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连声抱歉，低头轻轻吻住他的唇，接着吻向他的锁骨、胸膛，更以舌头舔吮乳首。爱抚之后，亚契的身体越来越放松，爱德华才再度开始动作，循序渐进的抽送、旋转、深入。亚契的身体十分美好，让他忍不住发出赞叹；亚契的口中溢出呻吟，开始随着对方的韵律而自动扭摆。

渴望胀满两人的神经、欲望挤爆两人的血管，他们的性器随着兴奋摩擦而湿润。爱德华轻轻扶住亚契的腰、抬着他的臀部，一次次的往他的体内推移。闯进至最深处时，便定止不动，亚契承受对方在他体内的扩张、膨胀，随后开发，他的体腔逐渐变成对方的形状，因激动而浑身颤抖。接着，爱德华猛然推进，一阵阵的激昂快感沿着神经血管在身体里汹涌的奔腾乱窜，亚契的心跳猛烈，几乎淹没在欲望大海里。他依生物本能而左右扭动上下摆荡，迎接对方的抽送刺激。

一股激昂的爆裂感从下腹深处炸开了，一阵酥麻感从脚趾直奔头顶。激昂欢愉几乎教亚契无法承受，死命攀着爱德华的肩头，然后拱起腰，接纳对方更加深入。

爱德华因为情欲火焰而肌肉紧绷，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让他无法温柔。他一寸一寸的侵略，已经占领了对方百分之九十的可容纳领域，但还是不满足，想要百分之百的拥有。他忘情的重复送进抽出的动作，速度或快或慢，但越来越用力；在黑暗的房里充满粗重的呼吸、呻吟呼喊的声音，肉体相击更发出清脆诱人的声响，两人结合处一片湿润，欲火延烧流窜蔓延全身。

爱德华紧紧搂住身下的肉体，将对方的双腿分得更开，更迅速更深入的抽送冲刺。

亚契惊叫出声，双颊泛红浑身酥麻、浑身激颤不已，已经兴奋得即将达到高潮；终于随着一声闷哼，他再也无法抑制的发泄了，炙热的欲流沾染了彼此的腹部，体内发出愉悦的痉挛、肌肉怡人的收缩；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床上喘息不已。

看着亚契因高潮而失神的脸，爱德华不禁陶醉：他没有想到在亚契看似冷傲的外表下，竟是那么热情而且惹人怜爱，他疼惜的吻着亚契的额、轻柔抚弄着发丝。

亚契还沉浸在高潮余韵中，下意识的紧靠着对方。拥着柔软性感的身躯，爱德华心神荡漾，突然一撑而暂时抽离对方的体内，往旁边侧卧下来。塞满体内的填充突然离去，亚契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有些空虚。片刻之后，爱德华再度抬高亚契的右腿、往左侧轻转，蓄势待发的再度用力直冲进他的体内深处。

亚契毫无防备的惊哼了一声。经过先前的开发，他很顺利的接纳了对方的粗壮欲望，将腰部稍微往后挪动半寸，配合对方的角度，放任对方的纵情索求。

爱德华放纵地在亚契细致的体内勃动，毫无节制的深入浅出，抽送律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强，冲刺也越来越深。受限于姿势，亚契无法以动作有效舒缓体内所承受的高昂刺激，而下腹深处积蓄激烈性欲超过饱和，不断呻吟叫喊，他的双腿之间更不由自主的再度激昂。

热情的回应让爱德华昏了头。亚契体内传来阵阵高热欲流和收缩痉挛，更让他高亢；于是，他从后架起亚契、往上一抱，让亚契斜躺在他的身上，而彼此更毫无间隙的紧紧连系。

亚契好像一个量身订作的欲望容器任凭爱德华作弄摆布，完全吸收包容了对方的索求与欲望。爱德华被淹没了，完全失去理智，只感到体内的高亢激流奔腾，疯狂的侵占对方的身体。

他们在原始性欲的催动下有如野生动物般厮磨交合，爱德华极尽所能的揉搓操弄怀中的肉体，亚契背贴在他身上，好像被性欲蛛网黏附的猎物，不断扭动身体却无法挣脱，只是让彼此的欲望更加旺盛。爱德华将亚契的大腿架开到最大幅度，在一轮猛烈冲刺进攻之后，他再也无法压抑的爆发了，将无限兴奋的白浊爱液倾泄而出；同时，他将手往前伸，半胁迫的让亚契第二次发泄。

两个人都疲软极了、两人都汗流浃背，两人的结合处一片湿润淫靡。爱德华沉溺在激烈性爱后的余韵中，一点也不急着退出亚契的体内，转而低头舔吻着他的颈背、爱抚着他的背脊、揉着他的臀部，继续温存；觉得自己好像登上云端，感觉非常好，好到让他就这么睡着了——深深熟睡。

亚契不是个常作梦的人。

「你很现实。」

不知怎么着，亚契却梦到雷恩。

他记得雷恩经常这么说，嘴角带着微笑。然后亚契会说自己不是现实、而是实际；而且，如果他是现实的话，雷恩就是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雷恩听了之后只是笑。

回想起来，他一点也不确定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当年，亚契成为罗伦斯的床伴、被大模特儿经纪公司挖角之后，他接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大case的试镜资格：某名牌男性香水要找代言人。

那天，亚契一早就准备好所有的东西，准时来到casting的地方，完全不敢迟到。casting叫他进去的时候，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兴奋而紧张，非常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发抖。

通常casting都会要试镜的模特儿脱衣服走台步，被品头论足甚至批评一番；然而对方完全没有这么做，十分客气的请他坐下、倒了杯果汁。寒暄之后，对方简略的说明广告目的，然后直截了当的问：「你会跳水吧？」

亚契愣了一下。「什么？」

「简单的就行了，不过十公尺以上高空跳水那种。」对方补充。

不，亚契根本连游泳都不会，怎么可能会跳水。但是迟疑片刻之后，他还是点点头。

「非常好。」casting满意的说：「你准备准备，下礼拜开镜。」

亚契不敢相信。「就这样？」

「不然呢？」对方一脸理所当然，「喔，你是担心造型对吧？别担心，开拍前会先试妆，直到你满意为止，拍出的效果绝对好。」

原来有贵人相助就是不一样。亚契离开之后，立刻打了电话找罗伦斯。「布罗戴斯先生，请问你认识任何游泳教练吗？」

当天下午，罗伦斯的秘书便带亚契来到某私人运动俱乐部，由一个据说是前奥运金牌选手的教练负责教他跳水。「一周内不但要学会游泳、还要会跳水？很拚喔，你要有心理准备。」

亚契不分日夜的努力学习。那天，教练还没来，他自作主张的爬上十公尺跳台往下跳。他还是新手，这种行为实在愚蠢又莽撞，但他没有时间。

这一跳差点要了他的命。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恢复意识的时候，只看到一对翅膀：为他急救、施行CPR的男人背上有大片翅膀的刺青。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雷恩。

亚契成功完成香水广告的拍摄：从山岩跳下、潜入湛蓝海水中、冒出水面，然后意味深长的回眸，性感而极具魅力的眼神连厂商都为之疯狂。广告受到极好的评价，也将他推向事业的第一个高点，从一介没没无闻的小模跻身一线男模之列。

他心中知道这一切主要必须感谢罗伦斯、而教他跳水的游泳教练也功不可没，此外，还得谢谢那个救他一命的男人。他原想找到那个人当面致谢，不过他的通告应接不暇，也就淡忘了。

或许他亏欠的救命之恩必须要更大代价才能偿还，总之命运自有安排。某个周六，亚契为杂志拍摄特辑，在摄影棚现场因为工作人员的失误，致使他的膝盖韧带被割伤。他被紧急送往公立医院，在急诊室里，一个正要下班的医生见到他便自动留下，为他治疗；那个人就是雷恩。

亚契清楚记得那天雷恩轻柔的捧着他的腿做治疗缝合的画面，有些调情似的暧昧。雷恩有双非常漂亮的手，足以让专业手模汗颜。而他出于尴尬，故意摆出非常不近人情的态度。

「你这种急诊室小医生有资格碰我吗？叫你们主治大夫来！」亚契忿忿的吼道：「我是模特儿，身体是我的生财工具！出了差错你能负责吗……」

「我很乐意负责。」雷恩笑容腼腆的说：「老实说……你溺水的时候比较亲切。」

原来对方记得那件事。亚契心头悄悄震动，表面上尽可能的暴躁，「莫名其妙！」

他有些慌乱的拿出手机联络罗伦斯，夸张的抱怨。罗伦斯在电话的另一端语气轻松的安抚他，「为你治疗的医生有『全东岸最完美的手』之称，放心。」

他才知道罗伦斯和雷恩的哥哥：杰希·坎贝尔是好朋友，这又是所谓「命运巧合」的另一个证明。总之，即使他再怎么嘴硬不承认，心中却对这个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之后，经纪公司为亚契接了一个实习医师影集的主要配角（出于罗伦斯的安排），而影集的医学顾问刚好就是雷恩（当然又是罗伦斯的刻意撮合）。他们于是有机会开始进一步的认识。正如罗伦斯所说的，乔治·坎贝尔——也就是雷恩——是个有骑士精神又很热心的人：殷勤而体贴，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唱歌逗他开心，亚契无法不喜欢他。

就这样，他们开始交往。

因为工作的关系，亚契每隔一段时间必须到外地：巴黎、米兰、柏林、哥本哈根……热恋初的两人无法一直待在一起难免教亚契感到遗憾，而当时还是急诊室医生的雷恩却说反正自己的工作时间也不稳定，无所谓。他们总以手机、电脑联系，彼此距离遥远，感觉却很近。

亚契当时没意识到，雷恩需要的是种自由的恋爱关系。

待在纽约的时候，亚契经常需要出席夜店酒吧的活动：纯粹为了宣传。随着亚契渐渐有名，在影视报纸或娱乐杂志上出现的次数增多了，还会不时有些桃色绯闻之类：说穿了这些所谓的「新闻」不过是炒作、是娱乐事业的一环；他以为雷恩可以理解，他错了。

「你又和罗伦斯出去了？」当杂志第N次翻出旧八卦炒冷饭的时候，雷恩发作了。

「那是个饭局，很多人在。」亚契解释：「布罗戴斯先生非常照顾我，他开口要我帮忙我一定答应。」

「那么你干嘛不回到他身边当他的小爱人算了？」雷恩甩下这句话之后就走了，失联了三天。之后，亚契到公立医院等了一整天、百般保证之后，雷恩才回头接纳他。

亚契以为模特儿的工作或许真的让对方太没有安全感，于是他尽可能的回避某些宣传工作、多花时间打入雷恩的交友圈。平常和雷恩出门的时候，也是黑框眼镜、钓鱼帽，尽可能的低调朴素。

雷恩在工作之余和朋友组了个乐团并且担任鼓手，亚契私底下会请朋友去捧场、甚至还找了认识的音乐制作人去听。雷恩知道之后相当恼火，「我玩音乐是为了兴趣，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只想走红！还有，我不需要靠你的关系获得肯定！」雷恩相当不爽的大吼：「你以为自己是谁？什么时候被罗伦斯和杰希那两个混蛋洗脑了？」

这次雷恩失联了一周。亚契在那周过得很凄惨，他几乎想死。一周后，雷恩又回来，带着宽恕的光芒，亚契感动得流泪。两人甜蜜相处了一段时间，接着亚契因为时尚周的工作到米兰和巴黎两个月。他和雷恩以手机和网路联络，感觉毫无异状。回程前，他偶然在巴黎街上看到一组小鼓，非常高兴的买了下来，想给雷恩一个小惊喜。

但是当他回到纽约时，迎接他的却是个大惊奇。下飞机之后，他立刻驱车赶回住处，却发现有另外一个人在屋里——更准确的说，在房里睡在雷恩的床上。

当头的晴天霹雳，亚契惊愕无言。

「我以为你明天才会过来。」雷恩以一种再平常不过的表情说：「他是布莱恩，医院里的病患。没钱付医疗费被赶出来，才被我带回家。」

布莱恩只是个开端。接着，还有小汤、亚当、克里斯、华伦……族繁不及备载。每个都是需要帮助的病患、每个都令人同情、每个都长得很可爱。

亚契发了几次脾气，雷恩都说：「我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他还真的相信了雷恩，相信了那个热心的骑士精神。

那段时间亚契的工作满档，和雷恩相处的机会和时间都减少。有一天，他忙中抽空，到雷恩的乐团表演的PUB捧场。他戴着黑框眼镜和钓鱼帽坐在角落，一开始雷恩没注意到他。表演完之后，雷恩到吧台和一个美貌少年愉快攀谈。又一个，这一次总不是「病患」了？亚契再也受不了，愤而离开。

雷恩追了上来。「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来！」

亚契一句话也没回答。

「刚刚在吧台的人是伊森·安提诺，我以前的病患。」雷恩解释，「来，我介绍他给你认识。」

亚契不敢表现醋意，但他越来越不安、烟越抽越多。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雷恩真的和那个人没有进一步的联系，他才稍微放心。然而几天之后，他得知雷恩到杰希的医院接下脑科医生的工作。更出乎意料的，那个伊森「刚好」也在那里住院。

他十分震惊。

「别无理取闹了。」雷恩向他解释，语气有些不耐烦，「你要我保证几次？听着，对我而言，你有非常特殊的意义，别乱想！」

非常特殊的意义？突然间，亚契好像被棒子用力一捶，终于茅塞顿开的豁然开朗。这次如果他再买帐，就是自己找死，活该。

「知道吗，我非常恨那个词。」亚契沉吟片刻，摇摇头说：「你用一个虚无的词将我绑在一个孤独的关系上，我已经很厌倦了，也太疲惫而不能再承受那种幼稚游戏！」

「你为什么这么说？」雷恩急了，想上前拥抱住他，「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很好，自由又快乐，不是吗？」

亚契却躲开了。「我只要一个答案。」他深呼吸一口气，「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答应到你哥哥的医院工作？你总说他市侩、唯利是图，以前从来都不屑、厌恶、甚至唾弃的，为什么变了？你是为了『谁』才到那里？」

雷恩向后退了一小步，没有回答。

对方的沉默让亚契心寒。他叹了一口气，缓慢但坚定的转头离开。

第四章

爱德华张开眼睛。

感觉胸口有些沉重，稍稍垂下眼，看见一颗棕色的头枕着他的胸膛：所以，那应该是甜蜜的沉重感，他不由自主的露出傻笑。侧头看向床头柜上的闹钟，很讶异的发现自己竟熟睡了五个小时。对于一个好几夜失眠的人而言，五小时的高品质深沉睡眠是极为珍贵的恩赐。

他小心翼翼的移开、蹑手蹑脚的下床、披上晨袍走出卧房，轻轻关上门，伸了一个懒腰。来到厨房，小乔伊已经坐在餐桌上等着吃早餐。

「真抱歉，爸爸起晚了。」爱德华过去摸摸儿子的头，满怀歉意的说；小乔伊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接着，爱德华开始动作迅速的煮咖啡、烤土司、煎蛋，小乔伊也从椅子上跳下来，从冰箱中拿出牛奶和营养谷片。东西上桌之后，爱德华到门外将报纸拿进来，小乔伊则将独脚大黄蜂放在旁边的座位上、摆上一份动物饼干。

「独脚大黄蜂先生今天好吗？」爱德华问小乔伊。

小乔伊点点头，独角大黄蜂则歪倒的坐着，然后父子两个开始吃早餐。

依照小乔伊吃早餐的童话仪式，一定由断了腿的变形金刚「大黄蜂」陪他吃。爱德华一开始觉得很担心，但寇特斯小姐却说这是小乔伊心理安全依赖的转化。爱德华听了之后相当沮丧：身为父亲却没办法给自己的儿子安全感？断腿而不能变形的大黄蜂还比他值得信赖？

他妈的。

他妈的心理学术语。

总而言之，他妈的。

爱德华翻开报纸，他自认不迷信，不是什么报纸星座专栏的忠实读者。不过，看完体育版之后不经意的瞄了一眼他的星座：「……金星进入并与木星呈吉角，感情鸿运当头！单身的人有机会遇到天降奇缘……」

他挑高眉头。住楼上的邻居这一刻正在他的床上熟睡，这样算是「天降奇缘」吗？想起前晚的事，他的心口依旧澎湃激动，血液也往下集中……他一甩头，强迫自己理智：乔伊就在旁边吃早餐，他得拿出爸爸的好榜样。

「乔伊。」他一脸镇静，清清喉咙、缓声说：「家里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