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难为——咩咩宝
咩咩宝  发于:2014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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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被帝王委以重任的二人一路劈荆斩棘,

寻找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神草。

却在无形之中加深了本没有交集的羁绊,

一个天人转世,此生独缺姻缘的忠良之臣,

能否得到此生所爱?能否为了幸福自私一次?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互攻/轻松

关键字:西堂申鸿  齐宣棣

楔子

是夜,月上柳梢,犀利如勾,高大的宫墙下匆匆走过一抹穿着黑色斗篷的瘦弱身影,停在御书房外顿了顿,推门,闪身而入。

来人卸下帽檐,在御案之下行君臣之礼,深深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首的男人一脸颓然的坐在龙椅之上,面前的御案上,摆着一双紫荆双刃刀与一根古朴的莲花簪。细看这帝王面相英俊,五官深刻,只是两鬓已寥有白发,明明才是人至中年,却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你起来吧。”见他来了,上首之人神情微动,敛起一双哀伤的眸子,从御案的暗格之中拿起一本密笺,交给身边侍候着的小太监。

小太监卑躬屈膝的接了,捧到身穿黑色斗篷的人面前,黑色斗篷恭敬的接过,拆过蜡封,当场打开,细细研读起来,末了,重新合起密笺,收入阔袖之中,伏地叩拜:“臣领命!”

上首的帝王轻轻点头,缓慢的对他说着:“朕也只是猜测而已,这件事除了你二人,不要让任何第三方知道。”

“喏!”黑色斗篷恭敬的应着。

“还有这个,你拿着。”帝王说着,身边的小太监就将一巴掌大小的白玉瓶端到了他面前,只听帝王继续道:“宣棣的性格朕很清楚,刚才已经让人在他喝的茶里下了药,他若对你有非分无礼之举,便会气血攻心,浑身疼痛难忍,这个是解药,能解一时之极,你斟酌着办吧,切莫让他太过难受,毕竟是朕的亲弟弟。”

黑衣斗篷颤抖着手接过这白玉小瓶,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赧色,再次深深叩拜道:“谢皇上考虑如此周全,申鸿感激不尽!”

第01章:武林盟主

不论哪朝哪代,但凡有人问起当今武林谁领风骚?

自然会有不同的人回答着相同的答案:武林盟主,魔教教主。

似乎这武林盟主与魔教教主就该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而往往回答时,这武林盟主的名字都会排在魔教教主的前面,这一点让魔教教主很是无奈,就连魔教教众也纷纷抱怨,为什么他们就活该被压?

于是,二十年前,魔教教尊立下规矩,谁能让魔教教主的名字出现在武林盟主的前面,谁就可以继承魔教大统。

当年,就有个孩子越众而出,拍着胸脯道:“我能!只要魔教教主成为武林盟主不就可以了?”

教尊当即哈哈大笑:“黄口小儿,口出妄言,武林盟主是正派,魔教是邪派,自古正邪黑白势不两立,魔教又怎能当的了武林盟主。”

这孩子听后也哈哈大笑,指着教尊的鼻子说:“一正一邪?一黑一白?那是你们自己划分的,是问那个江湖人士身上没有几条人命的?又有哪个敢到官府自首的?依我看正确的划分应该是,朝廷是正,江湖是邪,朝政是白,江湖是黑,其实你们所谓的黑白两道,正邪两派不过都是黑邪之流,既然同为黑邪之流,魔教为什么不能成为武林盟主?”

这席话竟说的教尊无言以对,只能摸着长长的胡须感叹:“理似乎是这么个理,可是,谁都知道,在江湖上行不通,那些正派人士是不会听魔教差遣的。”

小孩又仰着胸脯道:“行不通是我们的行事方法不对,他们不听我们的差遣是我们的威望不足以令人信服,只要我们稍微变通一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教尊听这小孩出口狂妄,又句句在理,教尊不免对这小孩刮目相看,忍不住问道:“你是何人坐下,姓甚名谁?”

小孩恭敬的回道:“我叫齐宣棣,是昨儿个中午才加入本教的,目前尚未有人认领。”

教尊浑浊的双目之中仿若一道流星划过,闪过片刻光彩,紧接着又问:“你为何要加入本教?”

小孩想了想,很诚实的道:“因为贵教免除了跪礼。”

教尊一皱眉,加入魔教的人,大多是是在江湖上得罪了仇家,寻求庇护的,或是一些武学痴才,为了追求那虚无飘渺的传世神功的,如此单纯的理由,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而至于跪礼这个问题,在建教之初,就没被纳入家法建制之中,此后便延续了下来,自然这也成为武林正道人士抨击魔教的众多理由之一。

更有甚者编造,因为魔教武功邪门,练武之人七经八脉以至僵硬无法舒展,故而才免除跪礼。

教尊看着小孩良久,似乎在审视他话中的诚意,最后才满意的摸着胡须笑眯了眼角:“既然尚未有人认领,那老朽便领了你吧。”

二十年后的武林大会上,魔教教主如愿击败所有武林正派人士,夺得盟主令牌,无限风光的接受众人朝拜。

只是此时,魔教已不叫魔教,叫聚德宫,而驻地也从深山老林搬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县城边上,宫外建有三辉殿,供奉着已逝教尊的排位,接受附近村民的香火祈愿,维护一方百姓幸福安康,风调雨顺。

所以,当今武林若问何人独领风骚,那只会有一个答案。

安王齐宣棣。

没错,这位昔日的魔教教主,如今的武林盟主,正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弟,安王齐宣棣!

而此位王爷的丰功伟绩,到了说书先生嘴里,那便神乎其神了,连自诩正派的武林侠客,也津津乐道,安王齐宣棣是如何苦心经营多年兵不血刃缴了魔教教众,为武林除了万年大害,纷纷对他崇拜的五体投地。

而这种说法若被魔教年老的高层听到,一定会冷嗤一声,拂袖走开。齐宣棣那个小子,不了解他的人都道什么正人君子,而只有真正清楚他底细的人才明白,那根本就是个败类,别看他有着高贵的血统,说他是渣都是抬举他!

魔教其实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原来那些放在台面上经营的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只是换到了台面下进行,该杀的人一个没少杀,该抢的银子一锭没少抢,该劫的镖一票没少劫。只是齐宣棣有脑子,事儿做的漂亮,从未让人怀疑过聚德宫罢了。多年后,曾经在殿上听到过那黄口小儿夸下海口的教众们才明白,所谓变通,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除此以为,高层们还多了一项任务,帮齐宣棣搜寻天下美少年,而这些但凡是他看上眼的孩子,都被他接入京城,养在王府之中。一入宫门深似海,到了齐宣棣这儿,也差不多了。这个黑道帝王他倒是当的有滋有味,聚德宫在武林中有地位了,众兄弟也活的有模有样,走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三分,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平稳发展。

直到有一天,齐宣棣一脸和蔼的对高层们说:“你们准备一下,把兄弟们都叫上,明天咱们逼宫。”

一帮江湖莽汉这才瞬间醒悟,这个败类苦心经营二十年,竟然如此深谋远虑,这事儿虽然又危险又龌龊,但也并非不能理解。

在其位谋其职,齐宣棣在那个位置上,很多事由不得他不去想。

可是,为什么他逼宫逼的这么轻率,又在最后一刻主动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皇位。(详情参照《驸马》,此处不多做赘述。)

对于这件事,齐宣棣很负责任的对聚德宫高层解释道:“本宫主可是武林标榜的忠义之士,忠义之士又怎么能造反?况且本宫主怎么能随便割舍对大家二十年的感情,所以,今后本宫主决定继续与大家继续同舟共济,造福武林。”

众人翻个白眼,整齐在心中翻译,是祸害武林吧!

其中不知是谁冷哼一声:“宫主是无法随便割舍江湖上这些英俊美少年吧?”

齐宣棣眼神一亮,咯咯的笑着:“还是你们了解本宫主,那些年轻气盛,没什么江湖阅历,又妄想着干出一番惊天动地成绩的莽撞少年郎最有爱了,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可有替本宫主相中谁家那小谁?”

众人尴尬的摇头,这种缺德事,谁替他相啊!

第02章:三个条件

这一日,聚德宫门前,来了一人。

黑色的斗篷下伸出一只苍白细瘦的手,手指间捏着一张拜帖,递给看门的小哥,另一只同样白皙的手紧跟着递上二两碎银,清朗的声音彬彬有礼道:“麻烦兄弟了。”

片刻后,小哥颠颠儿的跑出来,气喘吁吁:“宫主请您进去。”

“多谢!”

齐宣棣斜倚在金丝软榻之上,看着殿外走来之人,行至大厅中央,优雅的撩起衣摆,跪地三叩首道:“臣西堂申鸿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宣棣理所当然的享受叩拜之礼,站在大厅两侧的聚德宫高层似已见惯这种场面,纷纷撇嘴,低声道:“又是朝廷的人!”

魔教众人一开始得知齐宣棣真实身份时,也着实惊讶不小,甚至纷纷行跪礼叩拜,教尊还言辞委婉恳切的劝请过齐宣棣金盆洗手,乖乖当他的米虫王爷。

向来武林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魔教教主当武林盟主已经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更不要说是身份如此特殊的一位教主了。这种自甘堕落,自降身份的事儿,他敢做,也没有那个门派敢收啊!

谁不知道奉熵帝就这么一个弟弟,江湖之上,武林之中,刀剑无眼,打打杀杀,各种手滑,各种明枪,各种暗箭,谁让你技不如人,输了也便输了,伤了也便伤了,杀了也便杀了,可王爷你敢随便杀么?

这么一身份摆在这么一位置,他不合适!

齐宣棣却只是云淡风轻的笑看教尊,果断的回了一个字“不!”

他还就赖到这儿了!

教尊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所以,在齐宣棣多次拒绝后,教尊退让了,他觉得,或许也正是齐宣棣这与众不同的身份,或许能给魔教带来新的生机。

而之后,齐宣棣在江湖上那不凡的表现也印证了他的这个英明无比的决定。

这么多年过去了,魔教不管外形如何变换,本质还是保留着魔教原来的传统,教义教规继续延续祖师爷爷留下的那些,教众心中也便只有聚德宫宫主,根本没有什么大宁的王爷。

而这种场面,时不时的都会出现一下。有时是皇上说,宣棣朕想你了,回来吧。有时,皇上会说,宣棣啊,有个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儿,你帮朕处理下。而每每这时,也便到了齐宣棣这位身份特殊的武林盟主亲自出山的时候了。

聚德宫教众早已见怪不怪。

“宣翎竟然把你给派来了?”齐宣棣笑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依然跪在地上的人道:“过来坐。”

“臣不敢。”西堂申鸿摘了帽檐,露出一张素净清丽的面容来,看的厅中众人均是一愣,此等人间极品,哪是他们这些草莽汗子平日里能见得到的,明眸皓齿,眼波流转,静若处子,动若牡丹。

在场众人,整齐的将目光投向软榻上的宫主,原来朝廷里藏了盘如此美味可口的珍肴,光看齐宣棣嘴角那丧眼的哈喇子,众人心下就已了然,一向号称无往不利的宫主大人,怕是还没吃到嘴里呢!

“申鸿,几日不见,怎么跟本王如此生疏?”宫主大人抹了把嘴角,从榻上坐起来,紫色的宫绣外袍随意搭在肩上,衣襟的纽扣并没有完全系上,露出一小片光结的胸膛来。

西堂申鸿抬眼瞥了下四周,俯首又道:“王爷,臣有密笺要奏,还请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齐宣棣从榻上站起,拢好衣襟,走到西堂申鸿面前停下,躬身将他扶起,笑的一脸淫亵:“本王也正想借一步与申鸿好好说说话,来,我们到里面去。”

从大厅左侧的走廊出来,沿着青砖长廊直走,穿过雕花石拱门,是一座雅致的小院,连花园在内还没有安王府内的一座偏殿大。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花园,假山,荷塘,客厅,茶厅,书房,卧室,却是样样考究,间间精良。

除此以外,齐宣棣还专门有一间兵器收集阁,囊括了齐宣棣行走江湖这么久以来,缴获的各种珍贵兵器。

这是他除过收藏美少年之外的第二个兴趣。

不过,西堂申鸿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亲眼见到这间兵器阁。

齐宣棣将西堂申鸿引至茶厅,立即有青衣淡雅的美少年侍茶而立,西堂申鸿小啜一口,正是今年湖南进贡的君山毛尖没差!

“王爷。”将茶盏放至手边,西堂申鸿先开口唤道。

齐宣棣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西堂申鸿从袖中掏出一本蜡封的密笺递了过去。

齐宣棣接过,看着密笺上的红色蜡封,眉头微皱,收敛起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也不由正色起来。

皇家密笺上的蜡封共分红,黄,蓝三种颜色,分别代表不同的紧急程度,红色为最高级,蓝色为最低级。

这红色的蜡封,自从齐宣翎登基以来,他是有日子没见过到了。

展开密笺,大致浏览了一遍里面的内容,越看到后面,齐宣棣的眉头就皱的越紧:“这是真的?”

“皇上说只是猜测而已。”西堂申鸿将熵帝原话,一五一十转达给安王。

“那宣翎派你来的目的?”齐宣棣的目光在密笺与西堂申鸿身上游移着。

“辅助王爷。”这句话西堂申鸿答的有些心虚。

齐宣棣已经放松下来的眉头赫然收紧,一把将密笺甩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西堂申鸿:“不敢,是小王辅助西堂大人才对!宣翎在密笺里写的清楚,要我与大人假扮主仆,而大人是主,小王是仆,西堂申鸿,不要说你毫不知情!”

“臣不敢!”西堂申鸿脸色一白,撩起下摆,跪伏在地上。他就说这样行不通,可熵帝执意如此,说是借此机会惩罚上次安王逼宫,圣意已决,皇命难为,他又有何办法?

单就他自个儿而言,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他也不敢收这祖宗当仆人啊!经过逼宫一役,试问朝中文武百官,谁不知安王对他的那点心思,他躲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自己往前凑,更不要说收他为仆,这不是折寿么!

“其实,这件事,也并非不可。”

就在西堂申鸿以为齐宣棣必定勃然大怒,已经准备好承受强烈的口水风暴时,齐宣棣忽然变脸似地,面部肌肉放松下来,一手托着茶碗,一手转着茶盖,眼中精光乍现,笑的人畜无害:“西堂申鸿,其实要本王配合你处理此事也并非不可,只是,本王有条件。”

西堂申鸿跪伏在地上,闷声道:“王爷请讲。”

“第一,锁情散的解药;第二,事成之后,小王的好处;第三,当然是申鸿你的诚意了。”前后不过一刻钟不到,齐宣棣脸上已经变换了数种表情,但不管那一种,都隐含一丝精明算计。

这三个条件,其实是一个条件。

至少听在西堂申鸿耳朵里,那是一个条件。

齐宣棣提出第一个条件时,西堂申鸿就心底开始发怵,再次确定,熵帝果然是不靠谱的,尤其在与安王有关的事儿上,那是特别不靠谱!还一本正经的给他说什么让他斟酌着不要让安王太痛苦,这下人家直接来要解药了,你敢不给吗?他能不给吗?他凭什么不给?他是打得过安王,还是大的过安王?都不是,所以,西堂申鸿很苦逼。

而这三个条件中的隐含关联,其实很简单。

安王拿到锁情散的解药,就可以压他;所谓的事成之后,小王的好处,自然还是压他;最后一样诚意问题,那便是赤裸裸的压他了!

所以,齐宣棣这三个条件,说的通俗易懂点,便应该这样:只要西堂申鸿自愿让齐宣棣压,此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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