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我包养你(半壁江山不皱眉)上——卿寒
卿寒  发于:2014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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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满庭听他这般说,眸中神色一转,笑道:“你家那位最重要的人究竟是不是你的红颜知己未婚妻子?看你这副关怀备至的样子,要是是给别人照顾媳妇,往后你可就亏大发了!”

杨泽脸有些红,摸了摸脸颊,瞧孙满庭那副揶揄自己的样子,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支吾着起身道:“我……我走了,再晚了包子真的没有了,明日再会了东家。”

杨泽就这样溜了,孙满庭看着他逃一般离开的背影,不由地觉得有一些惆怅,那种惆怅,往往是在对往事的回顾得来的,可那些往事,却偏偏是他不能够回顾的。

笑罢眼底转沧桑,嘴角轻轻一叹,他低下头去思索什么。房门口的太阳又被人挡住了,他以为是杨泽又回来了,噙着未逝的笑意没抬头就道:“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回心转意想找我帮忙了?”

来人的身影遮蔽了天外的阳光,声音也是冷冷的:“我才几日不见你,你就忙着和别的人勾三搭四了,孙满庭,我说的话你不听,等别人说的时候你就听了,你什么意思?”

孙满庭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向站在桌前的那个挺拔如翠竹的身影,扫过苏空青脸上难以抑制的怒气,他自己似乎能从那怒气里得到什么安慰一样,面上的笑盈盈

的,言辞一贯狠毒锋利:“我就是喜欢听他的不喜欢听你的又怎么样,不服?那你以后不要再和我说话。”

等杨泽大包小包地回到家的时候,皎皎还没走,魏休音听到杨泽的声音便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外头来。

杨泽在厅中竹桌上放下东西,先拿了好不容易抢来的包子迎上去,提着纸包到魏休音脸边,面上一抹狡黠的笑:“猜猜,这是什么?”

魏休音张口欲言,冷不防一个绵软的声音答道:“是上水阁的蟹黄包子!”

杨泽一低头便看到一个圆圆的小脑袋贴着魏休音的大腿探出来,眉眼弯弯,莹润的唇嘟起来很是可爱。

他愣了一下,魏休音揉了揉她的脑袋,对杨泽道:“阿泽,这就是我跟你说过很多次的皎皎。”又对皎皎说:“皎皎,这个就是我和你说过很多次的……你叫他杨哥哥就好。”

皎皎一点都不怕生,绵绵地喊道:“杨哥哥。”随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锁着杨泽手上的包子不放,就快流口水了。

杨泽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女孩是谁,笑笑地捏了捏她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将包子放到魏休音手上,道:“今天买些好些东西,我去归置一下,还有你的药也要煎了,这包子你先拿去和皎皎吃吧。”

魏休音点了点头,皎皎攀着他的手,两人一起进屋去了。

第十八章:新的信(上)

在所有亟待解决的事情中,熬药所需的时间是最长的,杨泽便先把新买的药分好分量,先取其中一份用小灶熬上,随后再烧饭。将买来的油盐酱醋等物都放在各自的罐子里盖好盖子,多余的放在厨房墙角的小缸子里密封好,又把米面给归位,杨泽才开始做菜。

才揭开贮水缸里的盖子开始准备舀水洗菜,却听到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抬起头去看,却见魏休音站在门边。

杨泽走过去扶他进来,支起马扎给他坐,问道:“你不是在陪那个丫头玩儿么,怎么出来了?”

魏休音看不到他,却感觉地到他所在的方向,脸一直面朝着他,微微笑道:“阿泽你在,我陪她做什么。”

有魏休音这一句话,杨泽心中因皎皎而起的那么一点点的——他只承认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高兴立马如乌云见日,顿时烟消云散了。

虽然看不见杨泽的此刻的表情,但坚信自己对杨泽心情揣测的魏休音摸索着抚上他的肩,再到颈侧,在延伸向上的那路程中被杨泽握住了手。

杨泽傻呵呵地故意欺负魏休音看不见自己高兴的样子,道:“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

魏休音失笑:“你刚刚不是说了么。”

杨泽看着近在咫尺的某人的笑,越来越觉得以前的殿下比较好,特别是在这种阳光蒸腾在外照亮一室静寂却照不灭暧昧横流的气氛之下……

“殿下……”

自从他们落难沦为平民之后,杨泽的这种犯禁忌的称呼便成为某种情绪的代名词,魏休音当然很能敏锐地感觉到,只是今天,他坏心眼地想要装一回傻。

故意用迷惘的语气问:“怎么了?”

杨泽不甘心地叹了口气,眼巴巴地等着。

纵然是看不到那双眼睛也能感受得到那眼神注视着的炙热感,魏休音忍着心头的狂跳,晾了杨泽一会儿才继续道:“你说话呀。”

果然把杨泽气得半死,转过身体道:“好了,我去洗菜了,你还是再去陪皎皎玩一会儿吧。”

冷不防的腰身被环住了,身后的人像蛇一样攀上自己的肩背,明明是如此粘稠柔软的动作,杨泽却有一种将被融化在他身下的感觉。

就像魏休音的容貌和他的脾气,每一个初见魏休音的人一定会以为他是很好说话很好脾气很大方端庄的贵族少年,上天赋予他的容色如同一层保护膜,只要他在嘴角含着一丝丝的微笑,哪怕只有一丝都会让人为他目眩神迷,甚至心生亲近,就像杨泽第一次在他的马蹄之下见到他那样。

可实际上不是。

了解魏休音的人都知道,他真正生气的时候是笑得最甜美的时候,越是清浅柔和的表情才越是能表现他心中的喜悦心情,就像有人大哭的时候其实不是因为伤心,眼中的绝望将眼泪榨干

才是最悲痛。

此刻魏休音最是温柔的时候,如同每次欢好前他都任由自己胡作非为的那种引诱,最后被吃干抹净的不用说一定是自己。

杨泽就在这种引诱一般的温柔中被吻住了唇,撬开了唇瓣唇齿,口腔中的每一分味道都被浅尝,自己则在这如同吞噬一般酥麻的吻中,浑身都轻飘飘的失去力气,不得不抱着魏休音。

而魏休音因他的亲密举动,吻得更加凶狠。

然后,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们正吻得身心投入天昏地暗,恨不得缠绵到天荒地老的时候,一个十分绵软的声音在庭院中搜寻起人来了。

“魏哥哥……魏哥哥?”

杨泽给这声音一吓,猛地一闭口,两排牙齿十分有默契地打在魏休音来不及收回的舌头上,魏休音低声痛呼了一声,捂着嘴咝咝抽凉气。

杨泽心疼地看了看他,魏休音却径直转身迈步走了出去,那气势就跟找仇家算账一样。

杨泽把手浸在凉水里洗菜,可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他恨不得将脸也浸到水中去也降降温。院中魏休音和皎皎的对话声传了进来——

“你突然找我做什么?”隔得老远就能听出来这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怒气。

“噢,我是、是看天色不早了,我娘也该从集市回来了,我还是先回去吧。”皎皎有些有些惶恐地道。

魏休音听她要走,顺水推舟道:“那你就先回去吧,我就不留你吃午饭了。”这才顺顺当当把人送走了。

杨泽在厨房里听着魏休音隐忍的话,差点笑出声来。等魏休音进来,他一瞧魏休音的脸色,彻底笑了出来。

听到笑声,魏休音没好气道:“笑什么,还不是你害的,咝……现在舌头还疼着呢。”

“白日宣淫,能单单怪我一个人么?”杨泽利索地把手里才菜苗捞起来放灶台上,冷不防后腰被人一把抱住。

魏休音在他耳后轻轻呵着热气:“你自己都说了,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双手在杨泽身上游移起来,可摸着摸着,手肘一个没留神碰到烧饭的锅炉把,烫得他嗖的一下抽手。

杨泽笑得打跌,随即把他轰到屋里吃包子摆碗筷去了。

吃饭的时候免不了说话,杨泽和魏休音的生活圈子就这么大,以前在宫里的时候还复杂一点,两人揪着一个什么消息就开始东拉西扯,从冷宫里的妃子扯到临战场的大将军。现在到了这个上水县下辖的小村子,生活圈子太简单,村民百姓们太单纯了,顶多就是谁家的鸡丢了鸭子少了自家鹅在别家下了个蛋。

杨泽还是不由自主地说起孙满庭的事情。

“我今天进城买东西,顺道去钱庄拜访了一下东家,总算见识到他发火的样子了。”

魏休音夹莴笋的筷子一转,加了块鱼肉起来,

哼哼两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杨泽道:“却是是言辞严厉了一些,手段凌厉了一些,我也劝过东家了,可我和他毕竟只是主仆关系,也没得什么好劝的。”

魏休音赞同地哼了一声,把鱼肉夹到杨泽碗里了。

杨泽低头在碗里专注地挑鱼刺,一面道:“就是我回来的时候,好像在账房附近看到了让我感觉很熟悉的人,从背影上看起来应当是他。”

“谁啊?”

“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和东家关系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不好的苏县令。”杨泽挑完了刺,把没有刺的鱼肉夹到魏休音碗里去。

魏休音端起碗吃饭,细嚼慢咽地吞了下去才道:“你这话说得多蹊跷,你都在孙府呆了这么长时间了,还看不出来你东家和苏县令的的关系么?”

杨泽皱着眉头想了一想,忽然叹了口气道:“有道是东方日出西边雨,有没有晴(情)还得看天意呐。”

“你倒成了道士了,还看天意,话说当初我看上你,想必也是天意咯。”魏休音笑着戏谑了一句,转念一想,又道:“若是我还是皇帝,把那个县令找过来问问还不是会儿会儿的事儿。”

杨泽喝汤差点呛到,扑哧了一声才道:“为了满足一下当今皇帝的好奇心理,把大臣叫过来问内帷之事,多可乐啊。”

魏休音聚焦不了眼睛,只好从杨泽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也知道可乐,成天议论人家内帷之事,你道不可乐?”

看魏休音那副得瑟的样子,杨泽小声嘟囔道:“吃醋就吃醋,不想听就说,什么时候学会拐着弯来了。”

中午吃了饭,魏休音和杨泽把切好的萝卜和新买的豆角给拿出去在院子里晾着,洗了碗收拾干净了一块歪在床上打瞌睡。

因杨泽靠着一本《莺莺传》把孙府的小姐给收服了,魏休音便缠着他讲床头故事,不过就和孙凤柔一样,杨泽每次都只能将故事进行一点点。孙凤柔是因为杨泽故意吊胃口,而魏休音则是杨泽没讲多长时间,他就不耐烦听了,说长夜漫漫倒不如自己演绎……

今天阳光正好,杨泽终于讲到了结局。

《莺莺传》的结局据说有很多个版本,杨泽理了半天,理出个顺序来。大概就是张生和莺莺约定,张生上京赶考高中之后再来迎娶莺莺,但是张生背信弃义,高中之后娶了大族的千金,过了好几年再回返故地,莺莺也早就嫁与他人为妇。

张生以外兄身份求见莺莺,遭莺莺拒绝,张生临行前并赋诗一首“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断绝交情。

可张生返京之后与他人谈论起此事,却说莺莺为女子之中的尤物,若他取之必受妖孽所迷惑误己误人,祸乱庭院门宅。又道莺莺背信嫁人实是不堪寂寞

杨泽当时同孙凤柔说到结局时将后面这一大段都隐去了,只是说张生为了前程另娶他人,而莺莺也背信嫁人,并未评说人物,可孙凤柔听罢后却叹了一句“男子薄情女子薄命”吓得他以为自己选错了教材。

孙凤柔却说这句话是自己爹娘逝世之后叔父一直念叨的,她也不是很理解,只是听到这结局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叹息出来。

不知其意领略其境,这个孩子,还是十分早慧聪颖的。

魏休音出乎意料的这一次听完整了,而且没有显露出一丝无奈了。杨泽见他出神,便问他感受。

他倏忽叹道:“我虽然平素不喜欢女子,觉得她们腻烦,可崔莺莺却是难得的巾帼女杰。青丝难斩,她一个女子能承受得住心上人的背信,旁人的奚落,嫁人又复再见往日情人的风波,实属难得。反倒是那张生,实在是薄情寡性有没有担当,十足十的伪君子!”

杨泽也道:“女子失贞,男子失德,世风日下,人人汲汲名利,那人世间至真至纯的情爱便如水中月,入梦之时才长存,待到梦醒,反而如烟消散终究是虚华了。”

魏休音听着却是微微一笑,伸手握了他的手相拥,轻声说:“如你我这般,经得起天崩地裂生死考验仍然不变的才是真爱,寻常人如何能参得透。他们都说我是亡国之君你是祸国妖孽,可你我如今平静的生活,却是他们一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

杨泽靠在他轻轻点头,摩挲着他散落在颈侧的青丝,沉默着不语,如同在享受此刻的静谧。

他们合了眼径自睡去,一觉醒来不知几时,魏休音听觉灵敏,隐隐地听到了什么,推了一把杨泽道:“阿泽,你听听外面是不是有人敲门啊?”

杨泽迷迷瞪瞪地揉了揉眼睛,凝神听了听,呢喃道:“没有吧?”

魏休音皱了皱眉,道:“我怎么觉得是皎皎的声音。”

第十九章:新的信(下)

魏休音没听错,的确是皎皎急急地在拍门,而且她并没有仗着身材娇小爬进来,反倒是拍外面竹栏的门拍得手都肿了,面上脏兮兮淌着鼻涕眼泪。

若说之前杨泽还迷瞪着,见到皎皎的这一刻便激灵一下彻底清醒了,他拿钥匙开了门,皎皎一骨碌扑到他怀里,哭喊道:“杨哥哥,你快救救我娘啊!”

现在已经临近黄昏,他们住处有十分偏僻,骤然出现一个女童哭喊着说要他去救人,尽管这个女童是认识的人,杨泽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吓得愣了一下下,随即扶着她站好,蹲下身来,一面用衣袖擦着她满脸的污垢和泪痕,问道:“你慢点说,你娘怎么了?”

皎皎擦着眼睛,一抽一抽的说:“我在家里等了、等了娘好长时间,娘都没回来,后来我就去村口等娘。谁知道、谁知道……”

她似是想起令自己胆战心惊的画面,一时噎在那里张着唇去吐不出一个字了。

魏休音从房中觅声走了出来,他向门口越是走得近就越是确定是何皎皎的声音,走到了不远之处便站住,问道:“皎皎,你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皎皎迷蒙间看到魏休音披着件薄衫站在那里,蓦地哭喊了一声“魏哥哥”便扑将过去,杨泽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再看皎皎抱着魏休音的大腿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

皎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娘她被人……被人打了,我才见到她,她就昏倒了,流了好多血啊!”

这话把魏休音和杨泽都吓了一大跳,二人相互朝对方看去,魏休音拍了拍皎皎的肩,说道:“那你娘现在在哪里?”

“在村口的大槐树底下……”

杨泽问:“既然在村口,你为什么不着其他人帮忙?这里离村口很远的。”

皎皎抽噎着,把身体往魏休音身上靠得更紧,就像菟丝草紧紧缠绕着乔木,“他们都不救娘……我只好来找魏哥哥。”瞧了杨泽一眼,补了一句“和杨哥哥。”

杨泽看了看魏休音,向皎皎伸出手道:“皎皎,来,魏哥哥看不见不能去救你娘,杨哥哥陪你去。”

魏休音点了点头,将皎皎推出去,杨泽弯腰将走近的皎皎抱了起来,对魏休音道:“你安心在家里带着,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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