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扣一扣——妄想车厢
妄想车厢  发于:2014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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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泽的下巴抵在何子胜肩上,吃吃地笑着:“笨蛋,你才不知道。”

“我知道!”何子胜条件反射地倔强起来,仰起头得意地道,“大姐她们的书……啊……我可没少看……”

“你不知道。”江泽摇头,深深地凝视进何子胜的瞳孔里,“我想脱你的衣服,想到手都软了……”

何子胜愣愣地看着他。

而后突然一跃而起,拽住江泽的衣领,猛地亲了过去。

江泽只是失神了几秒,而后更加用力地回抱。手上动作愈发激烈,衣服的摩擦声和何子胜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渐渐弥漫开来,充斥了整个卫生间。

“江泽……江泽……等一下……”

“呼……”

“江泽等一下……我……唔!”

“呼……唔……”

“啊!等,等一下!我想……呕!”

正伏在何子胜身上亲的起劲的江泽蓦然被推开,耳边“叮铃哐当”一阵撞击,再然后就是何子胜翻天覆地的呕吐声……

……

又过了良久,四下死寂。

江泽沉默地起身,往浴室里间看去。

安静的浴室里,何子胜正趴在马桶边上呼呼大睡。头发凌乱,衣服撤下了一半,露出了一边的肩膀。

江泽愣愣地看着这个睡成了一滩烂泥的人,嘴角抽了抽。走上前去抱起他,脱下衣服,将人放进浴缸里。

手指轻勾,温热的水便从花洒出喷了出来。

何子胜的鼻子冻得有些发红,脸上还留着马桶边上的印痕。被温水一淋,惊天动地一个“阿嚏”便冒了出来。

“哼,冻不死你。”江泽态度恶劣地讥讽了一句。

手却及其轻柔地抚在了何子胜脸上,捏捏他脸颊上的肉,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在他眉心烙下一吻。

第二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间透入,奶黄色的光泽落在房中,为整个房间踱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何子胜扁了扁嘴,皱起脸来,伸手往空中挥了挥,似乎想借此挡住刺眼的光芒。但手一抬起,便感觉凉意嗖嗖而来。何子胜打了个寒颤,仓鼠一般往被窝深处缩了缩,闻着身边人带着暖意的淡淡体香,打了个呵欠,心满意足地继续蒙头大睡。

……

等一下,体香?

身边人的体香?

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睡的吧?

何子胜混沌的头脑在疑惑中渐次清晰,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一张恬静的睡脸顿时闯进视线。柔顺的头发,长长的睫毛,线条柔美的脸部轮廓,以及自己紧紧贴着的光裸的胸膛……

昨天喝酒后发生的事情走马观花般闪过脑海,模模糊糊的,似乎都是些香艳的片段。

何子胜脸上“唰”地变得通红,一声尖叫蓦然拔高——

“江泽——你要死啊——”

16.磨擦欢迎你(上)

身上一凉,江泽被人骤然从床上踢飞下去,狠狠地砸在了冰冷坚硬的地上,登时痛得发出了闷哼。

“大清早的……你鬼吼什么!?”江泽支撑着爬起来,抬眼看见始作俑者,愣了愣,脸上的怒气消失了一半。

“你,你,我……昨天……”何子胜满脸通红,如同一只受惊的松鼠般蜷在被窝里,腾出一只手在江泽和自己间来回比划,脸上的红一直蔓延到耳朵。

江泽忍不住笑了,那灿烂的笑容扎得何子胜格外蛋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昨天你喝醉了。”江泽好心解释。

“喝醉了!?怎么可……”何子胜条件反射地刚想开口反驳,却一眼瞥见江泽那光溜溜的上半身。

当即闹了个大花脸。

江泽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唉,我也没想到你酒量那么差,说醉就醉。”顿了顿,舔了舔嘴唇加了句,“当然,我也没想到……你醉了以后,居然会变得那么热情……”

何子胜红得清纯的脸一个呼吸间僵住。

“你什么意思?我昨晚做了什么?不是,你昨晚做了什么?不对!我们昨晚做了什么吗!?”何子胜语无伦次地追问着,脑海里一个劲地闪过“酒后乱那啥”、“一失足成千古恨”、“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烈火干柴噼里啪啦”的字样。

江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们做了什么?”

何子胜一瞪眼:“是我在问你!你反问个毛啊!”

江泽笑容不减地往后退去,转身进了浴室。

水声哗哗,何子胜听着江泽洗刷的声音,脸热得厉害。发了半天呆,终于忍不住拉开被子。

衣裳整洁,除了上半身光着,其他地方似乎没缺斤短两。何子胜摸摸发烫的脸,终于确定江泽是在吓唬自己,忍不住呼一口气,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是轻松还是失望。

江泽从浴室走出,手一扬,一件白色的布料飞了过去。何子胜信手接住,定睛一看,顿时当机。

偏偏江泽的声音不住地在耳边回荡:“昨天帮你洗澡,我给你穿的是宾馆配送的一次性内裤。你自己那条,别忘了带回去洗啊。”

……

耳边嗡嗡一片,何子胜涨红了脸,嘴巴动了又动,一声怒吼脱口而出:“江——泽——”

“哐”一声巨响,何子胜怒气冲冲地甩手走在前方。

江泽悠闲地跟在后面,一脸笑容如春风拂面般和煦。

“你有必要气成这样吗?不就是给你洗了个澡。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江泽摊手。

“你才在害羞!你全家都在害羞!”何子胜涨红了脸。

江泽笑得更欢了:“说到洗澡,我们小时候不也一起洗过鸳鸯浴?当时可是真正的‘赤诚以对’……”

“你给我闭嘴!”何子胜一巴掌甩过去。

江泽轻巧地闪开,笑眯了眼:“话又说回来了,你的皮肤还是那么好,光滑细腻,手感一流……”

“啊——”何子胜抓狂了,也顾不得是在宿舍的过道里,张嘴就是一声狼吼。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找你陪我去酒吧,施明川和杜可都比你可靠一百遍!”恼羞成怒的何子胜恶狠狠地抛下最后一句,一扭把手,粗暴地将B305的宿舍门踹开。

登时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偌大的宿舍,施明川爬上了杜可的床,两只脚还踩在床栏上,另一手捏住杜可的脚。

而杜可,此刻正盯着一双迷蒙的泪眼看向门口,红唇微启,脸上浮着红晕。半敞的睡衣中甚至还能看见微微鼓起的小肚腩。

何子胜闯进来的时机太突然,六双眼睛大眼瞪小眼,杜可和施明川整齐地“啊”了一声。

江泽慢悠悠地从何子胜身边穿过:“这就是你说的比我可靠一百倍的施明川和杜可啊。看来趁着我们外出的时间,他们内部培养了很不可靠的……”

“啊——”

何子胜又是一声鬼吼,伸手拽过江泽窜出门外反手就将门拍上!

“哐当”一声巨响,将施明川脱口而出的那句“我只是在给他盖被子”活生生掐断在喉咙里。

何子胜涨红了脸,松开拉着江泽衣领的手,二话不说拔腿便往外走。

江泽笑眯眯地跟上。

走出宿舍,是精致的庭院小道。微凉的空气中,草木静静伸展着。阳光挥洒下来,给万物踱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间或会看见几个学生从身旁经过,笑着跳着,好不惬意。

何子胜走着,渐渐没那么气了。深呼吸一口气,准备说话。

不想肩上蓦然一沉,回过神来,江泽的一只爪子已经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而后便听见那厮得意的声音:“子胜,今晚我们再去一次酒吧吧。”

脸上一黑,何子胜猛然抬脚。

静谧的小道上,只听得见江泽短促的哀嚎。

然而江泽之所以为江泽,就是因为他意志坚定态度坚决,认定了的事情十头大牛都拉不回来,更别提何子胜不痛不痒的小小一踹了。

所以在暴力反抗几度失效后,何子胜终于放弃挣扎,黑着脸任由江泽把自己带到酒吧街。只是那表情那神态,看起来活像自己被糟蹋了一样。

许是今天来的时间比较晚,“火流”里格外热闹。穿着黑白酒保服的纪梁动作极快地在柜台和桌椅间穿梭,远远看见江泽和何子胜,挑了挑眉,扯着嗓子招手招呼道:“两小鬼又来了?自己找个位置坐下吧。”

“两小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叫黑白无常呢。”何子胜可没忘记之前自己就是喝了纪梁调的酒才出丑,白眼一翻就开始嘀咕。

江泽抿嘴浅笑,四处张望一眼,照例挑了个角落的位置。

店里客人很多,似乎彼此都很相熟。隔着几张桌子打招呼的有,自带酒水从一张桌子聊到另一张桌子的也有。每个人都表情放松,热闹地谈笑说话,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刚走进来的江泽和何子胜。

何子胜被江泽意味深长的笑容弄了个大红脸,坐下后忍不住一个劲地冲他瞪眼。可半天没收到江泽的冷嘲热讽,想来也许因为光线太暗他没看见,只好索然无味地收回视线。

何子胜的小动作怎么逃得过江泽的眼睛。嘴角勾起,江泽往何子胜的方向倾过身子:“子胜,你今晚想喝什么?”

声音故意压得很低,温热的气息夹着低沉的语句灌进耳朵里,说不出的诡异。何子胜脸上发烫,别扭地一掌将他拍开:“靠,靠那么近说话干嘛?”

“我怕你听不清啊。”江泽眼中笑意更甚,不但没往后退,反而更凑前了一点,声音低低地在唇前婉转着,舌头一伸,轻轻将何子胜的耳垂含住。

“你要死啊——”何子胜吓了一大跳,声音拔高了好几度,又马上闭上了嘴。酒吧的其他客人还在谈笑,人多嘈杂,恰好盖住了何子胜夸张的喊叫。

何子胜松了一口气,再次坐了下来,同时不忘瞪上江泽一眼:“再耍我,大爷就把你给切了!”

瞪着一双圆滚滚亮晶晶的眼睛,那样的何子胜看起来太可爱,一点威胁力也没有。但江泽深知“见好就收”的原则,眼看何子胜被自己调戏得差不多,便悠闲地退回原位。

江泽如此合作地变老实,何子胜反而有点不习惯。

正好纪梁忙得差不多了,提着两个杯子气势汹汹跑过来。刚走近就摆出一副恶势力的模样:“小鬼!你们真好意思再来啊!昨天跑得那么快,钱还没给呢!”

“昨天赶我们走的不是你吗?”江泽笑容温和,“何子胜才打碎你几个杯子,你就心痛得捧心。说到底这家伙之所以发酒疯,归根到底还不是你的错?”

“一件事归一件事。”纪梁伸出两根指头猛搓,脸上挂着十年如一日的慵懒笑,“没办法,世道艰难。这年头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我就一个艰苦创业的良好青年,应该秉着革命精神不放过一分一毛,你说对吧?”

江泽嗤笑,也不和他拌嘴,掏出钱来数了数便拍到纪梁手上。

纪梁嘴巴一咧笑得见牙不见眼,捧着钱“吧唧”一口亲了上去。然后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忙活了一天,果然还是见到钱的时候最开心啊!”

“收了钱就干活吧。”何子胜没好气地敲了敲桌上的空杯子,“我要一杯白开水。”

“自己倒去。”纪梁毫不介意地一挥手,“当这里是自己家就好。”

何子胜:“……”

“懒就懒吧,还说得那么好听。”隔壁桌的一伙人哄笑起来,“纪梁他这人就是这样。别说你,就是我们这些熟客,来了这里,大部分时间也是自给自足的。”

说话间,还真有个人自个儿走到吧台后给自己倒了杯酒,末了冲何子胜一点头,示意自己没有说谎。

何子胜对纪梁诡异的做生意风格表示扼腕。

江泽看着他发愣的样子,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要白开水是吧?我帮你倒去。”

何子胜愣愣地点点头,回过神来时,江泽已经走到了吧台后自来熟地拿起杯子倒水。他眉眼专注,定定凝视着手中的水杯。隔着敞开第一颗纽扣的衣领,隐约可见销魂的锁骨……

何子胜怔怔地看了半晌,猛然回过神来,一张老脸顿时红成了番茄——这种时候,他脑子里居然会出现那厮光裸裸的上身图。

真是太不应该的!!!

何子胜讪讪地收回视线,抬眼对上纪梁戏谑的表情,更是大囧。伸手抓过桌上的杯子就往嘴里灌,想借此掩饰自己的失态——却又发现杯子是空的……

于是只得尴尬地放下……

偏生纪梁突然冒出一句:“我说,你们真的不是一对吗?”

“不是!说了不是!”何子胜面红耳赤。

“可我觉得你们挺配的。”纪梁有点可惜地开口,用的还是羡慕的语气。

何子胜一愣。

17.磨擦欢迎你(中)

迷迷糊糊地在酒吧里坐了几个钟头,又含含糊糊地跟着江泽坐车回到学校,直到推开宿舍门的时候,何子胜脑海里还回荡着纪梁那句“我觉得你们挺配的”。

……

为什么不光是何家那几个女人,现在连酒吧老板都有这种感觉?

难道我跟江泽日夜相对,见鬼了地跟他有了夫夫相!?

何子胜被脑中的想法惊得花容失色,冲进厕所对着镜子使劲地扒脸。

施明川欲言又止地从门口探出头来,心里琢磨着该从什么角度解释自己和杜可之间纯洁的友谊。不想何子胜回头见了他,嘴巴一张冒出一句:“你觉得我和江泽配吗?”

“……”施明川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诡异。

何子胜估计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突然的问题,嘴巴张了张,一时卡壳。

施明川却将他的表情误认为担忧紧张并透着三分期待,心里不由一阵迟疑。想了想,本着礼貌至上的准则,道:“我觉得你们挺配的。”

何子胜嘴角猛然一抽搐:“真心话?”

施明川看着他的脸色开口:“……不算。”

何子胜有点安心了,咧嘴笑道:“那你说,真心话是啥?”

施明川诚实道:“我觉得你配不上江泽。”

……

何子胜脸上的笑容在一个瞬间转化成乌云密布雷雨阵阵。

江泽有什么好的?

何子胜郁闷地思考了好几天,还是得不出个结论。

终于毅然跑去做采访。

“江泽?人品很不错。”第一采访人施明川如是说,“像前几天的年级篮球赛,会场和比赛时间出了错误,他二话不说就帮忙重新策划了一遍。还有早些天帮忙写了教学笔记演讲稿,还有更早些日子背着你跑过军训一个月……”

何子胜反驳不能,掩面而退。

“江泽?家世很不错。”第二采访人杜可如是说,“你看他穿的用的,吃的喝的。别的不说,光是走出来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扑鼻而来的贵公子气息啊!我敢断定,他家一定很有钱,江泽——绝对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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