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彼时(包子 二)——neleta
neleta  发于:2015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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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一扫刚才的温和,从他进来第一眼看到杜枫时,他的脸色就冷了下来。在许谷川带着深意的注视下,他走到许谷川侧首的一张长沙发上坐下,岳邵坐在他的左侧,孙敬池和萧肖坐在他的右侧,岳邵更是抬手搂住燕飞的肩膀,眼神张狂又挑衅地看着许谷川。双方之间大有一语不合就会开打的架势。

沙发前的茶几上也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和泡茶工具。带四人上来的那个人关了门,然后走到茶几前半蹲下泡起了茶。在那人把五杯茶水从许谷川开始依次摆放在五人的面前后,岳邵第一个开口,却是对着泡茶的那个男人。

他把燕飞随身带来的保温杯往茶几上一放,说:“加满水,不要茶。”

那人收了燕飞的茶杯,往保温杯里加满开水,杯子里飘出人参的味道。

许谷川的眉心微微紧了紧,他盯着那个保温杯,眼神暗了暗,记忆中有一个人冬天出门的时候就喜欢随身携带保温杯,究其原因是洁癖。那人倒完茶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另外一张单人沙发上,看起来是许谷川的某位心腹。

燕飞在许谷川之前开口了:“许谷川,你在电话里说你只把钟枫当哥们,对他没那意思。那好,当着岳邵他们的面,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安排那家伙?”

燕飞很不客气地指了指杜枫。杜枫听到燕飞的第一句话脸上原本就没多少的血色瞬间退去,他惊恐地看向许谷川,不相信许谷川对他没那意思。

许谷川看也没看杜枫,他盯着燕飞冒火的双眼,声音好似从鼻子里发出般地说:“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他这话一落,岳邵怒了:“许谷川,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我们对我哥做了错事,也是我哥教训我们,你他妈的算老几?我们哥四个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一旁唧唧歪歪。”

许谷川也怒了,原本靠着沙发背的他坐直了身体。

“钟枫是我哥们。你们用这么个货色恶心他就关我的事!”

杜枫的身体晃了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他妈算老几?我今天就告诉你们我他妈算老几!”许谷川就如被点着的炮仗,一下子炸了。

犹如一只恶狼,许谷川恶狠狠地瞪着岳邵:“你们抢走钟枫的骨灰,我敬你们是条汉子。但你们之后做的那些事,真他妈的叫我恶心!”他一把揪过面无血色的杜枫,揪住他的头发抬起他的脸,“这是钟枫吗!你们他妈的仔细看看,这是钟枫吗!钟枫有这么恶心,有这么贱吗!”

岳邵、孙敬池和萧肖握紧了拳头。

接下来,许谷川更是狠抽了杜枫一巴掌,杜枫捂着被打的脸大气不敢出,眼泪直往下掉。许谷川好似不解恨,又揪住他的头发把他拽到岳邵的跟前,让他看仔细。

“你看看,这就是你们找的替身。我这么揍他他都不敢反抗。这是钟枫吗!你们他妈的口口声声说爱他,就找这么个玩意来糟蹋他?!你们爱他,你们早干嘛去了!他死了!他死的连脑袋都不全了你们都没让他知道。你们现在说爱他还有什么屁用!”

“你给我闭嘴!”岳邵一嗓子吼了过去。孙敬池和萧肖的胸膛不停地起伏,三人很气,但又不知道该气谁。这件事,足够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许谷川丢开杜枫,又指向燕飞:“我不管你们为什么找了他,我也懒的管。但让我知道这家伙又是钟枫的替身,我就非管到底了!”

岳邵、孙敬池和萧肖站起来就要动手,燕飞冒出了一句:“我就是钟枫的替身。”

岳邵、孙敬池和萧肖猛地看向他,杜枫看向了他,许谷川的眼里射出寒光。燕飞的眼神在岳邵、孙敬池和萧肖的脸上扫过一圈,口吻平静:“坐下。你们打起来我的手伤肯定会加重。”

三人的身体紧绷,咽不下这口气。许谷川的话等于是把他们做的错事又在燕飞的面前撕开。人的脸,树的皮,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坐下。别让我手疼。”燕飞轻轻握住身侧岳邵和萧肖的手,两人下颚紧绷,坐下了。他们一坐下,孙敬池也坐下了。

燕飞伸手去拿杯子,萧肖拦下他,拿起他泡着人参片的保温杯。尝了尝还有点烫嘴,他吹了吹,喂到燕飞的嘴边:“还有点汤。”

燕飞就着萧肖的手抿了一小口水润润嗓子,在杜枫的震惊和许谷川的拧眉中,他再次开口:“许谷川,我们先解决了杜枫的事,再来说我的事。我还是那句,这家伙,你什么打算?你看他恶心,我看他只会更恶心。但你该知道,钟枫这人护短。就算他知道岳邵他们做了什么,也最多揍他们一顿出气,之后该怎么疼还是怎么疼。可杜枫只要在帝都一天,别人就会拿他说事,说岳邵他们的事,这才是钟枫最不能容忍的。所以许谷川,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许谷川深深地看进燕飞的双眼,反问:“你说你是钟枫的替身,别人为什么就不会拿你说事?钟枫又怎么能容忍的了你?”

燕飞耸耸肩:“我像钟枫的是内在,从外面上看我和钟枫一点都不像,别人想拿我说事也说不了,最多好奇。还是先来说这个杜‘枫’吧。还是说……”燕飞故意停顿了一拍,“许少内心深处还是舍不得的?”

“你不用拿话激我。”许谷川重新靠回沙发背,点燃一支烟,表明立场,“如果不是想拿他恶心恶心你们,我早杀了他了。”

杜枫一听到这里彻底地慌了。他爬到许谷川的脚边抱住他的腿就大喊了起来:“许少,许少,我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啊!我生下来脸就长这样,您不能因为我长得像钟枫就杀了我呀!我也是被逼的啊!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被太子爷们看上,我除了忍受我能怎么做?我能怎么做!许少!许少——”

许谷川踢开杜枫,杜枫爬回去又抱住他的腿凄惨哀求。有两位保镖过来把他拖离了许谷川。许谷川抽着烟看也不看眼泪鼻涕横流的杜枫,说:“杜枫,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你那张脸怎么来的,你怎么会正巧碰到岳邵他们你比我更清楚。带下去。”

“许少!许少!”杜枫挣扎地尖叫,见许谷川不理他,他又看向岳邵他们,“岳少!孙少!萧少!看在我伺候你们三年的份上,饶了我,饶了我呀,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饶了我呀!”

“等等。”一直没出过声的萧肖出声了。杜枫的眼里闪过一抹希望,更加尖叫起来:“萧少!萧少!饶了我!饶了我!”

许谷川在萧肖出声时差点夹断指间的烟。

萧肖搂着燕飞的腰,眼神冰冷地看着杜枫的那张脸,说:“他是我们招惹来的,该由我们来处理。”

这一句话又把杜枫打入了深渊。孙敬池接着一句:“有时候,死并不是最好的惩罚。”

“不……不……不不!许少!许少!是你让我去找燕飞的啊!是你要我去找燕飞的啊!许少!你不能过河拆桥!许少许少!你不能过河拆桥……”这一刻,恐惧到极点的杜枫只求能抓到一根浮草,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许谷川一点都没有被人揭穿的气恼,反而冷冷一笑:“我就过河拆桥了,怎么样?”

“……”杜枫的牙关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

“毁了他的脸,挑断一只手筋,把他赶出帝都吧。”燕飞不想再看到杜枫,也不想他的朋友和亲人为这么一个人费神,道。

燕飞一发话,杜枫的眼里又出现了希望。岳邵看了许谷川一眼,许谷川抽了两口烟,对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那个人说:“带到地下室去,回头就这么办吧。”

那人起身,招呼架着杜枫的两名保镖跟他走。

“谢谢燕少,谢谢燕少……”

保住了一条命,杜枫不在乎会不会毁容,会不会废了一只手,他只要能活下来,能活着离开帝都就行了。

杜枫被带走了,燕飞在许谷川看不到的地方狠狠踩岳邵和萧肖的脚。杜枫被带走时的那种谄媚看得他直反胃。一想到这家伙是这三人招惹来的,他又忍不住怒火中烧。可现在不是在家里,他只能把这股邪火压下去,等回到家再算帐。

许谷川道:“杜枫解决了,现在该来说你了吧?”

“许谷川,你不要得寸进尺。飞的事轮不到你来参合。”岳邵紧握着燕飞的手,怒瞪许谷川。

燕飞吐了口气,看着许谷川说:“我没兴趣把我的事情说给不认识的外人。”自然是已有所指。

许谷川抬了下手,他身后的那些保镖离开了。燕飞的手指头蹭了蹭岳邵的,说:“你们出去等我五分钟,然后我们回家。”

“飞!”三人绝对的不同意。

燕飞对三人笑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出去等我吧。可能五分钟都用不到。”

“你要和他说什么?”孙敬池问。

燕飞很认真地说:“说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这回哪怕是死都不会离开你们。”

这句话比任何的糖衣炮弹都有用。这还是燕飞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许谷川一声不吭地盯着四人,特别是燕飞。

“去吧,去车里等我,我很快就好。”

“别的不许多说。”岳邵说这句的时候还瞪了许谷川一眼。

“我不说。”

从岳邵的手里抽出手,燕飞看着他们离开。

门关上了。燕飞起身走到了床边,许谷川还坐在沙发上,盯着燕飞。

燕飞背对着许谷川,却没有说话。直到他看到岳邵他们走出了这栋楼,上了车,他眼里闪着恶作剧的光芒,出声:“你觉得,邵邵、阿池和小小会突然之间就收回对‘钟枫’的感情,转而喜欢上一个普通的特困生吗?”

许谷川手里的烟掉在了地毯上。

“一个人的性格,会突然之间就变化那么多吗?一个特困生,自杀之后不仅性格大变,还懂得去酒吧里驻唱挣钱,甚至还知道‘乌鸦酒吧’,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许谷川腾地站了起来。

“你是谁!”

燕飞转身,呲牙一笑:“许谷川,我这人很护短又很记仇。你让杜枫来找我们的麻烦,你说我该怎么回敬你呢?”他一手摸下巴,无视震惊中的人,“钟枫在你的马场里可投资过三百万呢,这五年里他的分红得不少吧,他死的时候为了替你保密可没把这笔投资告诉别人。这亲兄弟都得明算账,朋友就更别说了吧。回头我会把我的帐号发给你的。”投资的钱可都是他辛苦画画挣的,不能没有回报啊。

“你!”许谷川一个箭步冲到了燕飞的面前,扣住了他的肩膀,“你到底是谁!”

“你猜。”燕飞抬脚去踢许谷川,许谷川下意识地躲开,燕飞趁机跑到了门边,打开门,朝许谷川恶劣地一笑,丢下两个字“回见”,跑了。

“燕飞!”许谷川追了过去,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冷静。

燕飞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上了车。许谷川追了出来,燕飞坏心地朝他挥手:“许少,你和岳邵他们之间的恩怨今天就算两清了。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谁跟他是朋友!

三位不想驳燕飞面子的人在心里同时恨恨道。

岳邵是一刻都不想再看到许谷川,燕飞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踩下了油门。许谷川看着他们的车离开,在原地用力跺了下脚。

“燕飞,你,你好样的,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绝不会放过你!”许谷川第一次生出这种想立刻把某人杀掉的欲望。

“许少,他跟您说了什么?”那位心腹见许谷川气得脸都青了,不禁好奇地问。

“他说他活得不耐烦了,想我宰了他!”一声怒吼,许谷川冲到自己的车前,上了车。他要立刻去把燕飞的祖宗十八代包括他自杀后的一切都查清楚!

许谷川的车一溜烟跑没了影,有人上来问:“那个杜枫怎么说?”

一头雾水的那人撇撇嘴:“送到岳少他们的手上去,不过别让他们的那个小男友知道。”他很想知道,这个叫燕飞的人到底有什么魅力,不仅迷惑了那三位太子爷,连自家的太子爷好像也中了他的道了。

岳邵的车上,燕飞哈哈大笑,只要他不松口,许谷川就别想睡好觉了。他都说了,他很护短又很记仇的,就是哥们都不行。

第五十七章

“飞,你和他说什么了?”车一开出,三人就迫不及待地问。

燕飞止不住笑的回道:“我问他,他这么关心你们的私生活,是不是对你们有意思。”

“飞!”

三个人瞬间一副欲呕的表情。燕飞又哈哈大笑起来,这句谎话成功堵住了三人的好奇心。三人打死不同意他告诉许谷川他的身份,但经过今天这次和许谷川的见面,燕飞却觉得不应该瞒着。许谷川是不同于何开复、秦宁那样的朋友,却是一个值得他相交的朋友。他相信,他给许谷川提供了那么多的“线索”,许谷川只要不是白痴,都能查出他到底是谁。啊,真期待啊。

“飞,你不会真的这么想的吧?”萧肖的脸色白白,很恶心。

燕飞倾身在他的脸上“吧唧”啃了一口,然后在三人震愕的眼神中,心情极好地说:“他恶心我,我怎么也要恶心回去嘛。”

“飞!你亲我了!”萧肖一把抱住燕飞,哪里还管什么许谷川。许谷川是谁?他不认识!

“我也要!”

坐在前排的岳邵和孙敬池不干了。

三人觉得今天的太阳一定是从西边出来的!因为下一刻,燕飞在岳邵和孙敬池的脸上也“吧唧”啃了一口,没嫌两人的脸脏。

看到三人呆傻的模样,燕飞心情极好地又哈哈大笑了起来。三人今天在许谷川那里被驳了面子,他一定得安慰安慰。他家的孩子,只有他能教训。

“飞……我还要。”萧肖趁着地利之便,抱住燕飞的腰,又把脸凑了过去。

“要什么?”燕飞的脑袋后仰,明知故问。

看着这人眼里闪烁的恶作剧,萧肖把脸凑过去:“还要你亲我。”他敏感地察觉到,这人变了。少了一些兄长的严厉,多了一些,更令他心动的变化。他,很喜欢,很喜欢。

嘴唇贴近,然后嘟起,燕飞在萧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软软的吻。虽然仍觉得不干净,但好像也没有一开始那么难以接受了。紧接着,燕飞的脸被人亲了,然后是嘴角,就在萧肖的嘴贴上他的唇时,燕飞扭开了头。

“飞……”萧肖郁闷,“我今天没抽烟,一根都没抽。”

燕飞的耳朵有点红,挣脱出萧肖的怀抱,他逃避地说:“这个以后再说。”

知道他是洁癖症发作,萧肖只能在肚子里叹气,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趁着燕飞不注意,他飞快地在燕飞的嘴上碰了一下,不舌吻,亲一下总可以吧。

“找打。”嘴唇被碰到的燕飞不知是怒还是什么的踢了萧肖一脚,这小子越来越大胆了。

岳邵和孙敬池看得心里雪亮,两人的眼里都露出了某种渴望的光芒。也许,真正的亲吻不会太遥远了。

解决了杜枫,又得到了燕飞的“啃脸”,三人欢天喜地地带燕飞回了他们位于东湖的“小窝”。岳邵、孙敬池和萧肖还在闭门思过中,今天要不是情况特殊,他们也出不来。燕飞明天要考试,一回来就去复习功课了,另外三人在厨房里研究菜谱,他们是下定决心这两个月练习厨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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