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拍是威尔士的,能花去付七岁一个月的生活费,对白谦来说没什么,但是付七岁就觉得很贵,他的单反钱还在攒。
付七岁爱打篮球,对羽毛球和网球几乎没什么研究,只知道威尔士是个好牌子,他拿在手里都看不出这牌子好在哪里,但是一旦用开了,就知道确实好,好在哪他依然不知道,只知道这拍子打起来一点都不费劲,不是他那些一二百的拍子可以比的。
付七岁爱出汗,打了几场已经开始汗流浃背,白谦却只有薄薄的一层汗,动作也没乱,又打了一场,付七岁扛不住了,摆摆手要休息,他的运动衣已经湿了一大半,
白谦爱看付七岁运动的样子,酣畅淋漓的一番运动下来,脸上的汗珍珠似的往下滚,让他的脸更加艳丽,他把毛巾扔给付七岁,付七岁接过来擦脸擦头发,边擦边顺理成章的看他,他笑了笑,拧开一瓶水递给付七岁。
付七岁正渴着,咕咚咚就是几大口,喝的到处都是,喝完又擦,他喝水属于牛饮,尤其是渴了的时候,先灌几大口解渴,有时候热疯了直接把水浇在头上。
白谦和他大不一样,永远都是斯文有礼的样子,喝水也是一口一口的喝,这个时候,付七岁就喜欢看他的喉结,很有规律的动一下,再动一下,非常性感。
总之白谦一喝水,付七岁就觉得自己是色狼,他一开始喝水还不敢跟以前一样,装模作样的好像很斯文,后来发现白谦对他诸多丢人的事都很宽容,好像隐隐还有纵容的意思,他又不是傻子,看出来了自然就纵容自己了。
从来爱情都是这样,被纵容的那个人难免恃宠而骄却不自觉,付七岁就是这样,但是他有一个很好的自觉,他不会太娇,付七岁娇的很有分寸,绝对不会把白谦惹毛,虽然他很想看看白谦毛了是什么样子,但是后果很严重,随便看不得。
又打了几场球,两人去冲了澡,付七岁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换了衣服出来,白谦已经收拾妥当,看到他乱七八糟的头发,不由发笑。
“笑什么?”付七岁护着自己的鸡窝头,扒拉了几下。
“该理发了。”
“理发?”长头发挺好的,付七岁去年还烫了个锡纸烫,现在不弯不直,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对,理发。”白谦抱臂站着打量他的头发,柔声问,“不想去?”
“想想想!”
色字头上一把刀,付七岁沉迷于美色的后果就是在至少表面上甘愿的情况下被带到理发店,店里的人都是年轻小伙,付七岁记得他小时候理发永远都是小平头,给他理发的永远都是阿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阿姨换成了哥哥,现在又成了弟弟。
弟弟在他头发上笔画了一会儿询问的看着白谦,白谦点点头,“合适就好。”
付七岁在心里七吼八吼——喂喂喂,被理发的人是我啊,不是白谦啊,你怎么不问我问他啊,喂喂喂,你干嘛那么看着白谦啊,你是不是对白谦有意思啊,喂喂喂啊喂喂喂!
付七岁藏不住事,心里一有想法,就诚实的反映在脸上,给他理发的弟弟不了解,只觉得他的脸色像一个调色板,掺点水就能画油画了,白谦却是了解的,无奈的笑了笑,又加了一句,“别剪得太短。”
然后弟弟就发现付七岁的脸色可以画苹果了,是红彤彤粉嘟嘟的那种苹果,让人想马上咬一口,白谦从镜子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一懔,开始认真理发。
理完头发,付七岁看着镜子中明朗的自己发呆,不得不承认,这个新形象确实比自己原来的造型适合他,新发型已经看不出烫过的痕迹,长度也没怎么变,还是刚到耳朵,但是就是不一样了,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神清气爽,像换了一种气质,他不知道他现在是该佩服白谦还是佩服给他理发的小弟。
最后只好对着空气说了声谢谢,让他们自己理解去,结果那二人都没听见,一个在付钱,一个在忙着接领新顾客,付七岁那一声谢谢在空气中转了一个圈,最后又转回来被自己接收了。
白谦走到门口,回头叫他,“小七,走了。”
离吃饭还早,正是一个比较尴尬的点,回家吧,回去坐不了几分钟就得出门吃饭,不回吧,现在去餐厅又太早。
付七岁今天运动过量了,特别想喝水,白谦就把车停在广场附近,就近买了一瓶水。
“白谦!”
付七岁扭头一看,顿时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还有种拍八点档电视连续剧的感觉。
又是一个熟人,对方不认识付七岁,他却认识对方,不就是那个跟白谦表白被拒绝的美女吗?这世界真是小,想见的人永远见不到,不想见的人却总在身边绕。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付七岁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美女,还是时下流行的知性大方的美女,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也会纳闷白谦为什么会拒绝这样一个人。
他在旁观者的角度站了不到一分钟就被该美女看白谦的眼神惹怒了,他也喜欢白谦,可是他不会用这么楚楚可怜到让人内疚的眼神去看白谦,至少在白谦面前不会,付七岁一向认为顾影自怜应该是自己一个人私底下做的事。
白谦脸上没有付七岁想象中的内疚,他扫了一眼付七岁,“过来点,站那么远干什么!”付七岁立刻狗腿的跑过去露出自认为得体的微笑。
“这是小七。”白谦开始介绍,又对付七岁说:“这是我大学同学费家烟。”
这个介绍亲疏立现,白谦说这是小七,没说名字也没强调身份,介绍费家烟时却都强调了,表明他和付七岁比较亲厚,付七岁开始喜,嘴刚咧开一点儿,看到费家烟暗淡的眼神,又憋住了,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
“白谦,明天有空出来喝杯咖啡吗?”费家烟暗淡的眼神中闪着热烈的期盼,付七岁在一边看着,更觉得自己不厚道,这个人得多爱白谦才能这么豁出面子来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放的这么低,他忍不住看白谦,白谦对她笑了一下,眼中的无奈一闪而过,“对不起,明天我约了小七。”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随便聊聊,我先走了。”
“再见。”
付七岁也跟着说:“再见。”不知道费家烟有没有听见,她走的太快了。
白谦叹了口气问他,“是不是觉得我残忍?”
“有点。”
“有些事情必须残忍,你明白吗?”
“明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26.不许出轨
明天就要考人力资源管理,付七岁的书看的差不多了,题也做完了,他就给自己放了一天假,这一天哪也没去,想到明天终于要结束看书复习的生活,他心情就非常好。
早上白谦刚走他就醒了,下楼绕着小区跑了两圈,回来洗了澡吃完早餐看了会电视,中午乖乖的等白谦回来吃饭,结果白谦没回来,他心情好,就用白谦的材料自己简单的下了点清汤面,尝了尝,味道居然还可以,吃自己做的饭尤其香,付七岁下了两碗,吃的干干净净。
付七岁舔舔嘴,还有点意犹未尽,他突然对自己的厨艺有了信心,除了下方便面之外从来没做过饭的人,第一次改下清汤面就如此好吃,这叫什么,天赋啊,天才付七岁开始计划着给白谦做顿饭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一直都是白谦给自己做,他还没给白谦做过饭。
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越觉得可行就想的越美,半个小时以后,付七岁已经开始幻想他和白谦一人做一顿饭的美妙日子,白谦一定会笑着夸他做的不错,夸他越来越有进步,然后吃下他做的饭,他做的!
于是,付七岁做了半个下午的白日梦,剩下半个下午,他在网上看了几个小时的菜谱。
白谦一进门就听到付七岁很诡异的,“嘿嘿嘿,呵呵呵,嘿嘿嘿……”他走到门口,付七岁关了正在看的东西恢复正常,白谦的目光就深邃起来。
“你回来了!”
付七岁现在很想哭,白谦的眼神让他很抑郁,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才的动作很容易被人误会成在看什么惹人联想的东西,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单纯的不想让白谦这么早知道。
“回来了。”
白谦转身去换衣服,付七岁在电脑前继续想哭。
“哎!”付七岁在不算大的书房里叹气给自己听,叹了几叹后认清了现实,白谦要误会的话早就误会了,他光叹气也没用,遂无聊的打开天涯看八卦,八卦这种东西永远是大多数人热爱的名字,只要内容不涉及到自己,谁都有一个八卦之魂,无处不在。
付七岁看八卦就在天涯随便翻,他也不知道在哪一个板块,反正除了几个一看名字就知道不是八卦的版块,他都进去看一看,天涯有很多楼盖的特别高,付七岁只看楼主看到吃饭时间居然还没看完。
白谦今天只做了个简单的小葱拌豆腐,吃起来很爽口,付七岁吃的很用心,默默的把味道记在心里,打算趁白谦不在的时候练习,不说能迎头赶上,至少不能太寒碜!
白谦在饭桌上很少说话,付七岁原本是个爱说的,但是吃饭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这都得益于小时候在吃饭时间说话被爷爷敲的那无数筷子。
付爷爷很讲究餐桌文化,不是西方那种,是中国人自己传下来的文化,比如吃饭的时候少说话,比如倒完水要把壶把手对着别人,再比如夹菜从靠近自己的位置夹起。
小时候不懂事,都喜欢满桌子夹自己爱吃的菜,如果找不到就拨开别的菜夹,付七岁小时候就是这样,再加上他活跃能说,没少挨筷子,老爷子特不含糊,怕敲头把孙子敲傻了,就敲肩膀,刚用的筷子就这么敲上来,然后老爷子再换新筷子。
但是付七岁不一样,他衣服脏了,一脏就要换,有时候老爷子气急了直接敲他的头,过后他就得被付妈夹着洗头,小时候对他来说洗头是一种折磨,多来那么几次,他再没记性也变得有记性了。
付七岁学会餐桌文化,付爷爷功不可没。
白谦吃饭和付七岁一样,规规矩矩的从自己面前夹起,一个盘子,吃到中间再贯通,付七岁很高兴,有些事情,一旦接受了就深入己心,看到别人和自己一样,便发自内心的高兴,即使这种接受是迫于筷子的压力也一样。
安安静静的晚饭时间很快就过去,白谦收拾碗筷,“明天我送你过去。”
“去哪?”
“二中,你不是在二中考试么?”
“是啊,但是你不是有咨询吗?”
“不妨,一条路,送完你再折回去也来得及。”
“那好。”付七岁自动自发凑到白谦身边,他不敢洗碗,但是看别人洗总没问题,白谦真是全能啊,连洗碗都会。
总共就两只碗两个盘子,没两分钟就洗完了,白谦都放起来,手放到付七岁肩膀上带他出了厨房看节目,付七岁觉得被白谦碰过的那一片肌肤都要融化了。
今天又有那个真假情侣的节目,白谦和付七岁经常一起看,猜是哪一对,写在纸上,最后看谁赢,白谦从来没输过,付七岁又佩服又觉得他赢是理所当然的,有时候付七岁也会赢,但是赢的时候不多,说出来的理由也没白谦那么有说服力,他自己这么觉得,所以,对白谦越来越佩服。
往往他拿佩服的眼光看白谦的时候,白谦都低头在给他夹核桃,或者切水果,付七岁的佩服就会立刻转化成感动,他不知道这就是白谦要的效果,如果付七岁对他的感情全是佩服,那还有什么意思!
这一次和以前一样,白谦又赢了,因为明天要考试,付七岁感动的嚼着核桃被白谦推进卧室睡觉,他躺在床上还是感动。
付七岁早就看出来了,白谦其实并不爱吃干果,他平时水果吃的多,干果只是偶尔吃点,但是茶几上的干果却从来没少过,他知道这是白谦给他准备的,因为他什么都爱吃,看电视最好的消遣就是吃干果。
白谦对他没的说,他翻了个身,心满意足的睡觉。
付七岁除了能吃,还有一个很鲜明的特点是能睡,无论从睡眠时间还是睡眠质量上来说都很能,心里没事的时候,一沾枕头就睡,一睡就能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以后,所以白谦从不叫他吃早餐,只给他留着。
夜十一点,白谦从书房出来,看到付七岁的门下透出柔和的灯光,他打开门,付七岁幸福的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嘴里呢喃,“白谦,你不许出轨。”说到后面那句,语气愤愤的。
白谦淡然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如果付七岁醒着,就会发现白谦从来没有笑的这么好看过!
“好,我不出轨。”白谦走到窗前,抚摸着他轻软的头发,向他保证。
27.所谓癖好
付七岁自我感觉发挥的不错,那些题做下来都挺顺畅,出了考场遇到同班同学,听他们都在说考的不好,王颜蕙正在愁苦的说:“好多题不会啊,真郁闷,这回惨了。”看到付七岁又朝他招手,“七少爷,你考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和你差不多。”付七岁懒得多说,大家都在说考得不好,就他一个人说考得好,那显然是违背大众意愿的,每次考完试都有这么一出,大家互相说考得不好,成绩出来以后往往一个比一个考得好,反倒是付七岁这个自我感觉不错的人考的总不如他们。
同宿舍四个人考完试从来不多说,小二和小三不用说,肯定惦记着甩开众人过二人世界,老大在惦记助手姑娘,付七岁以往惦记的是去哪玩,如今也变成了白谦。
他怕白谦等的着急,急急忙忙出了校门,看到白谦那辆车淡定的等在那,白谦本人比他的车还要淡定,他开着车窗在吸烟,车内淡淡的烟雾飘出来飞扬发散,白谦的脸有点看不真切,付七岁匆忙坐进车,白谦已经掐灭烟头,等着车里的味道散去。
这个时节的气候比较舒服,不冷不热,他现在才发现,自打他来了以后,只要他在车上,白谦就没开过空调,这么想来,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晕车了。
“闻闻味道怎么样?不舒服吗?”白谦知道他在车里的时候对味道比较敏感。
付七岁摇摇头,“可以,烟味已经散了。”
“那坐好,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遇到两个人,把付七岁惊的目瞪口呆,看到第一个人的时候,他还在车上,惊鸿一瞥的看到那个人裤子拉链大开着,里面居然没穿内裤,就那么堂而皇之的站在大街上,周围有人皱眉看着他着着急急绕远道走开了,他还冲人家嬉皮笑脸的。
付七岁惊骇莫名,他以前的活动范围就是学校和周边的小吃,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想来这种情况发生的也不多,他猛一扭头看向白谦,这么一动又有点晕。
“别乱动。”白谦就近停下车,让他缓一缓。
“刚才那个人……”
“可能是露阴癖。”
“露阴癖?”前面来了两个警察,大概是冲刚才那个人去的。
“你可以说是暴露狂。”
“哦。”付七岁理解了,果然还是白谦淡定啊,那个露阴癖什么的,应该是专业名词吧,回去得查一查,他现在理解意思了,但是还不理解露阴癖的心态,又不好问白谦,白谦也没解释的意思,只能自己动手了。
“好点了吗?”
“好点了。”付七岁掐着大拇指和食指之间,这是同学教他的,晕车了就一直掐着,掐着掐着就不太晕了,付七岁掐的很用力,生疼,他怀疑这个办法是对付心因性晕车的,掐的疼了,注意力自然转移,也就不那么疼了。
疼了一路,一直疼到下车,付七岁跟着下车,在这里遇到了第二个让他目瞪口呆的人,一开始付七岁看的是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