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总攻)上——冥月鬼姬
冥月鬼姬  发于:2014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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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洛宁的伤势已经没了大碍,被众多兵士与医官护送着回了靖陵侯府。

南楚麟依旧疲惫的睡着,被萧祈就近抱去了温泉行宫之中。

云敏受伤昏迷,迟迟未醒,八卦阵中,赫锦佟和小呼延自娱自乐,只能不停的练功打坐调息来消磨时间。小呼延甚至还溜到悬崖边上去一试身手,捉了两只小鸟烤来吃。

由于萧祈并不知道赫锦佟会偷偷尾随他们前来,更不知道呼延靳惜是谁,所以……

这两个人丢了,目前为止,还无人知道。

温泉行宫。

萧祈将安睡着的南楚麟放在床榻之上,起身走到寝宫门外,看着大殿回廊的另外一边。

尚有一件棘手之事,让他头疼。

他遥遥看着面前两扇厚重的宫门,紧紧关闭着,就像有些人的心,永远过不去那道坎,你试图走近他,他却关紧了门,始终不愿意放自己走出来。

抱着过去,无法释怀。

萧祈让两旁看守的侍卫将门大开,信步走了进去。

羽墨栩半倚床榻躺着,衣裳已经换过,腿上的伤口也包扎的很好,身上搭着薄被,静静看眼前的一扇画屏。

偌大寝宫,萧祈的脚步声他自然听得见,却也负气的不肯回头看去一眼。

由于没有解开穴道,他身体软软使不上力气,只能看似懒洋洋的半躺着。

这种禁制,久了,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萧祈初时只是迫于无奈才出手,后来是怕他一时冲动再做些偏激的事情出来。

此刻再见,自然不忍心再让他受苦。伸手在他身上按下几处穴道,让他恢复自由。

“栩栩,你这次,真是太任性了。”

萧祈出声责备。与以往带着宠纵的语气不同,是实实在在的不悦。

其实许多年来,他都一直刻意的去放纵羽墨栩,不曾约束,因为他一直以为,栩栩的想法,他是可以了解的。

所以,不忍约束他。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想到……

“我任性。我承认。”羽墨栩得了自由,却也没有立即活动有些僵硬疼痛的身体,反而就那样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变,语气里,带着许多不能名状的情绪:“但是,你呢?为什么你有了我,却还要他?又为什么你既然选择要他,却仍然会我在一起?”他有些疲惫的合上眼睛“你明明就知道,我不可能,我做不到……我看见他,就总会想起来……忘不掉。”

“栩栩,宁儿他并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更没有伤害过你。”

“他的存在,就是在伤害我!”羽墨栩看向萧祈,问道:“那些事,有区别吗?他做的,和他哥哥做的。”

他说:“他们流一样血,姓一样的姓氏。他们殷家人犯下的重罪,诛九族都还嫌死得不够多,为什么你一句话,说赦便赦?你居然说你的宁儿没有做错事。你多不公平!”

有些话,沈在心里,已经许多许多年。

没有说出来,不代表没有怨气。

“如果换了是你,朕也会一样做。”

“不一样,你不会一样的。”羽墨栩倔强的看着他,就是不肯妥协“我只要看见他,就会忍不住的想……也许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如果你爱我,就不会让他,站在我面前,不断的提醒我,让我想起那些过去的事。”他站起身来,走到萧祈对面“我想不明白,所以如果能杀了他,我的心就不会这样难受。可是你舍不得他。既然舍不得他,那你就舍弃我吧……不如你杀了我,这样,我也不必再挣扎了。每天每天,都过着睡觉做噩梦的日子……如果我死,也就没人再去……”

“住口。”

羽墨栩话未说完,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声音回荡在略显空荡的寝宫之内,有些震颤人心。打散了,他那些激狂偏执的心思。

他的头偏在一边,一时之间,还平伏不下激动的情绪。微微喘息着。

“朕知道你心里义愤难平。但是栩栩,你心里清楚,有些事,到今日,谁都无法改变。如果你不愿意接受,谁也没有办法。”

萧祈没有办法多做解释,就像他和羽墨栩之间的事,别人无法明白,他与殷洛宁之间的种种,也无法说给别人听。

即便听了,也不能理解。

所以他只能说:“如果你想不明白,便长留此处。朕给你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的想。想不明白,朕……便不再见你。”

番外:春花秋月(上)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举酒还独倾……”

房门内,徐小侯穿着一身大红的喜庆衣裳,手里拿着酒杯,一脸落寞。

房门外,却是热热闹闹,人声鼎沸。

“小侯爷,新人抬进门了,您怎么还不出来?”

房门外,丫鬟在不停的拍打着门板召唤。

……

于是,故事还要从这里讲起。

话说,徐小侯命好,天生是个富贵闲人,又是侯府长公子,上头有个世袭的爵位傍身,衣食无忧。身上虽然也有官职,却是个只领银子不受累的闲差,不用整日奔波操劳,还每每可以偷溜出去游逛,实在是天赐的福禄,也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行。

春花秋月,日子过得好舒畅。

只是……只是……

他素来是若望城里纨!子弟的表率。

谁人都知道,他生平有个爱好,最喜欢欣赏美女。

环肥燕瘦不忌,重要的,是有别具一格的风味。

那就好比欣赏着各种不同的娇花,牡丹有牡丹的妍丽,水仙有水仙的娇柔……个中滋味,妙不可言。

可是,偏偏却有个指腹为婚的老婆。

小侯爷的那位夫人是个男的不说,还是位手握重兵的武官。

虽然生得也是绝代风华,但是,男人和女人,该不同的地方,自然还是不同的。

徐小侯爷往日的狐朋狗友们,自然是对他的这一遭遇无限同情。

所谓门当户对娶回来的媳妇,知情解语的少,河东狮吼的多,所以,这个时候,花酒楼的存在,就显出了必要的意义。

且说那日,他百无聊赖,接了一张帖子前去刘公世子的府上,遛鸟兼之吟两句没意思的酸诗,到了晌午过后,刘世子忽然说他在新开的那间景华楼定了绝好的美食,于是呼朋引伴邀着大家同去。

若说徐伯重完全不知道即将要赴的是趟花酒宴,那也还真是高估了他。

清操厉冰雪,他根本就不是那号人。

徐小侯爷当时心里明镜的很。

他们公侯世子,什么人间难求的美食没有品尝过,还须得大热的天非要跑去了景华楼吃饭。

这其中,是必有玄机的。

众人都知道,最近,刘世子的两房媳妇儿,原配颜氏和新娶的如夫人双双皆有了身孕,一到了晚上就被两位孕妇左右踢皮球,谁也不肯和他一处睡了。

春宵苦短,日子难熬,他这么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自然得生出那么点花花心思来……

趁着他家两位夫人去神殿找神官问卜祈福,不在跟前盯着,当然要聚些朋友一起出去鬼混。

想到这里,徐小侯爷还在心里忍不住的偷笑起来。

话说,他家夫人是男的,某些事情上而言,真是方便太多了!

没有那每月必来的麻烦事不说,也不会怀孕不须生子,夜夜春宵都不是问题……甚好啊甚好。

这日子快活的,真是旁人没得比。

听闻刘世子要移去景华楼吃喝,他初时还有些犹豫,想说万一被淮裳知道了,少不得要生气一阵子。

可是想了又想,朋友跟前,别人都去,就只自己推三阻四,岂不是下了面子?!

何况他近来还真是很久都没有遇见什么绝代佳人了,颇有那份好奇的心思想要去赏玩一圈。

他只远观,不近玩,应该……也不算太过分吧!

这样想着,心里挣扎一番,又找来贴身小厮,问了问他家夫人今日去向,小厮回话说,他家楚大人今天一早便去了卫尉府衙,据说近日诸事繁忙,就算到了天黑也未必就能回得来。

小侯爷这样一听,可是乐坏了。

他好久都没有和美人一起品茶煮酒赏花听曲了……还真是有点想要跟着刘世子他们一道去。

这意志稍一松动,心思便已飞扬,再被众人这一哄闹,便一道跟了众位纨!公子们招摇过市,呼啦啦直往景华楼而去了。

景华楼座落在若望城的城东侧,算是新近开张的几家风月酒楼之中,最最出彩的一家了。

它其实算不得若望城最最富有盛名的,也不是最最奢华的,但却是景致风光最美的酒楼。

站在楼头栏杆向外望,便是千顷碧波的太摩糊,一眼而望,不见尽头。湖边垂柳桃花,湖上轻舟画舫,实在是幅适合入画的绝佳好景。

所以,在景华楼上,把酒临风,不失为人生一件美事。

至于他是否是一个风月场地,倒是并不那么重要了。

其实,若望城里所有听过徐小侯爷纨!大名的人恐怕是都误会了他……即便与他称兄道弟的那些朋友,也并不是很了解他。

徐小侯对着美女,喜欢虽则喜欢,却其实,并不太过亲近。

很久以前,他喜欢听美女弹琴读诗,喜欢看美女舞文弄墨,更喜欢与美女同饮对弈……兴致极好的时候,也不妨一度春宵。

但是,欣赏美女才是这个过程中最最重要的事情。

曾经花街柳巷混混度日的那几年里,他都是抱持着这样的态度的。可惜无人信他。

待得他小登科之后,有了媳妇儿,当然不敢……呃,是不愿意再去碰什么美女,他心里爱的,自然只有他家夫人。

但是,但是,对美女,那种欣赏远观的心思,还是在的。

且说刘世子包下的这个雅阁里,莺燕环绕,脂粉幽香。但是自从进来之后,徐小侯的心思,却不在那些妆扮得花枝招展、举手投足媚态尽现的姑娘身上。

他的心思,都融进了一支曲子中。余韵缭绕,久久不绝于耳。

话说,那曲子也不如何新鲜,是支唱熟了老调子。但凡会个弹琴弄曲的,都必先学得这么一唱……

家住西秦,赌博艺随身。

花柳上,斗尖新。

偶学念奴声调,有时高遏行云。

蜀锦缠头无数,不负辛勤。

数年来往咸京道,残杯冷炙漫销魂。

衷肠事,托何人?

若有知音见采,不辞!唱阳春。

一曲当筵落泪,重掩罗巾。

……

一个青衣女子,坐在不远处,抚弄琴弦,低低吟唱。

琴弹得不错,唱曲的嗓音也不错。

却没有比“不错”更多好上一分,因而吸引不来座上那些名门公子的注意。赏钱得的自然也不丰厚。

只是那唱得情真意切的味道,却让徐伯重听来,有些神思恍惚。像有一株弱柳在眼前摆荡,那影子挥也挥不去,只被那一支曲子弄得,心里酸酸涩涩,怎么想也都不是个滋味。

气韵唱腔都都是一般,只是仍就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说不出,却反复间总是觉得,这个姑娘与普通徘徊在风月场中的女子并不相同。

真是惹人怜惜。

“别弹了别弹了,这春光大好的日子,你唱的这期期艾艾的歌,谁耐烦听啊!”说话的,是个通身贵气、衣着不俗的少年,宁王萧乐。

这位小宁王爷是当今皇上最小的一个弟弟,过了今年也才十七,在皇上跟前受宠的很,未满年纪就已经赐了封号有了封地。他非要跟着一起来玩,众人也不敢拦阻。

他挥手随便掷了锭银子给那调琴唱曲的姑娘,扬声说道:“唱个玉楼欢来听,再不,就来段点绛唇吧,欢快点……”

唱曲姑娘自然不敢得罪贵客,收起了赏钱,便拨动琴弦,宫商角徵,换了声调。

于是雅间里的众人可有可无的听着一曲接一曲,至于有多少听入了耳中,却也并不重要。

宴罢将要散席的时候,那姑娘终于收起了琴转身退了出去。

徐伯重眼尖,放下手中正写了一半的杨柳词联句,疾步跟了出去。

“哎——姑娘,姑娘留步。”他出声挽留。

那青衣姑娘便转身看他,表情恬然,却不说话。

“我听姑娘最初那段琴曲,似有难言思绪。不知是否遇上了为难之事,我或者可以帮你……”他话说了一半,却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言语,极是容易惹人误会。于是又解释道“我是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想要帮你……”

其实,那姑娘见着徐小侯爷这样说,倒也还真的是没有往那歪处去想。

虽然这华服公子看似一副风流不羁的纨!模样,言谈之间,目光神色之中却没有半分轻薄亵渎之意,反而隐隐透着些诚恳坦荡。她这么许多年过来,也算是见识了人情世态,多少也有些阅人的眼光。

正要道谢回应的时候,楼下却忽然传来了一声高喝:不好啦,不好啦!官兵来啦!

(中)

官兵确实来了。

话说,这一日,丞相大人心情不好,早朝过后,在皇上的书房里逗留了小半日,便直奔了御史府衙。

他那不温不火的态度,却表达出了极大的不悦。

斥责御史督察不力,说官员近日在朝堂之上精神萎靡、私下里放纵行事。整日泡在烟花巷陌,动辄挥金如土,丹青屏障之中,毫无官体……

诸如此类。

这一番斥责,用词极之刻薄,吓得御史府一众官员汗湿重衣、不敢出声。

斥责之后,南相是挥挥折扇拂袖去了。御史府则是鸡飞狗跳好一番折腾。

什么事情都暂且先搁下不理,督察百官、肃整风纪,给南相爷一个交待,这才是眼下最最要紧的事情。

于是乎,御史府当日就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文书调令,请卫尉卿拨掉南营兵将于傍晚十分彻查若望城所有风月场所,花街柳巷,全不放过。

但凡查到有官员做了有碍风纪之事,无论王孙贵族,一并拿下。弄到大理寺去依法惩处。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则变得更为郁闷。

徐小侯与刘世子方公子小宁王等等等等一干人,逃跑是来不及,所以一起圈被逮了个正着。

虽说他们并没有与那些女子做什么欢爱之事,但是这样一群王侯世子,被一堆官兵从风月楼里给逮出来,还真是怎么想怎么没有面子。

可就是这样,刘世子还抓紧了时机与众人努力的一起串供。

“我说,大家都是难兄难弟,你们可得讲义气,帮帮我啊!等会儿如果受审,千万别说这顿饭是我请的。”

掏钱摆酒的人,自然罪名最大。刘世子面有难色,出言请求。

其实他大男人一个,敢作敢当,怕的到也不是担这个罪名,而是……家中一左一右两个身怀六甲的宝贝夫人。若是知道了他因为耐不住寂寞而掏钱摆了花酒宴席,还不得一起趁机会小题大做一番。

轻则一哭二闹,重则抹脖子上吊!

一尸两命,两尸四命呐!吓人啊!

一时之间,虽然他没有明说是怎么样的一回事,但是诸人也都从他的神色上知道了他的想法。他们虽然都是风流子弟,却也都是知交好友,不似那些单纯的酒肉缘分。彼此之间也还是十分了解的。

于是众人开始讨论,这个酒局无论如何不能说是刘世子请的,那究竟该算在谁的头上呢?

宁王首先摆手表态:“本王可不行。”被皇兄知道了,非要罚死他不可。

众人也不敢让年纪小小的他来担这个罪。不是他请的还好,若真是他请了花酒,皇上少不得要来关注,原本只是轻罚便能了结的事情,若是加上一条教唆王爷的大罪,那还真是难办了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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