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间妖孽(生子)下+番外——画尘埃
画尘埃  发于:2014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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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恩怨

“悉茨,你故意把云卷留在天界自己偷偷跑来见我,是为了成全我吧?”

“成全什么?你……你莫要胡说!明明……明明是你遣曼珠唤我来的,也是你嘱咐她不许让云卷跟来,你……你……”

“好好好,是我错,是我胡说,悉茨宝贝儿莫要生气。”

“你……谁是你宝贝儿,胡闹!”

“机会难得,今儿我们便来好好胡闹一回吧。”

“你作甚……啊!好冰!”

“此床乃千年玄冰所制,怕躺到上头的话就要抱紧我哦。”

“你……啊!”

“对,就像这样。悉茨,我要让你永远记得我们的第一次,所以选了这高难度的姿势。”

“你……胡闹!放我下去!”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能不胡闹,宝贝儿你乖点,别乱动,小心掉到床上哦。”

“啊!你……唔——”

“天啊,真甜!宝贝儿,再来。”

“唔——唔唔——”

“主上。”

“何事?嘶!悉茨,我错了,你松口好不好,啊!疼疼疼……”

“主上,龙三太子来了。”

“衿旋?没事,让他等着,我先把正事办了再……嘶!悉茨你轻点……啊!好好好,你别咬,我先去会他再来办正事……啊啊啊!你怎么还咬……”

“主上,龙三太子是负伤而来的,似是伤得极重,您……”

“什么?何不早说!悉茨,我出去一下,你且在屋里等我。”

“我也去。”

……

……

那一年,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天帝义子九尾凤仙浴火涅磐,梧桐枝火焚烧七七四十九日,火光熄灭后,九尾凤仙不知所踪。其二,黄泉之主翩重笺率兵攻打魔界,战败,命殒。

传言杀死翩重笺的人必定与之极为亲密,若非如此,灵力与天帝不相上下的黄泉之主岂会在毫无外伤的情况下被人剐心致死?

只因心脏是他死门。

“为什么……”

怎么可能是悉茨?他爱逾生命的人啊。

那人他再了解不过了,连只蚂蚁都不忍踩死,怎会无端要他性命,这里面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所以他必须问清楚,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因何置他于死地。

无奈余剩的气力仅能支撑起那气若游丝的三字,为什么?

“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那人笑靥如花,眼神却是冰冷陌生。

这样看着,无端觉得冷。身冷,心更冷,身疼,心更甚。

不过是一句话的时间,却似过了亿万斯年。

为何……为何如此?

可惜,他没机会再问一次为什么了……

“主上。”

耳边的声音唤回深陷记忆泥沼的思绪,翩重笺揉了揉额角,视线回转,却被那道蓝绿光影刺痛了眼瞳。捂住左胸的手不受控制地轻颤着,眼底是痛楚盛放后的余烬,“悉茨,你把我的心藏在哪里了……”

曼珠蓦地红了眼眶,“主上。”

翩重笺垂下眼眸,“曼珠,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您没错,错的是他,这是因果报应,合该他承受。”

“我没心,不知道疼,可是悉茨不同,知道那些真相后,他该有多难过啊,我怕他承受不住,他有心啊,那得有多疼……”

“能有多疼,能比得过活活被挖出心脏的疼吗?”曼珠哽咽嘶吼,“他这样对你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你会不会疼,你倾其所有去爱他,视他如命,就为他心喜魔都荧水潭而率兵攻下魔界,他却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怎么那么残忍,他怎么就下得去手……”到后头,已是泣不成声。

“悉茨没错,一切皆因那人而起,千年前的恩怨便让它在今日了结吧,曼珠,你说可好?”

“好。”

“当年,悉茨因他而杀我,今日,我便让悉茨取他性命,曼珠,你说这样合理吗?”

“合理。”

115.无爱,何其难

稳住被强劲的气流推出数步的身体,枢冥抬眼望向那被蓝绿光影包裹住的人,眸光宁静得近乎哀伤。

他知道,他已没有资格以枢冥的身份面对那人。

他是御衿旋。是以最卑鄙残忍的手段拆散九尾凤仙与黄泉之主的人,亦是令九尾凤仙葬身红尘的罪魁祸首。

于繁间孤寂万年的龙三太子不懂何为爱,他本能地认为爱是占有,且必须是唯己所有。所以在看见那个令他心动的人被他人拥在怀中时,他彻底失了理智……

那是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却造就了无法挽回的结局。

明明离不开繁间,却一直停留在尘世不肯离去,还把那些记忆封在花朵里幻化成人留在修罗宫,就连脸上那层面具都不曾卸下。这么久了,他都快记不清自己长什么样了。

他做的这些,潜意识里不就是在等待这一天吗?等着那人接近,拾回记忆,撕裂假面,然后,了结一切。

不过是用千年时间等来一个赎罪的机会罢了。

唯有如此,方能心安。

一声极轻的叹息飘散在空气里,枢冥缓缓抬手。

“宫主!”流帘岚止齐齐变了声调。

抬起的手未因两人的惊呼而停止,将那层薄到完全让人看不出痕迹的人皮面具从脸上剥落,不过眨眼时间,漆黑如墨的夜晚,竟似生生被那面具之下的脸庞照亮了一般。

就连妖娆都看呆了,这近千年来他每日每夜都在脑海中一遍遍不停地勾勒那张熟悉的轮廓。而现在,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跟前,看着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他却突然恍惚了。

他已不敢肯定当年那个擅自闯入他人屋里说借我一张床,面上却还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的人是否就是眼前这人?

虽过了近千年,那张脸却是毫无改变的,可为何他却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呢?

那时候,那张脸上,一派澄澈冷然,让人产生一种能被那样一双眼望着已是莫大幸福的错觉。而今,同样的一双眼,却布满了忧伤。

是什么改变了它?

或许,是爱吧。即便他不曾体会过那人的爱。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无爱亦无忧,无爱亦无怖。

无爱,何其难。若能无爱,他又何需至此。

不过是笑谈。

画尧一步一步走近枢冥,缓慢却坚定,步履间不见丝毫犹豫。距离近了,面上的表情却是看不真切。

只差一步了……

却在这时,有人闪身挡在跟前。

岚止右手紧紧握住剑柄,手背上的青筋因过于用力而暴起,“别靠近宫主。”冷硬似威胁的话语,自己却未察觉,里面隐含着若有似无的祈求。

随着话落,盘旋于画尧周身的蓝绿光影缓缓消弭于空气。

一切,似不曾变样,又回到了原点。

画尧略一抬眼,视线扫过屋内众人。而后,抬手,拔剑。

嚣狂凌厉的剑气瞬息而至,对准的是妖娆的方向。

“右护法,小心!”那剑气走势太过刁钻,流帘意图阻止,却是不及。

而妖娆却是一脸茫然凄迷,未觉危险逼近。

116.宫主悲催了

千钧一发之际,挡在妖娆身前的却是离得最远的人。凌厉至极的剑气仿若有形利刃,瞬间没入枢冥胸膛,带着一片血雾透体而出。

“宫主!”

“冥儿!”

神绪被溅到脸上的温热液体拉回,待看清眼前一幕,妖娆瞪大双眼,面色煞白,“……冥?”

皇帝飞奔过去扶住枢冥,张口欲要说些什么,却被枢冥抬手打断,“无碍。”微蹙了眉,咳出几口血沫,抬手一抹唇角,继而望向画尧,“一切皆因我而起,与他人无关,莫要伤及无辜。”

画尧静静盯着他胸前的伤口,良久,视线扫过众人,最后停在枢冥脸上,“还有四人,你若能代他们承受四剑,我便不动他们,如何?”

“宫主,万万不可!”流帘岚止齐声道。

皇帝面色骤冷,“你莫要以为没人敢动你!”

画尧转眼看他,突地一笑,轻唤,“父皇。”

皇帝身形一僵,“你……”

“怎么?事到如今,你难不成以为还会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呵!别太天真了,连你心里真正爱着的人是谁我都知道呢。”说着看向枢冥,缓缓笑道:“当然了,最清楚的人,是他。”

无甚血色的双唇紧紧抿着,枢冥微蹙着眉,垂眸不语。

这时,门口传来异响。循声望去,见是扶着门框逐渐下滑的红色身影。

“小西!”皇帝疾奔过去,双臂托住那人无力支撑的身体,语句因急切而混乱,“小西,你别听他胡说……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真的,我爱的人是你,一直是你,你相信我。”

西斯一手按住略微隆起的腹部,身体不住地痉挛,面色惨白如纸。即便如此,他仍用力挣扎着想要从皇帝怀里挣脱出来,好似那人是洪水猛兽一般。

“小西,小西,你别这样,小心伤了孩……”

未完的话被一阵猛力截断,皇帝往后跌坐在地,只觉眼前红影一晃,紧接着便是肉体重重摔在地面的声音。

“啊……”

“小西!”皇帝被这一声痛到极致的呼声吓得肝胆俱裂,慌忙起身将人捞回怀里,待看清对方那被鲜血染红的下裳,面色刷地白成一片,双唇更是止不住颤抖,“没事,别怕,你不会有事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别怕。”

西斯下意识夹紧双腿,试图留住那源源不断往外流出的温热液体,无奈用了再多的力气也是徒劳,腹内的疼痛更是尖锐到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双唇已被咬出了血,眉心紧蹙着一忍再忍,终是再撑不住,张口痛喊出声,“啊——”

那满含痛楚的呻吟声像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皇帝的心脏,疼得他眼前发黑。慌忙将人抱起,转身望向妖娆,欲言又止,眼里尽是焦急之色。

这一望,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能救西斯的,只有他。

妖娆别开了眼,面上一派冷然。

不是不想救,而是不能。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片刻都不行。

那人会杀了枢冥的,他不能冒这个险……

念头尤未转完,身体突地被一阵外力往后推去。妖娆踉跄着倒退两步,抬眼望着推他的人,正欲开口,却被枢冥抢了先,“素素,国师交给你了。”妖娆暗自咬了咬唇,枢冥抢在他摇头之前又唤了他一声,“素素。”

妖娆双拳紧握,垂眸静立半晌,终是转身走出门去。皇帝匆匆看了枢冥一眼,旋即抱着西斯跟了上去。

“你们也下去。”

“宫主!”

“这是命令!”

“属下领命。”

117.是该恨的

这夜,月光很好,有点天阶夜色凉如水的味道。

窗外长空浩渺,万星齐隐,明月皎皎,月光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透过支起的窗棂铺洒一地清辉。灯花透过朱纱,映出嫣华缭乱。

春意深,锦衾寒,本该是缠绵悱恻的夜晚。却终抵不过那人眼底寒霜。

“若我没猜错,今夜是你灵力最弱的时候,对吧?”对视良久,画尧率先打破沉默,朝背窗而立的人绽出一笑。

枢冥略一怔,因全身笼罩在月光里,面上表情看不真切,只隐隐望见那轻轻掀动的薄唇,却是欲言又止。

那人的眼神太冷,笑容太真,以致于令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人是特意在等着这一天,拾回记忆,将恨意催升至最高点。

令他葬身红尘的人,是他。

是该恨的。

枢冥静静望着跟前那人,面无表情,黑瞳深处却依稀有着如天际沉沉暮色般的沉痛,那沉痛的眼神中有着柔光般的温柔,也有无可奈何的苦楚。

今夜,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总觉得该说些什么,不然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了。

思付良久,终是化出一声叹息,再无言语。

“果然,呵!”画尧只当他默认了,轻笑一声,又道:“当年,龙三太子仅凭一己之力便夺下冥界久攻不下的魔都,那强到逆天的灵力如若今日还在,悉茨又岂有不惧之理。”

最先听对方以龙三太子称他,枢冥略皱了下眉,似是不喜,再听他以悉茨自称,又是一怔,面庞笼上些许恍惚。

记忆深处,一些凌乱的片段不安分地争相跳跃——

“名字。”

“名字?我的?额,我叫悉茨。”

“衣服。”

“衣服?怎了?”

“丑。”

“……喂!你故意挡着我的路就因为看我衣服不顺眼?你没事吧你,要我说啊,你这身衣服才叫丑,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内到外全部是黑的,黑乎乎一团糟,这可是丑到一定境界了!”

“内衫是白色的。”

“……你内衫是白色的与我何干,胡闹!”

“悉茨。”

“嗯?”

“悉茨。”

“嗯?”

“悉茨。”

“我的祖宗,您怎么啦?”

“悉茨。”

“去!”

“悉茨。”

“滚!”

“悉茨。”

“悉你妹!”

“悉茨,其实你有双重人格吧,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与重笺一起最多也就装装害羞说说胡闹,在我面前却总是一副炸毛样,还很粗鲁。是不是与我在一起人格便会自动切换?”

“切你妹!你才双重人格,不,你有三重!在别人面前老是装酷,一副爱理不理的拽样,说话从不超过五字,还从不拿正眼瞧人家,在我面前却像个碎嘴婆子似的一天到晚叽里呱啦劈里啪啦说个不停,没话说了就叫人家名字,你没名字吗?不会叫自己的吗?再叫,再叫就把你割掉!”

“割掉什么?”

“舌头!”

“噢。”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没什么。”

“还敢说没什么,你脸上明明就写着有什么,你这个骗子!”

“悉茨。”

“嗯?”

“你喜欢我吧?”

“……喜欢你妹!”

“我有哥,没有妹。”

“听说过一句话没有?朋友……”

“朋友妻不可戏,我知道。”

“妻你妹!朋友就是用来玩闹的,就像我们这样,跟喜欢没半点关系!”

“嗯,你喜欢重笺?”

“这不是明摆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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