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浔用竹条在弟弟腰间点了点,崔复翔会意,只是……自己好歹也这么大了。
“哥,能不能别这样,留点脸面吧。”低声的请求道。
“这会儿知道没脸面了?那就记着这份羞耻,以后少做那没脸面的事。”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毋庸置疑。崔复翔横下心,解开腰带一直把裤子褪到膝盖。
熟悉的疼痛立刻蔓了上来,细细的竹条夹着风似的向臀上抽去。一条条的深红痕迹连成一片,在皮肤上火辣辣的浮肿叫嚣。
疼,好疼。
一波一波愈加强烈的痛感侵袭着头脑,崔复翔直觉得后面整个屁股都像不是自己的,只是案上鱼肉,任人宰割而已。痛的“唔,唔”的叫了出来,不是发泄痛苦的嘶声喊叫,只是忍不住的低低呻吟。
这次稍微停了片刻,打人是个力气活,大概是哥哥手臂挥得酸了吧。
这个念头还没有完全闪过,就迎来了下一轮的抽打。红色越来越深,真是越来越难熬,现在无论是落在哪里,都会重复在打过的伤痕上面。竹条细细的,打下来实在是尖锐极了,疼的崔复翔大脑空白,一心只盼早些结束。
“哥,哥,哥……”
崔复翔并不敢求饶,只是沉沉的叫着“哥”,眼睛一阵干涩,疼的眼泪都流不出来。崔浔一直在盯着弟弟身上愈发严重的伤痕,两分钟不到的时间,臀上原本白净的肌肤变成了一大片的深红肿胀。
“最后十下,报数。好好记住这句话,活着,是要给自己看的。”
第十四章:琐碎
崔复翔咬咬牙,正了正身子,从沙发背上起来,努力让自己的姿势看起来挺拔一些,可那只不过是自己感觉的“挺拔”罢了。从远处看,根本分不清是趴着还是撑着。崔浔看他艰难支撑,也不计较什么姿势正不正。一只手轻拍他的背,平静的说,“别动。”复又在弟弟后背抚了几下,像是安慰,更像是鼓励。
看着崔复翔安定下来,崔浔才将手里的竹条挥下。
竹条着肉的声音有些发闷,敏感的肌肤立刻凹陷进去,但是马上又弹起来,已经红肿的皮肤又一次胀了起来。第一下打完,停顿了片刻,不似先前那么迅疾。整栋别墅里只有崔浔和弟弟两个人,两个人再没说话,就更加突显竹条抽下来的啪啪声响。
崔复翔倒了几口气,勉强把这尖锐的疼痛平静下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现在的他,半伏在沙发上,乖顺而隐忍的样子,和那个揪着张炜脖领厉声警告,带着帮手挑衅南晓棠的小混混,简直判若两人。
“啪”的一声,第二条痕迹排在刚才的下面,看上去十分整齐。都是打在先前打过的旧伤上面
“二”崔复翔暗暗鼓励自己,很快的,很快就会过去的。
崔浔手腕轻巧一摇,第三次落下。感受着弟弟紊乱的气息,平复了一会儿,依然报出“三”。显然,崔浔不会刁难他一定要在多长时间内报出来。
“啪”
“四”
“啪”
“五”
“啪”
“六”
“啪”这一次却缓了一分钟之余,都没有听到崔复翔的报数声。崔浔也不多怪罪,想来是疼得太厉害吧,也不再这样慢慢的磨着他。
风一般的迅速,淡黄色的细竹条只晃了个影,又快又急的连续在臀上落了最后三下。
借着这过于急促的疼痛,崔复翔连着高声道,“七!八!九!”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头上的汗珠已经汇成流,显然疼极的样子。
崔浔并没有停留过多,最后一下,很快就凌厉的抽了下来,丝毫不轻松。崔复翔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努力张开紧抿的唇,“十”
惩罚结束,崔复翔挣着用力撑起手肘,算是完全的站起来,眼前一晃,哥哥向自己伸出了手。搭在上面,顺势靠在了崔浔身上,然后用右手拉住哥哥的食指。崔浔笑着,抱他起来,看弟弟这样亲昵的小动作,仿佛回到了无忧的童年,仿佛自己,未曾离开过一样。
以前小的时候,崔复翔虽然有些孤僻,但是却十分愿意黏着这个哥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总在崔浔身上打转,不敢摇晃哥哥的胳膊,只是小手紧紧抓住崔浔的手指,小孩子依赖期待的目光,总是让崔浔不忍拒绝。
现在弟弟就倒在他的怀里,小孩子一般的圈着自己的手指,眼睛一直看着地板,似乎是不好意思这么大了还被哥哥抱,但是一点都没有要挣脱的意思。
“小,笨,蛋。”
听得这一句,崔复翔更是羞红了脸,眼神继续往下低,估计差不多能看见地底下了。
上楼,转到卧室。
几乎埋一样的,崔复翔躺在大床上,淡黄色的被子床单,给人一种温馨和谐的感觉。这,是哥哥的房间。
崔浔拿了云南白药喷雾剂,轻轻的在崔复翔后身的伤处喷了几下。喷剂清清凉凉的,让灼痛的感觉少了一些,崔复翔并没有感到很刺激伤处,反而有一种舒服的感觉。眼皮轻阖,真想就此蜗居在这甜甜的小幸福中。
再说南晓棠拿了那一打照片之后,Leo就几乎没查到什么消息了。不过这些,已经够了,北源认识妈妈,认识思雨阿姨,甚至还可能认识表舅。原来他和自己,竟然有这么多交集。但是,这些他为什么对自己只字未提呢。
目前看来,北源在高中时期和妈妈、思雨阿姨应该是关系很好的同学,可能,可能就像自己和白是江昭一样的关系。如果只是一般的关系,就不会在妈妈去世多年后,还去扫墓。那这样来看,可能也会与表舅相熟,回江城看望老友,自然正常。没准儿他还是妈妈的追求者之一,因为在很小的时候,南晓棠就听过外婆和思雨阿姨说“当初追阿静的小伙子都能连成一个排哩!”
就这样,南晓棠最大限度的YY出了北源的身份。
唉,真是没劲,可惜了那笔委托金啊。南晓棠对这个简单的结果有些失望,哀叹付给Leo的钱,下半年只能忆苦思甜了……
校园的生活永远是简单而无味的。接近十二个小时在班级泡着,放学回到家里又忙不迭的吃饭写作业看书,等到这些都做完已然接近午夜。珍惜宝贵的休息时间,把睡觉当做乐事一样,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然后一直到扰人的铃声响起,又是新的一天。这一点在重点学校的重点班里,体现的更加明显,更加细致。
不过我们高一一班的同学是很会自己寻找乐趣的,苦中作乐,说的就是他们。
以白是为首的腐女花痴团队继续发扬伟大的YY精神,很快的就传出了这样一个美丽的故事——南北绝恋
故事的主角当然是全校最大的帅哥,北源同志和那个和他来往过密的南同学。有了白是这个八卦组长的领导,这个团队就正规了许多(……)。白是成功的发挥了她的领军作用,这个故事甚至已经有了一定的文学色彩。
其实这只是白是在政治课上无聊,写在面巾纸上的两行字:
万花丛里过,绝世缠情火。千里走江南,回首原殇殁。
这几句被腐女们展开了无限遐想,硬生生的把某南和某北套了进去。他们不知道,作者是最无语的,写的时候明明代入的胡威威啊!
是以,高一一班的同学们,就在这如此美好的故事,如此美好的两只,如此不着边际的胡说八道的滋养下,快乐平淡琐碎的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日子很快的过去。入了冬,江城下起了小雪,薄薄的一层,白白亮亮,没到银装素裹的程度,却也别有一番风情。圣诞节,元旦和期末考的临近,给同学们的生活又丰富了一层。
南晓棠每次上晚自习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向窗外已经完全黑下的天空望去。沉沉的夜幕没有光亮,玻璃映上的多数时候是班级里的情形。转过头的时候,能基本上看清自己的脸,忙碌一天的疲惫神情,一览无余。
白是的生日是在圣诞节的前一天,平安夜。日期愈来愈近,南晓棠对于生日礼物的思索也就越来越复杂,这个疯癫张扬神经质的八卦女人,究竟看到什么能两眼放光呢?前两天江昭在MSN上说,他圣诞的时候会回来,因为圣诞后学校要组织一个交流会,地点就是江城。
这个消息让南晓棠确实高兴了一阵,多年以来,两个人的分别从没超过一个月。这次的时间最长,比起只能在电脑上敲字联系,声音都听不到,南晓棠现在怎么会不激动期待。
交流会是在圣诞节之后,提早回来,大概是要给白是过生日吧,很想知道今年又是什么节目。想到这里,南晓棠登陆MSN,虽然这对于江昭差不多要成绝密文件了,但是南晓棠还是抵不住好奇心作祟。和江昭聊了几句,不出意外的,一句话都没套出来(……)
不想这时电脑上却弹出一个对话框,
Hello,Jessy!
旁边点亮的是一个金黄色头发的浓眉大眼的外国男孩样子的头像,Leo。
第十五章:初恋
南晓棠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出一句“Hi,Leo。”
其实他早停止了对北源的调查,Leo与他也不再是侦探与委托人的关系,但是还是在保持着联系。在MSN上经常会碰到,或许在网上敲字和面对面的说话到底是不同的吧,多聊了几次,两人就俨然好友一般。
Leo先跟他随便说了几句,无非是什么元旦圣诞的打算,学校有没有联欢,演不演节目,什么时候放假之类的事情。而后才说,9月份你要查的人,我又有消息了,快谢谢我吧。之后发了个坏笑的表情。
“怎么?这回可没钱给你,哈哈。”这算是什么?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么。
“谁要你的钱?又不是专门给你办事。”
“又是谁要找初恋情人了?还是哪个怨妇要你去跟踪她老公?”
“嗯,两项都对,是一个女的让我给她找,呃,她老公学生时代的初恋情人。”
“汗……”南晓棠汗颜,这,这叫综合么,又问,“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别着急啊,我慢慢跟你说。她老公高中就是你们学校,我把原先他班的一个教英语的老师找着,然后我再一问。这一问不要紧啊,你猜问出什么了!”
南晓棠讨厌他卖关子的神秘邪恶样子,“你不会把他初恋问出来了吧。”
“还真让你说对了。他那时候谈的火热呢,一问老人都知道,他那女朋友叫,南静。就是上回在墓园的那座碑。你以前不跟我说过么,他看的那个人,是你妈妈。”确实这样,南晓棠在一次聊天中,告诉了Leo。
南晓棠忽然觉得,自己和乌鸦嘴,在某种程度上,本质是一样的。大叔,看来您不只是追求者,还是个成功的追求者。为啥不告诉我?怕我笑你啊,NONONO,咱爷俩谁跟谁啊,要是我妈活着,我都能给你俩撮合撮合。
“真的谢谢你,Leo,哪天请你吃饭。我看书去了,拜~”很快的退了MSN。明明不想看书学习的,南晓棠却编了个理由搪塞了Leo,还没等Leo在那边打过来“再见”,就急匆匆的关掉了所有聊天工具。
打开淘宝的网页,准备这次拍下送给白是的生日礼物。他选的是一块怀表,银色的表身,表盘上并没有标注十二个数字,看上去很精致简约的样子,很符合白是清秀优雅的外表。最重要的是,这是柯南的周边产品,表盖上有最新剧场版绀碧之棺的徽章,送给白是这个柯南迷,再合适不过。说实话,同样作为柯迷的南晓棠,都不舍得把这块表送出去。
圣诞节越来越近,同学们一面忙着准备考试,一面有忙着圣诞联欢。班长徐洋已经组织班委会成员商讨过几次,作为一个新集体的第一次联欢,显然是有着重要意义的,一定要精彩难忘,也让别的班看看,重点班并不是一群只认书本的书呆子。还有一件事就是互赠礼物,都是些新认识不久的同学,都想着趁着这次联欢,给自己拉拉人缘关系什么的。
看着班里的孩子们每一天都在欣喜的忙碌着,北源心情很好,孩子就要玩起来嘛,这个年龄,健康快乐第一位。
平安夜快到了,白是这几日接二连三的收礼物,很多都是别班的同学熟人送的,大大小小的礼盒,光怪陆离的各色包装,其中还有一个用透明包装纸包着的一个大毛绒玩具熊。白是望着这些礼物,摇头撇嘴,“这些啊。回头都得找机会还回去。”
“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倒是想要,谁给我啊。”南晓棠抛过去一个白眼,大口咬着手里的半截香蕉,觉得这话说得特不要脸,就像官太太逢年过节,掐腰抱膀的抱怨,哎呀,大过年的非要送来这么多东西,可愁死我了,烦死了我。
“嫌我不靠谱啦?那我说个靠谱的,你要送我什么?”白是向上一跃,身姿轻巧,坐到了南晓棠桌子上。
“保密保密。”
白是不屑的瞥了一眼,手机这时候在裤兜里振动起来,拿出来接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洪钟一般的嘹亮嗓音,“喂?小白啊。”白是一阵头大,立马把胳膊尽量远的往前伸,“雪年,你有啥事,好好说行不?”
南晓棠在一边看白是努力往前伸胳膊的样子,忽然想起一种动物:长臂猿。
这一问,电话里却传来更大的声音,“哈哈,虽然我心情不错,但是我很淡定啊。”这一声传出来,不仅白是几个人无语了,全班同学都齐刷刷的朝这里看,老师通知放假,估计都没这么齐。南晓棠没办法,不好意思的冲着同学们笑笑。
“雪年你小点声,我这里不方便的。”
“嗯,听出来了,你声音那么小。”这一声是降了几调,“不过小白,我在好奇,为什么每次我一打电话就不方便啊。”
白是苦了脸把手臂调整到正常接电话的位置,无奈开口,“你人品好吧。”南晓棠却是黑线了,人品确实很好,每次走大街上接你电话,回头率都特高。
“嗯嗯,什么地方?好,我一定去,拜~”白是尽量快的结束这次通话。
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对南晓棠说,“中午陈雪年请吃饭,说是提前给我庆生,她平安夜要去打比赛,一块去吧。”
陈雪年是南晓棠白是他们几人组里,最后加入的一位,不过南晓棠一想起这个人,心里就特别欢畅。陈雪年是一中的体育特招生,打羽毛球的,身体看上去很……很健康。这个其实不用看,只听声音就知道(……)。所以南晓棠想,陈雪年其人和她美丽的名字,一点实质性关系都没有。
南晓棠总是认为,白是的腹黑与疯癫,辜负了她清纯柔弱的外貌。但是自从他认识了陈雪年,就知道白是,是如此的温柔可爱,小鸟依人。更懂了一个道理,人要知足。
中午的时候,南晓棠和白是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米白色的米粉在小锅里翻腾,汤里几片绿油油的菠菜叶子,还有两个鱼丸时不时浮上来,看上去真的很让人有胃口。陈雪年用筷子挑起几根,送到嘴里,连叫着好吃。
白是抬起头,只见陈雪年周围的桌面上,添上了点点汤汁,挑起的那半截的米粉,还在左摇右晃,“你能不能别把那副惊骇世俗的样子,用在吃饭上?”把勺子递了过去,接在那根米粉的旁边。
“还是小白好啊,多会体贴人。”
小白,又是小白,你什么时候能不像叫狗一样叫我!当然,白是不会傻到把这句话说出去,只是冷冷嘲讽,“别多想,我只是担心。”
“唔,你终于学会担心我了……”陈雪年一双眼睛,用自认为很感动的神情,在白是身上乱飘,其实怎么看怎么像妈妈桑打量小姐(……),看的白是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