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这种时代，没听过保险套？不知道事后丸？哪有可能？！

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这谁能救的了？

我犹豫的开着口，「要不要我再回去问阿文……」

「没必要。」我被禾青一阵抢白，「这事谁也帮不了他们，明天再去见阡陌，事情总要有结果，拖久了，不管对谁都没好处。」禾青说完，无声的叹了口长气，「我本来是打算让你装做不知道的，只是，我料想你也没那本事装……要不要插手？怎么插手？都依你，只是，两方意愿要是拢不一起，我们怎么做都没用。」

我们静默的沉思许久，禾青坐在花圃围边的石椅上，我站在他面前，只见禾青突然拉起我的右手，贴向他自己的脸，亲了亲我的手心，缓缓的说：「可惜你不是女人……」

我顿时一僵，现在是怎样？前直男的遗憾告白？？话说，严禾青，你算直男吗？我总觉得你比我还享受当gay的感觉……

禾青看着我忿忿的表情，知道我想歪了，笑着解释说：「我是说，我们以后没办法有孩子，你不在乎？」

「蛤？孩子？噢，如果到时候我妈坚持要孩子，我想办法找代理孕母生一个给她不就得了，不然怎么办？」我莫名其妙的回应着禾青，两个男的本来就生不出来，有什么好想的？

「呵……你倒是比我想得开。」禾青失笑的说着，「我只是……有点在意我们没办法拥有共同的血缘……」禾青脸上带着失落，似乎是真的很在意……！

「你多生一个女的，跟我儿子结婚，不就有了？」我毫不犹豫的提出意见，感觉又不是挺难的事，有需要这么烦恼？

「……该说你聪明，还是不解风情呢？」禾青又将脸色阴了下来，还惩罚性的用力握紧我的手……

第一次，我发现，禾青其实也算是个幼稚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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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忍耐了两天，又开始吵着见禾青，甚至想自己跑去找人，我也憋了两天，火大的很，当场回堵了他两句，「你都让人把孩子拿掉了，还找个屁？」

阿文当场哑口无言的被我震在那，「你……你知道了？」死灰的表情透出绝望，「我……我是为她好，她还这么年轻，孩子不应该现在生下来，等以后……」

「以后个屁！这些理由你是催眠她还是催眠你自己？」我恶狠狠的揪着阿文的衣领，「孩子两个人都有份！凭什么你说拿就拿？还以后？我看你们根本不会有以后，你们分定了？！」一把手用力将阿文推开，让他差点连椅子都坐不牢的跌倒在地上。

「我没别的意思，真的只是为她好……」阿文仍然不死心的对我辩解着。

「那她觉得不好，你想怎样？」我又气冲冲的回了阿文的话，为她好、为她好，脑残是不是？人家女的说想生！「干！我看你孬成这样找谁都没用啦！有本事冲去她家当面说清楚！」这两个准父母到底有没有沟通过？「要拿要生就一次讲清楚！在这里机机歪歪的有个屁用？！」气魄懂不懂？！

不过，气魄归气魄……被砍别说是我叫你去的！！

「好！我去！」阿文脸色发白，看来也明白其中的危险性，却还是硬着头皮答应，总算有了点血性！「你告诉我阡陌现在在哪？」

「呃……？」我阿灾……「等等！」我马上拿出手机来打电话问禾青，禾青了解后也没多说，就把地址用简讯传了过来。

我想了想，「欸，不然我明天陪你去？有个万一还能收尸……」对阿文把话讲白了，我不当打手，只能算清洁队！

阿文苦笑的点了点头。

我一想，好像还是不太对，随即传了封简讯给禾青，『明天我跟阿文一起去。』。

简讯才传出去十秒，马上就有电话来了！我侧了个身探向窗外接电话。

『你别去，我不想让那流氓以后有机会找你麻烦。』禾青在电话里有些急切的说着，我不肯照做，反正只是当清洁队而已，有什么！『打起来的时候谁还管你是谁？！』禾青依然坚持不让我去，『你真的这么担心他？』禾青话锋一转，这种妒忌似的口吻让我一愣，『那好，我明天跟他一起去，我是阡陌表哥，他还不至于对我动手，况且，这件事多个人知道，就等于少了一成解决的机会，你没必要出面。』

想想，也许禾青说的是对的；我结束通话后，转头向阿文表示，明天收尸的不是我，我让禾青陪他去，阿文一脸感谢。

搞什么？我去就苦笑，禾青去就感谢？不都一样是清洁队嘛？！

「你到底有没有问过黄阡陌为什么想生？」我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毕竟，这么坚持己见的人，总该会有些特殊原因吧！

「我……我不知道，她就只跟我说她想生，我又不愿意这样害她……」

『……老实说，你让她怀孕时就已经害了她了！』我心里这么想着，却碍于阿文那摇摇欲坠的可怜样，而不敢把话说出口……「去了，好歹问清楚阿！你也把理由说一说……」

「我说过，我一开始就这么说！可是她不愿意听……」阿文苦涩的说着。

「所以你理由不够充分！讲点别的！！」我忍不住又吼了出来，总觉得我今晚一直在爆血管！

「那还要什么理由？为她好就是我最大的理由！她就是我的全部！！我们只是因为第一次，不小心怀上了，就只是这样……」

……照我说这孩子根本就该生！！第一次？踏马的！

我们两个一阵沉默无语，突然，有人敲门的声音！

『那个……你们讲完了没有？我们在外面站很久了……』

靠！我忘了这是四人寝室了！！他们听了多少？

靠！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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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禾青的陪同下，阿文与表妹一事安稳的落幕了。

两人准备公证结婚之后，在饭店置办一场小型酒席，最后，还是打算把孩子生下；两个连二十岁生日都没过，就打算走进爱情坟墓的小情侣，勇气可佳！虽然听说结婚前，男方家长那还传出了点争执，但是，我知道是好结果就行了，毕竟，那都是别人的人生，原因什么的，我不必了解的太清楚，避免浪费我的脑浆……

只是，事情尘埃落定后，阿文开始带着诡异的眼神，观察我跟禾青的互动。

也许阿文知道了什么？但他们夫妇的事，我跟禾青帮忙的也算到家，为此，我还真不怕他对我们怎样！

我跟禾青不偷、不抢、不『轰趴』，谁也没碍到谁！这是我跟禾青堂堂正正、理所当然的感情生活，虽然对父母怀着不安与愧疚，然而，我们的人生，还是必须由我们自己做主！

「欸，我们晚上去夜市要不要？」某日的第七节下课，我不经意的开口向小黄邀约。

「可以阿，那我打电话问圣经仔看看。」说完小黄立刻掏出电话。

跟教授讲完话的阿文，也回到了我旁边的位置上，「阿文，晚上夜市去不去？」我开口询问着。

「噢，好阿，那你……」阿文思索了一下，「你约不约严禾青？」

……这么主动的问法？怎么回事？「呃……你们不介意我就约，反正没差……」被谁给洗脑过了？

有些人，只要有人在他们困境时，帮他们把事情『乔』好，他们就会感激那人一辈子；在我看来，禾青对阿文来说，可能已经变成了那位，帮忙乔事而需要感激的存在。

约禾青，阿文是主动提出邀约的，小黄是早就想认识的，圣经仔是根本没差，如果禾青能听他讲解圣经那更好！我们的寝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塞了一个外人，大家还都觉得没什么……

夜市逛的很顺利，都是朋友嘛！朋友！反正，在我们这年纪，交朋友从来就不是件困难的事，只是，一想到将来，这样欢欢闹闹的场面，可能会因为我的性向而生变，我就觉的打击，而我该死的居然在投篮机前想这些事！马的！我的分数……！

「阿智你今天水准很low耶！没事吧？」小黄关心的问着我，我则看着禾青与阿文站在投篮机店的门口吃着刚买的卤味，两人谈话时，还朝我这撇过来几眼……

是当我没知觉嘛！要不要这么明显？！

「你一直看卤味干什么？是有没有这么想吃，连球都忘了丢了！」小黄继续抱怨我的不专心，在我们正比赛投篮机分数的情况下，我却一直走神看看门口，小黄很自然的当做我饿了。

……就这样被人用眼神瞟阿瞟的，怎么可能专心的了！！最后，我和小黄差了一百多分，惨败！而晚到的圣经仔也来跟我们会合，我们一群人，边吃卤味、边延着街道慢慢逛过去。

像我们这样的学生群体，走在夜市里，一点也不醒目，更何况，晚餐时间，夜市里一定是人满为患，每个小吃摊前，都有好几组人马拿号码牌等待着食物！我们就这样一路吃吃喝喝，花整整一晚的时间，逛透了这个小夜市。

离开夜市前，我先回想一下几个小吃店面的位置，方便下次逛夜市时，可以直奔目标！

在回程的路上，阿文与我两人明显的落后了队伍；突然，阿文开口向我说着：「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不过，我不会怎样……你放心好了。」

「……」我默默无语，这么明显的表现，再笨也猜的出来！

见我不说话，阿文又说：「不用担心，你们的事，我不会乱说，严禾青也知道这件事……」阿文顿了顿口气，「阡陌说，你帮我们很多，要谢谢你，回去我拿帖子给你，你一定来喝喜酒……」阿文羞涩的对我说着，脸上难掩喜悦，让我感慨的想着：『这个跟我一样岁数的男人，已经学会听老婆的话了！』

阿文这几句话一说出口，我们之间的关系，感觉就比以往亲近许多！

虽然，我打从心里认为，我跟禾青相恋并不是件错误的事；然而，阿文的字字句句，那明显的支持，还是让我感到无比欣慰。

谢谢你，朋友。

第17章：情书

打闹的青春岁月，过的很快。

转眼间，半个月后就是期末考周。

有些人，都还没从期中考的梦魇醒来，就已经掉进期末考的深渊里去，下场凄凉。

我很幸运，周遭都是会乖乖读书的人种，可见团体行动对于人类行为的重要性！

会聚在一起读书的学生，绝对比自己一个人苦读的学生强，不管是在成绩、读书毅力，还是在团队合作……！

所谓团队合作，是指同一科目里，你懂的别人不一定懂，你不懂的别人不一定不懂，所以，每个人都有对象可以问自己不懂的地方，长久下来，每个人都吸收到团队里所有人的知识，自然就变得什么都懂，懂得更多！这段话也许像是绕口令，但，确实是真理。

经过阿文那件事后，禾青说我变了，性格变的较不冲动，做事也很安稳，乖乖的读书听课、积极的锻练柔道、广泛的拓展人际关系，总之，白话的说，以前就像是没长大，现在就像是毛长齐了！

禾青提出假设，说我应该是因为阿文结婚，我下意识对同龄人的成熟感到不安，因此也强迫自己『进化』，也开始尝试将自己也变的『成熟』点。

对禾青的这些观点，我不予置评；无论如何，禾青开始怀念我的幼稚，我则开始怀念禾青的稳重……！

在发现我似乎变的比较不好逗弄以后，禾青表现出消沉的态度。

我明白，自己在性事上的地位，让禾青理所当然的将我视为弱者，无法保持住我的『纯真』，令他感到沮丧。

我用自己的行动告诉禾青，我绝对不是弱者；弱者，绝不可能跟他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我正视着前方那同性结合的道路，代表我抛掉过去的犹疑与抗拒，开始参与我们的未来规划、未来生活。

恋情刚开始时，我们便牵起对方的手，并没有多想，毫不迟疑的携手迈步；幸运的是，我们走的很顺利，而且，事事有禾青的应对与照拂，我得以纯粹在自己的步伐上。

现在，我们依然牵着对方的手，想的很多，迈步迟疑，但无所畏惧；迟疑仅仅是为了更顺利的迈出下一步，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们一边看着对方、一边望着前方道路，互相扶持，希望能就这样走到路的尽头。

我把自己的想法，写在信纸上，拿给正在消沉的禾青。

我知道，这封写的连我自己都觉得肉麻的信，可能会成为我这辈子，唯一的一封『情书』，虽然，这年头哪还有人会写情书送情人？！这种过时的举动，早与时下年轻人开口说爱的理念互相违背！

但是，用讲的可能更让我觉得自己肉麻……要是我因为肉麻而当场丧失说话功能，那我还讲个屁！

禾青收到信后，很高兴的说出『容智，你就是我的阿宁。』这样的话来，我不明所以的问他阿宁是谁，禾青微笑不语，就让我这么莫名其妙的疑惑了很久。

直到许多年以后，我们俩都拿到美国公民资格，在一间小教堂交换誓言后，禾青才将阿宁的故事，当做新婚礼物一样，让我拆封。

而现在，我只能在每每想起『阿宁』这个名词时，死命的抓住禾青的领子狂吼『你给我说清楚阿宁到底是谁』之类的句子。

也许，禾青就是太喜欢我在『阿宁』这件事上的冲动与幼稚，才会迟迟不肯向我坦言，而我，则完全验证了『自作孽、不可活』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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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一揉酸涩的眼睛，寝室里很寂静，偶尔，谁遇到想不通的例题，就会拿着书去请教别人。

问人的顺序原本是这样的，我问圣经仔，圣经仔问阿文，阿文问小黄，小黄问我；这几乎已经成为寝室里固定的问人模式，这个顺序很神奇，一直都能满足我们的求知欲，也能平均每个人被『课业讨论』所占用的时间。

直到禾青买了一个折叠椅进驻我们寝，顺序稍微有点变化，我问禾青，圣经仔问阿文，阿文问小黄，小黄问禾青。

是的，小黄就这么直接抛弃我，投奔禾青的怀抱！

我无所谓，这样我反而多出很多时间，翻看那本禾青推荐我借阅的『寝技大全』。

「我下楼买饭，吃什么？」合上书本，我大大声问一句。

能力越大，责任越重！说的应该就是我这种有时间帮全寝买饭的菁英份子！哈哈！

众人纷纷提出自己的需求，当然，需事先付费！

下楼买饭时，遇到阿平，我主动打招呼示意。

「你们那边也有餐厅，怎么跑到这里买？」我疑惑的发问。

阿平开始嫌他们那栋的自助餐菜色太差，好菜都被夹光了，他又只想吃自助餐；我们藉着此事攀谈起来，「禾青还在你们寝？」阿平把话题转到了禾青身上，毕竟我与他的交集处也只有禾青。

「嗯，我也帮他买饭。」

「你们认识多久了？」

「高一到现在，也有好几年了，怎样？」

「难怪你们这么好。」

「还好吧！」我回答的有些心虚，事实上我们好的过头了。

「对了，他成绩这么好，你有听过他说要留学吗？」

「……留学？」我呆滞的愣了几秒，这是我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你没听过？」阿平见我一脸茫然，又再接着说：「没有，我只是问问，没听过就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我愣愣的放空自己，直到阿平跟我挥手道别前，我依然在恍神。

拿饭菜回寝室后，我欲言又止的看着禾青，当着室友的面，又不敢说什么，足足憋到禾青准备回自己寝室，我送他出去时，才有机会问清楚。

室友们对我送禾青回寝室的举动，刚开始时感到有些奇怪；两个男的，哪用的着搞『十八相送』那套！现在却变的见怪不怪、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