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2点50的火车就回来了。”李如焉觉得凌华反应有点反常，突然想到昨天自己收到的照片，终于有点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看来等会儿一定要找夏景轩“好好谈谈”了。

“那我去火车站接你！”

“恩。凌华，你相信我吗？”李如焉突然很认真的问。

“信……”电话那头凌华的声音没什么说服力，李如焉苦笑了一下，也罢，这也说明他在乎自己。

“那就乖乖等我回来。我现在要找罪魁祸首问问话。再见。”李如焉说完没给凌华反应的机会就把电话挂了。

“说吧，你给他发了什么照片。”李如焉坐在床沿边看着夏景轩。夏景轩自知识瞒不住了，无奈把照片调出来，然后把手机扔给了李如焉。只见照片上是他和夏景轩相依而眠的景象，的确是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李如焉发誓以后再也不乱沾酒精这玩意儿了。

合起手机，扔还给夏景轩，李如焉悠悠说道：“你们是不是八点档看多了？”

夏景轩愕然了一下，之后苦笑，明白李如焉是在说他的方法很老土。

“如焉，如果昨晚我真做了什么……”

“我想这个如果应该不会存在吧”

夏景轩笑笑，好在经过昨晚的折腾，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李如焉的感情，不过如果他是真的喜欢李如焉，那李如焉的这种信任无疑是最残忍的酷刑。

“小焉，秦暮雪她……”夏景轩打算坦白了，也想借机劝劝李如焉，虽然他知道这会很痛苦，但长痛不如短痛啊。

“我知道，她喜欢凌华吧。”李如焉叹了一口气。昨天他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打开一看，是凌华和秦暮雪在游乐场拍的，看到的一瞬间说不生气是假的，不过他还是很好的克制住了，

一是因为自己这边也瞒着凌华，二是他相信凌华，于是他也没理会秦暮雪这恶意骚扰。不过唯一没想到的，秦暮雪竟然找上了夏景轩合谋。

“小焉，你们…以后……”

“夏景轩，不要劝我，我知道的，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李如焉神情落寞，语气中透着悲凉，“我只是想试着，看我们到底能走多远，我不想在没走到尽头时就放弃。呵呵，也许我还是在奢望着奇迹的出现吧。”

夏景轩没有接话，未来对于还是孩子的他们太过沉重，估计没考虑过的，只有凌华这个没心没肺的人了。夏景轩起身，走到李如焉旁边，揉了揉他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儿，俩人相视而笑，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开始讨论在回去前再去哪里转转。

李如焉和夏景轩刚出站，就看到凌华火急火燎地跑过来，然后二话没说就拖着李如焉走了，看也没看夏景轩一眼。

“喂，去哪儿呀？”

“去我家。”

“啊？我刚回来，你总得让我回家把东西放了。”

“不行，我有话要问你。”

面对凌华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李如焉也就妥协了，正好他也希望能好好谈一下。两人一路上不是看着窗外，就是在发呆，谁也没再开口，就这样回到了凌华家里。

“恩？你爸妈不在？”李如焉进门发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心想怪不得凌华敢带他回家谈话。

“恩，亲戚那边有事，昨天就去了，他们要吃好晚饭回来。”凌华只是淡淡地说道，看李如焉换完鞋子了，就直接拖着李如焉进房间，把他往床上一扔，关上门，就栖身上去，扣住了李如焉的双手。

“你这是谈话的姿势吗？”李如焉挑挑眉，表达着自己的不悦。

“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凌华少有的没有退让。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良久，李如焉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说清楚的，不过你能不能先让我起来。”

凌华犹豫了一下还是松手了，李如焉坐起来，朝墙角挪了挪，背倚在墙上。凌华于是也这样挨着他身边坐了下来。

“是我找夏景轩陪我去的，到H市有点事，然后那天晚上由于好奇，去酒吧喝了点酒，所以意识有点混乱。他跟我同睡一跳棉被是事实，是我自己的疏忽，但我们什么也没做，只是这样而已，他发照片给你，也只是逗你玩的。”

李如焉一口气说完，转头看向凌华，凌华低头不语，思索了一会儿说：“那，你们去H市干什么了？”

“这个，暂时不能说，你就当去旅游了吧。”

“为什么不能说！”

“说了就没意义了，反正你以后会知道的。”

“那为什么不现在告诉我！”

“凌华！”眼看凌华又要到失控的边缘，李如焉大叫了一声，

凌华总算冷静下来，没有把李如焉又压在身下。

“那至少让我陪你去啊……”凌华嘟囔着。

“要是能让你陪我去，我会不叫你嘛？”李如焉对着他露出了宠溺般地笑，“再说，你不是在陪你的小雪妹妹嘛？”

凌华一愣，慌忙想解释，却被李如焉用一只手指按住了唇。

“凌华，我们不比常人，如果我们之间无法互相信任，我们是走不下去的。我相信你，所以也请你相信我。”

凌华看着李如焉温柔地笑着，但笑容中却透着不常见的严肃与认真，凌华不由点了点头。李如焉欣慰地一笑，凑到凌华的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你还不放心，那你可以自己检查一下。”

自然此话一出，凌华的理智就“呗哽”一下断了。李如焉看着动作比以往急躁的凌华，只是浅浅一笑，很难得地主动去迎合他的动作。李如焉知道，凌华就是一个死脑筋，表面上似乎过去了，难保心里还是一直有个疙瘩，而只有这么做，才能安抚凌华那不安的心。

不过事后，李如焉后悔了，他的主动让凌华有点失控，于是所求过度，弄得李如焉在完事后根本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凌华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开始还躺在一边抱着李如焉问着问那的，不一会儿也随着李如焉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凌华被饿醒了，从十二点半吃完午饭出门，凌华就再没吃过东西，又这么一折腾，不饿才怪。虽然懒懒得还不想动，但再这么饿下去估计以后就动不了了，于是凌华轻轻的起身，怕弄醒还睡得香甜的李如焉。正准备开门的凌华突然把手缩了回来，惊慌地看向床边的闹钟，夜光的数字显示着7：33。凌华舒了一口气，这时间爸妈应该都还没回来，不然他们推门进来看到这样子，那就完蛋了。于是他开门出去，到冰箱里翻出母亲给他做的饭，还好留得不少，够他和李如焉吃的了。把饭热好，凌华看李如焉还没醒，便轻轻地推了推他。

“嗯？”李如焉慵懒地哼了一声。

“如焉，起来先吃点东西，然后洗个澡再睡。”说着凌华把睡眼朦胧的李如焉扶坐起来，把饭菜放在书桌上，就这样喂他一口，自己吃一口。

李如焉根本还处于脑袋短路的状态，全身还发酸，就这么很机械地吃着送到嘴边的东西。吃完正准备躺下，又被凌华哄着进了浴室，把他上下都洗了一边，换上干净的衣服，再送进了被窝。

“继续睡吧，我一会儿打电话和田叔说一声。”凌华拍了拍李如焉的额头，李如焉一合眼又睡着了。凌华温柔的一笑，又在他脸上头亲了一下，然后开始蹑手蹑脚地收拾“案发现场”，该叠的叠好，该洗的洗掉，该扔的扔掉。等刷完碗，把垃圾扔下楼，

凌华伸了个懒腰，要不是要等爸妈回来，他也真想就去睡了。

九点半左右，倒在沙发上迷糊的凌华被开门声惊醒了，看到是父母回来，于是高兴地迎上去，聊了一会儿，并告诉他们李如焉今天玩累了就住在这里，现在已经睡了。凌母也没多说什么，看凌华也一脸的疲惫，就让他也早点睡去了，只以为他们又去打球了，还担心地问晚饭够不够吃什么的。

凌华附和着应答完，进屋关上门，钻进被窝，李如焉好像感到似地往里挪了挪。这一夜，两个人都睡得很香，但百密一疏，凌华在睡下去前忘记打开闹钟了。

“如焉，快醒醒，再不起要迟到了！”凌华被冲进来的母亲叫醒后一看钟，立马坐起来摇李如焉。

李如焉还没缓过神来，就被凌华拉着换衣服，洗漱，然后放到了餐桌前。凌母看着这一切，眉头有点皱起，但没说什么。这时凌父已经吃完早餐，和他们道了别，就出发去上班了。

“如焉，你愣什么呀，赶快吃了我们也要出发了。”凌华看李如焉还是一脸茫然地望着前方，于是捅了捅他。现在凌母在，凌华也不太好意思就像昨天那样喂李如焉吃。

李如焉啊了一声，好像醒过来点了，开始吃了起来。

“恩，妈，我们走了！”吃完早饭凌华拿起书包拉着李如焉出门。

“慢点，你看领子也没翻好。”凌华一听刚想低头看，就看母亲去帮李如焉翻领子，原来自己早上比较急，帮李如焉穿的时候都没注意，“哎，华华这孩子粗枝大叶的……”

凌母也没说下去，默默地帮李如焉整好衣服，这时李如焉算彻底醒了，很感谢地朝凌母笑笑，与之道别就和凌华下楼去了。俩人都没发现凌母在整领子的时候稍微顿了顿。

“你抓紧点了，今天要骑快点了。”

“慢点，安全第一啊，迟到了反正还有夏景轩顶着呢。”

“我可不想欠他人情……”

凌华说完就飞快的骑起来。十月清晨的风已然带着一股清凉，李如焉坐在后座，虽然身体各处还在隐隐抗议，但心里却觉得万分的舒畅。

13.裂缝与新芽

李如焉与凌华依旧如影相随，当然除了午饭时间，毕竟爱情不能拿来当饭吃。所以午休时间，凌华吃完饭回教室总是盼着李如焉快点回来。距那事也过去两天了，两人的关系可以说反而比之前更好了，这让秦暮雪非常地愤恨。

放学时看着凌华和李如焉成双成对离开的背影，秦暮雪一路无语，夏景轩推着车默默地跟在一边。

“我和小焉说了。”夏景轩略带愧疚地说道，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力，无法劝阻任何一方放弃，只能在一旁看着，似乎连忙也帮不上，不论是对于李如焉还是秦暮雪。

秦暮雪没有回应，她早做好这个准备了，她也没有责怪夏景轩，她知道她没有这个权利。

“不过谢谢你。”夏景轩的这句话让秦暮雪愣了一下，有点茫然的回头看向他，夏景轩微笑着真诚地望着秦暮雪，“让我明白了自己的感情。”

秦暮雪茫然了一下，点了点头，看到夏景轩一副释然的样子，不由有点羡慕。她何尝不想放下，如果她做得到的话。

“也许你……”

“不是的，我知道，这不是什么错觉。”夏景轩还没说完，秦暮雪就打断了他。她知道他想说也许她和他一样，只是一时的错觉，但她清楚，事实不是这样的。以前只是一直在欺骗自己，说什么如果凌华找了女朋友也一定会住他们幸福，其实她办不到，她肯定会心疼，现在只因李如焉是男的，所以她才有了借口，她知道她是自私的，但在情感面前谁会不自私呢？

凉凉的液体顺着脸庞滑落，滴下，却也滴进了某人的心田。夏景轩一时不知所措，在他印象里，秦暮雪是一个非常坚强开朗的女孩，他没想过她会在他面前哭泣，她的煎熬远比他想象的多。秦暮雪依然走着，不停地拿袖子擦干眼泪，但眼泪就像绝了堤的洪水，不停地涌出，仿佛想把这么多时间挤压的悲伤一股脑地宣泄出去。突然她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秦暮雪知道是谁，虽然诧异，但她现在没有推开的心，这股温暖反而让她哭出了声。

夏景轩也对自己的举动感到震惊，只是看着哭泣的秦暮雪，他不由就这么做了。就这样，直到秦暮雪哭停了，直到夏景轩衣衫前面尽湿，两人相视而笑，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继续朝前走去。

“生日派对？”凌华看秦暮雪一脸期待地提议，不由觉得为难，其实他很想就和李如焉两个人过的，“不用那么麻烦吧。”

“这怎么行，这是你十八岁生日诶，不一样的！”

“但是……”

“华哥，你就那么讨厌我们来帮你庆祝嘛……”秦暮雪说着委屈地都起嘴。凌华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

回到教室，凌华百般无聊地等着李如焉回来，然后吱唔了半天

才把事情说清楚。

“哦。”李如焉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如焉，对不起，我……”凌华以为李如焉生气了。

“你干嘛要道歉？”李如焉不解地望向凌华。

“这个，原本想就我两个，但小雪……”

“哦，没关系的，我又没在介意，再说人多也热闹。”

“啊，爱死你了，如焉。”凌华叫着扑上去抱住李如焉。

“喂，这是在教室！”李如焉小声地在凌华耳边说道，然后开始扒开那魔爪

“哈哈，没关系，他们早习惯了。”凌华调皮地一笑。是啊，多亏了他俩之前的“铺垫”，三班的孩子们对于他们“亲密”的相处模式早就见怪不怪了，再加上两人又是坐在最后一排，所以凌华同学即使在教室也不忘吃吃李大少爷的豆腐。

“那如焉，周五晚上，你……你……住下来好不？”

李如焉看了看“得寸进尺”的凌华，故意做思考状：“恩，我考虑一下。”

“啊？还要考虑呀，如焉，你就住下来嘛！”撒娇？发嗲？李如焉听得只觉汗毛一竖。

“跟你说了不要这样说话了，你不觉恶心呀！”

“嘿嘿，但每次我这样，如焉你就会答应了嘛，那再恶心我也做，嘿嘿……”

“嘿你个头！”李如焉一巴掌推开凌华的花痴脸，真是败给他了，“我知道了。”

又是众所期盼的周五，大家放学后便兴高采烈的聚集在校门口，一起有说有笑地骑车回去。没有自行车的秦暮雪自然坐在了凌华的后座上，这让凌华有点担心地看了李如焉一眼，李如焉没有任何表示，凌华才安下了心。

李如焉毕竟是男生，真要计较那么多，他估计忙不过来，更主要的是他对凌华的感情有信心，所以这点小事，他也就当做没看到了。那时的李如焉太天真，所以他连秦暮雪的计划也没告诉过凌华，或者说，这是他的高傲，他觉得不用说也不会有问题，又或者是他的体贴，秦暮雪是一个女孩，也是凌华很重视的“妹妹”，因此他也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总之他什么也没说。而那时的秦暮雪只想着如何拆散他们，在夏景轩告诉她他已经把一切告诉了李如焉时，她没有想过李如焉是不是会和凌华说，如果她想到这一层，如果她发现李如焉什么也没说，也许她对李如焉的看法会有些改变，也许她会稍微有那么点过意不去，也许之后一切就会照旧下去，但终究只是也许，人生有太多如果和也许，但最终只有真正发生的才是他们的人生。

派对的地点自然在凌华的家里，虽然一个屋子挤了那么多人显得有点局促，但喜欢热闹的凌母依然很开心地忙进忙出，更何况还见到久未谋面的秦暮雪，真的是让她吃了一惊，于是还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