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穴龙谭——木瑭
木瑭  发于:2015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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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羽是他最亲的兄弟,他们还有那么多话没来及说清,周羽说过那么多次对不起,他甚至来不及回答一句没关系,电影却已经戛然而止。

也许因为缘分来的急促突然,所以去时也格外爽快,竟丝毫不顾旅途中在人心里掀起的风浪,该如何摆平。

屏幕上突兀浮起一个全剧终,没有一个完美交代,就已然走到了结局。

风吹过,带来脸上湿润的凉意。谭敬桐胡乱揉了揉眼睛,视线里看到不远处霓虹闪耀的bar招牌,心念微微一动。

这家酒吧全名叫Oublier De Bar,在这里也有些年头,据说是个老外开的,谭敬桐虽从未来过,倒是曾听杜一泓说过,这里的酒味道颇好,喝了之后效用颇佳,与招牌之意相得益彰。

鬼使神差的走进去,谭敬桐随便要了杯酒在吧台边坐下,也不管成分是什么就一气饮尽,用高脚杯底敲了敲台面:“再来一杯。”

“先生,您喝这个可要悠着点。”服务生好心的劝:“我们这里的酒看上去成分温和,其实后劲很大。”

“哈哈,”谭敬桐配合的笑出声:“那正好,再给我来两杯!”

开门迎客,就没有拒绝的道理。服务生摇了摇头,又很快调了两杯送过来。

第二杯又是直接下肚,谭敬桐端起第三杯,刚喝了一口,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冷漠声音,只是带了丝不确定:“小谭?”

“咳……”没料到会遇上熟人,一口酒差点呛在喉咙里,谭敬桐抬眼:“杜……一泓?你居然也……来喝酒?”

“嗯。”杜一泓在他身边的位子坐下,向服务生打了个响指示意,对方连问都没问就轻车熟路给他送来杯酒,态度显然是对待常客的熟稔。

“我不常来,”杜一泓抿了口,“只是……每当遇上救不活的病人……就会来喝一杯。”

“看不出来冷淡的杜医生还有这样的时候,”谭敬桐头已经有些微微发沈,歪过脑袋望望他,手中的酒杯与他手里的相碰,又一口干掉一半:“怎么?作为天才医生无计可施,心里也不好受?”

“我是医生,不是神仙。”杜一泓不置可否,又道:“这里的酒度数很重,喝的时候悠着点,容易醉。”

“醉?醉了不是更好?”谭敬桐笑出声,过快的摄入让酒精直冲大脑,整个人已经开始有些晕乎:“喝酒不喝醉,有……呃……有什么意思?”

“小谭,”杜一泓微微皱眉,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玻璃杯:“别再喝了,我送你回去。”

“呃……要的就是……就是这个……效果!”谭敬桐打开杜一泓的手,发出啪的声响:“醉了就、就什么都、都不记得了,呵呵……”

“醒来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样。”杜一泓冷冷道:“还得额外加个头痛。”

一针见血的戳穿现实让谭敬桐露出些茫然的神色来,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好半天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脸色有些发白,又啪一巴掌,重重打在杜一泓肩膀:“你、你这混帐!”

从未受过这等待遇的杜医生脸色铁青的瞪着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眼睁睁看着对方竟然还得寸进尺的靠到他身上,“你就……就不能让我、让我安静会……”

本就不喜与人亲近,更何况对方此刻还是个满身酒气的酒鬼。杜一泓僵硬着身体,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开口:“谭,敬,桐。”

“嗯……”谭敬桐伸手拿过吧台的酒杯又喝了口,口齿不清的嘟囔:“一泓……你说……你说我过的,这叫什么日子……”

一直以来他活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丝毫不敢太过逾矩,尽量让自己忽视他人不善与不屑的看法眼光。可结果——

最想保护的人没能保护的了,最想亲近的人也没能亲近的到。

为了保住周羽他明知龙哥立场为难却仍一再厚着脸皮恳求对方出面,最后依然眼睁睁看着周羽死在强哥的手段下却无能为力,而龙哥对他本就不多的理会与关心,也因此被他亲手掐灭。

“真是……以前、以前还不知道自作孽的意思,现在、现在终于……呵呵……我爸当年说的……”谭敬桐失控的笑出声,蹭了蹭杜一泓的脖颈,模糊的咕哝:“说的也许才是对的……我就是个不祥的……”

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无声。杜一泓低头看看怀里不知是醉倒还是睡熟的人,又慢悠悠看了看屏幕上显示对方已挂断的手机。

46

谭敬桐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梦。

梦里他正靠在不知道谁的身上睡的香甜,却蓦地被人重重扯起用力一推,踉跄着倒退几步,被另一个温暖怀抱接住。

谭敬桐迷迷糊糊揉了揉眼,本能抬起头道歉:“啊对不起……我不是……”

话就这么堵在了喉咙里,他震惊的对上近在咫尺波澜不惊的深邃黑眸,不可置信的又揉了下眼睛,确定对方的真实存在之后,更是深信自己身处梦境。

如果不是在梦里,那个人哪里有可能……还愿意留下,陪伴在他身边?

男人一声不吭,只是攥了他的手,拖着他往外走。

握住他的手冰凉,只有掌心里传来些微的热度,让人不舍得松开。谭敬桐昏昏沉沉的,想也没想就反手抓紧对方,顺从跟上对方的脚步。

马路对面就是一家酒店,办了手续上了楼,谭敬桐一路压在男人身上,清新气息和几乎毫无距离的温暖让他再度昏昏欲睡,随后就被人扶起,动作轻柔的按在床铺上。

身体被被褥覆盖,察觉到男人好像直起了身,一下失却熟悉温度,谭敬桐一凛,眼睛都没来及睁开先准确无误抱住对方身体:“龙哥。”

龙哥顿了顿,不但没挣脱,反而顺着他的力度在床边坐下。

如果现实也能跟梦里一样就好了……

因为做梦,所以可以肆无忌惮。谭敬桐抱着对方腰部的手,不安分的慢慢向上,抚过对方有力跳动的心脏、脖颈,再到英挺分明却少有笑意的冷冽面庞。

手指来到男人略略发青的嘴角,小心翼翼在周围揉了揉:“谁干的?疼吗?”

龙哥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面色虽平静,眼底却是波涛暗涌。

大脑模糊不清,想不起具体细节,却隐约感觉这伤处和自己好像脱不了干系,就像被什么驱使一样,谭敬桐喃喃脱口而出:“对不起……”

随后龙哥终于有了动作,一把掀了被子翻身而起,把他压在床上,低头堵住他的唇。

口腔被不客气的侵略占据,衣服也被粗暴扯开,赤裸身体暴露在空气里,津液顺着嘴角流下,说不出的银靡。

本就意识不清,久违的亲近更是让人意乱情迷。谭敬桐抬手,搂紧龙哥的肩膀,抬脸更加激烈的回应。

情欲在血液里开始沸腾,身下欲望突然被微凉的手握住。嘴唇还被牢牢堵着,连叫声也模糊不清,谭敬桐试图扭动身体摆脱桎梏,却反而在对方更灵巧的动作里丢盔弃甲,腰部不受控制的挺起,又重新软下,失神的喘着气。

还未回神他的双腿已经被分开,久未被侵入的后茓被带着液体的手指抽插旋转,不自然的紧缩试图推挤出身体的异物。

谭敬桐难受的轻哼出声,随即侧头狠狠咬住龙哥的肩膀,力道大的几乎破皮出血。

“小谭,”即使在梦里那个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带了丝不稳:“别紧张……”

谭敬桐松了口,对上对方深不见底倒映出自己的眸子,浑身骤然一震。

他的眼里,此刻有他。

而且只有他。

说不出的澎湃情绪窜遍全身,谭敬桐不顾一切抓住对方手臂,少有的急切:“快进来……”

只有这种方式,只有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才能证明一切真的不是他想当然。

腿突然被拉的更开,显然龙哥也有些控制不住,低下头吻了吻他湿润的眼睛,同时分身慢慢抵住后茓入口缓缓进入,一送到底。

谭敬桐闷哼一声,只觉得身体内部被全部填满,干涩甬道勉强接纳对方的坚硬,却紧紧绞着不放。

龙哥这会显然也不好受,轻柔的吻断断续续落在他的脸上,双手在他的胸口腰际的敏感处游走,身下微微动作,试图让他放松身体。

酒后的身体本就比平时敏感,再加上毕竟对身上人如此熟稔。谭敬桐自我意识般很快找到了感觉,仰起头闭上眼低低发出呻吟。

察觉到他的适应,龙哥也不再克制,扣紧他的腰,动作幅度也开始加大,每次都用力顶入身体最深处,再缓慢抽出,一寸寸开发紧窒内部。

谭敬桐开始还尽量忍着声音,手指发白的揪着床单,房间里只回荡着两人的粗喘声和交合的噗哧水声。

可随着龙哥动作的逐渐失控,大开大合的顶撞带来身体深处蔓延开来的快意,他很快被操干的失去自制,神情恍惚的摇着头,在酒意与情欲的双重作用下终于无所顾忌的叫出声:“啊!啊……恩……龙哥……龙哥……”

开始还没什么内容的哼叫,最后只化为一个人的姓名,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呢喃。

然后换来身上人更凶猛的顶弄。

身体里大力快速的撞击,打碎脑里所有思绪的碎片。

没有嫌隙,没有周羽,没有生离死别,没有努力之后的一场空,也没有所有痛苦。

一切亲密如旧,恍若初见——

生命里一片黑暗的少年,只一眼,便认定此生唯一的光亮救赎。

脑里迷蒙一片,谭敬桐生怕龙哥就此走了一般,死死抱住眼前人不放。手指在对方背上重重掐出痕迹,也丝毫不敢松懈。

直到对方在自己体内爆发出来,敏感内壁被液体冲刷,谭敬桐身体本能的抽搐了两下,前方早已挺立的部位也跟着再度发泄出来,然后手无力垂下,在对方怀里彻底失去知觉。

47

谭敬桐醒来时,房里还是一片昏暗。双人大床的另一半空空如也,只有他自己裹着被子睡在一边。

谭敬桐坐起身,拍了拍一瞬间疼的几乎要裂开的头,怔怔发愣。

昨儿连着发生了许多事,这会儿想想都有些不太真实。

可偏偏又清晰的知道,那些不是梦境。

周羽是真的死了,死于郑强的鞭下。龙哥也是真的,眼里没了他的存在。

一个他用尽了力还是没有救回来,另一个在他用力时被他亲手推开。

换来了一场空,还失去了更多。

谭敬桐无奈的叹口气,又揉了揉额角,拳慢慢握紧,再颓丧的松开。

记忆一点点回笼,昨儿他离开刑堂之后,去了一家酒吧喝酒,然后……好像被一个人带来了酒店,翻来覆去的做了好几次,还在那人身下全盘失控,叫的不能自制。

断续的银靡场面在脑里出现,谭敬桐嘴角一抽,觉得头更疼了。

昨晚那一切,到底是真实的存在,还是一场了无痕的春梦?

费力的下床拉开落地窗帘,正午的耀眼光线从窗户穿进,谭敬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惨状,倒吸了口凉气。

赤裸胸膛上清晰的斑点痕迹,后方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一动就是一阵酸痛,证明绝对不只是一场幻觉。

是那个人吗?模糊的印象里,仿佛一直都是那个人深邃的、波澜不兴的眼眸。

可那人昨天明明丢下他走了……他明明还在酒吧见到了杜一泓……

糟了!

谭敬桐不禁暗暗叫苦。

难道昨晚一团混乱又喝多了酒,把杜一泓当成了那个人?

下楼到了前台却被告知已结算了房费,还顺便拿回了自己不知何时不见的身份证。谭敬桐咬咬牙,把证件习惯性的揣回兜里,一步一步走出酒店大门。

轻车熟路的走进杜一泓的办公室,里头还有另一位来客,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杜一泓却是一贯的冷淡作风,头也不抬的翻看手里的资料。

谭敬桐平日里对缠着杜一泓的阿昊见怪不怪,这会儿却突然觉得不自在起来。

听到脚步声杜一泓却已然抬头,还未等谭敬桐说话就看了他一眼主动发问:“头疼吗?”

谭敬桐苦笑着点点头。

“早跟你说了,宿醉的感觉不好受。”杜一泓顺手拿过桌上放置的小药瓶,直接向谭敬桐丢过去:“吃了它,会好点。”

“那个……”谭敬桐接过药,竟然有些口吃:“昨晚那个……酒吧那个……跟我喝酒的那个人……”

“是我。”不等他问完,杜一泓已经爽快俐落的表示肯定。

谭敬桐一颤,觉得好像有道雷劈了下来。

“那……那个……”谭敬桐结结巴巴,尽管阿昊在场他也顾不得了:“我昨晚……没……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杜一泓头也没抬,只翻过一页手里的资料:“你说呢?”

谭敬桐脸色几乎要发白了。

“怎么?”杜一泓依然低着头看资料:“想对我负责?”

还未等谭敬桐回答,暧昧不明的对话已经让旁边的阿昊有了反应,一把揪住谭敬桐的衣领:“小坛子,你动我的人就是在找死,知道吗?”

谭敬桐心虚的别开脸,却正对上杜一泓难得有些发红的面庞,不由呆了一呆。

“你昨晚喝醉了赖在我怀里不肯走,还差点吐在我身上。”杜一泓慢悠悠开口:“就连龙先生来了,都差点没拉走你。”

果然是龙哥……

谭敬桐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杜一泓摆了一道,本能的摸了摸自己差点被阿昊勒断的脖子。

不就是不小心喝醉,稀里糊涂招惹了这个有洁癖的家伙,不料还真是个有仇必报的小人。

谭敬桐磨了磨牙,一旁松开他的阿昊已经自我感觉良好的冲着杜一泓眉开眼笑:“小肚子,你这是在跟我解释对不对?”

杜一泓冷冷看他一眼:“你下手没轻重,我怕小谭经不起你折腾。”

大概也习惯了杜一泓的冷淡作风,阿昊也不在意,只是笑嘻嘻的抓抓头发。

“对了,”想起自己来这里的打算,谭敬桐犹豫了下:“周羽他……”

话一出口阿昊脸色严肃起来,杜一泓虽然没什么表情,却也不自然的合上了手里的资料。

以为是对方怕自己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尽管觉得不对,谭敬桐还是硬着头皮僵硬的解释:“我……我只是想再看看他。我不会再……”

“他不在这里。”杜一泓出声打断。

谭敬桐神情一下变得苍白。

“龙先生找人把他抬走了,”阿昊在旁解释:“你可以去问问龙先生。他在公司。”

经过了通报进了龙哥的办公室,静静坐在转椅上看着窗外的男人听他进来连头也没回“酒醒了?”

没料到对方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谭敬桐一怔,急忙点点头,又意识到对方看不到,低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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