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罗曼蒂克(一)
“呐,清儒,我看起来很像女子吗?身材,容貌,还是个性,或者是言行习惯?我到底哪一点看起来像女子?”慕长歌终于彻底回了神,扯着姬清儒问到。 “怎么会?”姬清儒好笑地看着慕长歌奇怪的反应,笑道,“你怎么可能会像女子?毫无疑问,无论是外貌还是个性,你都绝对是男子无疑。” “既然如此,那……怎么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慕长歌愈发不解到。 “这……”姬清儒微微一怔,感叹道,“大概是因为长歌有着不分男女都能够被吸引的魅力吧!” 姬清儒那感叹的语气让慕长歌一愣,疑惑道,“清儒?” “额,没什么。”姬清儒收回思绪,到,“长歌,你才刚刚醒来,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嗯,也好,我确实是挺累的,而且全身无力。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的缘故,”慕长歌揉揉胳膊到,“从醒来开始就一直没什么力气,感觉身体很虚弱。” 听着慕长歌的话,姬清儒突然就想到了一个疑惑,“长歌,你为何会身中迷药?” “啊——,那个啊……是圣主干的。” 慕长歌这样说着,顿了顿又道,“我想他对我应该也没什么恶意,大概只是想阻止我去阻止策,所以才这么做的吧!” 圣主?姬清儒一愣,“你说的圣主是?” “啊,就是圣殿里的圣主大人。”一想到圣主这个人,慕长歌就忍不住皱着眉感叹道,“这个圣主是个性情捉摸不透的家伙,绝对的腹黑,总之远离微妙。” “长歌为何会认识圣殿里的圣主?”姬清儒不解地问到。 “这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同你们解释。正好,在我消失的这两年的时间里,我也想知道虚空都发生了什么。不过,相对于休息,我现在倒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立马去做才行。” “非常重要的事?” 慕长歌摸摸自己的肚子,道,“我现在非常饿,想吃饭。” 姬清儒还以为慕长歌会说出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没想到最后说出来的竟然是吃饭。 “哈哈……”姬清儒掩嘴笑了起来,心里暗道: 长歌就是长歌,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出乎意料之外。 不过…… 姬清儒收回笑容重新望向慕长歌,寻思到: 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但长歌依旧还是长歌,并没有因为经历而改变些什么,这真是太好了。 见姬清儒满脸笑意,慕长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到,“大概是因为睡了太长时间的缘故,记忆中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饭了,现在感觉超级饿的。” 姬清儒收回思绪,笑道,“我立刻吩咐厨房里去准备。” “嗯,好,快点,越快越好。”慕长歌催促到。 虽然姬清儒跟他说,要他今天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但慕长歌却是没办法做到不去想。现下里这个问题从两年前他就没办法解决,再一次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解决这件事,而今日看来这件事似乎并不是只有决心就能够办成的。 慕长歌躺在屋顶上,望着天空依然闪耀的明星,不由微微叹了口气,暗暗感叹道: 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受欢迎的一天,能够被一个两个人喜欢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居然同时来三个,最最重要的是,这三个竟然还都是“死心眼”的男人。 如果只是说一句“我不喜欢你”他们就会放弃这样多简单,可惜……他们都不是这样的人。会不会,正因为他们都是男人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是女人,大概不可能会出现如今的局面吧? 一个个不仅倔强的要死,而且还一个比一个强,这根本就没有我选择的余地。 现在真的是有点能够体会到说“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这样的话的心情了。 这样一想…… 慕长歌突然自己也跟着好奇了起来,小声议论到,“说起来,他们究竟是看上了我哪一点啊?论容貌,他们一个个都比我美型;论能力,他们也绝对比我厉害;论身份,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甚至还身无分文,而他们一个是无所不能的王爷、一个是神子、一个是人皇。这样分析下来,同为男人的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足以吸引他们的优点。” 这样分析一阵之后,慕长歌自己替自己做了个总结,认真而肯定地说到,“果然是费洛蒙失常吗?” “费洛蒙失常是什么意思?”慕长歌正自言自语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慕长歌吓一跳,回过头去望向声音的来处,“凤倾?” 红凤倾行至慕长歌身边躺下,再一次问到,“费洛蒙失常是指什么?” “哈?那个……”慕长歌一阵尴尬,心下暗道: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刚自言自语的那一番话他不会全都听见了吧? 这样想来,慕长歌便就更是尴尬了,愣了半响才解释到,“这费洛蒙是存在于人体内的一种天然化学信息,是同物种之间相互沟通,并发出求偶、警戒、社交、合作等讯号的讯息分子。” 正说着,慕长歌突然停了下来,寻思到,我这样解释他听得懂吗? 慕长歌转眼望向躺在身侧的红凤倾,只见他微蹙着眉头,果然不是一副听明白了的样子。 于是,想了想,慕长歌重又解释道,“嗯,这个该怎么说呢?简单一点来讲,人体分泌的费洛蒙能够传达给对方一定的讯息,而两人之间是否互相吸引、互相喜欢恰就与这费洛蒙存在着一定的关系。大概就是这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会喜欢上某人是因为受到费洛蒙的影响?” “嘛,有这样的说法,但不见得就是全部。毕竟喜欢还是不喜欢,这种事情并不能够完全由科学来解释。如果硬是要将情感解释成化学反应,那未免也太不Romantic了。” 有人推崇将情感完成解释成某物质之间的化学反应,但慕长歌个人并不怎么喜欢这样过于理论化的解释。 如果说“喜欢”就只是“化学反应”,那只要物质相互吸引,不是和谁都能进行化学反应了吗? 相互之间能够反应的化学物质非常之多,这样也就意味着所谓“唯一的爱”是根本不存在的。只要是遇到能够反应的物质,不管是谁都能够喜欢,这样的情感太过于接近动物之间的交配了。 红凤倾方才舒展的眉,现在又再度蹙了起来,沉默了片刻,才问道,“罗曼……什么是什么?” “Romantic,音译过来就是罗曼蒂克,也就是浪漫的意思。”解释完,慕长歌心下又一想,这古代有“浪漫”这么一个词吗? 于是,他继续道,“浪漫大致可以理解为诗情画意或是浓情蜜意的感觉。嗯,更加确切一点说,情人之间互赠礼物这样的行为就是浪漫,也就是罗曼蒂克。像我们现在这样躺在屋顶上看星星看月亮,若换做是一对恋人,也可以称之为浪漫。” “那这么说,你喜欢浪漫?” “当然,没有人不喜欢浪漫。并不是手持玫瑰才叫浪漫,也不一定非要烛光晚餐,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拥抱、一句温暖人心的话也可以很浪漫。事实上,浪漫无处不在,只看你是不是用心去感受了。” “那……要怎么样去感受浪漫?” “哈?这个……”这可真是难倒慕长歌了,他知道什么叫浪漫,也知道浪漫的感受,但要教人怎么样去感受浪漫这就…… 第五十二章:罗曼蒂克(二) 见慕长歌皱着眉,一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样子,红凤倾不由问道,“怎么,很难解释?” “额——,怎么说呢?浪漫是一种感觉,我自己可以体会,但你要我说出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等等,我想想该怎么表达。” 说着,慕长歌又是细细地思索了一阵子,这才重又开口道,“最简单的理解大概就是你喜欢的人突然做了某一件事让你打从心窝里觉得特别感动,而这样的感动就可以称之为浪漫。比如,在你难过的时候给你安慰;又或者是,在你生辰的时候送你一件让你非常喜欢的礼物;时不时的给你带来一些意外和惊喜。这些,全部都会给你带来浪漫的感受。当你感受到浪漫的时候,心里就会特别开心也特别舒坦,就像那冬日的暖阳、夏日的清泉,非常美妙的感受。” 慕长歌已经尽可能解释得清楚明白了。 其实浪漫真的是非常广泛而模糊的概念,很多人对浪漫的理解和定义也都各不相同。 但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浪漫,都会是一件令人开心而美妙的事情。 慕长歌不知道红凤倾是否真的明白了他口中的浪漫,不过能解释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只能靠红凤倾自己去慢慢体会。 红凤倾听完之后陷入了沉默。 就在慕长歌想着这样的东西对于古人来说会不会有点难于理解而后悔因一时没注意说出Romantic这个词的时候,身边的红凤倾却忽然来了一句,“如果这么说,那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浪漫。” “哈?”慕长歌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哈哈……我们之间这不叫浪漫啦……哈哈……” “你不是说浪漫就是感动,就是意外和惊喜吗?你时常带给我这样的感受。”红凤倾坚持到。 “额,这个……”慕长歌这还真是自找麻烦,现在好了,完全陷入一种解释不清楚的感觉里头。 “怎么,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虽然同样是意外和惊喜,但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些许差别的。如果你觉得我给你带来的感动是浪漫,勉强来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只不过‘浪漫’这个词有时候还是用来形容恋人之间的感受比较恰当。”尽管浪漫有时候也会用处非爱情的时候,但慕长歌还是觉得对于不熟悉这个词性的古人来说,还是告诉他们这个词仅用于恋人之间比较妥当。 慕长歌自认自己已经将“浪漫”这个词解释得非常清楚也非常明白了,但他没想到就在他刚刚说完“浪漫这个词有时候还是用来形容恋人之间的感受比较恰当”之后,红凤倾却突然说到,“我并不认为用浪漫来形容我们有何不对。” 慕长歌现在有些头痛了,他有种想要从眼前的屋顶上跳下去的冲动。他无语地揉了揉太阳穴,一字一顿到,“所以说,浪漫适合用来形容恋人,我们之间不合适。” 红凤倾深深地看了慕长歌一眼,望着星夜到,“我觉得挺适合的。” “我说凤倾,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我就说,浪漫这个词……”说到一半,慕长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收了声,诧异地望向红凤倾。 突然没了下文,红凤倾知道慕长歌终于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了,但他并没有立马表明心意,而是故意装作不解慕长歌为何不说下去而疑惑道,“嗯?” 慕长歌瞪着一双眼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足勇气吞吞吐吐到,“那个……我说凤倾,你该不会是……” “是什么?” “就是喜……喜……”支支吾吾了半天之后,慕长歌终究还是无法随意地说出这个字眼。 慕长歌咬着牙又是一阵沉默,最后终于在落定决心之后一口气地说到,“你该不会是想说喜欢上我了吧?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从情人的角度。” 慕长歌倒是一千个一万个地希望红凤倾能够给出否定回答,但…… 红凤倾微微一笑,侧过头望向慕长歌,道,“你现在才意识到吗?” 不知道是不是现下这种境况容易产生误会和联想的缘故,此刻慕长歌竟然在红凤倾那双看着自己的眼里看到了深情。 “你……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慕长歌不敢置信地确认到。 “怎么,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不像,但是……”慕长歌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他都还没能够完全从白天里才发现的“同时被三个男人喜欢上”的冲击里清醒过来,现在却突然遭到了第四个男人的表白。 这样的事情别说是慕长歌,想必无论是换做任何人一时之间也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看着慕长歌这一副受到巨大刺激的表情,红凤倾无奈到,“在此之前,你该不会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我对你的心意吧?” 原本慕长歌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脑袋里一片空白,但此刻听完红凤倾的话后,他却是突然像个炸毛君一般嚷了起来,“怎么可能会有所察觉啊?这要怎么察觉啊?你是女人吗?还是我是女人?都不是嘛!谁会好端端地跑去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同性喜欢上了啊?你是怪咖吗?不是。我是怪咖吗?也不是。我为什么要突然去怀疑自己的好兄弟是不是喜欢了上了自己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你到底……” 其实,这也不能怪慕长歌反应过于激动。 这样的事情,谁能接受得了?尤其是对于一个没有同性爱意识的人而言。 红凤倾只是静静地看着失控的慕长歌,听着他一大堆有逻辑没逻辑的言语,直到他慢慢安静下来才道,“我也知道我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你说这番话,但是,如果现在不说出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继续忍到什么时候。当你问我如何解决你和他们三人之间的感情问题时,我真想狠狠给你一拳。那个时候我就决定了,一定要让你明白我的心意才行。” “但……你明知道我已经决定不接受任何人的心意。这样的话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慕长歌不解到。 “你说什么?”红凤倾突然一个翻身压住了慕长歌,怒问道,“你是说让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意这件事毫无意义吗?” “不,那个,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嗯——” 没等慕长歌把话说完,红凤倾突然俯身就压了下来。 红凤倾的动作不算霸道,但技巧却十分高超。还没等慕长歌完全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攻入了慕长歌的城池。 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慕长歌正欲推开红凤倾,可舌上那熟悉的触感却再一次让他怔愣住了,心下更是疑惑道: 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会产生对这触感很熟悉的感觉? 说到亲吻的话,上一次……凤倾的确是半开玩笑地吻过我,但那个时候只是象征性地触碰而已,并没有深吻。可我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感觉很熟悉? 陷入沉思的慕长歌完全忘记了要推开红凤倾的事情。 见慕长歌没有抗拒,红凤倾趁机加深了吻,含住慕长歌的舌吸入了自己的口中。 红凤倾的身体已经因为这样的吻而变得燥热起来,双手更是焦灼地游走在慕长歌的腰间,而慕长歌却依旧还是沉浸在“奇怪,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一切很熟悉”这样的疑虑之中。 不明真相的红凤倾还以为慕长歌是有心不反抗,更是热切起来,伸手解开了慕长歌的衣带…… 第五十三章:罗曼蒂克(三) “长歌……”红凤倾吻着慕长歌的脖颈沉声唤到,手指更是按捺不住的从慕长歌的衣领处滑了进去,顺着胸部的线条指尖轻轻从茱萸上扫过。 红凤倾那性感而沙哑的嗓音吓了慕长歌一跳,这才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状况。 “凤倾,住手!”慕长歌猛地一把推开红凤倾。 稍稍推开的距离让慕长歌看清楚了眼前这双躲在月光背面的眼,那是一双饱含深情和欲望的眼。 慕长歌怔愣地看着红凤倾,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真意识到红凤倾刚刚那一番话的认真度,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化。 “那、那个……我明白了。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了,所以……”慕长歌想着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真心被人怀疑成是玩笑这样的事情让红凤倾生气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于是赶紧解释到。 红凤倾用那双因情动而氤氲的眼静静地看着慕长歌,忽然一俯身,再度抱紧了慕长歌,低喃道,“长歌……” “凤……凤倾?”慕长歌紧张地用双手撑着红凤倾的肩,以防他再一次做出什么过度的行为来。 “长歌……长歌……长歌……”红凤倾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紧紧地抱着慕长歌,在他耳边低低地唤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就像要借此将自己的心情完全传达给慕长歌一般。 那深沉的低语声听起来既无奈又渴望,这样的声音听得慕长歌胸口狠狠一揪,差点忍不住回抱住红凤倾。 但是,他知道他不可以这么做。在现在这种状况下,越是对红凤倾温柔就越是残忍。 慕长歌只是就这样静静地被红凤倾抱着,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 红凤倾深深地将头埋进慕长歌颈窝的长发里,道,“长歌,事到如今,你再说拒绝已经来不及了。” “事到如今吗?”慕长歌这样问着,心里默然道: 或许你说的对,如果我能够一早就发现你们对我的心意,事情也许就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但是…… 这世上又何来的如果呢? 你说事到如今,再拒绝已经来不及了。 那,除了拒绝,我还能怎么做呢? 就在慕长歌神游的时候,红凤倾又开了口,“以前,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别人的‘众多之一’。但,长歌,如果是你,我愿意这么做。所以,长歌,不要拒绝我。”红凤倾这样一边说着,一边在慕长歌的脖颈和锁骨处落下深深浅浅的吻。 “凤倾,不要这样。”虽然红凤倾那一句“不要拒绝我”沉沉地击在慕长歌的心头上,但他依旧还是用手推开了红凤倾。 红凤倾抚上慕长歌撑在他肩头的手,翻过手心让十指交握,而后取下双手撑在两侧,俯身望着慕长歌问道,“长歌,你知道两年前当你从我眼前消失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慕长歌没有回答红凤倾的问题,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回答这个问题,而他的直觉是对的。很快,他便就听到了红凤倾的回答,“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有可能,有这样的奇迹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我绝对不会再像上次一样让你从我身边溜走。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把握你。” 听着红凤倾的道白,慕长歌只觉那一字一句就像钉子一样一下一下深深地钉在他心上。胸口传来的疼痛一阵狠过一阵,让慕长歌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 但是,慕长歌却希望这痛苦能够来得更强烈些,因为他知道,红凤倾承受的痛苦一定要比他还要深刻还要揪心。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够解决红凤倾的痛苦,但至少他想要选择与红凤倾一起承受痛苦。 看着慕长歌那双哀伤的眼,红凤倾突然一俯身狠狠地咬住了慕长歌的唇,“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需要。” 慕长歌一阵吃疼,随即唇间便传来了一股腥热。 红凤倾却依旧没有停下来,他用舌尖舔了舔慕长歌唇上的血滴,裹着腥味一起卷入了慕长歌的口中。动作并不急切却很霸道,让慕长歌丝毫没有躲闪的机会。两道柔软死命地纠缠着,就好像生怕是稍稍一放松其中一个便就会永远的消失一般。 慕长歌一动未动,默默地承受着红凤倾那粗鲁的动作。 他知道他这个时候应该毫不留情地拒绝红凤倾推开红凤倾,可是……红凤倾那粗暴的动作却恰恰让慕长歌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痛苦。 这样的感觉他曾经有过。 那一晚,他送冷玺策上战场的前夜。那个时候,他也是如此疯狂地享受着冷玺策的身体,仿佛要将对方狠狠地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才方肯罢休一般。 红凤倾的动作越是粗暴,慕长歌便越是为他感到心痛,也就越是无法推开他,只能任由他在他身上肆意横行。 慕长歌胸前的衣物被红凤倾迫不及待地一把扯开,裸露的肌肤还未完全接受到外界的空气便就被一具火热的身体所覆盖住。 红凤倾用牙齿咬着慕长歌胸前的茱萸,不是轻轻的拉扯,动作的幅度接近于撕扯。一阵疼痛无比却又酥麻的刺激自胸前迅速地冲向大脑,慕长歌倏地收紧了手指狠狠地抓着红凤倾的后背闷声叫了出来,“嗯——” 明明慕长歌并没有情欲的想法,满心里除了疼痛就还是疼痛,可身体却在这样的刺激下有了反应。微微颤栗的身体,因激动而泛起红潮,简直就像是在邀请人品尝一般。 没有半点犹豫,感受到慕长歌的反应之后,红凤倾一伸手隔着长裤握住了慕长歌的分身。还没等慕长歌的大脑完全接受到身下传来的讯息,红凤倾便就动作迅速地上下套弄起来。 “嗯……嗯……”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的慕长歌完全忠实地表达出了他身体里的舒适感。 慕长歌差点被自己那因情欲而变得性感的声音而吓到,心下一惊狠狠地咬住了牙。 红凤倾似乎对慕长歌这样咬紧牙不愿发出声音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他再度咬上慕长歌的唇,不顾慕长歌的躲闪用牙齿强行撬开了慕长歌紧咬的牙关。 慕长歌才刚一松开口,红凤倾的手指就猛地加快了动作。 “嗯……”完全不顾主人的意愿,一道舒服的呻吟就这样从慕长歌的嘴里飘了出来。 就在慕长歌惊讶于自己激动的反应而想要阻止红凤倾继续做下去的时候,红凤倾却突然掰开了慕长歌的双腿,一挺腰就重重地撞向了慕长歌的身下。 紧密的距离让慕长歌瞬间就感受到了红凤倾胯间的肿胀,还没等慕长歌反应过来,红凤倾便激动地做起了抽送的动作。 两人分明都还穿着长裤,红凤倾却骑在慕长歌的身上好像在享受真正的欢合一般。 尽管两人的身体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交合,但隔着长裤的分身却被紧紧地压在一起,伴随着红凤倾猛烈地抽送动作传来阵阵摩擦地刺激。 “凤……凤倾……嗯……不要……嗯……这样……”慕长歌一边努力地用手撑开红凤倾一边阻止到。 现在已经不是慕长歌是不是因为红凤倾而感到心疼的问题了,如果他再不阻止红凤倾,恐怕连他自己都会忍不住发泄出来。 只是,慕长歌原本虚弱的身体此刻更是因为欲望而变得毫无力气,他根本就推动不了一心想要占有他的红凤倾。 面对慕长歌的抗拒,红凤倾不仅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反倒一个挺身,加重了力道。 红凤倾那沉重的呼吸声仿佛就在告诉慕长歌他此刻有多想要他,有多想融入他的身体跟他合二而一。 第五十四章:罗曼蒂克(四) 就在慕长歌感觉到自己的欲念即将到达巅峰的时候,他忽然一抬手点了红凤倾的穴,红凤倾的动作因此戛然而止。 慕长歌稍稍向后挪开身体,喘息了一阵子才渐渐平息自己体内的冲动,他望着红凤倾道,“凤倾,我知道我不应该说抱歉,但……抱歉,我没办法接受你。”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红凤倾断断续续地说到,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极度痛苦的事情。 “嗯?”无论是红凤倾所说的话,还是那奇怪的语调,都让慕长歌一阵疑惑。他定定地看着红凤倾,似乎想从眼神里明白红凤倾想表达的意思。 但…… 他在红凤倾的眼睛里只看到了一层欲望的水雾。 怔愣了片刻,慕长歌瞪大了双眼,一脸诧异地望向红凤倾的身下,“你该不会是……” “你说呢?”红凤倾没好气到。 竟然在他快要冲顶的时候突然就点住了他的穴? 红凤倾暗暗在心里对自己说到: 下一次,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也让他好好尝尝这突然被人扼住的滋味! “那……那怎么办?”虽然问该怎么办,但其实慕长歌并没有要等待红凤倾的回答,而是顿了顿之后,自己答道,“不然,我替你解了穴,然后你自己……解决?” “你再说一次。”红凤倾咬着牙恨恨地说到。 “额——”看着红凤倾那一副恨不得一口吞了他的表情,慕长歌哪能还如此不知趣地再说一次刚刚那自己解决的话啊。 只是……眼看着红凤倾的额角不断冒出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汗珠,慕长歌也不敢再耽搁了。他同样身为男人,深知这样被强行遏制的痛苦。 慕长歌心下一想,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的确应该负一半的责任。于是便道,“因为我没有好好地推开你,所以才导致事情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样说起来,我也有一定的责任。那……等一下我替你解开穴道,然后……帮你……那个……但是,你不可以乱来,可以吗?” “我现在……还能乱来吗?” 得到红凤倾的回答之后,慕长歌迅速解了红凤倾的穴。 一得到自由,红凤倾便一把将慕长歌拉向了自己,再次将他压在了他的身下。 慕长歌一惊,道,“你答应过不会乱来的。” “知道了,快点……”红凤倾几乎是咬着牙说到。 这样近的距离让慕长歌一下子就感觉到了红凤倾身下的火热,坚挺而炙热,甚至微微跳动着。这也让慕长歌瞬间明白了此刻的红凤倾有多痛苦。 现下也顾不上什么尴尬不尴尬的问题了,既然是自己闯下的祸,当然有责任负责善后。 慕长歌深吸一口气,将手探入红凤倾的褥裤内,一把握住胯间那硕大的分身,不由分说地开始套弄起来。 就算慕长歌已经有十六年没做过这种事情了,但学会的技巧究竟还是存在于自己的脑内。慕长歌一边上下撸动着手臂,一边细心观察着红凤倾身体的反应寻找敏感点。 红凤倾紧紧地抱着慕长歌,感受着他对他的服务。 此刻红凤倾所感受到的心理上的愉悦竟然远远超过了身体的快感带来的欢愉。 尽管没有真正的结合,尽管只是享受着慕长歌的手指,红凤倾却觉得舒畅得几要冲向云霄。 这样的愉悦让红凤倾愈发激动地抱紧了慕长歌。 红凤倾身体的反应既直接又强烈,害得慕长歌竟一阵脸红心跳。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声,却感觉身体被红凤倾越抱越紧,越抱越紧…… “凤倾?那个……你抱太紧的话,我会没办法动弹。”虽然慕长歌真心不好意思提醒红凤倾他抱他抱得太紧这一点,但这样紧贴的动作实在是不方便手指的运动,最后只好硬着头皮提醒到。 听到慕长歌的提醒,红凤倾只是浅笑了一声,轻轻吻了吻慕长歌的脸颊,稍稍松开了怀抱。 虽然慕长歌觉得此刻的红凤倾应该没有心思来留意他的表情,但……那一声浅笑却让慕长歌觉得那是红凤倾在发现了他的窘迫和脸红之后发出的快乐的笑声。 原本就已经到达了极致的红凤倾在慕长歌找出他的敏感点之后终于闷哼一声冲上了最顶端。 就在白色的浑浊沾满慕长歌的整只手时,他的脸却火烧火燎起来,滚烫的温度甚至让他眼角有了泪光。 慕长歌强忍住尴尬,想要装作没事般地抽回自己的手,结束这一切。 就在慕长歌的手指才刚刚稍微移开的时候,红凤倾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逼迫他再度覆上他的分身。 慕长歌一惊,意外地对向红凤倾的双眼。 只见红凤倾勾着一抹妖娆的笑,道,“只一次怎么够?再来一次。” “什、什么?再……”慕长歌惊讶得连话都没能够说完整,盯着红凤倾怔愣了好一阵子之后,他才终于有了恢复了神智,道,“喂,你可别得寸进尺。我之所以答应帮你解决,只是因为那把火是因我而起。但现在那把火已经被浇灭了,如果你还想再继续,你自便,请恕我不奉陪。” 红凤倾并没有因为慕长歌的话而放弃,而是俯身更进一步逼近慕长歌,道,“你刚刚明明也很有感觉,不是吗?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想做下去?” “无论是谁,被那样对待多少都是会有感觉的,你不要想太多了。”慕长歌辩解到。 听着慕长歌那分明是在强词夺理的狡辩,红凤倾也并没有拆穿他的伪装,只是笑道,“既然有感觉那为何不继续做下去?” “就算有感觉,也不是随随便便跟什么人都能够做的。” “不想跟我做,那你打算跟谁做?” “当然是跟自己的恋人……”说到一半,慕长歌突然就愣住了。 他哪里还能有什么恋人? 他不是在白天的时候才刚刚当着他们几人宣布过吗?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接受。现在,他不会接受他们;将来,他也不会接受别的任何人。 这样一来,他又何来的恋人? 慕长歌怔了怔,笑道,“想起来,我今天才刚刚说过,我以后都不会有什么恋人了。所以,这样的事情,也没办法跟所谓的‘恋人’一起做了。” “既然没有可以做的对象,为什么我不可以?”红凤倾这样问着,想了想又试探地问道,“跟我做……你会讨厌吗?” 慕长歌摇摇头,解释到,“不,并不觉得讨厌。但,就算我没有‘恋人’,这种事情也不能跟自己的好兄弟一起做啊!”虽然慕长歌已经不必再为了他跟单尤之间的约定而守身,但对于坚持不“滥交”的慕长歌而言,他还是没办法做到随便跟别人做,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好兄弟。 红凤倾好笑道,“那你觉得我们今晚做的事情就是好兄弟之间应该做的吗?” 慕长歌一愣,他知道的,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 可是……“我只能当你是朋友。”慕长歌用这样的话回答了红凤倾的问话。 他们之间并不是“是不是朋友”的问题,而是“只能是朋友”的问题。 红凤倾明白慕长歌的意思,只是依旧不死心地追问道,“那你是打算以后都禁欲吗?” “或许。反正这对我而言,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不是刻意被挑逗,我一般也不会有这样的冲动。”虽说将来的事情谁都没办法完全预料,但有一点慕长歌却是很肯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绝对不会随便找个发泄的对象。 与其乱来,不如找自家的五姑娘帮忙,这是慕长歌的原则。 第五十五章:一夫多妻(一) 红凤倾静静地看着慕长歌,心下暗道: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你以为你跟我之间还有办法恢复到单纯的朋友的关系吗? 一旦不再遏制自己对你的渴望,以后我便就会时时刻刻渴望着得到你的身体。面对这样的我,你还有办法真心当我只是朋友吗? 不过,红凤倾这话却是没有对慕长歌说出来。因为不管慕长歌的答案是什么,他们之间都不可能再恢复成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了。关于这一点,无论是红凤倾还是慕长歌,他们二人心里都是明白的。 虽然慕长歌希望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人依旧还是好朋友好兄弟,但这仅仅只是希望而已。从红凤倾向他表明心意开始,一切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又或者说,从红凤倾喜欢上慕长歌的那一刻开始,事情注定了就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终于,红凤倾松开了慕长歌的手,翻身在他身侧躺下,道,“罢了,来日方长。” 慕长歌一愣,低声唤道,“凤倾……” “你不要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凤倾,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勉强的。” “勉强?”红凤倾问到,“难道你讨厌跟我在一起吗?这样的事情让你感到厌恶吗?” “当然不是!但,我对你并没有超出朋友的情感,我也回应不了你对跟我的感情。凤倾,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也无法完整地理解你的心情。你值得更好的人去爱去拥有,而这个人不应该是我。我什么也给不了你,无论是同样的心情还是相对地付出。我知道我没有权利去阻止你的情感,但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不要……” “长歌,我刚刚说过,事到如今才拒绝已经来不及了。”红凤倾打断了慕长歌的话,语气坚定到,“我并没有奢求你对我有同样的付出,只是希望你能够真心接受我而已。不过,无论你是拒绝还是接受,我都不可能会忘得了你了,也不可能会放下你。” 说完,红凤倾也没等慕长歌再说些什么,起身便就飞下了屋顶。 “凤倾!”望着红凤倾离开的背影,慕长歌只是无奈而痛心地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事情已经一早就不是“拒绝”或“接受”的问题了,他们当中根本就没有人想要接受慕长歌的拒绝,无论慕长歌是什么态度,他们都摆明了势在必得的态度。 慕长歌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简直比穿越来到虚空甚至重生都还要让他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慕长歌真的能够做到如同红凤倾所说的那般,并不需要给予同样的付出只要能够真心接受就好,事情也许会变得简单的多的多。 但,慕长歌却是无法做到这种事情的人。 他没办法做到只接受不付出,一旦接受了对方,他就必定会想要给予对方同样的付出。如果他不能够做到这一点,他是不可能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给予的。仅仅只是不能够回应别人以同样的心情这一点就足矣让他歉疚而难过,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只接受不付出? “虽然那个时候就已经见识到了你在处理感情问题方面的低能,但没想到你居然愚蠢到这种地步,竟然闹出这么可笑的事情。”就在慕长歌独自一人继续躺在屋顶上仰望着星空发呆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自对面屋顶上传了过来。 慕长歌一愣,这声音是? 炎丸从对面飞身过来落在慕长歌的身侧,俯身看着躺在地上的慕长歌,道,“你打算怎么做?” 慕长歌微微一笑,暗道,今晚还真是热闹。 收回思绪后,慕长歌抬眼对上炎丸的视线,认真道,“如果你知道什么好的解决之法,我愿意洗耳恭听。” “事情是你引起的,你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炎丸反问到。 “你也说过我在处理感情问题方面是个低能儿了,如果我真的能够想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法,事情也就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慕长歌老实地交代到。 原本炎丸是阴沉着一张脸想要质问慕长歌的,眼下见到慕长歌如此坦诚地承认自己是个感情的低能儿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想笑起来。 看了看慕长歌那张认真烦恼着的脸,炎丸俯身在慕长歌身边坐了下来,到,“你明白就好。那,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我原本是打算谁都不接受的,但……”一回想起这几人出奇一致的坚定态度,慕长歌就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事情好像完全不受我控制。无论是尤,还是策,或者是王爷,甚至……他们都完全没有要接受我的拒绝的意思。我不知道事到如今我还能够做些什么。” “你说你要拒绝?”炎丸惊讶到。 虽然炎丸知道白天在莫邪王府里,在慕长歌、单尤等等聚集在同一间房的时间里,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但他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听慕长歌一说,他才知道原来慕长歌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解决之法。” “你说的拒绝,也包含尤吗?”炎丸追问到。 “我……”慕长歌明白炎丸的意思,他与单尤曾经有过约定,他当时答应过单尤会接受单尤的心意,可此刻却…… 此刻面对着炎丸那双怒斥的眼神,慕长歌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炎丸因为这件事情而狠狠地揍他一顿,他绝对不会回手。 看着慕长歌的表情,炎丸就明白了,“这么说,你果然拒绝了尤?” 慕长歌依旧紧抿着唇,沉默未语。 炎丸忽然一抬手揪住了慕长歌的衣领,猛地将他拽了起来,怒道,“你忘了你当初对尤说过些什么了吗?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如果你想揍,就狠狠地揍下去吧!”慕长歌自己也非常讨厌不信守承诺的人,而如今他自己却是成了自己讨厌的人。即便单尤并未因此而责备他,即便此刻炎丸也对此闭口不谈,慕长歌也会心存愧疚,甚至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厌恶。 “揍你?”炎丸一把甩开了慕长歌,道,“如果揍你就能够解决问题,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狠狠揍你一顿。” “我不会说抱歉,因为‘抱歉’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想替自己狡辩些什么,因为这的确是我犯下的错。如果可以,我并不希望伤害尤,也不想亲手毁掉我跟他之间的约定,但……当我得知策和王爷为了我的事情而大打出手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个人的意愿根本就不能够阻止他们的想法。只因为我的一个决定就会将某人置于危险之中这样的事情,我是真的没办法接受。” “背叛尤的事情就可以了吗?你有好好地去考虑尤的意愿吗?” “我知道……我知道尤不会介意我给他带来危险,我也知道他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能够跟他一起面对,但……” “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他?”炎丸打断了慕长歌的话,“你以为你这样一厢情愿地保护就能够让尤开心了吗?你以为尤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最难过的事情又是什么?你突然退出,除了让尤伤心难过之外,还能够给他带来什么?” 我能给尤带来什么?慕长歌这样在心里默默问着自己。 可是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什么也没有。 一如炎丸所言,他这样的决定除了给尤带去了伤痛之外什么也没有。 第五十六章:一夫多妻(二) 炎丸今晚之所以过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刻意跑来教训慕长歌的,眼看着即便没有他的教训就已经无比自责了的慕长歌,他也没办法再继续责骂下去了。 沉默了片刻,炎丸说道,“你知道当得知你已经‘死’了的消息时,尤是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的吗?” 慕长歌一愣,即便他并没有亲眼见到单尤的反应,他也明白单尤当时有多难过,受到的打击有多大。如果是他失去了单尤,他一定会痛苦得就像身处地狱一般,而单尤失去他的痛苦势必胜过他失去单尤的痛苦。 看着慕长歌的反应,炎丸又问道,“你知道尤又是以怎样的心情来包容莫邪的吗?” 慕长歌再度一愣,当他从神秘声音那里得知有人因为他的事情而想要对付鬼畜千斗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冷玺策和单尤。 当时,慕长歌还并不知道自己“死”的事实,只以为自己是从虚空消失回到了地球。但仅仅只是这样的原因,慕长歌就觉得冷玺策和单尤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对付鬼畜千斗,这就足矣说明慕长歌明白他自己在他们两人的心中究竟意味着什么。 可是,当时单尤所面对的事实却并不仅仅只是慕长歌因为鬼畜千斗的原因而消失了,而是死了。在得知了这样的事实真相后,单尤竟然还依旧能够忍下心中的恨意来包容鬼畜千斗,一如当年放下灭国大仇一般。 这并代表慕长歌在单尤心中的地位还不够重要,而是因为太重要。正因为重要,所以单尤才无法做出慕长歌所不愿意见其发生的事情。 炎丸问这些话并不是想要故意打击慕长歌,而是想告诉他,时至今日,无论他做何选择,又或者是消失还是死亡,他都已经是单尤心中无法替代的存在了。 已经完全沉溺在痛苦和愧疚之中的慕长歌已经无暇再去思考炎丸说这番话的目的了,只是痛心地问道,“炎丸,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呢?” “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将来面对的是什么,接受都远比拒绝要更加让尤感到幸福。如果你当真是为了尤好,就应该不顾一切地接受他,然后好好地对待他、爱他。” “你是说,为了能够让尤幸福,所以我就应该不管不顾地接受他吗?哪怕会遭受到策的袭击,王爷的追杀,也都通通无所谓吗?或许……有可能会因此而让尤受到伤害甚至是危机性命,我也都可以视若无睹吗?为了所谓的‘幸福’就可以弃尤的安危于不顾吗?”慕长歌反问到。 炎丸所说的道理他都明白,可是……他又怎么可能为了那短暂而不牢靠的幸福而置单尤于险境? “难道你以为,没有了你,尤他就能够好好地活着了吗?你以为,没有你的人生,即便是活上千年万年,尤又会稀罕吗?你以为真正的幸福是什么?是在有限的时间里跟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还是独自一人忍受着思念的长寿?你知道尤这两年是怎么活过来的吗?”炎丸没有回答慕长歌的一连串问话,而是同样回以了一连串的发问。 面对炎丸的逼问,慕长歌只是不断地摇着头到,“我是什么?我又算得了什么?只有得到我才会拥有幸福,失去了我即便活着也没有意义,这样的想法,究竟是为什么会如此坚定?在我看来,只要尤能够好好地活着就比什么都要好。” 说到这里,慕长歌蜷起双腿,缩在自己的臂弯里,缓缓又道,“你知道吗,炎丸?我们,人的平均寿命只有短短的几十年,你知道我都多珍惜这短暂的生命吗?只要能够好好地活着,不是比任何事情都要来得更加重要吗?究竟有什么事情、什么人是可以比生命还要更加重要的?你们,能够随随便便就活上千年万年的你们,明白我的焦虑和害怕吗?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多久,也许是四十年、五十年、六十年,也可能是更短或者更长。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在意生命的‘有限’,既不想自己死去也不想看到身边有人死去,但生老病死是不受人控制的,每每想到这样的事情我便就会害怕得全身发抖。” 说到最后,慕长歌的眼泪竟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他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有些许地颤抖,他不知道这颤抖究竟是源于激动的情绪还是因为害怕。他只是尽可能地抱紧自己,想要借此给自己哪怕一丝丝地安定感。 炎丸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生命短暂的慕长歌竟然有着这样的恐惧,因为过于短暂所以愈发地珍惜。他看着颤抖的慕长歌,没办法再继续逼迫下去,同时也不知道该对慕长歌说些什么,两人突然就这样安静了。 沉默了一阵之后,慕长歌终于又恢复了冷静,他双手抱着双膝将头深深地埋在手臂里,小声道,“炎丸,我明白你所说的一切,也很清楚你所说的就是尤所想要的。但,我真的没办法允许尤因我而遭遇到危险。在我心中,任何事情的都不上生命来得重要。我,对于你们而言,或许只不过是昙花一现。昙花再美好,当它凋零之后终会被人遗忘,就让时间来抚慰这一切吧!只是,请原谅,我没办法为了别人而提早结束自己的生命。我是自私的,也是贪婪的,既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伤害自己。请给我一点点时间,几十年很快就会过去,我很快就会老去便死亡消失,所以……在这段时间里,请容许我再自私一点。” 或许慕长歌的想法自有他自己的道理。但是,当炎丸听着慕长歌说自己的生命只剩下短短几十载而愈发珍惜生命的短暂的时候,他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层面的事情。 在确认慕长歌已经完全恢复冷静之后,炎丸才开口说道,“你说的也许有一定的道理,但换个角度而言,正因为你的生命只有短短几十载才应该更加享受并珍惜幸福才是,难道不是吗?即便昙花只一现,但也曾怒放过,给人带来过幸福。你明知自己是‘昙花一现’却还躲起来逃得远远的,这样就对了吗?” 炎丸的话让慕长歌怔愣住了,这样的角度他从未思考过。 他从来没有想过,正因为自己与虚空人不一样,只能够活短短的几十年,所以才更加应该享受一切幸福,并给予身边的人幸福。 “总之,你好好想想我的话。”炎丸丢下这样一句话之后便就离开了,再一次独剩慕长歌一人坐在这屋顶上发呆。 炎丸的话让慕长歌有些混乱了,他脑海里不断地跳出各种想法和挣扎: 我不是圣母,不可能有办法让每一个人都不受到伤害,所以应该接受尤,然后再与他一起面对其他人吗? 还是说,我应该在有限的生命里尽可能地让身边的人都感到幸福? 接受,真的是他们唯一所期待的吗? 因为短暂所以才要怒放,即便是“一夫多妻”这样荒诞的做法也是可以接受的吗? 可……自己并不爱他们,这样的关系是被允许的吗?是正常的吗?只是因为不想伤害他们便就无条件地接受他们,这样的做法对他们而言不是更大的伤害吗?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真的可以做到让所有人都不受到伤害吗? 慕长歌一瞬间产生了动摇,但……最后还是否定了姬清儒和红凤倾曾经提过的那个“与其全部拒绝,不如全部接受”的建议。 第五十七章:谈判(一) 冷玺策是慕长歌爱的人,只是因为冷玺策的离开而让他放弃了这段感情; 单尤是慕长歌决定真心去接受并绝对不想失去的人; 而鬼畜千斗则是慕长歌一手造成的悲剧,是因为他没有察觉到鬼畜千斗的感情而依旧刻意地去拉近两人的关系才让鬼畜千斗陷入进来。 这三人,一部分是因为感情,一部分是因为责任,或许,慕长歌真的可以接受他们之中的一人。 但对于红凤倾,慕长歌却是从未想过会出现这样的发展。 不管这四人在慕长歌心中的份量如何,什么同时接受这根本就不是他理智范围内可以承受的事情。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慕长歌也觉得如果那四个人都愿意接受这样的方式,或许“一夫多妻”就是最好的解决之法。如果说这里面的主角并不是他而是换做别人,慕长歌或许也会真心祝福那五个人。 但,他做不到。 …… 早上,等着慕长歌前来用早餐的姬清儒和红凤倾却是怎么也没等来他的人影。 一想起昨天突然倒下的慕长歌,姬清儒不免有些担心慕长歌的身体,决定去慕长歌房里看看,但…… “或许长歌只是贪睡而已,不必在意。”姬清儒才刚刚起身,就听到了身后的红凤倾传来的话。 姬清儒定住脚步,“是吗?”虽然他觉得红凤倾地推测也很有道理,毕竟慕长歌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很爱睡懒觉,但是……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昨天长歌才昏倒过,我担心……我还是过去看看。”姬清儒这样说着,转身踏门而去。 看着姬清儒前往的方向,红凤倾自然地回想起了昨晚在屋顶上与慕长歌发生的一切,嘴角不自觉地挂起了笑意,心下暗道: 昨晚的长歌真可爱…… 果然跟喝醉酒时的反应不一样。 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说话的时候又没遮没拦,但实际上却意外地有些害羞,连身体的反应里都透着紧张呢! 不过…… 姬清儒想着,忽然轻笑起来,小声到,“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想必他一定很晚才睡着吧?这个时候,应该还在梦乡里才是。” 就在姬清儒在回味着昨晚的一切时,红凤倾突然面带担忧地快步走了过来,“凤倾。” “嗯?”红凤倾收起笑容,望向姬清儒,“怎么了?难得见你竟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长歌他……” “长歌?”姬清儒一听见慕长歌的名字,猛地就站了起来,追问道,“长歌他怎么了?是不是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歌他不见了。”姬清儒沉声说到。 “不……不见了?”红凤倾怔愣地看着姬清儒,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再一次追问到,“你说长歌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再仔细地说一遍。” “我去到长歌的房间里找他,叫了几声没人答应,所以就想进去看看,结果……” “结果怎样?” “结果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我吩咐人在府里找了一圈,但是……”姬清儒垂下了眼,后面的三个字他不愿意说出来……他只能咬着牙强行挤了出来,“没找到。” 红凤倾一愣,颓废地倒在椅子上,喃喃道,“长歌不见了?再一次,从我身边消失了?为什么?是因为我的关系吗,因为我昨晚做了那样的事情,所以……” “那样的事情?”听着红凤倾这话,姬清儒难得地蹙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你对长歌做了什么?” “我……向他表白了。”红凤倾痛苦地说到。 红凤倾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竟然会带来这样的后果,如果慕长歌真的因为这样而离开他,离开他们,永远的从他们眼前消失的话,他如何原谅得了自己? “什么?”姬清儒惊讶到,“你居然挑选在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 姬清儒这样的反应并非是要责备红凤倾的意思,对于红凤倾心里的想法和感受,姬清儒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而了解。他完全可以理解红凤倾想要让慕长歌明白他心意的这份心情,因为……他自己也是一样啊! 只是……慕长歌才刚刚回来。在分开的这两年里,慕长歌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还不清楚,也不知道慕长歌为何会重生,又为何会消失而再现。他们只是从慕长歌的嘴里得知他是想要阻止战争才回来的,而慕长歌也正因为这样的事情而一直烦恼着,红凤倾竟然挑选在这个时候表白,这根本就是在逼迫慕长歌…… 既然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自然就不能再耽搁了。 姬清儒立刻召集了府里一切能够使用的人手。 “总之,先四处找找看,若是天黑以前没有音讯,我们就只能请莫邪王爷帮忙了。”姬清儒到。 红凤倾只是静静地站在姬清儒的旁边,阴霾霾的一张脸,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姬清儒望了一眼身侧的红凤倾,他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现在并不是自责的时候。他拍拍红凤倾的肩,道,“凤倾,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长歌,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清儒,”从得知慕长歌不见了一事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红凤倾突然开了口,“如果长歌因此而失踪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姬清儒微微笑了笑,安慰道,“不会的,我们一定会找到长歌的。我想,即便他当真决意离开,他也绝不希望看见你如此自责的模样。”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就在两人正对着话的时候,一阵细碎的声音突然就响了起来。 “凤倾,这个是?” 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红凤倾也暂时收起了低沉的心情,侧耳听着声音道,“好像是从屋顶传来的……” “啊……啊……啊……”红凤倾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屋顶传来了一阵阵的惊叫声,还伴随着物体从瓦片上滚过的声音。 “难道是……”红凤倾惊讶地向后退开两步抬头望向屋顶。 “小……小心……啊……”一声惊呼,一个身影突然就从屋顶滚落了下来。 “长……长歌?”红凤倾、姬清儒两人在看清楚身影之后几乎同时惊讶道。 原来,躺在屋顶思考解决之法的慕长歌最后竟然就这样在屋顶上睡着了,所以姬清儒才没能够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他。 “啊——”眼看着自己就要鼻尖触地摔个痛哭流涕的狗吃屎了,身体倏然停住了。 “呼——”慕长歌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擦了把汗后扇动羽翼起身落定。 慕长歌忍不住感叹道,“还好及时想起自己是可以飞的了,不然我这鼻子可能就要摔断了。虽然这鼻子称不上特别好看,但怎么说也是又直又挺,弄歪了可就坏了。” 就在慕长歌边揉着鼻子边笑的时候身体突然被人一把拥入了怀中。 慕长歌一愣,“凤倾?” 红凤倾紧紧地抱着慕长歌,低声道,“长歌,不要离开我。” 红凤倾的声音听上去既无助又害怕,慕长歌不明所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着这样的声音,慕长歌却是没办法不感到心痛,他轻抚着红凤倾的后背,笑着安慰道,“凤倾,你放心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绝对不会再像上次一样什么都不说地就消失了。” “答应我,绝对不要离开我。”红凤倾再度拥紧了慕长歌,柔声道,“长歌,答应我。” “凤……凤倾?”慕长歌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虽然他也想就这样答应红凤倾的请求,但这是不可能的,做不到的事情他没办法轻易开口答应下来。 “答应我,长歌。”红凤倾再一次道。 第五十八章:谈判(二) 慕长歌没办法给予红凤倾他想要对承诺,但至少有一点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轻轻推开红凤倾,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到,“凤倾,我没办法向你保证些什么。只是有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会再随随便便就离开,即便要走,我也会好好地认真地跟你们道别。所以,不要担心我会突然像上次一样消失。” “当真?”红凤倾不放心地确认到。 “当真。正因为我不想再做出说到却做不到这样混账的事情,所以才没办法答应你绝对不离开你。但,至少我绝对不会悄悄离开,这是毋庸置疑的。”慕长歌保证到。 听闻慕长歌的话,红凤倾不仅没有感到高兴,反而露出了阴郁的神色,“这么说,你果然还是会离开?” 慕长歌微微摇头,“我现在并没有这样的决定,只是……” 慕长歌沉默了片刻,继续道,“如果事情发展到最后让我不得不选择离开的话……那个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不过,说好要跟你们一起完成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还是会坚持做下去,只是不会再像这样呆在你们身边而已。” “长歌,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一旁的姬清儒敏锐地从慕长歌的言语里发现了什么,不由问到。 “啊——,说是说打算,但实际上我并没有详细的计划,只是想着应该尝试着去做点什么才是。” “那你想怎么做?”姬清儒又问到。 慕长歌耸耸肩,摊手道,“大概是让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这样。因为不知道该做什么是好,所以想认真地听听对方的想法。” “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虽然姬清儒一直都知道慕长歌的想法和做法总是出乎众人意料,但这个时候选择坐下来好好谈谈,真的可行吗? 慕长歌笑笑,给了姬清儒和红凤倾两人一个安心的表情,道,“能够达成统一的想法是最好的结局,最坏也不过就是现在的状态,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好。如果真的没办法得出双方都能认同的结论,那就到时候再去想想别的方法就好了。” 尽管昨晚一整夜慕长歌绞尽了脑汁也还是没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解决之法,但他最终还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与其这样独自一人思考,还不如找对方出来好好谈谈。 “那么……”红凤倾突然笑了起来,到,“你要先从我开始谈吗?” “额——,这个……”一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慕长歌突然就没了什么决心跟红凤倾认真地谈论这个问题。 而且,在慕长歌看来,红凤倾这一方面应该比较好解决。真正让他烦恼的是冷玺策和鬼畜千斗这两人,不仅态度强硬,而且无论哪一个都是既难对付又非常厉害的人。不管是从武力还是从智力的角度而言,慕长歌都自认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样想着,慕长歌答道,“我想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是稍后再说吧,我先去找其他几人谈谈。” 虽然慕长歌已经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让自己因为回想起昨儿夜里的事情而感到尴尬了,但红凤倾还是发现了他神色里隐藏起的尴尬。 看着慕长歌眼神里的闪躲,红凤倾不由笑了起来,捉弄之心突起。他故意上前一步,倾身逼近慕长歌,表情暧昧地问道,“为什么我们之间的事情要稍后再说,明明我此刻就在你眼前,不是吗?” 慕长歌果然因为红凤倾这样的举动而更加窘迫了,脸色微微一红,向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看着慕长歌的反应,红凤倾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进一步道,“我现在就想跟你好好谈谈,顺便继续昨晚未完的事情,不行吗?” “呃?”慕长歌一愣,耳尖如同被火点着一般火热地燃烧起来,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片火烧云。 羞红的脸颊,闪躲的眼神,慕长歌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引诱别人犯罪。 红凤倾几乎想都没想,一伸手勾住了慕长歌的后脖颈,俯身就吻了上去。 “凤倾?”惊呼出声的并不是被强吻的慕长歌,而是一旁的姬清儒。 姬清儒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两人,虽然他一直都明白红凤倾对慕长歌的心意,甚至一路看着红凤倾慢慢喜欢上慕长歌直到完全陷入进去,就在刚刚他也知道了红凤倾已经对慕长歌表明了心意的事情,但……他却没有想到红凤倾竟然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做为当事人的慕长歌更是大脑一片空白,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红凤倾竟然会当着姬清儒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不知所措地紧紧盯着眼前这张放大的脸。 在想要进一步做更多的事情这样的想法冒出来以前,红凤倾终于意犹未尽地离开了慕长歌的唇。 红凤倾盯着慕长歌,嘴角勾着,笑眼里透着一些坏,用一种充满魅惑的语调说着警告的话,“在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之后如果你还一直在我面前如此没有防备,我可是会忍不住做出这样的事情哦?” 慕长歌一惊,猛地向后退开,偷偷看了眼眼前的红凤倾,最后局促地望向了另一侧的姬清儒。在见到姬清儒那惊讶的神色之后,他只觉浑身一片滚烫,就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当场抓住一般。 “我……我先出去了。”慕长歌尴尬地沉默了一阵之后,结结巴巴地说到,“那、那个……我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们不必等我吃饭了。” 红凤倾看着慕长歌小跑出去的背影笑得一脸灿烂,姬清儒却是看着红凤倾的笑脸陷入了沉思。 终于从那个环境中逃离出来的慕长歌慢慢停下了脚步,他扶着墙壁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无奈地感叹道,“啊啊,那个凤倾竟然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一想到清儒当时的那个表情就有种以后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感觉。” “嘛,算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慕长歌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自我劝慰到,“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但因为是清儒,所以大概也许可能没什么的吧?与其担心这些事情,还不如……” 慕长歌抬眼望向远方的某处,暗道: 还是好好想想等下该如何面对策吧! 他这个人,什么都不说,但却比任何一个人都还要更加难对付。 虽然王爷看起来比策要暴虐,但王爷其实是个会非常明确地说出自己所想要的东西的人。尽管这只是出于他完全的自负,认为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即便完整地告诉对方他也依旧还是能够得到,却也给人带来了方便。不管怎么说,我多少都能够明白他心里的想法。 可是…… 虽说策曾经跟我在一起过,我也知道他绝对不会欺骗我背叛我,但我却并不了解他。策是个充满秘密的人,虽然不会欺骗我,可是对于很多事情他都会选择隐瞒不说。 策在计划着的事情是什么,当初要他帮忙调查神的结果又如何了…… 如果可以,策,我多希望你能够将全部的事情都告诉我。 但这些都只是慕长歌个人的意愿而已,对于想说的事情冷玺策自然就会毫无保留地告诉慕长歌,可对于不想说的事情他也会只字不提,这就是冷玺策。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冷玺策都是他们之中最难被控制的人。 慕长歌之所以想先跟冷玺策好好谈谈,是因为他想先从最难对付的人入手,同时也是因为此时的他有很多话想要对冷玺策说也有很多问题想要向冷玺策询问。 第五十九章:谈判(三) 不过,慕长歌只顾着赶紧地逃出来,却是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慕长歌耷拉着脑袋,小声道,“没有备马,身上也身无分文,我是要怎样才可以到圣殿啊?难不成飞过去吗?” 飞? 慕长歌一愣,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起来: 或许“飞”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但……这一路飞过去恐怕要引起民众的慌乱了吧? 一想起极有可能会一路受到人们的跪拜,慕长歌就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我看还是算了吧!这样一路拜下去,感觉明明还可以活到七八十岁的最后都有可能被折寿到只能活五六十岁了。” 不过,要这样一路走过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所以……慕长歌叹了口气,摊手道,“难道要使用轻功这样一路飞过去?” 就在慕长歌纠结着究竟是用轻功还是想办法弄匹马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不确定但隐隐透着激动的声音,“主子?” 慕长歌一愣,会这么叫我的就只有…… “十七?”慕长歌转过身,惊讶地望向站在他眼前的人。 在看清楚慕长歌的容貌之后,十七明显露出了惊喜而讶异的神色,“果然是你,主子!” 十七快步走到慕长歌面前,在他面前跪下到,“慕鹰参见主子。” “快起来,”慕长歌赶紧扶起十七,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问题,更应该是属下问主子才是。” 听着十七这突如其来的言语,慕长歌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哈哈……十七,感觉这两年里你变了不少呢!” “主子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变化吗?” “不,我很高兴,这样才算得上是真正身为人类的生活。” 能够听到慕长歌这么说,十七是非常高兴的,他之所以会发生如此改变正是因为慕长歌的缘故。他始终记得以前慕长歌总是对他说,要他有话直说,有问题也直问,不必拘谨不必被动。 只是…… 十七再一次重复了刚刚的问题,“主子为何会在这里?” 虽然此刻慕长歌活生生地站在十七的眼前,可是十七依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管怎么说,慕长歌也是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啊! 一个死去并消失了的人为什么会再度出现? “嘛,说起来可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我确实是死后重生然后回来了。”慕长歌解释到。 “死后重生?”十七重复着慕长歌的话,突然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两人最初见面时的那个场景。 “难道……主子当真是神?”十七不敢置信但却又肯定的问道。 慕长歌一愣,这才回想起十七曾见过他身后的羽翼。 笑了笑,慕长歌道,“虽然也有人称我为‘半神大人’,但我可不是什么神,我就是我,是你的主子慕长歌。除此之外,我没有第二个身份。” “半神大人?” “总之,你不必在意。”见十七皱着眉,慕长歌拍了拍十七的肩,转移了话题,“你只要记住,无论称呼是什么,我就是我就行了。说起来……” 慕长歌望了眼十七身后牵着的马,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既然你并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的消息,想必你昨日并不在莫邪王府里?” “回主子,属下刚外出办事回来。” “这样啊……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慕长歌这样说着,却是一脸期待地望着十七身后的马。 “请主子吩咐。” “嘿嘿……”慕长歌笑笑,道,“我想借你的马一用。” “马?”十七疑惑到。 “事实上,我要外出办点事。但是出门的时候走得太匆忙,既忘了备马,身上也没有任何贝币,所以……” “不知主子这是要去哪办何事?可需要属下去办?”一听慕长歌说要去办事,十七立刻主动请缨到。 “呃——,不必了。”慕长歌摆摆手,道,“这件事情必须我亲自去办才行。比起这个,只要将马借给我就行了。” “既然是主子的命令,拿去便是。” 慕长歌从十七手中接过缰绳,感谢道,“多谢了,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呢!还好碰到了你,不然我可就难办了。” 说着,慕长歌翻身跃上了马背,“那我就先走了,马改日再还你。” “主子。”就在慕长歌正欲策马离去的时候,十七突然叫住了慕长歌。 “嗯?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十七犹豫了片刻,低垂着眼盯着地面道,“属下还能够再回到主子身边吗?” 慕长歌微微一愣,随后笑了起来,问到,“十七,你叫我什么?” “主子。” “既然你叫我主子,自然应当跟随我。” 十七一听,高兴地望向慕长歌,一拱手,认真道,“慕鹰誓死效忠主子。” “效忠就好,誓死就不必了。死了还如何效忠?” “是,主子。”十七再度一拱手,应到。 别了十七,慕长歌直奔圣殿而去,当他走到圣殿门前时却意外地被神兵给拦住了。 就在慕长歌正欲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半神大人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了自己此刻完全是慕长歌的装扮。 慕长歌忍不住小声抱怨到,“啊啊,都是凤倾惹的祸,害我什么都没有准备的就冲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来圣殿做什么?”见慕长歌一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守殿门的神兵再一次问到。 “啊,那个,冷玺策在不在?我想见他。” 原本慕长歌在说出冷玺策的名字之前他还有些担心这些神兵是不是认识他,想着要不要说他想见的人是圣主。让他没想到的是,当“冷玺策”三个字刚一从他嘴里冒出来,神兵们立刻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慕长歌一愣,心下疑惑到: 怎么? 他们怎么反应这么大? 冷玺策很有名? 只是,不知道这“有名”究竟是正面的呢,还是负面的。 就在慕长歌思索着冷玺策之名的时候,神兵再一次询问到,“竟敢直呼圣魔导士大人之名,你究竟是什么人?” 圣魔导士……大人?慕长歌一听,微微笑了起来,暗暗感叹道: 策,看来不管你身在何处,都能得到令人尊崇的地位呢! 你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怕。 想着,慕长歌收回了思绪,应道,“麻烦你通传一声,告诉你们的圣魔导士大人,就说慕长歌想要见他。” 虽不明慕长歌的身份,但听见慕长歌这么说,神兵还是跑进去通传了。 “站住,发生什么事了?”就在那神兵前去禀告冷玺策的途中,突然被人给叫住了。 …… 当那神兵再度出现在殿门前时,慕长歌就被带入了圣殿。 只是,出现在慕长歌面前的人却并不是冷玺策。 “是你?圣主大人。”望着斜倚在太椅上的人,慕长歌问到。 圣主一愣,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出现在他面前的人竟然会是慕长歌。 稍稍沉默了片刻,圣主起身走了过来,单膝在慕长歌面前跪下,吻着慕长歌的手背道,“神子叩见半神大人。” “我现在并不是半神的装扮,即便不行礼也是可以的。”慕长歌抽回手指到。 “无论半神大人是什么装扮,半神大人就是半神大人,神子岂能不恭?” 慕长歌就好像听到了一个无比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哈哈……圣主大人说话可真是逗!说什么不敢不恭,就好像之前囚禁过我的事情只不过是我做的一场梦一样。” 不过,圣主不愧是圣主,即便慕长歌说了这样的话,他还是面不改色地笑着将话接了过去,“半神大人说笑了,神子都不知道原来半神大人还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第六十章:谈判(四) “有名字有什么好稀奇的?”慕长歌转身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道,“倒是,我过来的时候太匆忙,既没有洗漱也没有吃饭,可不可以麻烦圣主大人好好招待一下?” “半神大人的吩咐,神子一定照办。”圣主应到,转身吩咐神仆下去准备。 看了看一脸悠闲地坐在那里的慕长歌,圣主又道,“出现在半神大人面前的人并非是半神大人想要见的那个人,半神大人难道就一点也不在意?” “有什么好在意的?圣主大人自然会让我见他。”慕长歌毫不怀疑地说到。 见慕长歌完全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圣主笑道,“越来越觉得神子以前真是太小瞧了半神大人。” “无所谓,小瞧也好抬举也罢,我没在意。” 就如同慕长歌所言,圣主总会让他见到冷玺策的。就在他漱洗完毕之后没多久,冷玺策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慕长歌一抬手,招呼道,“哟,策。” “长歌?”冷玺策原本想向前一步,但瞥了眼一侧的圣主,最后走到慕长歌对面坐了下来,道,“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 慕长歌只是微微一笑,道,“我不来找你,你就不会去找我了吗?” “如此说,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选择,我不是一早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吗?今天之所以来,是有些事情想找你谈谈。” “你依旧还是坚持己见?” “你不也依旧还是坚持已见吗?”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正因为我们各自坚持已见所以才需要好好谈谈,不是吗?”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一旁的圣主完全被无视了。 就在圣主以为这两人打算就这样一直把他晾在一旁的时候,慕长歌却突然转头看向了他,“圣主大人,我想跟策单独聊聊,可以吗?” “既然是半神大人的吩咐,神子自当听从。” 半神大人?冷玺策静静地看着慕长歌,心里默默重复着圣主对慕长歌的称呼。 慕长歌微一点头,道,“多谢。” 圣主离开之后,冷玺策疑惑道,“半神大人?” “有什么不对吗?”慕长歌回望向冷玺策,问到,“策不是一早就已经发觉我的身份了吗?” “这么说,关于以前的一切你全部都想起来了?”在慕长歌送耳钉给冷玺策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慕长歌的半神的身份。只是看慕长歌似乎一副完全不记得过去的样子,他还以为他是忘记了那段过往,所以也一直没有刻意地去提起。 “不是想起来了,是才刚刚经历过。”慕长歌纠正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十多年前你遇见的那个我,还并不认识中九,也不知道过去的事情。事实上,在差不多一年前我就已经回到了虚空,但并没有回到这里,而是回到了五百年前。在那里,我认识了还是中九的你。想必,你现在也应该明白我当初为什么要把‘冷玺策’这个名字给你了吧?” “因为我就是我。”冷玺策答道。 慕长歌点点头,表示正是如此,然后又说道,“所以,除了我们之间的事情需要解决之外,关于当年的那个约定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既然你遵守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去了四方国也找到了我,想必应该没有忘记我托你帮的忙吧?” “你想知道神的事情?” 当年慕长歌无论如何也要拜托冷玺策帮忙调查神的事情,他还以为一定会从慕长歌的嘴里听到肯定的回答。 没想到……慕长歌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之所以什么都没有对我说,是因为你什么都没有调查到,还是因为结果并不是我所乐见的所以才故意隐瞒不说。” “那你以为呢?”冷玺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到。 “凭你的能力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现,所以我更偏向后者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问我?” “我只是想亲自向你确认而已。如果连你都察觉出神的确有些问题,那多半就存在一定的问题。” 看着慕长歌极平淡的反应,冷玺策好奇到,“关于神的问题,你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相信过神,所以才想让你调查他的不是吗?即便你不说,我大致也可以猜测到神那家伙究竟想做什么。” 说着,慕长歌摊开双手,摇头无语道,“无非就是些什么想毁灭世界之类的中二想法。” 即便是冷玺策,在听到慕长歌的这句话时也忍不住愣住了。 虽然冷玺策并没有向别人一样那么地膜拜神,但不管怎么说,神在他们心中都是像天一样的存在。当他得知他们一直认定的天其实是想毁灭他们的时候,就算是对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感情的冷玺策也还是被吓了一跳。 可眼下慕长歌却…… “长歌对此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能有什么想法?这个世界总会有一些奇葩存在,你还能一个个去骂不成?” “你不打算做点什么?以神的力量,他是绝对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就算慕长歌变得再如何强硬,这样的事情他也绝对不可能会袖手旁观,关于这一点冷玺策还是可以肯定的。 “说的也是呢!从异世将我带来虚空,即便死去也能让我复活,无论从哪一点来看,神都拥有着我们无法想象的力量。但……”慕长歌抬眼对上冷玺策,道,“神完全拥有直接毁灭这个世界的力量,那为何却迟迟不动手?甚至还费尽周折地从异世带我过来,然后一步步引导我走向他安排好的路?” “你想说什么?” 慕长歌浅笑了一声,道,“我在说什么,策还会不明白吗?凭借策的聪明才智恐怕一早就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吧?我真正想要问的是……” 慕长歌收起了笑容,严肃地问道,“你所计划着的事情是不是与神有关?” “的确存在一定的关系。” “是吗?”慕长歌虽是眼神一暗,但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道,“算了,反正这也是我料想到了的事情。只是,策……你的态度看上去很奇怪,既不像是要帮助神也不像是要阻止神,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呢?” 冷玺策突然将视线投向了慕长歌,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道,“从以前到现在,我想得到的就只有你。” 虽然冷玺策并不是第一次对慕长歌说这样的话了,但却还是让慕长歌一愣,心脏狠狠地抽了下。 怔愣了片刻,慕长歌稍稍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到,“我说策,你会不会太过分了点?当初选择离开我的人是你,现在却又不顾我的意愿强行让我留在你身边。你不觉得这样的做法有点问题吗?” “不觉得。”冷玺策肯定道。 “哈?”慕长歌头痛地扶额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摇了摇头,慕长歌放下扶额的手,又道,“呐,策,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究竟是看上我哪一点了?当初先表白的人是我,不是吗?论容貌,你比我好看无数;论身材,你比我棒;论能力地位,毫无疑问你也远远超过我,甚至……我还是个男人。究竟是哪一点,值得让你如此了?” “全部。” 哈?慕长歌再一次头疼地扶住了额,心下暗暗感叹道: 一早就应该料到他会这么说的,真不该自讨没趣地问他这个问题。 大概……“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放弃我”这个问题,也不用问了吧! 第六十一章:谈判(五) “策,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最后,慕长歌只是非常严肃地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我爱的人。”冷玺策毫不犹豫地答道。 慕长歌微微挑眉,拉长了尾音到,“是吗?” 显然,慕长歌对于冷玺策的这个答案颇有些怀疑。 顿了顿,慕长歌又问道,“你当真当我是一个人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谓的人啊,就是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动。老实说,昨晚我想了很多,想找出一个可以解决我们几人之间的问题的方法。你觉得……我最后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 冷玺策没有回答慕长歌的问题,而是用眼神示问出了疑惑。 接收到冷玺策的询问,慕长歌微一点头,继续道,“我发现在这件事情里面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解决问题的资格。你们一个个都坚持己见,完全没有要听从我的意愿的意思。不管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又或者是什么样的决定,对你们而言,存在的结果就只有一个。到头来,我只是一件你们争夺的物品。你觉得,被人当成是物品对待的我,真的会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办法反抗了吗?” 慕长歌说这番话的时候,语调很平缓,完全没有在责问或是生气的意思,可是他眼神里的决断却让冷玺策不得不引起警惕。 “你想要做什么?”冷玺策问到。 “不用心急,我会让你知道的。两日之后,棕时六瓣,儒王和府一聚。” 说完,慕长歌站起身来,随意地理了理衣摆,又道,“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冷玺策亦没有挽留慕长歌,只是静静地看着慕长歌离去的背影想着他方才言至一半的话。 慕长歌行至门前,突然又顿住了脚步,微微侧过身来,道,“对了,替我转告圣主大人一声,多谢他的关照。今日这顿饭我就不吃了,改日得空再来造访。” 出了圣殿,慕长歌的目光就直接望向了另一处,心下暗道: 下一个,就是王爷了! 慕长歌并没有立刻就前去莫邪王府,而是回了儒王和府。虽然他一心想早日解决这件事,但这会儿时间还是不用急的,一日谈一个,慕长歌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慕长歌才刚从圣殿回来,姬清儒和红凤倾就立刻过来了。 两人看起来神色有些担忧,但见慕长歌无事也就安下了心。 姬清儒恢复了儒雅的笑,问道,“情况如何?” 慕长歌耸耸肩,“不好不坏,小有收获。” “你今天是去找谁了?”相对于情况如何,红凤倾比较关心慕长歌第一个见面的对象究竟是谁。 “去圣殿找了策。” 果然是他!虽然是红凤倾问的这个问题,但当慕长歌回答出来的人是冷玺策的时候,红凤倾和姬清儒两人心里同时冒出了这句话。 虽然红凤倾知道他们之中唯一被慕长歌爱着的就只有冷玺策,但他依旧还是有些不甘心,皱着眉不满道,“为什么他是第一个?” 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红凤倾都表现得太过明显,无论是谁都可以瞧出他此刻正在莫名地吃醋。 就连慕长歌这样的感情白痴也都完全地察觉出了他的想法。 慕长歌不由好笑道,“我说凤倾,你这该不会是在吃醋吧?你会不会表现得太过明显了一点点?” “我这就是在吃醋,有何不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光明正大地吃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红凤倾毫不犹豫地答道。 “额——”慕长歌完全没想到红凤倾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回答,愣了愣,尴尬地转移了话题,“今天状态不错,明天我会去莫邪王府,后天去找尤。现在,我肚子饿了,可不可以先吃饭?” “那我呢?”红凤倾指着自己问到。 “你?你就不用谈了。” “为什么?”红凤倾继续追问到。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红凤倾此刻这副模样,慕长歌突然就觉得他像是个在向大人撒娇任性要着糖果的小孩子。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慕长歌突然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我说凤倾,你现在这个样子究竟是故意想要逗乐子呢,还是发自真心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真的是……哈哈……非常像小孩子,太有趣了。” “你再说一遍。”红凤倾是真的生气了。他原本是想故意逗弄慕长歌的,没想到却反被一向不按规矩出牌的慕长歌给笑了一把。 一见红凤倾生气了,慕长歌赶紧地噤了声。 见慕长歌不出声,红凤倾也不怎么高兴,又道,“怎么不说话?你还没回答我的话。”虽然他是因为想要捉弄慕长歌才故意装作特别吃醋地问出这个问题的,但他其实还是挺想知道答案的。 “找人谈话又不是什么好事,你干嘛非要参和啊?”慕长歌不解到,“所谓的谈话呢,无非就是威逼利诱一番,然后将掌控权夺回自己手中。难道,你也希望被我这样对待吗?” 红凤倾眉头一皱,小声道,“威逼利诱?” “好了,不要再闹了。”慕长歌挥挥手,转身朝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揉着肚子到,“我从早上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是真饿了,先吃饭吧!” 红凤倾快步追上去,一把搂住慕长歌,暧昧到,“既然饿了,不如先吃我?我可是色香味俱全。” “多谢你的美意,我最近口味比较清淡,你就免了吧!”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说不定你会上瘾……” “……” 看着两人搂着一路嬉笑离去的背影,姬清儒脸上的笑容慢慢变成了思考。 第二天早上…… 当慕长歌来到莫邪王府门前时,门卫一见到慕长歌的身影就激动地迎了上来,“慕大人,果然是慕大人!前两日听闻慕大人又活过来了,我们大家都还不敢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慕大人竟然真的又活过来了。” “慕大人!” “慕大人!” “……” 若不是看着眼前一张张高兴而激动的脸,慕长歌都差点忘记了他以前在莫邪王府里生活过好长一段日子。 他今日过来本来是想要造访鬼畜千斗的,但眼前左一句“慕大人,您回来了”右一句“慕大人,您回来了”差点让慕长歌产生了自己这不是“来访”而是“回家”的错觉。 好不容易见着了鬼畜千斗,耳边这些“欢迎回家”的声音才终于消停了。 鬼畜千斗并没有主动问慕长歌的来由,而是静等着慕长歌自己开口。 稍作调整,慕长歌就直接开口进去了正题,“今天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跟王爷谈谈。王爷之前说过喜欢我的话吧?” “哦?”鬼畜千斗一挑眉,虽然他有些意外慕长歌竟然会如此开门见山,但还是答道,“的确如此。” “那……王爷又是如何看待唯一有资格站在你身侧的那个人的?” 鬼畜千斗一愣,“你想说什么?”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希望王爷能够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如果说二者只能选其一,不知道王爷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慕长歌摊摊手,又道,“当然,我没有要逼问王爷,只是想让王爷试着思考看看。至于我究竟想要说什么,一日之后,棕时六瓣,请王爷过儒王和府一聚。” “儒王和府?” “嘛,怎么说我现在也在那借住,王爷就不要太在意地点了。” “既然是你的邀请,本王一定会去。” “那就好,王爷若是不到,我可就麻烦了。”慕长歌安心到。 想了想,慕长歌又道,“在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王爷。我走之后的这段时间里,有出现什么新的神之预言吗?” “并没有。” “是吗?”慕长歌微微皱眉,沉默了片刻,随后笑了起来,“多谢。一日之后,棕时六瓣,儒王和府,还请王爷不要忘了。那……若是王爷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如果王爷不介意,我想与王府里的老朋友们聚聚,之后再离开,没关系吧?” “随你高兴。” 第六十二章:谈判(六) 得到鬼畜千斗的首肯之后,慕长歌拉着十七、小桃红、吉良以及厨房里的方掌厨他们一直聚到日头落尽了才起身回儒王和府。 眼看着慕长歌一大早就出了门结果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姬清儒和红凤倾却是如何也无法安心入睡。虽说鬼畜千斗改变了不少,但却还是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原本红凤倾想出来看看慕长歌是不是回来了,却发现姬清儒独坐在院中。他走过去在姬清儒的对面坐下,道,“怎么,你也睡不着?” “你不也是一样?”姬清儒替红凤倾斟了杯茶,反问到。 红凤倾感叹地一笑,“看来,我们注定是深陷其中,逃不掉也忘不了了。” “你有想过要从他身边逃离开吗?” 红凤倾有些意外,他静静地看着姬清儒没有答话。 “怎么了?”姬清儒不解到。 “只是觉得今晚你好像有点不太一样。”虽然他们之间的对话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姬清儒说话的语气和眼神却让红凤倾觉得有些不一样。 “是吗?”姬清儒微微笑着,端起茶杯轻呷一口,望着大门的方向缓缓道,“大概是因为决定了要向长歌告白,所以心情变得不一样了。” 红凤倾一愣,怔了半响才惊讶到,“你要向长歌表明心意?” “这两日我一直在旁静静地看着你们,看着你们之间关系的转变我突然就觉得能够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是件非常不错的事情。虽然长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改变,但实际上态度却比以往强硬了不少。即便面对着你们众人,他也还是非常坚持自己的想法和决定。如果长歌当真打算任何人都不接受,那我的心意不是要永远地被掩藏起来了吗?” “是这样的吗?”听着姬清儒的解释,红凤倾欣慰到,“告白啊,也挺不错的。” 虽然红凤倾、姬清儒两人是情敌的关系,但由于都太过明白对方心里的想法也太过清楚对方的处境,反倒没有了相互仇视的感觉,而是成了相互理解的知己。 一回想起那晚慕长歌得知他的心意之后的表情和反应,红凤倾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由又道,“你知道长歌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什么?”姬清儒不解到。 “说起来,他们究竟是看上了我哪一点啊?论容貌,他们一个个都比我美型;论能力,他们也绝对比我厉害;论身份,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甚至还身无分文,而他们一个是无所不能的王爷、一个是神子、一个是人皇。这样分析下来,同为男人的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足以吸引他们的优点。”红凤倾将慕长歌那晚在屋顶上的自言自语重述了一遍。 “这是?” “这是长歌心里的想法。”红凤倾无奈地笑到,“他好像对自己的魅力一点也没有自觉。” “说起来,他也曾问过我类似的问题。他问我们为什么会喜欢上同样身为男人的他,甚至还怀疑自己某方面是不是像女子。” “像女子?”红凤倾一听,再度笑了起来,“哈哈……长歌竟然会这样问?” “我当时也忍不住笑了。” 红凤倾收起了笑容,“如果只是因为像女子这样的理由,直接找真正的女人不就好了?再说……哪有像他这样的女子,若真有,估计要嫁不出去了吧?” “我也这么想。” “什么人在那里?凤倾?清儒?”就在红凤倾和姬清儒正聊着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打破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 两人同时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望向迎面而来的身影。 慕长歌稍稍走近瞧了瞧,才笑道,“果然是你们啊?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既然知道时间不早了,怎么现在才回?”红凤倾没好气到。 慕长歌一屁股坐下,自己替自己倒了杯茶,仰头喝了个精光,润了润嗓才道,“一时间玩得太开心就忘了时间,抱歉。” 慕长歌一靠近,一股酒气就扑了过来。 慕长歌喝醉酒的一幕幕就突然跑进了红凤倾的脑海里。 该不会又?这样想着,红凤倾就微微皱起了眉。 小心翼翼地盯着慕长歌打量过一阵之后,红凤倾才试探地问道,“你喝酒了?” “没办法,方掌厨他们非要拖着我喝酒,说是庆祝我死后重生。实在执拗不过,所以喝了几杯。” 看着红凤倾那小心警惕的神色,慕长歌又补充道,“放心,喝酒归喝酒,但我并没有喝醉,人非常清醒。” “当真?”红凤倾怀疑地问到。 这也怨不得红凤倾会怀疑,因为慕长歌醉酒的方式实在是太过特别了,对答如流吐字清晰,完全不像一般喝醉酒的样子。 “放心吧!我现在绝对的清醒,是不会扑倒你们乱来的。”慕长歌再一次强调到。 见慕长歌这样说,红凤倾才总算是稍稍安了心。 慕长歌喝醉酒之后的行为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想了想,红凤倾不放心地交代到,“你以后还是少在别人面前喝酒为好,若真要喝,至少也应该带上我。” 慕长歌当然明白红凤倾说这话的意思,尴尬地咳了咳保证到,“关于这一点,你也可以放心。谁会在知道自己喝醉酒会那样乱来之后还继续乱喝酒啊?” 有了那两次经验之后,慕长歌总算是彻底意识到自己喝醉酒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了。别人是酒后乱性,他可不仅仅只是乱性,竟然男女通吃!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指不定就会发生什么“男女老少皆宜”这种恐怖的事情了。 “既然长歌也有这样的想法,那以后便少喝点吧!”姬清儒也跟着说到。 虽然姬清儒并没有见过慕长歌喝醉酒的样子,但事后的样子他却是见过的,即便不看过程也大致可以想象得出来喝醉酒的慕长歌究竟会做出些什么样的事情。 见姬清儒竟然也劝他不要再喝酒,慕长歌忍不住叹了口气,再三保证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就放心好了,我不会乱喝酒的。看我今天不就好好地,没有喝醉吗?我又不是酒鬼,平常更是很少喝酒。总之,我会谨慎的,你们尽快放心。” 说完之后,慕长歌又担心红凤倾、姬清儒会继续说下去,他赶紧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们坐在这里做什么?是睡不着,还是在赏月?” 知道慕长歌这是不想再继续喝酒的话题,姬清儒微微一笑也跟着转开了话题,应道,“大概是在赏月。” “是吗?”慕长歌抬头望向黑夜里的那轮明月,感叹道,“说起来,今晚的月色还真是不错,用来庆祝相聚是最好不过的了。” 看着慕长歌那双烨烨生辉的眼,红凤倾问到,“你看起来很高兴?” 慕长歌点点头,道,“重逢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这样说着,慕长歌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心下暗暗道: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能够再一次见到虚空的他们,我应该也是非常兴奋而开心的吧? 看来……也并非所有的重逢都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呢! 慕长歌自嘲般地微微一笑,收回了望向夜空的目光,到,“好了,你们慢慢赏月,我去洗洗睡了。”说完,慕长歌挥挥手,转身而去。 直到慕长歌的身影完全淹没在夜幕中,红凤倾才问到,“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明晚。” “刻意选在他跟所有人都谈完话之后吗?”红凤倾笑了起来,“这还真像你做事的风格。” 第六十三章:第五人 尽管单尤的态度变了,但他终归还是那个对慕长歌无尽温柔的人。面对单尤,慕长歌始终还是没办法说出任何狠心的话,因为在单尤面前错的那个人是他。 慕长歌只是告诉了单尤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就离开了。 就在慕长歌与所有人都约定好见面之后,以为终于松了一口气,只等着最后的“集体会议”时,姬清儒突然说有重要的话要说而出现在了慕长歌的房里。 “怎么了,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看着姬清儒少有的没有面带微笑的脸,慕长歌问到。 “对我而言,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清儒有话直说。”既然姬清儒说这是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慕长歌也摆起了认真的态度。 姬清儒并没有立刻就说明他的来意,而是问道,“还记得我们最初见面时的情景吗?” “当然,记得非常清楚。” “我还清楚地记得长歌那个时候对着第一次见面的我说,‘这就是我最喜欢的类型’。” “哈哈……”一想起那个时候自己干的蠢事,慕长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啊,总是这样,一看见美人就不自觉地犯傻。清儒那个时候大概被吓到了吧?突然被刚刚才认识的人当面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对方还是名男子。” “的确是非常意外。”姬清儒承认到。 虽然当时姬清儒只是笑着说“公子果然是快人快语”,但其实上他被慕长歌出人意料的言行举止吓了一吓。 “虽然我当时的反应的确是花痴了点,但确实是发自内心的话。之后我也跟清儒说过,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够修炼成像你这样的人,但……就我这个性,根本不可能办得到。所以,只好将这份期待转变成喜欢了。” “直到现在长歌也还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 “是吗?”姬清儒微微一笑,道,“能够听见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尽管我明白你所说的‘喜欢’与我所想的‘喜欢’是不一样的东西,但依旧还是很高兴。” 咦?慕长歌一愣,脑海里迅速转动起来: 是我太过敏感吗? 怎么觉得清儒这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就好像…… 这个想法才刚在脑海里一形成就被慕长歌笑着给否决了: 这……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目前为止,已经有四个人了,哪会还有第五个啊?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啊? 而且,清儒是现在唯一一个留在我身边的好朋友,怎么可能会连他也跟着……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肯定是因为我最近被这样的事情给整得过于神经兮兮了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地冒出这样的想法。 这样想着,慕长歌便开玩笑到,“你觉得高兴倒是可以的,只要不当我是个奇怪的变态就好了。” “但……如果长歌所说的‘喜欢’是我所想的‘喜欢’,我会更加高兴的。” 咦?慕长歌再度一愣,心下寻思道: 这、这、这好像不是我多想了吧?这话听起来无论是谁都会…… “长歌此刻是不是在想我说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姬清儒突然问到。 “不……”虽然慕长歌想说自己并没有这样想,但仅仅只是一个“不”字就已经让慕长歌彻底动摇了,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听不见他开过口。 “你是不是在想我会不会跟凤倾一样认真地喜欢上你了?” 面对这样的问题,慕长歌连一个“不”字都已经说不出口了,只能静静地选择沉默。 姬清儒又继续道,“事实上,我比凤倾要更早地爱上你。” “清儒?”慕长歌诧异地望着姬清儒,动了动嘴角,最后只是惊讶地唤了一声姬清儒的名字。 “我爱你的心情与其他人是一样的,对你的渴望也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当我察觉到自己正一步步被你吸引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我不可能会得到你。如果说我还存有着一线希望,那便是在你接受‘一夫多妻’的时候。那个时候,或许我还有可能在你身边占有一席之地。” “清儒,我……” “你什么都不必说。”慕长歌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姬清儒打断了,“我知道你想拒绝所有的人。我今晚对你说这些,并不是在期待得到你不一样的答复。我只是想让你在拒绝所有人之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慕长歌在心里默默地问着自己: 我真的可以做到仅此而已吗? 面对他们一个又一个的人,我真的可以这么做吗? 是我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老天最近爱上了跟我开玩笑?我身边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的对我说喜欢上了我,这究竟是…… 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只是一个人,那还能说这是他自己的问题。可是一个接一个的都变成这样,我还能够理智气壮地说,我只当他们是朋友,是他们自己不知为何而让感情变了质吗? 我为什么会……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真的很对不起…… “你不必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就在慕长歌在心里默默地说着无数对不起的时候,姬清儒突然说到。 “清儒?”慕长歌惊讶而难过的看向姬清儒。 姬清儒只是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好值得意外的,以我对你的了解,大概在得知我们喜欢上你了之后一定会陷入深深地自责吧!” “抱歉,虽然我说过不再对你们说抱歉的,但……”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不必自责,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我们自己的决定。” “可是……” 姬清儒伸手握住慕长歌的后颈,凑近在他唇上落下了轻柔的一吻,道,“没什么可是,我之所以告诉你,并非是想要听见你的道歉和自责。” “清儒……” 姬清儒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慕长歌颈窝的长发,温柔地笑道,“能够表白真是太好了,我现在有着这样的想法……” 说完,姬清儒再度俯身吻上了慕长歌的唇。动作非常轻柔,只是用唇触碰着慕长歌的唇,就像对待一件极其珍视的宝贝一般。 姬清儒越是这样,慕长歌便越是觉得难过。他明明就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值得珍视的宝贝,从小到大,他都活得很任性也很自我。除了个性活跃向上,基本上没什么优点。虽然身边也不乏真心的朋友,但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给身边的朋友带去过什么,他一直都认为能够做他朋友的人都是能够极度包容他的人。 面对身边那些包容自己对自己好的朋友,慕长歌能够付出的就只有那一颗真心而已。 可现下,他们爱上了他,面对这样的付出和感情,他已经没办法做到同样的付出和给予了。这样一来,他就失去了能够被他们珍惜的资格。 姬清儒突然一愣,嘴里传来一阵苦涩的咸味。他稍稍离开慕长歌的唇,只见慕长歌满脸泪痕地看着他。 “你哭了?”姬清儒用手指拭去慕长歌脸上的泪水,柔声到。 慕长歌痛心道,“清儒,我没有资格得到你如此对待。” 姬清儒微微一笑,理了理慕长歌额前的长发,说道,“有没有资格是由我决定的。” “不,不是的,我……”慕长歌已经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哽塞的声音在颤抖着。他只是摇着头,不停地摇着头,然后不停地落着泪…… 第六十四章:会议(一) “真是的,”慕长歌拍着自己的脸到,“昨晚竟然就这样哭着睡着了,连最后是怎么爬上床的都不知道。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做出这么丢脸的……” “呃——,”慕长歌突然停了声,摇了摇头,自我纠正到,“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没长大似的,竟然趴在别人肩上哭到睡着?跟个娘们似的……” 慕长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暗暗打气到: 长歌,你这个魂淡家伙给我仔细地听好了,这一次你绝对不可以再动摇了。 你只是个普通人,不要给我装圣母,什么谁都不想伤害,这种事情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吗? 既然这是你捅出来的娄子,那你就给我好好地承担起后果。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拖拖拉拉地一直解决不了,还不如来个快刀斩乱麻。无论是多么残忍的话,你都一定要给我硬着头皮说出口。软弱就是软弱,不许再拿着“不忍心”当借口。你越是不忍心,他们便越是痛苦。 下定决心之后,慕长歌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这才缓缓踏入那扇门。 “全都到了?很守时嘛!”就在几人面面相觑气氛异常诡异而紧张的时候,慕长歌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众人回过头去,只见慕长歌带着淡然的笑容缓缓走了进来。 除却姬清儒和红凤倾知道慕长歌实际上是约了他们所有的人一起见面以外,另外三人是并不知情的。当他们看见其他人也同样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时候,心情有多糟糕是完全可以预见的。眼下见到身为这次见面的策划人的慕长歌现身,冷玺策、鬼畜千斗、单尤三人都同时向他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慕长歌自知他们的疑惑,但却不急不缓,坐定之后才再度开口道,“约你们来的缘由,想必你们心里多多少少是明白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多说废话了,我们直接进入正题。我之所以约各位出来,是因为有些事情必须要当面跟大家说个清楚明白。” 说完开场白,慕长歌扫了在座的五位一眼,继续到,“虽然接下来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却不得不由我亲自来说。在座的几位都有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我,而我也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摆脱你们。‘摆脱’这个词用的或许有些严重,我只是想表明我的态度和立场,并没有别的意思。之前我说过,无论是谁,我都不打算接受。不过,你们的态度也很明确,无论我是不是接受,你们也都不打算放弃。对于你们这样的态度……” “停。”就在慕长歌打算一口气说完的时候,鬼畜千斗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慕长歌疑惑地望向鬼畜千斗,“怎么了?” 鬼畜千斗的目光在姬清儒、红凤倾两人身上停顿了片刻,道,“本王姑且不论这次谈话的内容,为何会有六人在场?” “这……”慕长歌尴尬地望向姬清儒和红凤倾,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其实并非只有鬼畜千斗一人对此抱有疑问,冷玺策和单尤对此也颇有些意外。 虽说姬清儒、红凤倾两人对慕长歌的感情他们也都多少有些察觉,但明明几日前他们二人还处于这件事情之外,怎么才过了短短几天就突然变成参与者了? “明白了。”看着几人的神色慕长歌就明白了,他若是不把这话解释清楚,恐怕就没办法进入正题了。 慕长歌只能是硬着头皮解释到,“既然他们坐在这里,那所代表的意思不就很明显了吗?嘛,总之就是那么一回事。” 解释完,慕长歌又稍稍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这才继续道,“这件事暂时到此为止,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对于你们这种不顾我意愿的坚持,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关于这个想法,我曾对策稍稍提起过。现在,我就当着大家的面再重申一遍。我,既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也不是你们争夺的物品,我是慕长歌,是活生生的人。对于你们这种完全不顾我的意愿只当我是‘从属品’的行为,我非常不高兴。” 听着慕长歌的这一句“从属品”几人都愣住了。 他们的确是不顾慕长歌的意愿下定了要得到慕长歌的决心,但他们是从心底里绝对不想失去慕长歌所以才会这样的,什么“从属品”他们根本就从没这么想过。 当然,慕长歌其实也很清楚他们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之所以不顾他的拒绝只是出于不想失去的决心罢了。 但,慕长歌却不得不故意说出这番话来。 早在决定为了此事而与眼前这几人进行最后一次交流的时候开始,慕长歌就已经做好了无论多残忍的话他都要毫不犹豫说出口的准备。 稍顿了顿,慕长歌又道,“我从来就不是从属于谁的物品,我只属于我自己。无论何时,这一点都绝对不会改变。我说过,你们也好,别的什么人也罢,谁我都不会接受。这一点,我希望你们也能够好好地听进心里去。如果你们非要继续坚持己见,只会惹怒我而已。若是你们不介意从此以后听不到我对你们再开口说一句话,也看不见我对你们再露出一丝笑容,只成为一具没有任何情感的行尸走肉,那你们就继续。” 说完这番话之后,慕长歌就暂时地沉默了。 不是没有话说了,而是刻意选择了沉默。 因为他威胁了他们,拿他自己当筹码。既然是威胁,当然就应该留一些时间给对方思考。 慕长歌自认自己并没有什么能力能够对付冷玺策这几人。要对付比自己厉害的人,当然就应该先寻找其弱点,然后从中突破。 虽然慕长歌也知道这种方法很是可耻,但可耻就可耻吧,他也不在乎。这种所谓的“面子形象”他从来都不怎么在意,自己高兴就好,哪管别人怎么说。 慕长歌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神情反应不一但却同样脸色阴沉的五人。 尽管慕长歌表面上看起来是几人之中最为淡定的,但其实他此刻的心情比其余五人还要来得更加复杂。他一边背负着必须解决他们之间这层纠缠不清的关系的决心,一边又承受着因为残忍地伤害自己所珍视之人而产生的痛苦。 “长歌,你当真打算如此?”面对慕长歌这样的威胁,单尤最先开了口。 而最先开口的单尤也正是慕长歌最不想伤害的人,因为单尤实际上是这件事情里面的受害者。 慕长歌转头望向单尤,眼神竟然异常的冷静,“毫无疑问,我现在非常认真。” 得到慕长歌的肯定答复后,另五人再一次神色凝重地陷入了沉默。 慕长歌却没有再继续沉默下去,而是开口道,“如果说,只要我还一直不断地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就始终无法真正放下。那么,我会选择离开。刚刚所说的一番话很明显是在威胁你们,但这句话却是出自真心的。我还记得有人对我说过,要么接受,要么就彻底地离开。当时我无法做出彻底离开的选择,因为我从心底里不想失去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但……现在是我不得不做出决定的时候。” 单尤一愣,露出了惊讶而明了的神色。 要么接受,要么彻底离开,这是炎丸那个时候对慕长歌所说的话。当时面对这个选择的慕长歌非常痛苦,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从此以后失去单尤,所以最后选择了接受。 可如今…… 此刻听着慕长歌的这番话,单尤就真正明白了慕长歌的决意。 第六十五章:会议(二) 单尤笑了起来,“长歌,你果然又再一次成长了。若是以前……” “若是以前,我不会亲上战场;若是以前,我不会出手伤人;若是以前,我也绝不可能会对着你们说出这样一番话……”慕长歌主动打断了单尤的话。 扫了眼眼前的几人,慕长歌继续到,“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见过战争,经历过生离死别,这样都还不能够让我有所成长的话,也只能说我是无药可救了。给我答复吧,放弃还是继续坚持。如果你们有兴趣得到一具行尸走肉我也无所谓,不过一副皮囊我还不至于要死要活的。” 这样的问题,要他们如何回答。 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慕长歌,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 慕长歌亦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长歌,如果这就是你的意愿,那……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就在气氛陷入僵持一片寂静的时候,一句熟悉的话语突然传入了慕长歌的耳中。 慕长歌一愣,转头看向单尤。 这一次重逢后,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单尤说这句话。 单尤只是面带着笑意,继续说道,“我果然还是比较适合对你说出这句话。” “尤……”慕长歌悄悄在衣袖里握紧了拳头,他强忍着内心极尽的痛楚挤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你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很高兴,尤。” “既然如此,我也同样尊重长歌的选择。” 慕长歌看向第二个开口的姬清儒,“清儒,你……” 姬清儒脸上依旧带着他那一贯儒雅的笑容,说道,“从一开始我不就说过了吗?我非常清楚自己的立场。” “啊,没办法了,既然被长歌这样威胁了,我也只好妥协了。”姬清儒才刚一说完,红凤倾便就接下去表态到。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最难对付的冷玺策和鬼畜千斗了。 慕长歌将目光投向他们二人,从一开始他就清楚他们两人是最难应对的,所以事情的关键还是要看这两人最后如何表态。 不过,慕长歌也不完全是无备而来。知道冷玺策、鬼畜千斗两人必须小心应对,慕长歌也就提前想好了对策。 “王爷,”慕长歌决定先从鬼畜千斗开始入手,他望向鬼畜千斗,好整以暇地问道,“关于之前的那个问题,不知王爷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在听到慕长歌这么问之后,鬼畜千斗稍稍愣了一下。 “我没有要怀疑王爷对我的心意究竟是不是认真的意思,只是……那个人对王爷而言也非常重要吧?是王爷无论花多少代价都必须找到的存在吧?他是被王爷认可的唯一一个有资格站在王爷身侧的人吧?既然是这样重要的‘唯一’,王爷又怎么能够轻易放下?还是说……” 顿了顿,慕长歌质问道,“难道王爷是想鱼与熊掌兼得不成?抱歉,我可不是会与人分享的人。重要的唯一,行走的尸体,这样的选择不是轻而易举吗?” 说完,慕长歌最后望向冷玺策,“策,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吧?我说你笑起来很好看,我也很喜欢你的笑。每次只要你一露出难得的笑容,我都会看的入迷。这样喜欢着你的笑容的我,最后却因为你而永远的失去笑容,你真的会感到开心吗?” “长歌,虽然以前我总是要你学会成长,但没想到你竟然会真的有一天成长到这个地步。即便是面对我们几人,你也能够找准弱点,一一应对。”听完慕长歌的话,冷玺策终于开了口。 慕长歌扬嘴一笑,道,“那这么说,我刚刚所说的的确是策你的弱点吗?” “毫无疑问,若是从此再也无法看见你脸上的笑容,我可是会非常为难的。” “所以……”慕长歌期待地问到。 “这次我就依了你,不过……”冷玺策略一停顿,继续到,“只是暂时给你自由而已。无论多少次,最后我都一定会让你重回我身边。” 虽然这并不是慕长歌所预测的最好结果,但却足够了,能够获得暂时的自由就已经足够了。 谈话至此,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尚未表态的人——鬼畜千斗。 “最后,王爷,你的意思呢?”慕长歌开口问到。 鬼畜千斗只是静静地回望着慕长歌的眼睛,始终未曾说过一个字。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的静默了好一阵子,终于慕长歌深吸一口气,露出了笑容,“是吗,既然王爷也认可了我的决定,那这件事情就这样暂时解决了。” “本王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了吧?”鬼畜千斗未曾答话,却是反问到。 “嗯,我知道了。”慕长歌点点头,到,“同样也只是暂时的自由……对吧?无碍,暂时的自由就足够了。时间总会改变一切,将来的事情就让我们将来再说。” 另四人听着慕长歌和鬼畜千斗这有些莫名其妙的对话,正在为慕长歌竟然能够通过眼神而看透鬼畜千斗的心思而感到惊讶时,慕长歌却换了副表情再度开口到,“好了,这件事情就暂时到此为止。剩下,我们来谈谈正事。” 正事? 除却慕长歌,所有人都一愣,同时看向慕长歌。 他们还以为慕长歌之所以找齐他们坐在一起开会只是为了争夺他一事而已,眼下这件事情已经暂时解决了,慕长歌却在这结尾的时刻说来谈谈正事? “你们该不会以为我刻意找你们出来,只是为了解决我们之间的感情问题吧?”看着几人或表现或收敛或隐藏的惊讶,慕长歌好笑地问到。 五人并未答话,可那神情却分明在说他们的确如此以为。 “嘛,”慕长歌摊摊手,感叹到,“也罢!谁让我平时总是没个正经的,你们会这么想也很正常。” “那,长歌想要说的正事是?”单尤率先问到。 “我是想告诉你们,在我从虚空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既然慕长歌用如此认真的态度来讲他消失时的遭遇,想必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五人都静下心来,将注意力投向慕长歌接下来所要说的话。 慕长歌稍稍做了几个深呼吸,整理好刚刚才经历过一场煎熬的内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才缓缓说道,“两年前我突然消失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在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神突然出现了。他告诉我,说你们出了事,问我要不要再一次回到虚空。既然是我种下的祸根,理当由我来结束,于是我答应跟神再一次回到虚空。” “长歌,你说的神是?”红凤倾惊讶而疑惑地问道。 “啊,就是我一直能够听到的那个声音,也就是给予我魔力的那个家伙。起初我怀疑能够给予我半神力量的家伙,若不是真正的半神也就只能是神了。十多个月前我回到了虚空,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去到了五百年前的神裔国,见到了舜宇介父人皇。” “你说你在五百年前见到了舜宇介父?”听到这样的话,连鬼畜千斗的神情也都发生了些许变化。 慕长歌点点头,继续说道,“去到那里之后,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事,虚空根本就没有什么半神大人。从一开始,那所谓的半神大人就是我本人。因为担心历史一旦被改变,现在的时空也会跟着发生变化,所以虽然身为半神大人的我拥有至高的权力却终归什么都没有做。但是……现在我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来自于未来的我知晓了历史所以才引导历史走向了如今的未来,还是因为我的介入改变了历史才有了现如今的未来了。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一切都与一个人有关。” 第六十六章:会议(三) 虽然根据慕长歌前后的话,在座的几人大致已经可以猜测出慕长歌所说的有关人的身份了。但,红凤倾还是再一次确认般地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 “神。”慕长歌沉声吐出了这一个字。 对此,冷玺策和鬼畜千斗都没有感到过于惊讶,因为他们一个是最早知道真相的人一个是不信奉神的魔族,可对于其余三人来说这件事带来的冲击却是非常震撼的。 看着单尤、姬清儒、红凤倾三人惊讶的表情,慕长歌笑了笑,继续道,“我只不过才说了一句这一切都与神那家伙有关,你们就惊讶如此,若是听到我接下来的话岂不是会因为过于震惊而怀疑我是不是在撒谎骗人?” “长歌,你接下来所要说的事情是?”单尤沉声问到。 “啊,让人非常震惊的事实,尤其是对于原人而言。” 说到这里连慕长歌这个讲秘密的人都不由得敛起了微笑的表情,神色凝重地说到,“我遇到了五百年前的神裔国祭司沙耶铃,她告诉了我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沙耶一族被灭族前不久,她们一族看到了‘恶魔宣言’。” 知道他这话一出,几人势必会好奇“恶魔宣言”究竟是什么东西,慕长歌自己抢先一步道,“我知道你们会想问‘恶魔宣言’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要着急,我会一一解释的。” 说完,慕长歌又道,“我所见到的‘恶魔宣言’有好多条,虽不全记得,但大多都是同一个意思,那便是——毁灭!不仅仅只是毁灭神裔国那么简单,而是毁灭包含魔法师在内的全部原人。我说这句话的意思,你们都明白了吗?是彻底的毁灭。” “长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红凤倾震惊地看着慕长歌,道,“彻底的毁灭?” “我非常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刚刚我不就说过了吗?接下来的话很有可能会让你们过于震惊而怀疑我是在撒谎。事实上,真相远不止是如此,真正让整个沙耶一族都陷入恐慌的是,虽然‘恶魔宣言’被称之为‘恶魔宣言’但却货真价实是‘神之预言’。” “你说什么?”慕长歌才刚一说完,连一向习惯于旁观的姬清儒也惊讶得插入了对话。 “所谓的‘恶魔宣言’只不过是沙耶一族替这些毁灭的预言取的一个代称而已,它们可全部都是由预言之花写下的神之预言。”知道这句话给人带来的冲击相当之大,甚至让人一时间无法完全接受,慕长歌毫不吝啬地又说了一次。 “这一切都是真的,长歌?”单尤不敢置信地再一次确认到。 “千真万确。不过,你们也不要太过绝望。如果神当真有心要背叛你们,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必费尽心思弄出这些花招,而那些毁灭的预言也不可能会让你们看见。所以沙耶一族怀疑……” 说着,慕长歌望了鬼畜千斗一眼,犹豫了片刻才道,“这一切极有可能是已经消失了的魔尊所为。” 听到魔尊的名字鬼畜千斗眉头微微皱了下,但似乎并没有如慕长歌所以为的那样反应强烈。 见鬼畜千斗看起来好像完全可以接受这个推测的样子,慕长歌才继续说道,“因为神与魔尊都是不生不灭的存在,所以所谓的魔尊已死大概只是魔力被封印住,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而已。而封印魔尊最好的容器莫过于神自己的身体。借此,我们假设神将魔尊封印在了自己的体内,可是由于某种原因神之力逐渐衰退而渐渐无法控制魔尊,这一切不明缘由的事情不就全部得到了解释吗?因为魔尊的失控所以有了‘恶魔宣言’,因为沙耶一族看见了‘恶魔宣言’所以被灭族灭口。” “你的意思是现如今神已经完全被魔尊控制?”单尤问到。 “不,这我倒并不这么认为。”慕长歌摇摇头,说道,“五百年前,沙耶一族全族被灭,随后神之力完全消失。如果神的消失当真是魔尊所为,那这五百年他不可能会完全不采取任何行动。而且,非常巧合的是,在我拥有了半神之力之后神之力就突然回来了,预言之花也再度盛开了。所谓的神之力的消失,我怀疑是神自己所为。可能是因为神自知自己已经无法抑制魔尊的力量了,所以才选择了与魔尊同归于尽。至于为什么神之力会再度回来……我只能猜测,那是因为神原本就是不生不灭的存在。所以,即便是神自己将自己给消除了,也还是会再度重现。” 慕长歌突然停顿下来,转头看向鬼畜千斗,问道,“王爷,还记得我出现之后的第一句神之预言吗?” “神之手启动命运之轮,长歌戚戚,毁灭兮,创造兮。”鬼畜千斗应到。 “现在仔细想想,这句预言不就是在说我的事情吗?神从异世带来了我,给了我咒印之力,从而启动了我的命运之轮也启动了虚空的命运之轮。从异世而来的我,给虚空带来的究竟是毁灭还是创造呢?虽然我也不清楚神为何会选中我,又或者神需要的只是一个异世人,而恰巧选中的就是我,仅此而已。但……很显然,我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而是神一早就策划好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何神非要从异世挑选继承咒印之力的人不可?”红凤倾不解到。 “这……”关于这一点,慕长歌至今也没有找到非常好的解释,唯一能够被接受的理由就是…… “大概是因为在虚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一边继承着神之力却又一边怀疑神之用意吧!”慕长歌推测到。 众人皆是一愣,这的确是个非常重要并且合理的理由。在虚空,除却魔族,无人不对神万分敬仰甚至是顶礼膜拜,又怎么可能会无端端地去怀疑神? 想了想,慕长歌未免自己也觉得可笑到,“据我个人推测,神挑选我的理由大概只是因为我是一个态度非常强硬的无神论者。好笑的是,如果他的目的当真只是想找一个勇于向他挑战的人,我却不得不承认他还真是找对了人。早在最初来到虚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发现虚空原人对于神的崇拜简直到了盲从的地步,这一点莫名让我感到非常不悦。在知晓了虚空的历史之后,我便就开始对这个神的目的产生了怀疑。” 说到这里,慕长歌一耸肩,无奈道,“大概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我每次看见神那家伙总是心情不大舒畅。神那家伙好像也挺讨厌我的,他说如果我再如此态度不恭出言不逊,他就换人。” 听完慕长歌的话,所有人的脸色都出现了变化,心里齐呼道: 竟然面对着神也态度不恭出言不逊? 慕长歌正欲继续说下去,转眼瞧见几人的表情,稍一愣,疑惑道,“你们干嘛一个个都这样看着我?” “难道你对于你自己面对着神也能够态度不恭出言不逊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吗?”红凤倾无奈到。 “有什么好解释的?”慕长歌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刚刚不是才说过了吗?从一开始我就对这个神非常地看不顺眼。这第一感觉实在是太重要了,一旦讨厌上了,以后无论看着他做什么都嫌厌烦。再者说了,那挑选我的人不就是神他自己吗?而他之所以会看上我的理由,不正是我对他的不恭吗?他能怨得了谁啊?” 第六十七章:会议(四) 听着慕长歌的这一番言论,几人算是对他彻底地服了。 竟然有人能够如此理所当然地去讨厌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神,甚至还说他的讨厌正是神选中他的理由,要怨就怨神自己选中了他。 见几人依旧一脸的无语,慕长歌摆摆手,说道,“好吧,就勉强算我态度不好,行了吧?” “呐,”慕长歌一边用双手比着搬东西的动作,一边道,“这个问题先暂时放一边,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 言归正传之后,慕长歌望向冷玺策,继续道,“五百年前,当我不得不按照我已经知道了的历史来引导过去走向未来的时候,我就产生了调查神的想法。于是,在那个时候我就拜托了还是小孩子的策来帮忙调查神的目的并找到神。只可惜……策至始自终都不愿意告诉我,他究竟查到了些什么。因此,以上只是我的推测而已,并没有确实的证据。” 虽说慕长歌的直觉一向很准,但这一次却没有完全的把握。 因为,尽管这一推测既合情又合理,可在慕长歌心里却还掩藏着一股隐隐的不安。 只是……他未曾说出口。 “如若你的推测都是真的,那……”单尤担忧地问到。 “啊,如果我的推测都是真的,那虚空将免不了有一场大乱。我想,最后的答案应该很快就会被揭晓了。你说是不是,策?”慕长歌再度望向了冷玺策。 虽然这已经是慕长歌第很多问冷玺策了,可冷玺策却依旧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慕长歌。 慕长歌也早就接受了冷玺策打算隐瞒到底的态度,对此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微微一笑,继续道,“策,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策划些什么。但有一点我却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你策划的事情与神有关,而神策划的事情与皇印有关。所以你才会夺取皇印,而神也做出了有关皇印的预言。” “长歌,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听着慕长歌的话,冷玺策由衷地赞赏到。 “嘛——”慕长歌耸耸肩,道,“只能说就像狗的鼻子天生就异常灵敏一样,我天生直觉就很准。” 原本凝重的气氛突然就被慕长歌这一语给化解了。 红凤倾更是笑着说道,“长歌,哪有人如你这般自喻为狗的?” “只是个比喻而已,不必在意。”明明是慕长歌自己将自己比喻成一只狗,他倒还反劝红凤倾不要在意。 “如此心态也就只有长歌你才能做到。”单尤也跟着笑到。 “尤,你这是在变着样儿的说我厚脸皮呢?” 听着慕长歌的问话,单尤但笑不语。 慕长歌也不在意,一摊手,继续说道,“事实上,我有个大胆的推测。” “从方才开始,你不就一直在说着各种夸张的推测吗?”红凤倾问道。 “呃——,因为刚刚那个是我与沙耶铃祭司在五百年前所作出的推测,所以不算。而现在我要说的这个推测,不仅与神有关,而且……”慕长歌转头望向鬼畜千斗,继续道,“还与王爷有关。” “与本王有关?” 慕长歌点点头,道,“是关于那个纯白男子的身份。” 一听说“纯白男子”这四个字,鬼畜千斗的眉头突然紧紧地皱成了一团,眼神凌厉地盯着慕长歌,等待着他接下来所说的话。 “王爷之所以会留在神裔国,是因为那名纯白男子曾经对王爷说,‘若是有人报出你的名字,你便就随他去,完成他的心愿,这样我们便会再度重逢’吧?那……王爷可知道舜宇介父人皇为何会知道王爷的名字吗?” 虽然鬼畜千斗很意外慕长歌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但现在并不是询问这些的时候,更重要的是有关纯白男子的消息。 有着这样的想法,鬼畜千斗回答问题时也变得积极了,没多想便直言到,“本王当时就问过舜宇介父,他只说锦囊是半神交给他的。” “没错,那锦囊的确是我交给舜宇介父人皇的。当时,我推测到自己会在不久后从那里消失,所以留下了三个锦囊。其一,里面写的是你的名字;其二,是让你救下沙耶絮;其三,是封舜宇绛月为皇太子但却不可登基。很显然纯白男子一早就料到会有知道王爷名字的人出现,所以才会对王爷说出那样的话。知道一般人的名字或许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王爷不是一向很少对人提起自己的名字吗?” 听着慕长歌的分析,鬼畜千斗的眉头只是越蹙越紧,越蹙越紧。表情看上去不仅丝毫没有终于得知了寻找已久而不得之人的消息的喜悦,反而十分不悦。 慕长歌知道鬼畜千斗已经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了,但他并没有就此停下来,而是继续说道,“皇印聚,奇迹现,故人再相逢。这个预言,王爷应该还记得吧?当时我就在想,这里的‘故人’究竟是指谁的故人,而这个故人又是谁。但前后一联想,王爷难道不会觉得特别巧合吗?纯白男子对王爷说,只要跟着知道王爷名字的人而去你们就会重逢,于是王爷来到了神裔国;而我这个知道王爷名字的人却是由神带去五百年前的神裔国的;而如今王爷成了神裔国的莫邪王爷,神之预言却说‘故人再相逢’。这一切,我可不认为仅仅只是巧合而已。” 慕长歌稍稍停顿了片刻,深深地看了鬼畜千斗一眼,才最后总结到,“难道我不可以理解为,那所谓的纯白男子其实就是神吗?” 没等鬼畜千斗做出反应,慕长歌转头望向冷玺策,又道,“策说过的吧?说你所策划的事情与神有关。既然如此,你收集皇印难道不是因为神的关系吗?或者我该问,‘皇印聚,奇迹现,故人再相逢’这里的故人难道不就是指神吗?尽管我不清楚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所有的线索都在告诉我同一件事,聚集皇印能够让消失了的神彻底苏醒,而这个神就是王爷曾见过的纯白男子。” 慕长歌说完这最后的一句话,在场的六人就陷入了沉默。 他们完全不知道慕长歌究竟是何时发现这些事情的,而这些事情无论是哪一件都足矣让让人震惊上老半天而回不过神来。 虽然冷玺策是最早知晓了神的秘密的人,但对于鬼畜千斗曾经所见的纯白男子这一段却是毫不知情。 而此刻,慕长歌不仅推断出了神的秘密,甚至连神从未被任何人知晓的身份也都被他识破了,这实在是太令人吃惊了。 最后,还是冷玺策最先接受了慕长歌所说的“大胆的推测”,言道,“说是要将事情拜托给我,即便没有我相助,长歌你不也知道了比任何人都还要多的情报吗?” “事实上,这些事情并不是我调查的结果。该怎么说呢,我只是碰巧知道了某一些事情,然后用自己的推测将这些细小的事情链接起来变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我所真正想知道的事情并不仅是如此……”这样说着,慕长歌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冷玺策,才继续道,“尽管你不愿告诉我你所知道的真相,但,我要你调查的事情可不仅仅只是如此简单地推断。” 冷玺策稍一愣,虽然他从以前就已经知道了慕长歌不仅聪慧过人而且直觉准得可怕,但今天慕长歌的一番言论还是让他意外了。 第六十八章:会议(五) 看着慕长歌那平淡随意的表情,冷玺策不由心下暗暗说道: 虽然长歌说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测,但不得不说他的直觉真的是敏锐得让人觉得可怕。 只是凭借着那么一点点已知的事实竟然就能够推断出这么多,尽管这并不是全部…… 但,显然他也很清楚这并不是事实的全部。 他之所以不说出来,大概只是不想让他们几个过于担忧吧? 想到这里,一个轻浅的笑容自冷玺策的嘴角一闪而逝,默然道: 表面上看起来简单快乐,背后却承担着比任何人都还要多的真相,我的长歌真是成长得越来越招人喜欢了。 也难怪会让这么多人迷恋。 就在冷玺策想着慕长歌的可爱之处时,单尤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那,长歌,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尤、清儒、凤倾,你们要的是和平;王爷,你是想见到纯白男子;策……你的目标大概是神吧?虽说存在着些许差异但最终目标一致,那便是实现神裔国大一统,集合皇印,找到神。至于我,如果从一开始我的出现就不是一个偶然而是一个安排,那么,无论我抱持着什么样的态度,最终一定会被引领至安排好的道路。既然如此,与其被动的被引导,还不如自己主动积极争取,让事情提早结束。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找到神,然后问清楚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样的事情而选择利用我。” 稍稍停顿了片刻,慕长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右嘴角向上勾画出一个邪戾的笑容,用一种非常温柔的声音说道,“如果他不能够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别以为我会是被人利用了还笑哈哈地说没关系的人。” 虽然他们几个都不是第一次看见慕长歌的另一面了,但每每看见慕长歌的这一面都让人忍不住去想,这真的是慕长歌原本应有的样子吗? “长歌,从以前我就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红凤倾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到。 “嗯?”慕长歌脸上邪戾的笑容瞬间消散恢复成了随和轻松的样子,“什么事?” 慕长歌前后这极具反差的变化让红凤倾心中的疑惑更甚了,原本仅存的一丝犹豫也彻底化为了乌有。 红凤倾直言到,“长歌知道你自己刚刚是什么表情吗?” “啊?”慕长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表示不解。 “我是说,你知道你自己存有着另一重性格吗?意思就是你平常一般的时候看起来是现在这个样子,但有时候会突然变得完全不像你。”红凤倾终于问出来了。 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了慕长歌,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因为,不仅仅只是红凤倾一人,他们也都有着同样的疑问。 慕长歌怔愣地看着红凤倾,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很有可能不知道另一面的自己所以被红凤倾的问话给吓到了的时候…… “哈哈哈哈……”慕长歌突然一阵爆笑。 “你笑什么?”红凤倾不解到。 “哈哈……难不成,你怀疑我有双重人格?”慕长歌好笑地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但……” “你想太多了!”慕长歌打断了红凤倾的话,“这人生气的时候当然会跟平常时看起来不一样,难不成你生气的时候也是现在这样一副表情?” “虽说如此,但你的反差未免有点太大了。” “嗯——”慕长歌点点头,说道,“你会这么想,我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谁让我不生气的时候笑哈哈的,一旦生起气来便就杀气腾腾呢?我不是一早就说过了吗?别看我整天笑嘻嘻的好像没什么毒害之心,但我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惹到我,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才不是被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过后还能够一遍又一遍地原谅别人的烂好人,倒不如说,这种烂好人的做法我最看不顺眼了。所以……” 正说着,慕长歌不知为何突然将目光恶狠狠地投向了冷玺策,道,“别以为你伤了周大哥夺了皇印一事我会就这么算了,这一笔账,我迟早都是要跟你算的。” 冷玺策微微一笑,“我等着。” 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冷玺策的笑容了,慕长歌不由一愣,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说道,“别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你给我等好了,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长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单尤疑惑地问到。 听着单尤的问话,慕长歌这才想起,四方国皇印被冷玺策夺走一事单尤并不知情。 慕长歌原本也没有想过要刻意隐瞒单尤,只是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单尤,直到现在重逢。 既然现在说起了这件事,慕长歌便就毫无隐瞒地说道,“我在去崎国的路上遇见了周大哥,是他将策背叛了四方国的事情告诉我的。策他不仅伤了周大哥还……夺走了皇印。虽然我知道了真相,但……没能够夺回皇印替周大哥报仇。所以,尤如果要责备我,我也毫无怨言。只是,尤,你们能不能不要因此而大打出手?这个仇,我不会忘记的。” “长歌……”单尤这一声呼唤不是对慕长歌的怨更没有恨,而是无奈和心痛。他非常清楚,在得知冷玺策的背叛之后,慕长歌才是那个最受打击的人。 看着慕长歌那双充满歉疚却坚定的眼,单尤最后只是感叹道,“长歌,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背负起如此多的伤痛了?冷玺策的背叛也好,神的意图也好,你明明是如此地向往自由而快乐的生活,可你却……” “尤,难道你背负的比我少吗?”慕长歌打断了单尤的话,“你放着国仇家恨不报,纵容我一次又一次的任性,难道在你的内心深处就没有因此而造成的沉重悲痛吗?虽然我总是被身边的人保护着,但我可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我跟你们是一样的,你们能够承受的我自然也能够承受,没什么好替我难过的。” “策,”慕长歌转头看向冷玺策,认真地问道,“之前的事情我暂且不追究。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是继续用你自己的方式来达成你自己的目标,还是跟我们一起合作?” 明明知道这是慕长歌最后给他的一次机会,但冷玺策还是面无表情地说到,“我习惯独来独往。” “那这么说,你这是要坚持与我们为敌?” “与谁为敌,我毫不在意。只是,长歌,你要记住,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绝对不会是你的敌人。”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与我们一起行动?如果你的目的只是神,那么与我们一起集齐皇印让神重现,不是很好吗?究竟有什么理由让你不愿意与我们联手,而非要成为敌对不可?”慕长歌不解到。 面对着慕长歌的追问,冷玺策却是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道,“看来,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了,告辞。” “冷玺策,你给我站住!”慕长歌冲过去,一把拽住冷玺策,逼问道,“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你在策划着什么?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玺策顿住脚步,静静地看着慕长歌。 慕长歌一愣,松开了手,“我知道了,无论如何,不会说的即便我再如何逼问,你也还是不会说。” 就在慕长歌正欲转身退回去的时候,冷玺策突然一把搂住了他的腰,一俯身就吻了上来。 其余四人一愣,才说好要给慕长歌自由的,现在竟然当着他们几个的面吻慕长歌? 第六十九章:会议(六) “放开长歌。”鬼畜千斗猛地站起身,厉声到。 冷玺策没有理睬鬼畜千斗的怒火,一阵绵长的吻之后才慢悠悠地离开慕长歌的唇,柔声道,“目的,我一早就已经告诉你了,只是你没有在意。” “你说什么?”慕长歌直直地盯着冷玺策的眼睛,希望能够从他眼神里发现点什么,可是……在冷玺策的眼神里,慕长歌只看到了他自己那张困惑不解的脸。 冷玺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便就转身离去了。 就在慕长歌望着冷玺策离去的背影发呆的时候,鬼畜千斗突然一把扯过慕长歌,不悦道,“长歌,你也太没防备了。” “哈?”慕长歌皱着眉一脸疑惑。 见慕长歌不仅丝毫没有自我防护的意识,竟然对刚刚冷玺策的那个吻也毫不在意,鬼畜千斗手一抬,一把勾住他的后颈俯身而下。 鬼畜千斗恨恨地在慕长歌唇上落下一吻,沉声到,“本王说,你太没有防备了,明白了吗?” “啊,原来你是在说这个啊!”慕长歌终于反应了过来,笑笑道,“大概是被你们偷袭习惯了,现在倒不觉得在意了。” 鬼畜千斗眉头一抽,“你再说一次。” “呃——,那个……”察觉到鬼畜千斗的怒火之后,慕长歌可不会傻到继续火上浇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拍着鬼畜千斗的肩说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以后一定小心谨慎,小心谨慎。”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该跟本王回王府了?” “啊?为什么?王爷不是才说过要放我自由?”慕长歌不解到。 “本王的确说过要给你自由,不过,”鬼畜千斗扫了眼站在慕长歌身后的姬清儒和红凤倾,继续到,“既然他们对你也有企图之心,本王怎能安心让你继续住在这里?” 慕长歌一听,笑着挥挥手,一脸不在意地说到,“企图之心?王爷言重了,无论怎样,清儒和凤倾都是我的朋友。” “以前是朋友,现在还有可能只是朋友吗?”鬼畜千斗反问到。 “这……” 虽说鬼畜千斗的担心是有些过度,但其实鬼畜千斗的话也不无道理。 既然姬清儒、红凤倾都已向慕长歌表了白,那他们之间就不可能再只是单纯的朋友了。而且,什么跟被拒绝的追求者住在一起,好像也的确是有些不妥,但…… 慕长歌稍稍叹了口气,心下暗道: 我身无分文,就算不借住儒王和府,也只能去莫邪王府或是尤那儿。同样都是借住,同样都是被拒绝的追求者,这之间又有什么分别? 看来,无论到哪个世界,没有钱还真是不好办事。 说起来,我之前还欠着王爷一大笔钱呢! 先前在朝为官的时候倒是存了一笔钱,但都搁在莫邪王府了。都两年了,也不知道那些钱是不是还在。 嘛,算了,那笔钱就不要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总不能还刻意跑回去拿钱吧?就搁那儿好了。 只是…… “唉——”慕长歌再度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你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什么意思?”鬼畜千斗看着一声不吭但却时不时摇头叹气的慕长歌问到。 “我只是在想王爷说的话也的确不无道理。仔细想想,自我来虚空之后,就一直是吃别人的住别人的花别人的,都没有自己养过自己。只不过啊,虽然我有心想搬,又能搬去哪?身无分文又没有自己的宅子。我看我也的确需要找一份工作了。” “找工作?你不打算回朝?”鬼畜千斗还以为既然慕长歌已经回来了,那理所当然的应该是回朝廷继续当议和大使,没想到慕长歌竟然会另有打算。 “我原本就不喜欢官场,之前之所以为官那是有原因的。现在既然那原因已经不在了,自然就不必再回去为官了。而且,这两年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也知道王爷性情变了不少。如今战争少了,和平多了,神裔国派遣出去的议和官员也都颇有收获,我就更加没必要再回去当那个议和大使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参与行动?”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慕长歌摇摇头,解释道,“既然我也想见到神,那自然就应该要有所付出。更何况,神千里迢迢将我从异世带至此,他应该不会允许我什么都不做。虽然议和之事颇有收获,但总会有些顽强抵抗的家伙,那样的家伙就留给我来对付吧!” “你要上战场?”这一句话并不是出自鬼畜千斗之口,而是身后的红凤倾在听完慕长歌的话之后脱口而出的惊讶。 慕长歌点点头,道,“在这样一个时代,战争是无可避免的。即便我紧闭双眼不去看那血场,可血腥的臭味却依旧还是会扑鼻而来。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勇敢面对,至少……受我控制的战争或许会多多少少按照我的意愿来减少杀戮。” “长歌,你当真决意如此?”姬清儒担忧地问到。 “当然。”看着眼前这几张关切的脸,慕长歌笑道,“你们又在小瞧了我不是?我这双手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干净,它们也是沾染过血腥的。至于打战,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在四方国的时候,我可是亲上过战场指挥过战争的……” 慕长歌一愣,歉意地望向单尤,说到一半的话突兀地停了下来。 单尤却是微微一笑,说到,“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请让我跟着你一起去。” 慕长歌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本王不许你上战场。”就在慕长歌正笑着的时候,鬼畜千斗忽然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不许?” “不许就是不许。” 看着鬼畜千斗那坚毅的神色,慕长歌不由问到,“莫非王爷是在担心我的安危?” 鬼畜千斗倒也没有隐瞒,直言道,“刀剑无眼,本王岂可让你去那种地方?” “首先,我非常感谢王爷的关心。”慕长歌认真地说到。 朝鬼畜千斗微一低头,表示感谢之后,慕长歌又道,“其次,我想说的是,我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会危及生命安全的事情我是不会轻易去做的,既然我提出了要上战场,也就意味着我有自信能够在战场上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王爷不必担心。” “这种事情,如何保证?” “不是我自夸,”慕长歌拍拍胸口,得意道,“我不仅武功一流,魔法也相当不错,而且还有一副不怕魔法攻击的身体。虽然称不上是最厉害的,但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一般的士兵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虽说慕长歌的身边有不少比他厉害的人物,但他究竟有多少份量他自己还是清楚的。除却像冷玺策、鬼畜千斗或是圣主那样厉害得像怪物一样的人,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伤得了他。 就如慕长歌自己所言,他比任何人都还要更加珍惜他自己的生命,若不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自信,他是绝对不会随便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博的。 虽然慕长歌的武功鬼畜千斗是见过的,的确就像他说的那样,一般人根本就伤不了他。但,若是要让他去战场,鬼畜千斗依旧还是不大放心。 见鬼畜千斗依旧一副不想放任他去战场的表情,慕长歌又继续道,“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够多相信我一些?如果我真是这么脆弱,那又是如何活到现在的?我向你保证,无论是去到哪里的战场,我最后都一定会活着回来。” 第七十章:放弃(一) 虽说慕长歌决意了要上战场,但也并非就是立刻行动的事情,毕竟现在的神裔国并不会再向以往那样随意发动战争了。 在闲着的这段时间里,慕长歌一直在认真地思考着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长歌,你在想什么呢?”已经不止一次地看见慕长歌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了,红凤倾忍不住好奇地问到。 慕长歌连头都没抬,依旧保持着双手托脸的动作,皱眉到,“我只是在想,究竟有什么工作是我能够做得了的。” “工作?” “唉——”慕长歌微微叹了口起,放下托腮的双手,望向红凤倾,“是啊!我总不能一直维持这样一个穷光蛋的状态,吃清儒的住清儒的吧?” 知道慕长歌这样的想法绝对不只是一时兴起,想着自己的劝说可能也不会有什么用,红凤倾干脆什么也没说,只是顺着慕长歌的话问道,“那你想做些什么?” 一听红凤倾这问话,慕长歌不由再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不是我想做些什么的问题,而是我能够做些什么。” “此话怎讲?” “你说,这体力活,我肯定是做不来的吧?又不能卖身为奴。而且,我也没什么一技之长。硬说可以做得了的工作,大概就只有去店里头当个伙计了。可是,你也知道,那伙计的酬劳都是极低极低的。就那么一点点的贝币,能养活我自己就该偷笑了,哪能还得了欠王爷的债啊?” “欠王爷的债?”红凤倾不解地问到。 “是啊!那会儿,王爷不是从无双楼里头把我跟单奇给赎出来了吗?当时我就说过,以后富有了就一定还清这笔债。可现在倒好,我不仅是身无分文,甚至连一点收入都没有,完全靠着别人来养活我。” “那莫邪王爷让你回朝廷,你为何不答应下来?” “那……那我还不是因为不喜欢官场吗?我这个性你也是知道的,要我每天去想着那些设计谁讨好谁的事情,那我宁愿当个被人养着的小白脸。” 红凤倾无奈地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就安心让人养着?如若不好意思一直让清儒破费,我可以给你……” “得,打住!”红凤倾这后半句话还未说出来,就被慕长歌给一口打断了,“以前吧,我是觉得无所谓的。对于朋友,我向来毫不客气。更何况,清儒是王爷,就我那点花费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可,现在情况不是不一样了吗?哪还好意思一直让你们破费?” “情况如何不一样了?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清儒还是清儒,哪里不一样了?”红凤倾不解到。 “哪里不一样了?你还问我哪里不一样了?” 说着,慕长歌戳了戳红凤倾的胸口,又道,“你心里头,现在有当我是你的朋友吗?” “无论我心里怎么想,长歌不是都已经决定只能当我是朋友了吗?”红凤倾笑言到。 “我是这么想的啊,可你们不是。你们是什么?你们是真心喜欢着我然后被我可恶地拒绝了的人。这种情况下,我若是还能够心安理得地蹭在你们身边一个劲地依赖你们,这就不仅仅只是‘厚脸皮’三个字能够说得过去的事情了。这叫做没心没肺、狼心狗肺,知道吗?我有这么可恶吗?” “那你就当我们只当你是朋友不就行了?” 慕长歌白了红凤倾一眼,道,“这是能够‘当’的问题吗?就你现在看我这眼神,是朋友该有的吗?就算我再如何感情白痴,现在也看得出来,好不好?” 红凤倾妖娆地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不错的提议。你想不想听听看?” “真的?”听红凤倾说他有个不错的提议,慕长歌高兴道,“赶紧说出来听听。” “你呢,帮我做一件事,我呢,给你报酬,这样如何?” 慕长歌起先是心下一喜,想问是什么样的事情,报酬如何算。但瞧着红凤倾那妖孽的笑,慕长歌就狐疑了。 慕长歌皱着眉,撇着嘴,静静地盯着红凤倾一动不动。 “怎么?你不乐意?我这报酬还是相当丰厚的,你再仔细考虑考虑?”红凤倾劝诱到。 “嗯?”慕长歌拖长尾音长长地嗯——了一声,挑着眉问道,“看你一副贼样,你所谓的‘一件事’该不会要我卖身给你之类的吧?” 红凤倾一脸惋惜地叹了口气,“这么快就被你看穿了吗?还以为你至少会上当一下下。” “你当我好骗啊?我告诉你……” “长歌!” “狐狸!” 慕长歌这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两道声音给打断了。 慕长歌疑惑地转过头去…… 愣了片刻,慕长歌才诧异地唤道,“公主?” “你这一声‘公主’是叫我呢,还是叫婉姐姐?”舜宇心沫笑着迎了上来。 “两位都是公主,自然两位都叫。” 姬清婉则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慕长歌,将慕长歌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几圈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疑惑而欣喜地说道,“在得知你回来了的时候,我还道是骗人,没想到……”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舜宇心沫迫不及待地接过了话。 围绕在慕长歌身边转了一圈之后,舜宇心沫又继续道,“果然是长歌,如假包换!” 慕长歌不由笑了起来,道,“我当然是我,这种事情难道还有假不成?” “可……”舜宇心沫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慕长歌,困惑道,“你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慕长歌接下去说到。 舜宇心沫点点头。 “我死了的事情是真的,然后我现在又回来了的事情也是真的。虽然连我自己也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我的的确确是死后又重生了。”慕长歌解释到。 “竟然还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姬清婉诧异到。 “嘛——,我也知道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一定不会有人相信,但它却是货真价实地就发生在我身上。所以,由不得我不信。” “不管怎样,你能够回来我都很高兴。”舜宇心沫高兴地说到。 “我也是。”姬清婉也跟着到。 看着眼前这一应一和的两位公主,慕长歌不由好奇道,“你们……看起来关系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舜宇心沫微微一笑,过去挽起姬清婉的手,道,“怎么?你见不得我同婉姐姐要好啊?” “怎么会?看见你们这样,我很高兴。” “是吗?”舜宇心沫怀疑地问到。 “那是当然。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能看见自己的朋友也成了好朋友,我当然感到高兴。” “哼——”舜宇心沫一昂头,冷哼一声,不满道,“少在我面前甜言蜜语。说什么我们是朋友,结果呢?竟然连重生这么重大而震惊的事情都不来告诉我们一声。” “这……”被舜宇心沫这样一抱怨,慕长歌还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虽说慕长歌是因为被一些别的事情给缠得晕头转向地忽略了这些细节,但,无论如何身为一个朋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应该不通知一下。 慕长歌也确实觉得自己有错。 想了想,慕长歌诚恳地道歉到,“抱歉,这件事的确是我的不对。” “算了,既然你如此有诚意地道歉了,那我就原谅你了。”舜宇心沫到。 姬清婉笑了笑,也跟着道,“看在你‘回来了’这件事的面子上,我也原谅你了。” 慕长歌一拱手,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就多谢两位公主大人宽宏大量了。” 第七十一章:放弃(二) 听完两位公主的话,慕长歌才明白原来姬清婉是被舜宇心沫拉着住进了皇宫,难怪他回来这么久没有在儒王和府里见到她。 “原来如此。”慕长歌点头到。 不过,能够看见她们两人为伴,慕长歌还真是打从心眼里高兴。 “那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还会回朝为官吗?”舜宇心沫问到。 慕长歌摇摇头,“不会再回去为官了。原本为官就不适合我的个性,既然过去的那个慕长歌已经死了,那就一切重新开始吧!” “那……”舜宇心沫犹豫了一下,才道,“你不打算回到莫邪王爷身边了?” “从前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获得自由,如今我得偿所愿,又怎么会再回去?” “莫邪王爷会放过你吗?”姬清婉替慕长歌担心到。 慕长歌笑笑,道,“这一点你们就放心好了,我已经跟王爷好好谈过了。他答应给我自由,嘛,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暂时就够了。” “莫邪王爷竟然会答应放你自由?”舜宇心沫诧异到。 “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我略施手段,小小地威逼利诱了一番。” “即便是‘威逼利诱’,那也不是什么人都敢对莫邪王爷威逼利诱的。” 感叹过后,舜宇心沫微微一笑,又继续到,“莫邪王爷对你果然非同一般。” “星辰公主?”慕长歌难过地看向舜宇心沫,他知道她一直都对舜宇绛月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但是…… “抱歉,我……” “有什么好抱歉的?”舜宇心沫打断了慕长歌说到一半的话。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在意皇太子殿下的事情,上次没能够答应帮你,是因为我不确定这么做对皇太子殿下而言是不是真的会是一件好事……” “没关系了。”舜宇心沫再一次打断了慕长歌的话。 “没关系了?” 舜宇心沫点点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慕长歌静静地打量着舜宇心沫,他担心她只是在用这些话安慰他而言。但是,尽管舜宇心沫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忧伤,但却更多的是释然。 慕长歌疑惑到,“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舜宇心沫低垂着眼看着自己交握的手指,缓缓道,“在你死……消失之后没多久,莫邪王爷就跟皇太子哥哥断绝了那样的关系。虽然不知道莫邪王爷为什么会突然决定这么做,但皇太子哥哥总算是有机会能够从莫邪王爷的阴影里逃离出来了。起初的时候皇太子哥哥的确非常痛苦,整日茶饭不思,人也病病殃殃了好一阵子,但……现在已经没事了。” 说完这里,舜宇心沫突然抬起头来,慕长歌在她眼睛里看到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情绪。 “皇太子哥哥已经放弃了。”舜宇心沫笑着说到。 慕长歌慢慢地皱起眉,抿着唇沉默了小半响才道,“皇太子殿下……放弃了?” 舜宇心沫用力地一点头,“嗯!现在皇太子哥哥过的很好,噩梦已经都过去了。” “是吗?”慕长歌欣慰到,“皇太子殿下能够摆脱痛苦真是太好了。” “虽然莫邪王爷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猜想王爷之所以会有如此改变,一定是因为你,长歌。”舜宇心沫肯定地推断到。 慕长歌一愣,心脏被狠狠地抓了一把。 即便舜宇心沫不说,他也知道如今的鬼畜千斗已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那日在与小桃红他们庆祝重逢的时候,他就听说了王爷的转变。 同样地,他其实也知道鬼畜千斗这样的改变与他有关。 但,感动也好,心痛也罢,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不可以再陷入感情纠葛之中。 慕长歌偷偷地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努力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说道,“王爷想怎么做那是王爷自己的事情,我不会问,也与我无关。” “但是,长歌,莫邪王爷他……” “星辰公主,皇太子殿下能够决定放弃,我真的很替他开心。”慕长歌突兀地打断了舜宇心沫的话。 “长歌……”原本舜宇心沫还想再说点什么,却是被姬清婉悄悄在桌底下一把拉住了。 姬清婉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姬清婉笑了笑,说道,“我们今日来也就是想看看狐狸。既然狐狸一切安好,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同心沫妹妹先回宫去了。” 慕长歌也跟着笑了起来,“谢谢你们来看我。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再出什么意外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完,姬清婉起身拉着舜宇心沫一起离开了。 直到姬清婉和舜宇心沫的身影彻底从视线里消失,慕长歌才身体一软,瘫倒在石凳上。 一直在旁默默听着他们的谈话而未出声的红凤倾一把扶住慕长歌,担心到,“你还好吧?” 慕长歌微微摇头,“我没事。” “又在自责?”红凤倾问到。 慕长歌没有答话,只是咬着下唇,蹙紧了眉头。 “你刚刚说皇太子殿下能够放弃,你很替他高兴。那,你为何不放弃一回呢?长歌。”红凤倾轻轻将慕长歌拥入怀中,痛心到,“明明你也非常痛苦,不是吗?” “我……该放弃什么?” “放弃你的坚持,接受我们。如果拒绝我们会让你开心,我绝对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但,如今你不是也跟我们一样活的非常痛苦吗?只要我们稍稍对你好一点,你就会深陷自责不能自拔,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慕长歌一愣,这的确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好好的,但如今所有人都非常痛苦。 可是…… 慕长歌轻轻推开红凤倾的怀抱,缓缓说道,“对于异世而来的我而言,的确是难以接受‘一夫多妻’这样的制度。我之所以坚持我的坚持,的确是存在着这样一部分的原因,但并不是全部。事实上,在听了你和清儒的话之后,我有认真地考虑过‘一夫多妻’的事情。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为此而动摇过,也仔细想过相对于全部拒绝是不是全部接受会让你们更加幸福。”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拒绝我们?你是担心莫邪王爷他们会无法接受这样的决定?虽然我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想的,但,对于你,我宁愿成为‘之一’也不想彻底失去。我想,这样的深爱,他们并不会输给我。” 慕长歌却是摇摇头,道,“并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那是为何?”红凤倾不解地追问到。 慕长歌静静地盯着红凤倾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才说道,“那是因为,你们是真心爱着我的,而我却不是。我没办法用这样一种半吊子的心情来接受你们。只接受却不付出,这样的事情对你们来说,公平吗?给你们身体却不给你们心,这样你们真的会幸福吗?” “你爱着的人……始终都只有冷玺策吗?对于我们,你当真连一点喜欢的心情也没有?” 慕长歌依旧还是摇头,“我曾经对尤说过,对我而言,真心相对的朋友就足够了。虽然对于恋人这样的关系并不讨厌,但也没有那样强烈的渴望。对于你们,我也一样。尽管那个时候尤对我说,如果对我而言朋友或是恋人都没什么差别,那不如就成为恋人吧!而我当时也真心地接受了尤。现在的情况却与当时不同,当时我是打算一心一意对待尤的。这样,即便我并没有像他那样的深爱,至少也能够做到全心全意。现在,我既没有深爱,也给不了你们唯一,这样的我有资格承受你们全心全意的爱吗?” 听着慕长歌的话,红凤倾总算是明白了当初姬清儒对他说的那番话,说慕长歌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对方给予他怎样的情感他也会想要回以同样的情感,一旦给予不了就会自我谴责。 可笑的是,慕长歌这样的温柔对他们而言竟是如此地残忍。 红凤倾倒宁可慕长歌能够什么都不管不顾地接受他。 第七十二章:卖唱 “话说回来,凤倾,我也没见你干什么活儿啊!你哪来的收入?”慕长歌突然问到。 “嗯?”红凤倾一愣,随后笑道,“你的话题会不会转移得太快了?” “我只是突然间想到罢了。” “虽然我看起来好像整天无所事事,但……我是个商人。” “商人?”慕长歌怀疑到。 “别看我这样,基本上也算得上是一个富商。”红凤倾自信到。 “富商?那我怎么既没见你看账本也没见你出门谈生意?”问完,慕长歌眯着眼盯着红凤倾打量了半会儿,又一副了然于心地说到,“我明白了,你是幕后大老板!出资请人管理,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坐收渔利。” “听你这口气,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形容成了……纨绔子弟外加奸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过,你都有些什么生意啊?在这圣城里头有没有商号?要不……”慕长歌呵呵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尖到,“找个适合又高酬劳的活儿给我做?” “既然是长歌开的口,我本来不该拒绝,但是……”红凤倾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怎么啦?怎么最后还来个但是呢?”慕长歌不解到。 “但是,在圣城,我这边真没适合你做的事。” “为什么?虽说我的确是没什么一技之长,但我这二十一世纪的脑袋帮你打理打理店里头还是靠得住的。”慕长歌自信满满到。 “我并非这个意思,而是我在圣城并没有商号。”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难道你每次花费的时候还得从别处拿过来?” “这倒也不是,我在圣城只有一家青楼,没适合……” “青楼?”慕长歌双眼一亮,星光闪闪地盯着红凤倾,兴奋道,“青楼好啊,那赚的多。哪家青楼?” 看着慕长歌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红凤倾不安地问道,“你想?” “我吧,虽然长的不算特别好看,但,歌唱的还行,是吧?你看,上次在无双楼的时候,我那歌不是很受欢迎吗?我去你店里头绝对不会让你亏,说不定还有办法帮你造就几个红牌,运气好指不定还能开分店呢!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看看?” 红凤倾一脸古怪地看着慕长歌,道,“你想去青楼?” “是啊,青楼赚的多啊!其实吧,这青楼的艺妓跟我们那儿的艺人差不多,人一红赚的就多,比干其他活儿赚的多的多。”畅想着自己成为红牌后的红火样以及大把大把的贝币往兜里赚,慕长歌脸上的笑容就灿烂的跟朵向日葵一样。 “你……不会是当真的吧?” “当然是当真的。”慕长歌认真到。 看着慕长歌眼神里那隐隐的激动和期待,红凤倾就知道了慕长歌说这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只是…… “长歌,你先冷静下来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啊?就这么决定了!”慕长歌打断了红凤倾的话,自己就这么给定下了。 说完,慕长歌又凑近红凤倾,拍了拍他的肩,逼问道,“你这幕后老板就直说吧,要不要我?” “我能同意你卖身去青楼吗?”红凤倾反问到。 “你不是老板吗?既然你是老板那就好说话了。我的意思是,不签卖身契,就只是单纯地去青楼卖唱。难道你会觉得做这个很低贱……” 慕长歌突然一愣,这才想起红凤倾以前是个烟花男子。他歉疚地望了望红凤倾,道,“抱歉啊,我一时嘴快,但并没有特别的意思。” 红凤倾只是笑笑,毫不在意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 “那倒是!那……你是答应了吗?”慕长歌期待地问到。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你认为我有办法拒绝吗?” “这么说,你就是答应下来了?太好了。虽然你我是朋友,但这账还是要一笔笔算清楚的。到时候我那卖唱赚的贝,我们五五分,如何?” “你高兴就好。”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歌谱。”慕长歌高兴地起身而去,走到一半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来,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是哪家青楼呢!” “说来你也知道,是无双楼。” “无双楼?”慕长歌一听,诧异地又折了回来,“你说的是那家无双楼?” “正是。” “嘿,敢情你是自己卖身自家青楼呢?” 红凤倾笑笑,没有说话。 慕长歌原本就在无双楼里头唱过歌,刘妈妈也一直都认为他是个前途不可限量的摇钱树。一得知慕长歌要来,她不知道有多开心。 别说,慕长歌开唱之后还真不是一般的受欢迎,很快便就一跃成为无双楼里的红牌。人一红,这找他的客人也就多了。虽然慕长歌说了自己是卖艺不卖身,但依旧还是免不了总会有那么些霸道无理的客人。 好在,慕长歌有红凤倾这个幕后老板撑腰。老板交代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慕长歌卖身,刘妈妈自然也不敢见钱眼开逼着慕长歌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只是,刘妈妈总是有意无意地向慕长歌打听他究竟是什么人,她们老板又是什么人,他和她们老板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每次,慕长歌都只是笑笑,道,“秘密!” 这一次,面对刘妈妈的各种旁敲侧击,慕长歌再次笑笑,道,“不能说的秘密!” “哎哟,我说狐狸公子,这口风挺紧的啊?”刘妈妈笑嘻嘻地说到。 “那可不。”慕长歌挥挥手,“今晚就到这儿了,我先走了。” 慕长歌这才刚出了无双楼,就在门口瞧见了两熟悉的身影。 慕长歌走近两人身边,不满道,“清儒、凤倾,你们怎么又来了?” 自从慕长歌来无双楼开唱之后,那姬清儒和红凤倾两人便就成了这里的常客。基本上只要有慕长歌在,他们就必定到场。 “当然是来给你捧场的。”红凤倾勾着慕长歌的肩到。 “给我捧场?你们天天来这里花费,那还不如直接把贝给我呢!” 顿了顿,慕长歌半开玩笑地建议到,“不然这样,你们给我贝,我回去单独给你们唱?” “长歌,你忘了?我是这儿的老板,在这花费最后不还得回到我贝囊里?” 慕长歌偏着头略微一想,笑道,“那倒也是。不过,”慕长歌皱着眉,揉着肚子到,“我现在肚子好饿,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好不好?” 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看着陪在自己身边的两人,慕长歌不由在心里暗暗感叹道: 还好只是他们两人知道我来青楼卖唱的事,若是让王爷知道了…… 慕长歌微微摇头,小声道,“若是让他知道了,还真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嗯?你说什么?”听着慕长歌的小声嘀咕,身侧的姬清儒疑惑到。 “不,没什么,只是说……”慕长歌笑了笑,指着自己面前的面条,岔开了话题,“虽然是小店,但这里的面条还真是不错。” 其实现在这样每天出来唱一唱歌,然后爱干嘛干嘛的日子挺舒服的,但…… 慕长歌泡了个澡,回屋躺在床上静静地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是觉得有些不踏实呢?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一样。” 才说完,慕长歌又摇了摇头,自我劝解到,“大概是现在有点太悠闲,所以胡思乱想了吧?现在所有事情不都进行得顺顺利利的吗?神裔国的事情也好,我赚钱的事情也好……” 慕长歌一把拉过被子,好好盖上之后在自己胸前拍了拍,到,“时间不早了,早点睡。” 第七十三章:咒印(一) 慕长歌这才刚一入睡,一道熟悉的声音就飘了过来,“你当真打算一直这样悠闲下去?” 不用问,慕长歌也知道那声音究竟是谁,因为太熟悉了。 慕长歌瞥瞥嘴,应道: 我这哪是悠闲啊?只不过,很多事情急不得。我这是在耐心地等待它顺其自然的发展,该出手的时候我绝对毫不犹豫。 “能这样最好。” 说吧,你找我又有什么事? “据我所知,战争即将爆发,你这样没问题吗?” 战争? 慕长歌心下一愣,感叹到,这么快就要来了吗? “怎么?你似乎很惊讶?” 当然惊讶,战争说来就来能不惊讶吗?既然你都来了,说明你有所指示? “要上战场,你就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 更加强大的力量? “你该不会以为,我赐予你的力量仅仅只是如此吧?” 赐予?慕长歌别有所指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片刻后,慕长歌笑道,我说尊敬的神大,你那自我优越性会不会太过头了? “神大?” 别瞒着掖着了,你我都认识这么久了,难道你以为我连你的身份都还猜测不出来? “你很聪明,这一点,我从未怀疑。”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就是神了? “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 那倒也是,不管你承认或是不承认,你的身份都已昭然若揭。欸——,我说神,要不你就直接告诉我得了,告诉我你究竟想我怎么做。每天都这样猜来猜去的,好玩吗? 那声音浅笑了一声,道,“我倒觉得猜来猜去的很有意思。” 你……慕长歌一时气结。 半响,慕长歌才一副没好气的口吻说到,我说你是不是一个人闲着太无聊、太寂寞,所以想找人陪你玩啊? 他原本还以为神听到这话应该会立刻反驳他,没想到那声音竟然沉默了。 慕长歌耐心地等着,片刻后,才听到那声音半是感悟般地说到,“原来是因为一个人太无聊、太寂寞了啊?” 喂,你干嘛用一种失失落落的语气说这样的话啊?说的好像跟真的似的。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什么想法? “为什么会觉得一个人会无聊、会寂寞?”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无论是谁,都是需要朋友的吧?虽然大家都想无限地接近神,因为神不生不灭,而且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办得到。不过……这样真的会开心吗?如果换做是我,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什么求而不得的事情或是东西,那生活不是很无聊、很寂寞吗?这样的不生不灭,有什么乐趣可言? 声音忽然笑了起来,道,“你这想法还真是有趣。” 哪有趣了?这不过是事实。 “那你还要不要陪我继续玩下去?” 要,当然要。不然,我怎么揪你出来,又怎么知道你利用我的理由究竟是什么?虽然我现在是没什么能力反抗你,可不代表被你利用了我还心甘情愿。 “若是真相并不如你所想,你会怎样?” 若是你胆敢因为什么无聊的理由而利用我、操控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胆敢?不会放过?你办得到吗?” 呵——,我用一个我非常喜欢的人的话来回答你,这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而是我想不想做的问题。 “我拭目以待。” 好了,不闲扯了。说吧,你来是想要怎样?你说你给我的力量不仅仅只是如此,是怎么一回事? “你知道你是从何而获得魔力的吗?” 知道,咒印之力嘛!就我肩膀上那个咒印。说来奇怪,我明明记得我肩膀上面只有一块青色胎记,什么时候变成是咒印了? “你对咒印了解多少?” 一点儿也不了解。慕长歌毫不犹豫洋洋得意地回答到。 “既然如此,你就先好好了解了解什么是咒印。” 哈?喂,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今晚就到此为止了?喂,喂?我去,怎么说走就走啊? 因为昨晚那半吊子对话的缘故,结果慕长歌一大早起床就阴沉着一张脸。 “怎么了,长歌?是不是没睡好?”姬清儒勺了一碗白米粥递给慕长歌,关切地问到。 慕长歌一把接过粥,拿起勺子恨恨地喝了一口,牙齿磕着勺边咯咯——地响。 咽下那口粥之后,慕长歌才不悦道,“还不都是神那魂淡给惹的。” “神?”红凤倾疑惑到。 “可不是!每次都这样,一说到最关键的事情他就给我玩消失。昨晚无端端出现,结果就丢下一句‘好好了解了解什么是咒印’就给我走了。” “昨晚?你是说……昨晚神来找过你?”红凤倾惊讶地问到。 慕长歌点点头,“除了他还能有谁?” 慕长歌正欲继续说下去,转眼瞧见了红凤倾、姬清儒两人意外的神色。 “怎么了?你们干嘛这么惊讶?” “神来找你,难道不值得惊讶吗?”红凤倾反问到。 “可是,我不是一早就已经告诉过你们我可以听见神那家伙的声音吗?而且,也说过我的魔力就是那家伙给的。这你们还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 “知道是知道,可此刻突然听你说神出现了,感觉还是忍不住想要惊讶。”红凤倾道。 姬清儒也是微微笑着,道,“我也有同感。” “是吗?”慕长歌像是这个时候才突然明白过来,恍然道,“原来神对你们来说是这么的……这么的稀罕?” “神是高高在上,掌控着这个世界,不可触碰的神奇。你以为神对我们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红凤倾好笑地问道。 “你这么说倒也是。只不过,我可能是习惯见到那家伙了,所以……心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每次都非常不满他总是喜欢说话只说到一半,而且还是停留在最重要的部分。” 对于慕长歌那一副对神见多不怪的样子,姬清儒只是无奈地笑笑。 红凤倾倒是好奇地问道,“长歌,你说你没见过神长什么样,那连身形都没曾见到过吗?是不是如同传闻中一样有一对纯白的翅膀,你也没看见?” 慕长歌耸耸肩,道,“连个鬼影子都没瞧着。每次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听到他的声音就在我身体附近,但是什么都看不到。若不是早就习惯了他的出场方式,我一定会以为那只不过就是个单纯的梦而已。” “你刚刚提到说,神让你了解什么是咒印?”姬清儒问到。 “嗯!”慕长歌点点头,“说什么我的力量不仅仅只是如此,还说要想面对接下来的……” 慕长歌突然停了下来,虽然他一早就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也明白现下这样的形势要想不使用武力完全和平的解决问题是不可能的,但…… 见过战场见过杀戮的他始终无法轻松地去再一次面对那样的血腥。 慕长歌黯淡下来的神色让姬清儒和红凤倾都意识到了什么。 “长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姬清儒关切到。 “战争……就要开始了。”慕长歌的声音非常低沉,但却饱含痛苦。 姬清儒揽过慕长歌,将他温柔地拥入怀中,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到,“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知道。”慕长歌小声到。 稍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之后,慕长歌轻轻从姬清儒怀里退出来,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战争是无可避免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你们不必替我担心。” 说完,慕长歌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终于恢复了轻松的样子。他转移了话题,问道,“关于咒印,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第七十四章:咒印(二) 原本慕长歌还以为至少身为虚空原人的姬清儒和红凤倾应该多多少少知道点什么情报,没想到两人却只是摇头。 除了知道咒印是传说中可以将一个人的魔力转移给另一个人的魔法之印以外,他们并不知晓任何相关情报,甚至从未见过咒印是个什么样子。 当初瞧见鬼畜千斗和远古任夏如此轻松就了解了咒印的情况,慕长歌还以为那只是很平常的东西。原来并非是咒印平常,而是鬼畜千斗和远古任夏知道的东西太厉害。 慕长歌想了想,心下小声嘀咕道: 看来,这事儿还得去问问王爷才行。 现在回想起来,王爷说不定是一个比他现在看起来还要更加厉害的人。他可是唯一一个见过神的真面目的人,更确切的说,他是神唯一愿意以真面目对待的人。 做为那个爱玩神秘的神,他竟然愿意出现在王爷面前,这可不是什么一时兴起的事情。说不定,背后还隐藏着什么重大秘密。 想到这里,慕长歌突然一愣,腹诽到: 王爷是魔族,而且还是鬼畜,神那家伙究竟有什么理由竟然会对王爷另眼相待? 实在令人费解,难不成…… 慕长歌没再耽搁,吃了早饭直奔莫邪王府。 只是,慕长歌一心想着赶紧弄清楚咒印的事情,倒给忘了今天是鬼畜千斗的早朝日。 等到了莫邪王府发现鬼畜千斗不在,慕长歌才终于想起来这件事。 “算了,就在这里等等吧!” 这样决定后,慕长歌也没到处跑,直接从训书阁里的书架上取了一本看上去有点兴趣的书就坐在那儿看了起来。 当鬼畜千斗下朝回来,一踏进书房就看见慕长歌后背靠着左边扶手,双脚搭着右边扶手,横躺在椅子上。手里举着一本书,貌似看的很认真的样子。 只是,当时鬼畜千斗就在想,这个姿势当真看得进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慕长歌突然从书中抬起头来望向鬼畜千斗。 待看清楚来人之后,慕长歌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起身迎过来,道,“王爷,你回来了。” 在那一瞬间,鬼畜千斗心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每次从外面回来,都能看见眼前这个人笑容灿烂地向自己走来,说一声“你回来了”该有多好! “怎么了?王爷在想什么?”见鬼畜千斗只是看着他却没有说话,慕长歌不由问到。 鬼畜千斗别有深意地看了慕长歌一眼,直言到,“只是在想,如果每次从外归来都能听见你对本王说‘你回来了’,本王会非常高兴。” 这话直白到即便是笨蛋也完全听得出话里头的意思,慕长歌只是笑了笑,刻意地岔开了话题,“今早王爷上朝不知有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 “对本王而言,除了你,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称之为‘重大’。”鬼畜千斗再一次将话题给拉了回来。 “额——”慕长歌转身将手里的书放回了书架,然后再转身就直接转移了话题,“其实,我是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要问问王爷。” 鬼畜千斗也没有再继续将话题拉回去,而是问道,“什么事?” “关于我肩上的那个咒印,王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咒印?” 慕长歌点点头,“正是。我知道我之所以有魔力,完全都是因为这个咒印的关系。但是,我这个咒印是不是还存在着什么不足,或者是与一般咒印不大一样的地方?” “为何突然这么问?” “其实是那家……”慕长歌一愣,将“伙”字给咽了回去。 如果慕长歌的推断没有错,那么神就是鬼畜千斗一直在寻找的那个纯白男子。 那男子是鬼畜千斗所认可的唯一一个有资格站在他身侧的人,当着鬼畜千斗的面形容他是“那家伙”好像有点不太妥。 最后,慕长歌顿了顿,改口到,“是神要我好好了解了解这咒印,说是还有隐藏着的力量。” 果然,一听到神的名字,鬼畜千斗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鬼畜千斗的脸色看起来阴沉沉的,完全就是一副十分震怒的模样。 这也难怪!慕长歌暗道: 虽然王爷是鬼畜,但终归是魔族。魔族与神的关系可不大好,毕竟魔尊是因为神才会消失的。 眼下他最最重视的一直想要寻找的那个人竟然极有可能就是神,他自然不会高兴到哪去。 沉默了小会儿,鬼畜千斗才恢复常色,道,“你的咒印的确是有些奇怪,咒印通常是将魔力由一人转移至另一人。魔力是无形无状的,能感应不能看见,但你的魔力却继承了神之翼的形状。” “这么说,果然是有些奇怪。那……依王爷的看法,这是怎么一回事?” “很可惜,本王并不清楚。” “连王爷你都不清楚?”慕长歌诧异到。 既然鬼畜千斗能够一语道破玄机,慕长歌还以为鬼畜千斗多少是知道点什么的。而且,竟然还有连鬼畜千斗都不清楚的事情? 慕长歌暗暗感叹道:看来,这件事远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加麻烦。 “咒印之术是传说中的极密魔法,当今世上认识此印的人不多,能够使用此术的更是少之又少。即便本王不知,那也不足为奇。”见慕长歌一脸惊讶样,鬼畜千斗解释到。 “原来如此。”慕长歌点点头,“既然连王爷都说这是传说中的极密,那想必绝非等闲之辈所能及的。我原还以为这不过就是个普通的魔法咒,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 正说着,慕长歌突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眉头一皱,道,“不对啊……那当初这咒印怎么一下子就被任夏给看穿了呢?” “你以为任夏是什么人?”鬼畜千斗回问到。 慕长歌一愣,再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难不成,这任夏是比王爷你还要更加厉害的人物?” 一听慕长歌说远古任夏比他还要更加厉害,鬼畜千斗的眼睛就危险地眯了起来,静静地盯着慕长歌沉默了许久,才语带不满地说到,“他不是比本王厉害,只是比本王活的更久知道的更多。” “什么?”这下子慕长歌比刚才还要更加惊讶了,甚至控制不住音量地叫了出来。 “一惊一乍做什么?” “不是,他……任夏他竟然比王爷还要老?”慕长歌不可思议地问到。 据慕长歌所知,鬼畜千斗那至少是五百岁以上,比他活的还要久那是什么意思啊?慕长歌暗暗寻思到: 我的乖乖,这都不是用谁比谁大来形容的啊! 听王爷这口气,任夏比他活的久,这一个“久”字可不像是单单只多活了几十年那么简单的事情。 慕长歌正在心里感叹着,抬眼就瞧见鬼畜千斗一脸阴郁地看着他,沉着嗓音问道,“比本王还要老?” 鬼畜千斗最后那个“老”字几乎就是从咬紧的牙关里头摩擦出来的。 慕长歌心下一惊,就怕这鬼畜千斗一生气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他呵呵一笑,赶紧地解释道,“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没想到任夏竟然会比王爷要大。因为据我所知,王爷至少是五百岁以上,对我而言那基本上就是与天同寿的岁数。一听说任夏的年龄比这个数字还要大上许多,我就一下子傻了……我绝对没有嫌王爷老的意思,是羡慕,绝对的羡慕嫉妒恨。” 听完慕长歌这一大堆的解释,鬼畜千斗的脸色才总算是缓和下来。 慕长歌也终于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就在他正打算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只听见鬼畜千斗冷不防地蹦出来一句,“什么至少五百岁?本王已经活了两千多年了。” 第七十五章:咒印(三) “两……两千……”慕长歌咽了咽口水,尝试着问到,“那任夏他……” “任夏是远古魔族的后裔,是最古老的魔族。至于究竟活了多少年,本王从未问过。” “好吧……你们赢了。”慕长歌嘴上这样说着,却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嘀咕道: 敢情你们一个个全都是老不死的啊! 以后再也不想在虚空这个地方问其他人的年龄了,太刺激了。 每每问出来的结果都吓死人。 “你在心里嘀咕什么?”就在慕长歌正暗暗在心底碎碎念的时候,鬼畜千斗突然俯身凑过来问到。 慕长歌一惊,吓的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看着鬼畜千斗那怀疑的眼神,慕长歌赶紧地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们活的可真够久的。” “嗯?”鬼畜千斗盯着慕长歌,挑着眉,长长地嗯——的一声。 慕长歌的解释显然没能让鬼畜千斗相信。 “哈——”慕长歌赶紧地又转移了话题,“不知道王爷知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咒印的相关线索呢?” “以后最好少在心里偷偷骂本王。” 慕长歌笑嘻嘻道,“不会,不会,哪敢,哪敢啊?” 看着慕长歌这张笑哈哈的脸,鬼畜千斗终于收回了盯着他的目光,认真道,“既然是机密,本王猜想有一个地方或许找得到一些相关线索。” “什么地方?” “圣殿的藏书殿。” “圣殿?” 慕长歌深吸了一口气,“哎——,圣殿就圣殿吧!虽然不大愿意见到圣主那家伙,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真的只有那里才能够找到线索,那也就只能去了。” 感叹完,慕长歌竖起一根食指,笑着试问到,“对了,我可不可以再小小地问王爷一个问题?” “你问。” “我想知道……那纯白男子跟王爷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啊?” 鬼畜千斗眼神一凌,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勾着嘴笑问道,“怎么,你吃醋了?” 慕长歌一听,赶紧挥手澄清道,“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而已。如果王爷不愿意讲,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强。” “那你以为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鬼畜千斗虽然没有直接回答慕长歌的问题,但却反问了慕长歌。 至少这样看起来,鬼畜千斗也不像是完全不想告诉慕长歌的样子。 既然鬼畜千斗有说出来的打算,慕长歌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毫不犹豫地直言道,“虽然并不是很清楚你们之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但是,你们两人的关系听起来似乎很有些暧昧。即便不是恋人,那想必也不只是朋友吧?” “这就是你的想法?” “只是猜测而已。” “那你希望本王如何回答你?” “那当然是实话实说。”慕长歌理所当然到。 “实话实话?”听着慕长歌的这一句实话实话,鬼畜千斗却是沉默了半响才开口继续说下去,“我和他既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 “既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慕长歌疑惑到,“可他不是受到王爷认可的唯一一个有资格站在王爷身边的人吗?这么重要的人,怎么会既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 顿了顿,慕长歌又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之所以说他是唯一一个有资格站在本王身边的人,那是因为本王是天生的王者,只有他那样的人才配站在本王的身侧。至于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说到这里的时候,鬼畜千斗那幽深寂静的眼神变得有些飘渺起来,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静默了片刻,鬼畜千斗才恢复自然的神色,继续到,“我和他非敌非友,相互吸引也相互不信任。” “就像光与影这样两个极端的存在一般吗?”慕长歌接过了鬼畜千斗的话,说道,“明明相互吸引可又是如此的截然不同,即便紧贴在一起两颗心也无法相互依赖,想彻底忘记却又摆脱不了那份渴望。” 鬼畜千斗讶异地看着慕长歌。 一直以来,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就连鬼畜千斗他自己也都解释不清楚。可是此刻,慕长歌却只用了三言两句就恰如其分地形容出了一直纠缠在鬼畜千斗心里的结。 面对鬼畜千斗眼神的询问,慕长歌只是笑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王爷回想起那个人时的眼神,我的心里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就好像能够完全明白王爷的心情一样,清晰而深刻。” 对于自己只是通过眼神的交流就能够明白鬼畜千斗心里的想法这一点,就连慕长歌自己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只是每每看着鬼畜千斗那双深渊潭水般静寂的眼神,慕长歌就会自然而然地明白鬼畜千斗心里的想法。 就像鬼畜千斗每每都能猜到慕长歌在心里偷偷骂他一样。 这样的事情没办法用什么科学的方法来进行解释,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心意相通。 “王爷,”慕长歌突然抬起眼来认真地望向鬼畜千斗,“你……爱他吗?” 才刚一问出口,慕长歌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由他来问出口似乎有些不恰当。 想了想,慕长歌又接着道,“我并没有怀疑王爷对我的心意,只是想知道王爷对于他究竟是怎么看的。” 鬼畜千斗静静地看着慕长歌,最后他终究还是没能够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只是说道,“他跟你不一样。” 话至此,慕长歌或许已经完全明白了鬼畜千斗心里的想法。 一早,远古任夏就对慕长歌说过,说纯白男子只是让深陷黑暗的鬼畜千斗看到了温暖,但却从未给过他温暖,而真正让鬼畜千斗感受到温暖的人是慕长歌。还说,当时的鬼畜千斗只是还没有完全察觉到他自己的心意。 但是,慕长歌却没有选择点破其中的不一样。不是他不想点破,而是他知道如今的鬼畜千斗已经察觉到了他自己真正的心情。 慕长歌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鬼畜千斗再说一次“抱歉”。 “王爷,”慕长歌打破了两人之前的沉默,说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好像只是为了想要利用王爷而刻意接近了王爷,但……恐怕事实并不仅仅只是如此。如果只是想要利用王爷,他根本没必要亲自在王爷面前现身。一直以来,从未在任何人面前现过身的他,不仅让王爷看到了他的姿态,甚至还与王爷有过亲近的一段……” 看着慕长歌的犹豫,鬼畜千斗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他或许是与王爷有关的人。” “与本王有关?” 慕长歌点点头,“他绝对不可能无端端地就以真身出现在王爷面前,除非王爷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只是,有一点我却十分不解。王爷是魔族,可他却是神,魔族跟神之间向来关系不合。我实在想不出他究竟有什么理由会对王爷特别不一样。当然,如果出现在王爷面前的那个人,只是有着神外表的魔尊,那事情就另当别论了。不管他究竟是神还是魔尊,他对王爷存在着某种感情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稍稍停顿思索了片刻,慕长歌继续道,“你们或许以前曾在别的什么地方见过面,也有可能是你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不管怎样,他都绝对不可能会是与王爷毫不相干的人。王爷仔细想想或许就能够发现些什么重要的线索,也许可以找到他的所在。” 第七十六章:直觉(一) 慕长歌在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就离开了莫邪王府。 此刻,他正站在圣殿门前。看着这气势恢宏的大门,慕长歌心里暗暗寻思道: 既然策说过不会跟我们合作,想必现在又已经从这里消失了吧? 我看,还是跟守门神兵说我是来找圣主的比较妥当。 正这样想着,慕长歌突然就听见面前传来了一道声音,“慕大人可是来找圣魔导士大人的?” 慕长歌一愣,收回神游的思绪盯着眼前的人打量起来。 可是,慕长歌皱着眉思索了许久硬是没能够想起眼前这个神兵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有见过面。 也许是慕长歌皱眉疑惑的神色太过明显了,那神兵微一拱手,又道,“吾等上次守门时曾见过慕大人。” 慕长歌这时才恍然,心里暗道:原来就是上次守门那小哥啊! 慕长歌笑笑,道,“不知能否让我进去?” “当然,圣魔导士大人交代过,无论何时,慕大人来访不必通报直接入内便可。” 慕长歌心下一阵疑惑: 难道策一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他? 难道……他还没有离开这里? 虽是满心疑惑,但站在这里想也是没有用的。 慕长歌试探地问道,“不知你们圣魔导士大人可在殿里?” “自然是在的,我这就带慕大人前去。” 得知冷玺策还在圣殿,慕长歌不知为何竟然会悄悄松了口气,心里隐隐地有些高兴。 “不必麻烦了,我自行前去便可。”慕长歌这样说着,就独自进了圣殿。 虽然由神兵带着,会更加容易找到冷玺策。可,慕长歌突然就有了这样的念头。他想看看,在他不知道冷玺策此刻究竟在什么地方的情况下,他是不是能够一下子就找到冷玺策。或者说,即便花上很长的时间他也还是无法遇见冷玺策。 这,大概就是一些无聊而又内心不安的人想出的测试两人之间是否真的存在着深刻羁绊的方法。 慕长歌也明白这样的想法很是幼稚,可他就是想要这么做。 跟随着自己的想法,慕长歌随意地行走在圣殿里,甚至一路上都没有仔细留意自己前去的地方究竟是何处。 当慕长歌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非常熟悉的景致,这是他以前住过的别苑。 慕长歌微微一笑,小声到,“还真是可笑,我竟然会想做这种无聊的测试。很显然,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别苑里。如果这测试的结果真的可靠,那是不是说明我与策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羁绊可言?” 这样说着,慕长歌不由暗暗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娘儿们”。 想着既然来了,那不如就随便看看,慕长歌很自然地就穿过了后院来到了湖心亭。 他以前总是喜欢坐在那亭子里发呆打发时间。 就在慕长歌正欲踏着长廊入亭的时候,他突然在亭中长椅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明明是慕长歌自己想要测试看看他与冷玺策之间是不是真的存在剪不断理还乱的羁绊,可……看着眼前这道身影,他却突然感到一阵心慌了。 慕长歌怔愣地立在那儿,脚步硬是无法再向前,最后竟然选择慌乱地逃离了。 “长歌?”就在慕长歌正欲逃跑的时候,一道声音却叫住了他。 慕长歌顿住脚步,僵直着背,没有转身。 “既然来了,为何不过来坐坐?” “我……我只是想来这里看看,没想到会遇到你。”慕长歌慌忙解释到。 只是,不解释倒没什么,这样一解释反倒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冷玺策不自觉微微一笑,问道,“你在紧张什么?” “我、我哪有紧张?别胡说。” “是——吗?” 听着冷玺策那语调,慕长歌仿佛就已经看到了他那双略含笑意的眼。 慕长歌一着急,猛地转过身嚷道,“我说没有……” 慕长歌才刚一转身就突然被人揽入了怀中,说到一半的话也僵在了嘴边。 “你做什么?”慕长歌一边质问着一边想要从冷玺策的怀里挣脱出来。 冷玺策抱紧了慕长歌,柔声道,“不要动,我什么都不会做。” 一般的时候,冷玺策很少会用这样轻柔的声音说话,慕长歌不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还记得五百年前我问你的问题吗?” 慕长歌不知道冷玺策究竟说的是哪一个问题,但即便知道他也不会回答冷玺策的话。已经决意要分开的两人再在一起回忆过往又有什么意义呢? 等待了片刻,似乎察觉到慕长歌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冷玺策又道,“我当时问你,冷玺策是不是你喜欢的人。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策,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我们已经不可能……” “我记得。”冷玺策打断了慕长歌未说完的话,道,“虽然我当时并不知道冷玺策是谁,而你又是谁,可我却对你当时的回答记得很清楚。你说‘虽然事情发生的可能有些偶然,但结果是毋庸置疑的,我是爱着策的’。当我得知我就是冷玺策,而你就是当时的半神大人的时候,每每想起你说这句话时坚定的表情,我就非常开心而温暖。” “策,我已经明确地告诉过你了,我……” “嘘——”冷玺策用手指抵住慕长歌的双唇,道,“你什么都不必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永远地留在我身边。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将你带走。” 慕长歌知道,眼下他再多说那也是无意,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了。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冷玺策,看冷玺策如何说。 “我只要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处理。” 慕长歌是真的很想问冷玺策,他所说的“其他的事情”究竟是指什么事情,他到底对他隐瞒了多少秘密。但,最终他只是动了动嘴唇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问。 “你想要说什么,为何又不说?”见慕长歌欲言又止,冷玺策问到。 “即便我说了又如何?我说了,你就会听吗?我问了,你就会回答吗?既然我得到的永远都是同样的答案,那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差别?”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所有的事情。” “总有一天?那一天还要等多久?”慕长歌一边摇着头,一边退离开冷玺策的怀抱,问道,“一年,两年,十年,还是等我化作一堆白骨之后你再站在我的坟前告诉我所发生的一切?” 听着慕长歌的话,冷玺策突然按着慕长歌的肩膀,语气坚定地宣告到,“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让从我身边离开,更加不可能会让你化作白骨。” “策,或生或死不是我们自己就可以决定的问题。如果你真有心想告诉我一切,那你现在就说;若不然,那你就永远都不要说。” “谁说不可以由我们自己决定?我就是要改变你的生死。” “你在说什么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策,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慕长歌用手拨开冷玺策的手,惊诧地望向冷玺策,问到。 眼前的冷玺策双眼冰冷得连慕长歌都倍感陌生,他几乎都快要认不出来这个站在他的面前说着“他就是要决定他的生死”的人就是曾经与他相亲相爱过的恋人了。 “我非常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更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冷玺策非常肯定而决断地说到。 冷玺策说着此话时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寒光竟让慕长歌害怕得发起抖来。 第七十七章:直觉(二) 慕长歌抬起双手,捧着冷玺策的脸,手指有些颤抖地问道,“策,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表情看起来……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当听见慕长歌说自己可怕的时候,冷玺策眼神里闪过的不仅仅只是阴冷,还有一丝伤感。他盯着慕长歌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我可怕?” 慕长歌满脑子都充斥着冷玺策之前那阴冷的表情,他没有留意到冷玺策此刻问这句话时的伤痛,也没有认真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到,“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些什么,可是你为什么会说出想要掌控他人生死这样的话?” “不是他人,而是你。” “不,策,你这样是不对的。”慕长歌拼命地摇着头,“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能够决定一个人生死的是不可抗拒的命运。策,你究竟在想什么?不,不……” 正说着,慕长歌突然就捂住了耳朵,颤颤巍巍地嚷道,“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 慕长歌是真的害怕了,他感觉到冷玺策在策划着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而这件事情正与他有关。这样恐怖的直觉他从未有过,即便当初预感到冷玺策的背叛,他也从未如此害怕而绝望过。而此刻,他甚至恐惧到连知道真相的勇气都没有了。 现在,他是如此地期盼着自己的直觉这一次是真的能够失灵。 “长歌,你怎么了?”看着突然害怕得禁不住颤抖的慕长歌,冷玺策担心地问道。 “我只是很不安,策,为什么我会突然有种感觉,感觉你好像在做一件让人非常害怕的事情?这样的感觉从未有过,非常的黑暗,非常的冰冷,让人忍不住浑身颤抖。” “所以,你害怕了?你怕我了,不再想看见我的笑容了?” 慕长歌不断地摇着头,“策……我……” “不许说!”冷玺策突然俯身吻住了慕长歌,他用自己的唇狠狠地堵住慕长歌的唇,甚至不留给慕长歌呼吸的空隙。 策?慕长歌在心里暗暗唤到。 冷玺策激动的表现反倒让颤抖的慕长歌逐渐冷静了下来,就算冷玺策做出多么令人恐惧的事情,他也终究不会伤害他分毫啊! 恢复理智的慕长歌很快就意识到了冷玺策这不寻常表现的根源。 在知道冷玺策定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之后,慕长歌想要推开冷玺策把话说清楚,可是…… “策,你听我……嗯……”慕长歌才刚刚向后稍稍退开打算说话,冷玺策却猛地抱住慕长歌的头,一用力,加深了吻。 慕长歌知道他现在即便是反抗也没有什么用,所以干脆接受了冷玺策全部的情绪,热情以及……些许的慌乱。 直到冷玺策完全平静下来自己主动离开了慕长歌的唇,慕长歌才再度开口到,“策……” 慕长歌刚一叫出冷玺策的名字,双唇就被再一次堵住了。 就好像不希望听到慕长歌说出任何言语一般,只要慕长歌有开口的意图,冷玺策便就毫不犹豫地堵上去。 最后,慕长歌趁着冷玺策离开的空挡,用手捂住了他的双唇,赶紧地说到,“策,你听我说。” 冷玺策拉开慕长歌的手,毅然道,“我不听。” “那你是打算就这样一直不让我说话吗?” “我绝对不会让你说出那样的话。” “策……”慕长歌微微叹了口气,他抬手抚上冷玺策的脸颊,主动在冷玺策唇上落下一吻,想借此暂时安定冷玺策的情绪。 “长歌?”冷玺策疑惑地唤道。 不管怎么说,这是自他们两人分开以来慕长歌第一次主动亲近冷玺策。慕长歌这样的做法还是挺凑效的,被慕长歌主动亲吻过后的冷玺策只是意外地看着慕长歌的一举一动,没有再决断地去阻止慕长歌开口说话。 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慕长歌望着冷玺策的眼睛认真地说到,“我的确是很害怕,但我害怕的并不是你本人。我很清楚,即便你负天下人也绝对不会对我不利。可是……策,你在计划着的事情却让我感到很害怕。我不知道为什么,当听见你说你想要掌控我的生命时,我心底里就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策,你告诉我……” 慕长歌紧紧地抓住冷玺策的衣袖,紧张地逼问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为了我在谋划些什么?你老实告诉我,你所追求的东西是不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你说要掌握我的生死的意思……是不是不想让我死去?” 冷玺策没有说话,他那双冰冷的眸子只是静静地投映着慕长歌那张慌乱的脸。 “你说话啊?你告诉我,你所做的事情是不是与我有关?”慕长歌不安地嚷到。 慕长歌越是慌乱,冷玺策却越是平静,他淡淡地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做出了正如你所想象般黑暗的事情,你是不是会从此彻底对我失望,也会变得跟别人一样厌恶我的笑容?” 慕长歌一愣,颓废地松开了紧抓冷玺策胳膊的双手。 冷玺策瞥了眼慕长歌那双松开的手,道,“怎么?后悔了?后悔爱上我,后悔喜欢上我的笑?”明明刚刚冷玺策还在那么决断地阻止慕长歌说出这样的话,而现在他自己却是异常平静地问了出来。 冷玺策此刻的表情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冷淡,一如慕长歌刚认识他时那样,看上去就像是没有灵魂没有心跳的生命体一般。 看着这样的冷玺策,慕长歌突然就笑了,笑得异常灿烂,可眼神里却透着无尽的悲伤和厌弃。 两人,一个平静如死灰,一个灿烂如落日。 可心情同样都写满悲伤。 “策……”慕长歌终于再次开了口,他沉重地唤了冷玺策一声,说道,“我知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预感到什么通常都会发生些什么。可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如果你真的为了我而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会感到绝望的。我不会后悔自己爱上你,但我却后悔让你爱上我。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会原谅我自己,我会一直怨恨着自己直到死去……所以……” “长歌?”冷玺策担忧地唤道。 慕长歌却没有理睬冷玺策,而是眼神呆滞地望着空处,继续道,“所以,如果你真的在策划着这样的事情……求求你收手吧!” “长歌?” “我是真的……真的……不想看见你做出那样的事情。” “长歌?” “求求你……不要……一定不要……做出那样的事……”话还没说完,慕长歌那摇晃着的身体突然就倒了下去。 “长歌!”冷玺策惊呼一声,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慕长歌。 冷玺策轻轻拍着慕长歌的脸,紧张地唤道,“长歌,你醒醒!” 慕长歌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双眼已经没办法聚焦了。他缓缓抬起手,摸索着抚上冷玺策的脸,虚弱地吐着气到,“策……答应我……不要……” 眼前一黑,慕长歌就失去了意识。 他终究还是没能够将自己的请求完整地表达出来。 看着慕长歌那张苍白若纸的脸,冷玺策心痛地吻了吻他的眉心,小声道,“长歌,原谅我!事到如今,我已经没办法收手了。就算你会深陷自责,就算你会痛苦不堪,就算你会绝望……我也一定要做下去。你说过,只要能够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我已经……没办法再失去你了。” 第七十八章:解封(一) “嗯……嗯……”陷入昏迷的慕长歌突然因为身体内一阵灼热的痛而转醒。 慕长歌蹙紧了眉,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寻思到: 我这是在哪? 我记得……我好像是在圣殿,然后遇到了策…… “嗯……”慕长歌一阵吃疼,抬起头来疑惑地望向身后。 慕长歌这才发现自己正赤裸着身子面部朝下的俯身躺在一张大床之上,而此刻正趴在他背上的人是…… “策?你在做什么?”慕长歌疑惑地问道。 冷玺策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非常微小的笑容,道,“你醒了?” “你……嗯……”慕长歌正准备向冷玺策问个清楚明白,身体深处忽觉一股异常的炙热滚烫而过,痛得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忍一忍。” “嗯——”慕长歌咬紧牙关,一阵一阵,那火烧火燎的激流就好像要翻遍他的五脏六腑一般,上下左右,四肢百骸,无孔不入。 好不容易等那灼热消停了一小会儿,慕长歌喘息着问到,“策,你在做什么?” “不用担心,忍忍很快就会过去的。”冷玺策没有回答慕长歌的问话,而是再一次安抚到。 “我没有担心,”慕长歌半撑起身体,回过头去望向他背后的冷玺策,清楚又明白道,“我是在问你,你究竟在做什么?” 冷玺策回望向慕长歌的眼睛,问道,“怎么,担心我会对你不利?” “策!”慕长歌无奈地唤了声。 稍稍叹了口气,慕长歌又道,“不要闹了,我是在认真问你话,你究竟在做什……嗯……” 慕长歌才刚要问出口,体内突然就又燃起了熊熊烈火,他闷哼一声,再度咬紧了牙关。 冷玺策替慕长歌擦了擦额角的汗,轻声道,“现在暂时不要说那么多话,好好保存体力,事后我会解释给你听。” 慕长歌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奈何身体里翻滚的火焰根本让他无暇开口说话。最后他只好死死地咬紧牙,先忍过这一阵。 好不容易那炙热退却了,慕长歌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半分可以挪动的力气,甚至连转过头去看看冷玺策这样简单的动作他都已经做不到了。 他只能就这样趴着,虚弱地问道,“事后……当真会解释给我听?”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现在先不要说话,保存体力,这痛苦还要再忍耐上一阵子。” “是啊,你是不会骗我。你只是会直接告诉我,你就是要瞒着我。” “不是让你暂时先别说话了吗?” 慕长歌扬起嘴角微微一笑,道,“策,你可是我的师傅。那会儿跟着你习武的时候,可没见你丝毫对我手软过。怎么现在倒是开始担心起我身娇体贵了?这点小罪,我还受得了。” 慕长歌表面上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贪玩又没什么毅力的小孩儿,但其实对于痛的忍耐力他却是非常强悍。当初沦为战败俘虏,任曹明如何鞭抽折磨,哪怕是皮开肉绽,他也硬是没有吭一声。 虽然冷玺策并未见过慕长歌被鞭打时的情形,当慕长歌曾跟着他习过武。既然是习武免不了就要受些伤吃些苦,但冷玺策却从未听见慕长歌为此而抱怨过半句。 慕长歌就是那种实际上远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坚强得多的人。 见慕长歌还能说笑,冷玺策也稍稍安了些心。只是,看着慕长歌痛得汗流浃背,甚至连发梢都浸湿了,他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疼。 在察觉到自己正在为了慕长歌的痛苦而揪心的时候,冷玺策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暗暗道: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如此心软了? 当初,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卫斯俊对长歌为所欲为,我却依旧能够不为所动吗? 现在这只不过是一点点小小的痛苦,我却忍不住心疼了? 长歌,你真厉害,没想到就连我这样的一个人在你面前也能拥有一颗柔软的心。 把我变成这样的你,可要对我负责。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不管他是神,还是魔,甚至是死亡,我都绝对不会输。 这样想着,冷玺策俯身轻轻吻了吻慕长歌的眉心,在他耳边暧昧道,“我建议你还是多保存点体力比较好。” 原本慕长歌就对耳朵特别的敏感,再加上冷玺策那暧昧的神色,慕长歌的脸一下子就滚烫起来。虽然同样都是滚烫,但此刻脸上的滚烫却不同于身体里那股灼烧的滚烫,不会痛,但却会让人不知所措。 慕长歌满脸赤红,结结巴巴道,“你、你放心好了,我才、才没那么娇弱。不过是一点炙烤而已,没、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冷玺策故意朝慕长歌耳朵里轻轻吹了口气,这才继续道,“等结束之后,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你必须为此保存好体力才行。” 虽然慕长歌很想问结束之后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但冷玺策那暧昧的语气和动作让他打消了问这个问题的念头。因为,他害怕听到冷玺策说出他心里此刻正想着的那个答案。 慕长歌这问题是没有问出口,可他那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耳根却出卖了他心里的想法。 冷玺策轻轻一笑,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呢?” 慕长歌身体一僵,赶紧道,“没、没什么。” “是吗?虽然你心里什么都没有想,可我却忍不住不去想。”冷玺策一边理了理散落在慕长歌额前的发丝,轻轻将它拨至耳后,一边问道,“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 才刚一说完,慕长歌猛地意识到有些不妥,又赶紧补充道,“我也不想知道。” “你不想知道,我却想让你知道。我啊,看着自己喜欢的你在自己面前全身湿透娇嗔连连,我忍不住有点心猿意马了。所以,你必须要保存好体力。” “谁……谁娇嗔了?我那是娇嗔吗?你听过这样的娇嗔……嗯……”慕长歌才刚说到“娇嗔”二字,体内那股灼烧就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再次侵袭而来。慕长歌一时没来得及咬紧牙关,一声呻吟就这样飘了出来。 冷玺策用一副“这还不是娇嗔”的眼神看着慕长歌。 虽然慕长歌那明明就是因为痛苦而发出的声音,可是放在刚刚他同冷玺策那一番对话之后却怎么听怎么觉得更像是娇嗔了。 慕长歌原本就已经够尴尬了,现在更是体内的火、体外的火一同烧了起来。 为了不再发出任何声音,慕长歌硬是强行咬紧了牙关,连哼都没再哼一声。 原本冷玺策只是想捉弄一下慕长歌,可眼下看见慕长歌满脸绯红,甚至羞得宁愿勉强地咽下全部的痛苦都不敢再吱声了,他身体里的某种欲念竟真的开始有点蠢蠢欲动起来。 冷玺策在慕长歌面前一向没有任何抵抗力,一旦动了这样的欲念就会变得完全不受控制。此刻,他甚至觉得慕长歌那赤裸的背上因忍受痛苦而渗出的汗珠都是如此的诱人而充满魅惑,就好像是在故意引诱他俯身吻上去一般。 而正就在冷玺策直勾勾地看着慕长歌那充满诱惑力的后背而心猿意马时,原本就已经快要被折磨得虚脱了的慕长歌终于强忍不下去从嘴里发出了一丝呻吟,“嗯——” 这一道呻吟就如同那火上浇油一般,冷玺策只觉一股强劲的冲动齐齐朝身下某处涌去。 暗叫一声“糟糕”,冷玺策便就不受控制地吻上了慕长歌那无论他怎么看都充满情欲味道的后背…… 第七十九章:解封(二) 背上柔软而濡湿的触感不由让慕长歌身体一震,惊呼道,“策……嗯……你在做什么……” “你说呢?”冷玺策一边含糊地回答着慕长歌的问话,一边一点一点的吸允着慕长歌后背上渗出的汗珠。汗水的味道是咸的,可此刻在冷玺策尝来却是如饮甘露一般。 “你想做什么?嗯……住……住手……”慕长歌挣扎着想要起身推开冷玺策。 可惜,慕长歌挣扎了老半天,别说是起身推开冷玺策,他全身上下除了还能够眨眨眼睛说说话以外,其余地方根本就动弹不了分毫。 好在这个时候身体里的灼烧刚好停止了,慕长歌赶紧阻止到,“冷玺策,我警告你,不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听见没有?” 冷玺策抬起头来,“奇怪的事情?什么奇怪的事情?” 虽然看不见冷玺策的表情,但后背上扫过的气息却让慕长歌知道就在刚刚冷玺策轻笑了一声。慕长歌心里顿时涌现出一种不安的情绪,心下暗道: 身体完全动弹不得,若是策当真打算做那种事情,我有办法阻止吗? 慕长歌才这样想着,冷玺策的气息突然就出现在他的耳侧,道,“长歌,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吧?你就没有那么一点点地想念过我的身体?” “没有。”慕长歌想也没想便决断地答道。 “是吗?你不想,我可是非常想。我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再度拥你入怀,什么时候能够再跟你合二为一品尝你的味道。”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慕长歌原本是想毫不留情地拒绝冷玺策,可转念又一想,不知道过于决断会不会适得其反,反而惹得冷玺策生气让他更加坚持要继续做下去。 于是顿了顿,慕长歌转口道,“即便将来真有那么一天也绝对不是现在,你不要乱来。” 不过,无论是毫不留情还是语带婉转,冷玺策好像完全没有想过要停手的意思。他俯身含住慕长歌的耳垂,道,“我怎么会乱来呢?久别重逢,我应该好好地慢慢地仔细地品尝你才是。” “策,你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只想捉弄我?如果只是捉弄我的话……” 还没等慕长歌将话说完,冷玺策忽地腰身向下一挺,硬生生将慕长歌说到一半的话给逼了回去。 “你说我是不是认真的?”冷玺策笑问道。 慕长歌没有答话,只是微微垂下眼皮躲开冷玺策打量的视线。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此刻正顶在他臀上的硬物已经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答案告诉他了,冷玺策是真的想要他。 “怎么不回答我?”见慕长歌不说话,冷玺策再一次问到。 慕长歌脸色一红,小声道,“没什么好说的。”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心里究竟想做什么了?” 慕长歌静静地盯着眼前唯一能够看得见的桌脚,心下暗道: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都这么硬了,我能不知道吗? “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我现在完全动弹不得,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你继续做下去。”也许是身体里那股折磨人的烈火没有再燃起的缘故,慕长歌稍稍恢复了些许的气力,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气无力,说起话来的时候也掷地有声了。 “你当真一点都不想做?” “不想做。”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 “既然如此……”这样说着,冷玺策的手向下滑去,修长的手指隔着长裤来回抚摸着慕长歌的分身。 冷玺策一边打量着慕长歌的反应,一边问道,“那我这么做,你也应该不会有任何反应吧?” 慕长歌倒抽了一口气,强忍下舒服得想要叫出声的冲动,咬着牙到,“你这是挑逗!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被这样挑逗都是会有生理反应的,这无关他自己有没有想做的意愿,除非他是个柳下惠。” “如果真心不想做,这种冲动是完全可以抑制住的。”冷玺策一边滑动手指继续着他的挑逗,一边用极平淡的声音说到。 “骗人!”慕长歌强忍住身体里一阵阵酥麻的快感而带来的颤栗,反问到,“难道你能够做到美人在侧还坐怀不乱?即便是能够坐怀不乱,难道别人都摸到你那里去了,你还能没有任何反应?” “我可以,只要我想。” 虽说在慕长歌眼里看来,冷玺策完全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忍耐力的人。与他那冷漠的性子完全不同,一到床上就会变得异常火热。 可……不知为何,此刻听到冷玺策说“我可以”,慕长歌竟觉得十分可信。 不过,虽然慕长歌心里相信冷玺策或许真的可以做到那样,但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到,“谁信你?每次只是稍稍亲吻一下,你就会忍不住做到最后。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可以坐怀不乱?” 话才刚一说完,慕长歌突然就后悔了,偷偷在心里骂道: 你是笨蛋吗,慕长歌?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那不是给机会让策说出更加暧昧不清的话吗? 你真是蠢啊你! 让你以人类的姿态活到现在真的是太为难你了,明明就是一头猪,而且还是一头蠢猪,还装什么人类…… 慕长歌还没骂完,就听见冷玺策说道,“你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只要一面对长歌,我就会彻底失去抵抗力,就连引以为傲的忍耐力也会变得完全不知所踪。即便只是看着你的笑容我也会按捺不住,一旦触碰就会失去控制。连我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冷玺策吻了吻慕长歌的后颈,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如果要拒绝冷玺策,慕长歌这个时候就应该毫不犹豫果断地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那一句“我不知道”,慕长歌却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因为……他不仅知道啊,而且还知道的非常清楚。 他知道冷玺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也相信冷玺策在面对别人的时候绝对不可能会如此热情甚至说着甜言蜜语。 冷玺策之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会变成这样,那是因为他爱他! 冷玺策曾经对他说过,他只会对他一人甜言蜜语,也只会要他一人。 虽然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冷玺策主动离开了他,而他也拒绝了冷玺策的心意。但,关于那样的承诺,慕长歌一直到现在都还是深信不疑。 “你不答话,是因为不知道原因呢,还是不想回答?”见慕长歌没有开口,冷玺策再一次问到。 “策……不要再说下去了。”慕长歌用哀求的声音说到。 “为什么?你害怕了?害怕我继续说下去之后,你会动摇?” “策,关于这件事我们不是前不久才刚刚讨论过吗?我的决意你也非常清楚,你也答应过要给我自由,所以……” 所以拜托你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也不要再继续做下去了,我……我是真的会动摇啊!慕长歌暗暗在心里补充到。 “难道你现在不自由吗?不管你是呆在儒王和府还是去莫邪王府,也不管你跟什么人在一起又在做什么,我不都没有过问吗?” “策……” “长歌……”冷玺策用手托起慕长歌的下巴,俯身吻了吻慕长歌的唇,深情道,“我爱你。” “策……”慕长歌的心脏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突然就落下泪来。 看着深情款款的冷玺策,慕长歌痛心到,“策,你这个笨蛋!你明知道这样会让我动摇,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我爱你。” 第八十章:解封(三)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慕长歌一连骂了五声笨蛋。 只是……虽然慕长歌嘴里骂着,心里却甜着;眼角挂着泪,眼底却含着笑。他骂,是因为冷玺策说了让他动摇的话,可是,这话却又是如此地让他高兴。 冷玺策微微一笑,轻轻替慕长歌拭去眼泪,柔声道,“在这个世上,也就只有你会说我傻傻地说我是笨蛋。” “明知我不能动摇,明知你这样会让我动摇,你却依旧这么做,不是笨蛋是什么?” “明知你会动摇却不让你动摇那不是更笨?你还没回答我呢,长歌。” “回答什么?” “我说我爱你。”冷玺策没有回答慕长歌的话,却是再一次深情地表达了他的爱意。 慕长歌尴尬地瞥开眼睛,“我没什么好说的。”他知道冷玺策说这话的意思,但是他什么都不会说。 “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既然如此……”冷玺策微微叹了口气,道,“那没办法了。” 慕长歌紧张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那自然是做我想做的事情,对此,你不是很清楚也很明白吗?”冷玺策这样说着,一抬手就将慕长歌翻了过来。 慕长歌如今就跟个全身瘫痪没什么两样,只能是眼睁睁地任由冷玺策摆弄自己。 “我警告你,策,我是认真的,你不要乱来。”慕长歌着急地说到。 “放心,虽然我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但我还是会耐着性子慢慢来,温柔地伺候你的。”这样说着,冷玺策一俯身就吻上了慕长歌的胸膛。 尽管他们并不是第一次亲热了,可慕长歌却异常地紧张,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只能是小心翼翼地屏着呼吸,道,“策,快住手!” 冷玺策没有理睬慕长歌,而是一路吻着咬上了慕长歌胸前的茱萸。 轻微地刺痛迅速像电流般击过慕长歌的大脑,“嗯……嗯……”他舒服地哼出了声。 已经很久没有与人欢爱过的慕长歌,身体变得异常的敏感,才刚刚被冷玺策轻咬几口,茱萸便就一下子变得坚挺起来。 “嘴里说不要,身体反应却很强烈啊,长歌。”冷玺策一边说着,一边有舌尖打磨着茱萸的四周,时不时还用双唇轻抿住茱萸拉扯一番。 “嗯……策……啊……”慕长歌原本想出声阻止冷玺策,可渐渐被点燃的身体里发出的却是一声声欢愉地呻吟。 “你用这样甜美的声音叫我,究竟是想让我停下呢,还是想让我继续?” “停……停下……” “当真?” “嗯。” “那,”冷玺策停下了动作,道,“现在就回答我的话。” “什……什么话?”慕长歌意识半迷糊到。 “我爱你。”冷玺策再一次说到。 慕长歌一愣,他知道冷玺策想听到什么。 在那一瞬间,慕长歌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告诉策,告诉他我已经不再爱他,那他是不是会就此彻底死心了呢? 可,念头终究只是念头。要让他对冷玺策说出如此违背真心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的。 最后,还是慕长歌先妥协了,说道,“好,我可以回答你的话。不过,你要答应我,在我说了之后,你保证什么都不会再做。” “你说。” 收到冷玺策的回答,慕长歌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自己的呼吸后看着冷玺策的双眼,认真地说道,“策,我爱你。虽然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拒绝了你。但,我对你的心意是不会因此而发生任何改变的。” 冷玺策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依旧一脸平静地盯着慕长歌,确认到,“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既然如此,”冷玺策微微一笑,道,“我们继续。” 慕长歌一愣,“什么?” 虽然每一次看见冷玺策的笑容,慕长歌都会忍不住失神怔愣。但这一次,他却没有心思再去管什么让人着迷的笑容了。 他有些气结地问道,“你怎么这样?我们刚刚不是说好了,我回答你之后,你就什么都不会再做?”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就刚刚……”慕长歌正欲将刚才两人的对话再重复一遍,可看着冷玺策那一副胸有成竹却透着狡诈的模样,他心下就全都明白了,这话说到一半也说不下去了。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你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让我答应你什么都不做,我只是说了‘你说’两个字。” 慕长歌不服气到,“一般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会被理解成是你答应了我的请求。” “那是你的误解。”冷玺策强词夺理到。 尽管慕长歌一早就已经领教过冷玺策的腹黑了,但……他没想到,冷玺策居然也会有如此赖皮的时候。 “哼——”慕长歌极度不满地哼了一声,责问到,“你就欺负我现在不能动弹,想霸王硬上弓是不是?” “正是。”其实慕长歌也就是因为气急随口那么一问罢了,没想到冷玺策竟然会真的毫不犹豫地给出了一个响亮亮的肯定回答。 “你……嗯……” 冷玺策没有再给慕长歌说话的机会,而是突然褪下了慕长歌的褥裤,滑下身去一口含住了慕长歌那半苏醒状态的分身。 “嗯……住手……” 冷玺策稍稍抬起头,道,“自己爱着的人也同样爱着自己,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停下来?” 说罢,冷玺策再度吻上慕长歌的分身。 口腔内温润的触感引得慕长歌一阵战栗,就算心里想要冷玺策停下来,可身体却没办法不因为这样的刺激而感到愉悦。 尽管慕长歌已经拒绝了冷玺策,但正如慕长歌自己所言,不管他跟冷玺策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喜欢冷玺策的心情是不会被改变的。 此刻自己的分身正被自己喜欢的人含在嘴里,他所感受到的不仅仅只有身体的快感,还有来自情感上的愉悦和满足。这让他如何不兴奋? 就算他心里再如何大声叫嚷着“不可以”“不行”“不能”,可他的身体却抑制不住地因快感而阵阵发出颤栗。 “嗯……策……住、住手……我快要……啊……”慕长歌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猛地身体一颤,一股滚烫的浊白就射在了冷玺策的嘴里。 冷玺策一口咽下那充满了慕长歌情欲味道的爱液,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笑道,“这么快?你多久没有发泄过了?” 慕长歌一边喘息着,一边没好气地答道,“自那之后,就一直……当然会快。” 冷玺策分明知道慕长歌说的“自那之后”究竟是自“哪”之后,可他却故意装作不解到,“你说的自那之后是什么时候?” 慕长歌白了冷玺策一眼,“你故意装,是不是?” 随后,慕长歌怀疑地皱了皱眉,质问道,“还是说,在离开我之后,你抱过别人?” 虽然他们已经分开了几年,而上一次在崎国重逢的时候,慕长歌也已经明确地拒绝了冷玺策。这样,即便冷玺策再去抱别人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但……一想到冷玺策一边口口声声地说着爱他,一边却又因为欲望而跑去抱别人,慕长歌心下还是一阵阵不悦。 没有犹豫,慕长歌语气不满地抱怨到,“还说什么从今往后都只要我一个人,结果不还是败给了欲望?” 第八十一章:解封(四) “怎么,你吃醋了?” “谁吃醋了?只是生气有人说话不算……话……”慕长歌才说到一半的话因为冷玺策氤氲的双眼里那饱含的深情和欲望而语塞了。 直到这个时候慕长歌才察觉到冷玺策的额角、脖颈处都已渗满了汗珠。 慕长歌刚刚就觉得奇怪了,明明在两人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做的时候,冷玺策的分身就已经昂首挺立变得炙热而坚挺了,他怎么还能够像没事儿一样地替他服务。 原来,冷玺策只是在强忍着体内的欲火。 慕长歌心中一动,小声道,“过来。” “嗯?”也许是前后话题转移太快,也可能是不明慕长歌所谓何意,冷玺策疑惑地应道。 “我叫你过来。”慕长歌再一次说到。 “过来?”此刻慕长歌正躺在床上,而冷玺策就撑在他身上。冷玺策还真不明白慕长歌说的这“过来”是要如何“过来”。 慕长歌深吸了一口气,低吼道,“我叫你靠近我,听不懂是不是?” “嗯——”冷玺策稍稍将身体放低,凑近慕长歌,而后问道,“这样?” “再下来一点。” “这样?” “再下来一点。” “这样?” “我说你动作幅度能不能大一点啊?”慕长歌不耐烦到。 冷玺策倒是双眼含笑地盯着慕长歌,说道,“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了,你让我如何再靠近?” “不是还没碰到一起吗?怎么就不能靠近了?” “你就不怕再近一点我会忍不住想要吻你吗?” “白痴啊,看不出来我就是想要吻你吗?” 冷玺策一愣,随即…… “呵呵……”冷玺策实在忍不住终于笑了出来。 “策?”慕长歌惊讶地看着眼前笑容璀璨的冷玺策。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冷玺策笑的如此开怀,不是一闪而逝的浅笑,也不是温柔地弯起嘴角,而是真正发出笑声的笑。 “怎么了?”见慕长歌盯着自己发愣,冷玺策不由问到。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笑成这样。” “那……你不喜欢吗?” “当然喜欢。”慕长歌痴迷地说到。 慕长歌正被眼前的笑容迷得神情恍惚的时候,忽地他大脑里闪过一个讯息。 “冷玺策!”慕长歌眼珠一瞪,生气道,“你笑什么笑啊?这有什么好笑的?要不是因为我现在动弹不得,我至于吗我?你要觉得好笑,那我还不想吻你了呢!你以为我稀罕啊?” 真是的!慕长歌心下不爽道: 难得觉得你为了我而辛苦忍耐的样子特别可爱,想要给你一个奖励之吻,竟然还敢笑话我? 你以为我现在身体动弹不得,究竟是被谁给害的啊? 一听慕长歌说不想吻了,冷玺策赶紧地收起了笑意,一脸严肃认真地道,“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说完,冷玺策稍稍偏开头,错开碍事的鼻尖,在他的唇离慕长歌的唇不到半指宽的距离时停下,问道,“这样,可不可以?” “闭上眼睛。”慕长歌没好气地命令到。 冷玺策闻言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现在可以了?” 慕长歌没有回答冷玺策,而是一口狠狠地咬上了冷玺策的唇。 “嗯——”没想到慕长歌竟然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冷玺策吃疼闷哼了一声。 慕长歌用牙齿咬着冷玺策的下唇,道,“痛啊?痛你就离开啊!” “不,一点都不痛。” 慕长歌加重了牙齿上的力道,“这样呢?” “不痛。” 再一次加重,“这样呢?” “不痛。” 慕长歌都已经尝到血的腥味了,冷玺策竟然还是说“不痛”。 “你就这么想要我吻你啊?” “非常想。” 慕长歌微微一笑,松开了冷玺策的下嘴唇,用舌尖舔去上面的血滴裹着一股腥味儿撬开了冷玺策的贝齿。 虽然慕长歌在这一方面的经验值也不算少了,但他很少有主动的时候,他通常都是被攻入的那一个。 不得不说,他主动起来的时候,技巧真的不算太好,吻技带着明显的生涩。 可,生涩的主动却是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抱歉!”冷玺策突然沉声说道。 “什么……嗯……”还没等慕长歌反应过来冷玺策所说的抱歉是指什么,他突觉身下传来一阵疼痛,冷玺策的手指就这样突兀地伸进了他的密道中。 对于慕长歌现在的身体来说,一口气进入两根手指还是有点太过勉强了,他不由皱起了眉,“痛……” “抱歉,难得你主动吻我,原本打算慢慢品尝的,但……我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冷玺策说着,愈发加快了手指进出的动作。 “嗯……啊……”慕长歌紧紧地咬着牙,他想开口说话,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够张开嘴。一旦松开牙关,他一定会发出比现在更加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 为了能够减轻慕长歌的痛苦,冷玺策一边抽送着手指以便让慕长歌的身体尽快的接受他,一边轻轻亲吻着慕长歌刚刚才发泄过的分身。 慕长歌本就不是第一次享受男男欢爱了,虽然久未经雨露让花蕾收缩了,但对于刺激后庭所带来的快感他的身体却还记得清清楚楚。刚刚还痛得让他直皱眉,现在花蕾越慢慢变得柔软起来。再加上冷玺策适时地用双唇对他的分身进行着或轻或重、或包裹或舔舐的爱抚,快感很快就胜过了疼痛,才刚刚发泄过一次的分身也在这样双重的刺激下再度昂首阔步变得坚挺起来。 “嗯……嗯……啊……”虽然慕长歌紧咬着牙,可依旧还是不受控制地从齿间发出一声又一声甜蜜的呻吟。 糟糕……理智快要……慕长歌意识模糊地想着,终于…… “啊——”在冷玺策插入第三根手指的瞬间,慕长歌的理智彻底崩溃了,发出了一声无比舒服地叫声。 “啊……策……啊……”慕长歌甚至抑制不住激动地想要挺身配合冷玺策的动作,可是他的身体却无法配合他的欲念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焦急而愉悦地叫着冷玺策的名字: “策……嗯啊……” “啊……策……” “……” 感受到慕长歌身体强烈的颤栗,冷玺策沉着沙哑的嗓音问道,“可以了吗?” “快……快点……啊……” 得到慕长歌的首肯之后,冷玺策腰一沉,用力地贯穿了慕长歌的身体。 原本还以为做了这么多准备应该已经完全可以了,可没想到他才刚冲进去一半,慕长歌就痛苦地叫了起来,“啊——,好……好痛……出、出来……” 由于身体的疼痛,慕长歌的花蕾紧紧地收缩起来,夹得冷玺策坚挺肿胀而急欲发泄的分身硬生生的疼。 虽然冷玺策早就已经快要达到忍耐的极限了,可眼下看着慕长歌如此痛苦,他还是强行停下了动作。不顾快要爆炸的欲望,一遍又一遍地套弄着慕长歌的分身,直到慕长歌的身体因为愉悦而再度放松下来。 当慕长歌眉头舒展再度发出快乐的呻吟时,冷玺策才尝试着稍稍动了动。 又担心慕长歌会不会受伤,冷玺策一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一边询问道,“怎么样,现在可以了吗?” “嗯……策……”慕长歌直接用欢愉的声音回答了冷玺策的问题。 一开始冷玺策还打算即便慕长歌的身体能够接受这种小幅度的动作了他也还是要慢慢来,先就这样进入半根直到慕长歌能够完全接受为止。 可慕长歌密道内紧致而温润的触感瞬间让冷玺策血脉贲张,在听到慕长歌的娇吟后,头脑一热就猛地刺入了最深处。 “啊——”慕长歌激动地叫了出来。 很痛!可是,却快乐着。 第八十二章:解封(五) “啊……策……策……” 听着慕长歌用一种因情欲到达极致而不自觉变高的音调一遍又一遍的唤着自己的名字,冷玺策只觉体内的激流愈发汹涌,身下挺进的动作也跟着一次猛过一次…… …… …… 原本体内那股异常的炙热就已经折磨得慕长歌失去了大半的气力,身体更是完全动弹不得。之后又被冷玺策吃干抹净,他的身体早就该撑不住了。 可,慕长歌硬是凭借着他那最后一丝即将游离的思绪努力地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没让自己就这样昏睡过去。 “身体应该撑不住了吧?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别硬撑着了。”见慕长歌明明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却依旧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得盯着他,冷玺策轻轻拥了拥慕长歌劝道。 “不行,有件事……必须先确认一下。”虽然慕长歌已经连一口气说出完整的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却依旧坚持到。 “你说。” “你……该不会打算……趁我睡着的时候……逃走吧?” 冷玺策一愣,“你该不会是因为担心这个所以才一直撑着不昏倒的吧?” 虽然冷玺策脸上没什么表现,但他心里此刻却是很高兴。他高兴慕长歌如此在意他,竟然因为担心他离开而硬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不晕过去。 “别……想太多!我还有……好多事情要问你呢!万一……你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我问谁去?” “放心,我不会的。” “当真?” “当然。今天的事情并没有完全完成,我是不会就这样离开的。”冷玺策肯定地保证到。 慕长歌意外到,“你是说……像今天这样的……痛苦,我还得……得再受一回?”他还以为这样一次就够了,没想到竟然还有第二次。 结果,冷玺策却是微微一摇头,道,“不,还有好几次。” “什……什么?还……还有好几次?” “所以,你更应该好好地睡一觉,养精蓄锐。” “你……老实告诉我,还有……”慕长歌这话才说到一半突然间就没有了下文。 冷玺策疑惑地望向怀里的慕长歌,只见他紧紧地闭着双目,好像是睡着了,可眼皮却颤动得厉害。 “长歌?”冷玺策轻声唤到。 但慕长歌回答的却只是沉默。 冷玺策微微一笑,暗道:睡着了。 就在冷玺策正打算吻一吻慕长歌那紧蹙的眉心时,慕长歌却突然猛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问道,“还有几次?” 还好冷玺策是那种处变不惊的人,不然绝对会被慕长歌吓得掉下床去。 冷玺策稍稍敛神,答道,“说不好,这得看你身体的接收状况。” “明天,给我……好好地……解释……解释……”慕长歌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没有了动静。 这一次,冷玺策不敢再轻易动弹了,而是盯着慕长歌静静地看了许久。直到完全确认慕长歌这才是真的睡着了,他才轻轻吻了吻慕长歌的额头,小声道,“长歌,我爱你。” 慕长歌是真的累坏了,竟然一觉就睡到了隔天的傍晚。当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夕阳临近了。 慕长歌揉了揉有些昏昏沉沉的头,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才刚刚动了几下一道声音就传了过来,“你身体还很虚弱,多躺会儿。” 慕长歌白了冷玺策一眼,道,“你以为这都是让谁给害的啊?” 不过,虽然慕长歌嘴里这样抱怨着,但还是乖乖地重新又躺了回去。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地听冷玺策的话,而是就像冷玺策所说的,他的身体是真的还很虚弱,只是稍稍动一动就费尽了力气。 冷玺策起身过来在慕长歌的床边坐下,问道,“想吃点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准备。” “好吃的就行了。” “那好,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笔和纸,我想写封信给清儒他们。昨天出来的时候还以为很快就会回去,结果连招呼都没打一声,现在失踪了一天一夜,他们一定非常担心。” “好,还有呢?” “如果可以,我还想要一大桶热汤,有气无力的,想好好地泡上一泡。” “行,还有没有。” “暂时就这么多了。” “那你好好休息。”冷玺策替慕长歌理了理被角,道,“我先出去准备。” 慕长歌微一点头,“嗯。” 看着冷玺策走出去的背影,慕长歌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哀伤,他默默地在心里小声道: 策,如果你能够坦白一点该有多好? 如果你没有隐瞒我那么多秘密,又该有多好? 如果我们能够一直都这样在一起……该多么、多么、多么好? 可,世上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你又会在什么时候再一次离开呢? 那个令我恐惧的直觉又是什么呢? 慕长歌这样想着,竟然迷迷糊糊地就又睡着了。 “长歌,醒醒。”冷玺策轻轻拍着慕长歌的脸,唤到。 “嗯?”慕长歌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迷糊了小半会儿才微微一笑,道,“策。” “饭菜都准备好了,先吃点东西再睡。” “嗯,好。” 冷玺策扶着慕长歌到了桌边,看着眼前满桌子的菜,慕长歌却突然问道,“我要的纸跟笔呢?” “先吃点东西再写。” “先写了再吃吧!”慕长歌坚持到。 虽然冷玺策不大乐意慕长歌的坚持,但最终却是执拗不过他,只能任由着他写完了信又吩咐人将信送去儒王和府之后再安下心来吃饭。 其实累极了倒没什么胃口了,只是担心接下来身体会受不了,所以慕长歌才强逼着自己吃了一些东西。 慕长歌的胃口一向很不错,关于这一点冷玺策是非常清楚的。眼下看着桌上的饭菜慕长歌并未大动都只是浅尝了几口,不由关切地问道,“怎么,不合胃口?” “没有,只是太累了,没什么胃口而已。” “热汤已经准备好了,要不然泡一泡?” 慕长歌略一思索,泡一泡热水澡说不定身体真的会轻松一些,于是点头道,“也好。” 热汤准备齐全了,慕长歌正欲褪下衣裳,转眼却瞧见冷玺策依旧稳稳地立在屋里头。 慕长歌一笑,道,“我这要沐浴呢,你打算在旁看着?” “难道现在的你有办法自己进去那只木桶吗?”说着,冷玺策用眼神指了指那只半人多高的木桶。 虽然慕长歌心有不甘,但最后却还是妥协了,因为他的确没办法自己爬进那只桶里。 慕长歌微微瞥开目光,任由着冷玺策将赤身的他抱入木桶之中。 “现在你可以暂时出去了。”一落入水中,慕长歌便迫不及待地说到。 “若是泡一泡,你突然昏倒了或是睡着了可如何是好?”冷玺策问到。 …… 慕长歌一阵沉默,无话可说。不是冷玺策的担心多余,而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还真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冷玺策不出去也就算了,他竟然就这样坐在他的对面双眼直直地盯着他,这让慕长歌倍感尴尬。 “你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我干嘛?”慕长歌语气不满到。 “欣赏芙蓉浸水啊!” “芙蓉浸水?我打得你脑袋进水,你信不信?转过去。” “我拒绝。” “还——拒绝?你凭什么拒绝?” “美景当前,哪有不看的道理?” “你……”慕长歌一时气结,但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地说到,“你爱看就看,我懒得理你。” 第八十三章:解封(六) 虽然慕长歌在最后赌气说了“爱看就看”这样的话,但冷玺策听完之后竟当真就这样静静地盯着他,一眨不眨,也一声不吭。 就算慕长歌再如何要求自己以平常心来对待眼下的状况,就当此刻坐在他对面的只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他也依旧还是觉得浑身毛毛的。 说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是不是会好一点?慕长歌这样想着,咳了咳,稍稍平复自己的情绪后,道,“趁着这个机会,你就给我好好解释解释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吧!” “情之所至。”冷玺策答到。 “哈?什么情之所至?这什么意思?”慕长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冷玺策之所指,疑惑到。 “就是对你的身体这样那样,然后对你……” “Sto——p!停!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谁问你这些了?”等慕长歌明白过来之后,他赶紧地打断了冷玺策的话。 慕长歌微眯起双眼用打量的神色盯着冷玺策,道,“你给我装糊涂是不是?昨天说好事后会给我好好解释的。” “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身体里那股异常的灼热是什么?而且,我试过了,现在的我完全感应不到自己的魔力,这与昨天所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还有,我这副跟林妹妹似得身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你不问缘由突然就对我的身体做出这种事情,是不是因为知道些什么?” 问完一连串的疑惑之后,慕长歌略一想,又补充道,“我说的‘这种事情’不是指昨晚那些……是指我体内出现异常灼热的事,你别再给我乱回答。”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让我如何作答?” “那你就给我一一作答。” 冷玺策点点头,“好。其一,你体内的灼热乃咒印所致;其二,关于你的魔力,它并非消失了,而只是为了避免暴走暂时被我封住了;其三,你的身体多休息休息就会恢复,但由于还要不停地接受灼热的煎熬,近段时间你的身体可能会一直呈现这样的状态;其四,不能回答。最后……” 冷玺策顿了顿,问道,“你说的林妹妹是谁?” 早已习惯了冷玺策的态度,慕长歌直接无视掉那一句令他非常之不悦的“不能回答”,开口道,“首先,我回答你的问题,关于林妹妹,她是一位非常漂亮但却身体羸弱的美人。其次,我问你,我肩上的咒印无端端的为什么会出现灼烧,你对它做了什么?神那家伙说,我体内的魔力不仅仅只是如此。我之所以来圣殿,也是因为听闻圣殿的藏书殿里头可能会有关于咒印的相关文献。关于这个咒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多少知道一些。” “说来听听。” “你肩上的咒印不单单只是咒印,它里面还有另一道封印。封印封住了一部分隐藏的魔力,解除之后你会获得更大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身体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你在替我解除封印的缘故?” “有一定关系。” 慕长歌点点头,小声嘀咕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不愧是策,竟然这么轻易就发现了咒印的秘密。这咒印可是传说中的东西,就连任夏那个人瑞都不知道事情的全部。” 有一件事情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让冷玺策非常在意,趁着慕长歌自言自语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跟那个林妹妹是什么关系?” “嗯?什么林妹妹?”慕长歌依旧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冷玺策问的是什么,只是心不在焉地答到。 “你口中那个身体羸弱的美人。” “身体羸弱啊……嗯?”慕长歌一愣,终于回过神来,疑惑地问道,“你刚刚问什么?” “我问,你跟林妹妹是什么关系?”冷玺策再一次问到。 “噗嗤——”慕长歌笑喷了,“你问我跟林妹妹是什么关系?” 转眼瞧见冷玺策一副迫切想知道的神色,慕长歌心下遂起了捉弄之意。 他稍稍收起笑容,认真地说到,“这林妹妹当然是我的情妹妹啦!不然,我干嘛‘林妹妹’‘林妹妹’的叫得那么亲热呢?你也知道,我一向对美人没辙。尤其是像我林妹妹这种,可谓是‘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只一眼,便我见犹怜呐!” 说完,慕长歌偷偷瞥了眼冷玺策,虽然他看起来依旧只是面无表情,一片平静。但慕长歌却知道,冷玺策其实已经在生气了。 慕长歌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想要爆笑的冲动。 冷玺策沉默了片刻,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我回去的时候啊!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回到虚空了,所以打算忘记这里的一切好好地生活。之后我认识了林妹妹,我们很快就陷入了热恋。”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再一次来这里?” 看着冷玺策强迫自己冷静地问出理智的问题时,慕长歌差点没破功,好在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稍稍平复了笑意,慕长歌长长地叹了口气,佯装十分之遗憾地说到,“这还不都是你们给惹的祸?好端端的竟然要为了我跑去打什么架,既然事情是因我而起,那我总不能撒手不理吧?其实我也很挂念我的林妹妹啊,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再回去我一定……” 就在慕长歌说的煞有介事的时候,不知何事冷玺策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一把捏起他的下巴,狠狠地就吻了上去。 直到确认慕长歌呼吸凌乱,已经满脑子都只有他之后,冷玺策才松开,一字一顿道,“别想了,我是不会放你回去的。” 慕长歌怔愣地看着冷玺策,忽地噗嗤——一声,大笑起来,“哈哈……原、原来策你也有吃醋的时候啊?” 笑着,慕长歌拍了拍冷玺策的肩,道,“这林妹妹美是美,只可惜,我还没出生她就死了。” 冷玺策一愣,“你捉弄我?” “那没办法,”慕长歌好笑地说到,“谁让你一脸认真地问我林妹妹是谁呢?一时没忍住就……” 慕长歌吸了一口气,压下笑意,认真道,“好了,不逗你了。话说,那个封印很厉害吗?竟然连你都要花费这么大的功夫?” “的确很棘手。” 听冷玺策这么一说,慕长歌就不明白了,皱了皱眉,疑惑到,“既然是神他自己想要将这魔力转给我的,那他为何又还要多此一举的弄个封印呢?弄个封印也就算了,怎么还弄个如此复杂的封印,然后再让我去解开呢?” “果然敏锐,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么说,你也认为这事儿不对劲了?那你认为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如何知晓?” 慕长歌眉毛一挑,怀疑到,“你是不知晓呢,还是不想说?” 冷玺策只是静静地看着慕长歌没有回答。 但……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慕长歌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冷玺策这并非是不知情,而是他不想说。 既然是冷玺策不想说的话,即便多问也是毫无意义,慕长歌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慕长歌每天都过着受尽灼热折磨的生活,人也是终日有气无力、浑浑噩噩的。当然,也免不了被冷玺策随时随地地吃干抹净一番。 第八十四章:信任(一) 虽说慕长歌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他没想到竟然一晃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他还以为最多也就是三五天的事儿。 “唉……痛、痛……”慕长歌皱着眉捶了捶自个儿的腰,感叹道,“这全身的骨头都跟那散了架似的,折磨死我了。还好策说今晚就是最后一次了,否则即便是不死我恐怕也得去半条命。” “咚咚咚。” 正念叨着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慕长歌也没大在意,只是随口应道,“进来。” 可说完之后,慕长歌就纳闷了,遂心下暗道: 不对啊,策每次进来都是不敲门的,怕我在睡觉会吵醒我,怎么今儿个…… 想着,慕长歌就疑惑地抬眼望了过去。 慕长歌一愣,“是你?” 圣主面带笑容地走到慕长歌床边,单膝跪下,取下慕长歌手里正握着的书,拉过他的手吻了吻手背,道,“神子叩见半神大人。” “不必多礼了,起来吧!请坐。” “谢半神大人。”圣主说着,站起身来,侧身就坐在了床沿上。 尽管慕长歌说了让他坐,但他也没让他就坐在床边上啊! 虽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慕长歌也只是瞥了床沿一眼,道,“不知圣主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听闻半神大人打算在圣殿里住段日子,神子一早就想来看望看望了,只是怕打扰了半神大人所以才未冒昧前来。” 慕长歌微微一笑,直言不讳到,“我说圣主大人啊,你我之间就别这么客套了,我听着怪别扭的。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圣主一笑,也收起了虚伪的表情,道,“既然半神大人这么说,那神子就直言了。” “说吧!” “神子想知道,策儿他打算做什么?” 每次听到圣主叫冷玺策为“策儿”,慕长歌心下就一阵不悦。他不满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道,“策打算做什么,你应该去问策啊,问我有什么用?” “半神大人如此聪慧,想必是知晓缘由的。” 慕长歌一听,这心里头就偷偷地笑了,暗道: 敢情是策什么都不告诉你,所以你才跑来这边问我的吧? 问就问吧,还死要面子,夸什么我聪慧,直接说策不告诉你不就得了? 想着,慕长歌微一点头,说道,“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因为呢,策板着一张千年冰山脸一问三不答的态度,我是一点儿也不陌生。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而你知道的事情我未必就知道,所以……” 慕长歌双手一摊,“问我也白搭。” 圣主倒是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道,“既然半神大人都这么说了,那神子也就不多问了。不过,半神大人突然到此,总是得有个理由的吧?” “这理由肯定是有的,那就是为了我身上的咒印。至于更加具体的情况,恕我无可奉告,因为我也不知道。知晓全部事情的就只有策一人,可惜他什么都不说。” 圣主笑了起来,别有所指地说到,“神子原以为,策儿与半神大人是两情相悦,两人之间自然没什么可隐瞒的。看来……也不全是嘛?” 圣主原本以为慕长歌听了他的话可能会生气,甚至可能会因此而对冷玺策的做法抱有不满。可没想到,慕长歌却是不在意地一笑,道,“再如何两情相悦,我们终归是两个不同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能说的和不能说的秘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就毫不在意?”圣主疑惑到。 “在意肯定是会在意的,但他若不说,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严刑逼供吧?倒是……”慕长歌眼珠一转,怀疑地看向圣主,继续道,“圣主大人好像对此非常关心啊?不知,圣主大人究竟想从我这儿知道些什么呢?” “神子只是想知道半神大人究竟想对策儿做些什么。” 听着圣主这话,慕长歌不由轻轻笑了几声,随后解释道,“我说,圣主大人是不是误会了?我可没有想过要对策做什么,策现在所做的事情完全是出自于他自己的意愿。” “他自己的意愿?”圣主冷笑一声,语带自满道,“策儿根本就没有这种多余的意愿。” 慕长歌神色一凝,沉声道,“多余的意愿?” “策儿他是神子一手栽培出来的,他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像这种没有存在价值的意愿,是不可能会出现在他身上的。” 慕长歌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起来。他沉默了半响,才终于勉强压制住了即将爆发的情绪,尽可能平静地问道,“在你眼里,策是什么?” “是什么?神子不是说过,策儿在神子眼里是最完美的的吗?” “最完美的什么?”慕长歌厉声问到。 圣主慢慢收起了脸上那自负的笑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慕长歌真正生气的样子,凌厉而饱含杀气。 原来你也有这样的一面,半神大人。 圣主在心里这样说着,扬起嘴角,答道,“当然是最完美的工具。” 圣主不仅没有因为慕长歌那隐隐窜动的杀气而选择不说出他心里的想法,而像是刻意要去挑战慕长歌的底线一般,不仅说冷玺策是工具,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加重了“工具”两个字的读音来刺激慕长歌。 慕长歌蹙起一双细长的眼静静地看着圣主,眼神锐利,但却看不见情绪。 圣主原以为慕长歌会因为他的话而暴走,让他意外而捉摸不透的是,慕长歌竟然不但没有暴走,反而所有的杀气和怒意都在一瞬间沉淀了,只剩下一股阴沉沉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每当慕长歌因生气而敛起双眼时,他那双易于常人的细长之眼就会表现出惊人的魄力。甚至能够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那双眼眸里射出来的光芒就如同一把能够刺透一切的冰刀,让人无法闪躲也无法抗拒。 就在圣主盯着慕长歌的双眼发愣的时候,那双细长的眼慢慢地弯了起来,非常优雅的弧度,带着笑意,可却看得让人毛骨悚然。因为,笑的非常灿烂,可眼底却非常冰冷。 慕长歌俯身凑近圣主,在他耳边柔声道,“策就是策,不是别的任何东西。像今儿这样的话,以后圣主大人还是不要再提起了。因为,我不爱听,听了会生气,一生气就会乱发脾气。” 语音才刚落,慕长歌的温柔和笑容倏然就全部消失了。他缓缓向后依靠在床栏上,重又拿起刚才被圣主取下的书,不顾圣主的反应,自顾地看起书来。 慕长歌方才的样子着实可怕,若换做是一般人早就吓得不敢动弹了。 但,圣主回过神来之后却不甘示弱,问道,“半神大人当真以为自己很了解策儿吗?你知道策儿在这五百年里都做过些什么吗?又知道策儿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吗?” 慕长歌甚至连头都没抬,依旧自顾自地看着书,只是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悠悠道,“我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策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与我无关。他愿意告诉我,我乐意倾听;他若不想讲,我也不会过问。不管他遭遇过什么做过些什么,又或者是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在我眼里策就是策,不会变成其他任何别的什么人。” “你就如此信任他?” “没错。” 圣主不经意地瞥了眼门外,凑近慕长歌,在他耳边小声道,“那……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样也如此信任你呢?” 第八十五章:信任(二) 慕长歌转眼望向圣主,笑道,“一如我信任他一样。” “是吗?”圣主抬起手指,卷起慕长歌胸前散落的一缕长发,暧昧地说到,“你说,若是让策儿知道半神大人曾经趴在神子身上……” 圣主故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感叹道,“直到现在,神子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半神大人那晚诱人的模样呢!” 慕长歌知道圣主说的是他那晚喝醉酒的事,虽说他完全不记得自己那一晚究竟做过些什么,但按照先前红凤倾给他描述的酒醉状况来看,他大致也可以想象得出来。 虽说慕长歌自己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做都做过了还能怎样?更何况,从最后的结果上来看,他们不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略一思索,慕长歌道,“那晚的事情,我看你最好还是不要让策知道为好。” “怎么?半神大人是担心策儿会生气?” 慕长歌摇摇头,“不是。我呢,是看在圣主大人曾经帮我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你的。若是让策知道了那晚的事情,他说不定会跟你翻脸。” “跟我翻脸?那一晚可是你主动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慕长歌自信满满地说到,“策绝对会选择相信我。而且,即便我真的做了那种事情,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可换做是你,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半神大人很有自信嘛!那……”圣主突然吻上了慕长歌的唇。 “你做……” “嘘!”圣主用手指按住慕长歌的唇,笑道,“你就好好想想该如何跟策儿解释吧!对了,神子也好心提醒半神大人一句,从以前策儿就觉得我们关系不一般,一直心有芥蒂。” “你说什么?”慕长歌正想追问下去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长歌。” 慕长歌一愣,转过头去,“策?” 看看冷玺策那张冷冰冰的脸,再看看圣主那一脸奸计得逞的狡诈,慕长歌顿时就明白了,心下偷偷骂道: 好你个圣主,居然给我耍这种小花招。 没想到堂堂一个圣主,竟然会用这种只有妒妇才会使用的小伎俩。 我看你不仅仅只是腹黑,根本就是个小人嘛,连一点坏人的尊严和骄傲都没有。 冷玺策一走进来,房间内的温度瞬间就降到了零点以下。 趁着事情还没有变得不可收拾,慕长歌赶紧出声阻止到,“策,圣主大人刚刚只是在跟我闹着玩呢!你不要在意。不管怎么说,圣主大人也曾教过你一些东西,即便是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你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玩笑就同他闹的不愉快,是不是?” 慕长歌还以为冷玺策会立刻回答他的话,可等了片刻却没听见动静。 慕长歌疑惑地望向冷玺策,却只瞧见一双阴沉的眼定定地看着自己,他不由叹了口气,暗暗想道:看来,策是真生气了。 圣主眼看这状况也知冷玺策是真的动怒了,笑容看起来愈发像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了。 慕长歌合上手里的书,放置一旁,无语道,“我说圣主大人,能不能请你收起那副笑容暂时先出去?你若再继续呆在这里,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什么?”在圣主看来,察觉到冷玺策生气之后慕长歌至少应该表现出紧张或是不安才是。让他意外的是,慕长歌竟然一脸平静地赶他出去,就好像真正让冷玺策生气的不是他慕长歌而是他一般。 就在圣主怀疑慕长歌是不是在故作镇定的时候,冷玺策突然冷冷地来了一句,“圣主大人,请。” “什么?”圣主讶异到。 “圣主大人,你就别再什么什么了,请吧!”慕长歌再一次送客到。 面对着这一致请他出去的两人,圣主心里虽是意外,但还不至于如此不识趣地非要留下来。 眼瞧着圣主出去了,慕长歌才望向冷玺策,微微一笑,道,“怎么,生气了?” “你觉得我不该生气吗?竟然如此没有防备,让人说吻就吻。” “那你自己不也是动不动就吻上来吗?” 冷玺策眉头蹙起,沉声道,“你拿我跟圣主相提并论?” “啊,抱歉,是我说错话。”知道这话的确是自己说的不对,慕长歌赶紧道歉到。 看了看冷玺策那张阴郁的脸,慕长歌露出了一个魅惑的笑容,别有深意地说到,“不然……你来帮我清理干净这上面的味道?” 说完,慕长歌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而后又道,“还是说,你不知道该怎么清理,想要我教教你?” 慕长歌所说的清理唇上味道的方法,冷玺策当然是知道的,但…… “我的确不知道。”冷玺策刻意加重语调地说到。 慕长歌从不知道,原来冷玺策这样的人也有耍小性子的时候。明明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竟然因为吃醋而故意说不知道,想让他主动吻他。 慕长歌微微一笑,暗道: 好吧,看在这件事的确是我有错在先的份上,再加上……你使小性子的时候竟然如此可爱,我就从了你吧! 这样想着,慕长歌拍了拍床板,道,“好吧,你坐到这里来。” 冷玺策依言坐到慕长歌的身边。 慕长歌探身过去,故意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详细地教导到,“首先,先轻轻地吻几下,像这样……” 说着,慕长歌轻柔而缓慢地在冷玺策唇上落下一连串的吻。 “然后,用舌尖仔细地擦拭干净,像这样……” 慕长歌伸出舌尖,从一侧的嘴角到另一侧的嘴角,细细地舔过冷玺策的唇。 “之后,含住嘴唇,慢慢地,像这样……” …… “现在,你张开嘴把舌头伸出来……” 慕长歌一边细细地教导着,一边亲身示范的做着相应的动作。就在他用舌尖触碰着冷玺策的舌尖打算继续慢慢来的时候,冷玺策突然一把托住了他的头,迫不及待地就咬了上来…… 直到心满意足之后,冷玺策才放开呼吸不稳的慕长歌。 慕长歌稍稍调匀呼吸,认真地问道,“很在意圣主口中所说的那晚的事?” “非常在意。” “想知道全部的事情?”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慕长歌还以为冷玺策会回答说“非常想”呢,没想到竟然不是,他不由好奇地问道,“怎么,你怕事情的真相是你不愿意它发生的那样?” 冷玺策微微摇头,“只是不想让你再回忆起那样的事情。”冷玺策不是在害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事实,而是在担心那一段回忆会不会给慕长歌带来不安。 慕长歌的心脏为之一颤,冷玺策总是能够说出让慕长歌幸福得快要窒息的情话。 慕长歌稍稍收回怔愣的思绪,道,“其实,即便让我回忆我也记不起任何相关的事情。那是五百年前发生的事,那一晚我喝醉了,之后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我记得并不大清楚。圣主所说的那些……我想应该是真的有发生过。但,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这一点我非常肯定。” 听完,冷玺策轻轻吻了吻慕长歌的额头,轻声道,“没有发生不愉快就好。还有,我很高兴。” “高兴?”慕长歌不解到。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全都听到了。为了我的事情而如此生气的你,毫无保留完全信任我的你,不顾过往执着认定我的你,这么多个你,都让我好高兴,也好喜欢。长歌,”冷玺策捧着慕长歌的脸,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爱你。” 慕长歌微微一笑,“笨蛋!” 第八十六章:番外之周青(一) 我是崎国人,我的名字叫周青。 我来自崎国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父亲是个小小的百户,在我十二岁那年死于沙场为国捐躯。母亲因为伤心过度,郁郁而终。 当一个面容俊美的男子出现在我面前时,那一瞬间我觉得他就是崎国的希望。 这个男子就是崎国的祭司卫斯俊,他是被神选中的人,是崎国唯一的魔法师。但是,他并不喜欢别人叫他祭司大人,而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斯俊大人”。 不负众望,斯俊大人让小小的崎国逐渐强大起来。 我一直向往着能够替他这样的人效命。 没想到,我的愿望竟然真的被神听见了。一次偶然的机会,斯俊大人见识到了我的身手。很快,斯俊大人便提升我为副将,我也因此时常跟在他身边办事。 可是,在真正接触到斯俊大人之后,老实说,我有点失望。 斯俊大人是非常厉害的人,有手段,有计谋,还是被神选中的人。但,他为人却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积极政事为国效力,他做事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有些漫不经心。 而且……他的生活作风很糜烂。 喜欢寻花问柳,甚至喜欢男人,而且还是娈童。 当然,这是他的私事,身为下官无权过问这些。我也依旧还是尽心尽力地替他办事,毕竟他的确是个优秀的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时机并不怎么成熟,斯俊大人却突然说服人皇要占领四方国。 四方国是一个临近的小国,虽然同为小国,但四方国的实力一直都比崎国要雄厚。而且,据闻四方国也有一位被神选中的祭司。传说,那位祭司名叫冷玺策,是个非常完美而冷酷的人,魔力高强且手法高明。 我实在想不通斯俊大人为什么要对四方国出手。 但人皇被他说服了,而占领四方国的计划也在逐步实施中。 虽说我不大认同斯俊大人的做法,但既然是命令,我也只能听从。 就最初看起来,计划还是相当顺利的。梨实不仅成功混入了四方国,甚至还当了四方国皇太子单尤宫里的婢女。 很快我们就等来了一个大好的机会,说是单尤近来迷恋上了一名娈童。而且就这几日,单尤会带着这名娈童外出游玩。 从梨实那里得到准确的消息之后,斯俊大人带着我、何文烨以及另几名高手做好了埋伏。 大概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敌人潜入四方城绑架四方国皇太子的缘故,单尤的身边并没有带太多的侍卫。我方则因为有斯俊大人相助,竟然没有花费太多的功夫我们就成功将单尤掳走了。 原本成功挟持单尤之后我们应该即刻撤退才是,没想到斯俊大人竟突然改了主意。他不仅没有带着我们撤退,甚至还在四方城里逗留下来,原因竟然只是为了单尤身边的那名娈童。 虽然众人都极力反对斯俊大人这么做,但他依旧还是坚持留了下来。甚至在得知那名娈童将被处斩之后,亲自劫法场带回了那孩子。 那孩子看起来与一般的娈童一点儿也不像,既不娇也不媚,倒是有一双锐利而聪慧的眼睛。而事实证明,那孩子也的确是聪慧过人,甚至聪明得过了头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怕。 而更让人意外的是,那孩子竟然还有着特殊的能力,他能够不动不躲地化解任何一切的魔法。 后来从斯俊大人嘴里得知,这孩子名叫慕长歌。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来历,只知道他突然掉落在四方国太子府,倍受单尤宠爱。据说是失了忆,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余什么都不记得。 得知斯俊大人并不是因为看上了慕长歌这个人才做出这样的事情,而是看上了他那独特的能力,这让我松了口气,至少斯俊大人并没有让我太失望。 我们终于按照原定计划带着单尤启程返回崎国,只是多带了一个人——慕长歌。 虽然一开始觉得慕长歌实在太过聪明,有点不大喜欢这样的孩子。但当我看见他卷缩着小小的身体睡在桌子上的时候,突然就觉得他其实也不过才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而已。 这样想着,我对他的态度不由就变得和善起来。在察觉到我态度上的转变之后,他也变得跟我亲近起来。 但,我还是有些意外,慕长歌竟然会拒绝斯俊大人。还以为他原本就是被单尤豢养的娈童,如今被斯俊大人所救,自然会答应斯俊大人的要求。没想到,他竟然不大愿意跟着斯俊大人。这让我对他的好感又多添加了几分。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样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不仅改变了我的命运,也改变了我们一行人的命运,甚至在将来连整个崎国的命运也都因他而改变。 就在启程之后没多久,我们被俘虏了。 原来,从斯俊大人救下慕长歌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都只是个圈套,而设计这个圈套的人正是慕长歌。 他一早就知道斯俊大人会想要得到他,所以故意让单人皇判他当众处斩,以便引出斯俊大人。而他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让四方国祭司冷玺策能够通过跟踪他而发现我们的行踪,进而一步救出单尤。 他成功了。 面对着传说中完美而冷酷的男子冷玺策,就连斯俊大人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既然当了俘虏,免不了就是一阵严刑拷问。当然,我们什么都没有说。 就在这个时候,慕长歌竟然来到了狱中。 他没有对我们行刑,也没有拷问我们,而只是给我们讲了一番“道理”。他的道理让我震惊了,我从未想过原来“效忠”和“国”竟然还可以这样理解。以民为国,以效民为效国,这样的想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却蕴藏着大义。 在说服我们期间,我知道慕长歌有好几次都向我投来探问的目光,但我的心里却没有办法立刻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就在我因为慕长歌的那番“道理”而有些动摇的时候,他却突然告诉我们,说我们之中已经有人招供了,要我们不要再继续倔强下去。 最后,斯俊大人彻底动摇了,表示愿意把全部的事情都说出来。 在得知斯俊大人愿意招供之后,慕长歌期许地问我,你会招供吗? 我没有理睬他。 再后来,他竟然用恳求的语气对我说,你不说话也成。只要等斯俊大人招供之后,你在证词上面画个押就行,可以吗? 在那一刻,我发现,他是真心希望我能够活下来的,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 不知为何,我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就这样,我成了一个叛国贼。 我以为,我余下的一生,大概也就只能在这天牢里度日了。没想到,事情才刚过去,慕长歌竟然带着几名宫女就这样出现在了狱中。 我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回答说,我带了些药来给你。 我又问他,其他人怎么样了? 他却回答说,我只关心你一个人而已,其他人怎么样我哪知道啊? 我不解地问他,为什么? 他理直气壮地说到,那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我最想让他活命的那个人也是你,他们只不过是顺便而已。 我竟然因为一个小孩子的话而心跳加快,甚至紧张得面红耳赤。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只是误会。他并非是单尤的豢养的娈童,也不喜欢男人,他只是真心的想要交我这个朋友。 第八十七章:番外之周青(二) 在牢里的那段日子其实一点儿也不辛苦。 慕长歌时常来看我,给我送些吃的、用的,甚至是玩的。也常陪我吃喝玩乐,给我讲些外面所发生的事情。 除了不能自由出入这一点以外,我的日子过的一点也不像是在坐牢,甚至连那间牢房最后都被慕长歌改造成了一个温馨小家的模样。 过了这些年,慕长歌也从一个有点古灵精怪但却聪慧过人的小孩子长成了翩翩公子。只是,虽然外貌上成长了不少,个性上倒是一点儿也没变。依旧还是爱玩爱闹,若不是一早清楚他的为人,一定会以为他只是个市井小混混。 这几年,慕长歌不止一次地告诉我,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争取让我自由。 我知道慕长歌是真心的,但我也知道这不是一件想办就能办得到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慕长歌非常兴奋地跑来找我,他告诉我说单人皇决定和崎国结成同盟国,很快我就能够重见天日了。 刚一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我脑海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反应是慕长歌在跟我开玩笑,因为这个消息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但是,我也知道慕长歌绝对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跟我开玩笑。也就是说,他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我从未想过,四方国竟然会有与崎国结盟的一天。毕竟崎国曾对四方国做过那样的事情,单人皇没有因此而开战就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如今竟然会答应结成同盟,这实在是令人太意外了。 当我问起缘由的时候,慕长歌只是笑笑,说道,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样冤冤相报又有什么意义呢?战争只会给百姓们带来痛苦和伤害。 慕长歌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轻松得就好像停战结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他大概没办法理解这件事给我们造成的冲击都多大。 不过,四方国的单人皇也不禁让人心生敬佩。他竟然能够采纳慕长歌的建议,为了保护自己国家的子民不计前嫌主动求和结盟,他着实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皇。 在同盟协议达成的那一天,我突然就觉得当初慕长歌能够想尽办法的让我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因为活着,所以我才看到了这样意想不到的一幕。 我不知道为了能够达成这样的结果,慕长歌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但这样的事情简直就像奇迹一样。 从来没有听说过竟然还有与他国结成同盟国这样的做法,慕长歌的想法总是惊天动地,而且让人钦佩。 从那一刻起,我就告诉我自己,这辈子誓死效忠慕长歌! 为此,我决意留在四方国。 而斯俊大人和其他人也都选择了留下。 无论是单人皇,还是慕长歌,他们都没有因为我之前对崎国的背叛而有所忌讳,竟然毫不犹豫地让我留在了皇宫里。 我真心地喜欢上了四方国,无论是人皇,还是百姓,还是这里的某个人。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就这样一直留在四方国,为四方国效力,也为这个一直叫我“周大哥”的男人效力。 但……四方国最终却还是没能够逃过这最后一劫。 神裔国对四方国发起了猛攻。虽然因为同盟国的相助,四方国在战争最初一直占有着一定的优势,但最后神裔国竟然调动了魔法师前来参战。 对付四方国这样一个小国竟然能够让神裔国派出魔法师,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一个人,那便是慕长歌。 单尤登基之后,慕长歌在四方国当政中占领了很重要的位置。他主张以德治国,以民为本,四方国君民一体,上下一心,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团结。正因为这样的团结,四方国也变得异常强劲,在战场上人人都有着一颗绝对不能输的决心。 可是,两国实力太过悬殊,四方国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被毁灭的命运。就连冷玺策这样厉害的人物也在战场中失去了踪迹,生死不明。 慕长歌和冷玺策之间的关系,我很清楚,冷玺策的失踪曾一度让慕长歌倍受打击。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慕长歌如此信任并爱恋着人竟然只是个背叛者。 他不仅背叛了慕长歌,也背叛了四方国。他从我手中夺走了四方国的皇印,也让我失去了一只手臂。 我问他为什么要背叛慕长歌,这个冷酷而让人捉摸不透的男子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 冷玺策是个十分完美的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就绝对没有做不到的。从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轻而易举地就打败了斯俊大人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一点了。但同时他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没有喜,没有悲,就好像压根就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一般,我甚至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任何表情。 即便是冷玺策这样的一个人,在面对慕长歌时却是完全不同的样子。他每次望向慕长歌的时候,眼神总是特别的柔和,也只有在面对慕长歌的时候他才会出现一个人类应有的温度。 我一直都认为虽然冷玺策看起来难以亲近,但对慕长歌应该是真心的。 这样一个深爱着慕长歌的男子究竟为什么突然选择背叛,背叛之后又打算做什么,我完全猜不透。 而让我深陷绝望的是,四方国被灭了,单人皇和慕长歌下落不明极有可能已经双双殉国,可我明明知道敌人是谁,也知道背叛者是谁,但却是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失去了作为习武之人最重要的右臂成了废人一个…… 就在我快要放弃一切的时候,我却遇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春华。她原是慕长歌身边的宫女,在我最低落的那段时间里,她给了我温暖也给了我光明。为了能够好好照顾她,我重新振作了起来。 在那段时间里,我时常想起慕长歌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只要能够活着,就比什么都要重要”。 虽然我不敢期待在我身上还能够发生什么奇迹,但每每想到慕长歌,我都无法相信他会就这样死去。 而最后,我竟然真的看到了奇迹,我看到活生生的慕长歌就这样站在我面前。 只要能够活着,就比什么都要重要。在我看到慕长歌的那一瞬间,我才真正体会到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里所隐藏的魅力和奇迹。 从我认识慕长歌的第一天开始,我就一直知道慕长歌是个非同一般的人,总是有惊人之言,意外之举。 没想到,死里逃生之后的再度重逢,慕长歌竟然已经成为了神裔国的议和大使。 他也做了跟我一样的事情,选择了“背叛”,而且还是“投靠”了自己的敌人。 但我心里非常清楚,慕长歌这么做并不是真正想要背叛四方国。就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以身报国这里的“国”究竟是哪一个“国”,若是以民为国那便不存在背叛还是不背叛,只要能够替民办事,去哪都是一样的。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放下一切的仇恨,只为了能够减少战争,让更多的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面对着这样一个男人,我无法不为之所动,我再一次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想要向他宣誓效忠。 但慕长歌阻止了我,他微笑着看着我,告诉我,什么都不必说,他心里全部都明白。 虽然这一次重逢非常短暂,慕长歌什么都没有对我说,但我知道,他一定在计划着什么。 慕长歌说过,他一定会有再需要我的时候。 所以,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我需要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他再一次需要我的时候重新回到他身边替他效命。 第八十八章:番外之十七 我的父母是谁?我不知道。 我的家乡在哪里?我不知道。 我的名字又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过多的事情,我只需要知道我的主子是谁,然后绝对服从主子的命令就足够了。 因为我是一名只能永远隐藏在暗处的暗门死士,我的代号是十七。 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接受着各种暗杀、潜伏等等之类的训练。 像我这样的人并非只有我一个,虽然我们听命于同一个主子但却很少与其他人接触,即便是在训练的时候也并不常常能够见到其他人。对此,我也都习惯了。 但,无论做些什么,又接受着怎样的训练,我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便是绝对圆满地完成莫邪王爷的一切命令。因为,他是我们的主子。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一切竟然会发生改变。 那是一个午后,我负责暗中待命随时听从莫邪王爷的吩咐。 在我看来,即便莫邪王爷不是我们的主子,他这样的男人也有着绝对支配我们的能力,强大并且毫不留情。 但,近日来莫邪王爷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虽然我没有资格去揣度莫邪王爷的心思,只需静候吩咐即可,但我却莫名对此有了些许的在意。 我在暗处静静地看着莫邪王爷对面那名笑容灿烂的男子,我从未见过任何人能够以如此轻松随意的姿态来面对莫邪王爷,也从未见过莫邪王爷对人如此和善过。 他究竟是什么人?当下我心里有了这样的疑问。 正想着,我突然听见莫邪王爷对我下了命令。 同往常一样,我飞身跪在莫邪王爷面前,静候吩咐。 但莫邪王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我下命令,我只是静静地跪在莫邪王爷面前,等待着。 那名男子,那名总是笑容灿烂的男子突然冲过来拦在了我的面前,非常激动地说到,“王爷,你若是乱来,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从未见过有哪一个人敢用这样不恭地态度对待莫邪王爷,更别说当着王爷的面说出“不会原谅你”这样的话了。 从那个男子的口中我得知原来莫邪王爷想要杀了我。 对此,我既不意外也未动摇。莫邪王爷是我的主子,他的命令是绝对的。既然他要我死,我便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只是,那名男子竟然为了初次见面的我而怒斥莫邪王爷,之后又大骂我是个笨蛋。 我完全不理解他为什么要为了毫不相识的我而这么激动。 当莫邪王爷再一次向我出手的时候,意外地我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只觉周身一暖,头顶射下来一道亮光。 我从未觉得光离自己如此近过,一时间竟失神地抬眼望了过去。 那一双细长而独特的眼睛里透着的笑容和关切,以及身后那巨大透着白色微光的羽翼,无论是哪一样都让我终生难忘也倍感温暖,从来不曾尝过的温暖。 在那一刻,我脱口而出叫出了一个名字——神。 男子最后竟然与莫邪王爷大打出手,我不知道他对莫邪王爷出手是否与我有关,我只是希望他能够赶紧停手。 直到看见男子被莫邪王爷制服,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之所以希望他不要对莫邪王爷出手,原因竟然是我担心他会因此而被莫邪王爷杀死。 这样的情绪从未有过,不明缘由,只是希望他不要死。 出于意料,虽然男子对莫邪王爷出手了,但王爷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高兴。反而是男子为了莫邪王爷无故对我出手的事情在继续责问王爷,而莫邪王爷却只是在担心男子的身体是不是有受伤。 男子非常不高兴地说他自己的身体非常不舒服,莫邪王爷竟然十分紧张地替他请了大夫,最后男子却是让大夫替我疗了伤。 男子离开之后,莫邪王爷突然对我说,“养好伤,以后慕长歌就是你的主子了。”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名男子名叫慕长歌。 非常奇怪的是,当一个死士被自己的主子命令去叫另一个人为主子的时候多半都会觉得自己是被主子抛弃了,但我却没有产生那样的情绪。反而因为新主子是慕长歌的缘故,心里竟还有些隐隐的期待。 当慕长歌听说莫邪王爷要将我送给他的时候,他却拒绝了。在被慕长歌拒绝的那一瞬间我竟然产生了自己是被人抛弃的无用之人的想法。 从莫邪王爷嘴里得知死士一旦暴露了身份就只剩下死路一条的时候,慕长歌却又答应接受了我。 在接受我之后,慕长歌突然说要赐予我新的名字。名字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不管叫什么,名字不过就只是个称呼而已。以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也用过各式各样的名字。 但听慕长歌说要赐予我名字的时候,我的心情竟然完全不同,隐隐地期待着,甚至觉得这个即将成为我的名字的名字是如此的别具意义。 慕鹰! 这是慕长歌赐予我的新名字。他说因为我的眼睛看起来像鹰眼一样,所以叫鹰。至于姓,那是随了他的姓。 赐予属下以自己的姓氏,这是何等的荣耀。可这个男人却毫不犹豫地将这样的荣耀赐予了我。 虽说跟随慕长歌也是莫邪王爷的命令,可是我却觉得慕长歌更像是我自己选择的主子。能够叫他一声“主子”是我莫大的荣幸,也让我高兴,因为他是位非常温暖的主子。 但他似乎并不大习惯我叫他“主子”,起初我以为是他对我不满意,但后来才知道他只是真的不习惯而已。 他总说他自己这个人不大喜欢规矩,为人也很随意。这一点,从他身边的仆人对待他的态度我就可以看得出来。 我从没见过哪个主子会与下人打成一片,而慕长歌就是这样的人。丝毫没有主子的架子,对待下人也是真心的好。 他甚至为了我而大发脾气,只因为莫邪王爷对我下了他不喜欢的命令。尽管莫邪王爷的确吩咐过,说慕长歌以后就是我的主子了。但不管怎样我也还是莫邪王爷的人,对于王爷的命令依旧是绝对地服从。这就是所谓的第一主子和第二主子。 在慕长歌知道这一点之后,他非常生气地将我还给了莫邪王爷。他说,他不需要一个属于莫邪王爷的工具。 听着慕长歌说不要我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涌现出了难过的情绪,明明死士是没有任何情感的。但我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对于死士而言就只有服从,绝对的服从。 不被主子需要的工具没有存在的价值,既然慕长歌不要我,我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死亡了。但莫邪王爷并没有让我死,而只是将我关了起来。 我不知道在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最后莫邪王爷竟然妥协了。他还了我自由并命令我从此以慕长歌的命令为第一命令,慕长歌的话高于一切,包括王爷本人。 越是了解慕长歌,我便越是敬仰这位主子,也打从心底里的希望能够一生都效命于他。 可他却突然间消失了! 我从未想过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我以为我们一定会经历更多更多。 就在我以为我再也无法见到他的时候,他却又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 他重生了!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慕长歌,我的主子,竟然是半神大人。 可是他却对我说,不必在意,无论称呼是什么,他就只是他。 身为半神大人的他,竟然愿意成为我的主子,这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它却是事实。虽然现在我还没有再度回到他身边,但,我知道,他将永远是我的主子。 ——卷四·重生·完—— 卷五:和平 发展至今,长歌身边已经有好几位优秀的男子了而且都深爱着他。可是,长歌却是一个也没有要。 虽然“一夫多妻”的提议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但长歌却接受不了这种方式。也并非是纠结于“多妻”这样的事情,而是,他觉得如果他并不爱他们,那就不应该接受他们。既没有爱也没有“唯一”,这样的关系带来的只会是伤害而不是所谓的幸福。 长歌将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创造和平,收集皇印找到神这样的事情上面。 神说战争即将爆发,而长歌也在冷玺策的帮助下解开了咒印里隐藏的封印。作为最终卷,长歌究竟会经历些什么,而最终又是否能够跟这几位优秀的男子走在一切呢? 第一章:旧情复燃(一) 慕长歌没想到解除封印之后获得的魔力竟会是如此的可怕。 刚开始那一段时间,他完全控制不了体内的这股新力量。虽然与之前羽翼的魔力是相同的感觉,可程度确实完全不同的。 慕长歌原本还以为所谓隐藏的魔力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解除封印也只是为了让他更上一层楼。可事实证明,他完全错了,封印里封存的魔力远比之前羽翼的魔力要更加强大也更加锐利。 即便有冷玺策这样优秀的师傅亲自指点,即便慕长歌的学习及领悟能力异于常人,他们也依旧还是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完全控制住新的力量。 两个月听起来好像很短暂,但当初从完全不懂魔力到完全控制羽翼,慕长歌也不过才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而已,而这一次只是为了控制住过去强大的力量竟然就整整耗费了两个月的时间。 不过,在完全掌握力量之后,慕长歌宛若重获新生般的感觉,连身体各方面的性能都变强了。反射力、跳跃力、爆发力等等,慕长歌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身体竟然会是他自己的。 但,现在并不是值得高兴的时候。三天前,他接到了姬清儒的书信,说是局势紧张,战争一触即发。 慕长歌没有耽搁,甚至没有与冷玺策好好道别,在修炼完成之后就火速赶往莫邪王府。 只不过是两个多月未见,当鬼畜千斗看见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慕长歌时,他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鬼畜千斗三步做两步,冲过去一把紧紧地抱住了慕长歌,低语道,“长歌,你回来了?” 慕长歌一愣,最后还是轻轻地应了声,“嗯,我回来了。” 鬼畜千斗松开怀抱,颇有些意外地看着慕长歌,疑惑道,“你……” “怎么了?” “只是觉得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我还是我,哪里不一样了?”慕长歌好笑到。 鬼畜千斗却是静静地打量着慕长歌的笑容,片刻后才说道,“你对本王的态度似乎没有那么抗拒了。” “是、是吗?”慕长歌神情有些闪躲地避开了鬼畜千斗的视线。 听着鬼畜千斗的话,慕长歌竟然产生了羞愧自责的情绪,他在心里暗暗骂道: 慕长歌啊慕长歌,你干嘛做贼心虚地躲开王爷的视线啊? 因为你明明才刚刚说过谁都不接受,最后却又跟策厮混在一起吗? 虽然直到最后你也还是对策说你不会接受他,但是……你说一句“不接受”就能够抵消你们这么多天在一起的事实了吗? 你的身体不是已经完全地接受了策吗? 话说回来,这七十多天,甜着腻着,完全一副新婚蜜月小夫妻的生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慕长歌,你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所以才会受到策的蛊惑。 可是啊,做都做过了,你干嘛要等到现在才开始做贼心虚啊?就好像是在外面偷完情之后,回到家面对自己丈夫的关切时倍感罪恶的妻子一样。 不对,什么妻子?我又不是妻…… 嗯——,总之,慕长歌,谈个恋爱谈成你这样的,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我不过就只是跟策两情相悦而已,这罪恶感究竟从何而来? 慕长歌正在心里又是骂着又是感叹着的时候,突然听见鬼畜千斗说道,“想好要如何回答本王了吗?” “啊?”慕长歌猛地回过神来,笑了笑,故作镇定道,“王爷在说什么?” “你突然神色闪躲的避开本王的视线,而后又在心里默默嘀咕,难道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本王,想着该如何解释吗?” “哈、哈,王爷多虑了,我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你每次想要掩饰的时候,都会发出这样的笑声,你以为你可以瞒得了本王吗?” 慕长歌的额角就差没滴下冷汗了,就算他决定实话实说,可这种事情又怎么说得出口呢?难道要他说,不好意思,在这两个多月里,我与策进行了非常深刻的身体上的交流? 虽然明知自己是绝对瞒不过鬼畜千斗的,但慕长歌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傻下去,“笑就是笑,哪还分什么不同笑声啊?王爷真的是多虑了。” “你看着本王,再说一次。” 慕长歌挥挥手,佯装轻松地笑道,“不必了吧?王爷干嘛突然变得这么严肃?” “本王说,让你看着本王的眼睛再说一次。”鬼畜千斗再次要求到。 慕长歌知道如果他不按鬼畜千斗的要求去做,鬼畜千斗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最后,他只好极其不情愿地抬起头对上鬼畜千斗的双眼。虽然慕长歌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可是……他张了张嘴,那一句“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隐瞒王爷”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唉——”慕长歌认输地叹了口气,承认道,“好吧,我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但是……”慕长歌随即又语带恳求地问道,“我可以不说吗?” “为何不能说?” “这……”慕长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他说,因为他一旦说出来鬼畜千斗就会因此而生气,那毫无疑问鬼畜千斗会更加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尽管慕长歌只是表示他自己不想说,鬼畜千斗也借此而猜出了大致方向。 看着慕长歌那一脸的纠结,鬼畜千斗判定地说到,“你一直都是个有话说话的人,也不擅长去隐瞒什么。你如此纠结不想说,想必事情与本王有一定关系。而你这两个多月一直在圣殿,与本王并没有接触过,由此推来,这件事很可能与冷玺策有关。与本王、你以及冷玺策三人都有关系的事情是……” “停!”慕长歌打断了鬼畜千斗的话,道,“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虽然话被慕长歌打断了,鬼畜千斗却继续冷静地分析道,“由你的反应看来,本王的推测是正确的。” 如果鬼畜千斗发一通脾气,或者是掐着慕长歌的脖子逼问他究竟和冷玺策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许慕长歌的心里会更加好受一些。这样平心静气却不带感情的推断着事情真相的鬼畜千斗让慕长歌只觉心里涌起一阵阵寒意,除了罪恶感还多了几分害怕。 “说吧,”鬼畜千斗转身坐回椅子上,阴晴不定地看着慕长歌,缓缓道,“你和冷玺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着这样的鬼畜千斗,慕长歌也只能认输乖乖交代了。为了稍稍缓和这像是丈夫在审问出轨妻子般的气氛,慕长歌也随意挑了把椅子在鬼畜千斗对面坐了下来。 坐定之后,慕长歌以问为答,道,“我和策曾经是恋人的事情,王爷应该已经知晓了吧?” 鬼畜千斗只是看着慕长歌,没有答话。这样的事情,无论他是否知道,他都不想作答。 慕长歌知道鬼畜千斗是知道的,于是他继续道,“我爱策,虽然我和他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而如今我也拒绝了他,但我的心情从未改变过。” 听到这里,鬼畜千斗那原本只是阴晴不定的脸彻底转变成狂风暴雨了。 但,既然要把话说清楚,慕长歌就顾不得鬼畜千斗此刻有多生气,只能坚持继续说下去,“在察觉到策的背叛之后,我决意忘了他。而这个时候,尤向我表明了心意,而我也决定接受尤。之后……” 慕长歌看了眼鬼畜千斗,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王爷出现了。再后来的事情,不用我说,想必王爷也都清楚了。我之所以告诉王爷这些事情,其实就只是想说,尽管因为种种的原因,让我不得不拒绝你们。但,我心里从未忘记过对策的感情。简单点说,在与策相处的这两个多月里,我们旧情复燃了。” 第二章:旧情复燃(二) “旧情复燃?”鬼畜千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几个字。 慕长歌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子。面对鬼畜千斗的质问,他低着头,缩在那边,小声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背叛了王爷,背叛了尤,也背叛了清儒和凤倾。王爷会生气也是应当的。我知道这种事情道歉也没有用,总之,都是我的错,是我禁不住诱惑。” “禁不住诱惑?”鬼畜千斗沉声问到。 慕长歌是不是禁不住诱惑鬼畜千斗还不知道吗?之前,他对慕长歌出手过不止一次两次,但每一次都被慕长歌用尽各种方法拒绝了。 若慕长歌真是一个禁不住诱惑的人,又怎么可能抗拒得了鬼畜千斗? 慕长歌这一句“禁不住诱惑”无疑是毫无保留地暴露出了他对冷玺策的感情,只有在面对自己真心爱着的人时,他才会变得禁不住诱惑。否则,以慕长歌的个性,别说是成功引诱他,哪怕是强迫他也未必能够得手。 从鬼畜千斗的眼神里,慕长歌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一句“禁不住诱惑”的话里所隐藏的玄机。但,慕长歌并非是有心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鬼畜千斗的。 “抱歉,我并非是故意……”说到一半,慕长歌突然愣了愣,转口道,“很抱歉,竟然说了这么过分的话。” “你之所以不想告诉本王,是因为知道本王在得知这件事之后会生气吧?” “呃——,倒并是这样,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而且……”慕长歌说着,默默地又在心里补充到: 这种莫名其妙涌现而出的罪恶感让我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既然知道是开不了口的事情,但却还是这么做了,想必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啊?”慕长歌收回还在游走的思绪,疑惑道,“心理准备?” “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想必应该已经预料到后果了吧?” “后果?”慕长歌心里涌起一阵阵不安,他试探地问道,“王爷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鬼畜千斗起身走向慕长歌,在慕长歌面前站定,用手指挑起慕长歌的下巴,俯身贴近问道,“你觉得本王会怎么做呢?” “不……”慕长歌竟然连“不知道”三个字都说不出来。倒不是真的害怕鬼畜千斗会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出来,而是……他知道鬼畜千斗很有可能会做的事情。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更加无法面对鬼畜千斗。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如果是长歌你的话,应该能够了解本王心里的想法吧?” “怎、怎么会?”慕长歌低垂下眼,望着地面言不由衷道,“虽然偶尔能够猜中王爷心里的想法,但王爷毕竟是王爷,我是我,自己有时候都不一定能够完全了解自己,我又怎么可能完全了解王爷呢?” “是吗?既然你不知道,那本王就只好想办法让你知道了。”说着,鬼畜千斗突然扬起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慕长歌心下一惊,身体条件反射地微微向后缩了缩。 看着慕长歌那细微的动作,鬼畜千斗笑问道,“怎么,刚刚不是才说不知道本王的想法吗?本王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向后退什么?” “只是习惯地就……” 鬼畜千斗微微眯起双眼,“习惯?” “啊——,王爷,我听说战争即将……嗯……”就在慕长歌想要快速转移话题的时候,鬼畜千斗突然俯身过来堵住了他的嘴。 趁着说话时张开的嘴,鬼畜千斗迅速侵入了慕长歌的领地。 慕长歌想要推开鬼畜千斗,可一想到他在说过绝对不会接受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之后却一转身又跟冷玺策走在了一起的事情,那种沉重的罪恶感就让他无法伸出推开的手。 “怎么?不推开本王吗?”鬼畜千斗稍稍离开慕长歌的唇,道,“若是你不拒绝,本王可是会一直做下去的哦!” “王爷,我……” 看着慕长歌那低垂的眼睑里隐藏的种种情绪,鬼畜千斗问道,“你那副表情是想怎样?负罪,自责,还是歉意?” 慕长歌说不出话来,只能是静静地看着鬼畜千斗。 “既然有负罪感,为什么还要做出那样的事情?你就这么喜欢冷玺策吗?喜欢到无法抗拒,无法自拔?” 慕长歌苦笑了一下,虽然这句话对鬼畜千斗来说很残忍,但他还是说了出来,“的确是无法抗拒呢!” 鬼畜千斗一愣,低沉着嗓音笑道,“你还真敢说出来啊!”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继续欺骗下去对王爷来说不是更加残酷吗?” “你知道当初本王为何会答应暂时放你自由吗?” 慕长歌沉默了片刻,小声应道,“知道。” “说说看。” “因为我提到了纯白男子的事情,让王爷有了稍稍的动摇。再加上,我拒绝了所有的人,所以王爷觉得即便暂时放我自由也是可以的。” “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嘛!既然你违背了当时的承诺,你觉得本王应该怎么做才好?” 慕长歌没有说话,不是不知道,而是说不出口。他非常清楚以鬼畜千斗的个性,一旦知道了他跟冷玺策之间的事情,他一定会立刻收回给他的“暂时的自由”。 现在,慕长歌总算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错一步满盘皆输了。 正因为他在面对冷玺策的深情时没能够好好控制住自己,所以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明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和他们几人撇清这种暧昧关系的,结果却在好不容易赢得了“暂时的自由”之后竟然又亲自毁了这份自由。 “你不说话是不知道呢,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看着沉默不语的慕长歌,鬼畜千斗问到。 “呐,王爷,即便……即便你知道我可能并不爱你,你依旧还是想要将我留在身边吗?即便没有真心,这样也可以吗?”慕长歌突然问到。 “一定要得到你,这是本王的决心。至于你的心,本王迟早都会得到。”鬼畜千斗坚定而自信地说到。 “原来如此,即便是没有心的身体,王爷也还是想要我。这,才是王爷的决心。” 也许是事情不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就无法逼出另外的转机,如今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导致几人之间的关系再度陷入无法摆脱的绝境之后,慕长歌倒是突然心境开朗了。在听到鬼畜千斗说“一定要得到你,这是本王的决心”时,慕长歌好像终于明白了姬清儒和红凤倾所说的“绝对不想失去,哪怕成为‘众多之一’也没有关系”的心情。 慕长歌抬起眼眸,认真地对上鬼畜千斗的眼睛,道,“王爷,对于你来说,是不是无论什么形式的接受都远比拒绝要来得好的多呢?” 慕长歌的眼睛透着纯净的光芒,没有一丝的犹豫,也没有任何的迷茫。 鬼畜千斗不知道慕长歌为何会前后态度大反转,但还是应道,“当然。” “既然如此,我也尝试着说服自己去接受可好?” 鬼畜千斗一愣,他已经听惯了慕长歌一直不停地对他说着“拒绝”“拒绝”“拒绝”,此刻突然听见慕长歌说要接受,他竟一时间怔住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怔愣住的鬼畜千斗,慕长歌微微一笑,道,“虽然我说要尝试着去接受,但王爷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才是。毕竟……” 慕长歌略一停顿,继续道,“现在并不仅仅只是王爷你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关于到六个人的事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三章:旧情复燃(三) 虽然慕长歌感觉这样的话一旦说出口可能会真的惹怒鬼畜千斗,但……他定定地看着鬼畜千斗,认真道,“事实上,除却全部拒绝,我还有考虑过另一个解决方案。但是,由于我个人实在是有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所以才直接放弃了这个方案。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所以……” 慕长歌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用一副极灿烂的笑容问道,“所以王爷要不要考虑看看‘一夫多妻’这个提议?” 鬼畜千斗沉默了。 慕长歌可不会傻到以为鬼畜千斗此刻的沉默是默认,这样的沉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此刻越是安静,爆发时并越是可怕。 但既然话已说出口,此刻也容不得慕长歌反悔了。 鬼畜千斗越是安静,慕长歌便却是觉得紧张。为了缓和气氛,慕长歌大声地笑了笑,说道,“哈哈……王爷也觉得这个提议很荒唐对不对?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我又说服不了你们放弃,所以……王爷若是觉得这根本就是个连笑一笑都不值的笑话,那就请王爷自动忽略。但……如果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王爷还是认真考虑看看。我也会尽可能说服我自己尽早接受这个提议。” 沉默,鬼畜千斗依旧还是沉默着。 慕长歌的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再继续刺激鬼畜千斗为好。略微想了想,慕长歌转移了话题,“总、总之,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听说战争一触即发,我们还是来谈谈相关情况吧!” “刚刚的话,你再说一次。”就在慕长歌决定转移话题的时候,鬼畜千斗却突然开了口。 “哈?”慕长歌一愣,一时间没能够反应过来鬼畜千斗所说的“再说一次”究竟是什么再说一次。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提议?” “一、一夫多妻?” “一夫多妻?”鬼畜千斗沉声反问到。 “不然,一妻多夫?”说完之后,慕长歌就怔住了。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抽风了,不然,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 “一妻多夫?”鬼畜千斗再一次沉声问到。 “哈——,那个……”慕长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在心里偷偷骂道: 慕长歌,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稍微正经一点啊?竟然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 白痴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你愚蠢的等级了。 “你的意思是要本王成为你的‘众多之一’?” 面对鬼畜千斗的逼问,慕长歌决定与其继续逃避不如一口气将全部的事情都说个清楚明白算了。于是,他开口道,“我知道对于王爷来说,这个提议简直是既荒诞又可笑,要王爷这样的人成为什么‘众多之一’根本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除非王爷用暴力将我困住,否则我是绝对不可能会成为只属于王爷的人的。要么全部拒绝,要么全部接受,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解决方法。” 鬼畜千斗微微眯起双眼,厉声道,“绝对不可能会成为只属于本王的人?” 慕长歌点点头,解释道,“对于策,我有无法割舍的感情;对于尤,我承诺在先有必须承担的责任;对于王爷,我用了手段所以有一份歉疚。至于清儒和凤倾,他们是我的知己,也为我付出了很多。无论是哪一个,我都绝对不想伤害。起初决定谁都不接受的时候,是因为无论我接受了谁,对你们另外四人来说都很残忍。而且,我知道你和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甚至会对我所选择的那个人出手。全部接受虽然也不是什么值得让人高兴的做法,但这是唯一一个既不需要逼你们放弃也不用逼我非得做出选择不可的方法。” “若是本王不答应呢?” “王爷若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我当然也没办法强迫王爷。” “你的意思是,要么放弃,要么本王就必须得接受提议成为‘众多之一’?” “虽然这话由我自己来说有些自恋和臭屁,但事实的确就是如此。还有……”慕长歌笑笑,用手指指了指鬼畜千斗捏着他下巴的手,道,“王爷能不能先放开我?关于这件事情,我们容后再议?眼下更重要的是战争形势,王爷以为呢?” 鬼畜千斗又是一阵沉默之后,这才松开手指,道,“容后再议?” 慕长歌用力地一点头,“对,对,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大家不成,何谈小家?” “你突然说出这样的提议,现在又让本王搁置一旁,以后再议?” “不管怎么说,这个问题的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彻底解决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搞定的。现下更重要的事情是国家大事,对不对?除了我以外,王爷还有其他必须要做的事情不是?现在眼看着王爷一直在找的人已经有了线索,当然应该趁胜追击,赶紧找到他才是。而且,如果王爷不能够好好解决那个人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安下心来接受王爷。我不仅自私,还有着很强的占有欲,我绝不容许我的人心里面还想着其他人。” 鬼畜千斗突然身体一震,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就好像要从胸腔里突破出来一样。 感受着胸口里的窜动,鬼畜千斗皱着眉,寻思道: 从未想过,竟然只是因为长歌的一句“我绝不容许我的人心里面还想着其他人”就能够令本王如此激动。 像这样被人要求,明明应该感到生气才是。 可…… 本王非但没有丝毫不愉快的情绪,甚至还如此地……开心。 被长歌要求心里面绝对不可以再有其他人,竟然会让本王如此开心? “王爷?王爷……”虽然慕长歌不认为像鬼畜千斗这样的人会突然出现身体不适之类的情况,但鬼畜千斗那表情却让慕长歌怎么看都觉得他是在忍耐着什么,不由关心道,“怎么了,王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没什么。”鬼畜千斗收回思绪,到。 “是吗,”慕长歌松了口气,笑道,“没事就好。” 鬼畜千斗静静地看着慕长歌,突然说到,“不可思议。” “啊?”慕长歌听的是莫名其妙,问道,“什么不可思议?” “明明被要求被命令了,竟然会让本王感到开心,不……是愉悦。” “哈?”慕长歌疑惑地皱着眉,完全不知道鬼畜千斗究竟在说什么。 “听到你说绝不容许本王心里面想着其他人的时候,这里……”鬼畜千斗抬手抚上胸口,顿了顿继续道,“竟然莫名涌现出一股暖流,让人如此的愉悦。” 听着鬼畜千斗的话,慕长歌一时间没忍住,噗嗤一声,捧腹大声笑道,“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鬼畜千斗正色问到。 看着眼前手捂胸口满眼疑惑的这个人,慕长歌就彻底明白了,鬼畜千斗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恋爱过。 慕长歌在心里暗道: 看来,任夏说的没错,王爷对纯白男子并没有爱这样的感情,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到而已。 突然得知了这样的事情,我是不是应该为自己是王爷心里的唯一而感到高兴呢? 可我怎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见慕长歌久未答话,鬼畜千斗再一次问到,“你刚刚笑什么?” “吔——,我只是在想,这大概是王爷第一次喜欢上某个人吧!被自己喜欢的人要求说‘除我之外心里绝对不可以再有其他人’之类的自然会感到高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恋爱吧!”慕长歌解释到。 “恋爱?” “好了,恋爱什么的以后再说。我们来谈谈即将面临的战争吧!”趁着鬼畜千斗还未完全回过神来,慕长歌再度转移话题到。 第四章:战前(一) 从鬼畜千斗那里得知了大致情况之后,慕长歌没有在莫邪王府多耽搁,辞了鬼畜千斗就动身往儒王和府而去。 只是,让慕长歌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正欲打道回儒王和府的时候竟然在莫邪王府里遇见一个很久不见的旧相识,那个人便是沙耶絮。 虽然沙耶絮也同住在莫邪王府里头,即便是遇见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仔细算起来,在慕长歌的脑海里他至少有十七年没见过沙耶絮了,难免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沙耶絮微微一笑,道,“看到我,慕公子好像很意外?” “啊,这个……”突然被沙耶絮看透心思,慕长歌显得有几分尴尬。他揉了揉后脑勺,笑着解释到,“因为很久没见了,所以……” “说的也是呢,的确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你看起来状态不错。” 慕长歌一愣,微微蹙眉,颇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的沙耶絮。 “怎么?”沙耶絮不解到。 “咦,没什么,只是……感觉沙耶祭司好像变的跟以前有些一样了。”说着,慕长歌又笑了笑,自己解释到,“大概是我的错觉吧,请沙耶祭司不要在意。” “慕公子还真是敏感,我的确是有了些小小的变化。不过,人总是会变的,你说是不是?” “这倒是。” “倒是慕公子,难得再回来,这一次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啊?嗯。” “那慕公子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嗯。”慕长歌应着,看着沙耶絮离去的背影,心下疑惑道: 奇怪,以前沙耶絮给人的感觉是这样的吗?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了? 慕长歌摇了摇头,小声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赶紧回去要紧。” 慕长歌一日之内从圣殿赶往莫邪王府,之后又回来儒王和府,这一路虽然算不上舟车劳顿,那也算劳碌奔波了一回。但慕长歌并没有歇息,硬是趁着天黑之前赶到了儒王和府。因为,当初走的时候,慕长歌只是对姬清儒和红凤倾说他是要去莫邪王府向鬼畜千斗打听打听咒印的事情,结果没想到竟然又去了圣殿,甚至一去就是两个多月。如果可以,慕长歌希望能够尽可能早地回到儒王和府。 当慕长歌踏着落日的余晖赶回来的时候,姬清儒、红凤倾两人正对坐在院中。这当然不是偶然,而是在收到慕长歌的书信,说今日就会回来之后,他们二人就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慕长歌的归来。 “清儒,凤倾!”慕长歌在两人面前站定,笑道,“我回来了。” 姬清儒微微一笑,回应到,“你回来了,长歌。” 看见慕长歌的身影时,红凤倾不自觉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可等慕长歌站到他面前笑着对他说“我回来了”的时候,红凤倾脸上的笑容突然就转变成了怒意,满是不高兴地说到,“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忘记回来的路了呢!” 慕长歌嘻嘻一笑,凑到红凤倾面前,道,“怎么,生气了?” 红凤倾微微别过身,避开慕长歌的视线,道,“我哪敢啊?你来去自如,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我哪敢生什么气?” “你这样像是没有生气的样子吗?”慕长歌再一次凑到红凤倾面前,讨好地说到,“这一次呢,的确是我不对,招呼都没打突然就消失了两个月多,我向你们赔罪。” 看着慕长歌活脱脱一副摇着尾巴讨好主人的小狗的模样,红凤倾差点没笑出来。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挪开不自觉就被慕长歌脸上的表情所吸引的视线,依旧摆出对慕长歌不理不睬的姿态。 “好嘛,是我的错,我认错,我道歉。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无论慕长歌如何道歉如何讨好,红凤倾硬是铁了心的对慕长歌冷眼相待。 就在红凤倾心里想着“看你怎么办”的时候,慕长歌却突然飙出了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凤倾,想你堂堂男子汉,别摆出一副被丈夫抛弃了的小怨妇的表情好不好?” “你说什么?”红凤倾咬着牙齿问到。 就连向来温文儒雅的姬清儒也忍不住别过脸去偷偷笑了起来。 慕长歌却是双手一摊,将眉毛挤成一个“八”字形,十分无奈地感叹道,“虽然这小怨妇的模样有时候也挺可爱挺惹人怜的,但,再怎么说凤倾你也是个大男人,还是稍微收敛一些比较好。” “哈哈……”慕长歌这话一出,姬清儒是再也忍不住了,原本的偷笑声一下子爆发出来。 看着姬清儒那张笑得极度开心的脸,红凤倾愈发恼怒了,他一把揪起慕长歌的衣领,沉声责问道,“你竟然把我形容成小怨妇?” 慕长歌却是摇摇头,非常认真严肃地纠正道,“不是小怨妇,而是被丈夫抛弃的小怨妇。” 看着被慕长歌整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的红凤倾,姬清儒无奈地感叹道,“长歌这张嘴还真是何时何地也不让人讨到半分便宜。” 慕长歌一听,洋洋得意道,“那是。” 转眼又望向红凤倾,慕长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我刚刚只是在跟你闹着玩而已。我是真的知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你还真敢说,嘲讽我为‘被丈夫抛弃的小怨妇’之后又立刻要我原谅你?” “都说只是在开玩笑了。好吧,我承认是我嘴贱,一时没忍住。如果说你真的是那被丈夫抛弃的小怨妇,那我不就成了无情无义抛妻弃……啊,没有‘子’,是抛弃妻子的浑球丈夫了吗?无论怎样,我们也算得上是小别后重逢吧,你好歹也该对我说一声,你回来了吧?” 慕长歌才刚说完就看见了红凤倾那张阴沉的脸,他赶紧转移了话题,笑道,“哈,你若是不想说也罢!事实上,大致的情形我已经听王爷说过了。我也向王爷表明了态度,不日之后我们就动身前往战场。至于尤那边,我明日会亲自去一趟。” 拌嘴归拌嘴,该认真的时候还是该认真。说到正事,红凤倾立刻就收起了刚刚的情绪,认真起来,“在上战场之前,长歌,你是为了咒印之事才去了圣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嗯,该怎么说呢?情况大好?”慕长歌思索了片刻,自信满满地笑道,“到时候可能会让你们大家都吓一跳哦!不是我自吹,现在的我跟以前可是截然不同,变得非常厉害。” 红凤倾当然知道慕长歌不是个喜欢自吹自擂的人,既然他说自己变得非常厉害,那就肯定是非常厉害了。 只是…… 红凤倾原本就认为有半神之力的慕长歌实力已经是非一般人所能及的了,他不知道现在慕长歌口中所说的“非常厉害”究竟是有多厉害。 红凤倾正在心里试想着慕长歌的实力,却见慕长歌神秘一笑,自信道,“可能会是你们想象不到的厉害哦!”慕长歌之所以会如此有自信地说出这样一番话,那是因为这样的能力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看你的表情,所谓的‘非常厉害’不像是为了让我们安心才故意说出来的安慰话。”面对无法想象的“非常厉害”,红凤倾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稍稍安心道,“这样一来,对于你上战场的事,我也就稍放心些许了。” “啊,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死掉的。”说完,慕长歌又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道:也绝对不会让你们死掉。 第五章:战前(二) 慕长歌用了早饭之后就直接来到了单尤现在所住的宅子里。 因为单尤一早就已经从姬清儒和红凤倾那里得知了相关情况的缘故,慕长歌也就没有多做赘述,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道,“尤,我之前也说过,一旦出现战事我就会前往战场。如今的形势想必你也都知道了,我打算尽快出发。” 单尤点点头,会意到,“放心,从得知战事即将爆发开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做,我已做好了随时动身的准备。” “既然如此……”慕长歌略微思索了片刻,道,“我还有些具体的事项想跟王爷好好商谈商谈,我们三日后出发,如何?” “一切就按长歌的意思。”单尤认同到。 “那就这么定了。”既然单尤没有意见,慕长歌就定下了日子。 转眼看了看另一边的单奇和炎丸,慕长歌又道,“至于单奇和炎丸,我个人的意思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够留下。” “为何?”单奇不解到。 “上战场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没必要全部的人都一起出动。虽然这次出战,我有一定的自信,但战场上谁也不可能有万全的把握。若是有个好歹万一,至少应该有人能够帮我们善后才……” “等等,”单奇打断了慕长歌的话,恼怒道,“你这是在瞧不起我?你以为,上了战场我会拖你后腿?”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当初我决定要取得权势培养势力以便从王爷身边获得自由的时候,我曾对尤说过,要培养我们自己的势力。这几年来,虽然我一直没有过问这股势力究竟培养的如何了,但我知道尤是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身为头领的尤跟我去了战场,你们两位领导人物是不是留下来比较妥当呢?”慕长歌分析到。 虽然慕长歌这话说的也并无道理,但……“帮中并无大事,即便少了我们也不会怎样。”单奇不服到。 “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们去做。”慕长歌突然开口到。 “什么事,长歌?”单尤问到。 “关于神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如果他真的被魔尊所控……”慕长歌停顿下来,望了眼炎丸,见他并没有太大的抗拒神色,才继续到,“我相信你们挑选出来的人才对我们是绝对忠诚的,但,我要的不仅仅只是如此。为了以防万一,我更希望我们的人对于神的态度并非那么愚忠。” “你说什么?”单奇诧异到。 “我知道要做到这样很难,但我也只能拜托你们去做。姑且不说神有什么目的,或者说魔尊有什么目的,如果他真想让原人就此消失,我们就不得不站出来反抗他。若是连反抗神的勇气都没有,我们将来又如何面对这场恶战?” 说完之后,慕长歌望向炎丸,道,“炎丸,原本我们之间只是合作的关系。合作条件就是,若将来有一天神裔国要对魔族出手,我必须站在你们魔族这一边。如今情况发生了逆转,如果魔尊真的打败了神进而控制住神,我们的合作条件也就不复存在了。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有必要知道你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如果你真心想帮我们渡过这一次的难关,我会很高兴也很感激。但,如果你是别有用心地留在我们身边,欺骗我们,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虽然的确如你所说,若当真是魔尊要回来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条件的确就会变得不复存在。但……”炎丸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向他对面的人,道,“现在这里有我非常珍视的东西。为了他,即便毁灭整个原人一族的事情是魔尊的旨意我也不得不阻止他这么做。” “珍视的东西?”慕长歌疑惑地望向单尤,却见单尤一脸笑意地看着身侧的单奇。 慕长歌一愣,顺着单尤的目光望向单奇,只见他皱着眉红着脸一副想怒却又怒不起来的样子。 看着单奇那因害羞而生气的样子,慕长歌心下顿时就明白了,不由指了指单奇又指了指炎丸,惊呼道,“单奇和炎丸?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 虽被慕长歌知道了他跟单奇的关系,但炎丸却是一点也不在乎,笑笑,道,“怎么,难道我喜欢上谁还得跟你报备一声?” “那倒不是,能够看见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自然替你感到高兴。只是……”慕长歌再度看了看单奇,一副不可思议的口吻道,“我没想到单奇竟然会接受你,爱情的力量果然非常伟大。你都不知道单奇有多讨厌同性相爱,以前每每看到我跟尤亲近,他就一脸的鄙夷。可现在他竟然……” “啧啧,”慕长歌说着,禁不住摇头再度感叹道,“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喂,慕长歌,你说够了没有?”单奇怒吼到。 慕长歌贼兮兮一笑,调侃道,“哟,害羞啦?” “少胡说八道,谁害羞了?” “好,好,你没害羞,是我害羞。”慕长歌笑着道。 “哼——”单奇只是不满地哼了一声,没有再接话。因为他实在太了解慕长歌了,若是他此刻继续与慕长歌抬杠下去,被嘲弄的绝对是他自己。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加没理由分开你们两个了。炎丸虽然是我们的朋友,但毕竟是魔族,要魔族插手原人的战争似乎不大好,所以炎丸肯定是要留下的。炎丸留下,那单奇当然也应该留下。我们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难道你们两个舍得分开?” “我当然不愿意。”炎丸毫不避讳地说到。 “你……你胡说什么?”单奇生气地望向炎丸,责问到。 “单奇,没有人会愿意跟自己喜欢的人分开,不是吗?”慕长歌问到。 单奇一时语塞,虽然这样的话他打死都不会承认,可…… “好了,你就放心吧!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尤,所以才想跟着一起去。”慕长歌拍了拍单奇的肩,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道,“尤他并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呢!你放心,哪怕是拼上了性命,我也绝不会让尤出事的。” 得到慕长歌的保证之后,单奇才总算是松了口。 看了看单尤,慕长歌对单奇和炎丸道,“有些事我想跟尤聊聊,能不能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儿?” 炎丸和单奇会意地点点头,相继出了房间。 慕长歌向来对身边的朋友都没有什么隐瞒,这样主动请人回避还是第一次。 单尤不禁意外道,“长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慕长歌微一点头,道,“虽然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但我还是想好好地跟你谈谈。” 见慕长歌一副少见的深沉模样,单尤更加判定慕长歌即将要说的话绝对是非同小可,不由正了正色,严肃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违背了对你的承诺。”慕长歌突然像是自首的罪犯一般,用决断但坦然的语调说到。 单尤只是不解地看着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出这样一句话的慕长歌。 慕长歌顿了顿,继续道,“之前我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拒绝了你们,之后我却又违背承诺跟策走在了一起。仔细算下来,我已经是第二次违背对你的诺言了。虽然给你带来了极大的伤害,但我今天想要说的话并不是道歉。” “你想劝我放弃你?”单尤一听慕长歌说他已经跟冷玺策在一起了,不由问到。 “不是。”慕长歌摇摇头,道,“我有另外的想法。” “另外的想法?” 第六章:战前(三) 当慕长歌将所谓的“一夫多妻”的提议告诉单尤之后,他原本还以为单尤会很意外或是很吃惊,可没想到…… 单尤只是微微一笑,问到,“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吗?” 见单尤如此淡定仿佛一切早有预料的样子,慕长歌自己倒是疑惑了起来,不解地问到,“你的反应就只是这样吗?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或是荒唐吗?” 单尤却是摇摇头,道,“其实我一早就知道长歌将来一定会被很多人喜欢,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为什么?你……你难道不觉得什么‘一夫多妻’是很荒诞的做法吗?所谓的爱,应该是对等的付出才是,我竟然一个人占有你们几个。你不会觉得这……这根本就有悖常理吗?” “有悖常理?长歌,你会因为有悖常理而非常在意吗?你会因为别人的目光而改变自己的决定吗?”单尤反问到。 “当然不会,只要自己高兴,我才懒得去理会外人究竟怎么看。”慕长歌肯定到。 虽然慕长歌看起来挺好相处的一个人,总是嘻嘻哈哈哈带给人欢乐的样子。但是,他有时候真的是非常自我中心,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他才不懒得去理睬别人究竟会怎么去看待。 “既然不会,那是不是有悖常理又有什么关系?”单尤继续问到。 “可是……可是这件事情也关系到你啊!你难道不会觉得我这样做对你而言是非常不公平的吗?” 单尤依旧只是微微一笑,道,“因为你是长歌啊,以长歌的个性最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一点也不意外。” “为什么?”慕长歌不解到。 虽然慕长歌最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可直到现在他也还是无法完全肯定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不是对的,而他自己又是不是真的能够接受这样的事情。可单尤却对此丝毫未感意外,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这让慕长歌十分不解。 “如果别人对你好,你也会想要对别人好吧?如果别人喜欢你,你也会喜欢别人吧?一旦别人对你付出爱,你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是不是能够付出同样的爱,而不是拒绝吧?” 单尤的几个问题问的让慕长歌哑口无言,因为他的确就是这样的人。 笑了笑,单尤继续道,“长歌,你就是这样的人啊!不是首先考虑自己的心情,而是以别人的付出为参考对象。一旦别人爱上了你,你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心想着自己该如何回报。回报不了,就会自责。也许这是你真心相对的方式,但对于爱上你的人来说这还真是残忍。可以说,这既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可,既然爱了,就要爱你的全部。哪怕你会因此而不断地惹上感情债,也要包容全部的一起爱。所以,长歌,你不必对此感到自责。你只要遵从自己的心意,做你自己就好。” 原本应该是慕长歌来劝单尤接受他“一夫多妻”的提议的,可眼下却变成了单尤反过来安慰慕长歌。 面对着单尤的深情告白,慕长歌自嘲地笑了起来,道,“明明是我捡了个大便宜,左拥右抱又前呼后拥地带了一群美男回家。怎么被尤你这样一说,我反倒成了无辜的受害者了?” “是被爱所困的受害者。”单尤纠正到。 看着单尤一副煞有介事地说着“被爱所困的受害者”的模样,慕长歌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不愧是青梅竹马,说话越来越合我胃口,也越来越和我相衬了。” “这就叫耳濡目染。” 笑着笑着,慕长歌的表情又恢复了严肃,认真地说到,“虽然你们都很纵容我,但我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总不能仗着你们的宠溺就肆无忌惮地到处惹下风流债吧?说起来,凤倾以前也说过,他说以我的个性一旦遇到感情纠葛,一定会不知不觉就‘娶’一群回家,最后甚至极有可能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招惹’上这些人。没想到,最后竟然还真被他给言中了。不过,能够完全接受你们,无论对你们还是对我自己而言都是一件极具挑战的事情,我可不希望再来一次。” 说着,慕长歌皱着眉抿着唇,思索了片刻,用力地一点头,道,“嗯——,我看我以后还是多多小心比较好,虽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吸引人的魅力,但……来这里之后,我好像突然就变得招人喜欢了。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尽管慕长歌说的也的确是实情,但…… 单尤好笑地问道,“这种事情,你当真避免得了吗?” “呃——”虽然被单尤小瞧了,但慕长歌却无从反驳,因为他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小心提防。就他那对感情的白痴程度,别说是小心提防了,哪怕是别人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到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他恐怕也只会习惯性地当别人只是在跟他开玩笑。 看着慕长歌那一脸颓废的表情,单尤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在意,这就是你的特色。” “尤,你这个人未免也太好心了一点儿吧?我可是将来很有可能会成为你‘丈夫’的人额,身为‘妻子’的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管教管教你的丈夫,让他以后都不要出轨呢?你竟然还说什么这是我的特色?我看这不是特色,是特——色——,特别的色!” “就算我对你说,要你以后不要再在外面招惹其他人,你就做得到吗?连自己是如何被喜欢上的都不知道,要如何‘不招惹’?” “啊啊,”慕长歌扶额感叹到,“尤这番话说的还真是一针见血。身为恋人,这样一直纵容我真的可以吗?偶尔,你也应该对我严厉一点吧?” “既然如此,那……长歌。”单尤用手肘撑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俯身凑近慕长歌,唤到。 “嗯?”慕长歌疑惑地望向单尤。 “我可以吻你吗?”单尤突然问到。 “咦?” 虽然单尤在几年前就已经向慕长歌表过白了,但这样的要求却还是第一次。也就是说,尽管单尤是最早爱上慕长歌的人,而他们又是青梅竹马,可单尤却还从未触碰过慕长歌,就连亲吻也都没有。 单尤此刻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难免让慕长歌倍感意外。 看着慕长歌怔愣的表情,单尤问道,“怎么,不行吗?” “不,”慕长歌看着目光灼灼的单尤,解释到,“只是有点意外尤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因为长歌刚刚已经承认我是你的恋人了,所以……如果你觉得一时间还无法接受,我也可以继续等下去。” 慕长歌微微一笑,道,“既然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连亲吻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的话,那该如何是好?而且……” 慕长歌用手指勾住单尤的下巴,坏坏地一笑,继续道,“从以前我就不曾抗拒尤的身体,关于这一点我没告诉过你吗?” 当初慕长歌误会自己被卫斯俊玷污时,他彻底地失去了理智,拽着冷玺策的衣袖求冷玺抱他帮他清除身体里的肮脏。因为他觉得如果是冷玺策的话,他就不会觉得脏了。之后误以为冷玺策不愿意抱他,然后他就想到了单尤。从那个时候开始,慕长歌就已经知道了他自己并不抗拒单尤的身体。 “长歌?”单尤一阵诧异。 慕长歌却突然凑过去主动吻上了单尤,动作轻柔的,带着试探…… 第七章:出发(一) 单尤、姬清儒、红凤倾,慕长歌一一扫了眼对面的三人,道,“人员到齐,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说完,慕长歌像是确认般地又问道,“没有随从,你们真的可以吗?” 红凤倾扬嘴一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才是吧!” “不要小瞧我,我可不是被人伺候习惯了的公子哥。既然下定了决心,那我们就出发吧!” “我们就这样离开……”姬清儒担心地问道,“莫邪王爷那边没有关系吗?” “呃——,应该……没有关系的吧!”慕长歌不确定地答到。 虽然鬼畜千斗同意了慕长歌去战场的决定,但却坚持要慕长歌带兵前往,可慕长歌偏偏又不想带兵。所以,慕长歌骗鬼畜千斗说出发之日是明天,然后自己带着单尤、姬清儒、红凤倾这样悄悄地就出发了。 “你这样当真瞒得过莫邪?”单尤也不放心地问到。 “这个嘛……”慕长歌还真是没有把握。 在鬼畜千斗面前慕长歌向来就瞒不住什么事情,哪怕只是偷偷在心里骂骂鬼畜千斗,也总是会被发现。 慕长歌想了想,又道,“我估摸着是绝对瞒不住的。但,就算王爷知道我故意骗他,想必他也不知道我们具体的出发时间。趁着他现在还没有发现,我们就赶紧地快马加鞭偷偷离开吧!” 其余三人一点头,正欲扬鞭策马,突然就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寒意。 还没等慕长歌反应过来,身体就落入了一个怀抱。即便不回头,慕长歌也知道此刻坐在他马背后面抱着他的人是谁,因为这股气息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鬼畜千斗低头靠近慕长歌的耳边,低语道,“你不是说明日才出发吗?” 慕长歌僵直着后背,竟然紧张得心跳加速。好不容易才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慕长歌微微一笑,老实交代道,“我那不是故意骗王爷的嘛!谁让王爷非要坚持让我带兵,而我又真的不想带兵呢?” 慕长歌在这个时候选择老实交代是对的。因为,鬼畜千斗正打算若是慕长歌再敢胡言乱语地欺瞒下去,他就好好地惩罚他一番。 鬼畜千斗含住慕长歌的耳垂道,“你怎么不继续撒谎了?” 慕长歌身体一颤,本能地想要从鬼畜千斗手中逃离出来。可是,他却不敢逃。一旦逃了,后果恐怕会更加严重。 慕长歌忍住耳垂上温润气息所带来的刺激,答道,“我哪敢啊?我一早就知道这事肯定瞒不过王爷,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你说,本王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慕长歌背脊一寒,赶紧转过身,推开鬼畜千斗,阻止道,“王爷!” 鬼畜千斗微挑着眉,居高临下的看着比他矮的慕长歌,挑高了尾音哼道,“嗯——” “我、我……”一看见鬼畜千斗那表情,慕长歌就软了下来,提议道,“嘿嘿,那个,不用王爷惩罚,我主动向王爷赔礼道歉如何?” 在这种鬼畜千斗随时有可能做出让人无法预料之事的状况下,慕长歌明智地选择了自己掌握主控权。 “主动赔礼道歉?”鬼畜千斗饶富意味地看着慕长歌,道,“你打算如何主动地赔礼道歉啊?” “啊,啊。”慕长歌稍稍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吐槽到: 你用这样一副贼猫见到小鱼仔的表情看着我,我还能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 反正这种事情我也习惯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这种程度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想着,慕长歌双手一抬,勾住鬼畜千斗的后颈,倾身就吻了上去。 趁着鬼畜千斗主动发起攻击之前,慕长歌赶紧离开了鬼畜千斗的唇,笑颜灿烂地问道,“这样的赔礼道歉,王爷还满意吗?” 鬼畜千斗意犹未尽地盯着慕长歌那红润的双唇沉默了片刻,才勾勾嘴角,笑道,“还不错。” “那,王爷是不是应该放我们离开了?”慕长歌继续保持着笑容到。 “本王姑且就饶了你这一回,若还有下次……” “嘘——”慕长歌用食指按住鬼畜千斗的双唇,眨眨眼,甜腻地笑道,“哪还会有下次啊,王爷多虑了。” 慕长歌这明显在刻意讨好他的态度,鬼畜千斗又如何看不出来? 鬼畜千斗笑笑,暗道: 看在你如此卖力讨好本王的份上,今日就暂且放你一马。 “看你又是献吻又是撒娇的,本王今日就饶你一回。”鬼畜千斗终于松口到。 “呼——”好不容易才送走了鬼畜千斗,慕长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总算是逃过一劫。” 正说着,慕长歌才一转身就看见了三双直直投射而来的眼睛。 慕长歌一愣,尴尬地笑道,“哈……那、那个……额——刚刚那个是‘色诱术’,对付王爷那个人最有效了。哈……哈哈……” “我们又没说什么,你解释什么啊?”红凤倾平心静气地问到。 “是、是吗?” 慕长歌看了看眼前这三人,只见无论是红凤倾还是单尤、姬清儒都只是一脸平静,好像真的并没有在意的样子。 如果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意刚刚所发生之事,反倒我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尴尴尬尬岂不是像个笨蛋一样?慕长歌这样想着,于是说道,“说的也是,没什么好值得解释的,不过就是一个吻而已。” 哈? 红凤倾、姬清儒、单尤三人脸上顿时都黑了线,心下暗道: 我是在说反话难道听不出来吗?你居然还当真? 凤倾说的是反话,难道没听出来吗? 红公子是在说反话吧,长歌! “竟敢说什么不过一个吻而已?”红凤倾小声嘀咕道。 “嗯?凤倾,你刚刚说什么?”虽然红凤倾的声音很小,但慕长歌却还是听到了,只是听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什么。 红凤倾眼珠一转,露出了一个极妖娆的笑,说道,“长歌,什么时候……你也对我用用你那个‘色诱术’如何?” “哈?”慕长歌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推脱道,“呃——,那个‘色诱术’虽然效果不错,但也不能常用啊,常用就不灵了。” “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灵还是不灵?”红凤倾反问到。 “哈……这个不、不用试也知道吧?”慕长歌说着,求救地将目光投向单尤。 接收到慕长歌的目光,单尤微微一笑,点点头。 就在慕长歌以为单尤明白了他的意思,打算替他说话的时候,单尤张了张嘴,却是笑道,“我从不知道原来长歌还会‘色诱术’,若有机会也想领教一番。” “尤,怎么连你也……” “嗯,我也很好奇。”还没等慕长歌把话说完,姬清儒便一脸沉思地接过了话。 说完之后,三人扬长而去,只剩慕长歌一个人怔愣在原处。 片刻后,慕长歌才回过神来,策马追了上去,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喊道,“喂,我说,你们是不是生气了啊?如果生气了,你们就直说啊,我向你们道歉行不行?别一个个都什么色诱术、色诱术的啊!” 前方的红凤倾笑道,“这‘色诱术’不是你自己先提出来的吗?” “是我先提出来的没错,但你们也不能这样啊!” “既然提出来了就应该去好好实施。”单尤跟着说到。 “尤,你怎么也跟着凤倾一个鼻孔里出气呢?以后啊,你不许再跟凤倾走那么近了,小心他把你给带坏了。” 顿了顿,慕长歌又道,“还有清儒,你一向最温柔儒雅了,竟然也跟着凤倾胡闹。我看啊,他就是一颗老鼠屎,毁坏了你们两锅可口的粥。” “欸——,你说谁老鼠屎呢?”红凤倾不悦到。 “就说你呢,怎么着?” “你再说一次。” “老鼠屎,老鼠屎,老鼠屎……” “……” 第八章:出发(二) 慕长歌他们这一走就是三个月,每日都是赶路赶路赶路。每每当慕长歌快要遗忘这里是古代的时候,只要一次出行就足够让他印象深刻了,毕竟动不动就两三个月甚至一年半载的出行对于他这个现代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漫长了。 有时候为了能够选择更快捷的路线,他们甚至会一连十多天都不经过任何一个城镇,而是直接走山路。 “唉——”慕长歌再度无聊地叹了口气。 这是他今晚第几次叹气了?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到过单尤、姬清儒、红凤倾和他自己以外的人了。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单尤靠近慕长歌身边坐下,顺手将水袋递了过去。 “唉——”慕长歌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接过单尤手里的水袋,却没有喝。 “有烦心事?”单尤再一次问到。 慕长歌摇摇头,“我哪有什么烦心事啊,我只是被这遥——远的路程折磨得快要活不下去了。”慕长歌刻意拖长了“遥远”两个字的尾音唉声叹气地感叹到。 单尤一听,不由笑了起来,“不过才几个月而已就嫌无聊了?” “单单只是闲在家无聊也就算了,现在可是每日每日坐在这马上嘚啊嘚的,当然会烦啊!” 顿了顿,慕长歌带着怀念的语气向单尤解释到,“我跟你说,在我们那儿啊,早就不用骑马这种落后的方式了。这天上呢,我们有飞机;这地上呢,我们有各式各样的车;水里当然也是用船,但并不需要人去划桨。再怎么远的地方,几天也就可以到了。哪像你们骑着马赶死赶活的,结果还要花费上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到?” “天上飞的?你说你们可以飞上天?还说那个叫什么……飞、飞机?”红凤倾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慕长歌身边,正好就听见了慕长歌的这一番话。 “所谓的飞机呢,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巨型鸟,但速度比鸟还要更加快。如果把整个飞机比如成是一只鸟,那我们这些人就是坐在鸟的肚子里面。无论是山川还是大洋,飞机都可以轻轻松松便就跨越过去。唯一害怕的是遇上不好的天气,因为会影响飞行。” 虽然红凤倾觉得慕长歌所说的事情是如此地不可思议,可是他知道慕长歌并没有撒谎,而是认真的,不由感叹道,“真是不可思议,竟然可以坐在鸟肚子里面飞去任何地方。” 慕长歌笑了笑,道,“飞机算的了什么啊?还有更加厉害的呢!” “更加厉害的?”一旁的姬清儒也好奇地坐了过来,听着慕长歌描述着他们从未见过的景象,问到。 慕长歌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夜空,道,“在那里你们看见了什么?” 三人都顺着慕长歌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单尤疑惑道,“月亮?” “没错,正是月亮。”慕长歌用手隔空摸了摸白净的月亮,继续道,“在这看起来如此遥不可及的月亮上面有我们人类的足迹。” “你是说……”红凤倾诧异地指了指头顶的月亮道,“你们去过月亮上面?” “嗯,就是那月亮之上。” “这简直是太神奇了,竟然能够去那么遥远而不可及的地方。”姬清儒感叹到。 单尤也是点点头,道,“若不是这话是长歌你说的,我绝对不会相信这世间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这些只是你们所以为的‘奇迹’里头很小的一部分,如果有机会能够让你们看看我的世界,你们才会真真感受到那里跟这里是有多么的不同。无论是吃、穿、用、住、行还是各种文化差异,两个地方都是如此地截然不同。”慕长歌这样说着,竟然真的变得兴奋起来,他突然好想让他们也能够看看他所在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但是…… 慕长歌神色突然黯淡下来,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道,“虽然我很想让你们看看我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但,如今连我自己都已经回不去了,又如何带你们过去看看呢?” 见慕长歌低垂着头一脸的感伤,单尤不由摸了头,关切道,“是不是想家了?” 慕长歌摇摇头,笑道,“不,并没有。在那边的家里面有着另外一个我,现在在你们眼前的这个我就只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个我。从我决定再一次回来这边开始,这里就是我自己选择的归属。你们就是我最亲近最挂念的人,既是朋友也是家人。” 关于“另一个我”这样的话,慕长歌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但一直没有详细地说明过。 这一次,红凤倾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长歌,你一直说在你的家乡有另一个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像镜中世界一般,镜花外面一个我,镜花里面一个我,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我。唯一不同的是,镜花里的我和镜花外的我失去了羁绊,不再受到对方地控制了。”慕长歌解释的非常清楚易懂,但却让人无法理解,因为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办法去理解。 说完,慕长歌又怕几人会替他感到担心,于是又道,“不用在意,能够跟你们在一起我是真的很高兴。以前我就在想,如果我没有可以挂念的家人和朋友,或许就这样一直留在虚空也很不错。如今有了两个我,一边一个,这样正好解决了我的烦恼。更何况,现在我身边不是已经有了你们吗?对于如此喜欢美人的我来说,能够被你们这一群美男环绕,那不是最最开心的事情吗?” 其实,就算慕长歌如此劝慰自己说,不用担心,家里边有另外一个我,我只好顾好这边就足够了。但……他心里还是会免不了思念自己的父母跟朋友。 单尤等几人也很清楚慕长歌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就放下自己家乡里的一切。 只是,既然慕长歌有心不想让他们知道也不想让他们担心,他们也就顺从了慕长歌的意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对了,”慕长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望向姬清儒,问道,“说到家乡,我们这次要去的大巨人国离小巨人国很近吧?” “虽然我回不了自己的家乡,但,能够去清儒的家乡貌似也很不错呢!” 姬清儒一愣,“长歌?” 慕长歌却是随意地笑笑,道,“不过是顺便而已,不用在意。更何况,清儒也好久没有回去过了吧?” “但……”虽然能够回去一趟是真的很开心,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和立场,姬清儒还是犹豫了。 想着,姬清儒微微一笑,道,“长歌能够有这样的想法我很高兴,但,身为‘人质’的我是不可以擅自回国的。” “谁说你是擅自回国了?我们大家不都陪着你吗?”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慕长歌打断了姬清儒的担忧,笑道,“其实啊,让你回国一趟的事情我一早就已经跟王爷商量过了。所以,你就光明正大地回去跟家里人和朋友们聚聚吧!” “长歌,你……”姬清儒感激地看着慕长歌,竟激动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单尤和红凤倾相互看了一眼,两人识趣地悄悄转身离开了。 “每次都是你们为了我而无条件地付出,这一次,我不过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罢了。你就不要太在意了。” “长歌……”姬清儒深情地看着慕长歌,最后张了张嘴,只是动情地说到,“我爱你。” “虽然我现在还没办法回应你,但……”慕长歌在姬清儒的唇上印上轻轻的一吻,道,“这样,是不是可以稍微表达一下我的心情?” 第九章:旧爱(一) 看着姬清儒那从未见过的高兴的表情,慕长歌就知道让他回来小巨人国这决定还真是做对了。 姬清和看了一眼姬清儒以外的其余三人,只见个个都是气度不凡。想必身份都不简单,这样一想,他不由问到,“二皇兄,不知这几位是?” 姬清儒因为很久未曾回来小巨人国了,他甚至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了,如今兄弟团圆他竟然一时间忘了规矩,把跟在他身后的慕长歌几人给忘了。现下听见姬清和如此一问,他赶紧道,“瞧我高兴的,竟然连规矩都乱了。” 说着,姬清儒走近慕长歌几人,按着顺序一一介绍过去,“慕长歌,单尤,红凤倾。” 三人齐齐一上前,单膝跪下,行礼道: “见过姬人皇。” 姬清和一愣,心下暗道: 慕长歌?单尤?红凤倾?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单尤应该是四方国的单人皇。而这一位红凤倾应该就是那以红眸闻名的枫国四皇子红凤倾。 至于这一位…… 姬清和最后将目光投向慕长歌,寻思道: 他就是慕长歌?二皇兄亲点的议和大使,四方国鼎鼎大名的小公子,慕长歌? 从得知姬清儒在与神裔国签订议和协议的时候突然指名让一名名不见经传的人担任两国的议和大使开始,姬清和就刻意让人去调查了慕长歌的事情。因为,以他对姬清儒的了解,姬清儒亲点议和大使绝对不可能只是一时兴起之举,想必这个慕长歌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可是,得到的结果却让他甚为惊讶。 这个慕长歌竟然是四方国鼎鼎闻名的小公子,在四方国战败之后又莫名其妙成了神裔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莫邪王爷身边的人。 眼下里瞧见慕长歌,姬清和只觉得他有一双不同于常人的聪慧而锐利的眼。除此之外,他着实瞧不出这慕长歌究竟有何能耐竟然能够担起“小公子”之名,而后又被鬼畜千斗看中,甚至连他的二皇兄姬清儒也对他另眼相待。 姬清和稍稍收回思绪,道,“不必多礼!” 而后又望了眼姬清儒,道,“没想到二皇兄这一次不仅仅只是回来了,竟然还带回了这几位了不得的人物。” “姬人皇客气了,不管过去身份如何,如今吾等都只是普通老百姓罢了。”单尤到。 红凤倾亦是一点头,认同道,“正是如此。” 见单尤、红凤倾两人都是如此客套、恭谦,害得原本并没有把姬清和的话放在心上更没有想过要谦虚客气的慕长歌也不得不跟着说道,“既然尤跟凤倾都这么说了,那我这个原本就没有什么尊贵身份的人也不得不说一句了。” 说着,慕长歌一拱手,故意夸张的来了个标准地90°鞠躬,道,“姬人皇客气了,我只不过是个平头老百姓罢了。” 慕长歌这浮夸而略带嬉笑的言行一下子就引起了姬清和的好奇,不由暗道: 看来这个慕长歌果真有些独特之处。 看着这样的慕长歌,姬清儒不由宠溺地一笑,转眼望向姬清和,解释道,“长歌个性一向如此,自由而不拘礼,人皇不要介意。” “这样倒也真实自然,本皇自不会在意。来,请坐。” 慕长歌一听,即刻灿烂一笑,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来,道,“姬人皇不在意就好,因为规矩守礼对我来说的确是有些不太自在。” “其实,这一次臣兄之所以能够回来,完全是长歌的功劳。”姬清儒再一次感激地说到。 “如此说来,本皇真当好好感谢慕公子一番。”一听说姬清儒能够回来是因为慕长歌的缘故,姬清和顿时对慕长歌的好感就添加了几分,同时也开始暗暗怀疑起慕长歌真正的能力。 慕长歌只是不在意地笑笑,道,“不用客气了,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更何况,如今两国外交稳定,清儒回来与家人聚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慕公子。本皇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二皇兄了呢!”姬清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显然对于姬清儒能够回来一事他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看着他们兄弟间如何和睦友爱,慕长歌心下不禁暗暗为姬清儒感到高兴,也因此而对姬清和的印象大好。 一看到他们之间这愉悦的气氛,慕长歌不由笑道,“早知道让清儒回来小巨人国是一件如此让人开心的事情,我一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只可惜,这一次却是没办法让姬人皇同清儒好好地聚上一聚。” “这话是什么意思?”姬清和不解到。 姬清儒接过慕长歌的话,替他解释道,“这一次,我们奉莫邪王爷之名前往边界参与大巨人国一战,故而不能久留。” 姬清和又是一阵意外,“莫邪王爷命二皇兄去参与大巨人国一战?” 虽说自从神裔国与小巨人国结盟以来,姬清儒因为受慕长歌所托为神裔国办了不少事情,尤其是对外议和一事上。但,鬼畜千斗竟然让姬清儒参与战争,这让姬清和倍感意外。毕竟,姬清儒实际上的身份是“人质”,从未听说过让人质参与自国战争的。 见姬清和对此如此意外,慕长歌只道他是在担心姬清儒的安危,于是道,“姬人皇不必担心,我是不会让清儒出事的。虽说是亲上战场,但我们真正冲锋陷阵的机会并不多。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也一定会保全清儒的性命。这一点,我说到做到。” 看着慕长歌那坚定的眼神,不知为何姬清和竟觉得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也并不觉得十分厉害的男子所说的话却是让人十分的安心。 听着慕长歌没有半分犹豫的保证,姬清儒温柔地望向慕长歌,控制不住内心的涌动轻轻唤道,“长歌……” 慕长歌回以灿烂的一笑,理所当然地道,“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我又怎么可能会允许你跟着我上战场?” “长歌……” “如果你是想对我说‘谢谢’的话,那就免了。你知道,我不需要你的谢谢。”姬清儒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慕长歌主动打断了话。 其实,姬清儒要说的并不是谢谢,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他对慕长歌的爱意。纵使慕长歌不打断他的话,他也不可能真的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我爱你”这样的话来。最后,满腔的爱意只能是化作缠绵的眼神,盯着慕长歌久久无法移开。 看着姬清儒与慕长歌那交汇的眼神,姬清和那是一愣一愣的,他从未见过姬清儒如此坦然而毫不掩饰地露出这般柔情似水的目光。虽然姬清儒一向温文儒雅,但其实却是个非常冷静的人,总是惯于带着微笑在一旁静静观察着身边的人和事。别说是像现在这样不顾众人在场满目柔情地看着某人,甚至极少让人看见那温和性子背后真正的情感。 姬清和看了看姬清儒那望向慕长歌时饱含柔情甚至动情到忘记了要稍加掩饰的眼神,腹诽道: 虽然能够看见二皇兄遇见他自己喜欢的人,我是真的非常替他高兴。 只要二皇兄高兴,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身份,我也都愿意衷心地祝福他们。 但…… 姬清和又转头看了看慕长歌,继续暗道: 这个慕长歌可是个男人啊! 二皇兄怎么会…… 莫非他还一直对当年那件事情耿耿于怀吗? 因为过度伤心难过,所以变得不再喜欢亲近女人? 第十章:旧爱(二) 在察觉到姬清儒对慕长歌的爱意之后,姬清和假借着相聚之名约了姬清儒晚上喝酒聊天。 难得相聚,把酒言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姬清儒也没在意。 只是,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地,这话题就落在了慕长歌的身上。 “二皇兄似乎很是看好那位慕公子?” 姬清儒毫不避讳地赞许到,“我相信长歌是一个可以创造奇迹的人。” 姬清和一愣,虽然短短的见面并没能够让他看出慕长歌究竟有何过人之处。但他知道,能够让姬清儒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绝对不简单,这并非只是因为喜欢就能够说出口的话。 姬清和一边心下感叹着姬清儒对慕长歌那毫不避讳的情感,一边笑问道,“能够让二皇兄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想必肯定非同一般。” “虽然长歌的确身份非同一般,但,奇怪的是,我之所以会认定长歌是个可以创造奇迹的人却是与他的身份没有丝毫的关系。无关乎于他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而是他这个人自身就给人这样一种奇妙的感觉。” 听着姬清儒的话,姬清和半开玩笑地说到,“二皇兄怎么好像把慕长歌夸赞得就好像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神人一般?” 姬清和说这话一半是带着试探,一半是开着玩笑。但他没想到,姬清儒竟然会毫不犹豫地答道,“在我心中,长歌就是那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存在。” “二皇兄,你是不是……喜欢慕公子?”听着姬清儒的话,姬清和不得不将这个疑问问出了口。 “不,不是喜欢,我爱他。” “但……但他可是个男人啊!二皇兄你为何……”犹豫了片刻,姬清和带着歉意和担心地问道,“二皇兄是不是还在为了当年的事情而耿耿于怀,甚至于因此而变得抗拒女人了?” 姬清和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也正是他今晚的主要目的之一。 姬清儒却是微微一笑,摇摇头否定了姬清和的猜想。 “既然如此,那二皇兄为何会……”姬清和不理解地问到。在他的印象中,可从不知道姬清儒何时喜欢过男人。 “连我自己也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姬清儒似感叹般地说到,“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变得无法自拔了。虽然在那个时候,我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希望,我根本就不可能得到他,但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投入了进去。当他告诉我,他愿意尝试着去接受我的时候,我竟然激动得连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这样浓烈而不受控制的感情根本就没办法用任何语言或是道理来解释。也许……只要呆在长歌身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便就成了理所当然,根本不需要作任何解释。” 姬清和知道姬清儒这样的一番话绝对不可能是在说谎,虽然好奇于慕长歌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竟能够让他的二皇兄如此痴迷,但姬清和还是高兴地说到,“能够见到二皇兄终于放下了过去打开了心扉,我是真的很替你高兴。” “我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爱得如此疯狂的一天。” “只不过,听二皇兄的语气,慕公子似乎还没有完全接受你?” 姬清儒却是温柔地一笑,道,“既然长歌说会尝试着去接受,那就表示他绝对会接受。虽然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但我愿意等他。” 姬清和端起酒杯,笑道,“那我祝二皇兄早日有情人终成眷属。” 姬清儒亦端起酒杯,“蒙人皇吉言。” 两人就这样把酒言欢直到半夜。 得知姬清儒和姬清和在半夜里把酒言欢的事情之后,慕长歌想着也许姬清儒这么久没有回来说不定还有很多亲朋好友都要好好聚上一聚,他就决定了不去打扰姬清儒。 只是,要他就这样呆着什么都别做,那也无聊。于是,他就拖着单尤和红凤倾陪他在皇宫里四处闲逛。 逛得正高兴的时候,没想到竟然看见了姬清儒。 慕长歌扬起手正欲叫他,却看见姬清儒对面还站了另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一见到这情形,慕长歌立刻好奇心大发,拉着单尤和姬清儒悄悄地躲到了一边。 “长歌,你这是在做什么?”单尤不解到。 “嘘——”慕长歌用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姬清儒和那名女子,道,“我的经验告诉我,通常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的两人关系都绝对不一般。” 单尤和红凤倾顺着慕长歌的手指望了过去,待看清楚情况后,红凤倾诧异道,“你偷听清儒谈话?” 慕长歌却是把头一扬,诡辩道,“这不叫‘偷听’,我只不过是‘恰巧’路过,然后‘碰巧’听到了而已。” 红凤倾白了慕长歌一眼,道,“哪来那么多‘恰巧’跟‘碰巧’?” “那……难道你们就不好奇清儒跟那名女子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又在说些什么?” “无聊。”红凤倾这样丢了一句,正欲起身离开,衣袖却被慕长歌拉住。 慕长歌双手合十,恳求道,“好,好,是我坏心眼想要偷听,你们就当是陪我偷听好不好?” 就在慕长歌跟红凤倾说话的这一小会儿空挡,一旁的单尤突然小声道,“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慕长歌一听,赶紧将目光投了过去。 红凤倾也跟着好奇地停了下来。 只听见那名女子嘤嘤地带着哭腔,一边用香帕抹着眼泪,一边抽泣道,“清儒,你是不是还在为了以前那件事情而忌恨我?” 姬清儒只是礼貌地应道,“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如今我早就忘了。” 哪只那女子一听,哭得更伤心了,嚷到,“你骗人,如果你真的原谅我了。既然回来了,那你为何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 “您如今贵为皇后娘娘,与下官见面于理不合,下官自当有所避讳。” 直到这个时候,几人才留意到姬清儒对面那名衣着华丽的女子的确是身穿着凤袍。 慕长歌心下一阵诧异,这样的话任谁都听得出来姬清儒绝对和眼前这名女子关系非同一般。但,若这名女子是当今的皇后,那岂不是…… 慕长歌的脑袋瓜子迅速地转悠起来,思索道: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二夫争夺一女,以得位者为胜?不管女子喜欢的是谁,她要嫁的只能是当今人皇? 听到姬清儒那一声“皇后娘娘”显然那女子的惊愕程度并不比慕长歌几人来得少,只见她怔愣地盯着姬清儒看了许久,才幽幽道,“清儒果真没办法原谅我吗?” “下官已经说过了,那件事情下官早就已经忘记了。”姬清儒再一次强调到。 哪知那女子竟然突然就扑了过来,一把紧紧地抱住姬清儒,道,“不,我不相信。你明明就说过,这辈子你只会爱我一个,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快就忘记我们之间的过去。” 姬清儒不由眉头一拧,伸手推开那女子。要知道,像他这样生性儒雅的人是很少会露出这样明显不耐烦的表情的。看来,这名女子的行为的确惹得他非常不高兴了。 可女子却依旧不肯松手,死命地抱着姬清儒,哭嚷道,“我们之间的过去明明是那么的甜蜜,你怎么可能会忘记我?我知道,你只是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请您自重,如今您已是皇后,我也看得出来,人皇是真心爱你待你的。我们之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姬清儒再一次推开这个黏在他身上的女人。 第十一章:旧爱(三) 那女子非但不肯撒手,反倒还越贴越紧。甚至连慕长歌在这个距离上都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女子丰满的胸部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姬清儒的胸膛。 要说她这不是故意地引诱,打死慕长歌也不相信。 慕长歌心里满是不高兴地嘀咕道: 哼——,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明明都已经嫁人了竟然还跑来纠缠前男友,而且这个前男友还是自己老公的亲哥哥。 就算以前是如何如何的相爱,既然结了婚,就应该好好地尊重自己现在的老公才是。 姬清儒推她不开,但又不能当真粗鲁地强行将她推开,一时间两人就这样陷入了僵持。女子只道姬清儒并非是真心想要推开她,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若是她这个时候能够稍稍抬起头来看一看姬清儒脸上的表情,或许她就不会自以为是地露出如此得意的笑容了。 若不是那得意的笑容,慕长歌也就不会看穿原来这名女子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可恶。 就在慕长歌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冲出去一把拉开这个黏着姬清儒不放的女子时,一声厉喝突然从另一方传了过来,“你们在做什么?” 慕长歌暗暗替姬清儒叫了一声不好,寻思道: 这下糟糕了,竟然被姬人皇给逮了个现成。虽然清儒跟那个女人其实也没做什么,但是看见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而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亲哥哥。这样的事情,任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绝对不可能会冷静得下来。 姬清和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看着两人再一次问到,“本皇问你们在做什么?” 女子突然态度一转,慌慌张张地从姬清儒的怀里挣脱出来,泪眼婆娑地朝姬清和奔了过去。一边颤抖着趴在姬清和怀里,一边指着姬清儒抽噎道,“人……人皇,是他……他……” “清儒?”就在女子正欲说出些什么话来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慕长歌一脸阳光灿烂地走了过来,看着姬清儒怪嗔道,“我说你陪我逛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快步跑走了呢!真是的。” 就在众人一脸诧异不明所以的时候,慕长歌又转头看向那名躲在姬清和怀里的女子,道,“瞧您的衣着装扮,想必是皇后娘娘吧?” 说着,慕长歌稍稍行了个礼,恭敬道,“见过姬人皇,见过皇后娘娘。” 见有外人在场,姬清和自是不好发作,只得点点头道,“慕公子无须多礼。” 慕长歌站起身,一脸关心地问道,“皇后娘娘没事吧?有没有摔着?” “摔着?”姬清和疑惑到。 慕长歌点点头,一脸认真诚恳地说到,“可不是嘛!原先清儒正陪着我在闲逛呢,没想到他突然就朝前跑开了。我还道他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稀奇东西呢,没想到竟是皇后娘娘一时没留意脚下险些摔倒。皇后娘娘凤体高贵,还是好好休息休息看看是不是有受伤。” 姬清和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 说罢,姬清和又关切地看向自己怀里的女子,柔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女子眼见慕长歌这样说,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道,“没……没事,只是吓到了。” 姬清和宠溺地摸了摸女子的头,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本皇扶你回去休息。” 女子顺从地点点头。 姬清和再度抬头看向姬清儒和慕长歌,道,“本皇先带皇后回去休息,二皇兄带慕公子好好参观参观。” 眼见姬清和扶着皇后离去了,慕长歌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姬清儒有些担忧地看着慕长歌,瞧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掩了去,他知道慕长歌一定是看见了些什么。 “长歌,你是不是看见……”姬清儒犹豫着问到。 慕长歌沉着嗓音道,“啊,全部都看见了。” “长歌,你听我解释,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姬清儒赶紧解释到。 慕长歌望向姬清儒,冷着双眼逼视着他,道,“我看到的哪个样子?” “我承认,我跟仙柔……不,是皇后娘娘以前的确有过一段过去。但自从她嫁给人皇之后,我就与她断绝了来往。你刚刚看到的,只是误会。事情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我并没有想过要跟她藕断丝连。” 眼看着向来沉稳儒雅的姬清儒此刻脸色焦急地想要澄清刚刚的事情,慕长歌差点没忍不住捧腹大笑的冲动,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他装作一副非常恼火的样子吼道,“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根本就不需要向我解释任何事情。” 姬清儒紧张地按住慕长歌的肩膀,着急地解释到,“长歌,你听我说,事情真的不是这个样子的……” 慕长歌一挥手,甩开了姬清儒的手,也打断了姬清儒的话,“够了,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只相信我眼睛所看到的事实,我亲眼看见……” 慕长歌眼珠一转,憋着笑道,“我亲眼看见是那个什么皇后娘娘硬是要抱着你不肯撒手的。” 咦?姬清儒心下一愣,呆愣地看着慕长歌。 慕长歌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拍了拍姬清儒的肩,道,“你笨啊!看把你给吓的。我哪可能被那么简单的伎俩给糊弄啊?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情吗?如果连这点信任和了解都没有,我又怎么可能会与你成为生死相交的朋友?” 听着慕长歌的话,姬清儒突然一把紧紧地抱住了慕长歌。 “怎么了?”慕长歌拍了拍情绪激动的姬清儒,道,“是不是我这玩笑开得太过火,让你吓着了?抱歉啊,因为难得看见总是谦谦公子的你露出如此焦急的表情,一时玩心大起就忍不住捉弄了一下。我向你道歉,下次不会再胡乱开这种玩笑了。” 姬清儒依旧只是紧紧地抱着慕长歌,将脸深深地埋在慕长歌的颈窝里,像是要将自己全部的感情都传达给慕长歌似得深情地唤道,“长歌!” “嗯?” “我爱你。” 慕长歌身体一震,随即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柔声道,“我知道。” “虽然你知道,可我还是要不停地说、不停地说、不停地说。哪怕是千遍、万遍都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心情,我想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对你说这句话,可以吗?” 慕长歌轻轻回抱住姬清儒,温柔却坚定地说到,“无论是千遍还是万遍,我会认真地听你说完每一遍,然后将它们全部都存放在我的心里。直到有一天,我也能够对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再一遍又一遍的将它们全部都还给你。” “那我要说很多遍、很多遍、很多遍,多到你一辈子都还不完。” “可是……”慕长歌歉意地说到,“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对你说出同样的话。” “我愿意等,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我愿意一直等到你完全地接纳我为止。” “清儒……” 姬清儒松开慕长歌,轻轻捧着他的脸,俯身吻上慕长歌的唇。 慕长歌细小地回应着姬清儒那热情却并不强烈的亲吻。感受到慕长歌的回应,姬清儒不由身体一震,加深了吻。深深纠缠的唇舌,饱含的柔情,两人唇齿之间迅速弥漫了对方的味道。 直到两人呼吸局促,身体慢慢开始燥热,姬清儒才缓缓松开慕长歌。 姬清儒深情地凝望着慕长歌,在他唇上再度落下轻柔的一吻,昵语道,“我爱你。” 第十二章:旧爱(四) 当慕长歌回过神终于想起单尤和红凤倾还躲在不远处的时候,他却发现那里早已没了他们两人的身影。 慕长歌只是微微一笑,心下涌起一股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歉疚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感情,只觉暖暖的却又涩涩的。 姬清儒循着慕长歌的视线望过去,疑惑道,“你在看什么?” 慕长歌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那……我带你四处走走?”姬清儒提议到。 “你不用跟亲朋好友聚聚吗?” “若真要聚起来,又岂是一天两天就能聚得完的?能够有机会回来看看,我就已经很高兴了。难道长歌不想看看我生活的地方?” 见姬清儒如此说,慕长歌也就不再推迟,而是半开玩笑地客套道,“那就有劳儒亲王带路了?”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地走在皇宫里,其实沿途究竟看了些什么,慕长歌记得并不大清楚。只是,他突然就觉得,像这样两个人肩并肩走在一起的感觉其实挺好的。哪怕就这样走一辈子,好像也都不会觉得腻。 “刚刚谢谢你。”姬清儒突然说到。 一心享受着此刻这份平和的慕长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口应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替我解围,也……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我信任你,我也愿意替你解围。但,”慕长歌顿住脚步,认真地看着姬清儒道,“有些事情,必须好好地做个了断才行。” “我会好好跟她说清楚的,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只是好好说清楚,有些人是不会听的。”慕长歌有些语带不满地说到。 慕长歌不知道当年姬清儒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爱上林仙柔的,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慕长歌对她的印象却是非常的不好。在他看来,这林仙柔除了有一张好看的脸和婀娜的身段,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姬清儒和姬清和这样两名优秀的男子为她如此动情的。 略微想了想,慕长歌又道,“如果你不介意我的做法过于强硬可能会让你的旧情人受到伤害的话,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你?”姬清儒颇有些意外到。 见姬清儒如此反应,慕长歌不悦道,“怎么?你还真感到担心啊?” “我并不是这样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牵扯进这种事情里面。” “牵扯?什么叫牵扯?既然你都决定好好爱我了,那帮你解决你跟你旧情人之间的小纠葛,不是我这个未来‘丈夫’应该做的事情吗?感情这种事情就应该快刀斩乱麻,越不忍就越残忍,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见慕长歌说的是一套一套的,姬清儒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只是在想,你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自己是个情场老手,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感情问题。可真正当你自己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却是糊里糊涂的,闹出一大笔糊涂账。” “我……”慕长歌一时被姬清儒戳中软肋,但他又不想承认,于是辩解道,“我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每个人遇到与自己有关的事情都会不知不觉就变成这个样子。而且,我只是分不清楚‘喜欢’和‘爱’的差别,所以才闹出这么多糊涂事。等我弄明白了,自然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更何况,我已经决定在我彻底弄明白这之间的差别以前好好跟每一个人保持距离,不会再让别人爱上我了。有你们几个,我就觉得已经足够、足够、足够多的了,我不想再多任何一个了。就算是天仙下凡、美神转世,我也绝不会动摇半分。” “当真?” “当然。” “嗯——”听着慕长歌的话,姬清儒略有所思地说到,“我还以为你会在继我们之后再‘娶’一群美人回家呢,听到你的保证,我是不是应该稍稍宽心些呢?” “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在我看来,‘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才是真理。我之所以愿意接受你们,那是因为你们都是我真心在意的人,我是真的非常喜欢你们。若不然,我哪可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下一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持距离……不,”慕长歌摇摇头,既像是对姬清儒做着保证又像是对自己提出要求道,“是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听着慕长歌的话,姬清儒只是微笑着,如果慕长歌真的能够做到,他自然开心。若是做不到……他又能够计较些什么呢?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宁可成为“众多之一”也绝不想离开他身边的,哪怕慕长歌爱着的是别人,又或者将来爱上更多其他的人,他也只能默默地承受并接受。 慕长歌正说着,回头就瞧见了姬清儒一脸失神的笑容。他突然将整张脸凑过去,静静地盯着姬清儒。 “怎、怎么了?” 慕长歌再度逼近,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少骗我!你刚刚是不是在想,我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不再接受其他人?你还真当我是花心大椰菜,来者不拒啊?” “只是,长歌的个性我太了解了。就算你不会爱上其他人,也难保其他人不会爱上你。一旦被人爱上,你就会变得没法拒绝。”姬清儒解释到。 被姬清儒这么一说,慕长歌不由有点心虚了,在这一方面他的确是很软弱。 如果被不喜欢或者是不怎么熟悉的人告白,他还能够做到心存愧疚地拒绝。可……一旦被自己原本就喜欢的人告白,他就会一下子变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虽然他的喜欢还不到爱情,可是他却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拒绝而给对方造成伤害。如果可以,他通常都会让自己也变得同样去“爱”对方。 慕长歌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五个男人吃得死死的了,因为他们都实在是太了解他了。可,即便他们了解他是这样的人,他们也还是义无返顾地选择了爱他。 见慕长歌久久没有说话,姬清儒担心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不由轻声道,“长歌,我并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你只是太过温柔了,所以才……” 慕长歌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这并不是什么温柔,而是软弱。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来谋划谋划等一下如何对付那个皇后娘娘吧!” 说着,慕长歌又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姬清儒片刻,指着他的鼻子再一次确认道,“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心疼她,最好就不要让我插手你这件事。我会对她非常狠的!”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醋吗?”姬清儒笑问道。 慕长歌耸耸肩,“你爱怎么理解那是你的事情,不过,我可是非常认真的。我也知道,要忘记一个人并非那么容易。即便你现在心里面已经没有了她,但也终归还是会不忍心伤害她。但,这件事情若是不好好解决,受伤害的可是三个人。我看得出来,姬人皇很喜欢她。” 听到慕长歌这话,就连姬清儒那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也都消失了。他知道的,慕长歌说的是对的,这件事情若是不能够好好解决,受到伤害的将会是他、姬清和以及林仙柔三人。 打定主意之后,姬清儒微微一笑,道,“就像你说的,既然我现在心里面爱的人是你,那你这个未来‘丈夫’理当帮我处理好过往的感情。” “收到!”慕长歌打了个响指,道,“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一切听我的。” 第十三章:旧爱(五) 为了帮助姬清儒解决“旧爱”的问题,慕长歌让姬清儒以个人名义将林仙柔约了出来。老实说,慕长歌嘴上虽说是要帮姬清儒清理过去残留下来的问题,但若要真说他没有半分私心那是骗人的。 慕长歌就是要狠狠地教训林仙柔一番,至于原因,很简单,他就是看那个林仙柔不爽。 姑且不论慕长歌是不是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吃醋的成分。单凭她林仙柔仗着自己胸器逼人就旁若无人地引诱姬清儒,接着又自以为得逞地露出得意的笑,最后在被姬清和发现之后竟然调转枪头打算诬陷姬清儒这种种的劣迹来看,她就足够被慕长歌划分为极为讨厌的人物行列了。 原本因为引诱不成最后又被慕长歌半路插一脚坏了她好事的林仙柔正气鼓鼓地对着宫女们发着莫名的脾气,突然接到姬清儒的邀约信函她顿时喜笑颜开。就在她自以为自己依旧还是魅力无限而洋洋得意地前来赴约时,却看到了第三个人的脸。 这第三个人正是慕长歌。 只见慕长歌不远不近地立在姬清儒的身侧,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林仙柔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尽,怒道,“他怎么也来了?” 慕长歌粲然一笑,道,“这信上可没说是两个人的私会,我为何不能来?”慕长歌虽是满脸笑意,可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明显地充满了火药的味道。 林仙柔一愣,虽然白日里她曾见过慕长歌一面,但只觉他坏了自己的好事有几分讨厌,并没有更多的印象。她完全没想到白日里还恭敬地向她行礼的慕长歌,此刻却态度傲慢起来。 她何时曾被人这般轻视对待过?不由怒道,“大胆,你知道本宫是什么人吗?竟敢这般同本宫说话?” 慕长歌脸上依旧带着灿烂的笑容,就好像林仙柔的发怒完全与他无关一般。 慕长歌故意稍稍沉默了片刻,才恍然回神般地答道,“哦,我倒是忘了,您可是身娇体贵的皇后娘娘。”这样说着,慕长歌朝对面的石凳一指,道,“来,皇后娘娘请坐,可别累坏了脚。” 被慕长歌这样一说,林仙柔是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最后她还是愤恨地瞪了慕长歌一眼,坐了下来。 也不由林仙柔吩咐,慕长歌紧接着就在她对面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他这一举动又是惹得林仙柔一阵气恼,但他却完全视若无睹,反而望向身侧依旧站着的姬清儒,柔声道,“清儒,你怎么不坐下?站着不累吗?” 林仙柔只听见他轻声细语地让姬清儒坐下,却没瞧见他对着姬清儒的那张脸正在用眼神示意着: 说好了一切都听我的,快坐下! 姬清儒虽是极不习惯做出这般无礼的举动,但最后却拗不过慕长歌,只得依言坐下。 等着姬清儒坐定了,慕长歌这才回过头来再度看向林仙柔,道,“皇后娘娘与清儒之间的过去,我已经听清儒说过了。白日里所发生的事情,我也亲眼看见了。今晚清儒之所以会约皇后娘娘到此,那是因为我有些话想跟皇后娘娘说清楚。” 一听慕长歌说他亲眼看见了白天所发生的一切,林仙柔不由一阵心慌,但随即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冷冷地扫了慕长歌一眼,道,“这是本宫与清儒之间的事,何需你一个外人来插嘴?” 慕长歌却是不徐不缓,继续保持着他自己的步调到,“外不外人的还轮不到皇后娘娘妄下判断。我要说的话很简单,清儒对你已没了半分的眷恋,请皇后娘娘自重不要再缠着清儒不放。清儒向来温和儒雅,皇后娘娘若硬要自己蹭上来,他也不能当真对娘娘动粗。但……” 慕长歌语音一转,眯起双眼,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无比璀璨的笑容,温柔地说到,“我这个人可就难说了。我呢,向来喜恶分明,而且我行我素。对于喜欢的人,那是百般的好;若是对着厌恶的人,管她是什么天仙还是皇后,我都绝不心慈手软。所以,在惹怒我以前,我还劝皇后娘娘自重些。” 说罢,慕长歌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在林仙柔柔软的胸脯上转悠了一圈,而后又慢悠悠像是感叹般地说到,“酥胸再软,不顾别人意愿自动蹭上来的终归不大能够引起人的食欲。” 林仙柔一愣,慕长歌的眼神如此直接,而言语又是如何地露骨,她自然知道他这是在说她白天主动贴上姬清儒的事情。 她顿觉气血上涌,又羞又恼,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慕长歌的这一大番话才好,只能是怒斥道,“一派胡言!清儒是爱着我的,他曾说过,他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 “是吗?既然如此,那娘娘为何而成了皇后娘娘?我可不曾记得清儒什么时候做过人皇。” “我……”论吵架,林仙柔哪是慕长歌的对手,最后她只能是不断拿出皇后的身份来压人,怒道,“这是本宫的事情,你一个身份低贱的人有什么资格插嘴?” “我才懒得去理睬娘娘的事情呢!若不是因为清儒,我压根就懒得浪费时间坐在这里。” “清儒!”林仙柔见敌不过慕长歌,只好将矛头指向一直在旁静默不语的姬清儒,“你约我出来,难道就是想看我被这个贱民羞辱吗?我才是那个你最爱的人,立刻让他从我眼前消失。” “皇后娘娘,请不要用‘贱民’这样的字眼来形容长歌。”姬清儒沉着嗓音说到。 其实姬清儒这话已经说的非常客气了,若非他多少还有几分念及他与林仙柔之间的旧情,就凭林仙柔左一句“低贱”右一句“贱民”,姬清儒绝对不会只是现在这个态度而已。 “没事,不过只是一句称呼而已,我不在意。”慕长歌抬手打断了姬清儒的话。 顿了顿,慕长歌又说道,“很抱歉,皇后娘娘。今晚清儒只会听我的,对于其他人等的命令或是言语,他一概不会予以理会。还有,我奉劝娘娘一句,别再整天说自己是清儒的什么‘最爱’啦、‘唯一的爱’了。您啊,最多也就算是个过去式。如今清儒爱的那个人……” 慕长歌稍稍停顿下来,十指交叉地托着下巴,而后慢条斯理地吐出了最后两个字,“是我!” “什、什么?”林仙柔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先是双眼瞪大,而后又笑了起来,不相信地说到,“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可是个男人。” “男人又如何?难道‘男妻’的事情很少见吗?皇后娘娘何须大惊小怪?” “不,我不相信!清儒不可能会爱上别人,更不可能会爱上你这样一个男人!”林仙柔一边摇着头一边叫嚷到。 “嘛,你不相信那也是自然。毕竟……”说到一半,慕长歌满目柔情地望向身侧的姬清儒,微笑着继续到,“为了得到清儒,我可是费尽了心机跟手段。” 紧接着,慕长歌又对上已经快要接近崩溃的林仙柔,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皇后娘娘呢!若不是娘娘当初放弃了清儒,我又哪有机会得到他?如今,清儒的心里除了我已经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所以,烦请娘娘不要再自作多情地拉着清儒一起回忆什么过去了。对比起与娘娘在一起的过去,清儒更加珍惜我跟他之间的未来。” 姬清儒身体一震,虽然他心里清楚慕长歌说这番话只是为了能够让林仙柔彻底死心而已,但他却还是控制不住的为了那一句“我跟他之间的未来”而心动不已。 第十四章:旧爱(六)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样叫喊着,林仙柔突然一把抓住姬清儒的手,笑着道,“清儒,你告诉我,你爱的人是我,永远都只是我。” 姬清儒抽出手指,道,“皇后娘娘,很抱歉。我现在爱的人是长歌,而且只有长歌。” 对于姬清儒的这番表现,慕长歌似乎非常满意,因为他此刻正笑的非常开心也非常得意。 慕长歌忽然从衣袖里掏出一方手帕,而后牵起姬清儒的手,一边用手帕擦拭着他的手,一边说道,“清儒,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就让别人触碰你,明白吗?” 慕长歌说过,若是将林仙柔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他一定会态度强硬毫不留情。老实说,当时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姬清儒并不大相信他会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虽然慕长歌在面对敌人或者是自己厌恶的人时会态度大转,而且还会变得喜欢去残忍地捉弄别人。但姬清儒并未想过慕长歌竟然会对才见过一次面的林仙柔如此的不喜欢,以致于他现在竟然做出这样夸张的事情来刺激林仙柔。 林仙柔气得身体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被人这般羞辱过? 慕长歌却没有给林仙柔再度开口说话的机会,而是在帮姬清儒拭净手指之后又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口口声声喊着‘不相信’‘不相信’,不知道究竟要怎么样皇后娘娘才会相信清儒爱的人是我呢?” 慕长歌微微一笑,又道,“要我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与清儒拥吻吗?还是说,要更加亲热才行?” “你说什么?”林仙柔诧异到。 “我说什么?”慕长歌转身用手指托起姬清儒的下巴,眯着眼笑问道,“清儒,既然皇后娘娘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你如今深爱着的那个人是我。那,不如我们好好恩爱恩爱给她看看吧?” “额?”眼见慕长歌似乎真有当着林仙柔的面跟他亲吻的打算,这下子连姬清儒也跟着惊讶了,他原本还以为慕长歌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怎么,你这副表情是不想与我亲热的意思吗?”慕长歌一边用手指指尖轻轻搔弄着姬清儒下巴底下柔软的肌肤,一边极尽暧昧地说到。 姬清儒仿佛受到慕长歌的蛊惑般,直言道,“当然不是。” “既然想得到我,那……你主动吻我。”慕长歌引诱到。 “现在?” “当然。” 姬清儒微微一笑,凑过去轻轻吻上慕长歌的双唇。 感受着唇上轻柔的触感,慕长歌笑道,“只是这种程度,恐怕皇后娘娘不会相信你对我的真心哦!” 说完,慕长歌突然双手勾住姬清儒的后颈,主动倾身将吻贴了上去。 慕长歌的动作很激烈,咬含着姬清儒的双唇,更将舌头深深地探入姬清儒的口中。动作夸张到甚至能够听见两人舌尖疯狂纠缠所发出的声音。 “长……长歌……”姬清儒的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稍稍推开慕长歌,否则这样下去恐怕身体会真的有反应。可是……他的身体和内心却如何也不想推开慕长歌,甚至想将他狠狠压在身下,吻得更加疯狂。 最后,姬清儒只能勉强地用粗重的呼吸声唤着慕长歌的名字,希望慕长歌能够自己主动离开。 “长歌……” 慕长歌没有去理会姬清儒,而是愈发抱紧了姬清儒的脖颈,整个人完全地贴了上去。 姬清儒只觉自己的理智快要彻底涣散了,身体里所有的热度都朝身下某个地方齐齐涌去。 趁着自己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的时候,姬清儒喘息着说道,“长歌……这种吻法会出事……嗯……” 姬清儒话还没说完,慕长歌就猛地吸住了他的舌。像是要堵住姬清儒说话的思绪,更像是要引诱姬清儒彻底忘却理智。 “竟然还有心思说话,看来做的还不够嘛!”这样说着,慕长歌突然抬脚跨坐上姬清儒的大腿。 慕长歌将自己全部的身体重量都压在姬清儒身上,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逼迫姬清儒只能仰着头接受他的热吻。 这样的姿势让姬清儒不得不微张着嘴,甚至连喉咙也受到挤压而打开了。慕长歌顺势就将舌头深深地探了进去,姬清儒只觉喉间顿时传来一阵既痒又麻的激流。可是却舒服得连身体都忍不住阵阵轻颤,无法合拢的嘴角更是激动地留下了激情所刺激而出的银丝。 姬清儒彻底沦陷了,主动抱住慕长歌的细腰,紧紧地将他拉向自己。更是不受控制地轻轻向前挺送着腰身,隔着衣料摩擦着两人紧密贴合的火热。 林仙柔完全怔愣住了,忘记了要做出反应,只是瞪着双眼惊诧地看着眼前这火辣刺激的一幕,一动也不动。 久久地,林仙柔才终于回过神来,惊呼一声,“变态!”然后就逃也似的跑走了。 虽说这是慕长歌有意导演的一场戏,也是他故意如此热情似火地去挑逗姬清儒的,但面对着姬清儒如此热烈的回应以及身下逐渐昂起的欲望,事情还是差一点就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好不容易用余光瞥见林仙柔离开了,慕长歌赶紧撑开了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边喘息边说道,“她……她走了……可以停了……” 姬清儒却并没有因为慕长歌的话而停下动作,而是突然一把按住慕长歌的后脑,压着他又吻了上去。 “清……清儒……再下去要出事的……”慕长歌从唇齿纠缠的空隙中断断续续地挤出声音到。 虽然慕长歌想要阻止姬清儒继续下去,但姬清儒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继续加深了吻。两人紧贴的分身因为这样的纠缠而愈发变得坚挺炙热起来。 “嗯……清……清儒……停下……”慕长歌呼吸紊乱地再一次推开了姬清儒。 姬清儒这一次终于稍稍回了神,只是他的呼吸声却比慕长歌还要更加凌乱,甚至双眼都因欲望而蒙起了一层水雾。 停顿了好久,姬清儒才勉强开口道,“怎么办……有点不想停下来……” 慕长歌不由笑道,“难道你还真想在这种地方和我一起上演活春宫啊?” “说的也是,我可不想让别人看见你娇美可爱的一面。不过……”姬清儒上下扫了慕长歌一眼,继续道,“没想到,长歌主动的时候竟然如此火热诱人。” “你可别误会了。”慕长歌从姬清儒身上爬了下来,道,“这种事情,我平常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你可别因为误会而产生什么错误地期待。” 说完,慕长歌瞥了眼姬清儒的身下,又道,“那个,等下去泡个冷水可能会比较好。” “你也需要,不是吗?不如我们一起去泡?” 慕长歌白了姬清儒一眼,道,“一起去泡只会更加火热吧?” “还以为长歌会不小心上当,我就可以顺势得逞了呢!”姬清儒颇有些惋惜地说到。 听着姬清儒的话,慕长歌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盯着姬清儒一眨不眨。 “怎么了?”姬清儒不解到。 只见慕长歌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叉着腰,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事情,片刻后才做出判断般沉声道,“嗯——,清儒,你果然被凤倾给带坏了,竟然连这样的话都学会了。以后,离他远点。” 姬清儒一时没忍住,突然就笑了出来,问道,“何以见得我这是跟凤倾学的?” “因为,清儒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痞里痞气的话?” “你因此而失望了吗?” “那倒不会,只是不想你被带坏而已。” 看着既像是在开玩笑却又一脸认真的慕长歌,姬清儒默然笑道: 若真要说被带坏,带坏我的那个人也应该是你——长歌吧! 第十五章:战场(一) 由于不能够久呆的缘故,只是短短地停留了几天后慕长歌等人就再度启程了。 半途,姬清儒不免好奇地问道,“长歌,刚刚人皇跟你悄悄说了些什么?” 说了些什么啊!慕长歌心里这样默默念着,思绪不由就回到了刚刚分别时的那一幕…… 就在众人道完别准备离开的时候,姬清和突然单独将慕长歌拉至一旁,别有所指地说道,“慕公子这几日好忙啊,听说还在半夜里约了本皇的皇后娘娘出去会面?” 慕长歌微微一笑,“姬人皇也不闲啊,一边要留意我,一边又要注意清儒,甚至还要分心去担忧自己的皇后是不是对自己一心一意。” 虽然慕长歌从一开始就向姬清和表明了他不喜欢规规矩矩,但姬清和还是没有料想到慕长歌竟然敢如此大胆地反驳他,不由因此而一愣。 其实慕长歌之所以会如此直言倒也不仅仅只是因为他这样随性惯了,主要的还是因为他知道姬清和并没有打算对他怎么样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见姬清和没有说话,慕长歌又继续道,“虽说如此,不过我还是很感谢姬人皇对清儒的信任。否则,姬人皇也不会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做了。” “信任是一回事,但……”姬清和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明显语带愠怒地责问到,“你会不会做的太过火了?” “过火?我可一点儿都不觉得过火。真正过火的人是谁,姬人皇心里面应该非常清楚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是吗?其实姬人皇也知道那天那个拥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你根本就知道我只是在随口胡诌而已,可是你却没有当场戳穿,甚至还允许我欺瞒下去。姬人皇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不想失去皇后吧?相对于生气,姬人皇不是更应该感谢我吗?感谢我彻底断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 姬清和眼里闪过危险的讯息,道,“你想说什么?” 慕长歌当然知道此刻的姬清和是真的非常生气,但他却是不在乎,继续自顾地说道,“爱一个人并没有错,但……只是一味的宠爱是不够的,尤其是像皇后娘娘这一种从小受尽万人宠爱的人。一个习惯于被人捧上天去的人是不会珍惜‘宠爱’这种东西的,越是宠爱只会让她越是恃宠而骄,甚至把你对她的好当成是‘自然而然’。” “哦?那你以为本皇应该怎么做?”虽然这样问了,但其实姬清和并没有多期待得到慕长歌的问答。只是在听完慕长歌的话之后,他不自觉地就这样问了。 没想到,慕长歌却是凑近他耳边,神秘地笑道,“送姬人皇八字箴言,‘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当一个女人无法了解自己身边的男人时,她就会不自觉地去留意他,揣度他,甚至想尽办法去讨好他。只要姬人皇能够做到这八个字,我想,一定会是另一番景象。爱情,有时候是需要一点手段的。” 听着慕长歌的回答,姬清和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慕公子还是个情感高手,那么……你也是用这‘八字箴言’来对付二皇兄的吗?” “欸,你别误会,我可没对清儒用过这种手段。不过,我倒是不介意清儒对我耍点小手段,或许这样能够让他更早的得到我。” 姬清和突然笑了,他从未见过像慕长歌这样的人。他拍了拍慕长歌的肩膀,说道,“现在,突然有点能够理解二皇兄为什么会如此钟情于你了。” “理解归理解,你可别对我动心。我说过,不会再让别人喜欢上我了。” “哈哈……慕公子果然是趣人趣语。” “长歌?长歌……” “啊?” 姬清儒笑问道,“在想什么呢?” 慕长歌摇摇头,“没什么。” “那,人皇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姬清儒再一次不死心地追问到。 “没什么啊,他只是对我说……”慕长歌嘻嘻一笑,道,“他说从此以后你就拜托我照顾了。” “当真?” “不然还能有什么?我跟姬人皇又不熟,除了聊你的事情还能聊什么?” 虽说姬清儒并不认为事情真的只是这样,但眼看着慕长歌不想说,他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 当四人终于到达营地的时候,慕长歌没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将军竟然会是他的一位老朋友。 大概是因为突然偶遇自己多年未见的朋友让人太过激动的缘故,慕长歌完全没有多想,冲上去高兴地说道,“义林,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乔义林一愣,看着眼前的人感到一阵阵疑惑。虽然他惊讶于慕长歌竟然会直呼他的名字,但他更惊讶的是为何初次见面的慕长歌却像个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跟他打着招呼。 乔义林疑惑而惊讶的反应突然让慕长歌想起了什么,不由心下暗道: 是了,义林并没有见过我的样子,所以不认得我。 这样想着,慕长歌又道,“我差点忘记了,你并不认得我现在的样子。” 听慕长歌这么一说,乔义林更是疑惑了。他一早就接到了鬼畜千斗的信函,得知有一位叫慕长歌的人会前来督战,但他确实不认识什么慕长歌啊!可眼前这位慕长歌却说他只是不认得他现在的样子而已。 “请问,你是……”乔义林禁不住满心疑惑地问到。 慕长歌微微一笑,歪着头道,“如果我披上斗篷戴上面具,义林会不会比较认得出我来?不过,就算认不出来我也并不觉得奇怪,毕竟……我们已经五百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当慕长歌说到“披上斗篷戴上面具”的时候,乔义林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某个熟悉的身影,但却是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身影。而在他自我否定了之后却又听到了那句“五百多年没有见过面了”,他终于因此而肯定了自己脑海里浮现出的那个身影。 乔义林诧异道,“你是……半神大人?” 慕长歌摊手道,“准确地说,我是慕长歌,‘半神大人’只是个莫须有的称呼而已。” 从慕长歌本人嘴里得到确认之后,乔义林高兴地笑了起来,言语激动道,“你当真是半神大人?没想到竟然还能够再见到你。” 慕长歌拍了拍乔义林的肩,道,“不都说了‘半神大人’只是个空名而已吗?我叫慕长歌,以后叫我长歌就可以了。倒是你,义林,没想到你竟然当了大将军。” “这多亏半神……不,长歌当年的那一席话。”乔义林感激地说到。 “我?” “是啊!当年长歌对我说,说有追求、有野心是一件好事,只要能够把握住内心的尺度不伤及无辜就好。所以……我就来放心大胆地追求我的野心了。” “能够坚定地追求自己的追求,我非常替你开心。” 慕长歌与乔义林因为重逢而欢喜着,可他们身后的单尤、姬清儒和红凤倾三人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红凤倾不解地问道,“长歌,你认识乔将军?” 慕长歌点点头,“嗯,五百年前我曾在皇宫里见过他。那个时候他是宫里的銮仪使,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很投缘,成了朋友。” 慕长歌拉过乔义林,又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一位是乔义林乔将军,也是我的朋友。这三位,单尤、姬清儒、红凤倾,也都是我的朋友。” 能够与分别了五百多年的朋友重逢这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但现在却不是庆祝重逢的好时机。只是简单地问候了几句之后,慕长歌等人就进入了备战状态。 第十六章:战场(二) 根据乔义林介绍的状况看来,这一次的战争貌似很棘手。大巨人国之所以如此坚持不议和甚至还主动挑起战争,其原因是大巨人国举国上下都是非常狂热的神之崇拜者。 而事情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据说是因为其统治者大肆宣传的结果。不仅仅只是现在的人皇刘世铭,上代人皇、上上代人皇也都是如此,实行着神之仆人的教育和统治。甚至对百姓们宣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顺从了神的旨意而已。 只要一沾枕头就会睡得香甜的慕长歌,今晚竟突然有点睡不着,他干脆披了件外袍跑上屋顶赏起月来。 看着这满空里依旧闪耀的繁星,慕长歌不由暗暗寻思道: 大概是因为如今已经很难在满布高楼大厦的城市里看见如此美丽纯净的星空了的缘故,当我发现这里有着与童年记忆里家乡的夜晚一样美丽的星空时,我不自觉地就养成了心情无法平静的时候就躺下来欣赏这夜中美景的习惯。 可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我看着这无论何时何地都如此美轮美奂让人陶醉的星空时,竟会产生像此刻这样冷漠残酷的感觉了? 无论是硝烟四起还是天下太平,当夜幕降临,全部的一切都会被吞噬并淹没。就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它为之动摇一样,悲伤也好欢乐也罢,丝毫不会考虑到别人的情感,只会按照自己的心情或璀璨或阴郁,却同样美得让人心醉。 奇怪的是,这样的冷漠却并不令我讨厌,反而让人觉得有种不可抗拒的魅力。 只要看着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依旧能够坚持自己的步调绽放美丽的夜空,慕长歌就觉得心情意外地十分平静。 “长歌,你没事吧?”单尤俯身在慕长歌身侧坐下,关心到。 “尤?”慕长歌没有回答单尤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也睡不着?” “我猜到你可能会在这里,所以跟过来看看。” “为什么?”慕长歌不解到。 “因为,在听完乔将军的介绍之后,长歌你就一直显得心事重重的。” “是吗?原来过这么多年,我还是那么容易被人看穿啊?”慕长歌嘴里虽然是这么说,但其实对于自己的心事被看穿这一点他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是不是对乔将军所说的‘神的旨意’有些担忧?” “嗯。”慕长歌老老实实地说到,“按理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沙耶祭司以外应该没有第二个能够看见预言的人才是。但,也有例外,那个例外就是我。可能是出于某些理由,神有时候会将预言直接告诉我。如果所谓地按照神的旨意行事只是大巨人国人皇在撒谎而已,那倒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担心的是会不会出现第二个我这样的‘例外’。” “第二个你?” “是啊,神那家伙之前也说过,他是可以选择别人的。既然不是非我不可,有两个像我这样的存在也不足为怪。若当真有,那事态就严重了。在弄清楚这件事以前,恐怕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轻举妄动了。若不能进去好好调查一番的话……” 单尤突然笑了起来,半是调侃半是神秘地说到,“如果我说,我们的人一早就已经混入了大巨人国,你会不会一激动就给我一个热吻?” 慕长歌一听,激动得猛地坐了起来,惊讶道,“此话当真?” 单尤点点头,“事实上,我们一早就留意到了大巨人国这些不寻常的情况,所以提前派人潜入进去探听消息了。” “不愧是尤,果然厉害。”慕长歌按捺不住兴奋地赞赏到。 “那……不知道我这样的表现是不是值得得到你的奖赏呢?” 慕长歌一脸坏笑着,朝单尤勾勾食指,引诱道,“过来。” …… 第二日,当慕长歌一大早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姬清儒和红凤倾都稍稍安了心,同时暗道: 看样子,长歌的烦心事已经被单兄解决了。 “怎么了?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察觉到姬清儒和红凤倾关切的眼神,慕长歌不解地问到。 “看样子你已经没什么事了。”红凤倾答到。 “没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 “昨天在听完乔将军的话之后你就一直愁眉不展的。”姬清儒跟着到。 红凤倾点头道,“就是这样。所以,你是找到解决之法了吗?” 慕长歌还以为自己表现得并非那么明显呢,没想到竟然同时让他们三人都担心了。 慕长歌笑笑,道,“抱歉啊,让你们担心了。其实并非是什么烦恼,只是对义林所说的‘神的旨意’有点在意而已。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既然尤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我们只要静等泽合传来的消息就好了。” 红凤倾一愣,皱着眉犹豫了片刻,才疑惑道,“长歌,你说……泽合?” “嗯啊,正是你的二皇兄红泽合。” “你说我二皇兄他还……”红凤倾猛地站了起来,激动到连话都说不完整。 慕长歌微微蹙眉,不解道,“凤倾,你干嘛那么惊讶?” 才刚一说完,慕长歌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惊讶道,“凤倾,你该不会还不知道那件事吧?” “什么事?” “当年枫国一战中,包括泽合在内的全部红氏皇族都已成功逃离。虽然大家被迫分开了,但都还好好地活着。只是,红人皇他就……” 慕长歌歉意地看了看红凤倾,继续道,“抱歉,当时那样的情况下,红人皇不得不留下。” “你说他们全部都还活着?此话当真?”红凤倾当然知道慕长歌不可能会拿这种事情来跟他开玩笑,可是这个消息实在是令他太过震惊了,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确认。 “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当年,正是我和……策亲自去带他们出来并将他们分散安排去安全地方的。在我认出你的身份之后,我就想告诉你这件事了。但是,虽然给他们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可是我却无法保证在那之后他们都能够平安地活下来。考虑到万一他们出现什么意外,我若是一冲动就将他们还活者的事情告诉了你,结果你等来的依旧只是冰冷冷的尸体岂不是让你痛苦两次?所以,便一直拖着没说。当我再次回来之后,虽然从策那里得知了泽合等人的情况,但我还以为策已经将这些都告诉过你了,所以……” 听慕长歌如此一说,单尤不由道,“我还以为这件事情你一早就告诉过红公子了,没想我们竟然谁也没说。” 在得知了全部的事实之后,红凤倾激动得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的人,现在却突然得知自己的家人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任谁在得知了这样的事情之后都绝对无法冷静。 久久地,红凤倾才突然过来一把将慕长歌揽入怀中,柔情低语到,“长歌,谢谢你。” 慕长歌轻轻抚了抚红凤倾的后背,笑道,“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你不用太过在意。泽合他们能够获救,只能说这是他们的命运。” “命运也好,别的什么也罢。”红凤倾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道,将慕长歌往自己怀里拥了拥,道,“真的……谢谢你。长歌,我爱你!” 也许是没有料想到红凤倾竟然会当着其余几人的面如此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慕长歌不由一愣,随后才轻轻地应道,“嗯!” 第十七章:战场(三) 就在红凤倾紧紧拥着慕长歌,还没能够完全从刚刚那巨大的喜悦之中恢复过来的时候,竟突然就听见了战鼓声。 慕长歌等几人一愣,迅速冲了出去。 当四人赶到城墙上的时候,只见将士们戒备全开,紧张地盯着城下。 “发生了什么事情,义林?”慕长歌过去问到。 乔义林用下巴指了指城下,道,“是大巨人国的兵。” 慕长歌顺着所指望下去,只见大批人马围在城下,为首的人还不断在叫嚣着什么。 慕长歌一阵意外,“竟然一大早就跑过来叫嚣?” 单尤不觉笑道,“开战可不分什么早晚。” 慕长歌点点头,“这倒也是。” “长歌,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乔义林尊重地问到。 “义林,我只是来督战的。说到底,你才是大将军,一切就按你自己的意愿去做吧!必要的时候,我会行动的。” “既然如此。”乔义林一挥手,大声喊道,“开城门,迎战。” 几人一边骑马出城,乔义林一边向慕长歌解释道,“敌军为首的是一位叫马林的将军,为人嚣张,说话也是极不中听。但,确有能力。” 一听说马林这人说话极不中听,慕长歌嘴角不自觉就浮现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单尤、姬清儒、红凤倾三人也在此刻同时望向了慕长歌。 当马林看见出来迎战的人之中突然多了四名身穿长袍气质各异的男子时,他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哈哈……看来你们神裔国果真是没什么人了,竟然派出这种弱质之流前来出战。” 乔义林一听马林如此侮辱慕长歌,不由怒火中烧,责问道,“你说……” “欸,义林,不必介意。”一旁的慕长歌伸手拉住了乔义林。 “长歌?” 对着乔义林满脸的疑惑,慕长歌只是微微一笑,道,“这种话,无须在意。” 说罢,慕长歌再度转头望向马林,笑容愈发显得灿烂无比。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自觉朝慕长歌集中过来时,慕长歌突然笑言道,“什么样的敌人配什么样的对手。对付你这种空有大嗓门却毫无实力的家伙,像我这样的弱质之流就足够了。只是……” 慕长歌稍一停顿,又继续道,“你人高马大,若是赢了我,那也是自然。但若不小心输给了我……恐怕就要闹出大笑话了。” “你说什么?”马林厉声到。嚣张的人多半自负又自傲,如今听见慕长歌这般明讽暗喻地羞辱他,他岂有不发怒的道理? 面对马林的怒吼,慕长歌依旧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着,用一副既理所当然又无辜的口吻说到,“我在说大实话啊!” 慕长歌这话一出,身后的将士包含乔义林都一起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单尤、姬清儒、红凤倾三人则是一脸担忧地看着马林,同时暗暗在心里说到: 你啊,也真是衰到家了,竟然敢在长歌面前耍嘴皮子。从小到大,我可从未见过什么人能够在嘴上功夫赢过长歌的。 虽说是敌人,但莫名觉得此刻竟有几分让人同情。 谁让你惹上长歌呢?你就慢慢享受吧! 原本马林就已经被慕长歌的一番话给刺激的怒火熊熊了,现下里听见神裔国将士们的偷笑声便愈发变得不可遏制了。 马林手指朝慕长歌一指,怒吼道,“你,出来,本将军要与你单挑,让你好好见识见识本将军的实力。哼——,若是没胆,就赶紧滚回你娘的怀里去喝奶。” 马林身后的人顿时因为马林的这一句话而露出了低俗的爆笑声。 这下子,连单尤等人也都按捺不住了。虽然他们知道慕长歌向来对言语上的攻击不大在意,但……这样的话未免也太过分了。 不过,他们还是太小瞧了慕长歌厚脸皮的能力。当他们三人朝慕长歌望过去的时候,只见慕长歌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丝毫没有因为马林的话而产生任何动摇。 三人不由暗暗感叹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长歌真的是最强的。 慕长歌微笑着,漫不经心道,“找我单挑倒是可以。只不过,你当真做好了输给我这种弱不禁风的小公子的准备了吗?” “输?你说本将军会输?输给你这种跟个娘们一样细胳膊细腿儿的小子?” “啊,根据我的判断,输会是你必然的结果。”这样说着,慕长歌朝乔义林伸出一只手,道,“义林,借你的佩剑一用。” “长歌,你当真打算接受他的挑战?” “放心,我还不至于会输给这种人。”慕长歌自信而肯定地说到。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赢我。”马林身骑骏马手执长戬地冲了过来。 慕长歌只是微微一笑,接过乔义林手中的剑,策马迎了上来。 老实说,慕长歌就外表看上去是真的很弱。纤细的腰身,又总是嬉皮笑脸的没有任何威慑力。因此当他举剑挡下马林的第一击时,在马林的脸上明显看到了意外的表情。 慕长歌却是口无遮拦地继续刺激道,“怎么?原来马林将军也不过是虚有其表而已啊?看起来孔武有力,结果却……” 说着,慕长歌满脸遗憾地摇了摇头,感叹道,“啧啧,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你说什么?”马林怒道。 慕长歌摊开双手,无辜道,“我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啊!” 眼见慕长歌一边战斗一边不断地用各种言语去刺激马林,单尤不禁扶额感叹道,“看来,这个马林是真的彻底惹到长歌了。” 红凤倾点点头,赞同道,“谁让那个马林有眼无珠竟然向长歌挑战嘴上功夫呢?” 姬清儒虽是满脸微笑,默默不语,但心里却是有着与单尤、红凤倾同样的想法。 一旁的乔义林听见这番对话,不解道,“单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看见长歌笑嘻嘻的,看上去好像一点也不在乎马林说的话啊?” “长歌他的确是不在意马林说的话,只是……他可不会容许别人就嘴皮子上占他的便宜。”单尤说到。 “还有……”红凤倾接着说到,“长歌脸上的笑容,绝对不可以忽略。他这个人,每次想什么坏主意的时候就会露出灿烂的笑容。笑得越是璀璨,说出来的话便越是毫不留情。也正是因为这笑容和言语上的巨大反差,才愈发让他说出来的话显得威力十足。一旦遇见这样的长歌,我想……没有谁可以完全保持冷静。” 红凤倾的话让姬清儒顿觉深有同感,甚至忍不住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要知道,他可是亲眼看见了慕长歌那一晚是如何“对付”林仙柔的。 那样的慕长歌,绝对是最强的。 “怎么了,马林将军,我还等着好好欣赏你的本领呢!怎么到现在都还不赶紧使出让我害怕的绝招呢?我都快要等的不耐烦了。”慕长歌略带戏谑的声音再度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到了两人的对决之上。 只见慕长歌一边阻挡着马林不断袭来的进攻,一边皱着眉貌似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而后问道,“莫非马林将军没吃饱饭?” 慕长歌原本就与外表上所表现出来的弱质不同,他的实力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虽然马林在力量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可此刻早已被慕长歌气得失了方寸,攻击起来只有破坏力却毫无章法。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是拿下慕长歌了,根本就完全被慕长歌玩弄于股掌之中。 第十八章:战场(四) 就这样一来一回,慕长歌、马林两人竟然已经打了近百个回合。 慕长歌看上去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与其说是在决斗不如说更像是在玩游戏。 倒是马林,因为过于愤怒而胡乱地挥霍力气。此刻动作已经明显迟缓下来,甚至不断地喘着粗气。若不是他体力比一般人要好,现下估计怕是无法再挥动那沉重的长戬了。 马林完全没有想到慕长歌身手竟然会这么厉害。眼瞧着慕长歌脸上那满不在乎的笑容,他愈发觉得自己是被慕长歌戏弄了,心下的怒火也就燃烧得更是旺盛了。 “不知道你究竟打算何时出手呢?你若是再不对我出手,我可就要对你出手了。”慕长歌语音刚落,脚尖一点,从马背上飞身举剑直逼马林而来。 从刚刚为止,慕长歌一直都只是在同马林周旋,只守未攻。现下里突然一出手,马林完全来不及防备。眼看见剑尖就要碰到他的身体了,来不及回闪,马林只得急忙从马背上滚落下去,逃过慕长歌一击。 慕长歌没有给马林休息的机会,凌空一个转身,再度举剑刺向滚落在地的马林。 马林一惊,连连向后滚了好几滚,这才勉强躲开慕长歌的攻击。他还来不及喘息,只见慕长歌再度向他袭来。 马林忽地心思一动,猛地扬起地上一层灰向慕长歌眼睛佛去。 慕长歌完全没有料想到堂堂一个将军竟然会当着将士的面耍出这种下三流的招术,一时触不及防,眼里顿时沾满了沙尘。 “唔——”慕长歌痛苦地捂住了双眼,急忙戒备地向后跳开。 “混蛋,竟然耍这种阴招。”乔义林狠狠到。 谁知马林竟仰头大笑道,“哈哈……正所谓兵不厌诈,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长歌,你没事吧?”红凤倾担忧地问着,正欲飞身上前。 “不要过来。”似乎察觉到了红凤倾的意图,慕长歌突然出声阻止了红凤倾的举动。 “长歌?”红凤倾满心疑惑地停了下来。 只见慕长歌依旧用手捂着双眼,指缝里甚至不断有眼泪滴落下来。 可即便这样,慕长歌却倔强地直挺着腰身,吩咐道,“听好了,任何人都不许插手。” “还在逞什么强啊?眼睛完全睁不开了吧?”马林正笑着,突然瞥见了从慕长歌手指间滑出的泪水。 马林指着慕长歌大声嘲讽道,“喂,你们快看啊,这小子在哭呢!哈哈……竟然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真是笑死人了。我说,虽然你长的并不算特别漂亮,可也算是别有风味,哭起来的时候也有几分楚楚动人。而且,那腰身纤细,最容易引起男人的欲望。不如,你就乖乖躺下让我们抱个痛快如何?说不定伺候好了,我们一时高兴还能饶了你一命。” 顿了顿,马林又继续道,“说起来,刚刚与你一道出来的人当中可是有三位容貌非凡的公子呢!该不会,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还是说……你们其实是乔义林饲养的男宠?”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乔义林怒吼到。在他心中,慕长歌可不仅仅只是他的朋友慕长歌,而且还是尊贵的半神大人。他怎么可能容忍得了慕长歌被人用如此低俗的言语辱骂? 叫嚷着,乔义林就要冲上去与马林进行厮杀,但却被身旁的单尤一把拦住了。 “单公子,你为何……”乔义林正不解单尤为何要阻止他,一转头却瞧见了一张异常阴沉的脸。 “不要出手。”单尤沉声到。 要说马林的这一番话没有激怒单尤等人那是不可能的,甚至可以说连杀了他的心情都有。但无论是单尤、姬清儒还是红凤倾,他们谁都没有出手。因为,慕长歌说过不许任何人插手。 此刻,马林竟然如此羞辱他,那就更应该交由慕长歌自己来处理了。 无论如何,慕长歌还不至于会输给这种下流无耻之徒。 “砰——”就在马林正笑着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将视线转移过去,却瞧见正在与马林决斗的慕长歌突然将长剑猛地插到了地上。 慕长歌微微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出他的表情,也无法揣度他的用意。 只是,因为慕长歌这样奇怪的举动,众人一时间都停止了动作,四周一片寂静。 片刻后,慕长歌忽然开口道,“我改变主意了。”慕长歌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是……不知为何有种让人颤栗的感觉。 “哈?改变主意?”马林笑问道,“你打算投降了?” 慕长歌缓缓抬起头来,虽然眼睛还是因为沙尘的缘故而无法睁开,甚至还在不停的流泪。但出现在人们眼前的却是无比灿烂的一张笑颜,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笑容可掬。 慕长歌就是用这样一张一边落着泪一边却阳光灿烂的笑脸说道,“原本,我并没有打算取你性命。但,我改变主意了,你还是给我死在这里吧!” “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人话。怎么,难道说身为禽兽的你根本就听不懂人话?吔,不对,说你是禽兽那都侮辱了禽兽。”这样说着,慕长歌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就好像他从来就不曾笑过一般。 慕长歌向身侧伸出右手,展开的手掌心里突然凭空出现了一束光。光束慢慢变长最后竟然形成了一条看似像光但却又似乎有形的长鞭。 众人还没能够从那条光鞭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但见慕长歌突然长鞭一甩,沉声道,“既然敢如此激怒我,想必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突然见到这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能力,马林也不由得收起了刚刚那嘲讽的姿态。他紧张地盯着慕长歌的动作,片刻也不敢懈怠,甚至连回嘴的事情也都给忘记了。 “沉默,我就当你是默认了。”这样说着,慕长歌一扬手挥舞起了长鞭。 慕长歌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一下,可那光鞭却犹如有意识的长蛇一般跳动着就突然出现了马林的面前。 马林一惊,慌忙抬起长戬挡开了光鞭的攻击。 可是……光鞭却柔软地缠了上来,将马林手中的长戬团团围住。 就在众人惊讶于这种前所未有的战斗方式时,却发生了更加奇特的事情。只见缠上长戬的光鞭突然产生了变化,柔软的鞭身变成了环环相扣的利刃。 慕长歌一勾手腕,长戬应声而落,竟断成了好几截。 虽然慕长歌看不见,但折断和长戬的感觉他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知道自己折断的并非是人的身体部位之后,慕长歌收回长鞭,满不在意地说道,“嗯——,不知道……下一次折断的会是什么呢?” 任马林再如何狂妄自大,面对着慕长歌手中那从未见过又完全无法预知的兵器,他也不由心下涌起了一阵寒意。 没有人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凭空出现在慕长歌手中的光鞭究竟是什么武器。 但,单尤、姬清儒和红凤倾却大概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慕长歌从圣殿回来之后就神秘兮兮地对他们几人讲过,说他已经变得非常厉害了,甚至厉害到可能会让他们大吃一惊。 虽然他们也曾想过完全发挥出咒印之力的慕长歌究竟变得如何厉害了,但却还是未曾料想到这样的事情。这样的长鞭真的是……该怎么说,简直是无法想象。 第十九章:战场(五) 慕长歌一边微笑着一边朝马林踱步过去,缓缓道,“这一次,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能够好运气地避开呢?” 马林紧张地向后退去。 现在,即便马林后悔惹了慕长歌也都来不及了。谁让他惹谁不好偏偏惹上慕长歌,慕长歌虽然看起来是他们几人之中最弱的一个,但实际上却是身手最厉害的一个。 若只是简单地斗斗嘴,慕长歌也不会动起真格。无论骂他是无能之辈还是说他像个娘们,慕长歌都不会真的动气。在他看来,嘴上说说的事情根本就不痛不痒无需在意。 可是……马林骂骂慕长歌也就算了,竟然还好死不死地侮辱慕长歌最重视的人,辱骂单尤几人是男宠。 无论被别人如何羞辱,慕长歌都不会在意,可侮辱他重视的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分明就是往他的枪口上撞。 马林现在可谓是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了。 动起怒来的慕长歌可是真的不会心慈手软。 虽然此刻的慕长歌杀气腾腾,可他脸上却依旧还是带着笑容,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愈发让人觉得他可怕。就算此刻慕长歌的双眼依旧还是无法睁开,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魄力和杀气却让马林以及四周的人都不寒而栗,与他刚刚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慕长歌循着马林气息的声音,一扬手,光鞭再度直逼马林而去。 马林此刻已没了任何可以阻挡光鞭的东西,只能慌忙避开。越是慌乱,呼吸便越是凌乱,心跳也越是剧烈,这样反而让慕长歌更加准确地掌握了他的位置。 马林只觉那光鞭就好像是闻见了血腥的毒蛇,任他如何躲闪都逃不开它的追杀。可他却只能够不断地逃,因为一旦停下来,毒蛇就会紧咬他不放,直到逼他下地狱为止。 终于,马林一个踉跄被光鞭缠住了脚。 看着缠在自己脚上的光鞭,一回想起长戬的下场,连马林这样的人也不由慌了手脚,猛烈地挣扎着,喊道,“放开,放开我……放开……” “哦?”慕长歌微微一笑,道,“看来,抓到猎物了。” 慕长歌语音才刚刚落下,只见光鞭就犹如那有生命的生物一般循着马林的腿爬行而上,瞬间就将马林团团缠住。 眼看着自家的将军被人俘虏了,这下子大巨人国的其余将士也都不安分了,纷纷嚷道: “马将军!” “混蛋,快放开马将军!” “……” “放开?”慕长歌打断了众人的叫嚷,道,“你们是在说笑吗?这是战场,在战场上输掉的将军,你们竟然叫我放了他?究竟是我太不解风情呢,还是你们太过天真?” 慕长歌这一番话顿时就让所有人都噤了声,既然在战场上向敌人挑战了,这毫无疑问就是堵上性命的战斗,何来放人一说。 “眼下你们群龙无首,再战无意。我奉劝你们一句,今日我心情不佳,若不想全军覆没,你们最好就此打住,速速离开。否则……”慕长歌微一停顿,冷声道,“我可不敢保证等下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在大巨人国众将士犹豫着不知该战该撤的时候,马林突然吩咐道,“听着,不用管我,先行撤兵。” 看来,虽然马林自负自傲一张嘴又极其惹人讨厌,但为人还是挺有骨气的。一开始见识到慕长歌那股无法解释的神奇之力时的慌张,此刻被慕长歌拿下之后反倒平静了。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反而做出了理智的判断。 “等等。”就在马林的队伍正准备撤退的时候,慕长歌突然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你想怎样?难不成想现在开战?”马林问到。 “开战?我没兴趣。倒是有一件事……”说着,慕长歌手指一使力,光鞭迅速收紧,让马林疼得直咬牙。 听着马林急速上升的心跳和呼吸,慕长歌满意地笑了笑,这才继续说道,“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马林虽然痛到感觉身体几乎就要像那长戬一样断裂开来,但脑子还是十分清醒的,可他却并不知道慕长歌所说的“忘了一件事”究竟是指什么事。 见马林没有答话,慕长歌提醒道,“无论你对我耍阴招还是侮辱我像个娘们,我都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不痛不痒,没必要生气。但,你竟然敢辱骂我身边的人。不要怪我没有给你机会,趁现在好好道个歉,说不定我会考虑看看要不要原谅你。” 马林大概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说了这么多竟然只是因为最后一句话才惹怒了慕长歌。虽然他也明白慕长歌想要他做什么,但要他为了已经说出口的话而当众道歉,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马林冷哼一声,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要本将军向你道歉,不可能。” “是吗?既然这样……”慕长歌手指一勾,光鞭突然开始发生变化,一瞬间从鞭身上长出大小长短不一的尖刺。紧靠身体一侧的尖刺不由分说地刺入了马林的身体里,顿时鲜血直涌。 刚刚还如此硬气的马林只一下就痛得大叫起来,“啊——” “道歉还是不道歉?”慕长歌停下动作,问到。 马林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咬牙道,“不可能。” “是吗?那……” “长歌!”就在慕长歌正欲再一次动手折磨马林的时候,一道声音阻止了他。 “尤?”慕长歌疑惑到。 单尤走近慕长歌身边,劝道,“长歌,够了,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虽然他死不足惜,但,要他这样的人当众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若是长歌真的生气,不如直接杀了他了事。” “既然尤这么说……”慕长歌微一思索,同意道,“也罢,就依了尤。” 说完,慕长歌又吩咐道,“来人,捆起来带走。” 相对于刚捉到的马林,单尤更关心慕长歌的眼睛。 看着依旧还在不断落泪的慕长歌,单尤紧张地问道,“长歌,你的眼睛?” 慕长歌只是笑笑,道,“没事,只是含了些沙尘,回去弄盆清水洗洗就好。” “长歌,你也太乱来了。若是眼睛真的因此而瞎了怎么办?”红凤倾不满地教训到。 “我哪有那么脆弱啊,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没看见堂堂一个将军,如此轻易就被我手到擒来了吗?” “虽说你的能力的确出乎我们大家的意料之外,但凤倾说的没错,以后不要再逞强了。”姬清儒也跟着说到。 “我哪里逞强了?那个叫什么马林的……辱骂我就算了,竟然敢嚣张到侮辱你们?我看他分明就是想找死。” 单尤不由无奈地笑了起来,他摸了摸慕长歌的头,宠溺道,“你的心情我们都明白。但,正如你所说,被说说而已,不痛也不痒,根本不需要在意。你也不必为了他辱骂我们的那些话而动怒。” “那怎么行?我是我,辱骂我没有关系,反正不管是厚脸皮、下贱还是男妓,又或者是什么别的更加侮辱人的话,我都承受得了也完全不在乎。可你们是我最重视的人,我怎么能够容忍别人对你们说些如此难听的话?” “长歌,你一直说我们是你最重视的人。那么,你可知道你对我们而言又是怎样重要的存在?” “我……”面对单尤的问话,慕长歌一时语结。 单尤笑笑,继续道,“你对于我们而言同样也是不可替代的重要存在,若是你因为我们而受伤,你以为我们会安心或是开心吗?” “话虽这么说,但是……” “好了,没什么好但是的。”单尤打断了慕长歌的话,道,“赶紧回去好好洗一洗眼睛,若拖久了当真闹出什么事情可就麻烦了。” 第二十章:战场(六) 不由分说,一回到城内,单尤立刻命人打了一盆清水过来。姬清儒和红凤倾更是紧张地守在慕长歌的身侧。 慕长歌也没再推辞,因为他的眼睛是真的非常不舒服。由于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缘故,沙尘全部都跑进了慕长歌的眼睛里面。那一粒粒的沙粒磕得慕长歌忍不住直掉眼泪。 慕长歌将脸完全浸入水中洗了好几次才总算是彻底清洗干净。 直到慕长歌再三保证自己的眼睛确实并无大碍,几人又轮番确认过之后,单尤、姬清儒、红凤倾三人才打消了请大夫的念头。 “下次不可以再如此乱来了,听见没有?”红凤倾没好气地说到。 现在冷静下来之后,慕长歌也意识到自己这么做的确是错了。就算在他自己看来这沙尘融入眼是多大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儿啊,可以说根本连“事”都称不上。但对于单尤等几人来说,他们却货真价实地担忧着他的双眼。 于是,慕长歌认真地道歉道,“我知错了,下次绝对不敢了。” 见慕长歌如此受教,红凤倾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知错就好。” 在处理完慕长歌的眼睛之后,几人也终于进入了正题。 一向惯于在人多的场合里保持沉默的姬清儒,这一次破天荒地主动开了口,问道,“抓回来的马林你打算如何处置?” 慕长歌摇摇头,应道,“那个家伙就交给义林去处理吧!我怕我看到他之后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不管怎么说,那家伙实在是让我火大。” 几人深知慕长歌此话是认真的,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原本慕长歌一早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只是督战并不会太过干涉战场上的事情。也就是说,他只是从旁辅助并不会占有主导权。既然这样,战俘交由乔义林处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事情最后的发展还是有些出于众人的意料之外。 不管怎么说,今天一战,慕长歌轻轻松松就拿下了对方的将军马林。按理说,大巨人国的气焰应该稍稍有所收敛不敢再继续嚣张了才是。即便不停战,好歹也应该休战几天才是。没想到竟然才过了一天,对方就又来叫嚣了。 慕长歌这才真真体会到了什么是“狂热分子”。 不管是不是有将军,不管是不是没有胜算,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站上战场。 看着眼前再一次集结而来的大巨人国士兵,慕长歌心中涌起的不是害怕或是畏惧,而是一股怒火,不受控制的怒火。 “刘世铭真的是做了一件让人无法原谅的事情呢!”慕长歌沉声到。 单尤侧目望向慕长歌,心下暗暗寻思道: 长歌大概是真的非常生气了吧?他一向最讨厌这样的事情了,过度痴迷而忠诚的崇拜。 不知道所谓的神之宗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若当真有这样的事情,在这个虚空还有另外一个与长歌有着同样能力的人,自然是非常棘手。 但…… 这些若只是刘人皇在故弄玄虚,利用百姓们对神的敬仰而操控民心…… 想到这里,单尤不由深深地看了慕长歌一眼,暗道:若是这样,长歌定会大怒,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刘人皇的所作所为吧? “没想到他们竟有如此强大的战意,前一日才刚吃了败战,竟然这么快就又敲响了战鼓。”红凤倾颇有几分赞许地说到。 “这才不是什么强大的战意。”慕长歌脸色阴郁地打断了红凤倾的话,道,“这是狂热崇拜下的愚忠和疯狂。这种毫无理智可言的迷信和崇拜只会导致悲剧而已。” “狂热崇拜?”红凤倾不解地问到。 慕长歌点点头,解释到,“我之前就说过吧!从刚来虚空那会儿,在得知你们对神的崇拜之后我就一直隐隐地对此不大高兴,甚至还曾因此而对神感到反感过。好在,你们只是敬仰还不至于到迷信的地步。无论是怎样的信仰一旦堕落到迷信的地步,最后的结局一定只会是悲剧。” 慕长歌望了望对面的敌人,继续道,“我们眼前的这一群人,恐怕已经不仅仅只是信仰那么简单了。迷信的人,是疯狂的,也可以说是毫无人性的,最难对付的。别说现下只是少了一位将军,恐怕……” 慕长歌稍一停顿,紧蹙着眉,沉默了片刻才终于开口说道,“这些人一旦行动起来,哪怕丢了胳膊少了腿,恐怕也还是会拖着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继续上战场。” 听了慕长歌的话,一旁的乔义林不由问到,“若真是这样,我们接下来所面临的岂非是一场无法想象的硬战?” “何止是一场无法想象的硬战?若是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之法,摆在我们面前的就不仅仅只是一场硬战这么简单,可以说将会是一场无比残忍和血腥的战争。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完全解决这场战争,恐怕需要彻底的灭国才行。”单是想想即有可能在大巨人国所发生的腥风血雨,慕长歌体内就已经忍不住一阵阵翻腾了,仿佛只是想象就已经让他闻到了一股浓臭的血腥。 “长歌,你说的彻底灭国是指?”红凤倾试探地问到。 虽然慕长歌的话已经将事情解释得非常清楚明白了,红凤倾也应该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彻底灭国”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 红凤倾还是忍不住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因为他实在无法相信竟然会发生如此恐怖而血腥的事情。 “一般意义上的灭国,指的是推翻一国君主的统治。虽然也会血流成河,百姓们也会在战争中被杀害,但最终目的是人皇。只要推倒人皇,百姓们仍有一线生机。可大巨人国情况却不同,举国上下都已被一句‘神的旨意’迷失了心智。若想真正意义上的结束这场战争,就不得不……”这最后的一句话,慕长歌竟没能够一口气说出来。因为,话才到刚嘴边他的身体就已经忍不住一阵阵颤栗了。 沉默了半响,慕长歌才终于定下神,继续说下去到,“不得不血洗大巨人国,一个不留。” 虽然几人多少都对慕长歌所说的彻底灭国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当慕长歌说出“血洗大巨人国,一个不留”的时候,几人还是忍不住震惊了。 不单单只是一个国家的将士,也不仅仅只是一国皇族统治者,而是包含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在内的全部歼灭。这样的事情,说成是屠城也丝毫不为过。 姬清儒沉声道,“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发展。” 说着,姬清儒不免有几分担忧地望向慕长歌,心下暗道: 长歌,若真发生那样的事情,你该如何是好? 慕长歌突然侧头望了过来,看着姬清儒笑道,“不必担心,我没事。这种事情,我一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便当真发生了,我也不会动摇的。为了更多人的和平,有时候做出一些牺牲是必要的,这样的道理我懂。” 姬清儒一愣,没想到自己心里的担忧一瞬间就被慕长歌察觉了。但随即又释然,他们之间彼此都太熟悉了,知道对方的心思也不足为奇。 “长歌,你当真……”对于慕长歌所说的话,红凤倾显然还是有些担忧。毕竟慕长歌这个人虽然天天喊着说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但杀人这种事情,还是…… “红公子不必担心,该出手的时候,长歌是不会手软的。”单尤打断了红凤倾的担忧,肯定地说道,“这样的坚强,他还是有的。” 第二十一章:战场(七) 终于在明白自己的眼前所面对的是什么了之后,几人都心情沉重但却意志坚定地摆好了阵仗。 “吾乃将军乔义林,尔等领头人是谁,报上名来。”乔义林向着对方的领头人喊到。 对方很快就应声道,“吾乃副将王守义。” 慕长歌一听,腹议道: 将军被擒,就派副将前来吗?这种做法还真是…… “尔等将军马林已被我等擒住,汝等为何还要前来下战帖?”乔义林这样说着,随后朝城楼上的人使了使眼色。 城楼上的人立刻会意,将被擒的马林带上了城楼。 王守义只是快速地望了马林一眼,随即便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地说到,“能够为国捐躯为神献身,是吾等之荣幸。我想马将军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什么?慕长歌一愣,望了望王守义,又望了望城楼上被捆着的马林,心下暗道: 这人都还没死呢,就说什么“为国捐躯”“为神献身”?难道,他们是打算就这样牺牲掉马……将军吗? 虽然说沦为战俘的确是有辱使命,但也不至于如此简单地就放弃掉一位将军吧?既然能够成为将军,想必定为国家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才是。此刻战败被俘,竟然连一丝一毫想救下他的想法都没有。 还真是冷酷无情! 乔义林也是一阵惊讶,虽然他刚刚才听完慕长歌的分析,也大致了解了他们所面对的是一群怎样的战士。但他还是没有想到,一位将军竟然说丢弃就丢弃了。 乔义林有几分不死心,再一次道,“你们可仔细看清楚了,现在站在城楼上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你们的将军马林。本将军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答应退兵,我等可以考虑饶了他一条性命。” “我也再说一次,能够为国捐躯是无上的荣幸。要退兵,绝不可能。”别说是动摇了,王守义这一次说话的态度简直比上一次还要更加坚定而强硬,压根就没有任何想要退让的意思。 “你说……” “义林,够了。”慕长歌打断了乔义林的话,说道,“没有用的,这就是所谓的‘狂热者’。” 慕长歌正说着,王守义突然抬头望向了城楼,对着马林喊道,“马将军,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慕长歌心下一惊,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小心,阻止他!”慕长歌猛地朝城楼上大声喊到。 可是,依旧还是为时已晚。就在慕长歌说出那句话的同时,马林已经撞开押守他的士兵飞身跃下了城楼,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 就这样,慕长歌眼睁睁地看着马林在他眼前飞身落下,在坠地的那一瞬间开出了一朵艳丽的红花。 虽然慕长歌非常讨厌这个马林,但讨厌归讨厌,他却不能接受一国的将军最后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慕长歌眼神锐利地望向对面的王守义,厉声责问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为国捐躯’‘为神献身’吗?这就是你们信奉的‘神’所传达出来的旨意吗?” “为了完成神的旨意,小小牺牲在所难免。无论是马林将军还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已经做好了随时为神献身的准备。” 王守义那义正言辞的态度愈发激怒了慕长歌。 慕长歌原本就极其讨厌这样盲目的信仰和崇拜,此刻听着王守义的话,他几乎快要气得失去理智了。如果不是以虚无的存在方式生活的这十五年里让他的性子稍稍有了收敛,现在恐怕早已冲到王守义的面前,抓着他的衣领大声骂他是个蠢蛋了。 慕长歌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制住自己体内不断源源涌现的怒火。 “长歌?”单尤担忧地望向慕长歌。他知道当慕长歌不断深呼吸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的情绪已经快要达到爆发边缘了。 慕长歌最后再一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终于抬起头来重新望向王守义,道,“为神献身?你们口口声声喊着为神献身,你以为‘神’当真稀罕你们的献身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敢污蔑吾等至高无上的神?”慕长歌这话显然刺激到了王守义,他同样也表现出了不亚于慕长歌的怒火。 “污蔑神?”慕长歌冷笑一声,不屑道,“你们连神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我所说的话是在污蔑他?别自以为是地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完美化。” “自己不认识的人?神不是人,是神,是至高无上完美无缺的神。” “至高无上完美无缺?真是可笑。现在,我总算知道神为什么从来不出现在你们世人面前了。因为,总是有你们这样的一群人,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意愿擅自地将别人完美化。神一旦现身了,势必就会破坏这份完美感。所以才说,距离产生美感。” 听着慕长歌的话,王守义不由一愣,沉默了片刻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的就好像你见过神似的。” 说完之后,王守义立刻又自嘲地笑了起来,心下暗道: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见过神的人? “呐,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慕长歌突然转换了语气,平静地问到。 王守义不觉一阵好笑,问到,“我凭什么回答你的问题?” “只是我自己想问而已,你也可以不答。”这样说着,慕长歌并没有给王守义拒绝的机会,而是直接问到,“一般人是无从得知‘神的旨意’的吧?据我所知,能够看见神之预言的人就只有巫女沙耶一族。五百年前沙耶一族已经被灭族,你们是如何得知神的旨意的?” “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很不凑巧的是,我可以与神通话。你信也可,不信也罢。我真正想说的是,所谓‘神之旨意’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了的,要拿出确凿的证据才行。请你转告你们刘人皇,我会亲自去拜访他,顺便……”慕长歌顿了顿,继续道,“也见见你们那个可以看见‘神之旨意’的人。” 慕长歌的这番话不仅让王守义一愣,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虽然单尤等人知道慕长歌半神的身份,对于他能够与神通话也是知晓的,但却无从料想他会突然说出要亲自去拜访刘世铭这样的话来。 久久地,现场一片寂静。 终于,王守义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说你可以与神通话?” 还没等慕长歌回答,王守义又很快地自己否定道,“这不可能。从未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能够与神通话的人,就连预言也只有沙耶一族的人才能够看见。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信口胡诌的话吗?” 慕长歌并未对自己能够与神通话的事情进行任何解释,而是长长地哼了一声,挑眉道,“哦?既然你说只有沙耶一族的人才能够看见预言,也就是说你们大巨人国也有一位沙耶大人啦?” 王守义一愣,这才惊觉自己一时嘴快说漏了消息。 但令他更加惊讶的是,明明直到刚才为止慕长歌都还在因为马林的事情而气得发抖,现在却不知为何突然就冷静了下来,甚至还能够准确地抓住他言语里的信息。 “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慕长歌继续道,“虽说对于沙耶一族我称不上很熟悉,但却去过沙耶一族的族府。自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所有沙耶一族一夜之间全部都从虚空消失了,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沙耶一族之中还有其余的幸存者。这样一来,我就更应该去大巨人国皇宫里拜访拜访了。” 第二十二章:战场(八) 王守义再一次被慕长歌的话怔愣住,他静静地看着慕长歌,心里寻思道: 去过沙耶一族的族府? 虽说他是神裔国的人,但……沙耶一族的族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进去的。而且,沙耶一族的族府已经在那件事情当中化为了焦土。 这么说,他所说的沙耶族府是……五百多年前的沙耶族府? 他,到底是什么人?虽说能够与神通话一听就是谎言,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昨天所展示出的那股能力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拥有的。说是魔法却没念咒语,若不是魔法,那又是什么呢? “在想我究竟是什么人?”慕长歌突然问到。 王守义猛地收回思绪,紧紧地皱起眉头,他没想到慕长歌竟然会突然猜中他的心事。 “不必如此惊讶,我并没有看透人心的本领,在听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怀疑我的身份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说完之后,慕长歌稍稍吸了一口气,从愤怒中恢复平静的表情再一次发生了变化,决断中带着几分肃杀,隐隐还透着一丝冰冷。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之后,慕长歌再一次开口道,“行了,这闲聊我们就此打住。战争,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只能迎战。就我个人的意愿,希望继续用单挑的方式决胜负。不论人数,我都会无条件的接受挑战,输了就乖乖退兵。你们若接受,那是最好;若不接受,全面开战我也不会拒绝。说吧,单挑还是开战。” 听慕长歌这么说,王守义也总算是从刚刚所受到的震惊中找回了冷静,应道,“你的本领昨日我们都已见过,若是单挑岂非必败无疑?” “这么说,你是打算开战了?” 王守义扬起手中的剑,大声吩咐道,“众将士听令,头可断,血可流,畏缩之心不可有。视死如归,拿下城池。” “得令!” 乔义林亦同样高举长剑,呼喊道,“众将士听令,誓死守城,绝不退让。” “得令!” 两边同样士气高昂,只一瞬间战争的声音就彻底爆发了。 慕长歌身骑骏马立在最前头,就在战鼓声敲响的同时他突然出人意料的率先一人飞上了敌阵的半空中。 虽然是在战场,但慕长歌那猛然飞上半空的身影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只见他脚底生风伫立在半空之中,俯瞰着身下进入战斗的身影。 就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究竟是如何做到停立在空中的时候,慕长歌倏然向身体两侧平举起双手。一道白光闪过,他的双掌之中出现了两个非常奇特的东西。不似昨天众人所见的光鞭,也不似别的什么武器,众人只觉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东西。 只有慕长歌知道,此刻握在他手中的武器,名叫枪! 慕长歌用意念在自己手中制造出了两把光枪。 虽说称不上是专业级别,但身为男生多少都对枪械有些兴趣。慕长歌自己也曾组装过枪械模型,大致的结构他还是了解的。 更何况他此刻所使用的光枪也并非是真正的枪械,只是结构造型上相像而已。从那枪口里射出来的可不是什么子弹,而是光弹,不用装弹上膛就能发射的光弹。虽然威力不如真正的枪,但伤人却是足够的。 正如单尤所言,该出手的时候慕长歌绝对不会手软。这就是他在虚空十多年的时间里的成长,由一个完全没见过战争的人成为一个能够上战场杀敌的人。 一个接一个,在众人还没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敌人就这样倒在了慕长歌的脚底下。一时间,慕长歌个人的攻击力就成为了整个战场上最主要的战斗力。 当王守义注意到这一点之后,立刻调转枪头,命令道,“弓箭手,把他给我射下来。” 在王守义附近战斗的红凤倾一听,急急喊道,“长歌,小心!” 可是,两人之间不仅距离远,而且战场上的厮杀又是如此的嘈杂,红凤倾的声音根本就无法传达到慕长歌的耳朵里。 众箭齐发,百来支黑箭伴着厉风直直朝慕长歌射去,眼看着就要将慕长歌万箭穿心。慕长歌却是双手举至头顶,在身体两侧各画一个半圆。手指落下,他的身边四周突然浮现出一个光状的球体,将他团团围住。 也就在光球形成的那一瞬,百箭正好射来。 事情就发生在那么一眨眼的时间里,箭尖刚一触碰到慕长歌身体周围的光球便反弹而出纷纷落下。 吓得差点惊出一身冷汗的红凤倾在看清出状况之后猛地松了一口气,就在箭雨射向慕长歌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那令人恐惧而无法遗忘的一幕会再一次发生在他眼前。慕长歌会再一次从他身边离开,消失在他眼前。 发生在慕长歌身边的事情让攻击他的弓箭手突然就愣住了,甚至于在这样的战场上忘记了自己的动作。 久久地,不知道是谁突然惊恐地大声尖叫了一声,“那……那家伙是魔法师!” 这句话就好像那飘散在空气中的一股毒气一般,顺着空气流动的方向迅速扩散至四周。 以那个首先叫出慕长歌是魔法师的人为中心,周围的人都蓦然停下了全部的动作,呆呆地仰头看着半空中的慕长歌,喃喃道,“是、是……魔法师?那个人……是魔法师?” 原本应该是喧嚣而充满杀气的战场突然沉淀下来,变得异常的安静。 最后连王守义也疑惑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暗暗不解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那句如同毒瘤一般的话终于传入了王守义的耳中。 王守义一愣,不由将视线转移向慕长歌,心下寻思道: 他是魔法师?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可没听说神裔国派了神职者上战场。 而且……他也没穿圣袍。 但是,他刚刚确实说过自己可以与神通话,还说去过沙耶族府。 难不成…… 王守义瞬间被自己心里的想法给吓到了,仰头望着慕长歌的身体竟有些微微颤抖。他甚至分不清这样的颤抖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震惊,只是喃喃自语道,“难道他刚刚所说的一切全部都是真的?他是真的……能够与神通话?” 其实在慕长歌说出自己能够与神通话的那一刻,王守义内心就已经有了动摇。 因为,慕长歌在他们面前展示过那股异常诡异的能力,那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能力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拥有的。另一方面,慕长歌根本就不像是那种会撒下这种谎的人。 王守义之所以不信,是因为这样的事实实在太过令人震惊,在虚空万年的历史上从未听说过有哪一个人拥有能够与神通话的能力。 耳边的杀戮之气突然安静了,连慕长歌也都一阵意外。 慕长歌收起光球,疑惑地望向脚下,却见脚下的人全部呆愣地望着自己。 半空中,慕长歌背面迎着光,望上去简直就像那耀眼的光芒是自慕长歌身体里散发出来的一般。金色阳光里居高临下的姿态,随风微微飘动的衣摆,在那一刻,慕长歌让人只觉是湛然若神。 慕长歌没有听见下面的人在说些什么,自然也不知道众人是因为得知了他是魔法师之后才突然停下了动作,只是心下不解道: 奇怪,怎么突然都停下了? 难道是发现我有什么异常了? 虽然,我的确是挺异常的,这样的能力估计谁也不曾有过。可是,为了避免让他人将我与神那家伙联系在一起,我还特意没有变幻出翅膀而是选用了脚底火箭筒。如果这样也还是引起了别人的留意,那我的心思不是白费了吗? 第二十三章:妻子(一) 突然间停了战斗,慕长歌这样继续一个人立于半空之中也不是个办法。 缓缓降下一些高度,在人群中搜索到单尤等人的身影之后,慕长歌飞身过去,不解道,“怎么了?战斗怎么突然就停下了?” “好像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你是魔法师,所以就突然停了下来。”单尤应到。 “魔法师?”慕长歌表示不理解到,“只不过是魔法师而已,又不是半神,反应不需要这么大吧?” “大概……以神的旨意为一切的他们,魔法师在他们心中的份量和地位也是大大不同的吧!”单尤推测到。 慕长歌点点头,“说的也是呢!” 这样说着,慕长歌又飞身到王守义面前,问道,“你们是想怎样,这战究竟是打还是不打了?” 王守义一愣,这才回过神来,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慕长歌不由一笑,道,“该不会只是因为我是魔法师就决定退兵了吧?如果早知道事情如此简单就能够解决,我一早亮出身份不就好了?” 就在王守义附近的红凤倾也靠了过来,没有在意四周的状况,倒是关切地问道,“长歌,你没事吧?” 慕长歌笑了笑,道,“不必担心,我没事。” 之后,慕长歌又再度望向王守义,问道,“最后再问你一次,是战还是撤兵?” “你……当真是魔法师?”王守义略带几分怀疑地问到。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胡说,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未穿圣袍?” “圣袍?喂喂,你别搞错了,我是魔法师没错,但我可不是什么圣殿里的神职者。” “不是神职者?”王守义愈发疑惑了。神裔国的魔法师怎么可能会不是圣殿里的神职者?无论是谁都非常清楚,神裔国所有的魔法师都住在圣殿,是为神奉献的神职者。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谁说魔法师就一定是神职者了?”慕长歌耸耸肩,道,“很抱歉呐,我可是自由之身。无论是神还是谁,我都不会听从他人的旨意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虽然我的确是魔法师,但你可别擅自会错了意。哪怕我是被神选中的人,也绝对和你们不同。” 说完,慕长歌再一次严肃地问道,“战还是不战?” 虽然慕长歌突然被揭晓的魔法师身份让战争一度陷入了寂静,但真要就这样停战那也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事情。 王守义定了定神,道,“魔法师这件事情的确让我们有些意外,但岂有因此而退缩的道理?” “很好,那我们就继续吧!”说罢,慕长歌再度飞入空中,做好了战斗准备。 在沉寂了半响之后,战争再一次打响。 无论是谁,都会对出现在战场上的魔法师心存畏惧。原因很简单,因为任何一个魔法师都绝对有能力成为最强的战斗主力。虽然只是一个人的兵力,但有时候却能够左右整个战场的局势。 更何况,如今的慕长歌并非只是一般的魔法师那么简单。他不单单只是掌握了多种魔法,甚至可以不必念任何的咒语,凭借自己的意念就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魔力。 毫无悬念,这场战争,慕长歌他们大获全胜。 凯旋归来之后,乔义林高兴地说到,“长歌,我相信有了你的相助之后,这场战争一定会一直赢下去。” 慕长歌笑笑,道,“无论魔法多厉害,我也只不过是一人之力而已。战争,还是要众将士齐心协力才行。” “长歌说的是。但今日一战士气高涨军心大振,这势必会为战争赢得胜机。” “能如此自然最好。”慕长歌这样应着,但眼神里却丝毫没有喜悦或是放松。 一侧的单尤担忧地看了看慕长歌,转头对乔义林道,“乔将军,今日一战大家都有些累了,我们就先下去休息了。” 乔义林点点头,“单公子说的是,尤其是长歌,定消耗了不少魔力。你们就好好休息休息,等明晚我们再好好庆祝一番。” 几人才刚一走到没人的地方,慕长歌突然脚一软向后倒了下去。 一直担忧着慕长歌的单尤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了慕长歌倒下的身体,紧张到,“怎么了,长歌?” 慕长歌摇摇头,笑道,“没事,只是有些累了。能不能扶我回房间休息一下?” “果然,”单尤沉声道,“从刚刚开始我就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并不碍事,只是有点累了而已。” 在慕长歌依靠在床边坐定之后,单尤、姬清儒、红凤倾三人就这样伫立在慕长歌的床前,静静地看着慕长歌一动不动。 慕长歌微微叹了口气,道,“知道了,知道了,是我一不小心就努力过了头,让自己身体受累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下次你当真会注意?”红凤倾似乎并不怎么相信地问到。 “嘛,我尽量。” “尽量?怎么尽量?”红凤倾极为不满地说到,“在战场上,你有办法顾及到自己的身体吗?就算你再如何厉害,这样以一敌百身体如何承受得了?” 虽然红凤倾这话说的有几分是气话,但却是事实。慕长歌为了能够尽量减少战场上的牺牲,所以他极尽自己可能的让更多的人倒在他手上。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做到不取人性命而只是让人受伤不能再战。 只要战争一直持续下去,慕长歌势必就会一直这样拼尽力气直到最后一刻。 “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但是,我也说过,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就丧生的。我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有生命危险的。我只是魔力一下子消耗的太多,有点累了而已。更何况,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累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尽管几人还是免不了为慕长歌这样的做法感到堪忧,但他们也心知自己说服不了慕长歌,最后只好作罢。 单尤微微叹了口气,“知道了。” 宠溺地摸了摸慕长歌的头,单尤继续到,“长歌,若这是你的意愿,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绝对,不可以让自己出事。” 慕长歌微微一笑,神色认真地说到,“明白了,我保证,绝对会好好保护自己。” 见几人依旧还是一脸担忧,慕长歌佯装生气地说到,“好了,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但是,我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你们是不是应该稍稍信任我一点点啊?我就那么不可靠,那么让你们不放心吗?我可是有着比小强还要更加顽强的生命力,就算没有你们在身边我也会想尽办法地活下去,你们就不要再……” 话才刚说到一半,慕长歌立刻就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三人阴郁的脸色,慕长歌赶紧解释到,“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希望你们能够稍稍对我信任些,不要总是为我担心。” “好了,长歌。我们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单尤突然说到。 “尤?” 单尤说完,姬清儒和红凤倾也跟着相继出了慕长歌的房间。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慕长歌不觉紧紧皱起了眉。 其实慕长歌知道他们之所以如此关心他、担心他、紧张他并不是出于对他的不信任,而只是对他的感情过于深刻。曾经他在他们的面前消失过一次,这样的记忆不可能抹去,也正因为有过这样痛苦的记忆所以他们才会变得格外地紧张他。 第二十四章:妻子(二) 慕长歌叹了口气,问自己道,“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才是呢?” 老实说,他们几人现在的关系有些暧昧。 慕长歌说过会尝试着去接受他们。有了这样的决定之后他也没有再刻意地去拒绝与他们亲近,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献吻。这样的关系,慕长歌其实并不讨厌。在敞开心扉坦然接受之后,像亲吻、拥抱、说情话这样亲昵的举动也都变得理所当然了,就算不承认慕长歌也非常清楚自己享受着这样的“甜蜜”。 可,这段日子,慕长歌尝试过很多次,他果然还是无法对他们说出“我爱你”这样的话。就算胸口涌动着某些情愫,可“爱”这个字依旧沉重到让慕长歌无法开口。 虽然躺在床上,身体也非常疲倦,但慕长歌如何也睡不着。 盯着眼前的床顶,慕长歌心下暗暗寻思道: 心理上还没有接受,反倒是身体先接受了吗? 这还真是一点也不像我啊! 明明以前最讨厌没有心灵交流的身体关系了,现在却并不觉得与他们亲近是什么令人讨厌的事情。 在不知不觉中我也堕落了吗?还是说,我其实已经对他们…… 说起来轻松,但同时爱上几个人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我可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花心菜。 说到底,我根本就给不了他们爱的承诺。 “果然,从心底深处我还是无法真正认同他们是自己的恋人。” 自言自语的慕长歌突然一愣,道,“从心底深处无法真正认同他们是自己的恋人?是这样吗?原来如此。如果连我自己都是这种半调子的心态的话,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安心?原本虚空的一切就无法用我所知的常识去进行解释,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一直纠结于自己脑海中已然形成的常识呢?” 在想明白了全部的事情之后,慕长歌反倒能够安心入睡了。 自昨天那次不太愉快地谈话之后,单尤、姬清儒、红凤倾三人虽然还是同平常一样。但也许是慕长歌知道了自己不明确的心意让几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安的缘故,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慕长歌反倒没办法自然起来,一直想着究竟要如何才能够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决心。 也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心事,以致于慕长歌在整个庆功宴上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众人在说些什么他也完全没有听进去。 直到一阵异常的起哄声传入慕长歌的耳中,他才稍稍收神。 “怎么了,你们在聊什么?”慕长歌随口问到。 红凤倾笑得一脸暧昧,道,“乔将军说是要给单兄做媒,把乔小姐嫁给他呢!” “咦?”慕长歌一愣,呆呆地看着红凤倾愣个半天没回过神来。 突然……“你说什么?”慕长歌猛地站起身,惊呼到。 也许是因为慕长歌实在太过惊讶了,以致于声音的声量竟然高过了庆功宴上的喧哗,所有人都不解地望了过来。 “长歌,你怎么了?”乔义林侧目过来问到。 “额——”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慕长歌就知道自己反应太过激动了。 尴尬地理了理衣摆,慕长歌重又坐了下来,道,“义林说要把乔小姐介绍给尤?”慕长歌有几分不相信般地再一次确认到。 乔义林一听,满脸的笑意就堆了上来。 在看到乔义林脸上那灿烂而透着欣赏的笑容时,慕长歌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确是真的。果然,紧接着他便听见乔义林高兴地说到,“单公子仪表非凡,又沉稳睿智,若能就此促成这段美好姻缘我也非常高兴。” “额——”慕长歌迟疑了片刻,说到,“虽然现在说这个话,可能会有点打击到你。但,义林,这段美好姻缘怕是成不了。” “怎么说?”乔义林疑惑到。 没有犹豫,慕长歌认真而肯定地说到,“因为尤是我的人。” 慕长歌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怔愣住了。不仅仅只是乔义林以及在场的将士,也包括姬清儒、红凤倾以及单尤本人在内。 看着眼下的状况,想着自己正好也想找机会让单尤他们明白自己的决心。于是,慕长歌站起身来,立在众人面前,用像是要宣布事情的音量说道,“既然话都已经挑明了,也为了防止以后再发生类似于今天这样说媒的事情,我就借着这个机会在此告诉大家一件事情吧!” 这样说着,慕长歌稍稍停顿了片刻,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之后,他才继续道,“其实,不仅仅只是尤,还有清儒、凤倾,他们并非只是我的朋友而已。更准确地说,我们并不是朋友,而是恋人。” 在慕长歌说完之后,现场一片寂静。 久久地,突然所有人惊讶道,“咦——?” 慕长歌也知道这件事情给人的冲击有多大,但此刻他也顾不上别人是不是接受得了了,只是继续说道,“之前一直没有好好说明,我很抱歉。但,眼看着义林将军不知实情竟要替我们家尤说媒,我就不能再这样继续坐视不理下去了。他们三位可是我的‘妻子’,以后无论是谁,都请不要再打他们的主意了。不然,我会生气的。” 虽然在场的无论是哪一个人都因为慕长歌的这番话而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但要说真真最受震撼的莫过于当事人单尤、姬清儒和红凤倾这三位了。 看着三张表情不一但却同样写满意外的表情,慕长歌只是笑了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是吗?” 他们从未想过慕长歌竟然会当众这样介绍他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很意外,可是……三人都由衷地笑了。 单尤更是宠溺地摸了摸慕长歌的头,对乔义林说道,“事情就是这样。所以,多谢乔将军一番好意,但我只能说抱歉了。” “吔,没、没事。”乔义林回过神来,也颇有几分尴尬地说到,“是我自己没有弄清楚情况就乱点鸳鸯谱。” 乔义林静静地看着相视而笑的四人,暗暗寻思道: 这……还真是出人意料之外,虽然也并非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长歌不仅聪慧高强,又是半神大人,能够获得像他们三位这样优秀之人的亲睐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我之前怎么就没有察觉到呢? 现在一看,他们三位之中无论哪一位在看着长歌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明显的爱慕之意。之前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而已,真是大意了。 “这也不能怪义林,毕竟是我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所以才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若是我一早就明确自己的态度和立场,事情也就不会演变成这样了。说起来,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慕长歌一语双关地说到。 单尤、姬清儒、红凤倾三人只是会心地一笑。 离开宴会之后,几人并没有各自回房休息,而是非常有默契地聚在了一起。慕长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单尤几人爬上了屋顶。 “你还真是喜欢看星星呢!”单尤感叹到。 “以前是因为怀念,现在是因为习惯。只要看着这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在宁静之中闪耀着的星空,我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红凤倾笑问道,“这么说,长歌现在的心情非常激动吗?” 其实,红凤倾只是开玩笑地随口一问而已,但他没想到慕长歌竟然会认真地答道,“啊,非常激动!从来不知道,原来说那样的话时心情竟会是这样的,就好像在求亲一样。” 第二十五章:妻子(三) 三人一愣,纷纷侧目望向慕长歌,却见他望着远处的星空。 慕长歌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沉默了片刻,又道,“之前啊,我总是不断地对你们说着‘放心’‘不必担心’这样的话。但,真正让你们放不下心来的那个人不就是我吗?虽然说了自己会试着去接受你们,可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做。我原本是个在感情方面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不可思议的是,你们却让我异常安心。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们都绝对不会离开我,这样的信念就像大树的根一样深深扎在我的心底。现在想想,我之所以如此安心,是因为你们不断向我传达着你们的决心。我这样模糊的态度,让你们非常不安吧?” “难得你有这样的认知跟自觉。怎么,你现在是要真心诚意地向我们道歉么?”红凤倾勾起嘴角,妖娆的笑容看上去似乎非常开心。 慕长歌咧嘴一笑,调皮地眨眨眼,道,“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官差干嘛?我真正要说的是……” 慕长歌收起一副不正经地笑容,认真地说到,“虽然表面上我好像是被迫才接受你们的,但若非在我心中有一定的份量根本就不可能逼迫得了我。我对你们的心意或许与你们对我的心意存在着差别,可也并非是你们以为的如此不牢靠。绝对不想失去对方,这样的心情,我跟大家是一样的。事到如今,就算你们主动想要离开,我也不会轻易放手。” 三人同时一怔,心底里突然的暖流如何也按捺不住。 片刻之后,红凤倾才为难地笑笑,无奈道,“长歌,虽然能够听见你这么说,我是真的很高兴。但……你这样同时对我们三人说出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有考虑过听完你的话之后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吗?” “呃?”慕长歌不解地望向红凤倾。 不必说,他的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在得知了他的这一番心意之后,单尤、姬清儒、红凤倾三人内心会无法遏制地涌现出怎样的鼓动。 红凤倾扶额感叹道,“你这家伙,果然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啊!” 单尤笑笑,理所当然地说到,“长歌大概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这样的事情吧!”对于慕长歌困惑的反应,他好像早已预料到了一般。只是内心的涌动却不是说能克制就能够克制的,他只能亲昵地摸了摸慕长歌的头,以缓解自己心中的冲动。 就连姬清儒也不由微微叹了口气,道,“说的也是呢,长歌怎么可能会考虑到这种事情。” “什、什么事情?”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慕长歌疑惑不解地问到。 红凤倾无语道,“你难道不知道,听见自己所爱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会让人忍不住想做点什么事情吗?” “呃?”慕长歌一愣,而后诧异地看了看另外三人,视线不自觉地飘落到了他们身下的某个地方。 察觉到慕长歌的视线之后,红凤倾只觉内心的鼓动愈发变得不可遏制了,甚至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局促起来。他慌乱地转移开视线,低吼到,“这种时候不要随便乱看好不好?” “啊,抱歉!”慕长歌急忙收回目光,解释道,“只是一心想着要让你们明白我的心意,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情,所以……” 慕长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红凤倾的话,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处境,不由感到一阵局促而尴尬,甚至连脸颊也不自觉变得绯红。 可是他没有留意到,这样害羞的神色只会愈发刺激到另外三个人而已。 单尤突然站起身来,道,“我先回房休息。” 单尤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有些干哑,慕长歌顿时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连忙应道,“说的也是,时间不早了,我们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着,慕长歌也跟着单尤站起了身。 “等等,长歌。”就在慕长歌正欲飞身跃下屋顶逃回自己的房间时,红凤倾突然叫住了他。 慕长歌顿住脚步,侧身望向红凤倾,道,“凤倾,还有什么事吗?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们可以明天再……” “你刚刚说那番话的意思,”红凤倾打断了慕长歌的话,说道,“那番话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随时对你出手了吧?” “哈?” 同时感到意外的还有一旁的单尤和姬清儒两人。虽然他们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但他们还是没有料想到红凤倾竟然会就这样当着他们的面直接问出来。 慕长歌尴尬地偷偷看了看单尤和姬清儒,只见他们两人都静静地看着他,显然对红凤倾的这一句问话都非常在意。 “吔,那、那个……”慕长歌只是摆摆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说不是,那倒也并非是这样。既然都决定接受他们了,那抱人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可若要说是,也不完全就是如此。虽说抱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这种事情也应该是情之所至自然而然地发生才是,什么叫“可以随时对他出手”? 而且……慕长歌总觉得如果他回答说“是”,他今后的生活绝对会在某种程度上变得更加“有滋有味”。 “是这个意思吧,长歌?”红凤倾再一次问到。 “呀,这个,所以说……凤倾,这种事情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地问出来啊?什么出手不出手的,这样的事情应该更加自然地、理所当然地发生才是。”慕长歌尽可能委婉地回答到。 “也就是说可以,对吧?”红凤倾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到。 “凤倾,你到底有没有仔细听我说话啊?我就说这种事情应该……”慕长歌原本还想再继续解释些什么,可当他看到红凤倾那双认真的眼神时,他就突然停住了。 红凤倾并非是故意要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让他尴尬的,而是出自真心的。只要看着那双眼睛,慕长歌就明白了。 慕长歌微微笑了起来,心下暗道: 说好了不会再逃避的。 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好好地回答他的问题呢? 这样想着,慕长歌神色也变得坚定起来,说道,“既然是恋人,这种事情也是必然的吧?如果心情不错,感觉不错,我是不会拒绝的。” “那今晚心情怎样,感觉怎样?”红凤倾突然紧接着问到。 “哈——?”慕长歌高高地挑起眉,“我说,这种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地……” “唉——”慕长歌叹了口气,继续道,“真是对你无语了。今晚不行,明白吗?还有,以后都不许问我这样的问题。真是的!” “为什么不能问?”顿了顿,红凤倾突然坏笑道,“难不成你害羞……” “不要问我为什么啊,你这个魂淡。总之,不许问!”慕长歌吼着打断了红凤倾的话。 稍稍稳定自己的情绪之后,慕长歌严肃地说到,“之后,我们将会面临一场恶战,今晚大家都要好好休息。” “长歌,你的意思是?”原本打算回房却因为红凤倾的问话而驻足的单尤问到。 “啊,我想去大巨人国都城拜访拜访那个刘世铭。”慕长歌宣布到。 看着慕长歌脸上那坚定的表情以及眼神里隐隐流动着的跃跃欲试的兴奋,另外三人就知道无论他们此刻再说些什么都已经无法阻止慕长歌了。更何况,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阻止他。既然是他的决定,他们只要追随就好。 第二十六章:吃醋(一) 就这样,慕长歌等四人踏上了拜访大巨人国人皇刘世铭的道路。 这一路虽然远比说起来要艰难得多,但似乎也并没有慕长歌等人一开始想的那么困难。不管怎么说,慕长歌的能力还是给他们提供了很大的方便,也让这一路轻松了不少。 吃饱喝足之后,慕长歌感概地说到,“看来大兵难侵,蝼蚁却易入。想要入侵一个国家是千难万难,但简装出行悄悄潜入却并非如此艰难。想我们一路走来,似乎并没有遇到特别难解决的难关。” 单尤听后,宠溺地笑笑,无奈道,“你以为当今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像你这样魔力高强又会飞的?” “嗯——”慕长歌点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嚯!” 一旁的姬清儒听了,脸上儒雅的笑不觉透出几分温柔,道,“长歌总是对自己的能力和魅力没有丝毫的自觉。” “他若是有自觉,也就不是慕长歌了。”红凤倾接过话到。 红凤倾话音一落,单尤和姬清儒同时点头认同道,“说的也是。” 慕长歌倒是不服气了,辩解道,“我这不叫没自觉,而是太有自觉。虽然我现在的确是挺厉害的,但是我很清楚天底下并没有免费的午餐。这能力原本不是属于我的,总有那么一天,我会失去它或者是因为它而付出某些代价。在此之前,这能力都不完全属于我。所以,我自然地不会将它看成是自己的能力。” 单尤突然脸色一沉,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问道,“长歌,你曾经说过你不会再回去了吧?” “嗯,没错。怎么了?”慕长歌不解单尤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只是依言答到。 “如果有一天你失去咒印之力的话……”接下来的话单尤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没勇气说下去。失去慕长歌这样的事情,他真的还能够再承受一次吗? 慕长歌似乎察觉到了单尤的担忧,俯身过去吻了吻单尤的额头,道,“怎么,担心失去咒印之力之后我会从虚空消失?” 单尤没有答话,只是稍有些怔愣地看着慕长歌。 姬清儒、红凤倾也同样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慕长歌本人倒是没有意识到有何不妥,只是用手指理了理单尤那散落在耳边的发丝,继续道,“我的存在和出现的确是有些微妙。但,这一切与我本身是否有魔力是没有关系的。我想,控制这一切的应该是神。神那家伙亲口对我说过,这一次来到虚空之后就不可能再回得去了。而且……” 慕长歌正了正色,对着几人肯定地宣布道,“即便当真能够回去,我也舍不得丢下你们独自离开啊!” 慕长歌的话让三人再度一愣。 “长歌,你……”红凤倾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没能够问出口。 “怎么了?”慕长歌不解到。 红凤倾摇摇头,道,“没什么。” “是吗?”慕长歌眯着双眼,怀疑地看着红凤倾。 红凤倾那欲言又止的神色分明就在说他有心事,而且……慕长歌看了看眼前的三人,发现他们一个一个,全部都是如此。 慕长歌双手抱胸,一副审问的姿态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三人依旧沉默。 “嗯?”慕长歌挑挑眉,又道,“你们这是打定主意不想说的意思?” “其实……”单尤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了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我们觉得长歌最近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不一样?我还是我啊,哪里不一样了?” “这该怎么说呢?”虽说三人都觉得最近的慕长歌好像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太一样了,但要确认说出如何不一样也说不大清楚。 想了想,单尤最后也只是说道,“大概就只是一种感觉吧!” “就好比刚才亲吻单公子额头的事情,长歌以前大概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红凤倾接下去说到。 “亲吻额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我之前不也主动吻过你们吗?” “虽说如此,但……”红凤倾深深地看了慕长歌一眼,继续道,“你以前并不大会在别人的面前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这样吗?”慕长歌挠了挠头,一脸的疑惑。 思索了一阵之后,慕长歌笑道,“好像还真是这样,以前的确不大喜欢在有人的场合做这种亲密的事情。不过,刚刚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心里这样想于是就这么做了。怎么,你们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 “这……”红凤倾没有回答,只是腹诽道: 要说不喜欢,那倒也还不至于这么严重。 可是,就算我们一早就知道自己只是“众多之一”,但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与别的男人举止亲密,心里多少都还是会感到不大舒服吧? 见红凤倾表情有些迟疑,慕长歌说道,“如果你们讨厌,那我下次多注意一点便是了。” 一听慕长歌误会了他的意思,红凤倾即刻解释道,“不,并没有觉得讨厌的意思。” “是吗?那就……”慕长歌突然神色一凝,沉声道,“有人!” 一瞬间,其余三人也都察觉到了动静。他们一边继续佯装悠闲地围坐在火堆旁,一边暗暗提高警惕小心观察着四周。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倏地从深草里蹿了出来。 在看到慕长歌几人时,黑影显然吓了一大跳,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来人瘫坐在地上,紧张地打量着慕长歌他们。 在目光触及到红凤倾时,来人突然一愣,试探地唤道,“红公子?” 红凤倾一愣,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结果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 “你认识我?”红凤倾不解地问到。 听见红凤倾的声音,来人又再度一愣。随后慌乱地摇了摇头,道,“抱、抱歉,我认错人了。” 认错人?慕长歌心下这样问着,一挑眉,盯着这突然闯入他们几人视野里的女子,腹诽道: 认错人何以知道凤倾是红公子? 慕长歌正打算问个究竟,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追赶声。 慕长歌飘了眼那女子的身后,道,“那些人是来找你的吧?不赶紧逃走没关系吗?” 女子一惊,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就在她准备撒腿就跑的时候,慕长歌突然又说道,“即便现在想逃,你也逃不掉了。” 慕长歌语音才刚落,一道声音就传了过来,“前面有火光,赶紧过去看看!” 红凤倾突然站起身,走近女子身边,说道,“如果信得过在下,不妨把手交给我。” “额?”女子似乎很是意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虽然依旧有些迟疑,但听着身后逐渐靠近的声音,她也没有过多的选择,最后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红凤倾带着那名女子飞身跃上树枝,藏身在茂密的树叶中。 才刚一藏好,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很显然,在看清楚眼前的慕长歌等人并不是他们所要找的人之后为首的人稍稍愣了愣。 慕长歌先发制人,主动开口道,“我都不知道原来这夜半林中竟是如此热闹。” 为首的男子见慕长歌几人衣着气度不凡,气焰稍稍收敛了些许。一拱手,道,“打扰了,吾等在追捕一名逃跑的犯人,不知公子可有见到什么可疑的身影?” 慕长歌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差爷,失礼了。不过,我等并未见过任何人。” “是吗?那打扰了。” 第二十七章:吃醋(二) 待追兵走了之后,红凤倾这才带着女子飞身从树上下来。 慕长歌瞥了那女子一眼,语带肯定地问道,“莫非姑娘认识一位与在下的朋友长相相似的红公子?” 女子有几分犹豫,偷偷看了看红凤倾,沉默了片刻才犹豫地应道,“没、没有。” “没有?”慕长歌挑挑眉,道,“既然没有姑娘为何在见到他之后脱口叫出‘红公子’?对了,忘了告诉你一声,此刻站在你身边的这位的公子,他也是红公子。” 女子听完慕长歌的话明显一愣。 看着这女子的反应,慕长歌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与红凤倾有几分相似,又同姓红,而且身在大巨人国。这分明就是在说某个人。 慕长歌停顿了片刻,又道,“莫非姑娘口中所说的红公子是红泽合?” 听到红泽合的名字,女子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喜悦,随即道,“莫非几位认识红公子?” “何止是认识,你身边这位红公子正是你口中那位红公子的四弟。” “四弟?”女子再度侧目望向红凤倾。 红凤倾同样回望向那名女子,问道,“你当真见过我二哥?” 女子张了张嘴,似乎打算说些什么,但最后一迟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看样子,那女子极为谨慎,只是单凭慕长歌他们几句话依旧没办法降低她的防备之心。 察觉到女子的犹豫之后,慕长歌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道,“既然姑娘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姑娘若是不介意,今晚就暂且和我们呆在一起。明天一早,姑娘爱上哪上哪。” 说罢,慕长歌站起身来,择了块空地自顾就躺了下去。 对于慕长歌这样的举动,红凤倾等几人显然有些意外。若是以往,慕长歌一定会安慰安慰这位姑娘几句,而后铺好地方让她好好休息才是。可慕长歌非但没有这么做,言语间甚至还有几分不客气,更别说是照顾了。 见慕长歌一副撒手不想管的样子,擅自救下这名姑娘的红凤倾只好负责到底。他取了自己的斗篷铺在地上让那位姑娘休息,而后又褪下自己的外袍给她盖上。 就在慕长歌四人都睡下之后,那名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刘宜萱偷偷瞄了眼红凤倾,心下寻思道: 莫非他当真是红公子的四弟? 若不是,我为何会在慌乱之中认错人?可若是…… 刘宜萱摇了摇头,又暗暗道: 算了,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这段日子以来我都未曾安稳地睡过觉,想来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人,有他们在我也能够好好睡一下了。 原本慕长歌还以为这件事情会就这样暂时告一个段落,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刘宜萱却突然说要跟着他们一起上路。 虽然他们并非是主仆的关系,但单尤、姬清儒、红凤倾三人还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慕长歌。这种事情,自然还是要问他的意见。 从几人的视线里,刘宜萱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也跟着抬眼望向慕长歌等待着他的回答。 慕长歌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刘宜萱,神色平淡却让人捉摸不透。 沉默了片刻,慕长歌才缓缓开口,道,“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什么的都不说,又被官差追捕,素不相识的我们为何要冒这个危险带着你?” 单尤他们几人还以为慕长歌一定会答应刘宜萱的请求,可没想到慕长歌不仅拒绝了,而且还如此直言不讳,甚至透着几分刻薄。 这样的慕长歌让三人都倍感惊讶,他们不知道慕长歌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虽然他们都觉得慕长歌在这段时间的确是变的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但却没想到慕长歌会这样欺负一名弱女子。 刘宜萱被慕长歌逼问得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为何昨晚才救下过她的慕长歌为何今天突然就翻了脸。 “抱、抱歉,我……”刘宜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长歌,你怎么了?”一旁的红凤倾实在看不下去,悄悄拉了拉慕长歌的衣袖,问到。 慕长歌侧目望向红凤倾,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们此行的目的,你应该也很清楚。这样带着一名身份不明还被官兵追捕的人一起上路,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 红凤倾一愣,慕长歌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他无从反驳。可是,这样的话,直接当着这名女子的面说出来未免也有点太过分了。 慕长歌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若是刘宜萱还不懂得进退,那就太不识趣了。 刘宜萱收回尴尬,道,“是、是我太过分了,没有考虑到这些,抱歉。很感谢你们昨晚救了我一命,告辞。” 说完,刘宜萱正欲离开,单尤却突然站了出来,阻止道,“姑娘,等等。” 单尤走近慕长歌,说道,“长歌,你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但这位姑娘孤身一人,又被人追捕,若是我们就这样放任不管,她势必会……” “势必会如何?”慕长歌打断了单尤的话,说道,“在遇到我们以前,她不也好好地活下来了?” “话虽如此,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就我们现在这样的处境,有什么立场带上她?带上她之后又如何安顿她?现如今她被官兵追捕,最好的办法就是逃得远远的。我们现在要入城,如何带上她?” 红凤倾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拉过慕长歌,责问道,“长歌,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一点也不像你,以前的你是绝对不会放任这位姑娘不管的。” “什么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我从来就只是我。我才要问你们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呢?孰轻孰重,你们分不清楚吗?你们若当真这么想带上她,那就带上好了,不要问我。”说罢,慕长歌竟不管不顾飞身上马,率先策马而去。 红凤倾也恼了,一甩手,不悦道,“真是的,这个长歌到底是怎么了?” 单尤也觉得事情的确有些奇怪,从昨晚开始慕长歌就一直怪怪的,越来越觉得现在的慕长歌完全不像是以前的慕长歌了。 看着慕长歌离开的背影,单尤不由皱紧了眉头,喃喃唤道,“长歌。” 刘宜萱一见事情闹成这样,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她之所以想跟着他们,无非也是看着慕长歌这几人似乎身手不凡的样子,说不定能够寻个保护。 望着神色凝重的三人,刘宜萱歉意地说到,“抱歉,是不是我惹那位公子生气了?那位公子说的没错,我如今有案在身,跟着你们只会给你们添麻烦而已。是我的要求太过分了,我看我还是不要跟着你们好了。” 姬清儒微微一笑,道,“不碍事,你一位弱质纤纤的姑娘,我们又如何能够将你独自一人扔在这里?你也不要太过在意长歌的话,他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可能是这会儿心情不大好。” 单尤也跟着劝道,“正是如此,姑娘不必在意。在下单尤,身边这两位是姬清儒和红凤倾,至于刚刚跑掉的那一位,他的名字叫慕长歌。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刘宜萱微一欠身,应道,“小女子姓刘……” 稍迟疑了下,刘宜萱继续道,“名萱萱。” “刘姑娘,若不介意就暂且与我们同行吧!”单尤这样说着,又道,“只是,我们三人都是骑马,不知姑娘……” 刘宜萱尴尬地看了红凤倾一眼,试探地问道,“不知红公子是不是愿意……” “若是刘姑娘不介意,我又有什么好介意的?”说着,红凤倾翻身跃上马背,而后向刘宜萱伸出了手。 第二十八章:吃醋(三) 独自策马在前的慕长歌突然一扬手,勒住了缰绳。 慕长歌回头望了望身后单尤等人的方向,不解地寻思道: 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就像凤倾说的,我怎么变的一点儿也不像我自己了? 那女子孤身一人,又不会武功,还被人追捕,若是我们就这样丢下她不管,她肯定会被抓住。虽说她是官兵追捕的对象,但看她的样子好像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说不定是遇上什么恶官了。 可…… 我就是莫名感到一阵怒火中烧,看着她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真是的,我明明知道凤倾根本就有没那个意思。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变得如此小肚鸡肠了…… 随后赶来的单尤等人远远就瞧见先行一步离开的慕长歌立马停在前头,似乎有意在等他们的意思。 见单尤他们走近,慕长歌微微一笑,道,“你们来了?我等你们有一会儿了。” 单尤一愣,原本他还在想,他们擅自决定留下刘宜萱,不知道慕长歌是不是会生气。 可没想到慕长歌突然态度大转,几人一时间也不明白慕长歌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了,只是知道慕长歌并没有因为刘宜萱的事情而继续生气。 见几人没有说话,慕长歌又笑了笑,主动道歉到,“刚刚是我说话太过分了,很抱歉。” 说着,慕长歌望了眼与红凤倾同骑一匹马的刘宜萱,又道,“这位姑娘既然在被官兵追捕,就不能如此光明正大的露脸。这样,暂时先拿件斗篷给她披上,等到了镇上再给她买件合身的男装让她换上。乔装打扮一下,行走会比较方便。” 刘宜萱心下一阵纳闷,不知道这慕长歌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但是单尤、姬清儒、红凤倾三人却知道这才是原本慕长歌的样子。 单尤会心地笑了笑,道,“长歌,你……” “尤,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怎么就好像我原本是个坏蛋却突然装起了好人的样子?我承认,刚刚的确是我太过分了,我不是都好好道过谦了吗?对了,”慕长歌说着又望向刘宜萱,道,“还没请教,姑娘怎么称呼?” “小女子刘萱萱。”刘宜萱应到。 “原来是刘姑娘,我姓慕叫长歌。如果姑娘一时间没有想到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就暂时与我们同行,到时候我再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你安顿下来。若是有什么能够去的地方,我们再想办法送你过去。” 刘宜萱微微颔首,谢道,“多谢,有劳慕公子了。” 慕长歌摇摇头,道,“不必在意。倒是我,刚刚说话那么难听。” “慕公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是我的要求太过唐突了。” 慕长歌一笑,道,“那我们就彼此彼此了!好了,我们早点赶路吧!不然又要露宿了。” 虽然慕长歌已经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而一路上他又不停地对自己说着“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可每每看见刘宜萱与红凤倾交谈的场景,他内心就忍不住一阵阵翻腾。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找了间客栈各自都住下了,慕长歌终于忍不住跑过来敲响了红凤倾的房门。 “长歌,你怎么来了?”对于慕长歌的出现,红凤倾显然有点意外。 慕长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问道,“刘姑娘的事情……你有没有生气啊?” 知道慕长歌的来意后,红凤倾故意拉长了脸,反问道,“你说呢?”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见慕长歌一脸诚恳和歉疚,红凤倾不由笑了,道,“好了,我知道你并没有恶意,我也没有在生气。就算我真生气了,看在你特意大晚上过来向我道歉的份上,我这有什么气也都消了。” 红凤倾正笑着,却听见慕长歌突然说到,“我不是特意来道歉的。” “不是来道歉的?” “我是有别的事情要说才来的。” “敢情那一句道歉只是顺带的啊?”红凤倾半开玩笑地说到。 “虽然是顺带的,但却是真心的,你不会不接受吧?” “我原本就没有生气,哪会不接受?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劳驾你大晚上的过来找我。”说着,红凤倾凑近慕长歌,笑得暧昧而诱人,又道,“夜深人静,你我两人共处一室。你就不怕,我一时控制不住,兽性大发地把你给吃了?” 慕长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还真以为你是大灰狼我是小白兔啊?” “何止是大灰狼啊,我还是一只大灰狼呢!” “可惜我并不是身娇体柔易推倒的小白兔。” “那不然试试看?”嘴里这样说着,红凤倾伸出双手作势就要将慕长歌推倒。 “好了,不要闹了。”慕长歌拨开红凤倾的手,道,“我是认真来跟你谈话的。” “好,我不闹了,你说吧!” 慕长歌收起嬉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红凤倾道,“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不过,你可不可以尽量跟刘姑娘保持一点距离?” 红凤倾一愣,道,“保持距离?” “我并不是要怀疑什么,也不是对你不信任。只是,每每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我心里就不大舒服,就好像……”一回想起刘宜萱与红凤倾一起聊天的样子,慕长歌的脸色就垮了下来,老不高兴地说到,“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过去拽在手里一样。” 慕长歌只顾垂着头自说自话,完全没有留意到红凤倾的神色。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红凤倾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长歌……”红凤倾的呼吸听起来有几分凌乱,声音也有些激动。 “凤倾,你怎么了?”慕长歌不解到。 “长歌,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激动、多开心?你刚刚的话,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吗?你因为在意我,而不想看到我跟别人亲近吗?” “凤倾,我……唔……”还没等慕长歌把话说完,红凤倾就突然吻了上来。 没有温柔地试探,红凤倾直接趁着慕长歌说话的空挡侵入了他的城池。像是要吸尽慕长歌嘴里全部的蜜甜一般,红凤倾用自己的舌紧紧地缠着慕长歌的舌,不断地吮吸推弄。 红凤倾实在太过热情了,热情到只是一个吻就让两人的身体变得灼热起来。 “凤……唔……等……”慕长歌喘息着,想要在唇齿交缠的空挡阻止红凤倾继续下去,可是红凤倾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直到两人几乎快要不能呼吸,红凤倾这才稍稍离开慕长歌的唇。 红凤倾双眼迷离地看着慕长歌,用低沉而性感的嗓音说到,“可以吗?我想要你,不要拒绝我。” 才刚问完,又像是怕被拒绝一般,红凤倾倾身咬住慕长歌的耳朵。他一边用舌尖挑逗着慕长歌最敏感的耳朵,一边含糊地说到,“不要拒绝我,让我成为你的,只属于你的。” “凤、凤倾……嗯……”慕长歌一向最抗拒不了对耳朵的刺激,他情不自禁地搂紧了红凤倾的脖颈,发出了舒服地呻吟声。 见慕长歌没有拒绝,红凤倾趁机抱起慕长歌向床边走去。 一想到他们接下来即将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慕长歌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自觉地将目光侧向一边。 红凤倾将慕长歌轻轻放到床上,低语道,“看着我,长歌。我要你看清楚,现在抱着你的人是我,不是别的什么人。” 虽然看着红凤倾的眼睛会让慕长歌有些尴尬,但他还是依言望向了红凤倾。 第二十九章:吃醋(四) “长歌,你知道我是谁吗?”明明红凤倾刚刚还紧张地害怕慕长歌会拒绝,此刻却又不敢相信般地向慕长歌确认他的心意。 慕长歌微微一笑,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红凤倾的脸颊,问道,“怎么,你怕我把你当做其他人?今夜我可是滴酒未沾,绝对不会认错人的。” “叫我的名字,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红凤倾急切地说到。 “凤倾,凤倾,凤倾!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叫给你听,只要你愿意听。” “那……我是真的可以吗?”红凤倾再一次确认到。 “你不是很想做吗?” “想了很久了。” “那你还问我?” “因为有点不敢相信,竟然会真的有这么一天。” “我之前不就说过了吗?若是心情不错,感觉不错,我是不会拒绝的。而且……”慕长歌主动吻了下红凤倾的唇,道,“我也有点想做。” “只是‘有点’想吗?”红凤倾坏笑着伸手朝慕长歌的身下探去。 隔着长裤,红凤倾用指尖轻轻刮弄着慕长歌的分身。一股电流瞬间从身下最敏感的部位淌过全身,慕长歌舒服地哼了出来,“嗯……唔……” “你的反应可不止是‘有点’想做哦!” 慕长歌稳定好呼吸,稍稍推开红凤倾,说到,“就算是这样,有件事也必须在你失去理智之前跟你说清楚。” “是什么重要事情非要在这个时候说不可吗?” “正因为是在这种时候所以才不得不说。就算我现在想做,而且感觉也很舒服,但是……”慕长歌认真地说到,“不能够进去,明白吗?” “不能够进去?明明想做,为什么还要拒绝我做到最后一步?”红凤倾显然对慕长歌的话颇有些不解。 “啊啊……”慕长歌一脸无奈地说到,“我说,你究竟有没有意识到这样的事情对被进入的人来说身体负荷有多大啊?你以为在我们现在每天都需要骑马赶路的状况下,我的身体受得了让你进入吗?而且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做过了,突然进去的话,我的身体没办法立刻接受。” 男男就是这样,长时间没做之后的第一次受方身体负荷会比较大。隔天一般都没办法好好行动,更别说骑马这种事了。 红凤倾此刻已经完全被大脑里膨胀的某种念头给充斥得满满的了,若不是慕长歌说起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到那方面去。虽然他非常想要与慕长歌进行最亲密的身体接触,可考虑到慕长歌所说的情况,他还是放弃了让慕长歌受罪的想法。 可是…… 红凤倾稍稍思索了片刻,道,“不然,我让你进入?” 慕长歌一听,不由笑了起来,“你是笨蛋吗?难道你的身体就不会有负荷吗?” 红凤倾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点什么,慕长歌却是双手捧着红凤倾的脸,柔声道,“除了进入,还是有别的方法让两个人都感到快乐的吧?因为我们当中没有女人,所以身体上会比一般情况下更多负担,你就多忍耐一下。不是只有进入才算身心结合的,不是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就算我心里再如何渴望,我也不会不考虑情况让你受累的。” 慕长歌勾住红凤倾的后颈,将他拉向自己,引诱般地笑道,“那就赶快开始吧!” “怎么,你已经迫不及待了吗?” “是啊,非常期待!期待你完全成为我的。” …… 第二天早上,当姬清儒看见慕长歌和红凤倾两人双双从红凤倾的房间里走出来,而红凤倾的脸上正挂着一副神清气爽的满足感时,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从慕长歌昨天莫名其妙对刘宜萱态度冷淡开始,姬清儒就已经意识到了慕长歌的不对劲,也料到慕长歌可能是因为吃醋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他没想到慕长歌竟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甚至立刻做出了道歉。也没有想过,慕长歌会当晚就跑去找红凤倾摊牌。 虽然内心有些感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与慕长歌真正的结合,也免不了有些羡慕跟嫉妒,但姬清儒还是暗暗替红凤倾感到高兴。 才刚从红凤倾房间里出来,慕长歌没有料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碰到正好要下楼去吃早餐的姬清儒。 慕长歌有几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身后红凤倾的房间,而后向姬清儒打招呼道,“早!” 姬清儒依旧带着一贯儒雅的微笑,“早!是打算一起下去吃早餐吗?” 见姬清儒态度从容优雅并没有丝毫尴尬的神色,慕长歌稍稍松了口气,道,“是啊!一起走。” 当三人下到一楼之后,才发现单尤跟刘宜萱一早就已经等在了下面。 慕长歌一扬手,灿烂地笑道,“早。” 单尤微微一笑,“早。” 相对于单尤的平静,刘宜萱却是明显地一愣。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慕长歌露出如此灿烂而温暖的笑容,不由怔了片刻才颔首道,“慕公子,早。” 前一天的阴霾可以说是完全一扫而空,慕长歌终于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虽然某些方面的感觉还是与以前不太一样。 就像此刻,五个人正吃着早餐,慕长歌突然毫无预兆地说到,“刘姑娘,虽然昨天的事情,我已经道过谦了。但是,我还是要好好地说声抱歉。昨天之所以那么大反应,是因为我有些吃醋。虽然我知道无论是你还是凤倾,都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但对于凤倾会救下一名素不相识的女子这件事实在让我有些在意。” 刘宜萱一愣,眼睛里闪过诧异的神色,随即脸色绯红地小声道,“吃……吃醋?” “嗯!因为他们三个都是我的恋人,看到他们对别人太好,我难免就会变得小气起来。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但无论他们之中的哪一个,我都不希望刘姑娘对其动心。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最后受伤的会是刘姑娘。” 听慕长歌这么一说,刘宜萱的脸颊愈发地滚烫了,甚至连耳朵根子都燃起了火烧云。虽然短短一天的相处就已经让刘宜萱意识到了慕长歌是他们当中的核心人物,其余三人都非常在意他,甚至有些宠着他。但刘宜萱却从未想过他们四人会是这样的关系,就算龙阳恋再如何寻常,身边同时带着三位同性恋人这样的事情未免也…… 刘宜萱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极度尴尬地说到,“我……我知道了。” 慕长歌并非是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点破他们之间的关系宣布所有权了,那一次在庆功宴上慕长歌就当着在场全部的将士说过类似的宣言。虽然对于慕长歌这样的做法,单尤等三人没有再像第一次听到时显得那么惊讶,但胸口洋溢的那份喜悦和激动却是丝毫没有退减。 向刘宜萱宣告了自己对单尤、姬清儒、红凤倾三人的所有权之后,慕长歌满足地点点头,道,“话虽如此,刘姑娘也不必太过在意,之后我不会再像昨天那样胡乱发脾气了。还有,关于姑娘的事情,若是姑娘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只是,我们是外出办事的人,刘姑娘这样跟着我们也并非一个长久的打算。不知刘姑娘家在何处,又或者是有没有什么可以投奔的亲人,之后我可以让人送你一程。” 刘宜萱却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第三十章:接头(一) 刘宜萱什么都不愿意说,他们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但,单尤几人也非常赞同慕长歌的想法。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总这样一直带着她。毕竟他们是潜入大巨人国的敌人,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也都完全无法预料。刘宜萱这样跟着他们,说不定会遇到比被官兵追捕还要更加危险的事情。 略微想了下,单尤开口道,“若是刘姑娘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之后我让泽合替姑娘寻个安稳的去处如何?” 单尤的这个建议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刘宜萱认识红泽合的事情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刘宜萱不想说,他们也就没有追问。而且他们也绝对看得出刘宜萱与红泽合绝对是“友”而非“敌”。 既然刘宜萱什么事情都不想多说,那让一个认识的朋友来照应她,她总该是应该答应的。 果然,在听了单尤的提议之后,刘宜萱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讶异和惊喜。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却还是落在了同他说话的单尤的眼中。 很快得,刘宜萱又恢复了常色,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红泽合公子之后会与几位公子见面吗?” “我们都是泽合的朋友,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是要与他碰面的。”单尤解释到。 “这么说你们是要去大巨人城?” “正是如此。” 一听单尤说他们几人的目的地是大巨人国的都城大巨人城,刘宜萱的脸色就起了变化,似乎不大愿意回忆起那个地方一般。 慕长歌将刘宜萱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即试探地问道,“刘姑娘似乎在大巨人城里留下了不太美好的回忆?” 刘宜萱摇摇头,道,“并非如此,只是我正是从那大巨人城而来。” “这么说,你是从大巨人城逃出来的?”慕长歌问到。 刘宜萱微一点头。 想着也许刘宜萱是担心去到大巨人城会被人发现,慕长歌笑笑安慰道,“不必太过担心,你现在穿着男装,又贴了小胡子,不会被人认出来的。而且,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许压根就没有人料想到你会又回到大巨人城呢?” “话虽如此,但我们现在没必要去冒这个险带着刘姑娘入城。”难得的这一次单尤竟然没有同意慕长歌的说法。 红凤倾也是点点头,道,“我同意单兄的看法,现在我们不宜过度引人注目。” “那……”慕长歌看看红凤倾又看看单尤,问道,“你们有什么别的方法?” “不如我们改变一下与我二兄见面的地点?”红凤倾提议到。 慕长歌会意,道,“你的意思是让泽合在大巨人城外与我们会面?” “正是。” 慕长歌略一思考,也觉得这方法的确可行。让红泽合出城总比他们带着刘宜萱进城要来的更加方便也更加安全。 “那好。”慕长歌接受了红凤倾的建议,转头对单尤道,“尤,那联络泽合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嗯。” 刘宜萱再度感激地说到,“多谢几位公子相助。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会……” “不都说了不必在意?既然我们擅自管下了你的事情,自然就应该负责到底。更何况……”说到这里,慕长歌朝刘宜萱眨眨眼,调笑道,“你是泽合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们的朋友。朋友有难,出手相助那是应该的。” 慕长歌那几分玩笑几分了然的神态让刘宜萱不由一阵脸红,尴尬地垂下了头。但正因为慕长歌这样一闹,她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情竟意外的平静下来,甚至连一直以来的那一份沉重都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殆尽。 见刘宜萱终于慢慢放松下来,慕长歌笑道,“看,现在这样的表情不是很好吗?日子总归都是要过的,与其压抑沉重地度过每一天,不如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刻,不是吗?” 刘宜萱一愣,看着眼前这张阳光般灿烂的脸,不由心下暗暗寻思道: 难道说,他是因为看穿了我的心事为了让我能够放松下来所以才故意那么做的吗?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前一天好心救下我,隔天一早又十分冷淡,现在却……非常温暖。 说起来,他好像说过他之所以态度不好是因为吃、吃醋…… 一回想起慕长歌说单尤他们三人是他的恋人的事情,刘宜萱脸上才刚刚退下的红云不觉又烧了起来。 “在想什么呢,小胡子?”正当刘宜萱想得出神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自身侧飘了过来。 “呃?”刘宜萱一愣,半响才应道,“小、小胡子?” 慕长歌笑着用手指在自己的唇上方比划了一下,道,“你现在这样不就是名副其实的小胡子么?好了,别发愣了,收拾收拾我们该出发了,小胡子。” 对于慕长歌这突如其来赐予她的外号,刘宜萱完全不知道是不是该应他的话。 单尤等人只是一脸无奈地笑笑,对于慕长歌这样的行为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姬清儒脸带笑意地望着慕长歌的背影,却是对身边的刘宜萱说道,“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吧?” “哈?”刘宜萱尴尬一笑,望向身边的男子。 “长歌他就是这样的个性,刚开始接触可能会常常被他那异于常人的言行举止吓到,但相处久了便会发现这正是他的可爱之处。还望刘姑娘不要介意。” 姬清儒在提及慕长歌时的笑容里有着明显的爱恋,这让刘宜萱又是一阵脸红。 但偷偷看着姬清儒那温柔的眼神,刘宜萱不知为何脱口而出道,“姬公子真的非常喜欢慕公子呢!” 姬清儒一愣,侧目望向刘宜萱。 刘宜萱自己也因为自己的话而愣住了,窘迫地垂下头,小声道,“抱、抱歉,我……” 姬清儒却是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不只是非常喜欢,是深深的迷恋。” “咦?”刘宜萱完全没有料想到这个脸上总是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但话却并不多的姬清儒会突然说出如此直言不讳的话来,不由再一次愣住。 “虽然长歌说他会因为我们的事情而吃醋,但是你一定猜不到是我们先爱上他的。长歌他非常特别,也非常招人喜欢。他说他担心别人会喜欢上我们,倒不如说我们更担心别人会喜欢上他。不过,他自己对于这一点好像完全没有自觉的样子。” 刘宜萱只是怔愣地看着姬清儒说着爱慕的话语,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尴尬或是害羞。或许是姬清儒那深沉而柔情的眼神让刘宜萱觉得特别温柔的缘故,她完全忽略了他们此刻的对话内容。 说完之后,姬清儒微微一笑,道,“抱歉,我似乎说的太多了,请不要在意。” “不。”刘宜萱摇摇头,道,“我并没有在意,倒是……有些羡慕慕公子。” “羡慕?为何?” “因为我看得出来,你们都非常在意慕公子,也真心对他好。” “那是因为,他也同样毫无保留地真心对我们好。长歌他常常说,只要真心待人,他人自然也会真心待你。所以他才可以一直活的那么单纯而坦然。” “只要真心待人,他人自然也会真心待你吗?”刘宜萱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已经上楼了的慕长歌一回头却发现姬清儒和刘宜萱还站在原处,不由唤道,“你们怎么还愣在那儿?赶紧回房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还要赶路呢!” 姬清儒朝慕长歌微微一笑,表示知晓了。而后对刘宜萱道,“刘姑娘,请!” “嗯。” 第三十一章:接头(二) 当五人一路走来直达大巨人城外的时候,刘宜萱才真正意识到他身边的这群人有多厉害。她原本还以为慕长歌会是他们当中最弱的一个,结果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慕长歌不仅是他们当中最强的一个,甚至还是魔法师。 这样一来,刘宜萱也对他们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据她所知,大巨人国应该只有一位魔法师才是。 刘宜萱静静地看着前方的慕长歌,腹议道: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来大巨人城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那个慕公子,他究竟……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似乎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目光,慕长歌回头望向刘宜萱,问到。 “不,没什么。” “是吗?”虽然慕长歌看得出刘宜萱并不是没什么事而是欲言又止,但他还是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说道,“我们很快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慕长歌算是基本摸清了刘宜萱的性子。 规矩守礼,不太多话。虽说是女子但却并非像一般的小家碧玉那样唯唯诺诺,反倒是落落大方,自有那么一股气场。 还有一点……她对于自己的事情依旧还是像最初那样只字不提。 其实,就算刘宜萱什么都不说,慕长歌等人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寻常的信息。虽说刘宜萱是官兵追捕的对象,但这一路上却并未看见任何有关她的通缉令。而她言谈举止之间自然散发出来的气质更非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会有的,而且父姓“刘”…… 家在大巨人城内,姓刘,举止高雅,这些应该不完全只是巧合吧! 不过,若刘宜萱当真是皇室中人,那么她对于自己的事情只字不提的态度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只是,既然是皇室中人,为何又会被官兵追捕呢? 结合种种的信息来看,慕长歌在心里做了个总结: 像这种公主皇子流落在外的情况,通常都与什么皇室斗争脱不了干系吧!所谓的“官兵追捕”说不定其实是“密令追杀”。 虽说慕长歌他们的目标是刘世铭,但对于这种皇室斗争之类的他们可没什么兴趣。即便真如他们所想的,刘宜萱或许是公主或别的皇族,他们也不会利用她的身份来做些什么。 刘宜萱又再一次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了慕长歌,犹豫了一阵之后,她终于忍不住问道,“慕公子,你们不是大巨人国本国人吧?” “为什么这么问?”慕长歌反问到。 “因为……因为慕公子是魔法师,我从未听说过大巨人国有慕公子这样一位魔法师。” “我们的确不是大巨人国人。” “那你们为何会来这里?”一听慕长歌说他们的确不是大巨人国人,刘宜萱便迫不及待地追问到。 慕长歌一愣,回过头望向刘宜萱。 刘宜萱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于是又道,“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 慕长歌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答道,“我们只是想来拜访一个人。” “拜访一个人?” 慕长歌点点头,“没错。” 就算慕长歌这么说,刘宜萱当然也知道慕长歌口中所谓的“拜访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只是像拜访朋友那般简单的拜访。只是既然慕长歌有意不说,也就如同刘宜萱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一样,双方都有各自的理由,所以也都默契地保持沉默不问。 当他们终于到达会面地点与红泽合接上头的时候,红泽合被眼前这样的组合给惊住了。先不说与他失散多年的四皇弟红凤倾竟然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站在红凤倾身边的这道纤细的身影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见到红泽合,刘宜萱有些羞涩地唤道,“红、红公子!” 听到刘宜萱的声音,红泽合立刻就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惊讶到,“果然是……” 就在红泽合正准备叫出刘宜萱的名字时,却瞧见刘宜萱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透露她的身份。 红泽合随即改口道,“为何你会同长歌他们在一起?” “我在路上被人追赶,是慕公子他们救了我。” 瞧着两人之间暗暗流动的眼神,慕长歌故意双手抱胸,一脸疑惑不解地说到,“啊咧,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我记得刘姑娘好像说过自己并没有见过泽合的。” 刘宜萱顿时倍感尴尬,羞红了脸。 “长歌。”单尤宠溺地摸了摸慕长歌的头,示意他不要再继续捉弄刘宜萱了。 “二哥!”一道声音将众人的思绪拉了过去。只见红凤倾一眨不眨地看着红泽合,就好像不相信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真的就站在他面前一般。 能够看到红凤倾他们两兄弟重逢,慕长歌自然也很替他们高兴。但现在并不是打扰他们俩兄弟相聚的时候,他笑笑,对身边其余几人使了个眼色,默默退了下去。 “能够看见你活着出现在我面前,简直就像是在做梦。”红凤倾不无激动地说到。 红泽合脸上亦是洋溢着满心欢喜的笑容,上下仔细打量着自己这位多年未见的四弟红凤倾。突然,在看到红凤倾那双眼睛的时候,红泽合的视线停住了。 久久地,红泽合才有几分怀疑地问道,“你当真是四弟?” 红凤倾一愣,正疑惑着红泽合为何会突然这么问,就听见红泽合又道,“你的眼眸是怎么一回事?” 红凤倾这才明白红泽合为何会怀疑他的身份,毕竟他可是枫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赤眸皇子红凤倾啊,可现在他的眼珠却是货真价实的深棕色。 红凤倾微微一笑,解释道,“离开枫国之后,我四处拜访能人异士,终于让我习得一种奇门方法,让我的眼珠恢复成了一般人的颜色。” “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奇特的事情?那还会再度变成红色吗?”红泽合诧异到。 “这方法只是暂时的,并不能够永久的压制住眼珠的颜色。” “那……这方法可会付出什么代价?”一般这种有着某种奇异功能的能力都会带有一定的副作用,红泽合不无担心地问到。 “只是会削减一些功力而已,只要解除眼珠的颜色,功力便自会恢复。”红凤倾说的很是轻松,但其实改变眼眸的颜色并非是如此简单的事情。说到底这是一些邪门歪道的方法,当初修炼的时候让他吃尽了苦头。而且在眼珠是深棕色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功力基本上只能维持一到二层而已,身体状况也大不如前。 虽然红凤倾一直伪装得很好,但其实他自己非常清楚,如果一直这样跟着慕长歌上战场去战斗,他现在这副身体早晚会吃不消。 听红凤倾说只是会削减些功力,红泽合也就没有在意。只是拍了拍红凤倾的肩,说道,“你我能够有重逢的一日,这多亏了长歌和单公子。” 红凤倾点点头,迟疑了一下,问道,“其他人……都还好吗?” “他们都很好。从皇宫里逃出来之后,长歌安排我们分散去了几个国家。虽然生活艰苦点,但大家总算是都还不错。我完全没想到,当年父皇拒绝了四方国的结盟之后,长歌竟然还愿意冒死前来救我们。” “我也没想到。”红凤倾似感叹般地说到。 当年单尤带着慕长歌前往枫国求盟的时候,红凤倾还并没有离开枫国,他也见过那个时候的慕长歌和单尤。虽然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看出了慕长歌与众不同之处,也感受到了单尤那天生为皇的气度,但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曾料想到红氏皇族竟会被当时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二人所救。也万万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爱上他们其中的一个。 第三十二章:接头(三) “说起来,你为何会与长歌他们在一起?”红泽合不解地问到。 虽然他一直与单尤保持着联系,但他们之间通常只是进行简短的情报交流。关于红凤倾的事情,单尤只字未提。直到今天见面,红泽合才知道红凤倾居然一直同慕长歌他们在一起。 一听到红泽合问起慕长歌的事情,红凤倾眼底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丝温柔,笑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慢慢聊。现在,我们好不容易见了面,你会跟我一起走吧?”红泽合虽然是在问红凤倾的意见,但在他心里红凤倾的回答应该是肯定的。毕竟俩兄弟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再度重逢,接下来当然应该好好地聚一聚才是。 红凤倾却是摇摇头,道,“我现在是长歌身边的人,而且会一直跟在他身边,陪着他。” 红泽合只道红凤倾说的是跟在慕长歌身边效忠他的意思,于是点点头,道,“能够跟在长歌这样的人身边也不失为一个选择。无论是长歌还是单公子,在国破家亡之后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报仇却是结束战争创造和平,这样的人,值得我们去追随。你若是选择留在他身边,为兄自然也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你还是考虑看看……” “二皇兄!”红凤倾打断了红泽合的劝说,道,“追随当然是会追随,但……我所说的跟在他身边并不仅仅只是这个意思。” “并不仅仅只是这个意思?” “我爱长歌。”红凤倾直言到。 红泽合一愣,诧异道,“你爱长歌?” “是的,我爱他!而且这一生一世,我都只爱他一个人。” 看着红凤倾眼底的那份坚定,红泽合就全都明白了。他笑着拍了拍红凤倾的肩,“你认定就好。” 红凤倾会心地笑笑。虽然对于他而言,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他都绝对不会放弃慕长歌。但能够得到自己亲人的支持,内心里还是隐隐有些高兴的。 “好了,我们过去找长歌他们吧!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红泽合道。 “你不用先去看看那位刘姑娘吗?”红凤倾神色暧昧地说到。 红泽合脸色一僵,道,“你想说什么?” “二皇兄,该爱的时候就应该勇敢去爱。可别到最后失去了,才知道后悔。”红凤倾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到。当初他就尝尽了这种悔恨的痛苦,好在上天对他不薄,给了他重新来过的机会,让慕长歌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边。但,这样的奇迹又岂会时常发生? 见红泽合依旧还是有些犹豫,红凤倾从背后推了红泽合一把,道,“去吧!就算你没有话要对刘姑娘说,我想刘姑娘应该也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 “可是,长歌那边……” “我们都已经碰了面,还在乎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吗?长歌那边我会替你说的,我想……长歌应该会很高兴你这么做。” 虽然红泽合一时间没能够理解为何慕长歌会对他去见刘宜萱这样的事情感到高兴,但老实说,他心里的确有点想去看看刘宜萱。毕竟,两个月前是他亲自将刘宜萱送出大巨人城让她逃命的,他不知道刘宜萱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跟着慕长歌又再一次回到这里。 而且,刚刚刘宜萱还要他帮忙隐瞒她的身份。 红凤倾一眼就看穿了红泽合的想法,不由笑道,“快去吧!” 当红泽合出现在刘宜萱面前时,刘宜萱显得有些欢喜也有些意外。微微颔首,低低地唤道,“红公子。” 红泽合在刘宜萱对面坐定,道,“九公主为何要回到这里?” 刘宜萱一怔,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红泽合的问话还是因为那一声“九公主”。 沉默了片刻,刘宜萱才道,“因为慕公子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其实,刘宜萱这话是一半真一半假。她的确也有考虑过慕长歌所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是只要跟着慕长歌就会见到红泽合这一件事。只是,这样的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而且…… 刘宜萱皱了皱眉,试探地问道,“红公子同慕公子一样都不是大巨人国人吧?” “的确不是。” “那……红公子为何会来大巨人国?又为何会留在大巨人城?这些,红公子可以告诉我吗?”刘宜萱有些期许地问到。 或许在旁人看来,刘宜萱是在期许着红泽合的回答,但其实她自己明白,她真正期许的是红泽合对她的态度。她在意的是红泽合愿不愿意告诉她真相,而不是红泽合所隐瞒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虽然红泽合看出了刘宜萱的期待,但却是摇摇头,道,“抱歉,关于这些,我什么都不能说。” 刘宜萱一阵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理智,问道,“是不是与我父皇有关?” 红泽合依旧只是说道,“抱歉,关于这些,我也什么都不能说。” 最后,红泽合还是什么都没有对刘宜萱说,而刘宜萱……也什么都没有对红泽合说。就算他们两人是真心关心对方的,可如今的立场却让两人无法真正对对方坦白。 与刘宜萱结束那段并不算愉快的对话之后,红泽合就直接去找了慕长歌几人。 当慕长歌他们几人从红泽合那里得到有关于这次调查的情报时,结果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却又在情理之中。 意外的是那一位所谓的沙耶一族幸存者沙耶兰不仅仅只是大巨人国的祭司,更是辅佐过三代人皇的元老。这就意味着沙耶兰在大巨人国拥有着可能比人皇刘世铭还要更高的号召力和影响力。 而预料之中的是,不管这位沙耶兰是不是真的能够看见预言,又或者是不是真的是沙耶一族的幸存者,至少她是一名魔法师。 但无论是情理之中还是预料之外,这都意味着慕长歌他们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对手比以往的任何一个都要更加难对付。 从得知沙耶兰的事情开始就一直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的慕长歌终于在这个时候开了口,“看来不管这个沙耶兰的身份是真是假,她都绝对是这件事情里面的关键人物。说不定,大巨人国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正是这个沙耶兰搞的鬼。” 红凤倾稍一愣,道,“又是你的直觉吗,长歌?” 慕长歌微微摇头,“不仅仅只是直觉。你们还记得大巨人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行这种大势宣传‘神之旨意’的统治的吗?” “从上上一代人皇?”单尤回答到。 “发现其中的巧合了吗?这个沙耶兰也正好是在上上一代人皇统治期间来到大巨人国的。” 听着慕长歌的话,红凤倾不由笑了起来,感叹道,“虽然这的确是个很容易被发现的巧合点。但,长歌,你总是很容易注意到一些非常细小或者该说非常奇怪的地方。” “是吗?我倒是没什么感觉,还以为大家都是这样。总之,事情的突破口就在那个沙耶兰的身上,我们必须想办法接近他好好调查才行。” “长歌说的不无道理,我之前也有想过问题的关键或许就在这个沙耶兰的身上。但是她为人十分谨慎小心,一直以来我们毫无所获。”红泽合说到。 对于红泽合所说的“毫无所获”慕长歌丝毫未感意外,只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既然她能够连续侍奉三位人皇并倍受信任,想必定是个八面玲珑手段非凡的人。” 第三十三章:拜访(一) 就在所有人因为问题的严重性而陷入沉思的时候,慕长歌突然一脸认真严肃地说到,“嗯——,既然是女人的话……凤倾,你去!用美男计把那个什么沙耶蓝沙耶绿的迷个七荤八素的。说不定,到时候她就什么都招了。” 嗯? 其余四人诧异地望向慕长歌,不知道是该笑一笑当慕长歌所说的话是个笑话呢,还是该认真地以为慕长歌是真心在出谋划策。 “长歌,你是认真的吗?”红凤倾无奈地问到。 “我对凤倾的魅力有绝对的自信,说不定刚好歪打正着呢?哈哈哈哈……”说完之后,慕长歌仰头一阵大笑。 看着慕长歌那没心没肺的笑容,红凤倾便觉一阵恼火,突然认真地应道,“既然长歌这么说,我觉得不妨可以一试。” “哈?”这下轮到慕长歌愣住了,“凤倾,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你刚刚不是说对我的魅力很有自信吗?我也觉得或许会真的歪打正着也未定。” 原本慕长歌觉得红凤倾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可是却又瞧见他一脸严肃认真,丝毫没有在嬉笑的意思。 这下子慕长歌可就笑不出来了。他拉过红凤倾的胳膊,表情严肃地说到,“我不许你这么做,听见没有?” “这个‘美男计’不是长歌你自己提出来的吗?” “我只不过是看见气氛凝重,随口一说开开玩笑而已,你还当真啊?” “是吗?”红凤倾摆出一副认真思索的表情,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虽说你只是随口开开玩笑,但我仔细一想倒觉得此方法也不是毫无可行之处。” “少胡说八道了,就算真有可行之处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万一那个女人突然兽性大发,占你便宜怎么办?哪怕只是骗骗人,我也绝对不要你跟别人亲亲我我。”慕长歌正色打断了红凤倾的念头,毫不避讳地宣布道,“你是我的,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必须要牢记这一点。” 慕长歌的宣言顿时让红凤倾心花怒放,差点没忍住激动当着众人的面来个激情的深吻。好在单尤、姬清儒以及红泽合三人的视线让他稍稍冷静下来,最后只是亲昵地刮了刮慕长歌的鼻梁,道,“既然如此,那以后就不要再随便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慕长歌认真地点着头,道,“我知错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还有,你刚刚那是什么话?什么叫‘那个女人突然兽性大发,占我便宜’?”红凤倾可笑又可气地问到。 虽然慕长歌那股强烈的占有欲让红凤倾很高兴,但是……什么叫被一个女人占便宜啊?这样的话,究竟是想说那个女人太过凶悍呢,还是说他太过纤弱了? 不过,慕长歌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反而还理所当然地说到,“就字面上那个意思啊!万一那个女人一时冲动,推倒你,然后你又一时动摇,没有抗拒得了诱惑,那事情不就大条了?” 红凤倾一听,无奈道,“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可靠吗?更何况,一般人家的女子哪有如此主动的?就算真有那个主动的意思,只要稍稍拒绝,一般都会收敛吧?” “那可不一定,我跟你说千万不要小看女人。有时候女人的态度强硬起来那也是相当可怕的,我以前就……”慕长歌正说着,突然一愣,快速地收了声。 红凤倾蹙起了眉,“你以前就怎样?” 连单尤和姬清儒也都投来了质疑的神色。 慕长歌尴尬地咳了两声,道,“咳——,那个……嗯,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样说着,慕长歌满脸笑容地转移了话题,“我们还是商量商量如何对付那个沙耶什么……蓝还是绿的吧?” “嗯——”慕长歌突然正襟危坐,托着下巴,摆出一副极度认真的表情说道,“说起来这个家伙还真是个棘手的对象。在大巨人国享有崇高的地位,又是魔法师,连我都不得不紧张应对了。” 见慕长歌有心回避他刚刚不小心说溜嘴的那件事情,而现在又有红泽合这样一个“外人”在场,其余三人也就暂时打消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 单尤跟着应道,“的确如此。首先,要接近他就是一个问题。” 调查过沙耶兰多时却毫无所获的红泽合对此深有体会,不由点头道,“这的确是个不得不认真思考的问题。若是不能够接近沙耶兰,剩下的什么调查也都毫无意义。” “嘻嘻……”明明刚刚还一副苦恼不已的慕长歌此刻却又贼兮兮地笑了起来,道,“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既然偷偷摸摸不行,那不如就光明正大。” “你这话的意思是……” 单尤正想问慕长歌所说的“光明正大”是指什么,却瞧见慕长歌突然神色凝重地用手指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很快,几人也都意识到了有人在门外偷听。 慕长歌一扬手,一道光鞭自手掌心飞了出去,在扯开门的一瞬间锁住了门外偷听的身影。 慕长歌再一扬手,那人就这样滚落到了几人的面前。 当众人看清楚倒在地上的身影之后,不由一愣。 红泽合意外到,“九……刘姑娘,怎么是你?” 刘宜萱满脸通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立定之后才缓缓答道,“我只是碰巧经过。” 虽然刘宜萱此刻的脸红心跳是因为她一个大姑娘家这样没形象地摔倒在他人面前而有些尴尬,但慕长歌还是从她的尴尬里看出了紧张。 见刘宜萱被抓了个现成却还是坚持什么都不说,慕长歌也并没有勉强她,只是说道,“既然你说是‘碰巧’那便就是‘碰巧’吧!只不过……” 慕长歌稍稍停顿了片刻,问道,“不知道刘姑娘刚刚‘碰巧’听到了些什么呢?” 刘宜萱一愣,她知道,对于她刚刚附在门外偷听的事情慕长歌几人是心知肚明。只是,慕长歌的态度让她既意外又捉摸不透。听慕长歌说的话,他似乎并没有打算追究这件事情的意思,而他的神色里也看不出丝毫的杀气,甚至连怒意都没有。 定定神,刘宜萱试探地开口问到,“我方才……似乎听见你们提到一个叫沙耶兰的人?” 对于他们刚刚提到沙耶兰的事情,慕长歌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问到,“既然你是大巨人国人,想必对于这个名字是一点儿也不陌生了?” “在大巨人国,没有不知道大祭司沙耶兰的名字。” 不知为何,在刘宜萱说这句话的时候,慕长歌在她闪烁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恨意。 在这样的状况下,慕长歌当然不会白目到以为刘宜萱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恨意只是他多心罢了。他料想这个刘宜萱一定与沙耶兰之前发生过什么。 “老实说,根据我们的身份和立场而言,我并不希望你知道过多关于我们的事情。不管你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够忘记。过两日,我会让泽合给你找个安顿之所。若是你在听到我们的话之后,有心想阻扰些什么……”慕长歌那细长的双眼忽然变得锐利起来,沉声继续道,“我不会吝啬与你为敌。到时候,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对你做出些什么过分的事情出来。” 就算刘宜萱自身本就是公主,也见过不少不怒自威的人,可她还是被眼前的慕长歌一瞬间所迸发出来的气魄给震慑住了,久久地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第三十四章:拜访(二) 眼见气氛如此,红泽合终归还是忍不住出来打了个圆场。他望了眼怔在一旁不知如何作答的刘宜萱,对慕长歌说到,“我不会让刘姑娘有机会阻碍我们的行动,长歌不用担心。” “那就最好。若是因为她的缘故而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或者是危机,我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既然现在慕长歌不打算追究刘宜萱偷听的事情,红泽合自然很是高兴,赶紧对刘宜萱说道,“刘姑娘,今晚的事情暂且算了,你先下去吧!” 谁知,听了红泽合的话,刘宜萱竟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依旧静静地站在慕长歌的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慕长歌微微一笑,道,“看来……刘姑娘似乎有话想要对我说?” “你们为什么要接近沙耶兰?”刘宜萱突然问到。 “怎么?你担心我们会伤害到你们大巨人国鼎鼎大名的沙耶祭司?”慕长歌不答反问到。 其实,从刚刚刘宜萱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恨意来看,慕长歌知道这个刘宜萱并不像其他的大巨人国人那般崇拜沙耶兰。甚至可以说,刘宜萱是抗拒着沙耶兰的。很有可能她们两人之间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 慕长歌只是故意装作没有发现刘宜萱的情绪,想用这样的问题来刺激刘宜萱。 果然,当刘宜萱听见慕长歌说她担心沙耶兰的时候,她眼里闪过了一丝厌恶和嘲讽。这更加让慕长歌认定了自己的猜想,心下暗暗寻思到: 这个刘萱萱绝对与那沙耶……兰有仇。 说不定,她知道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沙耶兰。 只是,相处这么久,这个刘萱萱却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守口如瓶的人在她面前都像是个大嘴巴,好歹我们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竟然连哪怕一丁点的事情都没有向我们透露。而且…… 慕长歌侧目望向红泽合,又暗道: 她与泽合的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超乎一般朋友的意思,但看样子泽合似乎知道的也并不比我们多多少。 这个刘萱萱还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 刘宜萱并没有回答慕长歌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们想要对付的,是沙耶兰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说,刘姑娘,这一点儿都不公平吧?” “嗯?”刘宜萱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慕长歌,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慕长歌笑笑,道,“刘姑娘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只是问我们问题,而关于自己的秘密却是什么都不说。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刘姑娘以为我们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刘宜萱一怔,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的确是一心想知道慕长歌他们的目的,但是,对于她所知道的事情她却没有任何想要说出来的打算。 见刘宜萱愣住,慕长歌又继续道,“你即便不说,我也猜得到你是大巨人国皇室中人。也知道所谓的被官兵追捕,其实是被人追杀。你不说,我也不多问。你担心我会对大巨人国不利,我可以理解,不过现在的你什么都做不了也是事实。你若真想做点什么,最可行的方法就是对我们坦诚一切,说不定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说着,慕长歌看向另一边的红泽合,又道,“泽合,我知道你们两人之间发生过一些事情。但,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吧?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我的计划。我说好好安顿刘姑娘,我就不希望她再搅和进这件事情里面。” 就算是不了解慕长歌的人,也完全看得出来慕长歌现在是认真的。刘宜萱也知道现在说着这番话的慕长歌是真的撇开了他们之间相识一场的缘分。 想了想,刘宜萱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若是我告诉你们有关沙耶兰的事情,你们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们真正的目的?” 慕长歌心下满意地笑了笑,表面上却依旧还是不动声色,应道,“这就要看你提供给我们的情报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价值了。” “若我说,这个情报足够让沙耶兰彻底失去在大巨人国的地位呢?”刘宜萱沉声到。 虽说慕长歌预料到刘宜萱跟沙耶兰之间应该有什么过节,但他却没有想过刘宜萱的手中竟然握有一张这么厉害的王牌。 不仅仅只是慕长歌,其余几人也都因刘宜萱的话而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既然如此,刘姑娘为何会想要拿这个情报与我们交换信息呢?你就不怕,大巨人国一旦失去了沙耶祭司,整个国家都会因此而动摇?”虽然慕长歌很想知道刘宜萱口中所说的能够扳倒沙耶兰的情报究竟是什么,但他还是毫不吝啬地点出了其中的要害。 “我害怕,所以我才逃走了。” 慕长歌没有立刻追问刘宜萱为什么她害怕这样的事情而现在却又选择说出来,她只是静静地等到着刘宜萱,等待她下定决心将全部的事情都说出来。 久久地,刘宜萱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正因为我知道沙耶兰对于大巨人国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我才会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选择了沉默。可我没想到,沙耶兰竟然会想要置我于死地。虽然这样,我也依旧只是选择了逃亡并没有想过要报复。我知道你们并非一般人,慕公子不仅是魔法师而且还魔力高强。就算我再如何不懂国家大事,我也知道现如今大巨人国正在同神裔国打战。如若你们当真是从神裔国潜入进来的细作,那我就不得不阻止你们了。” “你打算如何阻止我们呢?”慕长歌问到。 “我不知道你们有何打算,但是刚刚从你们的对话中我却可以听出来沙耶兰对你们而言是个非常棘手的存在。所以,以此为交换,我希望你们能够答应我的条件。” “在你说出你所知的情报之前,不妨先来说说你的条件。我可不想在获取了你的情报之后,却又无法接受你开出来的条件。”慕长歌提议到。 就算他们是敌人,慕长歌也没打算要占便宜。 相对于慕长歌这样君子傥荡的态度,刘宜萱这样小心翼翼的提防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不过,刘宜萱是女子,谨慎些多疑些也无伤大雅。 既然双方都挑明了态度,刘宜萱也就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不管战争结果如何,我希望你们能够放过大巨人国无辜百姓,还有……刘氏皇族。” “老实说,你提的这个条件有点过分。无辜百姓原本就不该牵扯进战争,放过他们是自然的事情,但刘氏皇族……”慕长歌顿了顿,问道,“你知道放走敌国皇室中人是什么样的一个行为吗?这叫放虎归山,一旦时机成熟,老虎随时可能会反咬一口。” “但我也知道如今的大巨人国也并非这么容易被拿下。” “既然话已至此,那么,有些事情我就不妨提前告诉你。你说大巨人国不那么容易被拿下,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因为,大家早已被那一句‘神的旨意’给迷失了心智。我亲眼看见你们马将军被王副将逼的跳城楼自杀,这样的信仰是非常盲目也非常残忍的。即便大巨人国有朝一日战败,以国中百姓对神的敬仰恐怕会誓死抵抗,到时候……” 慕长歌停顿下来,他给了刘宜萱一个心理准备的时间,之后才面色凝重地说到,“倒时候,我会亲手血洗大巨人国。上至皇族下至一般百姓,直至无人反抗。” 第三十五章:拜访(三) 刘宜萱差点被慕长歌所说出来的话给吓得腿软倒在地上,好在她及时扶住了身侧的桌角。 过了许久许久刘宜萱才终于回过神来,瞪着一双害怕而不可思议的眼看着慕长歌,问道,“你说什么?什、什么叫血洗大巨人国?什么叫上至皇族下至一般百姓,直至无人反抗?”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的意思就是,如果大巨人国一直维持现在这样的状况,即便是战败了也依旧不肯投降,那我们就只好杀掉一切有反抗之心的人了。只不过,依我推测,如今的大巨人国恐怕是全民上下一致誓死反抗到底。”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 “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残酷的事情,对吧?”慕长歌接过刘宜萱未说完的话,道,“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要威胁你或者是恐吓你,而只是告诉你事实。同时也要让你认清楚一件事,你们口中的‘神的旨意’只会让你们走向灭亡。如果沙耶祭司并非是真的能够看见预言,而只是以此为借口愚弄百姓玩弄人的性命于鼓掌之间。那么,知道真相而什么都不说的你,也会成为导致大巨人国灭亡的帮凶。” “这种事情……我、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慕长歌没有想过要刘宜萱信任他,他需要的只是能够合作的条件和目标。这样想着,慕长歌说到,“你可以不必相信我。只是我必须要告诉你,虽然你我立场不同,但在某一件事情上面我们却有着同样的目的。” “同样的目的?” “既然大巨人国主动挑起了战争,你们就应该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要知道神裔国可不是什么在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之后却只守不攻的善善之辈,接下来大巨人国所要面临的是神裔国的反攻。” 慕长歌顿了顿,又继续道,“可是,你不希望看到大巨人国无辜百姓受战争牵连吧?战争是权力者之间争权夺利的产物,可最后受苦的却是黎民百姓。而事实上,我也不愿意看到大巨人国的百姓因为这种愚蠢的信仰而死伤无数。我之所以离开战场而深入大巨人国,目的只有一个,从源头上阻止战争继续下去,让更多的人幸免于难。” 虽然慕长歌说的言之凿凿,但刘宜萱显然还是有几分怀疑,毕竟慕长歌是她的敌人。 见刘宜萱仍是犹豫,一旁的红泽合开口道,“九公主,长歌是可以值得信赖的人。” 刘宜萱一愣,侧目望向红泽合。 听到红泽合叫刘宜萱为“九公主”,慕长歌等人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红泽合给了刘宜萱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又道,“长歌他是真心想要阻止战争的,我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也是因为当初他不计前嫌地救了同样身为敌人的我。” “虽然我并不在乎你是不是信任长歌,不过……”红凤倾也跟着说道,“我还是顺便告诉你一些事实吧!红姓、姬姓、单姓分别是枫国、小巨人国以及四方国的国姓,就如同刘姑娘的‘刘’姓一样,这并非只是巧合,我们都曾是皇室中人。我是枫国四皇子,清儒是小巨人国儒亲王,而单兄则是四方国人皇。我们这样的一群人之所以能够聚在一起全部都是因为长歌的缘故,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长歌并非是那种在意立场和身份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人,哪怕身在敌对方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接纳他成为自己的朋友。” 红凤倾的话让刘宜萱彻底怔愣住了。 她虽然对国事并不怎么了解,也不清楚枫国和四方国的具体情况,但是对于小巨人国她却是很了解。因为,小巨人国曾经是属于大巨人国的,之后分离出去而成了小巨人国。她自然也很清楚,小巨人国的国姓究竟是什么。 而且,她也看得出来红凤倾并没有在撒谎。即便真要撒谎,也不会说出如此令人不可置信的谎言。 刘宜萱不想相信慕长歌他们的话,但是她却没有不相信的理由。更何况,眼前的人无论是红泽合还是慕长歌等人都是她的救命恩人。 见刘宜萱久未开口说话,慕长歌只道她还没有能够完全接受他们所说的事情,于是道,“九公主若是还有所犹豫,我也不逼你,等你想好了再回复我也一样。只不过,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还望九公主尽早决定。” “不。”刘宜萱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所以呢?” “我会告诉你们关于我所知道的事情,也会配合你们拆穿神之旨意的谎言。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提出来的条件。”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刚刚也说的很明白了。要放过无辜百姓,没有问题。但是,刘氏皇族,特别是公主的父皇,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嘛——,”慕长歌摊摊手,继续道,“事情也不是毫无转机。若是刘人皇能够主动议和,我或许可以替他说说好话。但如果他与沙耶祭司是一伙的……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吧,九公主?” “这……这不可能,父皇他不可能……”刘宜萱不相信地直摇头到。 刘宜萱一直都只是以为是沙耶兰欺骗了百姓欺骗了整个国家,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父皇刘世铭很有可能一早就知道真相,甚至还联合沙耶兰一起来欺骗这个国家。 这样的事情,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可是,当慕长歌说出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她却没办法完全否定这个猜想。如果事情真是那样,那她该怎么做才好? “有没有这个可能,只有在调查了之后才会知道。怎么样,九公主想好了吗?是答应与我合作救无辜百姓一命,还是公主以为大巨人国当真反抗得了神裔国?” 刘宜萱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但是,就算她再如何不懂政事她也知道神裔国的强大。正如慕长歌所说,大巨人国根本就抵抗不了神裔国的攻击。就算再如何信奉神的旨意,落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更何况,这一路上刘宜萱也见识过慕长歌他们的能耐了。如果说他们真有心潜入皇宫内刺杀刘世铭,那也不是毫无胜算的事情。 就算刘宜萱再如何不想承认,她也只能接受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唯一的一条路。 “我可以信任你们吗?”刘宜萱认真地问到。 虽然慕长歌并不觉得自己是个不值得信任的家伙,但这样的事情没必要由他自己说出来,于是说道,“信任还是不信任,要听从你自己的心。” 听着慕长歌的回答,刘宜萱不自觉地微微笑了起来,道,“慕公子都不会为自己说上两句好话吗?” “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有你们的判断,我有我自己的做法。就算自己替自己说好话,若不是事实那话也没有说的必要。” “既然如此,我也就按照我自己的做法来做吧!我答应跟你们合作,至于那个能够扳倒沙耶兰的秘密。之后,我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们。” 对于刘宜萱最后的决定,慕长歌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刘宜萱一定会选择跟他们合作。毕竟,摆在刘宜萱面前的就只有这么一条路而已。 不过,刘宜萱提供的那个情报确实对慕长歌他们大有帮助。或许,这会成为最后获胜的王牌也说不定。 第三十六章:拜访(四) 既然决定了要采取行动,慕长歌几人便没有再耽搁。 关于接近沙耶兰的事情,慕长歌之前说过,偷偷摸摸地行不通不如就直接光明正大地去。 不过,他们如何也没有料想到慕长歌所谓的“光明正大”竟然会是如此的“光明正大”。他竟然命人在大巨人城城内大街小巷里四处粘贴大小告示,说他是神裔国的督战大使,想要前去“拜访”刘世铭。 才短短几天的功夫,慕长歌的大名就在大巨人城里传了个沸沸扬扬。 “长歌,你这方法会不会过于张扬了?”单尤不无担忧地问到。 慕长歌却是不在意地一笑,道,“张扬才好呢!若不张扬,如何能够快速传入那个刘人皇的耳中?” “虽说如此,但……” “好了,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可,我不是有你陪在我身边吗?有你们这么美的美人在,我哪舍得离开啊?” “你……”单尤温柔地笑笑,摸了摸慕长歌的头,道,“你最近真是变的越来越会说些讨好人的话了。” 慕长歌主动勾住单尤的脖颈,笑道,“这样,你不喜欢么?”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单尤轻轻地吻了吻慕长歌的额头,突然说到,“说起来,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偏心了?” “偏心?” “没有察觉到吗?你最近总是黏着红兄,而且……” 单尤没有把话说完,而是凑近慕长歌的耳边,咬着他的耳朵,语带醋意地说到,“你已经和红兄行过周公之礼了吧?” 慕长歌一愣,既是因为单尤在他耳边的那些小动作也是因为那句问话。努力稳定了自己的呼吸,慕长歌才开口道,“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啊,无论何时何地目光都未曾从长歌的身上移开过。那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 “那,你是吃醋了吗?” “是啊,要说不吃醋那是骗人的吧?长歌要到什么时候才愿意接受我呢?” “呵——”慕长歌突然轻浅地笑了一声。 没等单尤明白他这不合时宜而突然发出来的笑声究竟是什么意思,慕长歌就倾身吻上了单尤的唇。 慕长歌含着单尤性感的下唇吮吸逗弄了一番,而后将舌头探了进去。他先是轻轻地舔着单尤的舌尖,在察觉到单尤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舌缠上来之后,他又灵巧地翻转了舌面,转而挑逗起舌下面那布满神经和血管的敏感地带。 直到听见单尤的呼吸不再沉稳而出现了凌乱,慕长歌才缓缓离开单尤的双唇,狡猾地笑道,“我不是一早就说过了吗?我从来都不抗拒尤的身体,早在四方国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尤当真这么想要的话,这段日子应该有不少可以对我出手的机会吧?尤还真是温柔呢!如果我不主动要求的话,你是打算永远都不对我出手吗?还是说……” 慕长歌伸出舌尖舔眼前这双让他有点意犹未尽的柔唇,坏坏地带着暧昧地说到,“尤之所以迟迟不动手,莫非是期待着想要被我推倒?”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想我会很高兴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你所愿吧!”这样说着,慕长歌伸手就解开了单尤的腰封。 沿着脖颈,慕长歌一路吻下,颈窝、锁骨、胸肌……直到胸前的那一点茱萸。慕长歌一边像是贪吃的小孩般吸着茱萸,一边用舌尖在茱萸四周的晕红上打着圈圈。 被自己深爱的人如此对待,没有哪一个人能够把持得住。 “唔——”单尤闷哼一声,身体竟激动得微微颤抖。 单尤的反应让慕长歌很高兴,这就表示他的服务让单尤的身体非常兴奋也非常愉悦。 慕长歌的手指贴合着单尤的身体慢慢抚摸,终于,在触碰到单尤胯间的肿胀时,手指停了下来。用指尖戳了戳那灼热的铃口,慕长歌笑道,“只是稍稍舔一下,这边就变得这么兴奋了?究竟是压抑了太久,还是我对你而言太过刺激了?” 慕长歌脸上的笑容是如此地魅惑人心,与红凤倾的那份妖娆不同,慕长歌所散发出来的是更加邪恶的东西。有一点点的坏,一点点的魅,一点点的奸,只是看着这张脸,单尤完全想象不出慕长歌平日里那大大咧咧的样子。 单尤只是发愣地看着这样让人无法抗拒的慕长歌,忘了去回答慕长歌的话。 见单尤如此模样慕长歌笑得愈发狡诈了,俨然就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狐狸。 隔着长裤慕长歌轻轻咬了单尤的分身一口,道,“想要我吗?还是说……你想继续温柔下去,不对我做任何事情?” “那里已经很好地给出了回答吧?只是轻轻地触碰就已经控制不住变成这副模样了,我还有办法继续强忍下去吗?” 慕长歌满意地笑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尤的温柔也应该适可而止了。” 说完,慕长歌褪下单尤的长裤,火热的分身一下子就从里面跳了出来,差点拍到慕长歌凑近的脸上。 慕长歌握住单尤的分身,先用舌尖小小地抚弄一下,尝了下味道。 才一下,单尤就舒服地哼了出来,“嗯……长、长歌……” 慕长歌能够为了他做这样的事情,单尤是真的非常兴奋而高兴。 但…… 单尤托住慕长歌的头,“那……那里很脏的……” “那,尤会嫌弃我那里脏吗?”慕长歌问到。 “当然不会。” “那你为何会觉得我会嫌弃你这里脏呢?” 这样说着,慕长歌舔自己的唇,做出一副意犹未尽地样子,又道,“不仅不会脏,反倒还觉得味道不错呢!就像媚药一样,自己也会不知不觉变得兴奋起来。还有,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提前告诉你。我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你想做而是因为我自己想做。” 说完这句话,不出意料地,慕长歌看见自己手中的分身突然跳动了一下,比先前又更是大了几分也热了几分。这样单纯而直接的反应,就好像在诉说着自己的主人在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是多么地激动一般。 没有过多的犹豫,慕长歌一俯身含住了单尤的分身…… …… 慕长歌没想到平日里总是温柔过头的单尤爆发起来竟然会这么厉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压抑太久的后果吧!好在他最后还是半武力似地阻止了单尤最后的动作,如若不然单尤绝对会控制不住地进入他的身体。 在昨晚那样的状况下,若慕长歌真让单尤进入了他的身体,想必他今日就没办法正常地下床了,更别说是去“拜访”刘世铭了。 一回想起昨晚的情景,慕长歌不由偷偷凑近单尤的耳边,对他说道,“我说,尤,偶尔你也该自己发泄一下才是。别总是忍者憋着,时间久了对身体不好,而且……你那么激动,我身为受方很容易受伤的。” 单尤一愣,随即就是一阵尴尬地咳嗽声,“咳咳……长、长歌,大街上说这话不太好吧?” “我想说就说,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不是有好好地压低音量吗?你啊,不要觉得自己解决是什么很丢脸的事情。正值精力旺盛的时期,谁没有个自己解决的时候?” 单尤是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眼看着慕长歌似乎丝毫没有结束这个话题的打算,而他又一心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于是他只好说到,“我会考虑看看的。暂时先不说这件事了,你看,我们已经到宫门前了。” 慕长歌将视线投向眼前的建筑,“这么快就到了?” 单尤还以为刚刚那个话题总算是结束了,没想到慕长歌却又突然来了一句,“你会认真考虑的吧,关于刚刚说的事?” “呃——”单尤愣了一下,应付到,“我会考虑的。” 第三十七章:拜访(五) 当慕长歌走上前去对着守宫门的侍卫自报家门的时候,对方明显地怔愣了一下。 事实上,不会怔愣才奇怪呢!慕长歌那“拜见帖”早就传遍了大巨人城内外,也包括皇宫上下。 看着对方那怔住的表情,慕长歌微微一笑,道,“怎么这样一副十分意外的神色?我不是一早就已经广发‘拜见帖’了么?我想,刘人皇现在应该也非常想我一面吧?” 尽管那侍卫不知慕长歌所言是真是假也更加无从去判断他的身份,但是这样一个胆敢在敌人的地盘上直面向敌国人皇发出挑战的人,除却他本人应该没有其他人会冒名顶替吧! 这样想着,侍卫很快就判断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正是那所谓的“督战大使”慕长歌。 没有多想,侍卫立刻派人前去通报。 虽然从通传到最后被带入皇宫这中间让慕长歌等了一段较长的时间,但考虑到皇宫的建筑面积,慕长歌也就放弃了任何发脾气或是抱怨的打算,反倒是一心非常好奇地想要见见那个传说中的沙耶兰。 据说,这个沙耶兰从上上一代人皇开始就获得恩准住在皇宫里头。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有机会见上一面呢?慕长歌心里这样想着,脸上竟隐隐透出一股兴奋莫名的表情,就好像是等待着猎物的猎人,又或者说是在与猎人玩着追捕游戏的野兽。 单尤侧目望向慕长歌,好奇道,“长歌看上去似乎有些高兴?” “与其说是高兴不如说是期待。” “期待?” “啊,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究竟是谁抓住谁。不过,我是绝对不会输的。”慕长歌兴奋地说到。 单尤一愣,虽然慕长歌所形容的心情他不是不能够理解。但…… 单尤静静地看着身侧因兴奋而双眼放光的慕长歌,腹议道: 长歌什么时候开始享受起这种危险的游戏了? 他以前不是一直都非常讨厌这种勾心斗角、费尽心思的事情吗?因为他会觉得那样的事情非常麻烦。 像是感觉到了单尤不寻常的目光,慕长歌转过头来迎上单尤的视线,疑惑到,“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很少见你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高兴。” “是吗?我到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慕长歌不以为然到。 听慕长歌这样一说,单尤不由温柔地摸了头,暗暗道: 说的也是!我到底在在意一些什么?不管是不是有所改变,长歌就只是长歌,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 想着,单尤笑道,“兴奋归兴奋,可别兴奋过头坏了事。” “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输的。”慕长歌非常肯定地说着,就同单尤两人一起踏了进去。 自从刘世铭听闻了慕长歌粘贴“拜见帖”一事开始,他就一直非常好奇能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的人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 可当慕长歌和单尤就这样带着笑容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毫无疑问地意外了。无论是随性无害的慕长歌,还是温和从容的单尤,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像是会做出这么狂妄之事的人。 见到刘世铭的第一眼,慕长歌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第一句话是:这家伙就表面上看起来倒也不像是个昏庸愚蠢之辈! 双方都稍作打量之后,慕长歌上前一步,颇有几分规矩地行了个礼,道,“督战大使慕长歌见过刘人皇。” 虽然慕长歌面带微笑,看似规矩,可他却并非当真如此守礼。若他真是守礼就应该行叩拜里,但慕长歌只是规规矩矩地行了拱手礼。 单尤没多说话,只是紧随其后地也跟着行了个拱手礼。 刘世铭立刻收回了刚刚对慕长歌和单尤的第一印象判断,说什么两人看起来都不像是狂妄自大的人,这个错误真是错到家了。 这分明就是当面挑衅! 但,身为人皇的刘世铭也还不至于如此沉不住气,只是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道,“一早就听闻神裔国来的一位‘督战大使’想要来拜见本皇,今日一见倒是颇有些意外。”刘世铭刻意加重了“督战大使”四个字的发音,因为朝堂之中根本就没有一个什么“督战大使”这样的官职。 刘世铭故意这样称呼慕长歌,明显就是想要嘲讽他。 慕长歌大方地将话接了过去,“不知刘人皇如何一个意外法?”他才不会怕那么一点点的小伎俩,论到油嘴滑舌和油脸厚皮他自信没人是他的对手。 “督战大使大人看起来身体纤弱完全不像是个会上战场的人,倒更像是养在家里的公子。” 慕长歌知道刘世铭是在拐着弯地嘲讽他像个被人豢养的粉面公子,但是他对于这样的事情向来都不大在意。于是随意地笑笑,道,“皮囊是父母给的,无论看起来如何,我都不会对它有所嫌弃。只不过……以貌取人往往会让人犯下大错,身为一国之主的刘人皇更应该谨慎地记住这一点才是。” 见慕长歌不仅没有被他的话激怒到,反而还云淡风轻地指责他以貌取人,刘世铭对慕长歌的态度又有了改变,心下暗暗寻思道: 原本还以为不过是些狂妄之辈,但似乎并不仅仅只是如此。不仅能够一路从神裔国潜入到此,甚至只带了一人就大大咧咧闯入皇宫,说话举止应对从容,看来是个有胆有识又确实有些能耐的人物。 刘世铭收回思绪,他没想再这样继续同慕长歌胡扯下去,而是开门见山到,“不知神裔国的督战大使为何会来此见本皇呢?” “既然是督战大使,那自然就是为了战争的事情而来。既然刘人皇如此爽快,那我也就直说了。我的目的很简单,希望刘人皇立刻停止战争,向神裔国投诚。” 刘世铭未曾想到慕长歌竟敢如此大言不惭,竟然来到他的皇宫里让他投降。心下一怒,猛地站起身一掌重重击在书几上,厉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希望刘人皇能够立刻停止战争,向神裔国投诚。”慕长歌再一次面不改色地重复到。 慕长歌那淡而坚定的脸无疑给了刘世铭最大的刺激,他差点不受控制地叫人将慕长歌拉下去斩了。 最后一咬牙,刘世铭还是忍下了杀慕长歌的冲动。倒不是说他突然就不想要慕长歌死了,而是他心下里明白既然慕长歌有胆这样贸然闯入那就表示他有信心能够安然离去。也就是说,慕长歌绝对不是个能够轻易就被抓住的人。 刘世铭握紧了垂在身侧拳头,沉声道,“你凭什么认为本皇会答应你这种既荒诞又可笑的要求?” 慕长歌偏着头,笑得一脸灿烂夺目,轻柔的声音却说着,“刘人皇误会了,这不是要求而是威胁哦!” “什么?”刘世铭一愣,也许是慕长歌的话让他太过震撼了。一时间竟然没有了怒火,而只是有些怔愣。 “因为啊,我已经决定了,若是刘人皇不按我说的去做,我就在这皇宫里大开杀戒。” 这样说着,慕长歌不顾刘世铭那错愕的表情,又道,“对了,在此之前,刘人皇能不能够让我见见沙耶兰大祭司?自从听闻大祭司之名之后,我就一直非常好奇呢!不知道这一位‘沙耶祭司’与我所认识的‘沙耶祭司’是不是有几分相似呢?若是相似,我倒不介意以朋友的身份与‘她’叙叙旧。” 一听到慕长歌提起沙耶兰的名字,刘世铭原本惊讶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古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第三十八章:拜访(六) 与其说慕长歌的行为嚣张跋扈又狂妄自大到极致,倒不如说完全就是个行动诡异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才刚刚对刘世铭放下过“大开杀戒”的狠话,这一转眼就又笑着说要在皇宫里住下来。 相对于震怒,刘世铭更多的是感到诧异和好奇。 看着刘世铭一副像是要看穿他的表情,慕长歌又是粲然一笑,道,“莫非刘人皇是当心我会把皇宫里搅得鸡犬不宁不成?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而且……我很有信心刘人皇最后会同意我的提议。若是刘人皇愿意冷静下来好好与我谈谈,说不定会发现投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刘世铭蹙眉,“你就不怕本皇杀了你?” “一,要杀我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二,你不会随随便便杀我,因为你会好奇我来这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三,我不觉得自己会就这样死掉。”慕长歌说的非常自信而且肯定,就好像他所说的就是不可违逆的事实一般。 “你现在身陷本皇的皇宫,你当真以为本皇杀不了你?” “没有把握我也就不会随便进来了。相对于这些……刘人皇打算将我们安顿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够让我见沙耶兰大祭司一面?” 虽说慕长歌此刻的行为根本就是在找死,但是他说的话却是没有错。他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而且刘世铭现在也还没有想要他死的想法。 就算刘世铭不愿按照慕长歌说的那么去做,但他还是让慕长歌和单尤暂且留在了皇宫里。 在一名净官的带领下,慕长歌和单尤来到了一所偏殿。 关上房门之后,单尤一改方才沉稳从容的态度,皱着眉责备道,“你太乱来了,长歌。” “此话怎讲?我们不是顺利地进来了吗?而且还可以见到沙耶兰。”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么做有多危险?万一刘人皇恼羞成怒突然动起手来该如何是好?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有多担心……” 单尤正说着,慕长歌突然凑过去用食指摁住了他的嘴唇,“不是说过不用为我担心了吗?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更何况……” 慕长歌眨眨眼,神色暧昧道,“万一真有个什么意外,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吗?两个人在一起,就算是就这样死掉了,做一对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鬼夫妻不也别有一番情调?” 单尤一愣,明明对于慕长歌这种总是随随便便丝毫不会顾虑到身处险境的态度非常生气,可听着慕长歌这样的甜言蜜语,他却如何也气不来。 “长歌,你不要总是……”由于慕长歌的手指还抵在他的唇上,单尤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嗡嗡的,满是无奈却又透着开心。 “呐,尤,其实我最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这样说着,慕长歌整个人就贴了上来,距离近到几乎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单尤努力按捺住身体里不受控制而肆意窜高的温度,勉强理智地问道,“什么事?” “我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尤,离开你们的吧?我只有短短几十载的寿命,很快地,身体也会慢慢开始衰老。我不可能真的陪你们走完一生,或者该说,我陪你们走过的人生只是你们生命中很短暂的一段时光而已。” “长歌!”单尤心痛而又害怕地紧紧抱住了慕长歌。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事实。可是,他是如此地害怕却又不敢相信,若慕长歌真的有一天会永远的从他的身边消失,他还有勇气一个人继续活下去吗? 单尤曾经承受过一次,那之后他每天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若不是想着要替慕长歌报仇,若不是挂念着慕长歌未完的心愿,他恐怕会选择追随慕长歌而去。那样的痛苦,他无论如何也绝对再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感觉到单尤的害怕,慕长歌轻轻拍了拍单尤的后背,柔声道,“我突然说这些话,并不是要让你担心的。而只是想说,既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如此的短暂,那么想做的时候就应该去做,不要浪费时间。” “就算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珍惜自己的生命。这是你的生命,没有人可以取代的生命。” “放心,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你们,我都会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我说……”慕长歌稍稍离开单尤的怀抱,盯着单尤的眼睛再一次重复道,“该做的时候就应该去做。” 单尤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慕长歌是什么意思,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慕长歌轻轻吻了吻单尤,凑近他耳边吹着气道,“所以我说现在我就想做。” “现、现在?在这里?”单尤诧异到。 “怎么,你不想要我啊?”慕长歌一边像只动物一样蹭着单尤的身体,一边引诱地说到。 “当然不是,只不过……” “没什么只不过的。”慕长歌说着,主动吻上单尤的唇撬开他的贝齿。 虽然慕长歌的热情让单尤完全招架不住,轻而易举地就崩坏了他的理智,抱着慕长歌滚到了床上。但其实单尤心里明白,慕长歌多少有点想要逃避他们之间的对话的成分。因为慕长歌总是喜欢乱来,而他们又总是对此感到十分担忧。一边是无论怎么劝也不懂得收敛,一边是无论怎么说也不会安下心来。 可明知慕长歌是想要逃避,单尤也管不了这么多。这样的温柔陷阱,他心甘情愿地掉落进去。 就在慕长歌和单尤在一起的时候,刘世铭却转身也去了偏殿,却是另一处的偏殿。 那是祭司沙耶兰住的地方。 对于刘世铭的出现沙耶兰似乎并没有任何意外,只是他脸上的神色却让人有些在意,不由问到,“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刚才,那个自称‘督战大使’的慕长歌在皇宫里住下了。” 沙耶兰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问道,“你说的是那个贴‘拜见帖’的慕长歌?” 刘世铭默然点头。 沙耶兰微微一笑,“这真是有趣,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来了。” “兰儿……”刘世铭忽然从后面轻轻抱住沙耶兰,满心担忧道,“据我观察,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兰儿要小心些,他摆明是冲着你来的。” “我?” 刘世铭将下巴枕在沙耶兰的肩上,说道,“他点名说对你非常有兴趣,还说曾经见过其他的‘沙耶祭司’想来跟老朋友的族人叙叙旧。我有预感,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刘世铭的眼里、心里、声音里全部都写满了担忧,可沙耶兰却显得毫不在意,反倒还饶有兴致。她用手指缠绕着自己的长发,一边卷弄着,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片刻后才道,“人皇没有对他下手吧?” “暂时还没有,想来问问你的意见。而且,我也想知道他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没下手就好,他胆敢来,就说明没那么容易对付。既然他这么想见我,那我就让他见见吧!” 刘世铭一愣,立起身,疑惑道,“兰儿,你……” 沙耶兰转过身来,朝刘世铭笑笑,道,“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他既有心要来见我,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想办法找我的吧?” “可是……” “我会小心的,人皇不必担忧。” 得到沙耶兰的保证,刘世铭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随即他满是柔情地问道,“兰儿,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 刘世铭的双眼里流动着明显的渴求和某种欲念,但是沙耶兰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替刘世铭理了理衣襟,道,“今晚不行。” “那,什么时候……” “等那个慕长歌走了再说吧!” 刘世铭对这个答复显然不大满意,可是却又不好说什么,最后还是点点头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