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蔷摇了摇头。“我目前看着倒不像,只是说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况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皇帝要真想让他当太子,他就算不想当,也无力反抗。”
夏玄宸正想再说点什么,就只听有下人来报:“毓王殿下驾到!”
夏玄宸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先去见见他,我们一会儿再说吧。”
“等等……”上官蔷叫住他,“其实我之前也没见过那个毓王几次,对他也留心得不多,不如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这……虽然没有内眷一起见客的规矩,不过小毓也不是个会拘泥于这些小节的人……那好,我们走吧。”
上官蔷因为“内眷”这个词在心中狠狠冷笑了一下,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跟着夏玄宸到了大殿,见到了夏玄毓。
“二哥!!”夏玄毓笑容满面地扑了上去,“好久不见,人家想死你了!”
“得了得了。”夏玄宸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小毓,你都二十岁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动不动往人怀里钻?”
“嘻嘻。”夏玄毓离开了夏玄宸的怀抱,看了一眼旁边的上官蔷,笑道:“听说二哥最近和上官大哥感情很好,看来是真的呢!上官大哥长得有好看,人又聪明,可真是个可人儿。”
上官蔷“哼”了一声。这些话在他听来简直就是讽刺。他是一个顶天地里的男人,可不希望自己被人当作什么“可人儿”。
夏玄宸则笑着回答:“你也看到了吧,他其他方面倒是好,就是这冷傲的脾气改不了,说实话,他在我府上呆了那么多天,我还没见他笑过呢。”
夏玄毓微笑道:“看来上官大哥在这里不太开心呢。要不然,我先接他到我那里去住一阵子,把他培养得会说会笑了,再把他送回来,好不好?”
夏玄宸脸色一变。“不劳八弟费心了。”
“可是……”夏玄毓看似天真烂漫的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可是父王已经恩准我了呀。”
“……!”夏玄宸猛然一惊。听他的意思,竟是专程为抢人而来!“我知道毓王对男色也有些兴趣,但又何必非要和我抢?!”从“小毓”到“八弟”再到“毓王”,夏玄宸的称呼越来越生疏,表情越来越僵硬,语气也越来越严厉。到了这句话,他几乎是咆哮着质问的。
“哎呀呀~~”夏玄毓仍旧顽皮地笑着,“二哥误会了。我只是听说上官大哥文武双全,想让他到我府上来帮点忙呢。上官大哥,你说好不好?”
“……”其实别说夏玄宸,就连上官蔷也因夏玄毓的来意而大吃一惊。他似乎终于迎来逃离夏玄宸魔掌的机会了。可是,这个夏玄毓,安的又是什么心?他会不会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夏玄宸的脾气至少他已经差不多都摸透了,然而夏玄毓……
上官蔷想到这里,眉头一皱,道:“多谢毓王好意,但在下实在禁不起毓王的厚爱。”
夏玄宸听他的意思是想要留下,不禁又惊又喜。“你听到了吧?!他说不跟你走!!”
这次轮到夏玄毓吃惊了。他直直地盯着上官蔷:“上官公子,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
上官蔷看了一眼夏玄宸。“我想自己跟他说清楚。”
“……”夏玄宸略一沉吟,道,“好吧,我出去一下,你们聊。”
在四下已经无人之时,夏玄毓收起了脸上轻浮的笑容,表情严肃地问:“为什么?上官公子不是个志趣高洁之人吗?为何会甘心留下收人玷污?”
“高洁?”上官蔷苦笑了一下,“我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高洁可言?”
“过去的事不是上官公子的错……现在,既然有了自己选择的机会,难道,上官公子真的愿意从此堕落下去?!”
“哼。我与毓王素无交情,堕落与否与毓王何干?”面对激动起来的夏玄毓,上官蔷的声音依旧十分冷淡。
“……哎,”夏玄毓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你是对我有戒心,不知道我安的什么心吧。好了,我就实话和你说吧。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人。可是,他的心中却只有你,一直都在苦苦求我把你救出去。我知道,如果你一辈子在这里,他就会一辈子牵挂着你,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来考虑我的事。所以……我想把你从这里救出去,然后和你公平竞争。我不相信我会输给你。”
“……你说的人,是皇甫墨?”听了这番话,上官蔷的脑中只能想到这个名字。
“不错,就是皇甫大哥。”夏玄毓点了点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喜欢上他……可是,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有什么办法呢?”
上官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浓浓的醋意,可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和夏玄毓相比。自己早就已经满身污秽了,怎么还能奢求和皇甫墨在一起?何况,在这里,夏玄宸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而到了毓王府,夏玄毓嘴上虽然说着什么“公平竞争”,多半也同样不会允许他们双宿双栖。说到底,如今无权无势的他们只不过是这些王公贵们族案板上的鱼肉罢了。于是,上官蔷当下便冷冷道:“你们的事我不想操心,不过,我并不打算离开这里。”
“你留在这里……是有目的的吧?”上官蔷的心思瞒不过聪明伶俐的夏玄毓,“但别怪我没警告过你,夏玄宸这个人,脾气古怪,喜怒无常,他现在虽然你还不错,但也许有一天……”
上官蔷冷笑着打断了夏玄毓。“他可没有对我‘不错’过。既然已经有所觉悟,我就不会那么脆弱。”
“……看样子,上官公子是心意已决了。”夏玄毓也知道,上官蔷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好吧,那我去跟父王说还是维持原状吧。不过……再给你最后一个忠告吧,你的身份毕竟很敏感,留你在京城,已经引发了许多非议,我这次也是求了父王好久,他才勉强同意让你到我的府上去……虽然,看来这次二哥是动了真情,兴许会对你手下留情,不过这种事谁也不能肯定,因为我从没见二哥真的喜欢过一个人,也不知道他喜欢上之后会怎么样,何况你若一直对他这样冷淡,说不定哪天他就失去耐心了……下次,上官公子若是被他折磨得改了主意,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坦白讲,上官蔷在那一瞬间真的动摇了。自己难道真要继续留下来被这个恶魔以种种方式摧残身心?如果真去了毓王府,心思现在全在皇甫墨身上的夏玄毓看样子至少不会强要了他。可是……父亲的仇要怎么办?自己对夏玄宸的仇又要怎么办?还有,夏玄毓刚才说真情?这已经是第二个说夏玄宸对自己动真情的人了。难道,他对自己真的动了那么一点点的感情?倘若果真如此,自己是不是有可以报复他的机会了?有句话是,在感情上,谁先爱上,谁就输了。再说,既然已经忍受了那么多,既然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自己难道就这么走了?“多谢毓王好意。我已经决定留下了。”
“呵,看起来你们是有共同目标呢。”夏玄毓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不过,这个目标……也许会让你我成为敌人吧。”扔下这句话,他就掉头而去。
上官蔷不禁感叹,夏玄毓果然是个极聪敏的人。不过,他的话只说对了一半。为父报仇的确算是他们的共同目标。但自己的另一个重要目标却绝不与夏玄宸共同——为自己报仇。
他发誓,一定要向夏玄宸讨回自己所受的一切屈辱。
7
过了不到一个月,上官蔷本就不重的伤就痊愈了。
他白天基本都是闲着,就在王府里百无聊赖地闲逛。
这天,他看到一只小白兔,一只腿被压在了石头下面。
“啊!”他小声惊呼了一声,连忙上前推开了石头,小心翼翼地救出兔子,捧在手上,柔声道,“没事吧?别怕,我马上帮你敷药。”
上官蔷的房里放着各种上好的外伤药,都是夏玄宸赏赐的。现在这些药自己反正基本也用不上了,他就把药轻轻地抹在了兔子的伤处。
他正在专心地擦药,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想不到你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上官蔷不想夏玄宸会突然进来,不禁脸一红,放下了兔子。“哼。”
“哎~一看到我,就变回冷冰冰的样子了?我就那么招你讨厌?”夏玄宸笑道,“不过,你也不是真的那么恨我吧,要不,你上次怎么不跟小毓走?”
上官蔷见夏玄宸竟露出了十分幸福的表情,又联想到他最近对自己比前段时间还要温柔许多,心中不禁冷笑,原来,他是误以为自己上次的行为是对他动了真情的表现。看样子,他对自己的感情的确是真的了。什么时候,好好地伤他一次呢?算了,目前时机还不到。先和他一起料理了那个昏君再说吧。“我不是不讨厌你,只是更讨厌那个毓王而已。”
“呵呵,你就嘴硬吧。”夏玄宸笑笑,“这世界上恐怕没几个人会讨厌小毓的吧。就算他上次要和我抢你,把我气得半死,现在见他整天对我笑嘻嘻的,对他还是讨厌不起来。”
“哼。”这话上官蔷倒不能否认。夏玄毓的确不是个会招人讨厌的人。最近,他们已经基本排除夏玄毓对太子之位有兴趣这种可能性了,不过,上官蔷认为乖乖地等皇帝赐予太子之位是件毫无意义的事,要谋反就要起兵,这样才能彻底把皇帝逼到绝境。不过,皇子的手中通常都没有兵权,所以,只有像将军这样掌握着兵权的人,才最容易谋反。结论是,现在要做的就是和现任大将军陈炎晋搞好关系,观察他是否有谋反的意图。
“你是打算一直对我只说‘哼’字吗……”夏玄宸忽然柔声问,“蔷蔷,伤都好了吗?”
“早好了。”上官蔷冷冷地回答。夏玄宸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蔷”的肉麻称呼升级成为了“蔷蔷”,上官蔷既无力也懒得阻止。
“那……”夏玄宸邪魅的一笑,“现在,你可以用身体服饰我了吧?”
“……!”上官蔷心头一沉。不过,他也知道,这一天早晚是要来的。逃避是没有用了。这样想着,他干脆自己直接三下两下把全身脱了个干干净净,趴在了床上。
“哎呀呀~~这次我更想看着你的表情做呢~~”夏玄宸却把他翻了个身。
上官蔷无可奈何,只得任由他折腾。他眼睛一闭,心一横,等待着那个痛苦时刻的到来。
“真是的,怎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放心,我马上就让你醉生梦死,舒服得哭出来。”夏玄宸说着,就解开自己的裤子,进入了上官蔷的身体。
上官蔷顿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他紧咬着双唇,不让自己发出叫声。嘴唇很快就被他咬出了血。
“……?”夏玄宸却忽然停下,抽了出来,“怎么又流血了?不是只有第一次才会流血吗?”
这个天真的问题不禁让上官蔷怒火中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脱口而出:“你白痴啊?!我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只第一次才流血?!”
“咦?!”夏玄宸似乎很惊讶,“男人是……每次都会流血的吗?唔……我以前只跟女人做过……所以不知道……”
上官蔷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连前戏都不做,怎么可能不流血?!”
“前戏?”夏玄宸一脸茫然,“前戏是什么?”
“……”上官蔷见夏玄宸的表情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不禁哭笑不得,“就算和女人也要做前戏的吧!!”
“那些女人啊,她们是死是活我才不管呢!不过你……”夏玄宸叹了口气,“我不想弄伤你,你教我怎么做吧。”
“……”上官蔷石化了。在那个时候,王公贵族有些龙阳之癖,养几个男宠也是很正常的,虽然自己并无此爱好,对这些事也多少有点了解。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需要自己来教导对方怎么对自己做这些事?!开什么玩笑?!这个男人到底要羞辱自己到什么地步?!……不过……如果自己耍性子不肯教他,最后的结果就是每次都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那倒霉的还不是自己吗?罢了罢了,既然自己已经忍辱负重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你先把一根手指伸进去,慢慢扩张内壁……”
“哦,好。”夏玄宸乖乖照做了。
即使只是一根手指,也会引发内壁很紧的上官蔷一阵剧痛,过了很久,他才开始交代下一步:“再增加一根手指……”
……
就这样,夏玄宸总算在上官蔷的指导下完成了一次基本没有弄伤他的交合。
当然,其实夏玄宸是个很聪明的人,很多事情只是没有没接触过才不熟悉,到了第二次第三次,他就越来越轻车熟路,后来,上官蔷不仅完全没有指导他的必要,还不得不承认,他的技术很好。
就这样,上官蔷渐渐习惯了在宸王府的生活,也不觉得像起初那么度日如年了。
在夏玄宸的众多妻妾中,他与秦宛和冯灵格外交好。性情天真烂漫的冯灵他的确是很喜欢的,至于秦宛,交情却多半是由她养的那只白猫咪咪建立起来的。
上官蔷自幼就很喜欢猫猫狗狗之类的小动物,小时候收养的那只白色流浪猫早就已经寿终正寝了,而模样与它十分相近的咪咪勾起了自己的几分怀念,加上府上生活又寂寞无聊,也就只能常常逗咪咪玩。秦宛对此也并不介意,甚至大大方方地让咪咪某些晚上留在上官蔷房里睡觉——当然,那都是夏玄宸没去的时候。霸道的夏玄宸可不容许他和上官蔷的亲密关系存在一个“第三者”。
可是有一天,咪咪却闯祸了——它竟然在玩耍时打碎一个极为珍贵的花瓶。所谓“珍贵”,倒不是说这个花瓶比其他花瓶都值钱,但这是夏玄宸的母亲留给他不多的遗物之一。
夏玄宸自是极为震怒,下令把咪咪拉下去乱棒打死。
秦宛和冯灵都是一个劲儿地拼命磕头求情,一向脾气暴躁的夏玄宸却只是视而不见。
上官蔷虽然向来不愿开口求夏玄宸任何事情,这次却实在无法袖手旁观。“请王爷息怒,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这小东西一命吧。”
“你的面子?”夏玄宸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的面子值几个钱?”
“……!”上官蔷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厚着脸皮开口,夏玄宸却如此把他硬生生地顶了回去,他只觉得像被人重重抽了一鞭子,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给夏玄宸两个耳光,但却也只好极力忍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