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花非花 上——木制棋盘
木制棋盘  发于:2014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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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吗?这次是你让他恢复的吧。”我并没有太慌张,江洪这么说,自然事情肯定还有办法解决。

“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这次已经是他第二次了吧,我看过他经脉只有一次受损的痕迹,何况这次你给他吃了回春丹,也让他的经脉强健了不少。说到底,他会变成这样,原因都是因为你,而能不能救他,也全都在你!”江洪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斩钉截铁,听在我的耳里重逾千斤。

“花如烟是我的师父,如果能救他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果能救花如烟,不管再难我都会做到。

“那倒不用。不过你想要救他,仅仅当他是师父远远不够。既然已经说了,我就让你彻彻底底明明白白!”江洪的的脸色一直都很严肃,说道这里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我不由得也挺直了腰板,仔细凝听着。

江洪停顿了片刻,才盯着不停跳跃的火光,缓缓开了口:“之前花英和孔樊双修绝情决,他们事半功倍称霸武林,风光了好一阵子。可是好景不长,他们风头太健,遭人嫉妒,花英被人暗算投了毒,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绝情决是他教会孔樊的,自然知道这魔功的弊端,在中毒直至去世的最后几个月里,费劲全部心血终于找出了保住孔樊性命的方法。这方法说来却十分简单,就是让男童以童身练习惊情诀的阴诀,在惊情诀大成之时与孔樊合体,孔樊即可借童男之身压制暴走的内力。说来可笑,花英最是讲究爱人的忠诚,末了却亲手将爱人送进滥交的深渊。”

我听到这里,隐隐有了非常不好的猜想:“也就是换人双修?”

“不是!不是换人双修那么简单。双修神功最麻烦的地方就是不可中途换人,两人的功力如果不是同时练起,根本无法平衡,弱的一方会因为对方内力过强而撑爆经脉。花英的这个办法麻烦的地方就是必须各几年换一个人,不然就没效果了。”

我犹豫地看着江洪:“我记得你也会惊情诀。”

江洪听到我问出这个问题,却没有犹豫,苦笑了一下:“没错,我就是花英找来的第一个试验品。这个魔功双修的时候如何我是不知,可是被孔樊用来引导多余的内力却是苦不堪言,那几年简直是人间地狱。所以孔樊告诉我必须换人的时候我几乎是快乐地飞奔出教去找下一任接替者。”

我沉默了,我知道我的预感成真,我不知我该不该恨江洪。江洪也没再说话,最后还是我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只要是男童就可以么?”

江洪回答得到是很快。“不是,以男子之身练习阴诀,必须是阴体,否则不管怎么练都不会成功。所谓阴体,则是生辰八字全是阴字。不过就算是阴体,惊情诀大成之时也必须有习得阳诀之人引导,否则则会经脉错乱,走火入魔。从这一点说来,我们和孔樊到是各取所需。”

“你的下一个是谁?”我还是问出了我最不想知道答案的那个问题。

“是花如烟。我出去之后找到的第一个合适的孩子就是他。当时的我一心只为脱离苦海,而阴体又很难寻。找到花如烟的时候,他的父母正好双亡,我帮他料理了后事就喜不自胜地带他回了月华教。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花如烟会是花英的外甥。而外甥肖舅,他和花英长得几乎有九分相似,这让孔樊欣喜若狂。那几年他宠花如烟简直是宠到了天边去。而且因为花如烟不愿意,除了花如烟惊情诀大成那次逼不得已,他根本没碰过花如烟一个手指头。孔樊宁可让自己用药压制,忍受内力乱串的痛苦,也不愿意拂逆花如烟的意思。这点让本来恨他的花如烟也可怜起他来,他本来可以一走了之,却因为不放心孔樊的安危,所以也和我一样去找了个阴体的孩子。”江洪说完把视线从火堆上转过来看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有些艰难地问了一句:“你要告诉我,那个孩子就是我?”

“的确,花如烟一直想隐瞒的就是这个事实。他当初救你就是因为你是个阴体,而且你还有个比我们都要合适理由,你是从尸体的肚子里挖出来的胎儿。不过我们之前说好的,只要把你教会了送给孔樊,花如烟就可以放心地和我一起离开月华教。”

真是晴天一个霹雳,原来花如烟对我完全是彻头彻尾的利用,我怎么还自以为是地以为他对我有情,活了两世,我居然还是看错了吗?杨凌然如此,花如烟也是如此吗?我的眼眶有点热,我赶紧闭眼,害怕那些让我软弱的液体会倾泻而出。闭上眼,过往的一切一切晃过我的眼前,花如烟悉心的教导,花如烟细心的关怀,花如烟深情的眼神,还有前世在密室里,花如烟狂暴的脸。不对!密室?前世他在密室强暴我难道就是因为惊情诀阴诀会走火入魔?而今生,别说他没把我送给孔樊,连前世密室那遭我也没遇到啊。想到这里,我瞪大眼睛看向江洪:“你说谎!我也练了惊情诀,从来没有你说的阴诀会走火入魔的问题。我也从没与人合体。”

“你终于发现了。我还以为我说了那么多,能让你误会花如烟,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点小私心。花如烟为你付出那么多,如果我说到这里你还不能理解的话,那他就太不值得了。不过,我可没有说谎!我句句属实。你练了惊情诀阴诀却没有走火入魔的原因是因为花如烟。本来我劝他如果舍不得把你送给孔樊,那就自己来好了,反正惊情诀也必须要这个,你也没得选择。可是他不愿意,他不愿意违背你的意思。这点他和孔樊倒是一致,都是个痴情种子。他选了一个牺牲自己成全你的法子。他给你奠过基吧,在你练惊情十式的时候。”

“不错。刚开始练惊情诀的时候还帮我通过经脉。”

“啧啧,这个我倒不知道,原来那么早他就对你不一般。开始练习惊情十式基本就意味着惊情诀快要成功了,他那时以奠基为名,实际则是把自己体内的内力和你调换了一下。你体内有了他阳诀的印记,又有了阴诀的内力,自然与合体无异,只要你以后不练绝情决,对你就没什么影响了。”

“这个方法既然这么好,为什么还一定要双修?”我有些不明白。

“是啊,对你是好了,花如烟可惨了,他原本练的也是阴诀,为了你硬生生去练习了阳诀,练习的时候就阴阳冲撞,好不容易努力调和了,阳诀内功给你奠基的时候又全耗没了,连带着融合的阴诀也无影无踪时有时无,又无法与人双修,长久下去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何况就算是原本就练阳诀的人给你奠基,结果也是阳诀练习者全身武功全失,谁会做这种损己利人的傻事。”

“那现在我能做什么?”不可否认,听见花如烟如此对我,我在忧心的同时也不可自己地泛起了甜意,连带我的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江洪这回彻底笑了出来:“这个嘛,简单!如果要阻止他的恶化,那就只能双修。双修之后你也可以继续修习绝情决了,对你对他都好。其实呢,花如烟和谁都有效,不过嘛估计除了你,其他人他都不会愿意。而如果想修复他受损的经脉的话,则需要找个宝物。你先考虑考虑双修的事情,考虑完了我再告诉你宝物的事情。”

说完江洪直接起身向木屋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这次还能和花如烟同屋,下次就没机会咯。”

我呆呆地看着江洪的背影,顺手从旁边拿起一个枯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火堆,心里像填了一团乱麻。今天听到的事情过于复杂,我必须好好想想,我对花如烟究竟是何心情。单单为了武艺而双修,我并不想如此。

第四十章:花如烟的表白

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面前的火堆也逐渐地黯淡起来,不知不觉我已经发了一晚上的呆。可是想到昨天江洪的一番话,我的心里还是宛如翻江倒海。我呆呆地在火堆旁坐了一夜,把整件事情前因后果翻来覆去地想了无数遍,前世今生的种种过往在我眼前一幅一幅地晃过,我稍微尝试着去想花如烟的感受,不可否认地是我真的觉得心疼了。花如烟在我的身后默默地做了这一切,默默地为我付出为我牺牲。前世的我从未察觉,甚至恶言相向,只一厢情愿地将他当做了敌人,今生的我虽然理智了很多也很想尝试着去接受花如烟,可我自己知道我对他根本还没有全然敞开心扉,没有全然信任。

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世悲惨,自己的遭遇堪怜,却从未替花如烟想过,现在想来他的心何止比我疼上千倍万倍。虽然昨天才知道花如烟收我做徒弟的动机并不是那般美好,我却奇怪地没有丝毫不快,甚至有些感激上苍,因为如果不是花如烟有了拿我做替身的意思,我也遇不到这样一个完美的师父。

不过我只是有些疑惑,花如烟对我的感情究竟是如何产生的,前世还容易解释,前世的我没爹疼没娘爱,遇上一个肯收留自己教自己武艺的师父,心存感激和依赖,成天里缠着磨着花如烟,想来花如烟那样一个寂寞的人会依赖上我这份温暖也不足为奇。可是今生,我两世为人,再做不出那般孩童的举动,何况对花如烟还是心存芥蒂可以说是刻意躲避,那花如烟怎么还会恋上我。这点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归结于要爱一个人也许是没有理由的。那么我呢,我爱他吗?对他的感情已经能做到和他情定此生,至死不渝吗?前世的我面对杨凌然时什么都没想,觉得喜欢上了就开口说了,顺其自然从来没有如此纠结的时候。可是对着花如烟我却根本做不到这么洒脱,我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我只知道我从不讨厌他的接近,也很享受他的爱护,可是更近一步我却总是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我想了一夜没有结论,皱着眉头回去小木屋补眠,经过花如烟和江洪的屋子的时候,门忽然开了,门口站着花如烟。我一时还没有做好和他面对面的心理准备,猛然一见面,我不敢看向花如烟只得急忙扭转头。我还没想好说些什么,就听见花如烟发出了一声叹息:“石头,我们谈谈吧。”说完向我走来,我平生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躲开花如烟的接触,谁知花如烟并没像平日那样拉起我的手,而只是绕过我向我的小木屋走去,我的心顿时空了一块,有些不是滋味。花如烟走到了门前,回头招呼我:“别愣着了,过来吧。”我这才回过神来,轻轻地摇了摇头,忽略心里那股忽然涌起的异常难受的感觉,跟着花如烟进了屋。

我住的那个小屋子很小,除了床之外只有一只小凳子,花如烟一撩下摆,坐在了唯一的那张凳子上,我只得依靠在简陋的床铺上。

我有点惴惴不安,不知道花如烟要和我谈什么,靠坐在床上,也不敢看花如烟,只低着头看着自己和他的鞋尖。花如烟也没有说话,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花如烟才又叹了一口气:“石头,我知道昨天江洪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我是想告诉你别太在意。”

听着花如烟连叹了两口气,我的心里又不禁酸楚起来,可是再听见花如烟后面接的那句话,我却忽然没来由地有些愤怒:“你让我别太在意!我如何能够不在意!这事关你的生死,你想让我放你自生自灭吗?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

花如烟看见我猛然抬头用如此愤怒的口气质问他,愣了一下,听完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这个,其实不妨事的。只要今后不再用内力,于身体也没有什么大害。就算最后真的武功没了,也可以重头再练。”

“真的?那江洪怎么说……”

“他没有说实话,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江洪的武功就是废了再练的,你不觉得以他是我师兄的身份,武功连杨凌然也打不过有些奇怪吗?”花如烟看我有些疑惑,打断了我的话说了这么一个事实。

我忽然有些茫然,我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谁又在骗我,我还是狐疑地盯着花如烟的眼睛,妄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许端倪。花如烟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偏转了头,耳根还略略有些发红。

我还是有些不能相信,江洪骗我完全没有必要,而花如烟,我越看越觉得他有骗我的可能。“师父,我不相信。就算你说江洪的武功是重练的,可是肯定也和你的情况不同,我想不出江洪骗我的理由。”

花如烟听见我这么说,转回头用一种很深邃的眼神看着我:“石头,那你觉得为师会骗你吗?”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觉得他会骗我,为什么?说觉得他不会骗我,可是我明明就觉得他的话有些蹊跷。

“石头,师父其实是不想给你带来负担。”花如烟突然站起了身,一步一步慢慢地向我走来,我被他双眼中的复杂情感摄住了心神,呆呆地看着他站到我面前,呆呆地看着他伸出手抚摸我的脸颊,“如果我告诉你,是!没错!我是骗你的,而江洪说的才是真的,惊情诀的反噬已然开始,如果没有双修,我就会死。你会怎么办呢?”

花如烟的语调又轻又软,还带着种说不出的深情和期待,他轻轻碰触我脸颊的手也很温暖,我被他现在的语气和神情迷惑了,呆呆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听见他的问话之后,下意识地回答:“你刚才不是还说不妨事,江洪的武功不也是重练的。”这话也出口我就深深地后悔了,我急忙闭上了嘴巴,手上握拳,有些懊恼地轻轻砸了一下床板。

果然,花如烟听见我这句话之后眼里的亮光黯淡了,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对!所以江洪是骗你的,我其实并不妨事的,石头并不用担心。”说完还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转身朝门走去。

我看着花如烟转身,心里突然不可遏制地惊慌起来,总觉得他这一走,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我还没细想已经冲了上去从后面抱住了花如烟。

花如烟顿住了,却并没有转身,而是站着不动任由我抱着他,也没再说话。

这几年我已经长高了许多,九岁时只到花如烟胸口的身高现在已经只比他矮小半个头了。我紧紧地抱住他,心里顿时安定了下来,似乎一直空着的某处被填满了。我这才明白过来,我其实根本不必再纠结,我早就已经喜欢上花如烟了,只是我自己还不知道,我一直让自己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一直纠结着一些对今生来说是压根就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其实只要听从自己的心就对了。花如烟的状况肯定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轻松,我宁可相信江洪说的,那么我能接受把花如烟让给别人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师父!我只问你两个问题。”我把头埋在花如烟的后颈,闷声问道。

“好吧,你问。”花如烟还是没有动作,语气里透出一股无奈。

“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一出,我就感觉花如烟的背脊僵硬了,他好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这让我有些忐忑起来,难道之前的推测我全都弄错了,其实花如烟对我的确只有师徒之情,那江洪说的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之前的那个吻,虽然是我主动的,可是最后反客为主的却是他啊。我不安地等着,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我也越来越没有信心,双臂也渐渐地松开了。

就在我双手就要松开的时候,花如烟的手忽然搭在了我手上握紧;“我的小石头,你知不知道你问出了这句话就再也没有退路了。”说完他忽然转过身,将我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双手扶着我的脸颊,凑前吻了上来。

从花如烟的吻中我丝毫没有感到之前他表现出的那么冷静和温柔,一开始就是狂风骤雨似地掠夺,我吃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花如烟之前一直在苦苦压抑着他那喷薄的情感,他是真的不想给我带来困扰,他害怕这份强烈的情感会把我吓跑。我的心涨得满满的,全是酸楚,替他感到憋屈,觉得自己真是混蛋,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居然需要这么久,差一点就真的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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