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小小一动不动地站那里，眼神阴晴不定，没过多久微微吐出一口浊气，眼神重新恢复清明，脸上还若有若无地挂着微笑，显然她已经有决定了。

“两位师傅，我想买下来！”万小小说道。

“哼！”两位师傅明显有些不悦，“我们要说的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万小小叫来了冼原，说道“冼老板，出个价吧！”万小小的算盘其实打得很响，她亲眼见过李寻赌石的情况，也清楚地知道这个年纪不大的帅哥的眼力有多厉害，更何况李寻手里还有紫眼睛，就算赌跨了，李寻便欠下她一个人情，这生意怎么算也不亏，万小小自然有答案。

站在一旁的李寻可不知道在那一瞬间万小小竟然想了那么多，不过就算知道了李寻也很能明白，这世界上虽然不是什么都能用钱来衡量的，但是很多都是以钱看准，就算是他，也会这么考虑。

就在这时，万小小和冼原已经谈定了价钱，准备着手开始解石，那两个赌石师傅虽然心里十分不满，不过怎么也是万小小请来的顾问，也上前帮忙解石。

“兹兹~”第一刀切下去后，切面上白花花一片，万小小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有价值的地方，旁边的两位赌石师傅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还一脸埋怨地看着李寻。

万小小神色平静，很快便重新走到翡翠原石边上，叫来两位师傅，开始了第二刀的切割。

这次切出来的石片比第一次的要薄一些，当万小小的手揭开石片的时候，两位赌石师傅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会不会有奇迹发生，站在一旁的冼原看了看李寻，发现他依旧淡然，胸有成竹的样子，对李寻的评价又高了不少。

因为下刀很小心，切得很薄，切面上可以看到一些绿意，并不是很浓，倒是水头和质地还不错，强光灯打下去，还可以看到很深的位置，隐隐约约有一条浓艳的绿带，正缓缓地向里面渗透。

两位师傅互看一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赌涨了！”

万小小也是心花怒放，自始至终她都赌对了，脸上挂着一缕微笑，继续切下了第三刀，这时那遮遮掩掩的绿带在没有石质的阻挡下，已经完全显露出来了，让人为之心醉！

“细糯种！”旁边的一位赌石师傅认出来了。

细糯种也是一个极好的翡翠料子，水头好的甚至可以达到冰种，不过这块显然是没有达到冰种，就算如此，其价值也很高了。

这时两位赌石师傅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傲气，看向李寻的眼神也转变成了敬佩。

“李寻，谢谢你！”万小小也明白这是李寻故意让给她的，不然完全可以自己买下来解出后再卖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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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和万小小告别冼原，继续逛了起来，因为好料子几乎都被定为了暗标，暗标距离时间还有三天，所以李寻他们也不着急，悠哉地在摊位上晃荡着。

不过之后也没找到什么好料子，李寻也只是再解出了个豆种，也被万小小收购了。

这时的天气仍旧有些燥热，虽然会场这边打了不少棚子，不过还是抵挡不住猛射下来的阳光，李寻望向前方，空气都被烘烤得似乎发生了扭曲，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即使举办方在会场安装了不少风扇，只是吹出来的全是热风，李寻的衣服也被浸透了，紧贴着身体，显露出那经过长期锻炼的肌肉线段，旁边的万小小拿着扇子拼命地扇仍热得难受，眼睛眯成一条缝，都快虚脱的感觉了，嚷道：“不行了，老娘要死了，回酒店吧！回酒店吧！”

跟在旁边的两位师傅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也经受不住这样的高温，对这一想法也是颇为赞同。

李寻也心动了，一上午的看石和解石，也让他极为疲劳，在加上见到这几位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力气看毛料了，这样也就没意义了。

“走吧，一起回酒店，我也累了，咱们休息一下明天再来。”李寻提议道。

万小小他们自然不会反对，本来生活在北方的他们就很少经历过这样的高温，来到广东这地方，确实也有点适应不了。

四人一起在李寻的开车下，回到了酒店。

回到房间后，李寻将空调的冷气调到最大，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这次恢复了点精神。

李寻现在却是有点发愁了，钱也有了，能让父母过上好日子了，他也决定终身不结婚了，一时间竟然无所追求。

李寻不禁迷茫起来，他现在到底想要什么？忽然眼前浮现起叶沛兴那淡然的模样，还有那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李寻的眼睛坚定起来，他不求能主宰他人，只求能在这世间上自保和保护所要的人，为此他必须尽快成长，这成为了他如今的目标。

终于想明白后，李寻沉沉地睡了一个很踏实的午觉，直到下午五点多才醒来，睁开眼睛后，李寻从房间的窗户发现，此时外面已是华灯初上，夕阳落日的时候了。揉了揉眼睛，拿过手机查看时间，发现万小小竟然给他打了五个电话。

他想了一下，拿起电话回拨过去。

没等多久，万小小很快便接听了电话。

“李寻，打你这么多次电话都没人接，怎么回事啊？”

“额……我回到酒店就睡觉了，手机大概是被我调成了震动没听见。”李寻苦笑着解释道。

万小小有些无语：“真还是睡着了，我敲你门也没人应，还以为你去哪了呢？没想到竟睡得像头死猪一样”

李寻有些郁闷，不就是今天有点累睡沉了点，就被人说成猪了，电话那旁的万小小继续说道。

“本来还想找你吃午饭，好了，现在直接吃晚饭就行了！”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在三楼的餐厅包房等你，冼老板也在，快点过来吧！”说完便挂掉电话。

李寻连忙整理了下头发，穿好衣服，急匆匆地走下了房间。

在等电梯的时候，李寻发现电梯里竟然有一个熟面孔，有点不确定地出声道：“老大？”

那人闻言抬头一看，露出惊喜的表情：“老四！”

两人在电梯里交谈起来，这李寻所叫的老大是他在大学的舍友兼舍长，因为年纪在宿舍里最大，所以当仁不让地有了这样称呼，算起来自从李寻被退学后，他们已经有近一年没见了，这时重新见到，两人都很兴奋。

“老四，你太冲动了，都快领毕业证了，还弄出那事！”老大有点无奈，当初在北京他们几个也没什么人脉，想帮也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寻被退学。

李寻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啊，我现在也过得很好啊！”

这老大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可以说在那一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是他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那名字太奇葩。

曾经在一次表彰大会上，主任告诉读到：“有请卫盛谨同学上来领奖！”底下的众人纷纷笑喷，就连主任那万年僵尸脸也破了功。

老大显然这种场面见多了，脸皮已经练得刀枪不入，淡定地从主任手里接过奖杯，还笑着打趣：“我叫卫盛谨，不叫卫生巾。”

说实话老大也是对这个名字十分无奈，不过这名字是生他难产的母亲取的，他也不好意思改名，不过他不曾一次怀疑过当初父亲听错了，母亲明明说卫生巾，他却以为给自己取名卫盛谨。

曾经李寻和舍友一起打趣老大，他还十分自豪的说：“我可是女生最亲密的伙伴，你们是羡慕不来的！”

反正自那次领奖后，卫盛谨一名彻底在学校红了，每每有男生经过都会大声地叫：“卫生巾同学。”而那些女生每每见他都脸红，说：“那个卫……同学好。”实在那两个字女生说不出口。

现在这么久没见，聊起来还真有些唏嘘，李寻问起那其他的舍友，才知道自从毕业后，他们有的回家子承父业，有的混入官场，还有的在城市里独自打拼，而老大则是出差到广州，混了张平洲公盘的邀请函，来这里逛逛。

“我现在去吃饭，一起去吧！”李寻想到万小小还在等自己，便邀请道。

老大点点头，和李寻一起来到餐厅，说是晚饭也不合适，广东人喜茶，从早上到晚上有上午茶，中午茶，下午茶之分，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下午茶。

李寻给万小小和老大他们互相介绍一番，万小小善于交谈，老大是个自来熟的，冼原怎么说叶是个老油条了，很快大家便熟识起来，聊得想当融洽。

等到回房间时，老大奸笑着对李寻说：“你小子，行啊！这么快就勾搭了一个美女！”

李寻苦笑着跟老大解释，老大虽然嘴里说着知道知道，但是回房间时的那一眼，李寻就知道他已经误会了。

自高中的那次之后，李寻更加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目前来说还是很成功的，每个人都以为他很正常，没有人看出隐藏在他心中的禁忌。

或许是因为中午睡得多，或许是因为老大的话勾起了心事，李寻一夜无眠，直到天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34章：明标竞拍

第二天一清早，李寻刚起床，万小小又杀上门来了，看着来人，李寻有些惊讶。

“你们两个怎么凑到一起了？”

万小小和老大一起现身在他面前，李寻的确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说也是昨天才认识的，没道理一起来啊？

“其实是我先按门铃，你开门的时候万老板刚巧来到。”老大似笑非笑地望着李寻说道，“老四，我听说了你的英勇战绩，今天你可要陪我选几块毛料，让我也感受一下赌石的乐趣！”

“没问题！”李寻微笑道，对于这种有把握的事，李寻自然应许，不过还是提醒道：“老大，赌石的瘾很大，你可不要陷下去的好！”

“放心吧……”见李寻答应，老大拍拍胸口，正要要说什么，被万小小打断了。

“好啦，有什么事边走边说吧！”万小小笑着说道。

李寻点点头，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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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吃过早餐后，马上驱车来到翡翠公盘会场。

三人在自由交易区游荡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极品料子，不过倒是老大在李寻的指引下解开了一个芙蓉种，让他笑不拢嘴，直拢着李寻叫好兄弟。

其实万小小和老大都清楚，这次赌石李寻也不可能帮他们太多，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而且他自己也要赌石，万小小也只是让李寻帮她参谋参谋，在赌石的时候给她点建议罢了，至于老大这厮，他根本没想过靠这方面发财，只是聚在一起乐呵乐呵，增进下感情而已，能不赚不赔，顺便感受一下赌石的刺激就玩的很开心了。

现在他们的目标是明标竞拍，公盘上每天都会有明标出售，在广场一侧的棚区下每天出售定量的毛料，分标号标注，到时候老板们自然是要按标号出价竞争，每天出价竞争的时间就是在四点到四点半。

现在已经接近中午，距离开拍还有不少时间，但里面的毛料看一遍也是需要时间的，现在去都有些紧了，毕竟里面也是上千的毛料，你一个看一分钟都需要十多个小时的，不过也没人会把所有料子都看遍，那样子一个人公盘一开始就扎进去时间也不够。

来到明标区，万小小和李寻分道扬镳，两人各走一边，这样也避免了互相竞争，老大自然是跟着李寻，反正他也没这么多钱买，只是参观参观。

走进棚区下的明标毛料去，入目可见的就是一排排整齐排列的毛料，还有大量衣冠楚楚的男女游走在毛料之前，明标区的拍卖，有很多翡翠的都是开了窗，属于半赌性质，这比例甚至比外面还高，这对于单纯玩玩的人来说，吸引力自然少了很多，毕竟都切出绿来的料子竞争力自然很大，还要竞价投拍，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但对于那些需要原料的老板们而言，这里的吸引力却要比外面更大一些。

李寻也打算开店，自然也需要原料，所以这些毛料也是他的目标。

此时更有不少人都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似乎在记录自己看中的毛料，然后等着拍卖开始后投标。

李寻也开始独自观看，一块块毛料看下去，他几乎是走马观花的游览。没办法，这里的毛料太多，足足有上千毛料，可想而知得需要多大的效率才能浏览一遍。

一块块看下去，李寻也愕然发现这里面的翡翠还有一些被切开大半的，比如眼前这块编号为0035的毛料，就切出了碗口大的切面，露出长有七八厘米，宽也有四五厘米的芙蓉种翡翠，还是鹦鹉绿，而翡翠剩余的部分，都还有二十多厘米高。

这样的切口可是比一般的擦窗大多了，露出的翡翠体积也大得多，无疑更吸引人关注。

这翡翠里面哪怕只有一两厘米的厚度，也绝对能挖出好几对手镯或者挂坠，芙蓉种鹦鹉绿，也属于是高档货色，算是芙蓉种内的极品，若是这料子再厚一些价值也绝对不菲。

而且这料子的表象极好，都是属于容易赌涨的方面，这样的料子若是放在外面的直接交易区，以李寻的判断那些摊主至少得出四百万的价格才会出手，这是其表象和窗口表现应有的市场价。

别人再去赌，就是堵它里面的翡翠大小以及里面的翡翠是否被破坏了。

“这一块料子，恐怕会有不少人投标。”

李寻暗地摇头，一眼看过后，已经发现里面的翡翠足有十来厘米厚，比长度还要深，这么大一块也算是小型巨无霸了，虽然比不上他在冼原买的那块体积大，但是在国内也算少见，李寻感应了一下这块翡翠，里面所蕴含的价值不少于七百万。

李寻掏出纸和笔，在上面记到：0035　600

这块毛料李寻也有兴趣，不过如果别人开价高过六百万的话他还是准备放弃了。

李寻慢慢前行，一块块毛料看下去，半个多小时后李寻手里的小本子上也再次多出了十几个目标，明标区的料子的确比外面的东西要好一些，这半个多小时他看了三四百块料子，里面竟然有三成都出了绿，若只冲毛料表象和擦窗、切口显露的绿意去判断其市场价的话，那些料子里切出来的绿买下来要么是不赚不赔，要么是小赚一笔，这可比外面的毛料切垮的概率低多了，当然，这里是明标拍卖，那些表象好的估计竞争的人也多，拍卖价格往往也要高于市场价，所以他记录的倒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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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李寻和万小小互相交流着各自说看过的毛料，李寻也在万小小的本子上圈起了几个能涨的料子，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在里面还混杂了两个跨定的料子，不然指哪涨哪就太张扬了。

下午李寻和老大万小小他们一起来到拍卖大厅，才发现里面的人已经不算少了，满满一个大厅都坐了好几百道身影，这些全都是那些大玉器商们以及其带来的帮手。

选了一排位子坐下后诸人手里也都多出了一个投标器。

投标器不大，拍卖的时候成排的毛料都会一次性显露在前方拍卖台的宽大屏幕上，你看上哪个可以直接用投标器加价，等拍卖结束时才统一清算。

这里面的投标却也很不简单，你必须在最恰当的时间出价，才有可能吃下自己看中的目标，比如一块毛料你特别想要，但在最后1秒，有人出的价高于你上次出价，等你再想加价时却已经过了投标时间，那你就算有钱也买不到了，所以想吃下料子还必须要眼明手快，一直盯着自己看中的目标，谨防最后一秒被人压下去。

而毛料的竞价高朝也基本都是出现在最后几秒，一块料子你之前半个小时都没出过一次价，只要最后一秒能出下最终价，那料子就是你的，不到最后一秒谁也不会知道结果。

很多玉器商都是带一批人过来，就是因为他们看中的料子多，一个人不可能盯太多目标，才会多让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