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逐梦 下+番外——姑苏丫头
姑苏丫头  发于:2014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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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男人像是知道来人是谁,他缓下面色头也不回的问:“前面忙好了?”

低沉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入耳的是一串流利的美式英语:“没什么,就是几个碍眼的人,除了就好了。你知道,就像玫瑰上的刺,只有除了,才不会扎手。”

“说的对。”男人轻笑一声,语气里却有种道不明的阴冷。

“你什么时候回去?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吧?”那个身材有些肥胖的老头拖出一把椅子,坐在了男人的身边,他侧过头问。

男人摇摇头:“还差一点,再等等。”

“嗯?还要等?…你那个幺弟动作不够快啊?”老头发出怪异的笑声,似带了嘲弄。

提到他那个弟弟,男人的唇角慢慢上扬,翘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道:“他啊,明明心善却要装出心狠,明明敏感却要装做一副冷清的样子,也不知道像谁?”

老头哈哈笑了两声:“你家的种,当然像你老子。”

男人笑而不语。

老头朝男人眨了眨蓝色的眼睛,打趣一般说道:“说起来,你那个弟弟也不过这么点本事,又掀不起什么巨浪,怕他做什么?我要是你,正好这个时候回去,统揽大局,名正言顺,再除掉异己,一举多得,多好?”

男人笑着反问:“怎么?这么急着就要下逐客令了?放心,我食量小,吃不了你几天的粮食。”

老头揶揄道:“我巴不得你多留几天呢。你说你那个幺弟会算计,我看你比他还会算计!”

男人正是殷氏的前任话事人——殷旭。他眨了眨眼眸,装作不解的问:“此话怎说?”

与他攀谈的军火巨头嗤了一声:“你能从生死边缘爬回来,必定是用了什么与他交换吧?让我猜猜,你与他交换的应该是我这边的交易权。然后你滚来我这边,让我把跟殷氏的合作权给他,顺带把泰国的那个制毒的也拖了过来,这么一来,我这边呢,多了个泰国毒枭结盟,他那边呢,有了我的军火,至于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无所获,但其实得了最多的就是你。不仅从你那个幺弟手底下保住了一条命,今后你要回去取而代之的时候,军火和毒品又落在了你的手里。我说的对不对?”

殷旭抬手扶了一下那副金丝边眼镜架,微微点头:“大致不差。还有一点你没说。”

“什么?”

“其实你对那个察猜没什么兴趣,你完全可以不答应我,可你还是答应了。老朋友,谢谢你。”殷旭洞悉真相,他朝狄克抿唇一笑。这个美国的军火巨头,令政府头疼至极的角色,谁与他打交道不是捏着心脏,生怕被这个古怪的老头端起重型武器一枪点了,唯有殷旭,那么诚挚的对他道一句谢谢。

狄克混迹江湖那么久,习惯了别人对他畏惧与遵从,从来没人将他放在相同的位置上倾心相谈。狄克顿时老脸一红,他一挥手:“别谢我,就当我还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殷旭闻言却直摇头:“那可不行!这对你来说只是个举手之劳,却要拿这个换?你太会做生意了!”

“哼!既然不想放权,那干嘛还要分给底下人?”狄克说的是殷旭,既然算计着要集中权利,那又为什么要把毒品生意分出去?

殷旭眯起眼,微阖的眼皮掩去眼中那一抹精光,他幽幽道:“以前还真是无所谓的,现在嘛……既然只有权利能让他侧目,我就顺了他的意思,用权利跟他换好了。”

狄克不解,那副沾满雀斑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他问:“你那个弟弟要害你,要夺你家产,心术不正,你怎么还这么喜欢他?”

“你不懂,胤禩他……是个让人心疼的人……”

狄克闻言耸耸肩:“我是不懂。不过Adam,有时候执念太深,并不是一件好事。你们中国有句成语,叫作茧自缚,你可别为了这么个小东西,把自己搭进去了。”

“多谢阁下提醒。自然不会。”

他们一个是倨傲狠辣的殷氏话事人,一个是老谋深算的美军火大亨,凭谁在他们跟前,都不敢放开了胆聊天,可借着天际边的赤红彩云,两人一坐就是一下午,从家国到时势,从人心到己身,口沫横飞,滔滔不绝。

相比与殷旭和狄克的惬意,胤禛显然忙了很多。

他查到谈钧臣是坐下午的火车赴京,忙搭上了直达北京的私人飞机,想要在他降落在北京的那一刻拦截到人。

胤禛非常人,他是统治了这个古老坚强的民族十三年之久的天龙天子。算计谋划在他眼里如同儿戏一般,皇宫倾轧,他出生后的每一步几乎都走在他的伏笔他的筹谋中,谈钧臣妄想与他拼这个,似乎还太嫩了点。

“四爷,姓谈的下飞机了,现在往您四点钟方向走,应该是要出闸口。”

“四爷,姓谈的去取行李了。”

“四爷,姓谈的往您三点钟方向去了,他进洗手间了,现在要拦截吗?”

胤禛坐在首都机场的咖啡厅里,手里端着一杯香味浓郁的摩卡,轻轻的对着耳机吩咐:“不急。再看看。”

“四爷,姓谈的出来了。要拿住他吗?”

胤禛眉头微挑,唇瓣动了动:“让他走。”

“四爷,姓谈的就要出闸口了,还不动手吗?”耳机里传来底下人着急的声音。

“等他出了闸口再说。”胤禛淡淡道,他抿了一口味道醇正的摩卡,好整以暇。

“可是……”

“听我吩咐。”属下还有质疑,却叫胤禛一声不似命令的命令截下了未尽的话。

“四爷,姓谈的出闸口了。”

胤禛点点头,他用指节轻敲桌面,对着耳机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去他刚才去过的洗手间,截,获,猎,物。”

当谈钧臣接到方才那个替身的信息说成功身退,自己正欲撤身的时候,便看见自己身后站了三个强壮魁梧的男人。谈钧臣无奈的叹了口气,痞痞一笑,他伸出自己的双手举过头顶,呈出一副投降之姿。

俘了谈钧臣,胤禛心情甚好。他着人在谈钧臣身上搜出了那个录音器,当即销毁。正欲动手之际,忽听窗外枪声阵阵,应是有人收到风声,来救人了。听外面枪声胤禛暗量来人应该不少,想到现在身处京城,那个谈钧臣身后又有势力,他可不想将上头的目标转移到殷氏身上来,于是他毅然命令底下人撤守,回了本家。

“那个录音笔毁了就行,至于谈钧臣,暂时不管他。一切以殷氏的利益为前提。”殷琪听了胤禛的说辞,也没有责怪。本来他就不想要谈钧臣的命,现在这样,正合他的意。他接手殷氏,没打算按以前的老路走。他正用自己的方法想将殷氏慢慢拉出墨色水面,一点点洗白。

“二哥虽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没能解决那个警察。”这句话,他是向胤禩说的。毕竟提出要解决那个警察的是他。

胤禩倒也不避讳,他对胤禛一笑:“旁的都无关紧要,只要四哥没事就好。”

至于殷霖,却是坐在座位上不发一言,只是那刀子般凌厉的眼神,却一直盯着胤禛,似在透露自己的不满。不过他只是瞪着胤禛,也并没发作。

简单做个交代之后,胤禛便借口说疲惫要休息,先行离开了。

自从胤禛与胤禩在一起之后,他鲜少住在自己家里,大部分时间,他都是歇在胤禩那里。碍于胤禟来了,胤禛只好先回自己家暂住,但惯了两个人一个被窝,一个人住这,还真有些清冷。

想到那个自己倾心相待的人,胤禛的眸子渐渐变得暗沉。

别人或许无从查觉,但自己与他相斗那么多年,早对那人了如指掌。

执念,真是味要不得的毒。一旦沾染,想戒,却比登天还难。

胤禛叹了口气,小八,既然是四哥拉你走上这条不归路,四哥再拉你回来便是。若你不得其悟,执迷其中,四哥……愿护你周全,与你同陨!

第 5 章

解决了棘手的问题,胤禛这两日心情大好,竟也不在乎胤禟的反骨与冲撞,邀了胤禩与胤禟一同去乡野钓鱼。面对殷氏繁重的差事,胤禛难得自我放松一回。胤禩见胤禛兴致勃勃,不忍心扫他的兴,便应了与胤禟前往,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罢。

乡野间不比城市一栋栋大楼鳞次栉比高大气派,虽是小桥流水却也别有一番趣味。

天气仍是寒冷,但却较前几日好了很多,许是因为春天将至的缘故。午时日头正盛,阳光悠悠的照在三人身上,令人顿觉生困。好容易撇下肩上的活儿偷懒一次,谁也不愿窝在车里睡觉,等到了乡间,都从车上下来活络身子。

几人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幽幽的池塘,旁边斜栽着几颗垂柳,柳枝伸到池边,枯干的枝丫上正抽出嫩黄色的柳芽。池水混浊,水草丛生,上面还漂浮着一两片枯色的荷叶,昭示着夏季时满池莲香的美景。不远处是一片稻田,两个稻草人带着斗笠孤独的站在那里,再往前看便见几屋瓦房,灰白墙面,外有篱笆。此时正值中午,瓦房顶上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白烟,细细闻去,还夹杂了一丝稻米清香。

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胤禟,此刻也不禁乐了。他深深吸了口野外的清新空气,咧嘴笑道:“四哥从哪儿探听了这么个好地方?虽说是乡野田间,却有如世外桃源一般,让人觉得舒服。”

胤禛也不在意胤禟的夸奖,只看向胤禩,献宝一般朝他眨眼:“怎样?此地你可还满意?”

之前因谈钧臣的事,胤禛忙了不少时日,自那日一别,自己已有许久不见他了。此刻那张冷峻孤傲的脸近在眼前,填补了胤禩这么些天来的担忧。心里像被塞满了阳光一般温暖。他唇角牵扯出笑意:“甚好。”说罢便几步走回车里取出渔具,拿出长杆,穿上鱼饵,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并招呼着胤禟过来摆凳子。

竹制的椅子摆在岸边,倚着斜斜的杨柳,三人并排而坐,长杆一甩,鱼饵轻轻沉入水面,划出几个涟漪。

今日胤禛邀约胤禩二人垂钓,三人都是一身休闲装,尽管腰杆间还杵着枪支,可仍不碍他们的恣意放松。端坐在岸边,享受着冬末的暖阳,只消等饥饿了一个冬天的鱼儿衔住鱼虫,扯动浮标,手腕一提便可。

满人马上得天下,尽管胤禟更愿意策马驰骋,但胤禛开了口,自己也总不好拒绝,更何况,胤禟很难放心让胤禩和胤禛独处。

“虽然这垂钓不如骑马可以活泛筋骨,但却是养心。小九若是坐不住了,可到远处随意走走。”瞥了坐立不安的胤禟一眼,胤禛道。

胤禟傲娇道:“有什么坐不住的?你与八哥可以,难道我便不行么?”

胤禛懒得与这刺头多说,没有理他。墨黑的眸子只盯着浮在池面上的浮标。

倒是一旁坐着的胤禩开了口,清澈的眼睛瞥了一眼胤禟:“既不愿去远处走动,那就坐好。否则这池里的鱼都要叫你吓跑了。”

胤禟怪腔怪调的笑道:“八哥,以前同你钓鱼时,你可没嫌我吵啊?”

“本就不嫌你,不过怕你扰了四哥。”

胤禟闻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再说话。

胤禩维护之意明显,还因此说了胤禟。胤禛见状心情大好,他冰冷的脸上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不甚明显,却叫人难以忽略。

“无妨,我虽喜静,却也难得与你们一道,喧闹一些也并无不可。”

“四哥那时眼里只有十三,哪里有我跟八哥的位置?说起来,咱们兄弟三人竟是有几百年没聚在一处了吧?”

“你们那时也爱与十四厮混在一处,又何曾给过我一个好脸?”提及往事,胤禛每每总要与胤禟辩上几句。

“当年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再做纠缠?如今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相争何益?”胤禩最烦胤禛与胤禟拌嘴,若是以往,他自然是帮着胤禟的,但如今他对胤禛……竟是帮谁都不好了。

奈何胤禟偏偏不肯放过,他狭长凤目扫过胤禛,清朗的声音里透着不屑:“那又如何?九爷我偏生与你不对眼!最后你得了皇位已是赢了,为何又将小十滞留在张家口不让他回来?”

“真是怪了?”胤禟咄咄逼人已触到胤禛逆鳞,他面色一凛,语气间显出愠怒:“敦亲王自己与守城门的侍卫发生冲突,赌一时之气不愿进京述职,已是有罪。朕念在同宗未加责罚,你不去底下问他反而跑过来问朕,朕看你是放肆的有些过了!”

“呵…皇上若是念在同宗之谊,当初又怎会让弟弟受尽虐刑,又怎会将八嫂挫骨扬灰?”胤禟本就一身反骨,加上一直对胤禛心生仇恨妒意,哪能听得胤禛搬出皇帝架子?胤禛此言一出,胤禟登时暴怒,也不管场合,与他针锋相对。

“胤禟!你放肆!!”

胤禩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疼。每次三人聚在一处都是这样的结果。不管之前怎样相谈甚欢,只要说到以前就必会有一番争吵,纵是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心生厌烦。

“都少说一句吧……”胤禩有气无力的劝道。

胤禟看胤禩一脸无奈的样子,才惊觉自己说出了胤禩心底藏着的痛,不由软了态度,乖乖坐好。

至于胤禛,也因胤禩面露不耐而住了嘴。两人同时看相胤禩,胤禩却无视从左右两旁投射过来的灼灼视线,径自垂钓。

冬日里鱼虽然饥饿,有心去咬钩上的鱼虫,但胤禛与胤禟方才大声争吵,早就惊了池中鱼群,坐了半天,竟是一尾也没钓到。

胤禟自知方才自己找事,惹了胤禩不痛快,正要与他说话,却听不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提高警惕的摸向各自别在腰间的枪,不动声色地凝视那辆宽大的路虎。胤禩注意到胤禛身子微微向前侧了些许,从那车子开来的方向看,竟是微微挡了胤禩半边身子。心里顿时一阵触动。

山路颠簸难行,车子缓缓驰到几人面前停下。车门打开,从车里下来的竟是一个唇红齿白的青年。

他年纪与胤禩相仿,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形有些瘦弱。斜斜的刘海遮住了半边俊颜,露出一双聪慧的眼睛。看见胤禛,他眼睛一亮,笑着朝他走过去。

“四哥。”

那青年胤禩认得,就是当日在片场给他难堪的演艺新人汪铮俞。算起来,他们已有许久没有见过了。偶尔在电视上看到他,听说借着胤禛这颗大树,他现在混得也算不错,好像刚刚才拿下一个大奖,星途无量。

不过熟识归熟识,汪铮俞脸上的真切笑容和挽着胤禛的手还是让胤禩觉得刺眼,尤其是……从他红唇里吐出的那句‘四哥’,令胤禩收起他惯来的笑脸,面色一沉,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你怎么来了?”胤禛也不避讳,任他挽着,只是眉头轻蹙,似有不满。

汪铮俞呵呵笑道:“我这几天在这拍戏。问了你身边的人,知道你在这儿钓鱼,就过来了。”说罢伸了脑袋朝胤禛身后瞧了瞧,发现胤禩和另一个样貌俊美的男人,才略带尴尬的朝胤禩问了好。

他知道胤禩也是殷氏的少爷,更是胤禛的弟弟,也不敢像当日那样猖狂,乖巧的朝他一点头。目光随即转到一旁的胤禟身上,带着打量的目光。

只见胤禟上身一件范思哲的素色尼龙大衣,配着一条宝格利的限量版围巾,胯间一条古驰的款皮带,扎进D&G的修身裤里,显出他结实的腰线,浑身上下一副贵族少爷的派头,加上曾贵为皇族的气势,比起淡然的胤禩更吸人眼球。汪铮俞沉浸那个浮华虚荣的娱乐圈多年,又怎会不认得好东西,他轻轻扯了扯胤禛的衣袖,问道:“四哥,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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