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渣攻改造记)上+番外——卿雅
卿雅  发于:2014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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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华,子夜是儿子,不是……”肖爹的话没说完,就被魏璇一个眼刀给噎了回去。

“魏叔,子夜要是嫁不出去就嫁给我好了,我一定对他好。”李恪诚搓着手,谄媚地笑笑,神态活像迎春楼的鸨娘。

“呸,就凭你?一个花心大萝卜,少不得将来三妻四妾的,把儿子嫁给你我还不如送他进宫当太监。”

“啪啦”一声,众人朝内间屋门看去,肖妖孽如雕塑一般定在了原地。如果不是嘴巴张得太大,衣服穿得多到人都成了馒头样,这雕塑绝对算的上艺术品。李恪诚上下打量了一番,得出了这个结论。

“干……干爹,就为了出千这事,您的火气还没消啊,那也不能把我给那啥了啊。”肖子夜刚睡醒,拿了自己的小瓷杯子准备出来打水漱口,就听到了他干爹的狠话,玉手一抖,漱口杯子就死无全尸了。

“人家都是越大越聪明,你怎么越活越回去?听话都听不全了。”魏璇无力地瞥了肖子夜一眼,反思了下自己教育的是不是太失败,“我是说把你嫁给这小子,还不如去当太监。”

肖子夜听了解释,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淡定地蹲下身去收拾碎瓷片,淡定地站起来瞟了一眼满脸讨好笑容的李恪诚,淡定且十分认真地说了一句:“那倒也不是,至少跟着他能弄到的钱,比太监的月俸多。”

李恪诚的脸彻底黑了,肖爹则是痛心疾首,死过去的心都有了。儿子啊,难道你该纠结的不是“嫁”这个字吗?这辈子老子没娶上媳妇,好容易捡了个你回来,还以为肖家香火得继,怎么现在觉得还是要绝后啊。

李恪诚站了起来,走到肖子夜面前,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美人,突然之间笑得春光灿烂。一只提得起笔拉得开弓的厚实手掌轻柔地抚上了肖子夜漆黑如墨玉的发顶,温柔地说:“夜儿,你今年,还是没见长高啊。”

身高是肖妖孽永远不能提及的痛脚,也是刺激他最好的口实,每次一提,必定炸毛。原本看着银票加饭票,目光无比魅惑温柔的肖子夜,桃花眼内寒光一闪,玉腿轻提,下一刻李恪诚就双手捂住某个重要部位蹲到了地上,张着嘴愣是没发出来音。

肖子夜丢下李恪诚自顾自地去洗漱了,魏璇倚在火炕上看书就当屋里没李恪诚这么一号人,只有淳朴厚道的肖爹满头冷汗地凑上来,那表情好像比李恪诚还疼似的。

“小王爷,你没事吧。”肖爹手都哆嗦了,这小王爷要是有个好歹,王爷还不把他们全家切碎了扔护城河里喂王八去。

李恪诚抽了几口冷气,一咬后槽牙,从嗓子里挤出来句话:“没事,夜儿下手有分寸,不会真伤到的。”

肖爹一愣,感慨地摇了摇头:都这样了还想着自己儿子的好,罢了,儿子要能嫁给他,绝后就绝后吧。列祖列宗呦,是肖伍对不起你们哦。

肖爹抬起头,面朝窗口,泪流满面。

等肖子夜再回到屋里的时候,已经从疼痛中缓过来的李恪诚终于想起了自己来到肖家的目的。

“我是来拜年的,顺便麻烦你跟我去一趟王府,秦嬷嬷夜里过去了,找你给入殓。”李恪诚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给自己叫屈:来拜年,红包没拿到不说,茶都没喝上一口,熏了半天艾草,某部位还挨了一下子,从小到大第一次体会到了自己是有多不招人待见。

“大过年的你找我晦气啊。”肖子夜毫不客气地白了李恪诚一眼,“有新年头一天找上门来办丧事的吗?”

“阎王爷不开眼非要年初一收人,我有什么办法。”

“呸呸呸,童言无忌。”肖爹一听李恪诚把阎王也捎上了,赶忙起身跪阎王的画像前拜了三拜,屋里其他三人不约而同地以手扶额摇头长叹。

肖爹平时多厚道老实的一个人啊,可谁要动家里这堆鬼神的画像,肖爹立刻就能化身厉鬼要人命。肖爹说,干仵作这行的阴气重,总跟死人打交道,怎么能不跟管鬼的神仙搞好关系呢?万一哪天不小心把不干净的东西从义庄带了回来,家里有这么多神仙镇着也安心不是?

话虽然是这么个理,可瞧瞧这一屋子的牛鬼蛇神……怎么没见别的仵作家里也这样啊!

“咳,夜儿,除了你我也找不着别人了啊,总不能把人停到正月十五以后吧。”李恪诚决定无视肖爹的举动,继续跟肖子夜说正事。

“不去,我怕去了倒霉一年。”肖子夜立场坚定,魏璇在一旁赞许地笑着点点头。

“五十两,不算额外的打赏。”

肖子夜桃花眼一瞪,刚想点头答应,就感觉魏璇那边一股不善的气息飘了过来,转念一想自己要是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也太没节操了。

“不干。”

“一百两,再加上一顿醉风楼的特等席面。”李恪诚优哉游哉地加价。

“成交。”这边肖子夜的话一出口,那边魏璇“啪”的一声就把书摔到了墙上。

李恪诚笑眯眯地拿出一个包裹塞到肖子夜怀里道:“给你新做的衣服,用的是上贡的料子,又轻又暖,保证穿上好看又不会让你冻着。”

肖子夜笑得那叫一个魅惑众生,抱起新衣服屁颠屁颠地进里屋换去了,临走还给李恪诚丢了个媚眼,看得李恪诚浑身上下无一不舒坦,就连刚才的疼都忘到天边去了。

第三章

李恪诚给肖妖孽裁的新衣服还真是合身,这一袭水蓝的袍子往身上一穿,衬得肖妖孽的笑脸愈发的白里透红娇嫩可人,恰到好处的收腰勾勒出玲珑的身段,绣了金线的发巾将墨发懒懒一扎,端的是风情万种。肖子夜要是不说话往那一站,还真能让人以为是天上下来的仙童。醉风楼的掌柜看到这身打扮的肖子夜时,呆看了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

不过李恪诚对着肖妖孽可顾不上欣赏,他肠子都悔青了。他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再蠢不过的事情。早就该知道,肖子夜能被称为妖孽,就绝对不会是一个心地善良大度仁慈的人。说他矮,给你一膝盖不过就是点利息罢了,真正要命的还在后面。

话说李恪诚去接肖子夜是一个人骑马去的,这回来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邀请肖子夜共乘一骑。大燕朝民风开放,别说是两个男人骑一匹马,就是一男一女,只要双方都规矩点,也没人会说什么。可肖子夜非要出幺蛾子,不老老实实跨坐在前面,非学大姑娘侧着坐。李恪诚也觉得这么坐不对劲,原是不同意的,可肖子夜想干的事哪有做不成的?

肖妖孽明媚的桃花眼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挑唇一笑,放软了嗓音柔柔地说了句:“侧着坐靠得更舒服,我怕冷。”

李恪诚被这妖精的软话勾得五迷三道的,脑子也不怎么好用,便把肖子夜抱上马侧坐,由着这妖孽搂着他的腰把整个人都揉到了他怀里,还傻乎乎的觉着自己吃到神仙豆腐了。

一出了胡同上了街,李恪诚的脸色就僵了。他自己是个名人,别说满朝贵戚大臣,就连长安城里的老百姓,不认识李恪诚的都少。来来往往的路人看着安国忠王府的小王爷抱着个美人大初一的招摇过市,少不得都要多看两眼议论两句。尤其是那些小姐们,更是冒了陈年酸醋,嫉妒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就往肖子夜身上打。

这一打不要紧,李恪诚所到之处都没人敢出声了,吓的。义庄外面的夫人小姐不是白排队的,义庄里面的老爷少爷站在死尸旁边看美人也不是白看的,谁不认识肖子夜啊。再看肖子夜时不时跟李恪诚咬个耳朵娇笑两声,众人的脑中犹如炸雷一般“嗡”的一下,全愣了。待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走,一边走还一边念叨:“小的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笑话,安国忠王世子是个断袖,这事要是传出去,王爷为了儿子的名声,把所有目击者全杀了灭口也不是不可能啊。神啊,大过年的怎么就让自己看见了这么长针眼要人命的事哦。

李恪诚越走越别扭,可这妖精搂住自己的腰就不撒手,越推他他就越往身上蹭,蹭的李恪诚虚火上升,都要吐血了。这要是传到父王耳朵里,自己少不得要在大初一的被关到祠堂去罚跪。一想到李素那张阎王脸,李恪诚很没出息的打了个冷战。至于肖子夜,哼,真不知道谁是儿子,怎么父王就这么待见他,这妖精也有手段能把软硬不吃的父王哄得眉开眼笑,到最后倒霉的肯定就自己一个。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小心眼,逗了你一句又没真嫌你矮,你怎么就这么折腾我?”李恪诚看着眼前吃得投入的肖子夜,气就不打一处来。

肖子夜却一眼都没看李恪诚,只顾着吃。肖子夜好吃,却和一般的好吃不大一样。一般人好吃,总是喜欢吃那些稀罕的食材做的菜,越是等闲吃不着的东西就越说好吃。什么山里的珍禽深海的鱼,总是最上得了席面的。肖子夜可不是。肖家到底是平民小百姓,也不富裕,能吃到的东西也就是菜市场里卖的那几种,偏偏魏璇厨艺了得,一个白菜都能炒出御膳的味道。饶是李恪诚从小在王府长大,嘴也算刁了,吃了魏璇的菜都赞不绝口。于是乎,肖子夜追求的美食就是那种用料平凡但味道不凡的,这也最考验大厨的厨艺。

当肖子夜心满意足地吃干净最后一口西红柿炒鸡蛋,夸完了醉风楼大厨的手艺堪堪比得上他干爹之后,他终于想起李恪诚来了。

“哎呦,我都忘了你了,你也没吃中饭呢吧,要不你再点一桌?”

李恪诚表情僵硬地看着渣都不剩的七菜一汤外带三碗米饭,不由自主地问道:“你这么能吃怎么也不见胖?你两个爹居然还没被你吃穷了!”

“呵呵,本公子天生丽质嘛。”肖子夜脸皮很厚。

李恪诚嘴角抽了两下,道:“你说你,现在估计全长安都知道咱俩关系不清不楚了,父王还不得打死我啊。”

肖子夜上一刻还笑得妖媚,听了李恪诚的话,顿时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面孔,委委屈屈地唤着李恪诚的字道:“子端,你就这么想跟我撇清楚?”

“当然不是……”李恪诚有点招架不住了……

肖子夜端起一杯茶,翩然起身走到李恪诚跟前,轻轻一笑,大大方方地坐进李恪诚怀里毫不女气地撒娇道:“我给你赔罪,还不成吗?”

说着,端起茶杯含了一口茶在嘴里,嘟着嫩红的唇瓣就凑了上去,直把李恪诚都看傻了。

想象中的温热没有碰到嘴上,倒是一股热流顺着李恪诚的后脖领子沿着脊柱就下去了。

“肖子夜!”李恪诚暴跳起来,这妖精居然把漱口水吐到他衣服里面去了。

“哈哈。”肖子夜坏事做完立刻一蹦三尺远躲到一旁笑去了,就算他现在的笑声有如仙音,李恪诚也顾不上欣赏了,脸黑的锅底似的站在那,牙都快咬碎了。

“什么‘矮’啊‘不高’啊这类词,本公子听到一次,整你一次,你可记好了。”肖子夜整了整新穿上身的衣服,瞟了一眼还在窝火的李恪诚道:“走吧,你府上还等着呢。”说罢大摇大摆地走下楼去。

李恪诚看着那妖孽高贵如世家公子般典雅的背影,只恨不得来道雷把自己劈死算了,后背上,湿衣服贴着肉那凉凉痒痒的感觉,真他妈难受!

肖子夜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而且一罪不两罚。李恪诚说他矮,这宗已经罚过了,自然不会再让他不痛快。从醉风楼到王府的这一路,肖子夜安安分分地跨坐在马上,除了偶尔有风的时候抻着李恪诚的披风往他怀里靠靠,没再做出什么让人浮想联翩的举动。

可算到了王府,李恪诚松了一口气,只要没让他父王抓到现行,还是有法子糊弄过去的。

过了晌午,安国忠王李素也从宫中请安拜年回来了,他素来喜欢肖子夜的聪慧机灵,肖子夜每次过府也都要去先拜见王爷一下,这倒是寻常人比不上的福分了。李恪诚进府换了衣服,就带肖子夜过去给王爷王妃拜年。

肖子夜乖巧起来特别能勾起人们怜香惜玉的心思。规规矩矩地给王爷王妃磕了头,说了几句吉祥话,肖子夜就拿到了一个足能让他笑上半个月的大红包,李恪诚站在一旁看得眼红心热,直想问他爹妈到底谁是小王爷。

平日里活阎王一般的王爷说话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打击他儿子道:“子夜这么聪慧懂事,你能有他三分乖巧本王就知足了。”

他乖巧!他懂事!呸!

李恪诚当然不敢说他爹瞎了眼了,只能腹诽。

王妃也来凑趣:“是啊,难得这孩子还长得这么俊俏,真不知道当初他亲爹亲娘怎么就这么狠心,竟把孩子给扔了。”说着王妃还真红了眼圈。

“王妃娘娘慈爱温柔,子夜每次看到您啊,就觉得这么多年没得着的母爱全被您给补齐了。”肖子夜一句话逗得王妃眉开眼笑,直接又给了一个大红包。

出了正厅,李恪诚看着肖子夜笑得口水都快留下来了,心里那叫一个酸啊。

“小心点你的下巴,别笑脱臼了。”

“你是嫉妒,我懒得搭理你。”肖子夜心情好的不得了,自然不会和李恪诚计较。

安国忠王和王妃膝下无子,李恪诚是十六年前王妃上香路上捡回来的。相国寺的大师说,这孩子与王妃有缘,将来贵不可言,李素和王妃就将李恪诚当亲儿子一般养大。最终,子嗣无望的安国忠王将李恪诚正式写进了族谱,向朝廷请封了世子。大燕朝唯一的铁帽子王也是唯一的异姓王,怎么也不能断了香火不是。

李恪诚虽是养子,可也是独苗,肖子夜没出现之前哪有人和他争宠啊,可看看现在的肖子夜,就觉得心酸的发酥了,偏生又跟这妖精生不起气来,只能自己郁闷了。

秦嬷嬷算是安国忠王府的老人了,伺候了三代主子劳苦功高,加之现在老王妃健在,自然对这个陪嫁的丫鬟格外开恩,将秦嬷嬷的丧事料理在了她生前住的小院里,并没有向别的人家似的给打发到义庄去。

俩人刚一踏进秦嬷嬷的屋子,就见肖子夜桃花眼瞪得溜圆,“咦?”

肖子夜上前两步,仔细打量了秦嬷嬷的遗体一番,闭上眼睛,抖了抖十根嫩葱似的玉指,两只手哆哆嗦嗦地就开始从秦嬷嬷的头往下一路摸。

李恪诚不是没去义庄找过肖子夜,可还是第一回看着肖子夜工作。最开始的时候,肖子夜跳大神似的这么一弄,看得李恪诚还觉得挺瘆得慌的。可过了一会,随着肖子夜的动作,李恪诚火气越来越大,眼瞧着秦嬷嬷身上的金耳环金镯子在那双哆哆嗦嗦的手下不翼而飞,李恪诚就算是头遭见,也知道肖子夜在干什么了。

上前捉住妖孽的手,李恪诚咬着牙问道:“你这是闹哪样?!”

“哎呀,干习惯了,忘了这是你们家了。”肖子夜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

“你这么从死人身上顺东西,不怕鬼上身遭报应?”

“没看我爹跟家里镇着这么多神仙呢嘛,怕什么。仵作里十个有九个干这手,就凭官府给的俸禄够吃几天啊。”肖子夜白了李恪诚一眼,嘟囔道:“不知民生疾苦。”

李恪诚被他噎得没话,只能说道:“你这么做就不会被发现吗?”

“不会啊。”肖子夜嫣然一笑,“我是不会都拿光的,那样不厚道。再说了,要不是认识你,我也不会让你看着我干活。仵作的规矩,验尸也好入殓也好,仵作过手之后直接盖棺,仵作必须是看到尸体的最后一个人,要是还有人看到,那个人可是要招不干净东西的。”

李恪诚觉得头上凉凉地冒冷汗,“那你还让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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