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间妖孽(生子)下+番外——画尘埃
画尘埃  发于:2014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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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该是这样的,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犹宣深吸了口气,指尖却仍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你可记得素妖娆?”

“素素?你与他相识?”鄢楚已微觉讶异,面部表情立时柔和下来,“先前多有冒犯,还望公子见谅。”

犹宣面色刷地变白,嘴唇抖了抖,却吐不出话来。他竟还记得那人,竟单单记住了那人……这叫什么?弄巧成拙?犹宣抬手捂住了眼,突兀地笑出声来,缓了一阵,抬眼望向“谭容弦”,“我叫犹宣。”顿了顿,似为了确认什么一般,又道:“你呢?”

“容闲。”想他堂堂天界三太子,自小荣宠加身,何曾这般放低姿态,若非此人提起素素,以他如今的心情状态想必不多时便会一掌将他轰出门外。思及此处,鄢楚已再次皱起眉来,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努力回想在这之前发生的事,无奈脑内混沌一片,除了与人饮酒之外再记不得其他,更理不清这是什么地方,自己又为何会在这里,莫不是千杯不倒的人也有醉得不省人事的一日?

“竟会是这样……”犹宣不知对方道的是表字,只以为他什么都记得,却单单忘了自己,面上不由露出凄楚之色。

“请问公子,此处是……”未完的疑问被突如其来的破门声打断,鄢楚已闻声扭头,正正对上来人的眼,登时面露喜色,“素素?”

见他无恙,妖娆这才放下悬吊半空的心,冷冷盯着犹宣,“今日唱的又是哪一出?”

这语气,倒完全不似友人之间会有的,鄢楚已愣了愣,眼见着少年一言不发朝门口走去,明显没有回答的意思。

妖娆甩袖一挥,将门重重摔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犹宣并未看他,直接一掌将门劈开,抬脚跨出。妖娆面色一冷,正欲动手拦人,移步的瞬间却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硬生生刹住,一手按到腹上,面上表情几番变幻,未几,终是森冷一扫地上门板残骸,返身行至榻前,坐下。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妖娆伸手一探他的额头,随即拧起眉来,懊恼道:“烧还没退,都怪我。”

见他言语动作间带着极亲昵的疼惜,态度竟与往昔全然不同,鄢楚已微微瞪大双眼,耳朵尖尖冒出一点粉色,“素素,你今日……”

“怎么?”妖娆到底不大放心,掀开被子,伸手就要脱他裤子,“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鄢楚已大惊,慌忙抓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怎么?害羞啊?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见过,别扭什么。”妖娆拍拍他的屁股,“翻过去趴着,我瞧瞧,昨晚只给你做了简单的清理,没上药,可别发炎了才好,还很疼吗?”

这话,明明每个字他都认识,可组合起来却完全不懂其中的意思。清理?上药?发炎?直听到最后一句,这才终于理出了点头绪,疼吗?自然是疼的,可是,那种地方为什么会疼?一开始他竟全然没往那方面想,为何?因他完全就没想过竟有人敢对他做出那等事!

鄢楚已格开妖娆的手,一字一句问道:“先说说,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妖娆见他面色不对,未作他想,只以为是怪他昨晚做得过火,未顾及到他,遂放软语气,“抱歉,是我不对,不该在外头做那么久,还让你躺在冰冷的石桌上,若不是千盈提起,我竟还不知你风寒未愈……”

鄢楚已的脸色随着他的话一点点变白,竟真是那样,他竟被一个男人……难言的耻辱铺天盖地涌来,将眼都烧红了,不等妖娆说完,他已一巴掌甩了出去。

这一下实是猝不及防,妖娆捂着火辣辣刺痛着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打我?”

“我更想杀你。”鄢楚已冷冷望着他,“我倒要问问,是谁给你的胆子?我是说过喜欢你没错,可还没喜欢到心甘情愿让男人上!”

妖娆终于知道自方才起便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具体是什么了,是态度,这人对他的态度。加上这一巴掌和这段话,他终是确定了一点,眼前这人,不对劲。妖娆放下手,忍住想回他一巴掌的冲动,冷静开口:“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187.

“这皇宫倒真是大。”阮千姿关上窗子,走回床边坐下,“你说是吗?司徒庄主。”

四肢麻木,动弹不得,唯有脸部肌肉不受影响,司徒皎月笑了笑,视线扫过陌生的房间,“是啊,离原本住的地方那么远,也不知要几时才能找到这来。”

阮千姿伸手将他的右手托在掌心轻轻抚摸,“司徒庄主看起来心情不错?”

“尚可。”

“哦?那现在呢?”却见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细致精巧的小刀,整个刀身如柳叶般轻薄,而此时,锋利的刀尖已被鲜血染红。阮千姿伸出舌头舔去刀尖上的血,笑得妩媚,“手筋被挑断的滋味不好受吧?”

司徒皎月面色苍白,额上冒出细细的冷汗,他并未去看手腕上的伤,只静静盯着她的眼,“你这算报复?”

“当然,我可是有仇必报。”

阮千姿放下他的手,刀尖挑开衣襟,露出光裸平坦的胸膛,她伸手抚摸上去,笑道:“这肌肤倒是比女子还要细滑几分,可惜了。”说着,手腕倾斜,刀尖过处留下一道深深血痕,“那日你总共在我身上划了七十七刀,如今我在同样的位置给你添上七十七刀,很公平吧?”

司徒皎月隐忍地皱了下眉,剧烈的疼痛使得面色更白了几分。

阮千姿微一挑眉,似是有些意外,“先前刺入你体内的针喂了毒,那种毒能将人身体上的疼痛放大十倍,你竟撑得住,耐力倒是好。”拿刀的手再次重重一划。

司徒皎月瞳孔猛地跳动一下,蹙眉紧咬住唇,面色惨白如纸。

阮千姿满意地扬了扬唇,不给他缓气的时间,手下不停接连落下十几刀,未几,那片白皙光洁的胸膛上已是伤横累累,遍布血迹。见胸膛上已无处下刀,阮千姿状似苦恼地皱了下眉,拈着柳叶刀的手缓缓下移,将上身的衣物尽数挑落,目光在他腰部线条上来回扫视一番,继而在腰侧狠下一刀,嘴上边道:“看这腰细的,司徒庄主莫不是蛇妖化身?”

司徒皎月模糊一笑,闭上了眼。阮千姿见他嘴唇开合几下,似说了句什么,她未能听清,便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为何挑断我右手筋?”司徒皎月睁眼看她,微微一笑,一缕血丝自唇边滑落,“若没记错,那日,我并未这般对你。”

阮千姿将刀尖移至他腹部,察觉到刀下的身躯瞬间紧绷起来,不由垂眸一笑,“庄主莫急,千姿未有开膛破肚的趣好。”不轻不重地在他腹上落下两刀,边道:“庄主那日确未断我手筋,可若没有那只手,你如何能召来那九尾妖狐,我又怎会败于你手?你说,对它做出点小小的惩罚,该是不该?”

“该,可你不该只挑断我右手筋,你该割掉我的舌头,更该放光我的血。”

阮千姿正欲继续在他腹部添上几刀,闻言顿住,微眯起眼看他,“这话什么意思?”

“谁跟你说我召来狐妖跟右手有关系?我不过是习惯了从右手腕上取点血,毕竟顺手顺口嘛。”阮千姿面色微变,起身警惕望着四周,见她如此,司徒皎月似是心情极好,眉眼跟着舒展开来,“不过可惜,你没时间了,若不信,你可以抬头看看上面。”

阮千姿抬头看去,单一眼,便是肝胆俱颤,面色登时变得惨白。只见房梁上挂满颜色体型各异的蛇群,见她抬头望去,本是安静的房内立时盈满蛇吐红信的嘶嘶声。房梁、墙壁、窗户、地上,到处爬满了蛇,阮千姿捂住嘴,飞快转身奔向门口,岂料手还未碰到门闩便被一股外力反撞回来,踉跄后退几步,待她稳住身形,抬眼望向大开的房门,刹那,瞳孔放大,一声惊骇凄厉的尖叫窜出喉咙。

“啊——”

188.这是要生了么

与此同时,御花园东北角的观荷亭里,画尧放下手中盛着鱼食的小碗,回头望着春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就刚刚。”

春华扶他坐下,摇头,“没有。”

画尧疑惑地偏了下头,也没再说,往躺椅上一窝,舒服地闭上眼,“嗯,果然还是这儿舒服,寝宫里多闷啊。”

春华弯腰,将手里的薄衫覆在他身上,“池边风冷,纵是夏日也不好贪凉,公子小睡一阵便回屋去吧。”

“我椅子都还没躺热呢,你就开始催我回屋了,小心扣你月钱,呀——”画尧突地低叫出声,春华被吓一跳,忙道:“怎么了公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画尧眨了眨眼,摇头,继而拉过春华的手放到高高隆起的肚腹上,眼里光芒闪动,“感觉得到吗?他在翻身。”

春华微瞪大双眼,又是惊奇又是兴奋,“啊!真的在动!啊,还踢我呢。”

“还有两个月才出来呢,就这么顽皮。”

“两个月?”春华略有些疑惑,“不对吧,若我没记错,该有九个月又七天了。”

“哈?”画尧坐起来,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越算越混乱,摸摸鼻子,不由有些发窘,“那个,说不定真是我记错了。”

春华轻咳一声,笑着看他,“公子一向不记事,这也正常。”

连这事都让旁人记,这怎么正常?!画尧被她看得浑身别扭,扶着腰站起身来,迈步就走,“不成,我得找人确认一下。”

春华捡起滑落在地的薄衫,快步跟上去扶他,“找皇上吗?”

“当然了,这事他最清楚。”见春华抿嘴偷笑,画尧面庞跟着发热,扭了头去,哼道:“扣一半月钱!”

春华闻言笑得更欢,“公子这是害羞吗?”

画尧挣开她的手,快步走在前头,“另一半也扣掉!”

春华捂着嘴,肩膀一颤颤的,笑得腰都要直不起来。

行到御书房,见岚止守在外头,身形挺得如同一杆标枪,画尧斜眼一扫后方,继而凑过去,小声道:“岚止啊,你累吗?”

岚止不解,顿了下才道:“不累。”

画尧更小声了些,“流帘呢?”

岚止跟着小声,“皇上让他出宫办事去了。”

“哦。”画尧回头用眼神示意春华站在原地别动,瞅了瞅四周,这才继续和他咬耳朵,“岚止啊,我问你个事儿。”

敢情前面两句只是铺垫,岚止忍住笑,“公子想问什么?”

“你记得我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吗?”

这、这问题从公子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岚止抽了抽嘴角,回道:“准确算来,已有九个月又七天了。”

画尧瞪大眼看他,一副“怎么连你也知道”的表情。岚止顿了下,似是不大确定,“公子,您是不是不记得了?”

“记得,他天天在我肚子里闹腾,怎么可能不记得,我记得比谁都清楚!”画尧拍拍他的肩,音调终于恢复正常,“记得这般清楚,说明你很关心我,好样的,有赏!这样吧,这个月月钱翻倍。”

岚止眸子一亮,“谢公子!”

“不客气。”画尧大方摆手,反正又用不着他掏钱,“皇上在里面吗?”

“在。”

画尧又将声音压低,“可还有他人?”

岚止摇头。

画尧扶了扶腰,对他灿然一笑,“那我进去了。”推门进去,一眼见到两个人,画尧淡定地后退一步,探出脑袋,面无表情甩给岚止一句,“月钱扣一半。”

岚止往里一瞅,心下直呼冤枉——他根本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尧儿?”枢冥放下手中正在翻阅的奏折,起身过去扶他,“怎么到这来了?”

画尧没回他,走上前仔细研究妖娆左脸上尤为清晰的五指红痕和微红的眼眶,语气极是无辜,“你被打了?”

妖娆横他一眼,转过身去。

画尧绕到他跟前,又道:“谁打的?”

妖娆皱眉瞪他一眼,撇过脸去,不搭理他。

画尧不依不饶,继续追问:“是枢冥打的吗?”

枢冥及时澄清,“与朕无关。”

“那就是左相打的。”画尧摸了摸下巴,颇为赞赏地点了下头,“唔,够凶猛。”

妖娆忍无可忍,甩袖起身,“姓画的!你烦不烦!”

“我不烦啊。”画尧一脸无辜地躲到枢冥背后,脑袋蹭蹭他的肩膀,“只是看你好像很烦的样子,所以才问问,你别激动。”

妖娆被气笑了,“是这样啊,那我不是还要跟你说声谢谢?”

画尧拿食指在枢冥背上画圈圈,“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不用客气。”

这下,枢冥也笑了,侧身扶画尧坐在椅上,捏捏他的脸,“淘气。”画尧鼓起腮帮子,指指肚子,“哪有你儿子淘气,今天一直踢我。”

妖娆盯着他高高隆起的肚子,有些愣神。

枢冥一手轻轻覆到他腹上,“可会觉得辛苦?”

画尧随手从桌上的碟子里拿了块桂花糕,放到嘴里咬了一口,“不会啊,习惯了。”

吃货!妖娆朝天翻了个白眼,然而,他的身躯却在那一刹那突地僵住了。

画尧消灭了两块桂花糕,就着枢冥的手喝了几口水,眼一转,瞥见桌案上几要堆成小山的奏折,心虚地眨眨眼,“好了,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

枢冥坐回书案后头,拿起折子刚看了两行,抬起头来又问:“饿吗?”

画尧摇头,刚才确实有点饿,现在不了,水喝多了,还有点儿撑。他站起身,刚想说去趟茅厕,脚一挪动,好似踩到了什么东西,因为肚子太大,遮挡了视线,画尧索性先用脚尖掂了掂,软软的,溜溜的,想了想,猜不出会是什么,遂收了脚后退两步,低头看去。

这一望,不得了。

天啊!竟然是蛇!他刚才竟然踩到了蛇!还不是一只!是一群!

画尧面色刷地变白,欲要出口的尖叫生生堵在了喉咙口,全身汗毛集体起立,恶心得腹部猛抽筋。他弯腰捂住肚子,一时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尧儿!”枢冥疾步过去将人抱起,目光扫过地上蛇群,面色猛地一沈,“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没估算错的话,蛇王就在附近,这些蛇伤不得。”妖娆也被恶心得不行,强行压下不断上涌的反胃感,看了看被他抱在怀中的人,皱眉,“情况不大妙,他可能要生了。”

189.专心生你的孩子!

回房时未见到司徒皎月,想必不是找他外甥就是去了画尧那儿,苏子衔边想着,将手中盛着青梅的碟子放到桌上,转身出了门。

拐过长廊,正见春华领着几名宫女从另一侧走出,有的端铜盆有的拿纱布,个个皆是面色焦急步履匆忙。见她们行的是皇帝寝宫的方向,苏子衔微一敛眉,随即快步上前跟上春华,“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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