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忠国眉头一皱：“张SIR打人？”

“不是，是家属突然反悔闹事，张叔上去就那么一下子，吓得那人就不敢出声了。”

“没有发生别的事？”王忠国追问。

“没有，反正直到我离开，情况都不错。”

王忠国想了想，拔了电话，还没等他说话，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张叔的声音：“王SIR，安和那小子跟你汇报了吧，我明天回来把报告给你。”

王忠国就掐了手机。

“王SIR，”司棋轻声唤。

王忠国看着她。

“如果你愿意跟我们一起住，我可以把乡下的地无偿送给你做戒毒中心。”司棋轻声说。

路虎和陈昊不由得看了司棋一眼。

王忠国却很正经的摇头：“这怎么行，那是公事，你们这个是私事，不能混为一谈的。总之，这个事不用再讨论了，不过呢，如果你们两姐弟确实很喜欢那座唐楼，我可以帮你们贷款，一千万，如果由我来贷款的话，利息可以省不少。”

陈昊听在耳里，不由一笑，路虎叹息的摇头而笑，站起身道：“忠国，事情既然结束，我们就不掺和了。”

“啊，师兄，你等一下，我也要走了。”王忠国看看手表道。

“你走去哪？”

“今天姒SIR四点要去警务处开会，我要去给他送这个月的工作汇报资料。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一起走。”王忠国一边说话，一边收拾资料，司家姐弟看这样子，便也起身告辞，安和把资料交给王忠国转身追着司轩去了。

王忠国和路虎，陈昊一起离开居民关系科，路过特科重案组的时候，就看到司空贤拿着一堆资料从休息室走出来。

“神贤，你手上是什么？”路虎问。

“尸体的资料。”

“哦。”路虎应了声，便走进门去，陈昊跟着进来，看看四周无人，就问：“神贤——”

“嘘”司空贤听到声音，忙道：“小声点，小声点，忘了跟你们说，姬曌刚刚才回来休息室睡觉，别吵醒他。”

“姬曌怎么不回家睡觉呢？”王忠国顺口问了一句。

“姬曌这几天一直都在鉴证科查看尸体，半会眼也没闭，要不是我刚才去看他，硬拉他回来，他都不会回来的。”司空贤道。

“姬曌好辛苦。”王忠国微微皱眉：“可是为什么只有他去看尸体呢？”

“姬曌对细微的东西有一种特别的敏锐力，他自己说要专心致志观察尸体的时候，我们是不会打扰他的。通常这个时候是他最累，我们最轻松的时候，要不然这三天，老虎和陈昊怎么有空帮你？”司空贤笑道。

“你手里的资料就是姬曌这三天观察到的东西？”陈昊伸手拿过一本翻来看。

“有点乱，我们三个来整理一下吧。”司空贤说。

“好。”路虎也顺手拿了一本资料坐下来。

“忠国，不招呼你啦。”陈昊扬扬手中资料说。

“不用，我也要走。”王忠国说着，便向姒博的办公室走去。向姒博做的工作汇报很多，但是千头万绪，王忠国理得有条不絮，细致入微。

“许子杰递了辞职报告。”最后，姒博告诉王忠国。

“他就这样走了？”王忠国有些感叹。

“这一回是警察部队要他走。”

“那，我的人手呢？”

姒博看了王忠国一眼，微微一笑道：“等我四点去开会之后再说吧。”

王忠国想了想，道：“姒SIR，我们东警区人手不够，那经费够不够呢？”

“怎么，你又有什么事？”

“我想现在就开始筹建戒毒中心和培训中心。”

“啊？”姒博想了想说：“还是等我开完会再说。”这时，姒博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姒博接了电话，头一句话就是：“师傅，怎么样？”

王忠国知道姒博口里的师傅，就是宋飞扬。

“姒博，成了，西警区长官李心爱答应今年不跟我们抢用人指标，我们今年可以从警察学校得到五十个学警名额和五个中级警官的名额。”

“真的？”

“绝对真的。”

“那好，师傅，你代我向李SIR说一声，这个周末，我请她去俱乐部打枪。”

“行，你也马上向一哥打个申请，免得夜长梦多。”

“好。”

姒博放下电话，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申请表，看了看，站起身对王忠国说：“忠国，你有人用了。”

“多谢姒SIR。”王忠国口里说着，心里想怪不得在特科办公室难得的不见宋飞扬，原来是跑到西警区给姒博做说客去了。东警区之复杂，令人望而却步，就算姒博顶着最年青的警界高官头衔驾临东警区，可是依然面临纵多问题，人手不足，年青警察都不愿意来，就是最直观的啦。把自己的师傅调到东警区来，其实多少也有为自己保驾护航的意思，到底是不负所望。

王忠国跟着姒博一起出来，姒博在电梯口对他说：“忠国，今天没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事，特科那班人，尤其是姬曌很拼命，我不能拖他们的后腿。”

姒博微微笑了一下，想了想道：“关于东警区这帮地头蛇，我准备等你把联谊会办完之后再做决定。”

王忠国看着姒博好一会，轻声道：“姒SIR，能不能尽量给一条出路？”

“那要看值不值得给。”姒博淡淡说。

电梯也到了，姒博走进电梯，王忠国向他敬了个礼，目送他离开才回居民关系科去了。但是走到半路，想起司空贤手中那一大叠的资料，便向特科办公室走去。里面一派紧张认真的气氛，都在严肃仔细的整理资料。王忠国看了看，觉得自己好像插不上手，便又转回去了。回到科里，刚到门口手机就响了，是母亲打来的，说是临时要加班，不能回家做饭了。王忠国一笑，想起特科的那四个人，就收拾了一下出门。他先去超市买了菜，回家做饭，做好饭之后，分成五份，后来想一想，可能李诚也没吃饭，就分了六份饭，连带着一大煲老火汤又开车回到东警区，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特科办公室里，已经多了两个人，自然是李诚和姬曌，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落笔时唰唰的声音。

王忠国站在门口，轻咳了两声，没人应，提高了声音：“师兄。”

路虎这才抬起头：“咦，忠国，你怎么来了？”

“你们吃晚饭了吗？”

姬曌抬起头笑道：“没有，就等你来了。”

第17章

王忠国一愣：“你们知道我会来给你们送饭？”

“是神贤说今天有好人送饭给我们吃。”陈昊用笔指着司空贤说。

“东警区最好的人，非忠国你莫属啊。”李诚放下手中的资料，看着王忠国笑道。

“那你是不是真的带了饭给我们啊？”司空贤摸摸肚子：“我还真是饿了。”

王忠国把饭盒拿进来放在桌上，打开来，还冒着热气呢。特科的五个人齐声欢呼，便伸过手来。

“洗手，洗手，怎么这么不讲卫生？”王忠国急叫道。

“忠国，你好婆妈哟。”姬曌笑道。

“难道只有女人才讲卫生吗？做男人不能这样做的，男人也要洁身自好。”王忠国说。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姬曌笑应着，去洗手去了。

司空贤看着桌上的菜和汤，笑道：“居然跟我想的一模一样呢。忠国，自从我碰着你，我的预测能力大增，你真是我的福气呢。”

“难道你当真有灵力？”王忠国也有些糊涂了，他可是绝对相信科学的警察。

“神贤，别老是胡说八道。”陈昊看了王忠国一眼，淡笑道：“你忘了就是因为你老是喜欢胡说八道，才会被以前的上司踢来换去的，你是不是想以后离开特科？”

司空贤笑了笑，不再说话，低头扒饭去了，特科这五位爷是真饿了，风卷残云般就连王忠国他自己那份也吃得一干二净。王忠国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眼里有温柔。

“忠国，我听老虎说，司家姐弟想要买我们警区旁边的那栋唐楼？”姬曌边喝汤边问。

王忠国点头：“想是想，但是太贵了，虽然他们有了五百万赔偿，但是钱不能这样用。”

“也许不用钱，也可以拥有这栋唐楼呢。”姬曌笑道。

“你有什么办法？”

“我查过司家在乡下的地，有二十亩呢。还有二块合共160平的宅基地，农村的土地不值钱，而且他们两姐弟自从父母皆逝，一家三口老弱病残，根本不可能再种地，如果用城里的楼价换算，可以用这二十亩地换一栋唐楼。”

“真的？”

“嗯。你明天可以向姒SIR提议由东警区购下唐楼，然后与司家在乡下的地置换。二十亩地，按一亩667平方米计算，是13340平方米的面积，这对于一个戒毒中心来说，是很不错的选择。”

王忠国赞道：“姬曌，你这个人不但细心，还好善良呢。”

姬曌听他说得差点把饭喷出来，哈哈笑道：“忠国，我这还真是头一回听人说我善良的。而且由你这么大个人嘴里说出来，毛骨悚然啊。”

王忠国笑了笑，没接腔，手机铃声响起，翻盖一看，是安和。

“你在哪里？”手机里传来安和的询问。

“我在警区里。”

“还没有下班？”

“你有事吗？”

“我把房子放盘了。”

“放盘？”

“我今天问了司棋，原来他们打算买唐楼，我就跟他们说，算我一份，我们一起买。”

“哦。”

“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啦？”

“我没地方住啦，要住你这里先。”

王忠国想了想，说：“好吧，你等我一下。”收了电话，他对路虎说：“师兄，你们吃完就先放在一边，我明天过来拿。”

路虎还在喝汤，只是点点头，王忠国便走了，司空贤一直注视着他离开，若有所思。

“神贤，你以前说他们居民关系科有一种幽幽怨怨的味道，其实是不是就是指司家姐弟的事儿？现在事情解决了，他们居民关系科应该不会有幽幽怨怨的味道了吧？”姬曌看着司空贤的神情问道。

司空贤思考了好一会，才摇头笑道：“王忠国现在是红鸾大动，乱七八糟，我也看不清楚那股幽幽怨怨的味道到底消失了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司空贤想了想，道：“我觉得那股幽幽怨怨的味道没消除，可能只是转移了方位。”

听到这里，陈昊哈哈一笑：“神贤，原来如此，这个命我也会算，我知道这股幽幽怨怨的味道转到哪里啦。”

“转到哪里？”路虎问。

“转到司棋小姐那里啦。”陈昊得意道。

“啊？”路虎想到先前司棋的话，颇有些了然于胸。

“不可能。”李诚突然开口断然道。

路虎，陈昊，姬曌和司空贤都看向李诚，姬曌喝完最后一口汤道：“师兄，为什么这样说？”

“司棋小姐因为上次那个案子，我帮她做过检查，出过一个伤害报告，但其中有一个报告我没有跟你们说。”

“李诚，这怎么可以？你少提一个报告，我们可能就会抓错人啊？”路虎惊道。

“那个跟案情无关。”

“那到底是什么？”陈昊追问。

“司棋小姐受伤严重，已经不可能再生育小孩了。你们都知道王忠国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俩个，不可能走在一起。”

哦——

特科的各人都发出轻声，不再说话了。李诚道：“这些材料整理好了之后，给忠国一份，让他把这些材料和户籍资料合并建立一个完整的刑侦档案。”

“以前也有的，不过，可能没有其他区这么细致。”陈昊轻声道。

“陈昊，其实东警区这么多警察里面，我觉得你最有意思。我们认识也很久了吧，为什么你会一直留在东区，不会是因为我吧？”姬曌笑道。

陈昊顺手抄起一个纸团砸向姬曌，笑道：“你认为呢？”

“应该不会吧，我毕业之后又没有分配到东区，可见你还是有自己的坚持。但是为什么不对忠国说呢？”姬曌笑道。

“别的警察对他说什么我不管，但我没必要对他说什么。”陈昊淡淡道。

“别说了，陈昊是讲义气，都是同事吗。你们去外面散散步，休息一会，我来收拾。”路虎说。

“陈昊是讲义气，那跟忠国说话的警察算不算二五仔？”司空贤笑道。

“陈昊是讲义气，那些警察是负责任。”李诚认真的说。

“行了，这些行政上的事我们少谈，走，下去跑两圈。”姬曌笑道。

王忠国回到家楼下，安和就站在楼梯口等着他。看到他来，很自然的就跟着他进了大门。王忠国洗完澡，换好睡衣，便在卧室里打开电脑做事。

过了一会，安和也推门进来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王忠国抬起头，呆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根本还没有吃饭，就笑道：“帮我做点晚饭吧，我还没吃饭呢。”

“你还没吃饭啊，你想吃什么，我马上给你做。”

“随便下个面吧。”

“好，马上来。”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肉丝面就放在了王忠国面前，王忠国端起来就吃，一边吃一边点头。

“好吃吗？”安和坐在旁边问。

“嗯，想不到你煮面的手艺真不错。”

“你在做什么？”安和看着他的电脑问。

“在写申请书。准备申请两个项目。”

“申请书？”

“对，一个是准备向政府申请拨款装修唐楼做培训中心。”

“哎，唐楼不是司轩要买的吗，怎么变成培训中心？”

“司轩要买的是另外一栋，做培训中心的那一栋是没收的毒贩资产。”

“哦，是这样。”

“对了，安和，你可能不能跟司轩一起买楼。”

“为什么？”

“我正想写第二份申请，是想请政府收购司家在农村的土地，用来置换司轩看中的唐楼，到时候那整栋唐楼就都是司家的啦。”

“那没关系啊，我向他们买就是。”

“你那栋房子卖不出价的，何苦要卖呢？”

“其实也不单是我要卖，我妈也想我卖掉，我今天去看过我妈了，我妈对我说的，她希望我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是这样啊？”

“就算我们家那套房子卖不起价，但是我想，买唐楼顶上那半层房还是够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