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休音想了一下,也赞同他的观点只是道:“照那信里的意思,皎皎母亲收到这信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那皎皎应当是那男子的孩子。我倒是对其他人的感情纠葛没什么兴趣,但皎皎明日来了,我如何和她说?”
杨泽道:“不如……再隐瞒下去?”既然皎皎不知道,应当是她母亲有意隐瞒她的身世,何况年纪那么小,知道得太多也不好,再说这种事也不应该让外人来说的。
魏休音觉得有道理便点了头,挪过去
手摸索着按住了杨泽的手,烛光映照之下,低眉微笑,隐隐有挑逗的意味。
“好了,这件事暂且搁下我与你还有张正经事儿要做。”
杨泽听着他可以低沉的声音,再看他佯装的温柔,只觉得一颗心都燃烧起来。魏休音的手从他的小腹向上一直按到胸口处,魏休音将身子靠过去,轻轻在他颈侧呵气:“刚刚是我忍着,难不成,你真当我看不见就转了性吃斋念佛了么?”
杨泽忙将那信纸折好收好,魏休音拉着他的衣袖将他按到床上,杨泽被他压着剥衣服,忍不住提议道:“殿下,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在上面?”
魏休音听得惊讶,正准备厮磨身下人胸前红豆的的行动也顿了一下,肩膀便被推了起来,听到杨泽笑着说:“殿下,你明明比我瘦,比我好看,而且我被你压了那么多年了,现在让我一次也无妨的吧。”
魏休音挑挑眉,没置可否。
杨泽当他默认,开始专心去脱魏休音的衣裳,等脱光的那一刻,刚要压到床上,却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自己的背贴近了床榻。
“殿下!”
魏休音挑了一丝笑压在他的上方,双手伸进他的亵裤内,几下便让他说不出话来了。
等到杨泽浑身发软,喘息不止开始呻吟的时候,魏休音才伏在他耳边发问:“如何,现在还想在上吗?”
第十三章:耳旁风
第二天杨泽出去之后,魏休音也不多时便起身了,因昨晚上风大,杨泽怕下雨便起得早了一些,魏休音怕耽搁时间就让他把药放在床头自己换药。
洗漱吃过早饭,又过了一会儿,便同房门吱呀一声,便是皎皎走了进来。
“魏哥哥,那封信你看了么?上面写的什么呀?是不是和爹有关啊?”皎皎早就好奇很久了,昨天晚上期待得差点没睡着,好不容易熬到早上,这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相问。
魏休音还是先让皎皎洗手洗脸弄干净,随后将那信交到她手上,方道:“对不起皎皎,信中的内容我我不能告诉你。”
皎皎一愣之下,追问道:“为什么呀?哥哥明明答应了我的,说今天要告诉我的!”
魏休音道:“这件事事关你的身世,而且牵扯你娘闺中秘事,我是一个男子,还是一个和你们家没有半点关系的外人,所以着信中的内容你如果想要知道,就去问你娘,让你娘告诉你。”
他这话说得很明白也直接,没有任何婉转之意,因之前的身份尊贵从未曾向谁卑颜过,才说得这样直。
却没想皎皎沉默了一会儿竟然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吓了魏休音一跳。
对于那些个女子妇人魏休音可以冷言冷语不去管她们的眼泪攻势,只是皎皎是个孩子,自己一句话就让她哭成这样,魏休音不免觉得心中有些歉意。
“你别哭啊……”他也不知道怎么劝,摸也摸不到人在哪里,只是一味说着这句话,而皎皎不仅哭声没止,甚至哭得更大声了。
魏休音听了一会儿她的哭声,开始有些不耐烦,冷声道:“不许哭了!”
这一声把皎皎吓着了,哭声的确停了,可片刻之后,皎皎爆发出比之前更大的哭声,魏休音捂着脸别过头,不去理会了。
皎皎哭了半天,见魏休音一脸无奈也不来管自己,只得抹了眼泪,坐到魏休音脚边,小声说:“魏哥哥,如果你真的不告诉我,那我也问不出来的,我曾经问过娘,可娘不仅没有告诉我,还把我打了一顿呢。”
魏休音一愣,他生母谢氏出身士族,又是宫中嫔妃,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人,何况自己是生母唯一子嗣,疼爱怜惜纵容都来不及,哪里可能舍得动一点半点,不然当初魏休音绝对是救不了杨家一家,杨延庆能活命归根究底还是德妃动用的手段势力救的。
他想象不到母亲打骂孩子的情形,不由地道:“你是她亲女儿,你娘怎么下得了手?”
皎皎则不以为意,“那有什么下不了手的,娘虽然打我,可是她说她打在我身上是痛在她心里的,
每次打完我都会给我上药,还会抱着我哭。而且在村子里,没有哪个孩子是没挨过爹娘打的。”
魏休音一时觉得平民百姓的世界有些震撼,一时说不出话来。
皎皎抹了眼泪便将方才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随后对魏休音道:“哥哥,你看不见又不能下床是不是很无趣?”
魏休音苦笑道:“自然。”看不见也就算了,连床都下不了,就等于被囚禁在这几仗之地,实在是无趣极了。
“那皎皎每天都来看你陪你说话好不好。”
魏休音听她这样说,心中一动,而后又道:“你娘每日都要到镇上做工,你呆在家中也是无趣,与其说是来陪我,我陪你也是一样的。”
皎皎似乎没想到这一层,听完后便呆住不动了,魏休音听不到她声音才反省过来自己又忘了是在和一个小女孩交往,那般深沉心机,一个村落中长大的小女孩是不会有的。
便率先出声道:“皎皎,你长这么大出过村子么?”
皎皎答道:“出过啊,每年快过年了置办年货或者元宵灯会还有赶集,噢,还有我的生辰,娘都会带我去镇上的玩儿的。”
魏休音微微一笑道:“那你一定没有去过扬州。”
皎皎问道:“扬州是哪里?”
魏休音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无知,心道这孩子的娘亲也太过疏忽对女子的教养了。因他往时遇到的女子大都是士族贵女,哪一个不是张口就能作诗的才女,他却不知平民之女大都目不识丁,而且忙于家中生计很多人很可能一辈子没出过栖身的县城。
皎皎等得不耐烦,催促他:“魏哥哥,你快说啊,扬州是哪里?”
“唔,”回过神来,魏休音很认真地同皎皎聊起天来,“扬州离上水县不远,比上水县大很多。”
“那里是不是比城里还要好玩?”
“当然,那里……”
孙凤柔认识的字还蛮多的,那本千字文的前五页竟然有一大半她都认得出来,就是好些不会读,只有一小部分会写。
杨泽先挑了十个字出来,教她读,又解释了字的意思,然后教她写。
孙凤柔之前是写过字的,但是握笔的姿态不是很正确,杨泽又给她矫正了一番。
因昨天等孙凤柔写完了之后杨泽只顺着她看到的《莺莺传》的情节往下讲了一些,并没有讲到结局,所以今日还能用这本书吊着孙凤柔的胃口,让这个生性活泼的女孩子规规矩矩安安分分的坐在案前练字。
杨泽在她身后徘徊了一会儿,见她没动静以后又跑到外面去继续看《莺莺
传》,坐在画廊之上,叮嘱了守门的丫鬟一旦看到小姐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再叫自己,他便低头专心看起闲书来了。
他看得入神,自然没有再注意旁的,也当然没见到有人从门口走进来,绕着回廊走到他身边,等翠心叫了一声“苏大人”时,他才恍然地抬起头,正对上苏空青仿佛永远带着笑的双眸。
杨泽呆了一呆,便站起身来,摊在双膝上的书一时没捞住滑了下去,掉落在地上,风一吹把书页吹得极快地翻动,一直吹到封面压了过来。
杨泽觉得在这里遇到苏空青有些奇怪,但苏空青是一县之长,他还是执礼道:“在下拜见拜见苏大人。”
苏空青对他一笑,竟弯下腰先去拣地上的那册书,看到封面上《莺莺传》三个字,才看向杨泽:“杨先生是贤弟请来教导侄女的西席,现在正是授课时间,怎么先生不在里面授课,反倒躲到外头来自己看这种闲书?”
杨泽伸手去夺苏青空手中的书,苏青空却将手拿开,避开他的手。杨泽看了他一眼,索性收回手,端正了神色道:“此处是孙府内宅,是女子学堂,苏大人虽然是一县长官,但也没有私闯别人家内宅的道理。”
苏青空道:“你为何说我是私闯?我和孙贤弟可是有十年的同窗之谊,他的侄女便是我的侄女,她侄女第一天上课,我来看看不是很合情理么?”
杨泽心想,看东家昨日见到你的那个样子,就算你们有十年同窗之谊,也不可能亲厚到让你进内宅来。
可他毕竟不是主人,又有把柄在别人手上,一时做不得声。
翠心此刻走上前来,冷着一张脸对苏青空道:“苏大人可别忘了昨日郎君说的话,若是苏大人还想让郎君赶一次,那翠心立即叫人请郎君过来。”
苏青空忙笑道:“翠心姑娘怎么这般说话,我不过是来看望一下侄女儿,是出于好意。再说孙贤弟昨日又和几家商户喝得烂醉,你忍心去吵醒他么?”
翠心让他说得哑口无言,杨泽在心底则恍然道:原来这个苏大人连东家的一举一动都打听清楚了才来的。又想起昨日阮姑娘的言语,看向苏青空的眼光顿时多了几分暧昧。
忽然房中传来孙凤柔呼喊翠心的声音,杨泽上前一步对苏青空道:“这闲书苏大人要是不想还给在下就不还吧,只是莫要让小姐看到。”
又侧身道:“苏大人既然想去看小姐的学习进度如何,那就随在下进来吧。”
苏青空转过眼对上他的视线,诧异于他片刻之间的转变,眸光流转片刻,随着杨泽走了进去。
翠心错愕看着杨泽
,杨泽对她安抚般点了点头。
孙凤柔本来是写完了字叫翠心把那个威胁她的老师叫过来看的,怎料竟然看到苏青空,愣了一下问道:“苏伯伯……你怎么进来了?”
苏青空已经把书给收进袖子里,蹲下身来对孙凤柔笑眯眯地道:“好久没见到柔儿了,柔儿有没有想苏伯伯啊?”
孙凤柔看了看苏青空,神情中充满了纠结,她原本很喜欢这个风趣幽默又俊朗好看的长辈,可偏偏敬重的叔父却不让自己理会他,但看到对自己一向疼爱的苏青空,她还是没有撒谎,点了点头道:“有呢,苏伯伯为什么那么久不来看我了。”
苏青空问了孙凤柔学了什么功课,孙凤柔得意地把自己写的几张大字摊在桌面上让苏青空看,苏青空称赞了她几句,鼓励她好好学,随后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递过去。
“这里面有好东西噢,不过柔儿不能现在拆开,要上完课了在没人的地方偷偷拆开。”
孙凤柔不明所以:“为什么?”
“要是让你叔父看到了以后你可就收不到这么好晚礼物了。”
孙凤柔正要点头把礼物收起来,却没想到从门外传来一个充满冷意压抑着愤怒的声音:“我已经看到了。”
孙满庭迈步走进来,注视着苏青空的眼神仿佛凝了冰雪,嘴角却挑起一丝笑来:“苏大人,你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是不是?”
第十四章:暴雨
苏青空惊诧的神情一闪而过,站起身来,“满庭……”
“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袖口滑落坠地,孙满庭走过去,拾起地上的书册,看着上面《莺莺传》三个字,本来就绷着的脸更加难看。
苏空青摸了摸鼻子,试图解释,却听孙满庭道:“翠心,送苏大人出去。”
苏青空忙道:“满庭,你听我说,这本书不是……”手中被塞得严实,翠心已经走过来侧身对他道:“苏大人,请吧。”
孙满庭的背脊一直僵直着,坐在位子上的孙凤柔扯了扯自家叔父垂下来宽大的衣袖,孙满庭才在她身旁坐下,缓和了神色问:“柔儿,今天学了什么?有没有听先生的话?”
孙凤柔已将苏空青给的荷包藏好了,但也不敢多动,极规矩的将摊在桌上的纸张献宝一样指给孙满庭看:“我写了很多字呢,很多的!我很听先生的话的,不信你问先生。”
她一面这么说,一面在孙满庭看向杨泽的时候对杨泽瞪起眼睛,一副威吓的表情。
杨泽含笑道:“小姐,很听话。”
孙满庭神情流露出疲倦来,叮嘱了孙凤柔两句便起身出去,走到杨泽身旁是对杨泽道:“先生,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想同你说。”
杨泽点了点头,随他出去了。
庭中有风,轻轻抚人脸,孙满庭似乎是极倦,伸手揉了揉脑仁,方才说道:“柔儿是家中长女,我大哥大嫂去得早,我也忙于生意上的事,没有多少时间顾得上教导她。如今请了先生到家中,就请先生多费心了。”
杨泽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既然受了东家恩惠,自当尽心尽力教导小姐。”
“何必说得这么正经。”孙满庭微笑着叹息了一声,目光流转到他身上,“先生之前说家中有人生病了,可是父母?”
杨泽摇头道:“并非,在下父亲早亡,母亲被弟弟奉养在家中,如今却是我和那人一起独住。”
“噢?”孙满庭有些惊讶,猜测道:“难道是先生之妻?”
杨泽脸上浮上一丝绯红,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只模糊的说:“是、是在下一个很重要的人。”
孙满庭看他脸红,也不多在这个问题上多问,笑道:“我原本是你父母生病了,想你每日来往于两地,虽然相距不远,但也难以尽孝,本想让你把父母接到城中来,也好照料一些。如今听你这么说,我再劝你到城里来想必你也不愿,但让你来回奔波我于心不安,不如从今日起,我让府中的马夫送你回去吧。”
杨泽一愣,踌躇道:“这怎么好意思
……”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你我虽然是主仆,但你是读圣贤书的人,士农工商,我是商家,不过是有几个钱过得好些,先生委身我家给柔儿教书已经很难得了,既然先生不愿到城中住,我不过是给些便利而已。”
杨泽一再谢过,才接受了,孙满庭似是早已累极,说完此时便往外走。杨泽走回学堂里,看到孙凤柔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目光中,神色不明。
杨泽走到她面前,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问题想问在下。”
孙凤柔扶额道:“你答应了我的要告诉我《莺莺传》的结局的。”
杨泽晃过神来,坐到她身边去,正巧翠心送了糕点茶水上来,他们便一边讲一边用上点点心。
杨泽今日仍旧是没给孙凤柔讲完,说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话,气得孙凤柔张牙舞爪的,杨泽也没理会她,让她吧今天学的字一一读了一边,又看着她写了一边,才继续教起来下面的来。
等到这一轮学完了,时间也不早了,杨泽把千字文放下,拿出全唐诗来,先教了了一首《咏鹅》,听孙凤柔把字音念准了,布置了作业便下了课。
他走出划归成学堂的霜荣阁,有下仆上来引他到侧门去,马夫早就在那里候着了。
皎皎拿着那封信走之前给魏休音把药匣拿了出来,魏休音让她吧药粉和药膏都拿了出来,换好了药,皎皎说:“魏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好像好得差不多了,很多伤口都结了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