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抱住失控的刘智，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他似乎知道他们之间绝无可能。这或许最后一次他这样的抱着刘智。以前可以任青春妄为。以后大家都成年了，不能再这样了吧，尤其在自己这样以后。

他从来不知道徐睿竟然竟然背负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说出来。这里面可能刘智也有错，但是只是旁枝末节，可是他深深的陷在里面拔不出来。

等刘智平静下来。两个人站立，怀里空落落的，徐睿不知道再怎么开口。

“徐睿，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充满失望无奈。你看的美好爱情故事只出现在小说里。现实里，两个男人在一起，大部分是靠性维持。爱太难。你会甘心只是因为性么？有太多的世俗，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我告诉自己不要陷进那样复杂的关系里。你没有经历过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复杂。我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你明白么？即使我喜欢你，如你的喜欢一样，可是太沉重。不要闹义气，不要回家出柜。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值得，再走出这一步。你说的对，我不配，我也不想你是因为我才那样，我承受不起。我们会一直是好兄弟，只是兄弟。”

徐睿一直看着低头说出这样冷静现实的话的刘智，他一直看着刘智，似乎要看清他，他怕以后再也不能看见这样的刘智，犹豫又逞强的刘智。

18、往日不再

徐睿不知道要怎么再开口，他已经这样的有点算是逼迫的问过刘智。他得到的是这样的一个故事。他不知道如果是自己经历过会怎样。他现在还不敢想象有一个人掉落在自己面前，自己会怎么样。不会比刘智好更多。

刘智也并没有一点不尊重他的意思，他说你现在还小，也就是说以后会经历，在没有经历之前是没有资格再说什么。而且有这样心结的刘智。他怎么会相信两个男人的情感。徐睿甚至想发火都发不出来。

徐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回到家。

父母看见这样失魂落魄的徐睿。问他是怎么了，徐睿只是推说太累，就回了自己房间。

徐睿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却很快进入梦乡。

当夜他梦见自己站在教学楼下，一个人从很高的楼上跳下来。因为太阳太大，他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模糊身影，慢慢的越来越近。等他能分辨那个人的脸，已经落在自己面前，那是自己的脸。太阳那么大，地上慢慢蔓延的粘稠的血液。他就看着一场平静安和的自己脸。张大嘴发不出声音。

满脸满身的冷汗让徐睿从梦中惊醒。醒来了，犹自瞪着眼望着一片黑暗，安静的自有徐睿的喘息声。他似乎还能看见自己的那张脸。

他兀自躺在床上，不敢再睡着，他不知道刘智在这样的日子里是怎么熬过来的。这样的噩梦是会追随一生的吧。即使所有人已经忘记了跳下来的小易。刘智可能也不会摆脱。终是的疲倦里陷入了黑甜乡。没有再做梦。

刘智跟吴小软到底是因为徐睿而分开了。可是徐睿一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没有了吴小软，会有李小软，王小软，陈小软。刘智要的不是怎么样的女人，只要不是男人。

整个暑假徐睿一场的静默，他跟刘智似乎又回到了很早很早的时候。亲密，但是总是有距离感。他已经不再对刘智抱有什么幻想，可是还是总是想看见他。这么多年的习惯要怎么改过来呢？

这一个暑假，似乎有一辈子那么长。徐睿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怎么踏出明天的脚步。

马路两边的夹竹桃花，红艳艳，白茫茫。在烈日下开的正盛。可是徐睿却感觉到她们将要到来的颓败，如自己那从未开始已经就了结的初恋。

刘智很快有了新的女朋友。他总是这么招人。

这次刘智有了经验。对方是一个自小就很独立成熟的女人。她不似吴小软的娇怯。她对刘智不亲密，不疏离。两个人却因为这样看起来更加贴近。

刘智没有再故意说出那样让人误会的话。

如果你在一个人面前怎样的故意激怒他，他都能当作看不见，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自己都提不起劲来。

真的往日不再了吧。

19、任意

徐睿到底是没有在父母面前从柜子里跳出来。他自己也有些疑惑，自己是该怎样，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太多反而错过了眼前的风景。就或者今天吧。管他昨天和明天。

有些感情会因为得不到而偏执，愈加的想得到，甚至带着毁灭。如小易。有些感情会因为得不到而随着转移，不是有句话叫时间能抹平一切伤痕。徐睿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他也没有刻意去想。

徐睿这次是自己一个人回到学校。刘智送他去的车站。

徐睿在站台望着刘智。怎么都看不够，可是再怎么看他也不会把流转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会过来看我吗？”

“H市没有我的生意。可能不会去吧。你照顾好自己。”

徐睿这时候才知道刘智还是在怪他。是应该怪他的吧。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他总会有理由来看自己的。

徐睿看着火车慢慢走远，站在哪里一直变成一个小黑点的刘智。不知道他有没有舍不得，他也站在那里如自己一直可那种他一般的看着自己吗？还是只是站在那里。

徐睿跟同系的一个男生开始熟悉起来。

你身边总有有名额的位置，空出来一个，只要你愿意，总会有人填满。如果你细数一下，你身边的人，换来一批又一批，总是那么几个位置。

徐睿因为不在乎有谁会在那个位置。不再苛刻，反而有了朋友。

是一起给那家公司作网站建设的同学，任意。人如其名很是任意。

他作的网较徐睿创意的多，很是充满趣味。徐睿因为这个注意他。

任意高大英俊。穿件T恤，一条牛仔裤，那身材是不可多得的。同样是大学生，人家就怎么看就舒服的多。正是青春，但是又有几分成熟的男人气息。身边的女人那是绝对少不了的。

这社会，大家才不管你多风流，大家线看的都是你的外在，你的脸。什么？内在美？是有内在美的。试问你可有一副堪比齐天大圣的火眼金睛？你知道在外表下的心？大家都是俗人，怎么会不喜欢美色。

他一条牛仔裤穿几周，看来别有一分邋遢的美，换个人试试。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穿成那个样子，还有一份美感。是要得天独厚的。

再说你以为只有美人才花心，背义？只是大家眼睛总是放在美人身上，注意到的只有美人罢了。

徐睿听过别的同学暗地里说他风流，但是不以为意。大家只想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而已，再说同学的话里酸涩的味道太重。徐睿听着竟有些想笑。

这一天，徐睿就看见跟一个姑娘吻别的任意。

“好风流。”

“过奖，你就是徐睿吧，早听说有一个同系的一起在给这家公司作网站，你作的网站总是很细致，小细节让人觉得很温馨。”

“哈，你才是过奖，你作的网站才真正好，充满创意，趣味无穷。”

“我们俩再继续互相夸奖一会儿？”

“那个，是有点自夸哦。我的工作快做好了，你的呢？什么时候回学校，一起？”

“好，你等我一下。”任意爽快地应道。

很奇怪，同样是男人。徐睿对任意就没有那种感觉，虽然他很优秀。但是你对他就自有手足之感。

20、任意的水仙花

自那以后徐睿跟刘智熟悉起来。徐睿对任意就能很随意的说出自己性向。任意也只是当听到今天太阳很好一样，只是耸耸肩表示你随意。

两个人很是喜欢互相攻击互相揶揄的赞美。抬杠抬的特别趣味，你来我往。

任意这个人作朋友是很有意思的。同学那么多，似他这样任意又认真的人不多。

长的像他这样出色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他的感情生活简直可以拍成电视剧，不过他的戏份不是港台的偶像剧，是纯爱的浪漫篇章。他想到哪就是哪，同学朋友艳羡他的可不少，但是又没有他那份任意。有了那份任意，又没有那种天真坦率，你自能叹息着笑着摇摇头。

“任意，你看看你的球鞋，你不喜欢刷，还那么爱穿白色，还偏偏挑下雨天来穿。”他们俩一起在学校附近合租一套两居室。

“不知道了吧，就是要下雨天才穿，平时哪有下雨一脚就破灭的恨意？平时哪有这种爽快？”

“你有什么好恨的？你自己说说你哪里不如意？”

“我待她那么好，她竟然离我而去。说什么要我得不到才记得。果然我还记得，其他人早就成了模糊的影子。”

任意是有那么一个闲暇之余的叹息。他对那个女生很是迁就，但是人家却说他任意惯了，不想作花园里的一朵玫瑰，人家要作一朵孤独的水仙。兀自开放，也不要在一片花园里争奇斗艳。却因为这一抹白，反而比其他玫瑰都冷傲娇艳，让任意在闲暇之余忍不住叹息。

从那次之后，他的女朋友就没有很固定。似乎要把玫瑰园都探遍。小王子看见容易估计都要摇头。可是又有谁会对着一朵玫瑰花能像小王子那样。如果那多玫瑰花不是在玻璃罩里在曼谷银里，估计小王子也会迷了眼，认不出来吧。

徐睿很喜欢任意这个朋友。两个人住在一起，也没有因为徐睿的性向有什么偏差。徐睿对任意只有手足之情。他有时候会幸灾乐祸的想，任你任意，也有水仙会让你叹息。又有些期待似玫瑰一样火热的水仙能生长在任意这篇土壤。

徐睿开了客厅里的电视机，打开游戏机，两个人对着玩超级玛丽。呵，永远有一份孩子气的徐睿。

“最近你又去祸害谁了？”

“我哪里有祸害她。”

“她是谁？哪个系的？”

“没有谁，就一个女孩

儿呗。唉，我最害怕这个转的风火轮一样的，每次都跳不过去。”

“哈？不是女孩儿，你还能跟我一样看上男的？你每次过这里的时候都慌，越慌越过不去，来我替你过。”

“去你的，要是我也去搅基，还有你混的份。是一个女孩儿。还是我自己过，我就不信了。

“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这次好像还挺长时间了。不换了？”

“谁知道呢？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变心。我可对自己没信心，你这么关心我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你别说要是你我还真可以考虑考虑。”

“边玩儿去。我对你可硬不起来。我想起来你的牛仔裤都得萎了。”

“我的牛仔裤招你惹你了？我那叫另一种美。这次这个女孩儿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21、女神连队

“嗯？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

“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样。”

“我知道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呀？猪，又没过去。”

“开始我呢是觉得她长的挺漂亮，带的出去也能玩得起。现在谁会相信什么真爱呀，就是你来我往的呗，一起出去吃饭，一起出去约会了几个星期。到后来我就觉得不一样了。她对我有点太好，简直跟真的一样。”

“对你好的女孩子还少？上次来咱们家做饭那个呢？”

“不一样，她是真的对我好，她对我一点要求企图都没有。我刚开始跟她约会的时候还跟其他女孩子约会，她都能接受。她也没有找我来闹，让我改。还是一如既往。我有时候特别好奇她到底能坚持多久，很可惜到现在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简直真的一样。”

“你不会把她拿来当无聊的消遣，觉得不一样就逗她玩吧？”

“靠，你去墙角蹲着思过去。别人不知道你你还能不知道？我那么多女朋友，哪一个分手了说我的？我跟她们在一块儿的时候可是真心的。就是分开也没有说大打出手什么的。我哪个女朋友说我不是了？”

徐睿看着任意终于过了风火轮那一关。点点头。“那倒是，你那女朋友不知道都从哪找来的？分开还能作朋友，都挺客气的，没有大耳刮子抽你。你爱她？”徐睿看着电视屏幕，喝了口水。

“没有。你觉得我这样在玫瑰园里的花蝴蝶会爱人？倒是挺喜欢的。嗯，我很喜欢她。我对她的好可是快比上小王子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花蝴蝶呀？还小王子？你会只对着一朵玫瑰？”

“怎么不会？我对她可是独一无二的好。一起出去玩，我都特别迁就她。她穿那种跟芭蕾舞鞋一样的平底鞋。真是可爱。走时间长了脚痛，我还给她按摩脚呢。”

这次倒是徐睿好奇。“你也会这样对女孩子？”

上次有一个女孩子以为自己是特别的，而故意的使唤任意。让任意给她系鞋带。任意当时特别乖巧的蹲那给人家系好了，还打了一个百分百的蝴蝶结。把那女生得意的。回来就跟人家分了。他觉得面子里子我都给够了，爷现在不伺候了。

任意候就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你上一刻好好的，下一刻就闹别扭了。突然冒出来的孩子气可爱又可恨。

“你不相信是吧？我也有点对自己的接受能力有点捉摸不透。唉？你说她对我这么好，又不图个什么，那她是想怎么样？”

“怎么样？等你浪子回头呗。”徐睿放下水杯，在地上盘腿坐下。“唉，你可死完了，看我杀你个片甲不留。把公主娶回家。”

任意没有起来，往旁边挪挪。“你说我这是要转运了？遇见传说中的命中女神了？”

“别跟我提女神，你的女神都是按一个连队来的。你还是把这姑娘落入凡间吧。任意你有时候太认真了。”

“你是不知道，我跟她约好出去吧。要是突然说有事去不了了。她都不说个什么，也没有追着问为什么啊什么的。连一点抱怨都没有。”

“靠，你就给这得瑟吧。你以前哪个女朋友跟你因为这个闹了？你怎么不觉得其他人可爱大方？你就老实成人你喜欢她一切都ok了。去去去，边玩儿去，给我拿点吃的。跟你说话我这一关竟然没过去。”

“切，水平退步了就怨我啊？改天带你见见她，你就知道了。她跟其他人真的不一样。你说，咱们晚上吃什么呀？你做饭？”

“你指望我做饭？咱俩还是等着饿死吧。你做饭。”

“你说你这个样子，有哪个男人敢要你？”

“再说我，没有男人我就追你啊！”徐睿威胁。

“你真的追我？我考虑考虑？你总这么要求我也不好拒绝呀！”任意扶着冰箱门瞅着里面轻抚下巴一点认真的样子都没有，玩笑道。

“美的你？你还考虑？还有什么吃的？”

“咱们点外卖吧，今天不想做饭。还得去买菜。你明天上午谁的课？点名不？不点名咱们今天喝他个醉生梦死。”

徐睿停了片刻想一下。“明天上午没什么重要的课，就按你说的办。”

22、妈妈的电话

晚上他们叫了一桌子外卖，都是按徐睿的口味，没有辣的。除了一道鸭腿。这一家的鸭腿非得辣的吃起来才过瘾。任意因为徐睿有一段时间天天吃鸭腿。喊他鸭腿受。徐睿挑眉也没有抗议。对任意他没有对刘智的哪份心情，也懒得抗议。

等菜都摆好，从徐睿床底下拿出酒来。任意是知道的，徐睿晚上失眠，总是要喝点酒才能入睡，因为徐睿喝的不凶，只是追求微醺并不酗酒，也没有多说什么。大家都是才成年人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经常换女朋友在别人看来简直十恶不赦。徐睿却觉得自己认真的纯情不是么。对别人的流言蜚语徐睿也能听不见，是个不错的朋友。

刚开始吃，徐睿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是徐妈妈。

“小睿，吃饭没有？钱还够花吧，怎么给你打的钱都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