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唐起了身,刚要动作,就听见竹心像被宰杀的猪一般嚎叫着跑过来:“哎呦我的太子爷,您这是怎么了啊啊?!”
沈林唐被吓得心脏一跳,险些没站稳,但他很快定了定心神,笑着道:“没想到四弟酒量这么浅,才几杯就醉倒了,你来了正好,咱们扶着他回屋吧。”
谁料竹心却连连摆手,道:“哎呀原来太子爷喝醉了啊,那我得赶紧让御膳房熬解酒汤,三皇子,太子爷就麻烦您将他扶进去吧。”想了想,又说,“太子爷不重,您自己能扶的动。”
装醉的沈画:“……”
他可不可以起来抽他一顿!看来以后不能让竹心再去跟沈瑄传话了,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沈林唐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反而觉得这小太监真是单纯可爱,就点点头:“你去吧,四弟有我照顾就好了。”
竹心立刻一阵风似的跑走了。看的沈林唐一阵羡慕,他身边怎么就没有这么忠心的奴才。
沈林唐将沈画扶起来,往屋里走。沈画为了装的逼真些,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沈林唐身上。
少年因为养尊处优,平日的熏香也是上乘,仅次于帝王,这一靠近,就飘到了鼻端,让他突然有些恍惚。而少年的身子还未长开,腰纤细的仿佛两手就能握住。虽然恨着沈画,但也不能否认,他长了一张十分好看的脸,尤其一双眼睛,顾盼生辉,灵动十足……沈林唐明明没喝酒,却好像有些醉意了。他自从入宫后,为了讨好安庆帝,这三个月并没开荤,但他正值精力充沛的年纪,最经不起撩拨的。
他用力咬了咬舌尖,这才收住了心思,觉得自己真是没用,竟然被他迷惑了!他一定是故意的。
想起今天的计划,沈林唐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少年,思考着要不要假戏真做。
如果真上了他,对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来说,一定是必死还要大的羞辱。
沈林唐这么想着,下身突然躁动起来。
甫一进屋,一股淡雅的清香便扑面而来,沈林唐觉得十分好闻,就多闻了几下。
扶着沈画一路到了床上,将人放下,沈林唐揉了揉肩,一边等竹心回来,一边在他寝宫四处走动,不时翻看些东西,不一会儿得出了个结论,这个沈画思想十分简单,很好对付。
竹心真的像模像样准备了醒酒汤过来,不过沈林唐没让他喂,而是说自己来,并让他出去,说等他酒醒后,再跟太子再秉烛夜谈,晚上不用伺候了。竹心说了几次,然后被劝走了。
沈林唐开了窗,将醒酒汤全都倒了。然后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往回走的路上,因为有些激动,沈林唐已经有些脚步发飘,等走到床前时,已经急不可耐了。
他仿佛陷入了幻觉里面,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他闭着眼睛,躺在沈画旁边,开始想今天将沈画毁了,再嫁祸给他,他这辈子就废了,而皇后也肯定会受到牵连。
一想到这个后座原本是自己母亲的,沈林唐就控制不住怒火,而这怒火又转换成了欲火!
沈林唐朦胧中突然觉得沈画要走,连忙一把攥住,将他拉向自己怀里,接着一个翻身,就将沈画压在身下。
他好像很惊慌,惊叫了几声,声音清脆,有些雌雄莫辩,沈林唐欲火更炽,按住挣扎的沈画,俯身亲了下去。
沈画半躬着身子,贼似的透过门缝往里看,哟,干柴烈火的很激烈嘛!哇,沈林唐还挺猛的,哦,这个姿势也可以?会不会难度太大了?
下面是蹲坐着的竹心,姿势猥琐的不忍直视,一边看一边激动的面色绯红,就差流口水了。
沈画一脚轻踹在他屁股上,拧着耳朵将他拖走了:“看个屁,你有东西硬么你!”
竹心已经被操练的脸皮很厚,自尊也早就拌饭吃了,闻言笑嘻嘻:“太子爷,我虽然没东西硬,可您有,照样不也起不来?”
沈画顿时羞恼,他身子发育的晚,前世十六岁才梦遗,那处又长的,嗯不很大,因此之前被怀疑是天阉来着。
竹心接着邀赏:“太子爷,我刚才表现不错吧?”
沈画随手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不错个屁,孤恨不能抽你一顿,演的太假了!也就能糊弄沈林唐这个傻子。”
竹心听到前一句的时候心碎了一地,听到后面一句又觉得还安慰些,最起码他比沈林唐要聪明些……
沈画到了旁边的殿里,让碧心收拾了间房间出来,又吩咐一众宫女太监,说天儿太晚了三皇子就在这里睡了,晚上不必伺候。又随手指了个小太监让他通知三皇子宫里,免得着急。
躺在不熟悉的床上,沈画自然难以入眠,不过以后还是得逼着自己习惯,因为他原来的那张床,沈画已经打算不要了。
翻来覆去的想明天会发生些什么事,不知过了多久,沈画睡着了。
12.路遇奇人
第二天,沈画还没醒呢,就听见一声怒吼:“怎么是你!”
声音大的直接将沈画从美梦中震醒,沈画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猛地爬起来,召唤竹心来服饰,然后主仆俩就嘿嘿笑着去围观沈林唐。
一进门,一股麝香味儿就扑面而来,沈林唐赤身坐在床上,被子盖住他的下半身,而晴心浑身赤裸的跪在床下,浑身还有些青紫。
沈画反射性拧住鼻子,想了想觉得不太好,就放下来,一脸纯真道:“三皇子,发生了什么事?”
沈林唐倏然直视沈画,眼里的狠厉憎恨毫不掩饰:“沈画,是你?!”
闻言,沈画没有接话,而是看了看地上的晴心,才怒道:“晴心,你怎会跑到三皇子床上?!”
晴心连忙辩驳:“是太子您让我进来服侍三皇子的啊。”
沈画冷笑:“是孤让你服侍的不假,可那是因为孤见你细心体贴,又在母后身边呆过,可没让你爬上三皇子的床!你是觉得有母后撑腰,我就不能拿你怎么办了么,来人啊,把这个心大的贱婢给我拖出去!”
晴心脸唰的一下子白了,她突然想到,若是沈画将自己交给皇后娘娘处置,那么她跟沈林唐暗通曲款的事情,就瞒不住了。想到皇后的手段,想到自己可能会有的悲惨下场,晴心立刻往沈林唐那边爬去:“三皇子,三皇子你救救我,救救我!”
沈林唐却伸出腿,一脚将晴心蹬了出去:“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上我的床!”
晴心不敢置信的望着沈林唐,这还是她爱着的那个俊美宽厚的三皇子吗?
沈画在旁边看到沈林唐没注意露出来的阳具,顿时有些嫉妒,哼,大有什么了不起,他以后绝对会比他更大。
沈林唐见了他的目光,连忙又缩了回去。沈画撇嘴,你以为我爱看。
“三皇子,你当真不救我?”晴心说的绝望,目光竟然隐隐有一丝疯狂。
沈林唐一怔,显然也想到了她是自己眼线的事情,眉毛皱了皱,转向沈画道:“太子殿下,此人既然有了鱼水之欢,那我也不能弃之不顾,为兄就厚着脸皮,向你讨了这个人吧。”
沈画笑着道:“孤真是不忍拒绝,可晴心是母后拨来伺候我的,此事还需让母后知晓。而且出了这种事,总要惩戒一番的,不然其他宫女都觉得三皇子宽容慈悲,都往你床上爬就不好了。三皇子,你说是吗?”
“你!”沈林唐被噎的说不出话。
沈画却依然笑眯眯的,道:“来人啊,将这贱婢拖到母后那里去,TJ一番再送给三皇子。”
“不必了!”沈林唐连忙道,“既然人已经是我的了,哪里敢劳烦皇后娘娘?”
沈画道:“规矩不能乱,这不是我的宫女,我没法做主啊。”
说完,一挥手,两个小太监连忙进来,将人拖了出去。
沈画复又转向沈林唐,笑道:“看我,都忘了三皇子如今还没穿衣服。”
看着地上凌乱不成样子的衣服,就转头吩咐竹心:“还愣着做什么,快去三皇子宫里拿件衣服过来,我这里可没有他能穿的。”
竹心“诶”的一声答应,迅速跑了,快的让沈林唐都没来得及喊住。
所以,等竹心回来的时候,整个皇宫都知道,沈林唐在太子那里睡了个宫女,还要把人要走。
沈林唐吃了亏,偏偏有把柄落下,不能让父皇报复回来,这让他如何忍受得了,回去之后,第一次不顾心疼的将满宫殿的东西砸了个干净。
沈画拍了拍手,领着竹心去给他母后请安,这大清早的,可真是热闹极了,不知下一场热闹,会是怎样。
果然,沈画到了凤栖宫,就见宁心应了上来,利索跪地行了礼,道:“参见太子爷,皇后娘娘已经等在殿里了。请太子随奴才来。”
路上,沈画问宁心他母后的情况,宁心皆一一答了,说话利索,态度也尊敬,让沈画又怨念了,瞅着越发毛躁的竹心叹气一声,怎么他身边,就没宁心如心这样的呢?
竹心接到沈画的目光,顿时打了个哆嗦,肩膀又垮了垮,越发让人不耐看了。
进了凤栖宫偏殿,就看到他母后端坐在位子上,正端着茶来喝,沈画连忙走过去,伸手略挡了挡她手里的茶杯:“母后,大清早喝茶可是对身体不好。”
阮后看着这个越发讨人喜欢的儿子,顺势放下茶杯,将他拉到身边坐着,道:“还是画儿体贴。”
沈画笑着道:“母后可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怎能不关心。”
阮后越看沈画越觉得顺眼,也抛了以往的端庄,打趣道:“画儿还小,等以后有了妻儿,就把母后抛到脑后了。”
沈画无语,母后怎么又绕到这上面了。
连忙将此行的目的说出来:“母后,你打算如何处置晴心?”
阮后皱眉:“按说应该杖毙,但这贱婢竟然得了那野种的眼,杀不得,就关她几日小黑屋,只给些水,挨过三日再说。”
沈画暗忖,她母后果然没怀疑,这可不行:“母后,你以为沈林唐这样的人,能看得上宫女?晴心,可不止心大。”
阮后道:“那是为何?”
“呵,这晴心被我手里的太监瞧见跟沈林唐暗地里见面。”
阮后虽然于朝政上并不敏锐,却是宫斗的老手,立刻就想明白了。顿时手一拍桌子:“好,好,真是好大的胃口,竟然把手伸到了咱们身上。”阮后拍了拍沈画的手,然后深入展开,“亏得你瞧见了,不然我还没察觉,他竟有如此野心,想致我们于死地。既如此,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了。”
沈画没有插嘴,等阮后气完了才道:“所以母后,为防止此类事情再次发生,咱们得未雨绸缪。儿子如今并没有厉害的侍卫,平日总觉得不安稳,若是有个万一……”
“呸呸,说的什么话!”阮后道,“我这就让你舅舅挑几个人送进来,别的不说,这忠心可得头一等。”
“母后睿智。”
又办妥了两件事,沈画一身轻松,出了凤栖宫就朝他侄子那里去。
阮后跟他父皇其实都知道了他去探望沈睿,但沈画并没表现出多宠爱他,因此阮后只说了他几次,沈画听过就扔,后来阮后见安庆帝没有责备,本身自家哥哥又许了李安茜会照顾好沈睿及她一家,因此也就随沈画去了。
一进殿门,沈睿就找到正在练字的沈睿,笑着过去将小孩手里的毛笔抽出来,随手搁在笔架上,把人抱起来,道:“古人语,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光学可不行,叔叔今日带你上街去玩好不好?”
沈睿饶是一向沉稳安静,闻言也亮了眼睛,搂着沈画的脖子,叫了声:“叔叔。”
沈画只觉得一颗心都软成了一汪水。
忍不住又亲了亲沈睿白嫩很多的脸蛋,故意涂了些口水,看着沈睿皱眉,想擦又不敢擦的样子,又连连亲了几口,笑的合不拢嘴:“哎呦喂,我的小心肝,你真是太可爱了!”
“沈画!”沈睿生气了。
“诶!”沈画得瑟的犹如竹心附体,连沈睿叫他名字也不在意,喜滋滋应了。
等到多年以后,沈睿再不叫他叔叔,而改成叫画儿的时候,沈画才悔不当初,格老子的,老子当初就不该纵容他!……多叫几声回本也好哇!
但现在,正经的叔侄俩正走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街两边店铺鳞次栉比,各种铺子应有尽有。
沈睿不爱吃那些零嘴,但架不住沈画硬塞给他一串糖葫芦,只能苦大仇深的嚼着。
沈画长得好,再加上多年历练下来的气质,既有些玩世不恭的风流,又有历经世事的沧桑,这两种不同的气质非但没让他变得奇怪,反而融合起来,形成一种独特神秘而又吸引人的气势。沈睿自不必说,虽然少有表情,可因为脸蛋实在可爱,让人见了就忍俊不禁,很想过来捏一把。
大瑞民风开放,走出来的也有许多未嫁的姑娘,因此就有人瞧上了沈画,但在看到沈睿,又有些捶胸顿足,暗恨英俊的儿郎竟早早有了妻儿。也有些地位不高的,就直接抛了媚眼过来,这一大一小一看穿着就知家境上等,做个妾室也不亏。
沈画倒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是他冷情,而是他这身份,一般人确实配不上,他也不愿伤了别人的心。
不过很快,沈画就被人叫住了,沈画转头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人,可真是跟他大有渊源。
13.守护
沈画不禁感慨,真是好事成双啊。
抱着沈睿走了过去,沈画笑着道:“不知这位先生叫住我是为何?”
沈画走的地方正是一个算命的摊子,先头儿只顾着跟沈睿说话,并没有注意。
这个算命的约莫三十来岁模样,面白无须,长的颇为仙风道骨,穿着一身褐色衣衫,周身气派也是不俗,看起来像模像样。
沈画知道,这人真的有真本事。
上辈子,他就栽在这人手里无数次。
因为他铁口直算,算无遗策,沈林唐得了他后简直如虎添翼,很多事情都能够预料到,沈画每次被这人目光打量着,都像是被剥皮皮剔骨一样,浑身都被看光了。
不错,这人就是沈林唐上辈子的师爷,人称“小诸葛”的诸葛宸。
诸葛宸叫住沈画,是因为他的气质,等他走进了看,更觉得不凡,别的不说,单就那背后淡淡金光,及真龙之气,便知他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国君。
说是极有可能,而不是肯定,是因为这金光之中参杂着些许黑气,说明他在登上皇位的路上,会有阻碍。
但命之一事,虽能推算,但却并非一成不变,因此他的命运如何,到底还是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他一身本事,自然想找个明主侍奉,若是眼前这人同他有缘,追随左右,必能助他一臂之力。
诸葛宸道:“我观这位大人福泽深厚,命格富贵,但却有小人作祟,稍稍不慎,便可被人夺去应得之物,因此叫住你,想给你算上一卦,不知你可愿意?”
沈画本来想矜持些的将他招揽过来,但一听到小人作祟,就忍不住笑开了,因此笑着道:“我是十分相信先生算卦的本事,但我却不信命,不如,你就给我怀中孩儿算上一卦,不知可否?”
“这……”诸葛宸被拒,原本有些不愉,但在看到他怀中孩儿时,又倏然瞪大眼睛,这,这孩子竟也是个厉害至极的,“好,我就为他算上一卦。不知是测字,六爻还是抽签?”
沈画给他解释了下意思,沈睿道:“测字吧。”
诸葛宸连忙将纸笔送上,沈画略低了低身子,抱着沈睿让他写字。
胖乎乎的手抓着笔,横平竖直的写了个字,并不好看,却端正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