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彼时(包子 一)——neleta
neleta  发于:2015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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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柏舟和卫文彬的惊喊响彻暗夜。

“把萧阳带到门卫室!”

身上挨了一刀的燕飞头不回地大喊,一脚踢在一人的腹部,抓住他的手腕向外一掰,那人惨叫一声,手里的刀掉了。燕飞接住那把刀,不顾那些挥向他的刀,冲到两名已经朝萧阳举起刀的流氓跟前就是两刀。

身后刀风袭来,燕飞抓住被他砍伤的一人转身,砍向他的刀砍刀了那人的身上。惨叫声顺着血水喷出。燕飞的眼睛都急红了,对着被吓傻的卫文彬和焦柏舟大喊:“快把萧阳带走!聋了吗!”

“噗!”

燕飞的肩膀血水喷溅。

他把抓到的人往前用力一推,挡住几位歹徒的攻势,然后迅速弯身提起跌倒在地上的萧阳把他推到焦柏舟的怀里。这时,又一刀砍在了燕飞的身上。

“跑!”

门卫室里有保安拿着警棍冲了出来,焦柏舟和卫文彬终于回过了神,抓着萧阳就跑。萧阳一个激灵,双眼赤红地看着那个孤身浴血奋战保护他的人。

“燕飞!燕飞!”

“滚!”

燕飞已经杀红了眼。身上的血有他的,有那些歹徒的。保安们加入了战斗,燕飞的压力骤减,有人已经打电话报警了。被焦柏舟和卫文彬拉到保卫室的萧阳大喊地要出去救燕飞,被焦柏舟和卫文彬挡在了门口。

“你现在去就是给燕飞添乱!那些人是冲你来的!快给你家里人打电话!”

焦柏舟的脸色惨白,全身都在发抖。他的话提醒了萧阳,萧阳双手哆嗦地摸出手机,按下老哥的电话号码,他的手上,带着血水。那不是他的,是燕飞的。卫文彬和焦柏舟看着门口那个满身是血和歹毒们搏斗的人,他们只觉得自己窝囊透了、软弱透了。

燕飞不知道自己身上挨了几刀,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冲过学校的大门。打斗的过程中,他看到了被送到门卫室的萧阳,他放心了不少。他是死过一回的人,他不怕死,他绝对不会让萧阳出事。几乎把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燕飞不想承认自己是有点心灰意冷了。为何开复说的那些话,为萧阳脸上的两个巴掌。

当最后一名歹徒在他和保安们的合作下打到在地时。萧阳握着刀的手早已被鲜血染红,股股的血水顺着他的身体流下。

周围乱糟糟的,燕飞听不到保安对他的询问,听不到由远而近的警笛声。呼吸都带着疼痛的他神色阴骘地走到一位躺在地上呻吟的歹毒跟前,蹲下。

抓住对方的头发,燕飞拽起他的头,问:“谁派你们来的?”

对方疼得直叫唤,却不回答。燕飞流血的手抬起,手里的刀猛地落下。

“啊——!”

歹徒惨叫。

“说!谁派你们来的!”

如果他今天不在,小阳一个人来学校,岂不是!燕飞抽出砍在歹毒脚踝上的刀,再次举起手。

“这位同学。”保卫处处长跑了过来,燕飞扭头:“滚!”那位处长的步伐一顿,好似看到了修罗一般恐惧地后退了两步。

燕飞又看向歹徒,歹徒怕了,被他的模样吓坏了,哭喊着说:“有人给我们钱让我们杀掉那个人。”

“谁!”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我们只是小混混,对方给我们两百万买他的命。饶命饶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们哪里想到那人的身边会有这么一个可怕的人,出手狠毒,砍人不要命!

三辆警车停在了燕飞的前方。燕飞松开歹徒的头发,丢了手里的刀。汽车强灯打在他的脸上,燕飞眯起眼睛。他缓缓站起来,身体晃了晃,然后眼前一黑。

“燕飞!”

救护车上,萧阳紧紧握着燕飞伤势较轻的左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燕飞,燕飞,你别死,你别死,我求你,你别死……”

卫文彬和焦柏舟也在哭,面前带着呼吸器的人根本就是一个血人。

“燕飞,你上次没死掉,这次也不会轻易就挂了吧。”

卫文彬轻轻握着燕飞已经被包扎起来的右手,眼泪直往下掉。焦柏舟死死咬着下颚,不愿意相信前一刻还在聊天的人下一刻就生死不明。

医院到了,救护车一停稳,医生和护士立刻把燕飞送到急救室。萧阳、焦柏舟和卫文彬跟着担架车一路小跑到急救室门前,看着燕飞被推进去,要不是有护士拦着,他们也要跟进去了。

三人的身上沾了许多燕飞的血,萧阳咬着自己的手指头,牙齿用力。想到那个为了他可以拼命的人被自己的哥哥那样的误解,萧阳咬破了手指。他绝不原谅哥哥,绝不!

就在燕飞进去急救不久,二十几个年轻男子来到了医院。他们各个神色冷峻,气势凶狠。他们一来就挡住了通往急救室的入口,为首的男子看到萧阳焦急地喊:“萧阳!”

萧阳转身,一看到他,他怒吼:“为什么是你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来的人是岳凌而不是他哥!

岳凌走到萧阳面前,没有回答,而是冷声问:“你受伤了?!”

“我哥呢!他死哪去了!”

萧阳揪住岳凌的衣服。岳凌拉住他的手,又问:“你受伤了?!”

焦柏舟不想听他们在这里争执,替萧阳回答:“他没受伤,那是燕飞的血。燕飞为了救他受了重伤,正在急救。”

岳凌一听,明显松了口气,对萧阳说:“我带你回去。”

“我哥呢。”萧阳的口吻冷静了一些,但岳凌知道他这是在极度的愤怒中了。岳凌回道:“萧哥他们亲自带人去查这件事了,派我来带你回去。”

“我不回去。”

抽出手,萧阳转向急救室:“我要等燕飞出来。你告诉我哥燕飞伤好之前,我就在医院里照顾他。”

岳凌突然抬手一个手刀砍在萧阳的颈后,萧阳毫无反抗之力地晕倒在了他的怀里。焦柏舟和卫文彬上前就要去抓萧阳,被岳凌身后的两个人拦住了。

“这里会有人保护他的安全,晚点时候我会过来,如果你们想回学校找他们就是。”指指身后的人,岳凌扛起萧阳走了。

一人在他身后说:“你们他妈的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王八蛋。”

岳凌转过身。

焦柏舟无惧地看着他,对着他竖起两根中指:“燕飞为了救萧阳生死不明,你们不问候一下就算了,还一副施舍的模样,真他妈的令人作呕。萧阳有你们这样的家人简直是他的悲哀。我草!”

跟着岳凌一起来的人就要上去收拾焦柏舟,岳凌抬手拦住他们。他目光森冷的打量了一番焦柏舟,缓缓开口:“你很有种。”

“反正比你们有种。”卫文彬也送上了两根中指。岳凌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扛着萧阳走了。

“什么玩意儿!”恨恨地朝留下来的那些人吐了口唾沫。卫文彬拉着焦柏舟坐下,他们要在这里守着燕飞。

十几分钟后,班主任和学校的领导包括校长都来了。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位学生被砍成重伤,一位重量级的学生差点出事,哪怕是校长今晚都别想安生。

老师和校长劝卫文彬和焦柏舟回学校,两人都不动。害怕刺激到他们,老师只能陪着他们一起等燕飞出来。

一个半小时之后,燕飞被推出了急救室。当医生说燕飞没有性命之忧时,焦柏舟和卫文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泪涌出。班主任和学校领导们的眼泪也涌出来了,还好没出人命。

第二十五章

燕飞的身上一共挨了七刀,幸亏他有拳脚功夫,这七刀看起来可怕但都是皮外伤。最严重的是他背上的两刀和肩膀的一刀,要不是穿着厚棉衣还有毛衣,他的骨头会受到严重的损伤并且伤及筋脉。七刀伤口,都被医生缝补包扎好。不过虽然是皮肉伤,但燕飞流了不少血,本来他的身体就不算太好,这次不好好养几个月也容易留下气虚的毛病。

当光线刺入眼睛,燕飞一时分不清自己在哪里。眼前一片白,他好像又回到了重生的那一天。呆愣了半天,当身体的疼痛侵入他的神经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缓缓扭头,燕飞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上打盹的两个人,他微微一笑,接着蹙眉,小阳呢?

全身都疼,尤其是后背。他稍稍一动就是钻心的疼痛。深吸了两口气舒缓一下,燕飞在心里苦笑,自己真是命硬啊,这都没死。

喉咙很乾,燕飞看向那两个明显是陪护的人,也就不客气了。

“嗯嗯!”

姿势扭曲地睡在双人沙发上的两个人猛的惊醒。

“燕飞!”

一睁眼看到病床上的人醒了,焦柏舟和卫文彬瞬间冲到床边,几乎喜极而泣。

“你终于醒了!你睡了整整一天!”

“你吓死我们了知不知道!你逞什么英雄啊!”

“你当自己是叶问啊!看你现在这怂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极尽所能地嘲笑燕飞,燕飞却是发自内心地对两人微笑,谁叫这就是男人表达友情和关怀的方式呢。

“嘲笑”够了,焦柏舟松了口气,说:“我去叫医生。”然后就走了。

卫文彬给燕飞倒了杯水,轻轻扶起燕飞:“杯子我用开水烫了三遍,保证干净。”

“谢了。”

燕飞是真渴了。杯子里原本就凉了一些水,兑了热水之后温度刚刚好,燕飞第一次发现卫文彬很细心。

喝了一杯水,燕飞的喉咙舒服多了。在卫文彬放下后他,他问:“萧阳没事吧,你们也没事吧?”

卫文彬不大高兴地说:“我们都没事。前天晚上送你到医院后萧阳他家派人把他打晕带回去了。他本来说在你出院前都在这里照顾你的。”

燕飞的心窝钝痛了一下。

卫文彬冷哼了声:“萧阳不错,但他家人,切,都是群王八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到现在他家都没来人看看你,就派了些人守在外面,说是保护你。妈的,谁知道是保护还是监视呢。”

燕飞笑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原来,被自己重视的人彻底忽视的滋味是这样的啊。比他身上的伤口痛无数倍。

“他家人来不来不关我的事,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要见他家的人。”

“就你好心。”

卫文彬摸摸燕飞的额头,闷道:“还在发烧。你昨天全身都是滚烫的,现在好一点了,是不是很难受?”

“还好。没事。”

门开了,焦柏舟进来了,身后跟着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医生进来给燕飞检查了一下,然后两名护士给燕飞换药。看着燕飞身上那一道道、缝了针的暗红伤痕,焦柏舟和卫文彬别提有多难受了,也在心里再一次咒骂萧阳的家人不是人。

换了药,重新包扎好,燕飞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对黑眼圈很严重的两人说:“你们回去吧。还要上课呢。”

“没事。老师准许我们在医院照顾你。”

燕飞摇摇头:“不用。医院有护工,你们回去吧。萧阳这几天估计也没法上课,你们再不去,咱们宿舍期末考试肯定完蛋。”

焦柏舟和卫文彬犹豫了。

“回去吧。记得保持宿舍干净,我可不想回去后看到一个狗窝。”

“切,你不要小看人。”

卫文彬又给燕飞倒了杯水。焦柏舟考虑了之后说:“好,我们回去。没课的时候就过来看你。你放心,宿舍我们会保持干净的。”

“嗯。把我的被褥卷起来。”

“好。”

焦柏舟去找护士,告诉护士他们得回学校,让她们多照顾着点燕飞。萧家虽然没人来看望燕飞,不过给燕飞安排的是特等病房,也有专门的看护,这也是焦柏舟和卫文彬肯回去的原因。交代好护士之后,焦柏舟又去买了一份粥喂燕飞吃下,这才和卫文彬回学校了。

病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燕飞看着天花板发呆。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病房的门被人推开,燕飞的眼珠子缓缓转动,下一刻,他的眼瞳急缩,心跳几乎停止。

关门,进来的三个人不同程度地眯了眯眼睛盯着明显在震惊中并且认识他们的人。岳邵第一个动作,他走到沙发前坐下,翘起二郎腿。随着他的动作,燕飞的心头又一次被浇了一盆加满冰块的水。那三人看他的眼神只有陌生的审视。

“你果然是想见我们。”

孙敬池出声,站在床脚的位置。萧肖走到岳邵身边坐下。燕飞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他的眼底一片平静。不管这五年来这三人的脾气有多大的变化,以他对孙敬池的了解,孙敬池的这句话可不带什么善意。

“我们很感谢你救了小阳。”还是孙敬池开口,但紧接着,他就眼神一冷,说:“你刚才看到我们的表情告诉我你想见我们,但没想到我们三个人会来。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记得曾在哪里见过你。”

燕飞淡淡地看着孙敬池,然后慢慢扭头,看向岳邵和萧肖,然后他笑了:“你们说我的目的是什么?”

忍着肩膀的剧痛,他抬起差点被砍断手筋的右手,面露好奇:“我也想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这代价,好像大了点。”

看着他嘴角的那抹笑容,在场的三个人的心里都滑过一抹异样。燕飞放下手,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说:“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三人皆是一愣,再怎么他们也没想到燕飞如此硬气。

萧肖站起来走到床边,从大衣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床头柜上,说:“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唯一的弟弟。我知道你家里困难,这一百万,是萧家对你的感谢。”顿了顿,他说:“小阳,很喜欢你,我以为你只是看中了他的钱,不过你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我相信你对他是有真感情。好好爱他。”

一直垂眸的燕飞忍着握拳头的冲动,抬眼,依然的面无表情,比萧肖的那张面瘫脸还要没有表情。“萧阳脸上的两个巴掌,是你打的?”

萧肖的眼神闪了下,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他道:“是我打的。不过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燕飞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我知道了。”然后他竖起左臂,“支票我看看。”

岳邵和孙敬池的眼里闪过“果然还是要钱”的嘲讽。燕飞看到了,死死压住心脏的剧痛。在萧肖把支票放到他手上时,他看向支票上的数字,淡淡一笑,问:“那天晚上回来的路上,我收到一条短信,对方让我离开萧阳,不然就等着死。我很好奇,是谁给我发的。”

萧肖的眼神冷了几分,岳邵出声:“我发的,怎么,你要找我报仇吗?”他站起来走到萧肖身边,狂放地说:“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你太可疑,我们也懒得搭理你。”

燕飞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怒火了。他看向岳邵,艰难地抬起右手,捏住支票,然后在三个人的愕然中,他把支票一撕两半,并冷冷地说:“哟,那我是不是得下跪向你们叩头谢恩啊。”再撕两半。

“老子长这么大,还没人敢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接着继续撕。

“我救萧阳,那是我对他的义气。就算我贪图萧阳的钱跟他好,那也是我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你们他妈什么事?给我一百万,草!”

把手里的纸屑往三人的面前一抛,燕飞撑着剧痛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苍白的脸上是决然的怒火。“你们给我听好了,少拿你们的身份来压我。你们哪怕是皇帝,我他妈的也懒得搭理。”用岳邵说过的话回敬了一番,燕飞拿过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往地上狠狠一砸。玻璃杯发出惨烈的叫声,变成了一地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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