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倒是很公平。”龙哥点点头,小型手枪已然掏出,把玩一圈后俐落上膛,牢牢抵住谭敬桐的太阳穴,居高临下看着他:
“早就跟你说过,我的人轮不到别人动手。还有什么要交代?”
心知龙翼会从没有放过叛徒的传统,能不受折磨直接死去已是莫大恩惠,谭敬桐也没想着求饶,反而隐隐松了口气,仿佛能死在最爱的人手里,就是完美解脱。
别过头,谭敬桐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出口:“我只是遗憾,强哥居然还没死。”
“……”龙哥滞了一滞,看着他倔强的神色,突的笑出声:“好、好的很!谭敬桐,我一直以来,还真是小看了你!”
尽管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少年不似表面的窝囊顺从,他却也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几年,谭敬桐依然固执硬气一如当初,认定了什么便不再回头,绝无悔意。
所有的话在最后关节都说不出口,所有的感情在真实背叛下都无从表达。谭敬桐慢慢闭上眼,不再做声,认命的等待子弹穿过头部的清晰痛觉。
枪一直稳稳抵着太阳穴没有丝毫动静,谭敬桐呼吸逐渐开始略微急促,枪主人却是呼吸平稳镇定万分,毫无疑问可以轻易准确的一枪爆头。
谭敬桐屏息又等了半晌,却只等来手枪从额头撤离,他疑惑的睁开眼,迎来龙哥收枪转身的背影,和毫无感情色彩的三个字:“出去吧。”
谭敬桐怔了怔:“去哪?”
“龙翼会办事是非分明,你这次与之前功过相抵。”龙哥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不知是不是谭敬桐的错觉,那动作里仿佛有一丝疲倦:
“但是龙翼会留不得你,你离开这里,以后爱上哪去上哪儿去。”
尽管刚刚时间短暂,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让他瞬间想了许多,也足够他做下决定。
当年为了与龙源对抗,也为了保护住身边出生入死的兄弟,不让龙洁的悲剧再度发生,他心念一动,鬼使神差收留下萍水相逢的谭敬桐,百般心疼宠爱做足了表面文章,刻意暴露弱点让龙源转移下手目标。
如有天助,谭敬桐清亮眼神里的倔强坚韧,与龙洁颇为相似,他几乎不费功夫,就令老奸巨猾的龙源相信了他产生感情的缘由。
他在他打造的世界里成为一个冷漠的旁观者,隐隐里甚至觉得,这个与他并无情感基础更无共同经历的少年,既然自己选择要跟随着他,是死是活自然但看造化。
果然这个一根筋的少年,成功帮他分散开龙源的注意力,可不料在清楚真相后却拒绝他的回报,依然坚持停留在他的身边。
在那样坚定热切的眼神里,他居然鬼使神差的放弃了一贯不吃窝边草的规矩,把对方给带到了床上。
却不料少年随意说出口的、连他都未当真的一生承诺反而变成执念,他眼睁睁看着曾经单纯的少年一步步改变,一步步走进帮派深处与周围兄弟渐无分别却无能为力,骄傲如他更不愿出言阻止,只有无限纵容,以及,刻意疏离。
如今他早已取代了龙源成为一帮之主,大权在握高高在上无所不能。
可曾经口口声声说要永远跟着他的少年,成为义无反顾为了别人背叛他的青年,现在明明这么摆在眼前任他宰割,他竟完全下不了手,甚至还在考虑该怎么维护,才不至于让自己颜面尽失。
所谓的原则,屡次因为这个叫做谭敬桐的家伙,全盘崩溃,不值一提。
对一个人太过上心是个非必需品的负担,远不如性爱来的坦荡自在,他很清楚这一点。
他可以制造弱点,但绝不能容忍自己身边真的存在弱点。
更遑论是一个随时有可能给他带来麻烦的定时炸弹。
54
谭敬桐错愕,半天才咀嚼过来龙哥这话的意思,顿时大惊,想都没想就直直跪下:“龙哥!”
准备这次背叛之前他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和最坏的打算——
可能当场死去。可能漏了马脚计划失败死在强哥的手里。运气好点龙哥会给他个了断。也侥幸的想过可以不为人知的隐瞒下去。
但是所有的可能性,都不包含被赶走这一项。
他宁愿死,也怕极了尽管活着,却得永远离开这个人的身边。
“出去。”龙哥头也没回:“龙哥不是你配叫的。”
“龙哥、不……龙、龙先生……”谭敬桐咬着牙,断断续续的恳求:“只要……只要您让我留下……我可以、可以任凭您处罚,绝无二话!”
“让你留下?做什么?”龙哥回过身向他走了一步,一贯温醇的嗓音此刻冰冷的吓人:“下次再为警方立功通风报信?还是继续跟帮里的弟兄自相残杀?”
“我……”谭敬桐嘴唇被咬的几乎破皮出血,眼神里的黯淡慢慢转为绝望,哑声开口:“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求你……”
其实他早已清楚这次的事一旦被揭穿,龙哥会对他有多失望,可他却无路可走,除了硬着头皮做下去。
性格里执着的因子始终不变,就像他第一眼看到龙哥就认定此生跟随,当做亲兄弟一般的周羽,他也不能任对方被活活折磨死而置之不理。
“没有以后了。”龙哥淡淡续,“事情已经发生了,失去了兄弟们的信任,留在龙翼会你还能做什么?”
谭敬桐没做声,颤抖的手缓缓抬起,扯住了龙哥的西裤,慢慢向上。
“呵,”龙哥低下头看着对方的手,眼里复杂神色一闪而过,眸色转沈,嘴角扬起弧度,却更像是冷笑:“我倒真是差点忘了,你还有这个用处。”
说罢他俯下身,用力拉起谭敬桐的身体,谭敬桐还未来及跟上他的动作,已然被大力压在办公桌上制住。
龙哥伸臂,环住谭敬桐的腰扣住他的身体,一手俐落扯下他的裤子,连彼此的衣服都没脱,就直接伸指探进后方的穴口,略显粗暴的按揉。
“唔……”谭敬桐倒吸了口凉气,尽管理智告诉自己不能紧张,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绷紧。数月未被进入的干涩甬道死死绞着对方手指,没有一丝软化的迹象。
趴在桌上疼的脸色发白,眼角馀光看见边上摆着的洗手液,谭敬桐费力的伸手过去,喘着气一寸寸抓过来,摸索着塞进龙哥的手里。
“你倒是真主动。”身后传来那人不屑的冷哼声,却还是抽回手,倒了些在入口处和手指上,再度送了进去。
身体被冰凉液体刺激的一缩,又逐渐放松下来。谭敬桐闭上眼,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臂抑制声响,尽量让自己忽略体内的异物感和室内响起的噗嗤水声。
总算把后茓连插带弄的松动了些,龙哥拉下裤上的拉链,已经挺立的欲望抵住柔软入口,毫不留情的就直顶进去。
“嗯……”谭敬桐身体本能的一颤,闷哼出声,又急忙咬紧手臂,力度大的嘴里立刻就尝到了血腥味。
身后的人没等他适应就律动起来,没有一丝往日的温柔情分,只有一次次深重的顶撞,如利刃一般直直插入体内。
眼里涌上不知名的液体,谭敬桐有种五脏六腑要被绞碎的错觉,也不知疼痛是来自生理,还是心理。
所幸龙哥并未折磨他太久,也并未刻意克制欲望,只快速抽插了好一会儿到了临界点,便从他体内退出来,自顾自的射在手上,又镇静的从纸巾盒里抽了纸拭去。
骤然空虚的后茓收缩了下,谭敬桐身体控制不住沿着桌子滑落,眼看要跌倒在地时却被龙哥及时扶住。
两人面对面谭敬桐这才来得及看到龙哥的模样,神色平静如常,态度优雅自若,西服齐整妥帖,甚至连裤子都没脱,压根没有一丝往日沉浸情欲的气息。
哪里像是刚刚跟人性爱一场,简直就是在路边随便找了个人发泄了次欲望。
而且找的还是很不值钱的那种。
谭敬桐突然就剧烈挣扎起来,龙哥也没料到他的动作,愕然松了手,看他凑过来试图亲吻自己,微微皱眉偏过头避开。
果然是一场纯粹的发泄。
嘴唇只落到肩膀的衣服上,谭敬桐心一凉,只觉得难堪到了极点,颓然松了手,退后一步靠着桌子努力站稳身体,低下头去整理自己的衣着。
前方的分身像是为了迎合主人的心境,也垂头丧气的蜷缩在那里,视线有些模糊,双手在不受控制的发抖,他拉了好几下,竟连裤子都拉不起来。
手背被另一只稳定的手按住,谭敬桐一抬头,已经被龙哥按回桌上,就着刚刚入口的润滑,再度顶入他的体内。
这次龙哥倒是没了之前的野蛮,虽然也并不温柔。整根重重没入,又略略放缓了速度抽出,不时抵住敏感点摩擦。
被这么操干着,谭敬桐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跟着龙哥剧烈的动作摇晃,双腿被大力分开,恍惚中前方的欲望居然逐渐有了抬头意识,又被微凉的手包裹住,缓缓的抚弄。
这样的刺激让谭敬桐一惊,慌忙晃动身体想逃脱,却在对方前后都加快了的动作里失去了力气,身体发软躺回桌上,伸手捂住眼睛,只恨不得能再有一双手来堵住自己的耳朵,就不用听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的呻吟声。
到了这会儿他已经不在乎疼痛,却只害怕沉溺。
桌子因为两人的激烈动作都被推的移动了下,发出闷闷声响。前后一齐产生的快感在体内流动,蔓延到全身,腐蚀清醒的大脑神经。
手无意识的想抓住些什么,可什么也抓不到,反而打掉了桌上的办公用品。谭敬桐索性手脚并用抱紧身上人的身体,却在清晰感受到对方气息的那刻没了神智。
“嗯……啊……”明知不该这么轻易臣服于情欲,谭敬桐叫的声音还是变了调,连嗓子都有些哑:“龙、龙哥……嗯……龙哥……”
一声声都是这个名字。
也只能想到这个名字。
双腿被拉的更开,抽插也更是凶猛快速,仿佛要活活将人捅穿。之前才发泄过一次的男人这次的体力好到让谭敬桐到了支持不住的地步,只能无意识的呜咽求饶。
可回应他的,只有更深重的顶弄。
过度的快意已经转为痛苦,身上人依旧没有停下的意向。谭敬桐疼的抽气,目光一片空茫,难受的发出哼声,可迷蒙中唯一的念头,却依然是紧紧抱着龙哥的身体,死活不肯松手。
身体本能的收缩排挤让龙哥也濒临极点,喘息也逐渐粗重,这次他没再抽出,只是再度狠狠顶进去,身下的坚硬牢牢抵着对方体内的最深处爆发出来。
“嗯啊!”谭敬桐叫了一声,失神的睁大眼,挺直了腰部,也跟着在龙哥手上射出欲望。
他已经许久未曾睡的安宁,这几日在看守所又几乎不曾合眼,早就疲惫不堪到了极限的身体经不住这样的冲击,双手从对方背部滑下,彻底失去知觉。
只是柔软内部却还像有自我意识一般咬着对方的分身不放,似乎怕极了对方的离开。
55
在外头等了好半天终于得到进入许可的阿昊,一进来便一眼看到谭敬桐窝在沙发上躺着,身上盖着件龙哥的西装外套,头枕在龙哥腿上,脸色苍白似在熟睡。
阿昊这下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只好直勾勾的盯着窗外。
“什么事?”坐在沙发上的人淡淡发问。
阿昊抓了抓头发,犹豫了下还是如实回答:“呃,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次出事的确是小坛子提前通知了警方咱们的车牌号,为了不打草惊蛇警方才在路上……”
一边说着他一边不安的用眼角馀光瞄着龙哥,生怕对方一个愤怒控制不住下了狠手,怀里的人就会立刻性命不保。
“这我知道。”没出现预计的担忧,龙哥只是一动不动的坐着打断他:“还有什么?”
“天裘帮这次的确是被我们拖累,而且损失也不算小。”阿昊皱皱眉:“他们恐怕未必肯善罢甘休。”
“怕什么?随他们去。”冷淡声音里是一贯的傲气:“他们又能奈我们何?何况他们自己运气不佳,有什么脸来责怪我们?”
“早年龙源先生和天裘帮抢生意就已经结过梁子,所以后来您上任后,我们和他们就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阿昊说出自己的担心:“问题现在天裘帮的帮主是那个新上任的许天维,年轻气盛的很。道上传言,那家伙是老帮主的长孙,压根扶不上墙,不过是家族斗争选出的傀儡。我就怕他无知者无畏争强好斗,把责任往我们这儿推,使什么报复的歪点子。您也知道,这小人难防……”
龙哥揉了揉眉心,眼神移到躺在腿上的罪魁祸首身上,又很快移开,声音森冷:“先等等看情况。他们要是太过嚣张,我们也不必跟他们客气。龙翼会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阿昊点点头,又道:“对了,您接走小坛子之后我去看了强哥,他恐怕还得在里头蹲一阵子。”
说着阿昊苦笑:“他现在可是愤怒的很,我费了好大的劲都安抚不了他。”
“嗯。”龙哥没什么表情,镇定的应:“他你就别再管了,我去摆平。”
“可是这次的事情……”阿昊脸上写着真实的忧虑之色:“您要是再出面,强哥肯定心生不满,对您在其他兄弟中的影响也不太好……”
龙哥沉默了会,才缓缓道:“等强子出来,再放一部分权力给他。”
“龙先生,”阿昊一惊:“强哥虽然对帮里素来忠心,但他毕竟野心勃勃……”
“不这样还能怎么办?”龙哥指了指怀里动了动又下意识抱紧他腰的人:“不这么堵他的嘴,难道把小谭交给他去糟蹋?”
尽管不是自己面对,阿昊光是想想依然觉得为难:“可是就算有您护着小坛子,强哥毕竟吃了两次亏,这次出来如果又增加权力,势必会与他势不两立。”
“只要有我在一天,”龙哥平静的答:“强子就不能拿小谭怎么样。”
见龙哥依然有对谭敬桐维护的意向,免于求情的阿昊也暗暗松了口气,“那这次的事……”
“就这么过去。倘若不是泰伦贪心又不讲信用,还跟着强子胡闹不知天高地厚,上次的货就会全部给警方收去,他这次也不会死,还真是报应。”
龙哥说着笑了笑,虽然那笑容着实敷衍的不达眼底。他伸手揉了揉怀里人的头发,神色里慢慢凝聚起冷意,淡漠如初,再无一丝感情:
“只不过我之前还真是看走了眼,想不到以为养熟了的小狼,倒也还是会咬人的。”
阿昊侧过头打量着龙哥和依然沉睡着的谭敬桐,一时无言以对。
这个与他认识起就素来冷漠的男人,一直以来少见的失控与情绪波动,几乎次次都与谭敬桐有关。
他之前甚至想过,虽然龙哥一开始收留谭敬桐是别有用心,后来也从未明说,但应该会和这个唯一有特殊待遇的人一直走下去。
只是经过了这次的事情,看龙哥现在的冷意,虽然护了谭敬桐的命,却恐怕也不会再给他什么机会。
想到这里阿昊微微叹了口气,作为两人感情的局外人他也不好评断谭敬桐的对错和是否真的情有可原,只有向龙哥告辞。
“嗯。”龙哥拉开谭敬桐的手站起身,动作虽然不算轻柔也勉强算的上小心,任对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沙发里:“你回去准备一下,在强子回来之前,小谭手里的一些事务,你暂时先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