始终想不通缘故,正待问点什么男人已然出声:“小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