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陵皱眉。这时候的天已经是初夏，苏柒的手又很热，这样往大腿根上一放，一股热力油然而生，连叶陵都能感觉到。忘记是初几的语文课本上，叶陵正看到闰土在夜晚捕猹，静悄悄又隐含着狩猎的意味，叶陵把课本合上，把另外一只手覆盖到了苏柒的手背上，轻轻的揉捏着。

叶陵诡异的一笑，握着苏柒柔顺的手慢慢的放回了苏柒的大腿上。苏柒仍然没有松手，却不知道叶陵不是要物归原主的——

最后的目的地，是苏柒的双腿之间。苏柒颤栗了瞬间，惊醒似的的左右回顾，看到周围的学生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谁注意到这边的奇怪气氛的，才把注意力放了回去。他的脸已经红了，薄薄的一层，从耳根染到脸颊，带着一丝蒙昧的性.苏醒。

像是父亲握住儿子的手教他写字般亲近，而现在叶陵握住苏柒在教他如何自读。叶陵从苏柒的反应上看，知道他并没有对自己做过这种事，整个身体都绷得紧紧的，手指紧握住桌边，上下颚紧紧咬合，防止不该发出的声音被泄漏出来。叶陵只是用了一会，就让苏柒射了出来，嘴角抑制不住的泄出声满足的叹息，诱人极了。在课堂上，在周围同学隐秘的小声交谈中，在覆盖着自己的手的那只手里，在这种第一次感觉到事情的揪动里，这一切都无疑让苏柒十分兴奋，他并没有觉得羞耻，倒是带着跃跃的神情，甚至还带着一种无声的邀请，舔着嘴唇勾引着叶陵。

这种勾引只是无意识的，苏柒并没有打算再做什么，只是难免觉得尚不满足。只是，叶陵可不是为了让苏柒舒服的。

“喂，你裤子都湿了哦。”

叶陵恶意满满的笑着，轻轻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现在离放学还有两个小时，他倒要看看，苏柒打算怎么熬过去。

苏柒闻言低头看向自己的裤裆，好脸色也露不出来了，这才知道为什么叶陵突然来这一招，不过是想使他难受而已。即使苏柒穿的是深色的裤子，那里颜色深了一些也不会被人发现，但是，这可不好受啊！内裤湿透了，粘哒哒的粘在裤子上，带来一阵一阵湿意，苏柒也知道，即使干了也不会多舒服，那种滋味，光想像都觉得很膈应。

他瞪了叶陵一眼，别扭般的不去理他，想要专注的看着自己的书吧，但是那里不舒服的感觉却一直在提醒着他。叶陵要是不说就好，不说的话，苏柒不会特意去感受那里的感觉，也只会想着竟然和叶陵有了这样亲密的一步，可是现在知道了这人是故意的，苏柒便只有难受的劲了。

叶陵兴高采烈的看着苏柒坐立难熬的坐在座位上，还不敢把身子往前倾。叶陵其实还想再给他来一次，让他感觉下干湿交加、冷暖交集的坏滋味，只是怕苏柒太恼羞成怒，要知道叶陵可是见过苏柒的身手的，如果不事先布置或者耍手段，那正面对敌肯定是打不过的。

所以这天下午叶陵的心情极好，特别是当他故意的看向苏柒，然后露出得意的意味时。这种方法是比较极端，也很容易引起误会，但是叶陵觉得对苏柒这种人，是最好的惩罚了。叶陵早就发现，苏柒虽然家境不好，却在尽可能的范围里讲究着，衣服洗的干干净净，鞋子也是常常刷洗，袖口上连一丝脏污都无法忍受，这要是那个地方脏了，不知道得多难受呢。

等着放学的时候，叶陵盯着苏柒，看他如何起来。苏柒却只是冷哼一声，便如常的站起来，只是走路的姿态有些稍微别扭，不但无意识的弓下腰，还为了不老是碰到粘腻的内裤而减小了步伐的长度又加大了速度，很快就消失在了叶陵的眼前。

他肯定是急着回家换衣服吧，第一次来的小少年，又得洗内裤了哟～

苏柒几乎是狼狈的回了他的屋子的。苏柒正是住在市一中附近，也正是上一次他领着叶陵过来的小巷子，只是住在很深很深的地方。这一片的房子，一直都住着困难拆迁户，也一直想被房产商建作学区房和郊区别墅，但是里面住的人都要求太高，房产商又顾忌这是在学校附近，不好闹出太大的动静。但是近几年，条件也逐渐谈拢，外围的居民基本上已经搬空了，只剩下很深里面的人没法搬。

苏柒的家，正是没法搬的这群人。因为他们住的，本来便是自己用简陋的砖瓦搭出来的小平房，连相关的房产证明都没有，即使要拆迁，也不会有他们的一丝一毫补偿费。而没有补偿费，又能住到哪里？无处可去，只好继续赖在这里。好在因为这周围的地太大，一个房地产公司吞不下来，只能是同城的两个房产商协商的开发，但一是现在许多细则还没定下来，二是即使要开建了，也一时半会开不到这里面那么深的地方。

所以苏柒还能住在这里。他七拐八拐的，拐了好长时间才进了一个小平房，天花板不高，只在他上面两个头，很是压抑，苏柒迅速的进去里面被一个大花布帘子隔开的隔间里，把自己的裤子脱了下来，找出了条干净的内裤换上。

他看着已经脱下了的内裤发呆。半新不旧的内裤上看上去粘湿湿的，边缘处却已经干了，还带着人体的温度，发出了奇怪的味道。苏柒还记得自己的手隔着裤子触摸自己器官的感觉，不，他记得的是压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带领着自己引出那种快.感的感觉。苏柒知道这是什么，他其实知道很多，女人的呻.吟声，男人的脏话，还有偶尔一个人路过一些偏僻的小巷子里，一个男人压着另外一个男人，却对着他的脸发出猥琐的笑声。在这个地方，明明直着走就能走到全市最厉害的学校，却因为学校里无处不在的保安系统和周围的戒备，那里只知道如何享乐的学生，并不知道这里是如何的阴暗。

而这里，再往前走，便是荒芜的郊区，三教九流尽数聚集在这里，地下的买卖、阴暗的勾当、最下流的人，都以这里为乐园。苏柒都记不清从小到大，多少次晚上放学的时候，遇见过赤.裸裸的皮肉，那种事情是怎么干，他早就知道了，但是，叶陵知道吗？叶陵怎么会那么熟练的，不假思索的做出这种事？

苏柒疑惑开了。他一边想着，一边去后面的公用水井打了一盆凉水，直接到后面隔开的空地里冲着自己的身体，又接着洗开了自己的内裤又晾上，之后便回去躺到自己的床上。

苏柒的“床”，其实只是个长木板拼在一起弄出的单人床样子，又在上面铺了层褥子而已，勉强没直接睡在地上。他摊开手脚，也好像把整个空间都撑开了似的。他想起叶陵，那样小的一个孩子，和他这种人完全不同。苏柒即使营养不良，但是个子没少长，只是有些瘦，而且都发育已经开始了，而叶陵却还像个小学生一样幼稚的一团孩子气。可是苏柒知道这人不是个孩子，他甚至也有猜测，叶陵是不是因为叶家那些人，才故意装出这种自闭症模样的。

也许的怕豪门争斗？苏柒虽然打探出一些，但是毕竟情报网还太小，不能打听出更深层的东西，只道苏柒也是有继承叶家资格，不得已才如此示弱自保的。

他想着叶陵在叶家的处境，知道他在那种情况下，肯定不能完全的天真，但是他为什么会知道如何用手来挑弄他？难道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叶陵那么小，肯定自己没感觉吧，苏柒脸色一黯，想起叶陵还有个哥哥。

薄薄的木板做出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也打断了苏柒的思索。门外踉踉跄跄进来一个醉的东倒西歪的中年男人。苏柒没去搭理，只是自顾自的想着叶陵。他知道自己是同性恋，要不怎么在路过巷子里那种丑事时，听到有女人的声音会脚步匆匆，而听到都是男人的声音时，又会有意的放慢脚步，不只是好奇，也是同时在那种感觉到厌恶以外的，隐隐约约的萌动。

苏柒知道男人和男人怎么做，他也知道，他现在就想和叶陵做。叶陵那么小，大概不能在上面，没关系，他可以，他会小心一点不弄疼叶陵的。苏柒在心里琢磨着做坏事，并不没有考虑叶陵会不会同意，便开始想着怎么找个机会把叶陵拽出来。他就这个性子，在这种地方长大了，还怎么去会有民主意识？只想着不光叶陵同不同意，都要强上，也好报这三年被戏弄之仇——

苏柒是分的很明白的。他觉得叶陵没有恶意的一回事，而叶陵的行为事实上的确是一种挑衅又是一回事，他睚眦必报的很，顶多不会让叶陵疼好了。嗯，最近先去近距离观摩下别人的做法，也好参照一下吧。

喝醉了酒的男人突然过来拉开他的帘子，凶巴巴的一只手伸过来要揪着苏柒的领子，叫苏柒面无表情的挥开了：

“我这里没钱，你到别的地方要去。”

“你，你怎么会没钱呢？兔崽子，老子养你这么大，可不是为了听你说没钱的！嗝，快把钱拿出来！”

男人嘟嘟囔囔的显然还没说完，就被苏柒一脚踹到了墙上，刚好醉晕到了地上，消停了。苏柒很不耐烦，他很不满这事实上的父亲，平日里清醒的时候还知道畏惧他躲着他不碍他的眼，一到了喝醉了就发昏，每次骂他的话还都翻来覆去的那几套。还有他早早就跟着野男人跑了的母亲，这种父母有还不如没有！当初他之所以对叶陵说父母都死了，正是想掩盖这样不堪的存在。

苏柒又重新开始想叶陵。每一次，在这种贫穷又荒谬的地方，在这种和坐在课堂里都觉得这里的存在不可思议的地方，苏柒都想远远的逃开，再也不要回来。但是现在还没有机会，他的户口本被父亲拿走了要挟着，任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如果没有户口本，连参加高考都成了问题，更别提在外面的城市如何生活了。

早晚有一天，苏柒想，他是要摆脱这一切的，而且这一切不会太远。那男人躺在地上，已经发出了呼噜呼噜难听的声音，苏柒厌恶的转过身背对着，想这种人，不如早除掉好了。

叶陵的影子又萦绕在苏柒的面前。他是想得到这个人的。他的同桌，看上去像是自闭，实际上却一肚子坏水。每当想起他的时候，苏柒都觉得自己要迫切摆脱这里的心情，就更加剧烈了。得到他，不是要毁了，只是要把他绑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的看着他，看着他因为自己生气的那副炸毛小样。

苏柒从来不是好人。这种事情和成绩无关。苏柒记得他之所以要上学，要考最好的好成绩，只是因为这样不但各种费用全免，而且还能得到额外的不少的补助，足以可以支撑的起他的生活，不然，只能和生活在这里的那些同龄人一样，各种偷摸拐骗。苏柒瞧不起这些人，他要是做坏事，也要做大的，做这些能有什么出息？总有一天，他会让人家提起他的名字，都会害怕。

这个时候的苏柒，其实想的还不太远，只有一个最浅显的计划。苏柒想，等着房地产建到这个地方，他早上高中了。高中他要住校，反正住宿会对他免费，也免得老看那个老是会在醉酒的时候朝他要钱的父亲。然后他要考最好的大学，学最有前途的专业，然后便开始打拼。

啊，这个时候的苏柒，受老师的“考上大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还影响的很深。受于环境的因素，他看的大多是学业上的书，并没有条件去阅读更多的课外书籍，也不知道，这世界上除了有在书籍上记载着的广袤的世界，也更有一个没有记载在书籍上，却同样存在的广袤的世界、阴暗的世界。

而这世界，注定要属于他的，苏柒的世界。

第四十九章

叶陵做了恶作剧回到了叶家，即使到了沉重的叶家里，好心情都还继续着。其实这份好心情自从毕业季的来临，便一直陪着他了，因为每一次毕业，都说明着他距离他独立出去的日子更近了，而再有一次毕业，便可以彻底的脱离了叶家了。

叶至然到叶陵房间的时候，也敏锐的察觉到叶陵心里的淡淡愉悦。叶至然到现在，已经能慢慢了解到叶陵那一成不变的面瘫脸下，其实情绪波动的都很剧烈的，也会慢慢体谅到叶陵的心情，还能在叶陵心情不好时消停些，在他心情好时多说几句话。当然，叶至然往往会刻意忽视掉，大部分时间，能让叶陵心情不好的因素，往往是来自他的存在。

不如，趁现在解决一个让他烦恼已久的问题？叶至然试探的拿出手机，调到短信的界面，拿给叶陵看，一边说：

“陵陵，这句话你还没发厌吗？你瞧瞧哥哥手机上，这样一模一样的短信，都不知道有多少条呢！”

叶陵一看，这一页往下翻，全部都是那句叶至然打在他手机上发给他自己，日后又被叶陵自己转发了无数次的话：

“哥哥，每日一短信业务又恢复了运营哟。”

叶至然好像还一直没有发现，以前自己愿意哄着他，那是因为自己别有目的，而现在连这目的都没有了。不过叶陵可不会傻到会直白告诉叶至然，之前自己是想利用他，现在是觉得利用他也没用哪。只是整日里叶至然这样的叶陵也不舒服，特别他也觉得叶至然的手好像也不规矩起来了。

难道在他的身边，要出性向奇怪的人，都是一块出的？不过叶陵没想那么深，只当是现在是叶至然已经接触过男男之好，因此不自觉的把习惯带到他身上来了。叶陵往外推了推叶至然的身体，挨着太近真的怪别扭的，这才说：

“我觉得这句话挺好的，一直发也发不厌。”

叶至然并不罢休，倒把旧账都提出来了：

“陵陵以前还给哥哥发些很好看的短信呢，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说着还把短信一直拉到最后，露出以前叶陵发的那种“好想哥哥”“哥哥今天我怎么着怎么着”的短信来了。叶陵仍然想回避，只是听着叶至然这次是想要探个究竟的。也是，叶至然能忍耐这么久，在叶陵心里已经是忍耐力极好的表现了，于是脑袋转了转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这是一句大白话、套话和空话。但是叶陵故意这么想，是因为知道叶至然会想多，谁让他是聪明人，总喜欢一句话嚼三遍呢。果然，叶至然沉凝住了，显然是记起了他曾经单方面的对叶陵的冷落，接着又露出歉疚的表情，沉着声说

“不错，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是哥哥对不起你，但是现在，你要相信，哥哥会把最好的东西给你。”

最好的东西？哈，叶陵差点笑场。既然这么说的话，为什么连个电视机都不愿意给他装？不过如此小事。叶陵还记着这事，他以前还觉得叶至然既然摆出这么副模样，那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连敷衍也会敷衍一下吧？哪知道这个人只是说的好听，真诚实意，只是不爱做而已。

叶陵仍然不知道叶至然怎么就转变成这种态度了。他连点头都不爱点，而那声嗤笑，虽然没有真的笑出声来，却让叶至然体会到了。

叶至然知道他说的话真的没有说服力，但是要快了。他不能掰开来和叶陵说他现在的处境，不能说出叶老爷子对这个家的掌控。叶至然只想在叶陵心里留下一个高大的有力量的形象，而不是连自主权利并不多的、仍然受人管制的形象。叶至然虽然不知道他这种，想对叶陵好的心情能持续多久，但是最起码在这一刻，叶至然是真的想对叶陵好的。

他看着叶陵并不相信的表情，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叶陵，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想当一个好哥哥的。”

也许不只是好哥哥，叶至然在心里默默的续上了一句。他有些紧张的等待着叶陵的反应，但是叶陵也只是稍愣了片刻，才可有可无的，也不说到底信没信的，“哦”了一声。

两个人不再说话。叶至然把手机收回去，继续对着笔记本屏幕做着工作。他心里想着，再等一些时候吧，早晚他要成为叶家的主人的，到那时，他想怎么着对叶陵，就怎么着对叶陵。

那一刻燃烧在叶至然的心里的，有一些是源自于对叶陵的承诺，另外一些，却是他身为男人的对权利的野心和欲望。

初中毕业那天很快来到了。照毕业照那天，叶陵不想去。他隔老远就认出来这个摄影师正是小学毕业照的那个摄影师，太过负责，看到谁不笑了或者谁没有完全收入镜头，都要停下来专门说几句，叶陵可不想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被人指着反复要求如何露出傻兮兮的笑容来，不料却被苏柒强行拽了过去，搂住了他的手臂凑在他的耳根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