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峰有些诧异，“你没玩过这个？”

“是啊，爹爹从来不买玩具给我玩的。”蝶影随口答着，仍在摆弄着手上的拨浪鼓。

祈云峰又是一阵心疼。越和蝶影接触得多，就越觉得他的童年一定过得十分凄惨。“你喜欢这个，我就买给你，好不好？”

“好啊！”蝶影再次绽放出了甜美的笑容，“谢谢峰哥哥！”

祈云峰见一些如此简单的小事，或者一样如此小的物件，就能让蝶影笑得那么开心，也觉得心里很是喜悦。

后来，他们又在一起逛了好一阵，直到日落西山，祈云峰才只好催促依依不舍的蝶影回到了傲天派。

第 5 章

从第二天开始，蝶影便果然去了学堂上课。

孟邵文的儿子孟佑果然是个十分可爱的孩子，他性情腼腆羞涩，见了陌生人就脸红，这却让蝶影更加喜欢调戏（？）他。

“来，蝶影叔叔送佑儿一个礼物！”蝶影说着，便借花献佛，把昨天祈云峰买给他的一个泥人送给了孟佑，反正，昨天祈云峰最后给他买下的小东西实在太多了，他也用不着那么多。

孟佑羞涩地接了过去，轻声道：“谢谢蝶影叔叔……”

“佑儿乖，真乖！”蝶影微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除了孟佑之外，其他小男孩大都活泼顽皮，围着蝶影“大哥哥”“大哥哥”的吵吵闹闹，搞得蝶影头都痛了——他实在不喜欢“大哥哥”这个称呼，因为那样就显得他比祈云峰低一辈了，可他纠正了那些孩子们还不听，他也拿他们没办法，却是独独只喜欢安静听话的孟佑。

因为这里的大多都是才刚到识字年龄的孩童，所以先生讲得也十分简单，都是从最基础的一些字识起，本就聪明伶俐的蝶影学起来也很轻松容易。

到了下学的时间，孩子们的父亲纷纷都来接他们回各自的房间，因为傲天派甚大，学堂设在一个较偏僻的位置，一个人也容易走丢。

来接孟佑的却是欣柔。欣柔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精于刺绣等女红，却不会武功，按说，应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远远看见欣柔款款迈步的身影，蝶影就问孟佑：“佑儿，你爹爹怎么还不来？”

孟佑懂事地道：“爹爹很忙，从来没时间过来的。”

“哦……”蝶影心中对孟佑文更增鄙视，向已经走近的欣柔打了个招呼，“孟夫人好。”

欣柔微微一笑，略一施礼，道：“蝶影公子好。”她的声音甚是轻柔温婉，和她秀丽清新的容貌十分符合。

蝶影心想，如此相貌和性情都是俱佳的女子，却嫁给了假仁假义的孟邵文，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当然，他没有把心思写在脸上。“不如我和你们一道走吧。反正孟师兄住的地方离我住的地方也近。”他并不是傲天派的弟子，称呼“孟师兄”也并不恰当，但又觉得叫“孟公子”之类太生疏了些，也不好和祈云峰一样叫“孟师弟”，只有这么胡乱相称了。

“也好。”欣柔当下便拉了孟佑的手，和蝶影一起回了孟邵文的居所。

孟邵文此刻正在练功场中练功。

“爹爹！”孟佑一见了父亲，便绽放出天真的笑容，激动地跑了过去。

孟邵文停下了手中挥舞的长剑，脸上的神色却是淡淡的，只“嗯”了一声。

一见到这样的情境，蝶影忽然觉得胸中一阵憋闷——他太熟悉这样的场景了。儿时的他，和父亲之间的互动也总是如此。他狠狠咬了咬嘴唇，和孟邵文连招呼也没有打，就掉头走了。

直到回到房间，看到祈云峰已经在那里等待自己的时候，他的心情才一下子好了起来。

“小影，怎么样？今天还习惯吧？”祈云峰一如既往地对他微笑温柔着。

“挺好的，佑儿果然很可爱，很好玩，嘻嘻。”

祈云峰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人家可不是给你当玩具的……对了，你今天学会了几个字？”

“人家写给你看，好不好？”蝶影嫣然一笑。

“好啊好啊，快让峰哥哥见识一下你的本事。”祈云峰也充满了期待，忙不迭地帮他准备好了笔墨。

只见蝶影迅速地以还算娟秀的字迹写上了“蝶影”两个字。

“嗯，人最先应该学着写的的确是自己的名字。”祈云峰赞道，“写得很好，很工整，也真难为你能学会那么难的两个字。”

“人家还没写完呢！”蝶影说着，又接着在后面奋笔疾书了“爱祈云峰”四个字。

“……！！”祈云峰这才知道，他想写的是“蝶影爱祈云峰”这句话。原来，蝶影不仅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连他的名字也一并学会了！祈云峰心里不禁又是感动，又有几分为难，“小影，你的这份心意，我很高兴，可是……”

“可是什么？”蝶影一向笑着的脸上忽然严肃起来，“峰哥哥，难道直到现在，你还不肯坦白面对自己的心意？！你早就爱上我了，对不对？！否则，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承不承认，最近，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远远多于你所谓的未婚妻葛玲珠？！”

“……我……这……”祈云峰被他质问得哑口无言。

蝶影又道：“是，我知道，葛玲珠和你虽然没有过婚约，但包括你爹娘在内的所有人都认定了你们是一对，你自己也不知不觉便这么觉得了，可你扪心自问，你真的爱她吗？你对她，大多的感情只是对像一个小妹妹一样喜欢，不是吗？你就算和她成亲，对她公平吗？！”

“……！！！”祈云峰这时才意识到，蝶影口中的每一个字，竟然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那些全是事实！是啊，他一个大男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为何还要扭扭捏捏，耽误两个人的幸福？！想到这里，他终于冲口而出。“不错！小影，你说得对，我并不爱玲珠，我爱的是你！也许，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对你一见钟情了。这段时间，更是接触得越多，就对你爱得越深。我……”

他没有再说下去，是因为蝶影已经从嘴唇堵住了他的唇。

祈云峰也热烈地回应着他，和他开始了一个深深的舌吻。

两人分开后，蝶影便开始解衣服。祈云峰却微笑着抓住了他的手。“让我来吧。我承认，在我们的关系中，我一直太被动了……这实在不像我的风格，你放心，今后不会了……”

蝶影微微一笑，也就由着他替自己宽衣解带。

因为蝶影的伤已经好了，祈云峰已经几天没给他上过药了。所以这是他隔了似乎很久才再次见到那美丽的胴体。他从蝶影的脖子吻到锁骨，吻到胸前的突起，吻到小腹的肚脐，再吻到下体，含住他那个和其他部位一样美得惊人的东西。

祈云峰虽然言语轻浮，却是第一次和人做这种事。但在各方面都向来聪慧的他技巧仍旧高超，弄得蝶影每每都愉悦得死去活来，最后终于极度爽快地释放了出来。

当有了那种黏稠的东西之后，祈云峰就蘸了些在手指上，小心翼翼地探进了蝶影的后穴。

“……唔……”蝶影美丽的眉头顿时痛苦地拧成了一团。

祈云峰有些惊讶。他本来以为，经验丰富的蝶影那里应该不会那么紧。

蝶影看出了他的疑惑，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呵，峰哥哥，你一定想不到吧？我的第一次，是留给你的。”

“……真的？！”祈云峰闻言更惊。传闻中引诱过很多男人的蝶影，竟然还没有过第一次？！

“当然……是真的……”祈云峰的手指增加到了两根，更加剧烈的疼痛让蝶影已经话都说不顺畅了，“那些人……在……在碰到我之前……就已经……死了……人在那种时候……总是毫无……防备的……我和别人上床的时候……只是为了……杀人……”

“原来如此。”祈云峰有点不高兴他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么血腥的话题，干脆径直将自己的身体挺了进去。

“啊！！！！！”蝶影痛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好痛！！！峰哥哥……你不要那么急……求求你慢一点……”

祈云峰也不想伤到他，只得尽量放缓动作。直到蝶影痛苦的呼唤渐渐变成了夹杂着愉悦的呻吟，他才终于激烈起来。

就在他们翻云覆雨之际，傲天派另一个房间里的两个男人也正坐着这样的事。

他们是祈云峦和他从小就豢养的娈宠小夏。小夏本是个孤儿，在街上四处流浪，祈云峦见他生得好看，便把他捡了回来。原本有一顿没一顿的小夏从此过上了相对丰衣足食的生活，自然对祈云峦感激涕零，加上他性情本就十分温柔服顺，所以总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祈云峦。

祈云峦的性子可不像大哥那么温柔，在床上也常常很是急躁，还喜欢偶尔做点施虐的事。其实乖巧的小夏伺候了他好几年，早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气，很少有会惹恼他的时候。但有时他就在别处因为大哥或者其他什么人受了气，也会把怨气发泄在无辜的小夏身上，不是抽打一顿，就是狠狠蹂躏一番。就如同现在，小夏的手脚便被他牢牢地用布条捆绑在了床的四角上，无论如何喊叫挣扎，也动弹不得，只有被布条勒得更深的份儿，情状好不可怜。

但即使如此，小夏对他的少爷不仅从无怨言，甚至还十分喜爱依恋。而祈云峦，其实心里对小夏这样的可人儿也很是宠爱，只有在小夏面前，才会露出相对温柔的一面。

这会儿，他总算是发泄完了自己的欲望，便轻轻解开了小夏手脚的捆绑，扶小夏换成了面对着他侧卧的姿势。小夏如同往常一样，面带着幸福的笑容，依偎在祈云峦的臂弯里。“二少爷，我听大家都在传言，最近大少爷也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是真的吗？”

祈云峦笑道：“是啊，看他平时人模人样的，不也一样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小夏不敢说什么，但表情分明是有几分受伤。

“好了好了，你别多心。我的意思不是说和男人在一起就见不得人，而是他们偷偷摸摸的，哪儿像我那么正大光明呢？”祈云峦这话倒也不假。他和小夏的事，连父亲都知道，却也未曾多加过问。小夏听他这么说，终于也放下心来，重新露出了甜蜜而又羞涩的笑容。

第 6 章

祈云峦本来一心以为，大哥和蝶影是准备偷偷摸摸到底了。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祈云峰就带着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的祈云峦，到父母面前郑重地宣布：“爹，娘，请恕孩儿不孝……我已经和小影在一起了。从今以后，除了他，我绝不会再娶其他人。”

“……啊！！大师兄，你……？！”听了这句话，最惊讶和受伤的人自然是葛玲珠。

“师妹，是我对不起你……”祈云峰充满歉意地看着葛玲珠，“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只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忌恨小影。这不管他的事，都是我强迫他的。”他这话虽是对葛玲珠说，其实也是在说给父母听。尤其是父亲，祈傲天的脾气一向暴躁，只怕会对蝶影大发雷霆。

谁知道，祈傲天沉默了半晌之后，居然只是淡淡地道：“你既然已经这么决定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最近男风盛行我也不是不知道，反正，你自己好之为之吧。”

这句话，真是大大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本来期待祈云傲痛骂甚至痛打祈云峰一顿、最好是从此不再对他宠爱的魅舞和祈云峦母子，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只有孟英绮，也是一脸平静，还对蝶影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影儿，以后峰儿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就连蝶影自己也还沉浸在惊讶当中，过了片刻，才缓过神来，“是，我和峰哥哥会互相照顾的。”

又惊又喜的祈云峰这会儿也终于缓过神来，喜不自禁地道：“谢谢爹！！谢谢娘！！！”他又转过头温柔地看着蝶影，“小影，真是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蝶影也微笑着回答。

“……什么嘛！！！”这会儿葛玲珠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大师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还有，师父，师娘，你们平时口口声声说疼我爱我，口口声声说要我做你们的儿媳妇儿，难道都是说来哄我的？！”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忽听甚少插嘴的魅舞道：“珠儿，你别这么激动嘛。你想想看，你要是嫁给峦儿，不一样是做老爷的儿媳妇儿吗？”

“……娘？！”连祈云峦都被母亲这句话吓了一大跳。但他随即又领会到了母亲的意思，既然大哥无法再为祈家传宗接代，这件事自然也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既然自己反正都要娶亲，那么娶了祈傲天最宠爱的葛玲珠，自己在他心中的大概也就会高上几分。

葛玲珠却十分厌恶地瞪了祈云峦一眼。“我才不要嫁给他呢！！！”

祈云峦本来自己也不是那么想娶她，听了这句话，反倒被激怒了。他在心底默默发誓：葛玲珠，你有什么了不起？！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得到你！

陆光也忍不住插嘴道：“依我看，师妹年龄还小，婚事也不用那么快就决定吧。”

祈傲天点了点头，道：“光儿说得对，这件事先放一放吧。珠儿，你也先冷静冷静。”

“……你们都一起欺负我！！”葛玲珠咆哮着说出这句话，就哭着掉头跑了。

“小师妹，等等！”陆光说着就要追她。

祈云峦却拦住他，冷笑道：“陆师弟，就算玲珠不和大哥在一起，什么时候又轮到你了？你就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也不撒包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哎，你们都别吵了……让我去安抚珠儿吧。”孟英琦说完这句话，就追着葛玲珠去了。

眼前的场面虽然还是有些混乱，但至少比祈云峰想象中的发展要好得多了。

一想到从此以后，自己终于可以和蝶影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了，他就欣喜若狂。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也的确过得十分幸福。白天，他和蝶影仍旧是各忙各，但吃完晚饭的所有时间，他们都可以黏在一起。蝶影每天告诉祈云峰他今天在学堂的见闻，祈云峰也会给他讲些师兄弟间的趣事。当然，他们也会隔上两三天就做一次“床上运动”。

葛玲珠也总算是渐渐冷静了下来，其实，她对大师兄的感情本也是兄妹之情多于爱情，只是她自己从前不知道罢了。日子久了之后，她终于才发现了这是事实。

可是，这样的日子固然如同神仙一般，祈云峰却常常会莫名的觉得恐惧。他总是会怕，蝶影有一天会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走，然后从他生命中消失的得无影无踪。他这种奇怪的想法倒也不是毫无根据的。因为他总觉得，蝶影似乎并没有自己那么快乐，而是有心事在瞒着他。