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军犬训导员 上——寻香踪
寻香踪  发于:2014年10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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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吃面的时候,周昭云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死死地盯着他,突然阴恻恻地说:“小夏,我觉得你变了个人。”

季夏心头一跳,强自镇定地抬头看着周昭云:“二哥,你觉得我现在变成这样不好吗?”

周昭云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如两泓深潭,黑幽幽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你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小夏不一样了。”以前那个季夏,是一个小无赖,一事无成,但是会依仗他这个二哥,现在这个季夏,看起来比之前懂事礼貌得多,对自己也客气得多,但却有一种疏离感。

周昭云挪到季夏身边,伸手去摸他的后脑勺,被季夏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站起身端着碗往厨房去,回头说:“哥,我都这么大了,别像对小孩那样对我了。”

周昭云眼中的疑惑又浅了些,这样的季夏,又和以前的季夏是一样的,他依旧抗拒自己的自己的亲昵行为,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心思,却总是不着痕迹地拒绝。周昭云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明天我给你找个保姆来给你做饭,你要学习,还要自己做饭,别太累了。”

季夏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别,哥,我讨厌陌生人在我的地盘里出现,以后我也不自己做饭了,从外面买回来就行了。谢谢哥!”他知道,周昭云对季夏的心思不单纯,但是关心却是实打实的。除了那层关系,他愿意和这个兄长维持好关系,毕竟每个人都不是单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周昭云显然很受用:“那成,缺钱了跟哥说一声。”

“好!”季夏看他关上门出去,松了口气。直到看到楼下的车子发动离开,这才带着飞龙下楼去溜达,这是飞龙每天唯一可以出去活动的时间,大型犬需要经常运动,否则就容易引起各种疾病。

开学之后,季夏回到了久违的学校,这学校不管是对季夏还是谷宇来说,都是久违的。季夏这样的学生,学籍挂在学校,但是一学期也见不到几次人影,学校领导和老师都知道,这就是个混子,他愿意哪天毕业就哪天毕业,只要不在学校惹事就行。没想到这次开学之后,他居然如期来报了到,并且每天还跟着所有的高三学生一起上早晚自习,简直是脱胎换骨,换了个人似的,知道他的人几乎都跌破了眼镜。

不过知道他的人真心不多,他是留级生,原来班的同学早就毕了业,现在的同学没有几个知道季夏这个人的存在,大家都将他当成插班生。季夏乐得自在,兀自看自己的书,做自己的题。原来那个季夏的基础太差,他自己虽是读过高中的,但时隔太久,也忘得差不多了,等于是重学。

所幸的是季夏本人极其聪明,一学就通,又加上现在肯用功,学起来是事半功倍。用老师的话来说,那简直就是海绵吸水一般迅速,各科老师提起他都喜上眉梢,这真是浪子回头的典型啊。

日子在紧张忙碌中度过,除了上课,余下的时间就用来训练飞龙。飞龙是拉布拉多和中华田园犬的混种,从牙齿磨损情况来看,起码有五六岁了,正值壮年,当初的主人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也没对它进行过系统的训练,已经错过最佳的训练期了,一般的犬,三个月到一岁左右是最佳训练期。

季夏也不指望将它训练成工作犬,能够执行简单的日常命令就不错。所幸飞龙非常聪明,不到一个月,它就知道去规定的地方方便、吃饭、睡觉,还会听从简单的口令——来、坐、卧下、等待等等。这对季夏来说,也算是聊以慰藉。

国庆节和中秋节是挨在一起的,不是什么整数年份,政府也就没什么大庆典。学校给他们放了假,季夏被谢雪莹叫了回去,参加周家的团圆宴,这是三年来的头一回,因为季夏现在的确已经重新做人,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了,待遇自然也不同往日。

季夏兴趣缺缺,但觉得也是情理中事,虽然和周家没什么血缘关系,但自己被母亲带到周家,也算是周家的一份子,别的不说,谢雪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在京城这地界上,非富即贵的人一抓一大把,周家只是其中的一家。周家祖上是资本家,虽然不是什么根正苗红的革命世家,却懂得不断加强官商联合,倒也跟本朝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谢雪莹,她家是行伍出身,世代从军,季夏的舅舅谢振国,不到五十岁,已然是陆军少将了。

季夏的祖父季老爷子也出身行伍,与谢老爷子是多年的老战友,不过季家人丁单薄,到中年之后才得季夏父亲一个儿子。季夏父亲季学君响应“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号召,学了工科,投身于科学事业,留大学任教。但因过于痴迷科学,忽略了妻儿,谢雪莹彼时正好认识丧偶的周正刚,孤男寡女一拍即合,给季学君戴了绿帽子。

季学君有着知识分子的清高,非常干脆地和谢雪莹离了,当时季夏被判给了父亲。季学君哪里有功夫带孩子,就把季夏托付给了自己父母。结果不久,季学君在实验室做实验的时候出了意外,发生了爆炸事故,当场丧命。

季夏的奶奶老来丧子,没能扛过打击,也撒手人寰,留下季夏和爷爷相依为命。但是季爷爷曾在战争中受过伤,身体里有几块弹片,隔三岔五要去疗养院疗养,季夏他妈便将儿子带回了自己身边,承诺孩子不改姓,继续姓季。那时候季夏已经六岁了,开始知人事,知道母亲抛夫弃子,所以一直都怀恨在心,对谢雪莹的态度一直都带着敌意。

爷爷在世时,季夏心里还有个寄托,到他初三那年,爷爷也病逝了,他的叛逆期正式到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别人越管他越叛逆,简直就成了一个混世魔王。周家子弟多,又家大业大,各怀心思,看他这样,乐见其成。只有谢雪莹担心他,但是儿子最反感的就是她,想管也是无能为力。

这天团圆饭是在XX饭店吃的。现在人都懒了,逢年过节都不愿意自己动手烧,电话一打,订几桌酒菜,吃完了碗筷一撒,自然有人来收拾,他们接着赶下一场活动,乐得清闲自在。

吃饭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向了季夏。如果季夏还是以前那个纨绔样子,自然没人注意他,扶不上墙的烂泥,谁稀罕,随手扔点什么食物残渣,就把人养活了,不会跟他们有多大的利益冲突。但是现在不同了,这小子他觉醒了,听说正在发愤图强,要考大学,将来是不是也想进军周家集团公司,跟他们分一杯羹?所以人人自危,警报拉得高高的。

周家人丁兴旺,不管是儿子女儿,逢年过节都聚在一起,长辈们坐一桌,小辈们要挤两桌。周昭云拉着季夏和他们兄弟几个坐一起,季夏和这些人素来接触少,算不上多熟络,只埋头吃自己的饭。

大哥周旭云的妻子葛玉清看了一眼季夏:“小夏你越来越瘦了,是要多吃点。听说最近在发奋学习,准备考清华还是北大啊?”这话语不是不揶揄的。

季夏随口说:“我闲得无聊,学着玩。”

旁边的老三周曦云嗤笑了一声:“大嫂你也太抬举他了,你以为这年头还跟以前张铁生交白卷考大学的年头一样啊?就算咱家面子大,交个白卷上去,咱也不好意思拉下脸去求人吧。”

周昭云沉着脸,加了一筷子鱼肉放到季夏碗里,转头对周曦云说:“你当初考了二百分,让爸给你找关系你觉得就好意思了?多吃闲饭,少说废话。”

周曦云被二哥揭了老底,脸上一红,愤懑地瞪了一眼季夏。季夏笑得肚子疼,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对周昭云这个二哥不由得又添了一分好感。

周旭云开口说:“咱们家的孩子,只要是想上学,不管考不考得上,什么学校都不在话下。小夏,告诉大哥,想读什么学校?”

季夏抬头对周旭云笑了一下:“谢大哥,我想读XX学校。”这所学校是罗建飞一直想考的。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XX学校是一所外地的军校,并不在京城,出了京城地界,周家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季夏又笑着说:“大哥,不用担心,我自己考,不麻烦大家,考不上也没关系。”

这话一说出来,没有人再嘲笑他,季夏既然想考军校,以后不管是从军从政,应该都对他们家的事业完全没有兴趣了,所以纷纷都松了口气。

只有周昭云皱起眉头:“考那么远做什么,京城也有很多军校,随便你挑。”

季夏淡淡地说:“我喜欢那儿。”

第六章:烂桃花债

吃完饭,出了包厢,季夏被谢雪莹叫住了:“夏夏,过来。”

季夏一扭头,看见母亲和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他的松枝绿底肩章上,缀着金色的枝叶和一颗金色的五角星,少将军衔,季夏忍不住在心里吹了声口哨,真帅!他走过去,不自觉地挺直腰杆:“大舅。”

谢振国一向对自己这个外甥心怀怜悯,不过后来知道他破罐子破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今天再看到,不由有些意外,这小子的精神气与之前那种颓靡相去甚远,腰杆笔挺,颇有点军人后代的风范。不由得露出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小夏最近看起来很精神嘛,听你妈说,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季夏挠挠脑袋,嘿嘿笑了两声:“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混着了。”

谢振国点点头:“不错,早该这样的。听说你准备考军校?”

“我想试试。如果考不上,我想去当兵。”季夏没有把握能考得上军校,毕竟基础实在是太差了。

谢振国笑眯了眼:“好啊,有志气。需要大舅帮忙的地方只管来找我。”

季夏连忙立正,给谢振国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谢谢首长!”

谢振国摆摆手:“去吧,陪你姥姥姥爷说话去。”

“是!”季夏心下雀跃得很,这下大舅开了口,怎么也不用担心了,到时候要去哪儿,不也是大舅一句话的事?

谢雪莹有些担忧地望着儿子的背影:“大哥,真让小夏去当兵啊?”她家是行伍出身,自然知道当兵的辛苦,家里什么都不缺,光他爷爷留下来的遗产都够他衣食无忧一辈子了,何至于去吃那个苦。

“你舍不得?我觉得挺好的,当兵不见得有什么大前途,但部队是个炼钢的好熔炉,孩子在那里能学会吃苦,没准还能学点本事。退一万步说,在那里不会学坏,不比放在这京城惹是生非的好?难得他自己也愿意去。”谢振国自己出身行伍,自然对部队充满了感情。

谢雪莹想一想,也对,要是去了部队,这种和平年代,上战场的机会是极少的,在那里,儿子是安全的。要是在京城,三天两头跟人打架,这打死人或被人打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中秋晚宴散了之后,季夏原本打算回去继续复习的,但是被舅舅家的表兄弟们拉住了,说一起去K歌,季夏想一想便答应了,权当放松吧。结果这一去就差点出事了。

正值黄金周期间,各大娱乐场所全都爆棚,表哥谢玺早就在一家私人会所定了包厢,带着弟弟妹妹,又叫了几个好朋友,一群年轻人浩浩荡荡杀过去,喝酒、唱歌、跳舞、做游戏,场面火爆又喧闹。季夏看着这场面,已经有点后悔过来了,飞龙在家还没喂食呢。

他被灌了两瓶啤酒,想去包厢里的洗手间放水,没想到有人在占用洗手间。他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还没出来,便伸手敲了敲门:“怎么还没有好啊,要多久才能出来?”

身后有人笑了起来,季夏回头一看,一个耳朵上带着钻石耳钉的男生暧昧地笑看着他:“里面的人正嗨呢,要撒尿,去外面公用的吧。”

季夏看了一眼那个男生,又看看卫生间的门,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好气地踹了一脚卫生间的门,径自出去了,他准备上完厕所就直接回去。

高档会所,外头公用的卫生间也是相当讲究的。季夏撒尿的时候,发现旁边一个人频频往他这边看过来,他自己是个弯的,所以对这事敏感得很,便有些后悔在外头便池撒尿了,只好微侧过身体去。

没想到对方尿完了并不走,而是杵在原地:“哟,这不是季少么?好久不见啊,还以为你已经从良了。”

季夏嫌恶皱起眉头,瞥了一眼那人,有点面熟,但是叫不出名字来,没理他,自己去洗手,心里骂道:你他妈才从良,你们全家都从良。

对方凑过来,伸手去攀他的肩:“季少,别当不认识嘛。挺巧的,走,一起喝酒去,坤哥刚才还在念叨说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呢。”

坤哥是谁?不认识!季夏不着痕迹地躲过那只手:“不了,多谢。”然后匆匆往外走去,也不回包厢,拿出手机给谢玺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先走了。

刚出了会所大门便有些后悔了,这种会所,自然不是修在大街上的,总是挑了环境比较清幽的郊区,不然怎么显得出高级会所的档次来。来这边的,基本都是私家车,很少有出租车。

他琢磨着还是回去等谢玺一起走,或者让会所的人帮自己叫一辆出租好了。一回头,看见会所里出来了一拨人,足有五六个,其中就有刚才在厕所遇上的那小子。季夏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人该不会全都冲自己来的吧?结果那些人还真是,一看见他便大步走了过来。季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见他后退,对方拔腿向他跑来。

季夏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拔腿就跑,后面的人呼啦啦地全追了过来,带头的那个还在叫嚷:“小夏夏,看到哥跑什么,别忘了你还欠了哥什么吧?你小子像条泥鳅似的,从家里搬了出去,手机也换号码了,到处都找不到人,是不是欠老子的债想赖账啊?”

季夏猛地想起来了,这个坤哥是京城的一霸,家里也很有点背景,黑白通吃,混得很开。关键是这家伙好男色,不知当初季夏跟他做了什么交易,人家不要钱,只要人,陪他玩玩就行,玩什么,用屁股想都知道。想到这个,季夏真想把自己给掐死,这混账东西,迟早是要把自己给弄死吧。

有人在后头嚷嚷:“坤哥,开车追。”坤哥果然不再追,等着小弟去开车。

季夏刚才使出了吃奶的劲,才让自己没被对方追上。但是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个轮子,他心下一阵慌张,看见对面来了一辆车,来不及多想,冲上去就拦车,对方开得不算慢,看见他拦车连忙踩了个急刹车,将将碰着他将车停下了。司机一停车便破口大骂:“我操,你小子不要命了?”

季夏连忙跑到门边:“救命,有人要追杀我,麻烦你带我离开。放到闹市区就可以了。”

“啊?”那司机听说这事吓了一跳,哪里敢开车门。

正说着,车后门开了:“小夏?”

“二哥!”季夏喜出望外,赶紧蹿上车去,将周昭云往里挤。车后座发出一声惊叫,原来后面还坐了一个女人。

季夏也顾不得太多,挤了上去,砰地合上车门:“对不起,挤一挤,赶紧走,二哥,那些人要追上我了。”

周昭云往中间挪了挪,紧贴着季夏坐了,对司机说:“开车,先送杨小姐到会所。”

季夏拉着周昭云的胳膊:“哥,别去会所了,先带我离开这里。”

周昭云看着他,点了点头:“那就先回市区,杨佩,今天我弟弟遇到麻烦了,不能去会所了,下次带你去。”

叫杨佩的女人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季夏,但是什么话也没说。

坤哥眼睁睁地看着季夏从自己眼前一溜烟走了,自己的车开出来的时候,季夏已经没影了,不由得发了一通脾气。不过也没太在意,既然还在京城,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季夏坐在周昭云身边,惊魂未定,就算是在战场上,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也没这么惊慌失措过,大概死亡也比这种未知的恐惧要踏实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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