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身指南——灵芝炒河粉
灵芝炒河粉  发于:2014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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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贺鹤儿心虚地摸摸鼻子。

万古如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贺鹤儿说道:“我姓贺,名叫……公子。你叫我贺公子就好了。这位是我的侍童,叫俊哥儿。”

万古如说:“你编个假名都这么随便,想必也是个懒人,也罢,就留在皇宫里吧。也不叫你去做阵前巫了。”

贺鹤儿问道:“之前那么阵前巫出事了,您也不管管吗?”

万古如答道:“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最近的阵前巫都没有出事了。”

贺鹤儿讶然道:“是吗?为什么?”

万古如一笑,道:“自是因为那作恶的妖孽已被我抓住。”

贺鹤儿深感惊愕:“被你抓住了?他现在在哪儿?”

万古如道:“怎么可能让外人随便参观!”

贺鹤儿便道:“我也只是……我不是要参观,我是……担心。”

“担心什么?”万古如说道,“他先正被镇着,已不能出来作恶了。”

——按照一般小说的设定,被镇住的妖怪最后都是一定会出来作恶的啊!

贺鹤儿答道:“为何不直接杀了呢?”

万古如便道:“因他并非普通妖孽,据我看来,他其实是一股邪念。即使灭了他的形体,这股邪念也会流窜,寻找下一个新的宿主。”

贺鹤儿不禁再一次感叹万古如的道行不是普通的高,居然看出了三毒不是狐妖,而是一股邪念。

万古如又道:“除非杀了这股邪念的主人,否则这股妖孽是不会消失的。”

贺鹤儿便道:“也不用这么暴力吧,如果这个主人能够修心养性,邪念不是自然就能消弭?”

万古如便道:“靠意志也只能克服邪念一时,哪能完全消灭?靠那主人的意志去克制他,绝不如靠那千年的镇妖法阵稳当。”

——千年的镇妖法阵!原来三毒被锁在了千年的镇妖法阵中!

贺鹤儿自云终于套出了三毒的所在了。

第16章

三毒既然是同涂狐君遗落人间的贪嗔痴,自当让同涂狐君去解决。万古如以为贺鹤儿是高手所以才那么快速通关,故而对他另眼相看,让他入住上房。本来万古如还安排了几个侍女的,可贺鹤儿为了保护隐私,就对万古如说:“我只习惯让我的侍童服侍。”

万古如露出了会意的笑容,说:“我明白了。很多人都有这种爱好,我了解的。我们火巫很开放的,不会在意私生活的细节。”

贺鹤儿会意过来,才知道自己被误认为喜欢玩娈童的变态巫师了。难道他看起来就像是变态吗?他坚决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错,必然是万古如太变态了,所以看什么都变态。因此,他更坚定了万古如是变态巫师的念头。

见万古如离开了,贺鹤儿仔细检查了房间内外都没有眼线,才回到房中,把门关严了,对同涂狐君说道:“你看三毒的功力如何?真的会被凡人镇压吗?”

同涂狐君答道:“如果他的功力够强,又怎么会饥不择食地吸取凡人精气?”

“有道理。”贺鹤儿却又说道,“可你的法力不是很高强吗?为什么他的法力如此普通?”

同涂狐君答道:“不知道。”

贺鹤儿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去找一找万古如说的那个‘千古法阵’吧。”

同涂狐君亦深以为然:“说不定是那个法阵的功效。”

贺鹤儿却道:“问题是,那个法阵在哪里?”

同涂狐君说道:“就在山顶。”

“你怎么知道?”

“我能感觉到。”

贺鹤儿便相信同涂狐君的第六感,和他一起往山顶去。而同涂狐君的第六感果然很准,越是接近山顶,别说同涂狐君,贺鹤儿都感觉到一股森然邪气在涌动,而这股邪气却好像被包在了保鲜膜之中一般,即使不断涌动,却又无法突破,虽然无法突破,却又在突破的边缘,毕竟保鲜膜还是比较薄的。这么激烈又活泼的邪气,保鲜膜毕竟罩不住,起码要避孕套的韧度密度啊。

贺鹤儿与同涂狐君还未到达山顶,却已听到一阵刀剑交击之声。贺鹤儿感到很好奇,便与同涂狐君加快脚步上前,便见一堵高高的城墙,这城墙用黑色的石头砌成百丈高,正在山顶,遮天蔽日。城墙外有一道赤色的火珊瑚阶梯,阶梯两旁生满了红色的小花朵。万古如穿着火焰纹的银色大袍站在阶梯上,剑指台阶下的两名男子。

这两名男子,贺鹤儿认得:“这不就是那个害了干百仁的军医吗?另外一个男子不就是那个企图刺杀干百仁的李家城的公子吗?”

而另外一名男子,虽然贺鹤儿没见过,但凭着他身上的黄袍也大抵知道他就是北王了。

那军医说道:“万古如是个妖巫,害人性命,这些是不是诬陷,让我们进这‘千秋宫’一看便知!”

那北王道:“初乌说得有理,火巫何不开门?”

贺鹤儿心想:原来那个军医叫初乌呀?初乌怎么会跟那个李家城的公子在一起呀?而且初乌又伤害了干百仁和少主,恐怕也不是什么忠臣,大概是潜得很深的反贼内奸吧。

万古如便道:“绝非臣心虚,只是这里头有个要紧的法阵,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

初乌却冷笑道:“少那话唬人!让我们进去一下有什么要紧的?想必是你做贼心虚!”

“你!”

初乌又说道:“要我们不进去也行,那火巫你说清楚,那些壮丁都去哪里了?”

万古如道:“什么壮丁?我不知道!”

初乌喝道:“还说不是做贼心虚!”

贺鹤儿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躲在一角,心想:反正那个火巫也不像好人,初乌也不是好人,让他们两个坏人互咬就醉好玩了。

初乌轻叱一声,又拔剑出鞘。

贺鹤儿心想:一个军医这么好武功,不是有问题么!

万古如却也不把初乌的武学看在眼内,毕竟他有的是法术,还背靠着千秋宫的法阵,简直就是立于不败之地。怎知初乌的剑抽出,却并非往万古如击去,而是一个转身,刺向了北王!

初乌这招声东击西、围魏救赵真是上好的连环计,所谓武力值不够就智力值凑,万古如见初乌竟击向北王,自然大骇,也顾不得守住宫门,忙飞身护驾。大概初乌与李公子是约好了的,万古如一飞身救驾,李公子就如脱兔一般扑向了千秋宫门。

李公子也是个武功极好的,一下就赶到千秋宫门前。有皇帝在旁,万古如的杀伤性法术施展不开,因此一直被初乌制掣住,无法脱身。彼时李公子已三两下手势将宫门撞开了。

李公子一撞开宫门,便惊叫一声,道:“主公,您看!”

北王便匆忙赶到宫门前,一看也大骇。贺鹤儿在一旁探头探脑,却什么也看不到,十分着急地说:“里面是什么呀?”

同涂狐君道:“应该是尸体和血符。”

“什么?”贺鹤儿转过头,说,“你知道不早说?”

同涂狐君道:“我也是刚才猜到。应当是千年镇妖阵骚动太强,万古如以壮丁的阳刚之血祭阵,以求稳住阵法,以免众妖逃脱,祸害苍生。”

贺鹤儿一时愕然,道:“唉……他拿那么多条人命去祭阵,只是为了保护众生,也不知说他对好呢还是错好。”

同涂狐君又道:“我明白了。”

“什么?”贺鹤儿问道,“明白了什么?你们这些仙人可否说话完整一些?”

同涂狐君道:“三毒是故意被擒,目的是进入妖阵……”

同涂狐君的话未说完,却突然听到一阵凄厉的鬼啼,原是初乌拿着法器摇动,传出一阵翠玉交击之声,与鬼叫声糅合在一起,震得天上乌云聚散,地上山石滚动。贺鹤儿愕然道:“初乌是要干什么?”

同涂狐君道:“他是要超度被祭祀的亡灵。”

“哦,他人真好啊……”贺鹤儿突然似想起了什么,“如果亡灵被超度了,那么这个镇妖阵会怎样?”

同涂狐君道:“会破。”

贺鹤儿也感到镇妖阵那保鲜膜一般的灵力在撕裂的边缘,感觉相当危险。万古如见初乌如此,不禁红了眼,怒道:“愚蠢!”

贺鹤儿愕然道:“现在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镇妖法阵被破吗?”

同涂狐君说道:“你不是叫我别插手人间的因缘定果吗?”

贺鹤儿怒道:“可这妖也不是人啊,你不管人,可以除妖呀!”

同涂狐君答道:“可这法阵是千年即破的,现在千年期限已满,我若插手,也是破坏了因缘定果。”

“什么千年万年的不是虚数吗?你是做神仙,又不是做会计,用得着算那么精确吗?”尽管没什么节操,但贺鹤儿还是有一颗善良的圣母心的。

却见这千秋宫已在颤动之中,黑色的石墙也产生了裂缝,仿佛随时就要在摇动中轰然倒塌。贺鹤儿也感到那层保鲜膜随时要破掉,里头那浓烈的妖气越发躁动,不断地撞击着法阵的结界,那薄薄的结界不断地被撼动着,仿佛随时就要碎裂。那些鬼魂不断地净化入地,一个一个地沉入地下黄泉路,而结界的力量也随之而越发薄弱。

万古如已顾不得要打斗,只扑向了宫门,咬破了手指头,滴血成阵,守护法阵。初乌似乎也感觉到异样,讶然叫道:“难道这就是……”

只是初乌话音未落,却见李公子已经将一剑从背后刺入万古如的身体。万古如全力护阵,背后便不设防,又无人护法,因此被李公子一击刺穿肺部。尽管法力高强,但万古如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柔弱的器官始终抵不过冷兵器的硬度。他只觉一阵剧痛传来,便呕出一口鲜血,落入法阵之中,散发出刺目的光芒。

万古如喷血道:“既今日是我死期,那就让我以身祭阵!”

北王已被眼前的不科学剧情吓住了,见万古如快死了才回过神来,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万卿,你回答孤王啊!”

万古如回过头来,那烧痕斑驳的脸上已沾满血污,更显可怖,而他嘴唇吐出的音色却仍是那么悦耳而动听:“王啊,我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背上不爱惜子民的骂名……”

北王大为震动,又呼道:“万卿一向以社稷为重,孤自当信任你才是的!”

万古如却泣血道:“万某非为社稷,只为吾王!”说着,那千秋宫门大开,万古如头也不回地冲了进去,一步一个血脚印地踏入了万丈黑暗中。北王尚未回过神来,便见千秋宫门已紧闭起来。刚刚那仿佛要天崩地裂的摇动也随着这道门的合上而告终,那门一合,一切便归于寂静,山石不摇动了,宫墙不坍塌了,风也不吹了,天地都是死寂。

第17章

初乌才醒悟过来,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千年镇妖阵。”

原来北方这边本来有个什么妖魔道和人间道的出入口,所以特别多妖魔。北方的冰巫祖师将出入口冰封住了,而流窜在人间的妖孽则被火巫祖师用镇妖阵困住,但火巫祖师也预言此阵的保质期是一千年,过了保质期就会有人间劫数,如此云云。多数人也当它是故事听,并不以为意。

北王叹道:“万卿家迫不得已杀人祭阵,不过是为了孤王。但一人揽下牺牲百姓的罪名,只是不愿让本王背上骂名而失去民心。他的确是千古良臣。”

初乌便道:“但是无论如何,牺牲百姓都是为人不齿之事。恕我是绝对不能苟同的。”

李公子又道:“他自己祭阵了也行,那么之前的百姓岂非白白牺牲?”

初乌答道:“非也。他这样以身祭阵,也不过能缓解一时,若没想出好办法,不出数月,此阵必破。”

北王大惊道:“那该怎么办?若是妖孽逃逸,会怎么样?”

初乌皱眉道:“这个……这个我也说不上来。”

李公子道:“说不定那些妖不会害人呢?”

初乌道:“呃……这个也难说。”

贺鹤儿心想:我要是被关了一千年,出来不发疯才怪!

“同涂,难道没有办法阻止妖孽破阵吗?”贺鹤儿转头问道。

同涂狐君答道:“有。”

“有你不早说!”贺鹤儿真是恨死这种神仙性格,老是说一截不说一截装有神秘感,“快告诉我啊!”

同涂狐君答道:“在破阵之前入阵,把阵内妖孽悉数歼灭。”

贺鹤儿愣了愣,说:“这个办法从原理上来说是行得通的,但如果能杀光的,冰火两祖师早就这么干啦,还用等个千年吗?”

同涂狐君答道:“我也只想得到这个办法。”

贺鹤儿叹了一口气,说:“这阵里也不知有多少妖孽。”

同涂狐君又道:“三毒可以寄生在妖孽体内,他故意入阵,恐怕有所图谋,为了阻止他,我还是要尽早入阵为妙。”

贺鹤儿皱眉道:“你?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入阵吗?”

同涂狐君答道:“里头妖气冲天,恐怕十分凶险,你这半仙半人怕是……”

贺鹤儿也知道自己多少斤两,唬弄一下凡人还可以,戏弄一下实诚的仙人也行,但真的对付穷凶极恶的妖魔,那还是远远未够级数的。进去打不赢还算了,最怕就是还拖了同涂后腿。他便点头,道:“好吧,我在阵外等你。”

同涂狐君默默点头,见初乌他们已经离开了,便毅然往前踏出步子。同涂狐君那月色下的背影,仿佛又与沙玉因的当年的背影重合了。贺鹤儿心中一阵惊慌,竟恐他又如沙玉因那般一去无回,忙扯住他的衣袖。同涂狐君惑然回头。贺鹤儿接触到同涂狐君的目光,便有些尴尬地说:“我……我……你……你保重,打不过就跑吧。”

同涂狐君点点头,说:“放心。”他见贺鹤儿还是一脸不放心的样子,便又劝慰道:“请放心,我跑很快的。”

贺鹤儿又扯了扯他那片云袖,说:“你是神仙,不会死的吧?”

“不会死的。”同涂狐君安慰道。

贺鹤儿道:“可……可你爹不是死了吗?”

同涂狐君答道:“那是他寂灭之期到了。我才千年,没那么快的。”

贺鹤儿皱起眉,说:“你的法力那么高强,不会有事的,是我太多心了,你快去快回吧,我就在外头等你。”

同涂狐君点了头便飞身入阵。这法阵挡妖不挡仙,同涂狐君化作一团白气便入了阵,片刻已不见声息了。贺鹤儿便在阵外等待,心里却满是忐忑,唯恐同涂狐君会出事,但他又安慰自己道,同涂狐君虽然少了一尾,但也是修为极高的仙君,没那么容易受伤的。他在阵外晃荡着,始终是十分担心,但自忖法力低微,入阵怕会拖后腿,因此一直徘徊不前。他还是第一次后悔自己之前没好好修炼。

贺鹤儿仿佛又想起了同涂狐君那白白痴痴中带有几分清纯可爱、清纯可爱中带有几分透彻洞明的模样,心想所谓傻人有傻福,死也该先死他这个法力低微又聪明的人才对。如此想着,他便在千秋宫前的一块岩石上盘膝坐下。他这么坐着,这么想着,便闭上了眼睛,让自己沉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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