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夜白敬迟(包子)——白敬迟
白敬迟  发于:2014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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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罢早饭摆开擂台,擂三通场鼓,太学生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要抓住这个机会。据说题目是太学里德高望重的老夫子们凑在一块出的,不能说保密性有多好,但是质量可以保证,白敬迟在位子上坐着,手上搭了个凉棚,心里啧啧:诶,这阵势不是和前世的高考有的一拼么?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走过的不少,落水的也不少啊——

夫子在他身后吹胡子:这小子,瞧着一点也不紧张也就算了,这样的吊儿郎当算什么?他张夫子这次带了这么大的希望来,可不想被那些个老友们看扁了去。

张亦文倒是从容,给夫子倒了茶,顺便不忘安慰:“爷爷您别担心,我看小敬从小就聪明,也是个能做大事的人,相信他吧,没事儿。”

白敬迟挠挠头,瞅着那些个太学生们,又搔搔下巴:这些太学生是不是真的和前世一样?念书念成了傻子,这长相,怎么尽是些歪瓜裂枣?

三通场鼓一过,比试正式开始,白敬迟打个哈欠,瞄瞄手边的笔墨纸砚,想着……要是把这些带回去给祈夜白,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说是比试,其实也只是那些太学生们一个个竟相较劲,有道题,说是要把鸡和兔子关进笼子里,看头有几个头,看脚有几只脚,然后算出究竟有几只兔子几只鸡,有人摇头晃脑的理了一长串的式子,期间不乏各种的之,者,也,乎,而,听得白敬迟昏昏欲睡,而后又有人说这个法子不行要改,又列了一大串的之乎者也而,白敬迟很没有耐心,想了想忍不住要拍案而起——

“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敬迟愣了愣,抬头看一旁隔了几个桌子的人,是个年轻的哥儿,看着年纪也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唇红齿白,眉心一只粉色花瓣印痕,颜色倒是极淡,那身衣裳料子也是极好,现在他正拍着桌,哈哈狂笑,丝毫形象也无。

这一笑,太学生们受不住了,纷纷起立,强忍怒气拱手“这位公子,因何发笑?”

那哥儿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摆摆手:“我只是觉得,这个问题出的实在可笑,什么兔子,什么鸡,难道看头还看不出哪个是几只?难道你们就连兔子和鸡都不识得不成?”

太学生面面相觑,太学大夫也伸手顺着胡子,笑着点头,似乎原本的念头就是如此,可怜那两位仁兄,争论了半天,居然没有想到这个逻辑问题,实在是……

白敬迟看的却是饶有兴致,心里暗叹,有点意思啊——

“晚辈平城平时初,拜过各位夫子。拜过太学大夫。”哥儿拱手行了拜夫子礼,朗声高问:“学生此处有个难题,想请诸位师兄师弟解答一二,不知可否?”

“你且讲来。”太学夫子看起来对他很是欣赏,点头示意平时初继续说下去。

“学生家在平城,平城城南有座观音庙,学生时常随爹亲去庙里祭拜,有次不留神走了远了些,刚好遇上伙和尚出门化些食材,学生好奇,就随口问这庙里究竟有多少位师傅?伙和尚却说,庙里每天晨钟有四个和尚,听课有二十个和尚,扫前庭二十个和尚,扫后山二十个和尚,打水二十个和尚,晚课有十六个和尚,学生不才,想了许久都没想到算法,如今学生得了机会,特来请教。”

白敬迟眼皮跳了跳,这道题,曾经他在前世做过,那个时候做完了之后特别恨和尚,发誓见到和尚要狠狠的敲他的脑壳,最好还能揍一拳,这才能解心头恨,这道题不难,只是不好解释了些……

场面静了近乎一盏茶的时间,太学夫子顺着胡子轻咳一声:“哪位学生想到了算法?可要说来听听?”

太学生们低头,一个个眉头深锁。

白敬迟稳坐钓鱼台……的时候,椅子被人踹了一脚,几乎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往前一扑,好险抓住桌角才没有摔倒,他脸上一热,咬牙回头,看到自家夫子顺着胡子一脸纯良无辜,偏偏和祈夜白那天的样子差不多,顿时没了脾气,再加上刚才动作太大,已然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只能苦哈哈一拱手:“晚辈不才,愿意试试。”

太学夫子也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白敬迟轻咳一声,没有直面回答问题,转个身面对平时初,抓抓头:“说这个问题之前,我这里也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请说。”平时初看起来自信满满,双手潇洒的背在身后,下巴微扬,示意他继续。

“我家东面的山上呢,也有这样一个庙,庙里有一百个和尚,每天他们会做一百个馒头,大和尚呢,一个人可以吃四个,小和尚呢,四个人吃一个,请问,究竟有多少个大和尚,多少个小和尚?”

平时初眉梢微挑,似乎看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般。场面一时又安静下来,白敬迟挠挠头:“晨钟的和尚上不得早课,扫前庭的和尚扫不了后山,打水的和尚撞不了钟,上晚课的和尚上不了早课,所以把人数加起来,刚好一百个。”

平时初却皱眉:“既是如此,你的问题又是何解?”

“咳……”白敬迟搔搔下巴:“二十个大和尚,八十个小和尚。”

平时初眼珠一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指着白敬迟:“报上名来!”

“泽城白敬迟。师从张夫子。”白敬迟很上道儿,首当其冲把夫子推了出去。

夫子顺着胡子眉开眼笑,连连点头:“胡老头,你看着了,那是我学生,我的。”

胡夫子似乎是在发呆,闻言蓦地一个激灵,揉揉眼皮,骂道:“是是是,你的学生,你的。”

似乎在很久以前,十几年前吧,也有人,伶牙俐齿的将对手一一击败,偏又笑的纯真无害,若不是最后打败了张夫子的得意门生,只怕是现如今的太学夫子都要败于下风。刚刚在某个瞬间,这孩子的脸,和那学生的,重合了。

莫不是有什么联系么?胡夫子顺着胡子,想着给自己另一个门生写封长信,问问此事。

而台上,平时初倏尔勾唇轻笑,乍如春风拂面,拱手:“学生甘拜下风。”

白敬迟悄悄的搓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打个哆嗦,打哈哈:“没事没事,切磋切磋,莫怪莫怪——”

他很想仰天长叹: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中午的比试算是告一段落,夫子们都凑在一块,直言今年的比试已经没了丝毫悬念,得胜者必定是从白敬迟还有平时初之间选一个,不过毕竟这两人年纪都不大,很难说出谁能胜谁一些,再叹一声,今年太学的学生都只会些死读书,这样的人才,该如何是好?

下午的比试还有两个时辰开始,白敬迟撺掇着张亦文要他带他去找暇记点心铺,他总得看看乌苏檀木盒子装的点心是什么,然后再想办法求国主赏赐才成。张亦文也带他去了,上了街,转了好几个弯儿,再进了个胡同,一抬头,暇记的招牌就挂在头上。

白敬迟刚进门,还没见到伙计或者掌柜的,就听身后有人不冷不热:“这不是泽城白敬迟么?来这儿,吃点心?”

是平时初。

白敬迟心里叹一声晦气,转身笑嘻嘻:“原来是平城平时初啊,幸会幸会。”

平时初换了身衣裳,金丝镶边,白纱为底,看着也是价值不菲,相比白敬迟一身利落的绸缎衣裳,确实好了不是一点半点,平时初眼神在他身上滚一圈,扬了下巴,哼一声,这一局,是白敬迟败了。

白敬迟对哥儿的接触,仅限于在家里的祈栎,平时也不会离祈栎太近,如今眼前又是一个哥儿,他只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像是有虫子在背上爬啊爬啊,难受的要命,再加上对方的眼神实在称不上和善,啧一声,笑嘻嘻拱手:“诶呀,不知道原来您是来这儿吃点心的,我还以为您是来这儿欣赏来着,对不住对不住,我就先走了啊,不打扰您,您慢慢吃~”

“你!”平时初在家自然也是宠着哄着,从来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一时间怒极:“白敬迟!你!你居然——”

“您老人家要忙我自然不便打扰,您继续,您继续忙啊,小的就先走了,小的不打扰您吃东西了啊~”

白敬迟转身就走,心里再次确定,以后就算要成亲,也得找一个自己不反感的,就算是汉子也没所谓了,只要自己能接受就成了。

张亦文一直保持沉默,见白敬迟走远,对平时初点点头,也转身离开,气得平时初浑身颤抖。

白敬迟走在街上,一眼瞄到街上有卖糖人儿的,不由一乐,凑过去和糖人儿老汉拉起话来,说了一会儿,把老汉哄得笑呵呵的,给他吹了个糖人儿,皮肤白皙,一双眼儿似笑非笑,在加上一身白色的衣裳,点上眼睛,嘴巴。白敬迟越看越喜欢。

“文哥,觉不觉得它很像一个人?”白敬迟笑眯眯献宝。

张亦文仔细看了看,又想了想:“你家的那个小孩儿?”

“嘿嘿……”白敬迟越看越觉得像,干脆包好,带回去给那个人瞧瞧~

下午的比试没有悬念,白敬迟过五关斩六将成功得胜,随后晚上进宫面见国主,国主果然没有为难他,念及他孝顺家人,且懂得为家人分忧,赏他白银千两,还特地赐了三盒暇记的点心,用乌苏檀木盒子装了,嘱咐他好好的学习算法。最后还赏赐了张夫子,说他学生教得好,御赐一块匾,上书:传道授业。把个小老头儿乐得不行。

白敬迟谢了国主,没有在宫里用饭直接回了胡夫子的别院,珍而重之的把三盒点心包好,又想想,好像今天下午他再没见到那个哥儿,不过只要不来找自己麻烦也没什么所谓……但这右眼皮跳是怎么回事?

张夫子对白敬迟夺冠这件事十分开心,终于一雪前耻,和胡夫子来了个不醉不归,张亦文守着两个老头儿一直到月上中天,两个老头喝了个尽兴,这才舍得回去。

白敬迟一早抱着糖人儿呼呼大睡。

夜深人静之际,平时初站在窗前,就着烛火烧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气呼呼的哼一声:“泽城白水镇……哼哼,白敬迟,你给我等着!”

22、想?不想

千两白银能做什么?取了一半给爹亲收着,又请木匠做了十几个笸箩,打了几个架子,专门誊出一间房子养蚕,家里的农具添了新的,再给爹和爹亲还有大哥栎儿祈夜白添了几件新衣裳,还有三百两剩下。

白敬迟毕竟对这个世界的生意法则不大了解,所以他在又一年之后,只和爹亲说了声,收拾了包袱,一个人去了华其涵那里做了伙计。

华其涵算是子承父业,平时在家里也没少被大夫郎还有大哥儿奚落,不过他也不在乎,想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大夫郎不想让他接手生意,他就偏偏要接手,不想让他做好,他就偏偏要把生意做大。所以当白敬迟来找他的时候,他很顺手的就把人收下了。

白敬迟和华其涵定了个契约,是的,是契约,或者说是约定——白敬迟有方法让华其涵的生意在五年之内做得更大,但是华其涵必须能让白敬迟学会怎么做生意,或者说熟悉生意的法则,白敬迟可以给华其涵无偿做伙计,五年。

华其涵是个很懂得取舍的人,闻言只是稍稍考虑了一下,应下了。自此之后华其涵很少回家。

大夫郎家里在镇上还算是有些地位,华其涵不可能和他们硬碰硬,但是是人总是有脾气的,尤其是在华其涵又一次的生意被大哥儿搞砸之后,当天,他在家里摔了一只华老爷子最喜欢的一只青花瓷茶杯。

白敬迟给他出了三个办法,首先:迂回。华其涵是个孝子,除了家里的老爷子他也没什么靠山,更何况他也不想依赖靠山,所以从不正面迎战,放出风去,就说是华大夫郎扬言要让华其涵身败名裂,摆明了是嫉妒自己儿子不是个汉子,从没给过他好脸色。其次:舆论,华家大哥儿的恶名在镇上有目共睹,算是没有哪家愿意和他结亲,但是他弟弟华其涵不一样,华其涵是个很谦虚的人,接人待物都比大哥儿强上好几倍,华家汉子为家里的生活每日奔走辛劳,华家大哥儿撺掇别人打压他简直是不孝不义。最后,越过镇上。镇子毕竟是个小镇子,但是城不一样,泽城好歹还是个大城,若是能在城里站住脚,到时候相信镇上没人敢动他。

白敬迟觉得最后一条最难,毕竟那是城,在城里站稳脚跟实在不容易,竞争会更大,只不过他实在没想到……

“华哥,你什么时候和平时初勾搭上了?”白敬迟百思不得其解。

而华其涵只是神秘笑笑,更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泽城的知府特地去了华家,找华其涵,还和华老爷子畅谈了很久,言谈之中不乏对华其涵的欣赏和赞扬,惹得华老爷子哈哈大笑,直说过奖过奖。

在之后,华其涵在城里寻了个店铺,鞭炮一放,牌子挂上,开张——

华其涵收了白越尘当账房,管的就是城里铺子的帐。

有次去给城里黄老爷子贺寿,黄老爷子对晚辈还很和善,拉着华其涵问东问西,问的最多的就是有没有家室,看样子是想给华其涵说个亲事。其实不只是黄老爷子,华其涵这小伙儿近几年愈发的丰神俊朗,镇上去家里说亲的人没有几十也有十几,镇上的哥儿们都盼着这样一个如意夫君,只可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华其涵应付这些早已是绰绰有余,先告罪,说是近日生意还没有稳定,不敢让夫郎跟着自己吃苦,更何况,他也有了喜欢的哥儿,只是时候未到不敢去家里提亲,多谢黄老爷子记挂了。

白敬迟也随着华其涵去了寿宴,宴席上结识了黄老爷子的孙子黄墨石,和他差不多年纪。黄墨石不大喜欢寿宴上的气氛,就叫了白敬迟一块出去走走,在街上的时候向白敬迟倒苦水说自家的爷夫郎最近想收个关门弟子,最近家里的门都快被那些求收徒的人踏破了,可惜爷夫郎比黄老爷子眼光都高,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说来也巧,街上人多,两人正说着话,身后突然炸起一声高呼:“抓小偷!”

人群推嚷着往一旁躲,白敬迟听着声音特别熟悉,忍不住回头看,眼底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欣喜——

“祈夜白!”

那个喊抓贼的少年,一身月白衣裳,背着个包袱,有风吹来,吹开遮了脸的刘海,不是祈夜白,又是谁?

白敬迟心中狂喜,紧走几步,一把抱住被那声呼唤喊住的祈夜白,抱紧:“你……”

白敬迟这几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几乎每次到了家急匆匆的坐一会儿然后就要走,而每次回家的时候,祈夜白要么是在采桑叶喂蚕,要么是在田里跟着白时辛干活,开始的时候,白敬迟让祈栎去叫,或者说在家里等,但是偏偏祈夜白就是不肯见他,这一晃都几年了,白敬迟有时候在梦里都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如今终于见到了,该如何描述心中的狂喜?

“白敬迟……?”

怀里的少年低低的唤了一句,随即抓住身前的大手,脚下猛的跺了下白敬迟的脚,肩膀一靠,人往后一顿——

白敬迟只觉得天旋地转,后背狠狠砸到地上疼的紧,没等挣扎被人一脚踏上胸膛,阳光下少年的脸愈发的漂亮,尘土飞扬中他听见少年声音脆生生的道:“滚!”

黄墨石却哈哈大笑,抓了那个偷儿,把钱袋抢回来,在手中掂量着:“喂,小公子,这钱袋,是你的?”

“啊,多谢。”

少年抓了那个钱袋,转身不解气一般的又踹了还在挣扎的白敬迟一脚,转身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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